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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南涧看着自己的草稿本，反复看着自己写出来的步骤，“答案肯定大于1……”
　　花语刚要凑过去给小可爱讲题，男老师神色凝重的回来了。
　　几个胆子大的女生起哄：“……哎呀！你随便写个答案还麻烦人家老师专门去问，要是被证明你是乱写的，看你怎么收场。”
　　“上次摸底考试及格了就膨胀了呗……也不想想，摸底考试能和月考比？难度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好吧。”
　　“真是搞不懂她那里来的自信……”
　　“……”
　　男老师走到花语桌前，轻轻的叹了口气，在所有学生的注视下，轻声说：“……你是对的。”
　　平地一声惊雷。
　　年纪第一也是全市第一的游爽立刻扔了笔，“怎么可能！答案不可能是1！”
　　南涧也抬起了头，显然不理解。
　　男老师说：“提出这道题的教授是我的导师，我刚刚打电话询问了他，他非常高兴，说终于有人没有被误导，而得出了正确答案。”
　　满座哗然。
　　男老师揉了揉眉心，“我昨晚上想了很久，得出了几百个答案，都没有算对……没想到你竟然只是看了两眼就得出了答案。你有测过IQ吗？”
　　花语摇头：“没。”
　　男老师慎重的说：“我的导师想要尖见见你。”
　　那位名誉全世界的数学物理天才？
　　花语倒是挺有兴趣，但是一想到和一个老头子促膝长谈，又有点不乐意，于是敷衍道：“再说吧，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就去。”
　　男老师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一张名片：“我叫顾连笙。”
　　花语倒是刚知道这人的名字，接过名片，却看见上面印的并非教师职业，而是——生物研究院研究员。
　　花语挑眉，“老师还有别的职业呢。”
　　顾连笙清清淡淡的道：“不，之前我身体出了点问题，一蹶不振，我的导师让我来给小孩子们上上课，平心静气。”
　　花语说：“是气得发疯吧。”
　　顾连笙骨瘦如柴的脸上没有露出笑意，而是说：“这比我预想中的轻松。”
　　花语手指把玩着名片，道：“孩子？老师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吧。”
　　顾连笙平静的说：“我十六岁大学毕业，至今已经进入研究院七年，在我看来，你们的确都是小孩子。”
　　周围偷听的同学倒吸了一口气。
　　之前就听说这个调过来的新老师贼牛逼，他们还不信，但是现在听他亲口说出十六岁大学毕业，还是让人震惊。
　　要知道，十六岁的时候，他们普遍才上高一啊。
　　花语也有点惊讶，看着那道题，忽然笑了：“看来老师的确是需要修身养性了，不然这道题对你来说只是小意思而已。”
　　顾连笙没有反驳，淡淡说：“我有些事情想不通。”
　　要是普通人这时候就问你有啥事想不开说出来让我听听了，但是花语反其道而行之，只是点了点头：“哦，那老师你好好想。”
　　顾连笙的眼睛里终于带了点除了冷漠之外的别的情绪，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花语立刻转身去跟南涧讲题了。
　　周围的学生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那道题，讨论起花语这个人，无一例外全是惊讶和夸赞，听的韩绮悦恨得不行。
　　莫渊寒沉默的看着花语和南涧挨得极近的身体，和她那张白皙漂亮的脸上露出的笑容，一股怒气冲上心头，鬼使神差的，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了余靳淮。
　　花语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莫渊寒却已经把手机放下了，她也没有计较，继续抽丝剥茧的跟南涧说这道题的解题思路


第503章　别闹出人命
　　第二堂考的是文综。
　　三张试卷一起下来，考试时间为整个下午。
　　花语飞快的写完了三张卷子，就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玩儿手机，胖大婶也没管她，只是收起了她的卷子。
　　顾连笙坐在一边，也没跟她交谈，跟个人肉监控器一样盯着学生们做试卷。
　　花语划拉到跟余靳淮的微信聊天界面，正好余靳淮发了张照片给她。
　　花语好奇的点开，发现这照片中的人竟然就是自己和南涧。
　　看样子应该是刚刚讲题的时候拍的，怪不得她感觉到了不对劲。
　　照片上的她和南涧看起来非常的暧昧，两人都穿着校服，又都是衣架子，愣是给穿出了一股时尚风，加之窗外阳光正好，书桌整齐，两人坐在一起，她拿着笔抬头对南涧微笑，眼睛弯成了月牙，而南涧垂眸，纤长的眼睫上有阳光跳跃，浅色的唇角亦是微微上扬。
　　简直像是什么偶像剧的海报。
　　花语捂脸。
　　他妈的。
　　莫渊寒个王八蛋。
　　花语赶紧回复以证清白：宝贝儿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给他讲了一道题！这个人太蠢了怎么讲都不懂，我那个笑容是嘲讽！他那个笑容是尴尬！
　　隔了三分钟，余靳淮终于慢吞吞的回复了：什么题？
　　花语照着那道题拍了一张过去，余靳淮秒回：答案是1，这么简单的题也需要讲？你们高中现在学什么？都是小学生水平吗？
　　花语：“……”
　　她沉默的看了一会儿周围的连小学生水平都没有的人类，陷入了沉思。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手指打字：那你们高中的时候学什么？
　　三分钟之后，一张照片过来了。
　　画面是一张白色的纸，上面用钢笔笔走龙蛇的写了三道数学题。
　　花语这倒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去看大魔王写的字，都说字如其人，倒是不假。
　　余靳淮的字初看内敛，但是横折钩撇那，每一处转折都透着凌厉的张狂，带着睥睨终生的不可一世。
　　纸上面写着的三道题，竟然都是让花语心算不出来的新型题目，她忍不住扯了张草稿纸开始计算，十多分钟之后才打字：答案是7，3。5和0。
　　余靳淮可能是在忙，半个小时后才回复：答案对了，但是速度太慢。
　　花语：“……”
　　结果余靳淮又把莫渊寒偷拍的照片发了过来：别转移话题。
　　花语：“……”
　　她就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的过去。
　　总而言之，语哥直到文综考完，才给大魔王顺了毛，成功的把这件事掀篇了。
　　而此时此刻，莫渊寒终于收到了他小舅舅的回复：我的女人，不用你操心。
　　莫渊寒：“……”
　　操！
　　他差点把手机砸了，但是毕竟现在是公众人物，形象比什么都重要，他勉强按捺了心中的不忿，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花语一眼。
　　花语没有搭理他，先去了一趟十三班。同学们都回来了。正在叽叽喳喳的对答案，看那个个红光满面的样子，估计考的不错。
　　看见花语回来，叶铭羽立刻上前薅住了她胳膊，“小语，你考的怎么样？”
　　因为月考，大家都比较紧张，考语文发生的事情应该还没有传播出来，花语想了想，说：“还可以吧。”
　　叶铭羽皱眉说：“我错了好几个呢……文科就这样了，明天考理科我岂不是就死了？”
　　花语拍拍她的肩膀，认真的说：“没关系，我会把你埋了的。”
　　叶铭羽：“……”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
　　“花花！”苗灰灰激动的冲上来给了花语一个热情的拥抱，“你真的太神了！压的题竟然全考了！”
　　“卧槽对啊！”男生们大声道：“花花你怎么做到的？！”
　　花语说：“其实学校出题都是套路化的，你摸清楚套路就ok。”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十三班的人已经自动脑补了花语为了他们不吃不喝废寝忘食的研究一中历年来的月考试卷，最终才压中了题，纷纷感动的无以复加，感性的女孩子甚至哭了出来，哽咽道：“花花。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现在还在被九班和一班的人骂废物垃圾呢……”
　　花语：“……”
　　等同学们的感动之情过去后，花语收拾起书包，对叶铭羽道：“叶子你先走，我有点事。”
　　叶铭羽狐疑道：“什么事？”
　　“也没什么。”花语淡淡道，“你的刀呢？借我用用，明天还你。”
　　因为叶铭羽生的太过艳丽，即便白天走在街上也有人打主意，随意随身都带着一把美工刀——不长不短的刃，正好可以刺伤别人又不致死，可以说是防身必备的利器了。
　　叶铭羽立刻警觉：“你要去跟人干架？你等等，我叫甄哥……”
　　花语哭笑不得的说：“……什么呀，真不是打架，只是去见个人，他有我想知道的东西而已，放心。没有危险的，你觉得哪个犯罪分子干的过我？”
　　“……”叶铭羽仔细一想也是，从自己的兜里摸出美工刀递给花语，“悠着点，别闹出人命。”
　　花语：“……”
　　花语背着书包，朝学校的南门走去。
　　一中四个校门，东门和西门是人最多的地方，北门人就比较少了，而南门更是常年荒凉，除了修正草木的工人，几乎是没人到这边来的，学校最近想搞个人工湖，就打算拆了南门这边的废弃教学楼，被圈进了拆迁地，就更没有人来了。
　　花语一个人走在林荫小路上，面无表情。
　　她不刻意做出表情的时候，唇边是自然带着一点笑意的，很少会真的面无表情，但是幽深的小路上，她冷冰冰的仿佛一尊用冰雪雕刻出来的雕像，漂亮，也虚幻。
　　南门已经近在眼前。花语看见莫渊寒戴着口罩背着书包，站在门口等她。
　　看见她的时候，莫渊寒眼里露出了一抹“果然如此”的意味。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潘秋色。”莫渊寒声音带着愉悦，“你果然来了。”


第504章　六月雪
　　花语冷声道：“别废话。”
　　莫渊寒也不在意她恶劣的态度，仿佛看见她出现自己已经在冥冥之中扳回一城，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微笑着说：“那我们走吧。”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自己的车门。
　　莫渊寒的车是一辆新款的阿斯顿马丁，看起来十分漂亮，正适合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开，十分具有回头率。
　　花语沉默的钻进了副驾驶。
　　莫渊寒上了驾驶位，附身过来想要给花语系安全带，被花语拒绝了，“我自己来。”
　　莫渊寒也不勉强，淡淡道：“你放心，我没准备什么人手对付你。只是那个人已经很年迈了，住在城郊，不问世事，我也没把握让他说出真相——潘秋色死的时候，是他诊治的。”
　　花语眸光起了一点变化，微微垂睫，“你也没那个胆子。”
　　莫渊寒想起余靳淮发给自己的信息，脸色扭曲了一下。
　　莫渊寒要找的人住在城郊的一栋两层小别墅里，花语穿过一片橘子林，看见那栋别墅时，有种山重水复的感觉，瞬间便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这栋小别墅修建的十分精致，院子里也不像其他有钱人那样弄些花花草草，而是栽种了很多的草药，花语还认出了其中的丁香和五味子。
　　有个年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查看药材的虫害情况，模样看起来十分温婉，穿的也很朴素。
　　花语挑眉：“这是女主人？”
　　莫渊寒摇摇头：“不是，是老先生的生活助理——他无儿无女，也没人照顾。”
　　那个女人也意识到了有客人造访，抬起头看了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拘谨的笑了一下，“两位找谁？”
　　莫渊寒说：“我找寒石丘老先生。”
　　女人笑着说：“刚巧，先生才遛狗回来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两人往里走，也没多少话讲，显然也是个不善言辞的。
　　花语观察着这里的环境，发现简直就是世人梦想中的桃花源，远离人世，与世隔绝，三分薄地，一只小狗，白发苍苍，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位老先生倒是挺有意思。
　　莫渊寒说：“我不能保证你能知道全部的真相，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除了逆星的人，只有寒石丘知道潘秋色的事情了。”
　　花语淡淡道：“潘秋色不是还有个妹妹？”
　　“你说潘青宛？”他声音里带了点不屑，“她怎么和潘秋色比？潘秋色可是……”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潘青宛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花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会儿，也没在意他的吞吞吐吐，而是跟着那个中年女人进了大厅。
　　这里也不像别的富贵之家一样摆满了昂贵的书画和珍贵的瓷器，而是很多的架子，上面放着一个个的木头盒子和玻璃器皿，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晒干了的药材。
　　茶几上放着一盆被养护的很好的丁香花，淡紫色的花朵散发着清幽雅致的芬芳，让人心平气和，一瞬间就撇去了人世间的浮躁。
　　寒石丘的助理笑着说：“两位稍等，我去叫先生。”
　　花语道了谢，在沙发上坐下，看着那盆丁香花。
　　莫渊寒道：“怎么了？”
　　花语摇头。
　　没多久，楼梯上传出狗吠的声音。
　　花语和莫渊寒一起抬头，就见一个瘦削的几乎只剩皮包骨头却一身冷漠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衫，灰色的长裤，一只手抄在裤兜里一只手扶着楼梯，慢慢下来了。
　　而一只毛色雪白的幼年萨摩耶正撒着欢的跳下了楼梯，朝花语扑了过去！
　　“六月雪！”男人喝了一声，萨摩耶立刻不动了，哼哼唧唧的围着花语绕圈圈，似乎特别的喜欢她。
　　助理愣怔之后就笑了：“六月雪很少会喜欢谁的，没想到对您这么热情。”
　　花语看着这只狗狗也挺喜欢的，伸出手摸摸它的头，萨摩耶立刻偏头享受的蹭她。
　　男人也从楼梯上下来了。
　　花语收回手，道：“顾老师，真巧。”
　　“嗯。”顾连笙冷淡的应了一声，随即道：“你们来找我外公有事？”
　　他记得在学校的八卦里，花语和莫渊寒应该是非常的不对付才对。
　　“你外公？”花语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不由的笑了，“那可真是有缘分了，顾老师，我们是来找寒石丘老先生的。”
　　助理看看顾连笙，又看看花语，道：“这位姑娘也是一中的学生呢。”
　　花语点点头，“是啊，我们今天的监考老师就是顾老师呢，”
　　助理笑眯眯的说：“看来当初教授的决定是对的，少爷就该到学校那种地方散散心。”
　　顾连笙脸色有点不自然：“周姨。”
　　助理便住了口。
　　顾连笙看向花语说：“外公现在有点事，不介意的话，就请先等一会儿吧。”他说着对萨摩耶招招手：“六月雪，回来。”
　　萨摩耶立刻跑了回去。
　　花语饶有兴致：“六月雪？我记得是一味草药名，根茎叶皆可入药，淡，凉，微辛，清肝解热，清热利湿，消肿拔毒止咳化痰，用于急性肝炎、狂犬病、风湿腰腿痛、蛇咬伤、脾虚泄泻、小儿疳积、带下病、目翳、痈肿恶疮、肠痈……”
　　顾连笙脚步一顿，“你通药理？”
　　顾家是医药世家，寒家亦然，顾连笙在医药一途上，是不世出的天才，只是他的志向不在救死扶伤，而是生物研究罢了。
　　“不通。”花语摇摇头，“只是知道知道皮毛。”
　　顾连笙说：“就算不通，能将六月雪的药性记得如此牢靠，也不错了。”
　　他垂眸看着傻不溜秋围着自己脚边打转的萨摩耶，道：“六月雪是青葙子的孩子，青葙子陪了外公十来年，两天前离开了。”
　　“青葙子……”花语想了想，“含烟酸和硝酸钾。味苦，微寒。有清肝火、祛风热、明目、降血压之功效。”
　　莫渊寒斥道：“小语！人家正是伤心的时候，你怎么还在这里说青葙子的药性？！”


第505章　冥婚
　　花语眼神微暗，“我说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莫渊寒一噎。
　　顾连笙不以为意的道：“没关系，不管是什么生物，总是会有死亡这个过程的。”
　　他顿了顿，又道：“你喜欢医学？”
　　花语：“还好。”
　　顾连笙点点头，便带着六月雪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花语坐了没有几分钟，就看见一个头发苍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人从楼上下来了，花语和莫渊寒一起站起身，莫渊寒恭恭敬敬的道：“寒老先生。”
　　寒石丘看了莫渊寒一眼，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道：“你是余家的人？”
　　“正是，没想到老先生还记得我，真是不胜惶恐。”莫渊寒小心的说，“今天过来，主要还是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寒石丘慢吞吞的坐在了沙发上，视线却是落在花语身上，缓慢道：“你说。”
　　莫渊寒一喜——这位老先生可是出了名的性情古怪，把达官显贵拒之门外或者直接打出来的事情时有发生，没想到这次竟然如此的温和，看来今天心情不错。
　　莫渊寒谨慎道：“我想向您打听一个叫做潘秋色的人……”
　　“潘秋色”这三个字刚刚出来，寒石丘的脸色就变了，复杂、怀疑、惊愕、忧伤等等情绪飞快的滑过，最终沉淀为一种深沉的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