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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宠上眉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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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活一世,她才明白,信仰对一个人有多重要。
  沧浪池不算大,池中的小亭子更修得雅致精巧,眼下正值初夏,草木葳蕤,莲叶田田,数条金红的锦鲤悠然嬉戏。眉心让鲁氏与孙婆子先到门口候着,独自一人坐到亭中静思。
  待会见到老夫人,一定耐心陪老人家多说会话,能尽一分心算一分。
  至于罗氏,懒得跟那女人多费口舌,论心机,她重生十辈子都玩不过人家。所以那些陪嫁妆奁若是讨不回来就算了,就当喂了狗。但再想从她手里捞油水,门都没有!
  回来之后就把休书拟好,不管尚玉衡签不签,借着三日回门,她就从尚府搬出来。
  出来后,她也不急着回江南。沈家的家业在玉器、丝绸、茶叶、酒楼、药堂、钱庄等均有涉足,“金玉满堂”、“天衣坊”、“绿杨春”三个牌子早已名扬天下,京城也有数家分号。凭着爹娘给的这些家底子,她要靠自己一双手在京城闯下一番事业。
  虽不敢比当年尚老夫人创一代传奇,好歹也不能灰溜溜地逃回去让人耻笑。
  即使一败涂地又有什么要紧?反正有财大气粗的爹爹撑腰!
  这时小鹌鹑突然一阵风似的跑过来,兴奋地跟眉心汇报事情都办妥了。眉心狠狠夸赞一番,让她通知沈家在京城的各位掌柜的,明日巳时到国公府上述职。再让他有空就多上街转转,看看哪有地段好门脸好的铺子转让。说干就干,才不能像前世那般只会围着一个男人转!
  交代完毕,喜鹊也将盒子取来了。
  眉心打发小鹌鹑,正要提起裙裾步出湖心亭,却望见不远处尚玉衡正往亭子里走来。
  一见到这混蛋,昨晚上那不堪的一幕又在眉心脑海中不停闪现,令她又气又恼!更糟糕的是,尚玉衡不会以为她专门在这儿等他的吧?
  呵,又犯糊涂了?就当迎面走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好了,有什么好慌的?
  眉心浅笑盈盈,提着裙裾悠然步出湖心亭。
  尚玉衡身形矫健,大步流星朝这边走来。长眉深蹙,墨发高束,玄色的袍子随着步伐猎猎生风,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长剑,锋利而冷酷。喜鹊瞪大眼睛,吓得呆在岸边不敢上前。
  眉心走到栈桥头,正要上岸,尚玉衡恰好走到她跟前。
  她的身量在江南女子中算是出挑的,却堪堪才到尚玉衡的下巴。她只能看见他绣着暗色云纹的挺括衣领,里面纯白的中衣规规矩矩地高出一寸,纹丝不差。此时他刚刚沐浴过,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梅香。发梢微湿,墨眉如画,如山一般静静伫立在她面前,目光肃穆而深邃。
  眼前的情形,让眉心不由想起两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情形。
  两年前,她和爹爹带着娘亲来京城看病。那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来京城,好奇得不得了。可爹爹要陪娘亲,没空也没心情带她出来逛。傍晚时,她跟着叔叔家的堂哥沈锦程偷偷溜出来。如两只挣开牢笼的小兽,他们到处跑啊,跳啊……后来跑着跑着,她和沈锦程走散了。
  一开始,她被京城的繁华迷乱了眼,并没感到害怕,直到她发现自己被三个地痞流氓盯上了。
  她在拥挤的大街上拼了命的跑,却怎么也摆脱不掉纠缠。她如一只无头苍蝇般跑到淇水桥畔,眼睁睁看着那三个如野兽般狰狞的男人一步步逼近。她大声呼救,终于有路人停下脚步,但那些人却谎称他们是她的下人,奉老爷之命带离家出走的小姐回家。
  她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摘下来,扔给他们。然而,他们仍不肯放过她。
  那是她第一次明白恐惧与绝望的滋味,那三个男人下流猥琐的眼神比她在科尔沁草原上见过的狼还要可怕!她怕了,她真的害怕了。她被逼到栈桥的尽头,身后是深不见底的大江,退无可退。当时的她并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绝对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事!
  她衣衫凌乱,满脸泪痕,绝望至极。
  就在这个时候,尚玉衡出现了。
  那天,是她短短一生中最恐怖的记忆,也是最惊艳的时光。
  眉心抬头,平静地望着曾让她仰慕痴狂的男人,笑:“尚二公子有事吗?”
  尚玉衡低头望着她,不说话,也不动,让目光像是一道灼热的光笼罩在眉心头顶,让眉心感到微微的局促。这男人想干嘛?莫不是为了昨晚的事要找她算帐?哦,也有可能是今早上的事。她把人家的小花厅搞得乌烟瘴气,一团糟,茂林那小子肯定跑回去添油加醋告状了吧?
  眉心仔细想了想,尚玉衡貌似没有打女人的习惯吧?
  前世尚老夫人离世的那天晚上,尚玉衡也只是双眼通红地瞪着她良久,最终拂袖而去……
  “我们是不是……曾见过?”尚玉衡突然开口,神情凝重。
  “不好意思,以前我眼神不好经常把狗看成人。这么说,我们应该见过吧?”眉心确定尚玉衡不会对女人动手之后,突然涌起恶劣的念头。尚玉衡,上辈子受够了你们尚家一帮极品的闲气,如果不原原本本还回来,那多不好意思,对吧?
  “你……”尚玉衡望着眉心,震惊,错愕,似乎不敢相信。
  “看什么看?”眉心冷冷翻白眼,“好狗不挡道。”
  “走吧。”尚玉衡突然身子一偏,给眉心让出道,“不要误了时辰。”
  眉心愣了下,警惕道:“去哪?”
  尚玉衡一脸看白痴的表情:“请安。”
  眉心:“……”貌似有哪里不对啊?
  尚玉衡脸上浮现不耐烦的神情,冷道:“快上来。”
  “呵……呵呵……”眉心冷笑三声,“尚二公子,你不会以为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吧?我很好奇,到底谁给你的勇气和自信,以为我见到你就非得像狗见到骨头似的扑上去?你昨晚上的提议,我同意了。休书如果拟好的话,麻烦早点送过来……”
  尚玉衡蹇眉:“什么提议,我不记得了。”
  眉心震惊了,这个人是在一本正经地耍无赖吗?
  “快走吧,我没时间跟你胡搅蛮缠。”尚玉衡冷着脸,似极不情愿地向眉心伸出手。
  眉心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断然拒绝:“不好意思,我自己有腿,会走。”说完便昂着头,大步跳上岸,头也不回地走了。
  沧浪园门口,鲁氏正与孙婆子相谈甚欢。
  眉心揉揉眼,确实不是她眼花。喜鹊也是一脸吃了苍蝇的惊恐表情。这两个人居然能聊起来,看来尚玉衡方才确实只是“不小心”跟她狭路相逢而已。
  方才的感觉真是爽,简直爽呆了!
  浮云堂离沧浪园不算远,穿过一道花廊,步行半炷香便可到。
  路上,眉心刻意放缓脚步,好奇地低声问鲁氏方才跟孙婆子聊了什么,居然让向来跋扈刻薄的孙婆子对她们的态度突然间变得如此恭敬?
  鲁氏淡道:“没什么,我就告诉她,金玉满堂现在的大掌柜是我的兄长。”
  眉心:“……”
  喜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不对吧?“眉心轻咳,“鲁大伯好好的在沈府当大管事,什么时候来京城了?”
  鲁氏默默看了眉心一眼:“不把我大哥派来,就凭你这个傻丫头能镇得住京里头那帮老滑头?”
  鲁氏一家本是岭南大户,遭天灾逃难到江南,被沈家收留。眉心的娘亲容氏身体一直不好,须常年静养,所以眉心与鲁氏在一起的时间倒比亲娘还要多。鲁氏不仅做得一手好针线,厨艺出色,还识文断字,眉心那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就是鲁氏手把手教的。
  唉,没想到自己一个愚蠢的决定,竟害得鲁家一家人千里迢迢跟着她受累。再想起前世鲁氏为了她受尽尚家恶主刁仆的欺凌,忍气吞声,眉心愈加愧疚不安。
  眉心垂下头:“鲁妈妈,是我不懂事连累你们了。”
  鲁氏苦笑:“傻孩子,我倒宁愿你一辈子都不必懂事。”
  说话间,浮云堂已在眼前。
  传说佛门圣树有四种:一是佛祖诞生处的树,名无忧树,二是佛祖成佛处的树,名菩提树,三是七叶树,四是娑罗树。眉心望着眼前浮云堂寂寥的小院,一株巨大的菩提树遮天蔽日,柔和的晨曦从大片大片的菩提叶中漏下斑驳的影子,风移影动,恍如隔世。
  柔情百转梦难成,似水碧天浮云轻。小窗清风月如雪,白发苍颜哭此生。
  时光回转,她竟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宁。
  可以有一个机会弥补,多好。
  眉心笑笑,正要进门,忽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到她身侧,黑着一张脸,眼神冷飕飕有很吓人。
  这混蛋,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眉心眼眸低垂,有意让尚玉衡先进去。尚玉衡双亲早逝,自小是跟着这位祖母长大的,感情颇为亲厚。他来向祖母请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尚玉衡却像是跟她耗上了似的,她不动,他也不动。
  眉心有点恼了,这男人到底想干嘛?
  

  ☆、第7章 浮云堂

“二少夫人,时辰不早了。”鲁氏在后面无表情地催促。
  喜鹊忍不住“噗嗤”笑了。
  眉心咬咬牙,小心提着裙裾跨过门槛。
  浮云堂的门槛很高,高与膝齐。门槛儿是护家的神,不能随便踩蹋……眉心默念着儿时鲁氏教她的老规矩,尽量忽视身旁那人的存在。想起来也挺可笑的,前世她心念念的是尚玉衡,最陌生、最不了解的也是尚玉衡。这男人定是气恼方才的事,要寻机会给她难堪吧?
  无聊。
  穿过高大茂密的菩提树,正对着的是佛堂。每日平旦,尚老夫人就跪坐在佛堂诵一个时辰的经。向左侧走十步就是花厅,孙婆子已快一步进去向罗氏复命。
  眉心不想进花厅,就静静站在佛堂门口,听里面传来的单调而有韵律的诵经声。
  浮云浮云,集于扶桑。扶桑茫茫,日暮之光。
  非日之暮,浮云之污。嗟我怀人,犹心如蠹。
  浮云浮云,集于咸池。咸池微微,日昃之时。
  非日之昃,浮云之惑。嗟我怀人,忧心如织。
  浮云浮云,集于高舂。高舂濛濛,日夕之容。
  非日之夕,浮云之积。嗟我怀人,忧心如惄。
  时间仿佛凝滞了,偶有几只小鸟飞来,落在茂密硕大的菩提树上,愈发显出小院的寂寥。眉心不禁想起娘亲容氏住的月池,每个角落都种满花草树木,春有桃花,夏有蔷薇,秋有瘦菊,冬有寒梅,一年四季花开不败……热闹归热闹,给她感觉却如同眼前的小院,很寂寞。
  她,到底还是有点想家了。
  “呀,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坐啊?”一道略有些尖细的声音打破静谧。
  眉心淡淡抬眸,终于来了。想安静一会儿都不行呢!
  来的人正是罗氏。
  她今日着一身紫色的繁花齐胸襦,肩披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愈加称得整个人雍容华贵。左右两个容貌艳丽的少女,身后十多个丫鬟婆子如众星捧月,贵气逼人!
  “你就是玉衡侄儿的媳妇眉心吧,让婶娘瞧瞧,当真是个我见犹怜的大美人呢!”罗氏上前亲呢地拉住眉心的手,圆润的脸上笑意盎然,恍若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前世,眉心就被罗氏的样貌迷惑,以为是个和蔼高贵的夫人,可实际上……眉心懒得跟这女人废话,也不想当着老夫人的面翻脸吵闹,索性当没听见,不吭声。
  她是来赎罪的,不是想跟无聊的人闲扯蛋的。
  罗氏似对眉心的冷淡毫不在意,依旧笑得亲切无比:“啧啧,婶娘真是越看越喜欢,只可怜……”目光似无意扫向尚玉衡所站的方向,“有些人啊,不识好歹……”
  这就是罗氏比孙婆子高明之处。孙婆子的精明强悍都露在脸上,挂在嘴上,稍一激怒就跳脚大骂。虽然讨厌,却不可怕。而罗氏这个女人心机就藏得深了,永远笑如春风,和蔼可亲,说出的话也温温柔柔的,让人听了又舒服又感动,不知不觉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前世眉心就是听了罗氏的话,愈加觉得委屈,真心把罗氏当成亲人,感激涕零。再见着尚玉衡,就整日绷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讨债脸,谁见了会喜欢?
  而尚玉衡呢,这门亲事他本就不情愿,对罗氏这个女人亦是厌恶至极。罗氏帮眉心当面指桑骂槐地骂他,他自然就把眉心归到罗氏一流,哪还会有脸色?
  除此之外,罗氏特意跑来佛堂跟着说这些话,当然是说给里面的老夫人听的。
  尚老夫人偏爱尚玉衡,而对罗氏所生的尚开阳一直不冷不热的。其实这也很正常,尚玉衡父母早亡,他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老夫人可怜这孩子孤苦无依,又无爵位可袭,多有照拂也是应该的。但罗氏心中有一层不能为外人道的隐忧,令她寝室难安。
  尚开阳娶的是罗氏娘家的亲侄女小罗氏,本是亲上加亲的好事。谁想小罗氏嫁进尚家三年多,无一男半女。四处求医问药,肚子还是没半点动静。若是眉心抢先一步诞下子嗣,依尚老夫人对尚玉衡的偏爱,难保不会将国公的爵位传给尚玉衡的儿子。
  一想到此事,罗氏就恨得牙痒痒!
  她费尽心机挑拨眉心与尚玉衡,不仅是给老夫人难堪,更是不能让尚玉衡先有子嗣!
  其中的利益干系,精妙算计,就算是比同龄人都早熟沉稳的尚玉衡尚且被罗氏牵着鼻子走,岂是眉心这个蜜罐里长大的娇小姐所能看透的?
  这种满肚子算计的女人,眉心真真一点都不想招惹。反正她不怕得罪谁,更不想巴结谁,继续耷拉着眼皮装死。
  罗氏脸皮再厚,这时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
  她先前听孙婆子说沈家这位小姐像是个不简单的,她还不信。一个商户女能有什么了不得的见识?连唬带吓的,还愁拿捏不住?可现在看来,这贱丫头确实不寻常,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竟还能跟个没事人似的?大概是皮糙肉厚的没什么廉耻心,那她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罗氏轻咳一声,她左侧着鹅黄襦裙的少女立即娇嗔道:“娘,你太坏了,哪有当众揭人家伤疤的?”
  说话的是罗氏的女儿尚家大小姐尚月芙,身形眉目都酷似罗氏,生得圆润白净,笑起来娇憨可爱。当然,这些只是表相而已。尚月芙今年已年方十七,比眉心还要大两岁,婚事却迟迟未定下来。自然是因高不成低不就,眼光挑剔得很呢!
  “就是!就是!”罗氏左侧的儿媳妇小罗氏也跟着附和道,“这种事,对我们女人家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若是换作我,早羞愤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还有脸见人?”
  这小罗氏年纪还不到二十,穿着一身姜黄的夹衫,挽着团髻,竟显得比身旁的婆婆罗氏还要老气。又因整日喝药,整个人显得恹恹的没精神,一双眼睛却又冷又毒,说出的话也阴阳怪气。
  喜鹊一听就不乐意了,唉,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家小姐不要脸是不是?
  不等她开口,眉心一记眼风扫过,鲁氏及时将喜鹊扯开。
  之前眉心敢毫不客气地抽孙婆子两个大嘴巴,那是因为孙婆子再横,也只是个下人。可罗氏就不一样了,她不是尚家的主事夫人,更是长辈。眉心装死不搭理她,这女人最多嘲讽几句,再暗中给眉心下套子、使绊子,总之明面上是不会闹得多难看的。
  但若喜鹊敢放肆,罗氏绝对不过放过“打狗给主人看”的机会。
  果然,虽然喜鹊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眼尖的小罗氏已察觉到了,阴恻恻道:“沈家妹妹身后的小丫头似乎对我刚刚说的话很不服气啊?有什么不满的,说出来听听?”
  喜鹊憋得满红通红,没吭声。
  小罗氏岂肯就这么算了?咄咄逼人道:“难道我哪里说错了吗?女人家若是连丝毫廉耻心都没有,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况且就算是我说得不对,也轮不到一个低贱的丫头甩脸子吧?”
  “不会吧?”尚月芙掩口惊讶,“我看小嫂子是个娴静性子,丫头岂会那般不懂事?”
  “这可难说了……”小罗氏冷哼,轻蔑地斜眼睨着眉心,“毕竟是商户女,家风能好到哪去?我可听说那些商贾之家后院里父子聚麀、乱伦扒灰之事多了去了。我倒是觉得新郎官会新婚之夜抛下新娘不管,八成觉得是新娘子身子不干净吧?”
  这女人本就尖酸刻薄,来之前罗氏又叮嘱她务必扮好黑脸,她向来惟罗氏马首是瞻作,当然表现得更加卖力。一番话说出来,别说喜鹊,就连脾气敦厚的鲁氏都气得脸色发白。
  眉心可以忍受旁人骂她,却绝不能容忍有人诋毁她们沈家!
  这群下流东西就是要故意激她在佛堂面前失态,大哭大闹方才罢休。那她就偏不如她们的意!打蛇打七寸,这几个女人的致命弱点她可清楚得很呢!
  “都给我住口!”罗氏见眉心变了脸色,心下冷笑不已。金花那死丫头嘴皮果然厉害,该她出来揉揉了。遂佯作大怒,厉声训斥小罗氏,“沈家在江南富甲一方,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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