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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交-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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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店门,任宁远笑道:「当老大的感觉好不好?」
    曲同秋还是带颤音:「……好……不过还是你当比较合适……」
    「偶尔反一反也没什么。」
    曲同秋觉得他对他真有点太好了。
    那晚回去,父女俩都开心不已,曲珂抱着父亲买的包满屋子打转转,曲同秋不舍得把任宁远给他的新公文包从袋子里取出来,但也兴奋莫名,忍不住去看了好几次。
    任宁远给他东西他就高兴,无论给什么都好,总代表些彼此的交情。只要是来自任宁远的,就是不一样。
    晚上又换了一次药。这一天虽然去了不少地方,托任宁远的福,他一点力气没使,不觉得累,伤口也没恶化,真是从来没这么舒服过。
    换好药之后他便替任宁远按摩。因为这一天的感激和欣喜,按捏得分外卖力。任宁远在床上安静趴着,微笑着任他骑在腰上捶捶打打。
    这种时候就觉得任宁远的身材确实好,多少是天生的,没有这副骨架的估计练也练不到这么象样。带着仰慕的感觉按摩那有些僵硬的肩膀、背部、手臂,还有腰侧。
    按得太过卖力,双手都发酸,不过效果好像并不明显,一遍下来,任宁远虽然温和地说「够了,很好」,其实没怎么放松。
    连这点小事也没法为任宁远做好,曲同秋心存愧疚,打算拼了老命,再从头按一次。不把任宁远伺候得通体舒泰,他今晚会睡不着。
    曲同秋努力帮身下男人按捏了一遍肩膀手臂,等捏到任宁远腰上,卖力地要让那绷着的肌肉放松,任宁远突然一把用力制住他的手腕,抓得他一哆嗦。
    但碰触也只有那么一瞬,而后立即松了手收回去。
    「好了,不用再按。」
    曲同秋有些不知所措,收了手:「不然,我给你捶捶?」
    「你下去吧。」
    任宁远说的话他奉若圣旨,忙爬了下去。看任宁远起身靠在床头坐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着眼睛,称不上愉快。
    「那……我给你倒点水喝?」他总得做点什么才行。
    「不用了。」
    曲同秋不安地在床边上坐着,看任宁远闭目养神,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眼光往下移了移,不由一愣,突然就心跳如鼓,结巴起来:「任、任宁远……」
    任宁远浴袍下高高鼓起的部位,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又是意外又是尴尬又是新奇。
    任宁远微微皱着眉,口气还是温和:「别介意。碰到敏感的地方会这样。不关你的事。」
    曲同秋应了一声,仍是莫名地紧张。
    虽然只要是健全男人就能有生理反应,但亲眼目睹任宁远这样的人起了欲望,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由自主频频把视线移过去,反复确认。
    静坐在那里的男人倒没什么被欲望操纵的失态,依旧镇定,沉默地等着那冲动自动消退。强大的自控力让他看起来有种奇异的性感,曲同秋忍不住觉得,他的老大真是天底下最有吸引力的男人。
    任宁远坐在那里沉默着调整呼吸,他也跟着呆呆跪坐,望着任宁远,不知怎么就有些晕了头,看得魂飞天外。
    静默了一阵,任宁远苦笑一下,把手放在小腹上:「我看,你还是回避一下吧。」
    曲同秋犹豫了,比「任宁远也有需求」更难以接受的是,任宁远这样的人竟然还需要自食其力,任宁远甚至还帮过他,他这双按摩不力的手又是长来做什么的!
    「任宁远,不、不然我来……」这种事要毛遂自荐还是有些结巴,「你、你别嫌弃。」
    任宁远没说话,也没表情,算是默许了。曲同秋忙卷高袖子,跪在他腿间,尽职尽责地为他服务。
    不知是太过诚惶诚恐的缘故,还是指头功夫不够火侯,总之他并没有让任宁远很舒服。
    原本就手酸,再套弄了一阵子更是掌握不了力道。任宁远的性器已经在他手里被抚弄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是无法释放,曲同秋双手小心握着,战战兢兢的,明白是自己办事不力,技巧欠佳,渐渐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尴尬地继续了一会儿,听见任宁远低声说:「算了。」
    曲同秋急得出了一头汗。难得为任宁远做件事,结果就这样不了了之。他怕的就是任宁远对他说「算了」,再也不指望他能帮得上忙。
    见任宁远伸手要拉过被子,曲同秋一时也顾不得了,忙趴下去,低头张嘴含住。
    脑子里什么想法也没了,只是费劲地尽量含着,等有了喘气的空间,就努力动着舌头,要让任宁远有快感。
    被顶到喉头的滋味不好受,但听得见任宁远的喘息似乎急促起来。在他口手并用胡乱折腾的时候,头发被不重地揪住了。
    「唔……」
    任宁远按住他的头,又挺进了一些,噎得他呼吸困难,而后在他口腔里动作。
    这样就用不着他的技巧了,只要嘴巴辛苦点承受就好。
    任宁远有些难耐地托着他的后脑勺,呼吸沉重,曲同秋很是紧张,一边被弄得苦不堪言,几近缺氧,一边迷迷糊糊地觉得,难得失控的老大也一样是充满魅力。
    任宁远在他嘴里达到顶点释放的时候,他还在走神,来不及反应,咕咚了一声就给吞下去了,轰地一下大脑空白,一时呆若木鸡。
    「还好吗?」
    曲同秋用力连咳几下也没能把任宁远的种子们咳出来,茫然失措,抬头去看头顶上说话的男人,任宁远额上也是湿的,出了一些汗,正垂下眼睛瞧着他。
    这么一对视,加上刚才咽下去的东西,曲同秋又觉得头脑发晕,口齿也不利索了。
    「挺、挺好……」
    任宁远看了他一会儿,温和地用拇指擦了他的嘴角。
    「辛苦了。」
    曲同秋摇摇晃晃去洗手漱口,洗完了还是恍惚。事后回想,自己刚才简直就跟鬼上身一样,一心只想让任宁远舒服,好像做得太过火了。
    幸好任宁远并没有特别当回事。
    有点混乱地爬上床,在任宁远身边躺好了拉高被子睡觉。入睡之前曲同秋在被窝里想了一阵子,为另一个男人用嘴解决,通常都是种耻辱,他也根本不会喜欢去碰同性的那个东西,更别说放进嘴里。
    但如果对象是任宁远,他做那些也是仰慕又虔诚,做好了就值得高兴。
    任宁远和谁都不一样。给予他的是不需回报的仁慈。
    他并未达到任宁远交朋友的标准,任宁远也仍对他这么好。他能为任宁远做的那点小事,令他觉得幸福。
                  第十七章
    令曲同秋受宠若惊的是,任宁远对他似乎越来越好。度假回来之后,不仅让他继续住在家里,在日常起居上帮行动不便的他一把,还拿了点衣服送他,甚至将重复买了的同款式的一支手表也给他。
    曲同秋真是高兴坏了,把任宁远给他的旧衣服都穿在身上,大件套小件,跟任宁远同款的手表也成天戴着,美得冒泡。
    前段时间消失不见的楚漠又从美国回来,约了任宁远吃饭,任宁远也顺便带上他。
    三人在包间里碰面,楚漠一看见他,就满脸的不爽,上下打量之后皱起眉:「装阔嘛你。这身东西从哪弄来的,就你也能戴积架?这外套是宁远的吧,不可能有第二件,怎么到你手里了?」
    曲同秋提到这个就高兴,忙拉了拉下襬:「是啊,任宁远把它送我了。手表也是。」任宁远私人的东西,和商店里那些意义不一样,是花钱也买不到的宝贝。
    楚漠给他一个白眼:「捡点宁远不要的东西也能乐成这样,又不合适,高兴什么啊你!」
    任宁远在桌前坐好,笑道:「何必这么刻薄他。」
    「谁叫他一脸贱样。」
    任宁远皱皱眉:「别这么说话,他没得罪你。」又看了尴尬的曲同秋一眼:「别介意。你先吃菜吧。」
    楚漠嗤笑一声:「怎么没得罪?他都跟庄维上过床了,要我对他怎么客气?」
    曲同秋惊得一筷子没夹紧。他一直害怕被楚漠知道,进门时还惴惴不安,哪想楚漠早就一清二楚了。但仔细想一想,这也是理所当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他跟任宁远密切得多,他才是局外人。只有他们知道而他不知道的,没有他知道他们却不知道的道理。
    「你们俩不是早就分手了吗?再说你的风流韵事也不算少,还管这么多。」
    楚漠坦率道:「这是两码事。不管我和庄维之间变成什么样,他和别人有肉体关系,我都高兴不起来。这是男人的本性吧?我可不像你那么大方。」
    任宁远只笑一笑:「扯远了。你要是放不下,就趁早去追庄维回来。同秋是老实人,庄维要对他下手一点也不难。你别弄得自己后悔。」
    「都过去了,我追什么?」楚漠看了曲同秋一眼,又怒从心头起,骂道:「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啊?有手有脚你不会反抗的吗?真不想被他上,你打不过他也不会让他得逞啊!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跟他做吧!」
    「楚漠,算了。」
    「看他那窝囊样我就气。什么人啊到这年纪还跟废的一样,岁数活到狗身上了。」
    「楚漠。」
    「好好,算了,我们是来吃饭谈事的,不提他了。」
    那两人聊起正事来,曲同秋就彻底是局外人了,听得雾蒙蒙,只能吃菜。
    楚漠骂得不是全无道理,因此他也只能听着,没话可反驳。过去的他的确做得不好,那晚被庄维性侵,他也觉得又痛又悔,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也会动手打那个喝醉的不设防的自己,让那个傻瓜清醒过来。
    他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有的仅是事后的聪明,危机之中只有平庸的应对力。
    但这没什么,他觉得可以一点一点来,就像和任宁远的交情一样,只要努力,一切终究都会慢慢好转。任宁远让他对日后充满了希望。
    除了吃菜无事可做,见任宁远筷子动得少,曲同秋便动手给他剥虾壳、涮涮菜、蘸蘸酱料什么的。室内暖气开得太足,虽然进门时大家就各自脱了大衣,坐着渐渐还是热出汗来,吃得又热,任宁远额上出了汗,他又不是会一脱再脱的人,曲同秋就尽职尽责地给他扇风,弄出点凉快来。
    楚漠终于受不了地翻了白眼:「奴才样。」
    曲同秋说:「我不是。」
    「还敢说你不是?只差一刀你就是个太监了。你是宁远家养的狗啊?」
    任宁远放下筷子:「楚漠,你别总找他的碴。」
    「他都做成那样了,我还用得着去『找』吗?」楚漠说着又朝曲同秋瞪了一眼,「你小心点,要落在我手里,非虐死你不可。」
    曲同秋被说得哆嗦了一下。
    「好了。楚漠,你何必针对他,你手下那些人,又象话到哪里去。别说剥虾壳,喂你吃他们也做得出来。」
    楚漠倒是被说得笑了:「靠,你别恶心我!那一群没两个长得象样的。」
    「庄维回去也一段时间了吧,什么时候再来?」
    「下礼拜。等国内接管的这本杂志上了轨道,他就不用两头跑了。」
    话题又回了正轨,两人继续谈他们的正事。而曲同秋到现在才把用来辩驳楚漠的话想出来,不过争论的时机已经过了,不善辩的人就是吃亏。
    他想说的是,其实他为任宁远做的,比起任宁远帮过他的,根本微不足道。
    任宁远关照他,他伺候任宁远,彼此的善意是对等的,有来有往。
    只是任宁远在高处,他在低处,看起来就显得卑微。别人看着可能会说得不好听,但他自己觉得挺好、挺平等的。可能小人物的标准,和大人物的不一样。
    他真觉得挺好的。
    请的病假休完之后,曲同秋又回去公司上班。歇了这么长段时间,成天就是吃吃睡睡,人都胖了些,身体也养好了。
    但不知是不是懒散久了的缘故,明明晚上睡眠品质挺好,第二天却总是爬不起来,总觉得困倦。之前大多是睡到自然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需要早起上班,那种挥之不去的困乏还真让他有些烦恼。
    这天就是因为晕晕沉沉,差点迟到,一路拼命跑着赶去打卡,结果在电梯口跟人撞了,咖啡泼了一身。
    这天穿的是自己的便宜衣服,脏了倒也算了,但任宁远给的手表和公文包他是当成护身符一般从不离身。包还能擦干净,表带则被弄脏了,把他心疼得一个早上没法好好做事,整个心慌意乱,觉得非常对不起任宁远。
    下了班就揣着表,去找专卖店看看能不能帮忙清洁,他自己没独自来过这种名品店,进门略微有些穷人的忐忑,想先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
    站了一站,看见一个皮肤白皙卷发浓密的美貌女人在柜台前和店员说话,长得相当年轻甜美,声音也是软软甜甜,曲同秋隐约觉得眼熟,但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正费力思索,又见一个店员捧了盒子出来给她,礼貌道:「楚小姐,抱歉让您久等了。」
    曲同秋「啊」了一声,模糊的记忆瞬间清晰起来,不由开口道:「楚纤。」
    女人闻声转过头,看他一眼,有些困惑:「你是……?」
    曲同秋叫完便后悔了,说实话与她一点也不熟,谈不上什么故人重逢,他若不说,她根本认不出他来。何况那段记忆实在令人难堪。
    「妳好,我是曲同秋。」既然都打过招呼了,那就该正正经经说上两句。
    「呃……」
    「我们以前……见过的,那个,我跟妳哥念同一所大学,我带妳去过酒吧……」
    「啊!」年过三十却还是娇艳如少女的女人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惊讶的动作,「是你!你变了好多,我真是认不出来了。」
    「是啊,挺多年了。能记得就不容易了。」
    楚纤笑嘻嘻的:「当然记得了。那次回去我哥把我狠骂了一顿,赶我回去,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准我去酒吧玩呢。」
    「嗯,那种地方是不好。」现在提起来已经可以很镇定,但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遇到那种事,留下一辈子的阴影,而楚纤提起往事,却半点阴霾也没有,觉得很有趣似的,倒让他有些难以应对。
    「多谢你那时护着我啦,一直没机会当面谢你。」
    「没关系。」说起来那只也是男性的本分,只是他运气太坏了。
    「你后来没事吧?」
    曲同秋愣了一愣:「什么?」
    「我是说,那一杯酒好像就把你给醉翻了,后来应该没什么事吧?」
    曲同秋只觉得她问得不对,一时又说不出不对在哪里,想了一会儿,突然有些惶然起来。「那个,妳问我?……那时候妳不也在那里吗?」
    「是啊,就是我打电话让我哥来把你抬回去的啊!你那时整个失控,我又拖不动你……」
    大概是时间太晚了,任宁远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他。曲同秋把手机揣在兜里,手心里都出了汗,也没敢接。他突然觉得不敢回去了。
    他身上穿的还是任宁远零碎给他的那些衣服。任宁远给他,他就护身符一样全身上下满满当当穿戴着,简直舍不得脱。那个公文包他成天拎着,没再换过。
    任宁远对他的这些好,他觉得非常珍贵,高兴地认为也许是跟着任宁远的时间长了,人都会生出感情的。现在心里却觉得隐隐的害怕。
    他从来没有去怀疑过任宁远说的任何一句话。令他刻骨地痛苦的事,任宁远安慰他不要担心,他就真的不再追究,甚至没问任宁远究竟为他报过仇没有。
    他不觉得任宁远当时只是敷衍他,更不肯设想任宁远其实是在帮别人打发他。
    那样连他那份全心全意的,简单不过的相信都落空了。
    年轻的时候被人奸了,那耻辱可怖的经历,让他很长的时间里都抬不起头来,觉得自己已经算不上男人,睡梦中都会惊醒。
    这么多年以后才发现是熟识的人干的,简直就像做过的最可怕的噩梦一样,他觉得以后都再也睡不着了。
    他一生谨小慎微,谁也不敢得罪,只求能过得平淡安稳。到了这种时候,还要突然给他两记耳光,就算是他这样挨惯了打的人,也觉得受不了。
    「老板……再给我三瓶啤酒。」
    摊主把瓶子递给这神情惶惶然的上班族,收了钱,说:「不能喝就少喝点,凡事想开些嘛。」
    曲同秋仰头使劲咕咚咕咚咽了两大口,灌得自己有点发晕。他不是要借酒消愁,是想借酒壮胆,自己去向楚漠讨个公道。
    可他不知道喝多少才能有足够勇气,读书的时候就被楚漠打得怕了,加上那次凄惨不堪的受侵,喝再多酒,心头都是发颤,在路边摊上坐到半夜。
    任宁远深夜接到电话,从店里赶过去,进门就看见楚漠被压在沙发上,曲同秋姿势笨拙地骑在他腰上,一手扯着他领子,一手抵住他脖子,纠缠不清地追问他:「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
    这男人清醒时怯懦畏缩,喝醉了却分外难缠,什么也不怕了似的,手脚并用,死巴着楚漠不肯放人,八爪鱼一般,扯也扯不下。
    楚漠平日里一巴掌就能打飞他,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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