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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交-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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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有一两辆车里还有人,只是门打不开,车窗又不够逃生。
    两人帮着让他们逃出来,水也开始慢慢淹过了车玻璃。眼看还有辆车子的雨刷在动,曲同秋在水里艰难地淌过去,凑近了,模糊看着是一男一女,坐着像快要窒息了,他就如获至宝似的,手脚也发软了,一迭声喊:「任宁远,任宁远!」
    任宁远帮着,用尽力气,车门总算开了,里面的人挣扎出来,好容易才缓过气,一个劲跟他们道谢,却不是曲珂和乐婓。
    曲同秋回到边上的安全地带,已经精疲力竭,也说不出是安心还是失望,只在那呆呆站着,静默里眼睛渐渐变得通红。
    任宁远安慰地搂住他的肩膀,在他无声的抽噎里,伸手抱住他。
    「他们不会有事的。」
    男人的头被他抱在怀里,已经快要克制不住了,尽量忍着声音。
    「曲同秋,你相信我。」
    男人还是近乎绝望地发着抖,也伸手抓住他背上的衣服。任宁远用力将他搂紧了。
    「爸爸!」
    两人忙松了手,转头去看。两个人影也从另一个方向摇摇晃晃地过来。
    男人瞪大眼睛,都要喜极而泣了,在雨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跑着过来的女孩子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把他抱得紧紧的,放声大哭。
    「吓死我了……爸爸,我还以为你们还在里面……我们找了半天……吓死我了……」
    「我,我也以为……妳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四人深夜的时候才勉强回到任宁远下榻的饭店,全都疲惫不堪,一身的狼狈。任宁远多订了三个房间,大家各自去洗了热水澡,又聚到一起吃些东西,喝点酒压惊。
    大家都心力交瘁,累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而且事实上什么话也不必说。就像曲珂的一个拥抱让他知道自己永远是女儿最重要的亲人一样,灾难里的人性是透明的,很多原本纠结着,彼此猜疑担忧着的微妙感情,这时候都清晰明朗不过。
    大家都如释重负。
    离家出走也好,生父不是养父也好,都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曲同秋也觉得,他真的不再恨任宁远了。水里那稳稳抓住他,托起他的手,已经把欠他的还清了。甚至连那种仰慕钦佩着的感觉,也慢慢回到他身上。
    尽管发生过那么多事,任宁远只凭勇气和冷静,也终究还是个值得他去尊敬的人。
    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曲珂还惊魂未定的,一定要他陪。曲同秋陪着她聊了很长一阵,她才算安然入睡,回房的路上,曲同秋想了一想,去敲了任宁远的房门。
    任宁远开门出来,脸上微有倦意,曲同秋迅速说:「我接受。」
    任宁远像是张大了一下眼睛。
    「你上次的提议,我接受。就是我们一起抚养小珂。小珂她需要我,也舍不得你,就让她有两个爸爸吧。」
    任宁远看了他一阵,笑笑说:「好。」
    彼此达成共识了,但任宁远的反应远不如他想象的那么欣喜,这也让他轻微的纳闷。
    回到T城,生活也重新开始了,乐婓还真的开始筹备和他一起的外卖店,曲同秋有些怀疑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乐婓大呼冤枉,指天对地发誓自己纯良无辜,曲珂也把存着的钱拿来交给他,作为开店的部分资本。
    他一下子,就好像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父亲。
    虽然这新的一行做起来心里没底,非常忐忑,但筹备期间里,也觉得充实又饱含希望,反复试验自己特制的酱汁都是件那么让人快活的事。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幸福地生活。这样他也就够了。
                  第六章
    这别无所求的美满生活里,若要说曲同秋还有什么缺憾,那就是任宁远的态度。
    他们俩按理已经尽弃前嫌,又是曲珂的生父和养父,将来说不定也会变成隔了许多层的亲家〈作父亲的总会替女儿盘算得很远〉,任宁远反倒淡淡的,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若有所思,或者说心不在焉。
    虽然对他来说,任宁远这个人一直很难看透,但两人都已经相识十几年,几番纠缠,经历了那么多,以后的几十年里也还会继续来往下去,却依旧要雾里看花。他也觉得不该这样。
    这天大家又聚在一起吃饭,依旧是曲同秋下厨。他已经咬牙花钱在外面租了比较好的房子,方便曲珂过来小住,也方便自己磨练厨艺。
    「老爸,今天的酸萝卜比上次的更好吃耶。」
    「是吗?」曲同秋挺高兴的,「阿美也这么说。」
    「哦……」乐婓暧昧地拉长调子,「原来我们不是第一个试吃的。有人偏心。」
    「不是的,」曲同秋忙解释,「我是昨天帮阿美去接贝贝,顺便就带了点给她们尝尝。」
    「嗯……还帮忙接送小孩哦……」
    曲同秋被他的意味深长弄得不好意思了:「你别乱想。我们没什么。」
    「胖子,」虽然曲同秋已经跟这外号搭不上关系了,乐婓还是改不了口,「你有没有想过要再娶啊?」
    曲珂刚喝了口汤,「噗」地一下全喷在他脸上了。
    看女儿如此反应,曲同秋忙边抽纸巾给乐婓擦脸,边安慰她:「小珂妳别担心,妳都这么大了,爸爸不会想再婚的,我也习惯了……」
    曲珂被呛得咳了好一阵,满脸通红:「也不是啦,爸爸,其实,我希望你能有个伴。只有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会觉得缺了点什么,对吧。」
    「啊……」
    「只不过,你要选到对的那个人……」
    「阿美不错的呀,」乐婓来了兴致,咬着筷子,「她一直都挺喜欢你的吧,人也满好的。」
    曲同秋被说得紧张了:「别乱讲,人家有丈夫的。」
    「她那老公,离婚是迟早的事呀。再说贝贝也那么喜欢你。嗯,你们其实早就在交往了吧?」
    曲珂瞪大眼睛:「爸爸,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曲同秋窘迫不已:「别胡说了……」
    三人吵闹不休,只有任宁远无动于衷似的,神情平淡地在给碗里的鱼挑刺。
    吃过饭,曲珂和乐婓吵吵嚷嚷地去洗碗,剩下两个大人在客厅里坐着。曲同秋看着女儿的背影,又看看身边低头翻杂志的男人,忍不住想和他探讨青春期少女的心理:「小珂说是那么说,她是不是真的想我再婚啊?」
    任宁远只略微抬起眼皮,笑一笑:「这你得问她了。」
    「也是,家里再多个人,才更有家的样子。只是,要说选对人……」
    任宁远抬眼看着他,又笑了一笑:「这得问你自己了。」
    得到这样淡漠的响应,曲同秋也只能讪讪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躺着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那个时候任宁远压在他嘴唇上的感觉,背上就跟过了道电流似的,连脚趾都麻木了。
    他想问任宁远,那样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只是自己翻来覆去地琢磨而已。
    即使问了,任宁远也不会回答他,顶多只是再笑笑。
    这就是高深莫测的任宁远。
    过了些日子,曲同秋接到阿美电话,竟然是邀他去吃饭的,自然不免被乐婓取笑了一番,弄得面红耳赤。去赴约的时候曲同秋还带了些自己做的卤菜,因为贝贝喜欢吃。
    女人在粤菜馆里请的他,点了三四个菜,还有好些个蒸笼,两人肯定是吃不完的,曲同秋不由说:「少点一些吧,这有点浪费了。」
    女人笑着,低头拨了一拨头发:「其实,这顿饭是跟你告别的,明天我们要跟阿超一起搬走了。」
    曲同秋不由「啊」了一声。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阿超最近对我们挺好的。他赢了点钱。想带我们换个地方住。」
    曲同秋有些反应不过来:「是吗,我还以为妳对他……妳一直怨他……」
    女人低头又拨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嫁给他都这么多年了,也就认了。唉,骂他也是因为心里放不下他,不然这世上狼心狗肺的,辜负了我的人多了,我怎么就偏只抱怨他一个呢。」
    曲同秋被说得一愣,自己像是也想到些什么,但一时又不甚清楚,沉默了一会儿,把卤菜递过去:「这是给贝贝的。贝贝呢?」
    「阿超送她去她的一个小朋友家里玩,明天要走了嘛,得跟人家告别的。阿超也是粗心的,连贝贝的书包都忘了帮她拿,」女人指指椅子上印了可爱图案的大号儿童书包,「本来想送去车站给他们,没追上,就算了。」
    吃过饭,曲同秋送她回去。到了家门口却发现已然门户大开,慌忙进去一看,屋里像遭了贼一样,被翻得底朝天。「这怎么回事?」
    女人吓得脸色煞白,曲同秋忙随手捡了个扫帚,操在手中,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确定没有藏着什么人,又安抚她:「妳先点点看少了什么东西,我们等下去警察局。」
    然而却没什么被拿走的,家里也的确没值钱东西就是了,但还是觉得诡异。曲同秋陪着她去了警察局报案,前前后后打了许多个电话给阿超,却是也怎么都打不通。
    女人一个人在家里,又惊又怕又担心,曲同秋安慰了她半天,她才敢去睡觉,而他就一晚上靠着沙发,守在门口坐着瞌睡,厨房里拿来的菜刀和棍子就放在手边上,以防万一。
    幸而一夜无事,眼看天亮了,太阳也出来了,大白天的不会有贼,曲同秋才敢告辞回去。回到家的时候脑袋都发晕,困得腿软,进门见桌边坐着的人,才想起来今天小珂没课,是约了任宁远他们一起来吃家常菜的。
    「现在才回来啊?」乐婓笑嘻嘻的,「昨晚在哪过的呢?」
    曲珂也一副竖高了耳朵的模样,连任宁远都看着他。
    曲同秋尴尬起来:「阿美家里遭了小偷,她一个人很害怕,我就留下来陪她了……」
    「干得好呀胖子!英雄救美是必要的!」
    「不是啊,她真的很害怕,一个人又不敢睡,所以我就……」
    「就陪她睡了?」
    「别、别乱说!」
    不知道为什么,整个越描越黑的感觉。
    一晚没睡,做饭的时候就难免失了水平,老是走神,菜端出来就吃得他们直嚷嚷。
    「鱼有点焦耶……」
    「老爸,你这个汤味精放太多啦。」
    「就算在外面过夜,不至于这么没精神吧。」
    任宁远并不出言挑剔,也没怎么吃,只放下筷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是有夫之妇,你未免太随便了。」
    曲同秋被说得一愣,有种被看低了的愤怒,又牵起他心头的一处痛,忍了一忍,还是忍不住:「你都做得出,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气氛一时僵住了,两个孩子都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只收住声音停住筷子,来回看两个大人的脸色。
    任宁远抬眼看他:「你果然还是忘不了那些事。」
    「不,我想把它们忘了,我不想对你有心结,我也不要你补偿我。可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你要那样对我?」
    原本只是一句气话,说着说着,自己竟然也克制不住激动起来,「为什么啊,任宁远?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们这么多年了,你总该给我一个明白吧?」
    两个小孩静悄悄的,任宁远也沉默着,在对视的安静里,似乎有那么一点东西在冒出头来,一点点地酝酿着,要把这绷紧了的空气刺出一个洞。
    手机急促地响起来,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四人都震了一震,曲同秋尴尬了一下,从兜里摸出那刚买不久的机器:「我接个电话。」
    一接起来,那边就是女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带了哭腔:「胖子……要死人了……」
    曲同秋吓了一大跳,转头跟众人说:「阿美好像出了点事,我先去看看。」
    好不容易聚积起来的气氛又消失得一乾二净,任宁远又垂下眼皮,提起筷子吃东西,乐婓还讪讪的左看右看,只有曲珂说:「老爸你小心点呀。」
    「嗯,知道了。」
    曲同秋赶到女人家里时,她已经哭得像要晕厥过去,看见他就跟抓到救命草一样。
    「今天有人放了这个在门口。」女人抽抽噎噎的,一副腿软的模样。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男人的断手,曲同秋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脱口道:「快报警吧!」
    「不行啊,报警他就回不来了,」女人还在哭,「刚才还有人打电话来,叫我今晚就把东西交出来。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东西啊。一定是阿超又在外面赌钱惹了事,欠了人高利贷……」
    曲同秋勉强镇定了一下:「妳别先慌,妳好好想想,阿超有拿什么值钱的回家吗?」
    「没有啊,他交了些家用给我,可是不是大数目……」
    「妳再仔细想想。」
    两人把屋里翻找了一通,连地砖都一块块去敲,以防下面是藏了东西。但家徒四壁,就算真有什么好东西,上次也早该被搜走了。
    到夜幕降临,两人都已经精疲力竭,曲同秋一屁股坐在地上,转头看见扔在那里的昨晚那个双肩书包,随口说:「这包里装的是什么?」
    女人满面愁容:「都是贝贝的书,她爱看。」
    完全是不抱希望了,但曲同秋随手还是把包打开,里面却一本书也没有,清一色白花花的东西,一块块放得很整齐。光看着也觉得有些不对,两人都起了些鸡皮疙瘩,对望着,曲同秋先动手取了一袋,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来,又捏又摸了一会儿,渐渐出了一头汗,说:「这、这是毒品吧?」
    两人都吓得呆了,心里也有些明白过来,阿超这样的小混混,哪里有本事捞到这么多这种东西。不知道他是吞了哪个大佬的货,要发亡命财,才要带着老婆孩子逃跑。
    现在人都被抓了,已经得罪了那些人,就算把东西送回去,也是死定了。等那些人上门来,恐怕连他们也逃不掉。
    恐惧把两人都笼罩了,曲同秋豁地站起来:「报警吧!只能报警了!」
    女人只会哭,拉着他:「不行啊,他会没命的……」
    「那怎么办?」
    「我把东西还给他们,」女人去拿那书包,「我把他换回来!」
    「不行,太危险了!」曲同秋忙拉住她,「千万别去!妳、妳等我想办法。」
    随时会被那群人碾死碾碎的恐惧感也让他手足无措了,这种时候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打了任宁远的电话,心急火燎地等着接通,却是转入语音信箱的提醒。
    感觉就像梦魇一般,无论怎么着急,电话那头都不是接起的声音。
    曲同秋全身都是汗,不停地打,留了很多次言,因为太紧张,都有点口齿不清,颠颠倒倒的,自己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那声响让女人顿时受惊地缩起来,曲同秋也绷紧了,一颗心堵在嗓子眼。
    进来的人里有一个是面熟的,就是曲同秋在作清洁员时那个踢过他的男人。
    男人往地上一看,看见那被拆开的袋子,就笑嘻嘻道:「果然,非得吓一吓才会有,你们干么就得这么贱呢。」而后示意手下把东西收拾起来。
    女人哆嗦着,还是壮起胆子问:「东西还给你们了,那、那阿超呢?」
    「妳那贱男人啊?他害我少了这一包,差点整批货都交不成,妳说他只砍一只手够不够呢?」
    女人正要放声大哭,接下来的对话让她一点声音也不敢有了。
    「高哥,这两个人怎么办?」
    「嗯……」高哥咂了咂嘴,看看外面,天下着雨,「看来今晚水要涨。这种天气,河里淹死一两个人也很正常的。对吧?」
    两人被塞在后备箱里,狭小的空间内动弹不得,连呼吸也困难,女人已经吓得出不了声了,曲同秋渐渐的回过神来,他也害怕,但有个比他更弱小的人在,他也只能拼命动着已经快要空白了的脑子。
    心跳得厉害,手脚被绑着,连要动一动也很难,感觉到脚的位置,他就试图去踢那后车灯,想把它踢破。女人像是已经晕过去了。他还在撑着,他怕就这样死了,曲珂还在等着他回家,任宁远还没有回答他,他还有那么多放不下的。
    挣扎得脚都发麻,终于把灯踢破了,却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
    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注意到这么一辆灭了一盏后车灯的车子。曲同秋抱着一线微弱希望,在那漫长的等待里,渐渐觉得灭顶的恐惧。
    这和那次在水里的害怕感觉不一样。任宁远不在他身边。
    他突然很想任宁远。他还有很多话没和任宁远说,他想告诉任宁远,他这么放不下,因为任宁远和所有其它人都不一样。
    他半辈子都只信他,仰慕他,惦记着他,他和曲珂曾经就是他全部的世界,所以他那个时候受不了。
    一辈子的场景在他眼前走马灯般闪过,都是女儿和任宁远。他渐渐眼里有了泪。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曲同秋整个人都因为希望而清醒过来,隐约听到有人在说:「后车灯不亮,要罚钱的。」
    车子像是被交警拦下来了,高哥大概是在陪笑。
    「下雨天这样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别跟我嬉皮笑脸的,驾照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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