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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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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虽再未于人前重提旧事,但我不信阿耶没有遗恨。皇阿舅能用李穆,阿耶才干,难道不及阿舅?为何就不能以他为剑,筹谋日后再次北伐?阿耶你人未老,当年壮志,如今却又早早去了何处?”
  “因各家之争,女儿先失陆家大兄,断送了良缘。如今新婚不过月余,眼见又要做寡妇了。女儿不过一女子,余生如何,只干系我一人,无关紧要。但李穆却非寻常之人,留下了他,焉知日后不能成为国之利剑?”
  洛神的眼中,渐渐再次泪光闪烁。
  “阿耶,我知你和阿娘的打算。这趟接我回家,不管李穆此战是死是活,往后是不再叫我回去了。此事无妨。嫁他本就不是我之所愿,我必听阿耶阿娘的安排。但李穆生死之事,阿弥切切恳求阿耶,重新考虑。他的老母,双目失明,如今正在家中,等着他回……”
  她潸然泪下,向着父亲郑重下跪,叩首完毕,便起了身,快步而去。
  高峤坐于案后,目光定定地落在女儿背影消失的方向,良久,眉头紧蹙,一动不动。
  ……
  是夜,高峤书房里的烛火,通宵达旦。
  天明之际,高允高胤得讯,匆匆前来见他,见他两颧高耸,双眼熬出了血丝,昨夜似又一夜无眠,便劝了几句。
  “伯父放心,六弟已被看好,值此之际,绝不会叫他再添乱子。”
  高峤点了点头,问:“李穆如今行军到了何处,可有消息?”
  “三天前,探子回报,已至涪江丹渠一带,离袁节兵马重镇元城,不过数日之距。”
  高峤沉思了良久,望向高允。
  “二弟,如今你手上可用之兵,还有多少?”
  “北边如今战乱迭起,广陵吃紧,更是万万不可有失,须重兵驻防。若说可用,也就只有驻于庐江的两万兵马尚可调动。兄长问此,意欲何为?”
  高允有些不解。
  “子安!”
  高峤看向高胤。
  “你领虎符,速速过江,率庐江两万兵马,速去巴郡援战。事关紧急,今日便动身去!”
  高允和高胤都是吃了一惊。
  高胤迟疑了下,未说什么。
  高允却立刻道:“兄长,你这是何意?何以突然要增兵巴郡?此战起因,全是许泌怂恿,陛下妄诞。我高氏出三千兵马,已是仁至义尽,就当作有去无回。兄长如今增援,莫说战败,损兵折将,毁损名誉,于高氏有百害而无一利,便是侥幸获胜,功劳又如何计算?陛下那里,非但不领我高氏之情,恐怕反愈发疑我高氏另有所谋!更何况……”
  他咬了咬牙,恨恨地道:“陛下如今本就忌我高氏正深!先前江北之战,你我便未封功!如今这一趟浑水,我高家,又何必再趟!”
  高峤闭目,宛若入定,良久,睁开一双凤目,目光清明,湛然有神。
  “二弟,以我高氏门第之望,便是真到了不得已退的那日,再不济,你我也可赚作一个田舍翁,子孙后代,官禄可图。然国若不国,家何以在?多年门户之争,已是贻害不浅,更是误我至深。我已决议,你莫再多言!”
  士族大家极是崇尚家主之地位,凡事进退,皆以家主为号。而为保证家族势力得以绵延,选择继承人时,英明的家主,未必一定就会选择自己的儿子,族中兄弟、侄儿,能者居之,向来如此。
  高峤领高家多年,将高氏推至今日地位,他如此开口,一锤定音,高允纵然满心不愿,又岂能再和他争辩?默然了下去。
  高峤看向高胤。
  高胤一凛,上前道:“伯父之命,侄儿遵从。但有一言,侄儿不得不说。庐江距离巴郡,千里之遥,我怕即便我全力行军,抵达之时,未必就能赶上战机……”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极有可能,等他领兵赶到,战事已然结束,李穆和那六千兵马,早全军覆没。
  “成败皆是天命。你尽力便是。”
  高峤缓缓道。
  “得命!侄儿这就动身!”
  高胤行过礼,转身而出,领了虎符,换上盔甲,点齐家将,带着一行人匆匆正要去往军渡,忽见远处疾驰来了一匹快马,卷着身后滚滚尘土,转眼奔到近前,马背上,飞身下来一个身背信筒的信使,双膝下跪,高举信筒,喊道:“都督,巴郡战事,有新信报!”
  高胤一把接过,快步朝里奔去,入了书房,呈给还在里头的高峤高允。
  高峤取出信报,一目十行地看完战报,目光竟定住了,神色古怪。
  高允性急,一把夺过,看了一眼,掩饰不住惊诧,咦了一声。
  ……
  信报传,李穆领着六千人马一路西行,因为乌合之众,兵卒无心战事,每日不断有人逃亡,扎营之时,锅灶起烟,日益减少,尚未抵达巴郡,士卒已逃亡近半。
  袁节早听闻南朝应巴王之求,派兵前来伐蜀,知军队不过是由一个在江北大战中才初现头角的名叫李穆的年轻将领所领,人马更是只有区区六千,怎会放在眼里?遂派族弟袁续领三万人马来到重镇元城实行狙击,目标是消灭全部的大虞军队。
  袁续骁勇善战,又领了三万精兵,加上一向自大,听探子回报,李穆兵卒毫无斗志,一路逃亡,军不成军,队不成队。上下讥笑之余,更是急于立功,见对方行军日益缓慢,在一名为丹渠之地停顿不前,迟迟不到元城,耐不住性子,索性派一得力干将先领一万人马主动出击。
  袁续却做梦也没有想到,李穆军队这一路的逃亡,竟是个迷魂假象。早在丹渠附近,选了一地势利战之处设下埋伏。
  埋伏之兵,除了他手下的士卒,还有三百勇士。
  这三百勇士,皆是来自京口的精选悍兵,领头便是郭詹、孙放之和戴渊,从前都是参加过江北大战之人,个个彪悍勇武,以一敌十。
  那日,等到袁军一万人马抵达,尚未来得及列阵,头顶便擂石纷飞,万箭齐发,伏兵齐齐涌出,震天般的杀声之中,袁军被杀的魂飞丧胆,斗志全无,很快大败。
  李穆随后命人封锁消息,向元城传去袁军凯旋之讯,这边士卒扒下袁兵衣装,全部改换,换了旗帜,连夜朝着元城发去。抵达后,城卒误以为是胜仗归来的军队,毫无防范,开门迎入。
  李穆一马当先,领军涌入城中,一场恶战,杀得血流成河,天明,攻下城池。
  这一战,袁续不但失了元城,三万兵马,死伤大半,自己也在逃跑途中被捉,可谓是全军覆没,一败涂地。
  消息传开,蜀地为之震动。巴国民众风闻大虞派军前来护国,振奋不已,纷纷前来投奔,李穆在元城暂设帅营,安抚民众,整顿军务。
  一夜之间,将军之名,传遍巴地。


第44章 
  高胤最后一个浏览了战报。
  作为高氏一门最为出色的一位年轻子弟,比起大将军父亲高允的暴烈性格,他反倒谦和沉稳,人前极少显露喜怒。
  但此刻,他的眸底,亦掠过了一道掩饰不住的惊奇之色。
  他迟疑了下,望向高峤。
  “伯父,这兵,出,还是不出?”
  高峤的神色,已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子安听从二位大人安排。”
  高峤摇头:“我欲听你想法。”
  倘若没有这个消息,高氏增兵巴郡援助李穆,暂且不管皇帝那里如何,于李穆,乃是雪中送炭之举。
  但现在情势急转。
  谁也没有想到,李穆以区区六千杂兵,竟击溃了袁续三万兵马,勇夺元城,打了如此漂亮的一个开场之战。
  这时再派兵增援,哪怕高家初衷问心无愧,但于外人看来,难免会有借机分功之嫌。
  况且,即便不管外人如何做想,错失了最佳的援助之机,如今增援,李穆自己未必就会领情。
  高胤知伯父这是在考问自己。
  他沉吟了片刻,道:“如此侄儿便略抒浅见。袁节此败,败于轻敌。吃了如此一个大亏,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李穆此行目的是取巴郡。我料袁节会亲自上阵,狙李穆于涪水之东。此战不比首战,他定会全力以赴。李穆虽天生将才,但兵力依旧悬殊,能否再获胜机,实难预料。大人既有心助他,又何必畏惧人言。莫若我依旧领兵前去,传话李穆,他若需我借力,我便出兵,否则,静观其变。两位大人以为如何?”
  他的回复,应是合了伯父所想,见他微微颔首:“就照你所言。你去吧。”
  “侄儿领命!”
  高胤向高峤和高允行过辞礼,转身快步而去。
  ……
  几天后,许泌在家中,得了李穆首战大捷的消息。
  他安排在宫中的眼线更是密报,称昨日兴平帝乍得战报,兴奋不已,从御案后跳起了身,不顾脚上掉了一只鞋,紧握双拳,竟赤着只脚,在冬天冰冷的地面上走来走去,半夜也没睡觉。
  “长兄,李穆非但悍勇,原来用兵亦如此过人!从前他在我军府之时,未令他为我许家所用,如今他另立山头,在陛下和高峤之间左右逢源。此战本是除去他的天赐良机。没想到竟叫他翻身!万一取胜,往后对我许家,恐怕大为不利!”
  他的从弟许约,显得有些忧心。
  许泌终于从起先的不可置信里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目光阴沉,哼了一声:“说翻身为时过早!袁节非泛泛之辈。不防备吃了个大亏,不会善罢甘休。以李穆所领之兵,任他有通天之能,想完胜袁节,痴心妄想!”
  许约愁眉:“我亦得消息,高峤数日前派高胤去往江北,似要调庐江两万兵马去往巴郡为援!单单李穆,或许不足为惧,再加高胤,恐怕就难说了。高胤能征善战,手下兵多将广,二人联合,即便兵力不及袁节,胜负恐怕也有一争!”
  许泌惊讶,随即冷笑:“世人皆誉高峤风度,唯我知他沽名钓誉、老奸巨猾!他若真心援助,起先为何只派三千兵马?如今不过是看胜率大增,借机替自己延揽人心,挽回先前嫁女所失之颜面罢了!皇帝纵然不喜,又能奈他如何?”
  “兄长,倘如此,我等该当如何?万一高胤增兵取胜……”
  许泌沉吟了片刻,冷冷地道:“那就半路拖住高胤人马,叫李穆等不到他到巴郡!”
  许约眼睛一亮,面露喜色,点头:“弟知晓了!这就去安排!”
  许约匆匆离去。许泌拈着颌下几缕黄须,在屋里慢慢踱步了几圈,自言自语,冷冷地哼了一声。
  “李穆啊李穆,叫你侥幸胜了一仗,这接下来的仗,我看你如何再打!”
  ……
  涪水东岸,元城外的那片平坦旷野地里,一片连营,绵延伸展。
  巡逻士兵手执长槊,在军营里来回走动,迎头遇到,便相互报出今日的切语口令,以防奸细混入。
  辕门之外,排了一条长得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蜿蜒队伍。
  从半个月前,夺下元城开始,每天就不断有巴人为复国而前来投军。今日亦是如此。等着分配的功夫,这些人侧耳听着正从辕门里随风传出的士兵操练的震天口号之声,仿佛受到了感染,个个面露义勇的激动之色。
  这支军队,发三倍于寻常士兵的粮饷,允诺以人头封功,李穆身为主帅,战中身先士卒,战后和兵丁同锅食,同操练,那日丹渠一战,震动四方,迅速赢得了上下敬畏。
  但这支军队,同样也有着无情的铁律。弓弩营、重甲营,冲锋营,步兵营,分阵列队,从早到晚,在军官的呼喝声里前进后退,横槊刺杀,稍不留神,便是毫不留情的军棍和皮鞭。这样的天气,个个操练得挥汗如雨,却无一人胆敢松懈。
  克爱克威,在李穆的身上,体现得可谓淋漓尽致。
  ……
  中军大帐之中,李穆居中,郭詹、孙放之、戴渊、原宿卫营统领李协、广陵军统领范敦以及十几个副将,分坐于他的左右。
  人人面色肃穆,帐中气氛,更是异常凝重。
  袁续大败的消息传到梁州,袁节大怒,留军力镇守梁州,自己亲自披挂,统领人马赶赴巴郡,报仇雪恨。
  数日之前,袁节大军浩浩荡荡开来。袁军在涪水之西,李穆在涪水之东,隔着冬季的枯水浅滩,双方相互试探,小战过几回。
  昨夜探子来报,袁军这两日铺排阵地,布列阵型,似要择机过滩,对元城发动全力进攻。
  李穆的两道目光,扫过帐中每一个人的脸。
  “袁节依然号称十万人马,然除去首战被歼实数,加上留守梁州之人,料他此次开来,最多五万人马。不必过于惧怕。”
  孙放之抖着满面须髯,大笑,笑声浑厚,几震动帐顶:“极是!我们如今也有将近两万人马!和他斗上一场便是!来一个,我杀他一个!”
  戴渊神色却依旧凝重,摇头。
  “非我灭自己威风。乃是后进的这些巴人新兵,空有胆气,大部分却不曾打过仗。这些日虽加紧训练了,但也只能尾随在后,聊胜于无,恐难胜任恶战。”
  李穆颔首:“不错。故不可叫袁军准备齐全后过滩冲击我方阵地。以少对多,以弱对强,一旦失守,军心必散。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打乱袁军部署,险中或可求胜。”
  大帐里沉默了下去。
  “敢问都督,可否明示,如何部署?”
  宿卫军统领李协,如今对李穆可谓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以两万战斗力参差不齐的人马,主动攻击对方那五万士卒,便是李协,也充满疑问。
  他的疑问,亦是帐中所有人的疑问。
  十来道目光,齐齐投向帅座之上的李穆。
  “袁节军队,以火石弩阵为依靠。逢战,先必以火石弩阵开路。待敌军前锋死伤惨重,军心不稳,再尽数压上,往往战无不利。我已定下作战计划,但此战,关键是先破其火石弩阵。破阵,则破袁军士气,我军趁势反攻,事半功倍,胜算大增。”
  众人点头。方才凝重的气氛,终于有所缓解。
  孙放之将胸脯拍得咚咚作响,抢着道:“李都督,我愿为敢死,带领兄弟去打头阵,必要占领滩地,破其弩阵!”
  郭詹等人,也纷纷响应。
  李穆道:“此战,我亲自领人上阵!”
  他话音落下,帐内陡然安静了下来。
  连先前一直没有开口的范敦,也目露诧色,看向了他,欲言又止。
  袁军火石弩阵之猛,从前他便有所耳闻。数日前那几场小战,更是可见一斑。
  不过只是试探作战而已,当时便已火石满天,箭弩攒射,逼得前锋寸步难行,威力之猛,令人惊悚。冲锋士卒死伤过半,那些侥幸退回的士卒,身上所中之火毒,惨不忍睹,有些今日还躺着无法行动,谈之,无不变色。
  “万万不可!”
  戴渊立刻摇头。
  “都督尚要坐镇全局,怎可以身犯险?我愿领敢死先锋,抢滩破阵,为大军开路!”
  郭詹孙放之也抢做先锋。
  李穆微微一笑:“我带放之兄同行。你与郭大兄,我有另用。需你们带领人马,待我破阵后,从左右侧翼杀入敌军阵营,将其断开,令首尾不能相顾。此任务艰巨,旁人我不信任,非你二人莫属!”
  两人还要再争,李穆神色陡然变得严峻,制止了争辩,两道目光扫过众人,起身道:“此事如此定下,不再更改!大战在即,你们照我指令各自行事。若有违犯者,军法无情!”
  众人不敢再辩。
  “刀枪无眼。万一我若身死,范敦持我都督之节,领军退守元城,待高公后援指示!”
  李穆又道,神色平静。
  众人面面相觑。范敦迟疑了下,沉默了下去。
  事议毕,众人依次退出大帐。
  “范将军,你留下!”
  范敦已行至大帐门口,听到叫自己,返身而回。
  李穆从帅座起身,盯着他。
  在他两道森严目光之下,范敦渐渐面露不安,勉强道:“不知都督留我何事?”
  “范将军,我知你对我有所不服。但有一事,你需知道。不管广陵军如何扬威,也不管你从前军功如何,到了我这里,你便没了退路。只有听我之命,背水一战。成,人人有功,败,沉尸涪水。你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范敦的额头,渐渐地沁出热汗。
  “此战,我势必拿下!何人若起二心,坏我大事,我必杀之祭旗!”
  “我命你领军士,在我破阵后,冲杀敌阵,得令否?”
  面前的这个持节都督李穆,比自己年青了许多。
  但此刻,被他泛出的犹如踏过尸山血海而来的凌厉杀气所震慑,范敦身不由己,朝他单膝下跪。
  “末将听令!”


第45章 
  都督李穆,将连夜亲率敢死营强渡河滩,摧毁袁军在涪水西岸的那道火石弓弩阵,主动向敌阵发动进攻。
  此为巨难一关,关乎战果。故都督亲自上阵,以身试火。
  消息传开,全营震动,将士携前战之威,无不热血响应。
  李穆亲自从四营中点选一千敢死之士,皆善射悍勇,个个戴着面当,穿着厚甲,背负大盾,挽五石强弩,手中或持矛槊,或携鬼头大刀,腿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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