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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大宫女-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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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雕花架子层层华帐垂落,在两人的动作中不停摇晃摆动,像惊破了一个人的残更旧梦,不一会儿,几个串着金链子的圆形小银香球便在两人的行动间从被褥里掉落下来,声音叮叮当当,淅淅沥沥,像秋风中的梧桐雨声,虽然凄凄漓漓,却缱绻一室的风情。
  抱着最后一丝不近情理的希望,她捉住了他恣意放肆的手,轻喘着气问道:“皇上,今日之事非民女真心所愿,如果皇上执意这么做,就算民女心中会恨你一辈子,你也一点不在乎吗?”
  “恨?”他抿了抿薄唇,轻轻扯落她肩上的带子,最后一件兜衣也随之而去:“那你就恨吧,你也说朕是皇上,皇上对你做这样的事,就当是你的造化吧。”没有爱,有恨也是好的。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也是好的。一个男人的爱明明卑微成这样,然而,说出来的时候却是让人如此心惊胆寒。
  柔止绝望地闭上眼,终是松开了他的手,是啊,还能说什么呢?他是皇帝,尤其是压在她身上的还是一个不折手段的狠厉皇帝,只是想不通的是,当他在对你宣称‘喜欢’两个字时,这其中所包含的都有几分真心,几分占有,几分征服,以及几分对他得不到东西的强权和豪夺呢?
  屋外,冬风寒洌,雾气渐浓,层叠漫卷的墨云隐去了天边的最后一线阳光,大地昏暗起来。室内一片昏昏沉沉,就像人的心,也跟着昏沉起来。
  得不到她的心,得到身体也是好的。
  然而,也许只有现在的这位皇帝才知道,就算一个女人不着寸缕、毫无丝毫反抗地躺在那儿,想要完全占有她的身体,也是非常非常难的事。
  鱼水之欢,鱼水之欢,如果水是活的,鱼是死的,那么又何来其中的乐趣?
  床榻边虽有炭火烧着,但冬风很凉,从漏开的窗门缝隙吹进来,瞬间弥漫了一室的冷意。只是,比这空气还要让人觉得冷的,是那一双呆滞无光的眼睛,那双像绵羊温顺却又绝望的眼睛。
  没有抗拒,不再挣扎,她就那么老实乖顺躺挺在那儿,面无表情,一副任他索取逞欢、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看到这一幕的刹那,皇帝的胸口紧紧一搐,只觉有种像刀子一样感觉的东西狠狠剜进他的心脏,疼痛得无以复加。
  只是,再痛,这场没有欢只有爱的鱼水之事还得进行下去,他倒抽了口粗喘的气,看着她,双掌撑于她身子两次,开始他的徐徐占有。然而,两人都是第一次,她痛,他也痛,都是一副未尝人事的身体,任凭怎么磨也磨合不了,渐渐地,他开始紧绷着脸,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和难堪。
  该怎么办?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皇帝的额上溅落下来,“啪”地几下掉在柔止的脸颊上,像一滴滴水珠洒在含苞待放的洁白栀子上。身下的娇躯是这么美,这么纯净而柔软,尤其那白玉般的肌肤坠着点点灯影,幽香而醉人,摇曳着人的心旌,散发出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力…这么美好的身体,原本就该属于他的,奈何无论他怎么春风化雨般的亲吻爱抚,那层层叠叠的花瓣总不肯为他开放……
  眼看*就像火舌一样乱舔乱舐,越烧越旺,几乎就没爆炸开来,然而,她却依旧绷得那么紧,任凭他怎么嵌也嵌不进那向往已久的地方,皇帝的脸越涨越红,越变越难看,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正觉口干舌燥、憋闷之际,忽然,一阵房门的轻叩声像天上的闷雷咚咚想起:“……皇上?”
  
  ☆、第74章 抉择(上)
  
  冯公公?这是首领太监冯公公的声音!
  柔止全身剧烈颤了一颤,她赫然睁开眼睛,像是希望他能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自尊和脸面,泛着水光的乌眸恳切而哀求地望着他。
  然而,对方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似的,只滚了滚喉结,依旧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身下这清丽而凄楚的容颜。她在流泪,拇指轻抚过那沾着水珠的唇瓣,他恍惚了片刻,忽觉心尖某处一阵急缩,不知是这泪水濡痛了他的胸口,还是让他满腔的怒气和妒火越烧越旺,于是,他像一个怎么讨也讨不到糖吃的小孩,狠狠埋下头,将自己的唇盖住了她的唇,将自己的舌尖沿着她唇齿的缝隙溜了进去。
  肆意掠夺的舌尖温热而柔软,带着淡淡的龙脑香气味,又混合着她咸咸湿湿的泪水,像是集中了一个人全身不得纾解的*,在她嘴里一阵乱卷乱搅的纠缠后,一路游移,又滑到那粉白的小耳垂,含着重重一吮……
  ‘轰’地一下,柔止手揪紧着身下的锦被,只觉现在的自己无力得如垂死之人一般,她全身抖动着,正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时,忽然,门环的扣动声又急促响了起来:“……唉哟,皇上,太后娘娘驾临东暖阁,人已经在厅里等候多时了呢,您……您还是给奴才回句话吧。”
  刘子毓太阳穴“嘭嘭嘭”地跳着,一丝暴怒的血红在墨眸中凛然闪过,他低头,又看了看怀中如温玉软香般的人儿,她依旧绷得很紧,一副誓死如归的烈士表情,他闭目深深吸了口气,只得火大地扯过身旁的红绫锦被为她盖好,然后背对过身,以最无奈最难堪的方式宣泄他第一次的失败……
  “唉哟,我的皇上,我的小祖宗…”
  见久久得不到回应,房门外的冯公公急得又是跺脚又是唉哟叫娘的,天可怜见,他并非不知道此刻的皇帝正龙兴大发、行那*之事啊!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又何苦来讨这个厌嫌?这不是、不是怒虎嘴上撩须,受气的差事吗?!冯公公哭丧着脸,又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门边听了会儿,听得一阵,见房内静悄悄的并无什么动静,这才麻起胆子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地将手中的拂尘一甩:“启禀皇上,太后娘娘驾临东暖阁,现已在外厅等候多时,请皇上——”
  “听见了,滚!!”
  一声如能噬人的火爆低吼从里间飞出,冯德誉双足一个趔趄,吓得差点没摔倒在地。
  抱厦的东暖阁,太后娘娘正端坐在屏风宝座上,与柔止一样,她也是刚刚从掖庭的冷宫一路来到这儿的。
  眼看与自己敌对多年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夜之间变成那副鬼样子,按理说,她是应该感到非常痛快非常高兴的。先帝在时,这个女人仗着娘家的势力横行宫里,不仅她不敢拿她怎么样,就连圣尊对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还记得二十三前的那个夏夜,当时她的儿子还不满周岁,她的儿子,多么可爱多么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啊,那个时候他刚吃完乳母的奶,正安安静静地睡在小摇床里,忽然,一群黑褐色的毒针蜂不知从哪儿飞了进来,然后,等她赶到现场时,她那可怜的孩子已经、已经……
  太后狠狠地掐着手上的指甲套子,银制的镂花套子尖,戳进手指心里也不觉得疼:“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她的眼睛恍恍惚惚,下巴抖得快要落下来似的,她是想说,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吧?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现在坐在宝座上的就该是她真正的骨肉了吧?如果没有这个女人……
  没有如果了,她仰头吸了口气,疯狂笑过之后是深深的恐惧,如果说这个死一万次都嫌少的女人让她暂时痛快了一会儿,那么,若干年以后,会不会十年风水轮流转,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她的下场也会和那个女人一样惨?
  一阵冷风幽幽地吹过背心,太后‘哆’地一下打了个寒噤,她拥了拥身上的湖水绿绣凤月缎织锦氅衣,又瞥了眼旁边的冯德誉:“怎么?你们陛下现如今就那么忙吗?哀家就是想找他说句话都得选日辰上帖子不成?”
  “哟,太后娘娘这是说哪里的话?皇上最近事儿多,奴才已经通传过了,陛下说他马上就到,马上就到。”冯德誉擦了擦汗,不停地赔着小心,只觉现在的自己是钻进风箱的耗子,两头受气。
  “事儿多?”太后端然冷笑,可不是事多?早知道那个女人有这么通天的本事,当初的自己就不该答应陈尚服的请求,直接将那女人处死才算干净!“小*…”她正暗自嘲讽了句,这时,伴随着一阵皂靴的响动,皇帝已经走了进来:“不知母后驾临此处,朕有失恭迎,望母后宽恕。”
  金冠玉带,敝屣纱袍,一切虽已穿戴得齐齐整整,但在微一鞠身时,还是从微松的领口处,隐约瞥见雪白的肌肤泛着一抹暧昧的潮红。几名年轻的宫女内人时不时红着脸地往皇帝那处偷偷瞄上一瞄,太后横了她们一眼,“嗯哼”轻咳两声,漫不经心从袖口抽出一条月白色绉纱巾帕,匀了匀鼻子,冷笑道:“咱们皇帝的架子如今可是大得很呐,这几天就是想找陛说个话聊个心,谁知都是三天不见影儿七天不见踪,既然皇帝这么没空到哀家的慈安宫来,那么哀家就只好亲自到养心殿来给皇帝陛下问问安了,呵,就不知哀家这会儿过来,可有讨陛下什么嫌没有?”
  皇帝拣了把雕花椅子坐了,淡笑道:“母后说这话是要折煞朕了,朕希望您老人家能够体谅体谅,眼下新君即位,前朝事多,朕有时候还真的是脱不开身,若是一时半会儿没去母后那儿请个安什么的,您老人家何不多担待一点?”
  “脱不开身?”太后挑了挑眉,正待再讽刺两句,但一想今日有要事要办,倒也丢开了这口角之争,换了一副和缓的脸色:“哎,可不是,这也正是哀家今儿到你这养心殿的目的啊。按说皇帝勤政,这是本朝的福气,可知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修身、齐家、治国,最后才是平天下。皇帝你现在听起来还年轻,但当年哀家嫁给你父皇时,你父皇那时才十八岁,就这样,还有人认为先帝立后太迟……”
  皇帝打断了她:“母后像是话中有话,有什么不妨和朕直说吧,朕洗耳恭听。”
  太后微笑道:“不错,毓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哀家夙夜在想,本来说好之前要为你册立太子妃的事儿,可谁知道这宫里是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你父皇驾崩,后又有逆党叛乱之事,现在好了,你也登基了,这立后的事情可就再也不能耽搁了……”
  “听母后这么一说,倒像是有备而来。”皇帝点了点头,像是在思索:“假若朕料得没错,想是母后已经有心仪的皇后人选了?”
  太后笑道:“当然,这天子立后,必出于正家闺门,闺门正,才能上顺天意,下安百姓,你皇表姐虽说比你大了一岁,但她贤良淑德,德言容工皆不在话下,毓儿…”她看着皇帝,朝他露出很是亲切和蔼的微笑:“按母后的意思,不如先执完‘六礼’,待孝期一满,就让你们两完婚,如何?”
  皇帝懒懒将肘支在椅子扶手,半晌,才嘴角轻轻上扬:“既如此,就听母后的,朕没意见。”
  像是早料到他会答应似的,太后满意点了点头:“那好,明日起,哀家就吩咐内廷总局和礼部准备着操持你大婚的事儿,这几天…”
  “都说好事成双,朕只立一个后怎么成?”忽然,皇帝漠然打断了太后的话:“要立就再立一个妃吧,一个皇后,一个皇贵妃,朕的后宫才不至于太过冷清。”
  “……?”
  太后一愣,目光复杂地在皇帝脸上盘旋了一圈,良久,才手拍了拍额头,笑了:“是啊是啊,瞧哀家可是老糊涂了,按说你之前的时候身边就该多放几个可心的人儿,可那时候哀家只担心你会沉迷于儿女情0事,误了大业,哎,如今你既自己提出来,哀家倒也十分赞同这个主意,对了,不仅要再纳一个皇贵妃,还要广选秀女,扩充后宫,以好为咱们皇家开枝散叶才好。”
  她一边说,一边在脑中打着心中的如意算盘,皇帝却淡然一笑,拍了拍手从椅子缓缓站了起来:“母后啊,想必你是误解了朕的意思了。”
  “那皇帝的意思是……?”
  皇帝道:“朕的意思是,曾做过先皇御前司饰的内人薛柔止,她之前受冤,这次又在平叛逆贼的事情上立了不少功劳,而且,朕也对母后提起过,朕小时候遭难之时,不幸让她们一家三口受了连累,所以,朕最近一直在想怎么封赏补偿她才好,想了半天,还是觉得给她一个合适的位分,比如皇贵妃这样的……”
  “开什么玩笑?!”像是听见了最不可思议的笑话,太后面色煞白地打断他:“皇帝,你这是拿天家之事当儿戏吗?你喜欢那个女人,直接封个答应或者常在就是,皇贵妃?这是何等尊贵煊赫的身份?后宫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贵重的身份,岂是一个微贱女子说封就封的?”
  皇帝皱眉:“看样子,母后像是不同意朕的意思?”
  太后傲然冷笑:“呵,只要哀家这把老骨头还在,这后宫的多半事情,想必哀家还是说得上几句嘴的。”
  皇帝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嘴角轻轻勾起:“那好,后宫空着就空着吧,至于皇后的事情,朕也觉得,以朕现在这个一国之君的身份,还没有人敢绑着朕去完婚的是不是?母后?”
  “你!你!”太后气得两眼发晕,双足颤颤摇摇从屏风宝座站了起来,旁边的侍女赶紧将她搀住,她抚了抚额头,再也无法顾及素日的端庄和威仪,一把甩开侍女的手,指向刘子毓道:“羽毛都已经长全了是不是?什么是根本都忘记了是不是?现在哀家是一点不被你放在眼里是不是?”
  这一连串的质问像爆竹乍然响起,刹那间,空气马上凝固成一团,宫女侍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统统低垂下头,整个大厅肃静得可以听见一根银针落地的声音。这是太后和皇帝多年来首次正面的口角交锋,只是他们谁能猜得到,挑起这次交锋的居然是个秤砣虽小、能压千斤的卑贱宫女?
  皇帝不怒反笑,他抚着下颔缓缓悠悠走至太后所坐的雕花宝座旁,好一会儿,才嘴角微弯地看着太后,拍了拍那椅子的扶手:“母后,您老人家是不是觉得,如果朕不立你们明家的女人为后,朕的这把金龙椅子就会散架是吗?”
  ‘散架’两个字他说得特别重,轰地一下,太后足下一个趔趄,双眉倒竖,只觉全身的血液都要窜烧起来,好小子!果然是条白眼狼,果然是!她闭目,昂首调匀了胸口的呼吸,冷笑道:“皇帝这是在‘要挟’哀家是吗?”
  皇帝直起身,笑了:“母后严重了,朕之所以会答应立后,主要是想给母后一点面子,而朕自己要纳贵妃,同时也是希望母后给朕一个面子,一字两头平,戥秤不亏人,母后,您居然会说朕是在要挟你?”
  这是一笔再公平不过的交易,换言之,就是说她如果要他立后,那她就必须同意他纳妃。一个皇后换一个皇贵妃,这一手,分明早就是他盘算好了的!
  太后气得脸上阵红阵青,一双愠怒的眼睛在刘子毓脸上扫射了好一会儿,才呵呵一声,冷冷笑了起来:“看来,你真的是已经疯了!已经为了这个女人疯狂到这地步了!皇帝,哀家且问你,你要纳一个宫女出生的微贱女子为皇贵妃,你觉得就算堵得了哀家的嘴,又如何堵得了这满朝上下文武百官的悠悠之口?”
  皇帝冷笑:“母后,你老人家一口一个宫女,一口一个微贱之人,可是有件事朕忘记和你说了?”
  “什么事儿?”
  皇帝冷峻的五官慢慢凑近她,轻声道:“母后,如果朕说……她本来的身份不是宫女呢?”
  冬季的天空总是弥漫着层层微褐色的薄雾,夜幕降临了,冷冽的寒风在宫女柔止的心弦萧萧瑟瑟飘过去,奏出一道忧郁而落寞的曲调。
  相思树,流年度,无端又被东风误……
  她抚了抚手中的胭脂扣,然后静静地回转过身,嘴角勾着点凄楚的笑意,目光呆呆地望着那九重外如墨的苍穹和天空。深邃的天空,似此星辰,已非昨夜,却不知谁又为谁在风露中形销骨立?
  “薛姑娘,请吧——”
  冯公公手里提着个灯笼,很是有礼地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柔止这才回过神来,拉了拉身上的玫瑰色丝质披风,在对方的带领下,跨过一道玉阶,来到了太后和皇帝正为她争锋相对的地方——养心殿。
  “民女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
  养心殿灯火通明,她跪了下来,很是有礼朝二人拜了拜,绣着浅黄雏菊的真丝大袖在地板上轻轻拂了一拂,平静地抬起头,清秀的脸颊露出从未有过的脱俗和淡然。
  太后两道犀利的眸子像刀光在她脸上扫视良久,半晌,才轻轻勾起嘴角,话中带话地笑说:“起来吧,哀家早说你这孩子不错,如今看来果然是个有造化的人。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不,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宫了不是?”
  “谢太后,谢皇上。”
  柔止虽也明白她话的讽刺之语,还是口中道谢,交叠着手盈盈站起身来。
  太后笑了一笑,也不看她,也不看皇帝,只垂下头把玩着手上的楠木珠串,嘲讽道:“皇帝,这关子卖了这么久,现在总可以告诉哀家了吧?说吧,你千方百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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