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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雕刻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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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雕刻家》十六(4)
“是美梦吗?”
“和现实比起来,还不够美。”
“好了。”她说着,从他身上滑开,套上衣服。“你打算怎么应付通缉令?”
他没有答腔,径自翻阅着茶几上的照片。“那是你老公?”
“前夫。”她把他的长裤丢给他。
他叹了口气,把长裤穿上,然后拿起一幅爱丽丝的特写照片。“这个一定是你的女儿了,”他平静地说,“她长得很像你。”
“曾经很像。”罗莎纠正他。“她死了。”
她等着他道歉和改变话题,不料黑尔却笑了笑,用手指触摸那笑意盎然的脸蛋。“她很美。”
“是的。”
“她叫什么名字?”
“爱丽丝。”
他再仔细端详那张照片。“我记得六岁时曾爱上一个女孩,长得跟她好像。我那时候很没自信,每天都会问她,她有多爱我,她的回答总是千篇一律。她会伸出她的双手,像这样。”他把两掌相对,再往两旁张开,像渔夫在向人描述钓到的鱼有多大,“然后说,这么多。”
“没错,”罗莎说,想了起来,“爱丽丝也是这样,都用手掌来丈量爱意。我都忘了。”
她想把照片收起来,但他不让她拿走,还拿到灯下看个仔细。“她的眼神很坚定。”
“她喜欢依她自己的方式做事。”
“明智的女人。她总能随心所欲吗?”
“大部分。她很有主见。我记得有一次……”但她缄默了下来,没再说下去。
黑尔把衬衫套上,开始扣纽扣。“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猜在她会自己走路之前,你一定被她缠着不放。我倒很高兴有人能罩得住你。”
罗莎掏出手帕擦眼泪。“对不起!”
“为什么?”
“这样好尴尬。”
他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脸颊靠在她头发上。西方社会也太无情了,他想,一个母亲为了亡女掉眼泪,竟然还得担心会让人觉得尴尬。
“谢谢你。”她看出他眼中的疑惑,于是解释,“谢谢你听我诉苦。”
“不足挂齿,罗莎。”他可以感受到她很没安全感。“你打算一整晚为此痛苦,然后明天一早醒来,希望没向我提起爱丽丝的事?”
他太善解人意了。她把眼光移开。“我痛恨自己让人觉得太软弱。”
“我知道,来这里,”他拍拍大腿,“我告诉你我的软弱。你这几星期来一直想挖掘出我的弱点。现在该你来笑我了。”
“我不会笑你。”
“噢!”他呢喃着,“原来这样。那你就比我有教养了。我会笑你,你却不会笑我。”
她搂着他。“你跟奥莉芙好像。”
“我希望你别再拿我和一个疯婆子相提并论。”
“我是在恭维你呢。她人很好,像你一样。”
“我才不好呢,罗莎。”他捧起她的脸,“我因为违反公共卫生法而被起诉。卫生局的督察到我的厨房检查后,说他没见过那么不卫生的餐厅。冰箱里百分之九十五的生肉片都已腐烂得生蛆了。干货原本应该放置在封闭容器里,我却都摆在外头,而且到处都可以看到老鼠屎。储藏室里堆满了一袋袋的垃圾。蔬菜都已经烂得非丢掉不可了,而且他还在烤炉下找到一只活生生的老鼠。”他扬起一条眉毛,疲惫不堪地说:“也因为被卫生局起诉,所以顾客都不敢上门,我的案子再过六周就要宣判了,我根本百口莫辩。”
《女雕刻家》十七(1)
罗莎久久说不出话来。她曾想过盗猎人餐厅门可罗雀的各种可能,可是从来没料到会是这样。怪不得没有顾客会上门了。有谁会到肉都长蛆的餐厅吃饭?她就会,还吃了两餐。不过她一直不知道肉已生蛆这件事。黑尔应该一开始就坦白告诉她才对,她想,这时,她也因为不知道到底吃了些什么东西下肚,觉得有点反胃。她感觉到他在看她,所以强忍着心头的反胃感。
“我搞不懂,”她字斟句酌地说,“是正式被移送法办?我是说,你看来好像已经被审判过,罪名也已经定了。如果你的案子还没开庭审理,你的顾客怎么会知道卫生局的检验结果?还有,那些戴滑雪面罩的人是谁?”她困惑地蹙着眉,“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傻,竟然会违反卫生法。总不至于让整个冰箱的肉都烂掉,而且老鼠还在地上开运动会吧。”她忽然松了一口气,笑了出来,拍了他胸口一掌。“霍克斯里,你这个坏蛋!全是瞎掰的。你在戏弄我!”
他摇摇头,“我倒希望这样。”
她端详了他许久,然后从他腿上站起来,走向厨房。他听到软木塞拔开的声音,以及玻璃杯的碰撞声。她待在厨房里的时间比他预期的还久,他想起了他老婆以前也是这样。每次她心里不舒服,就躲进厨房。他还以为罗莎应该会不一样。
她终于拿着个托盘走了出来。“好,”她坚决地说,“我们喝一杯。”
他默不作声。
“我不相信你会开一家脏兮兮的餐厅,”她告诉他,“你的个性太积极了。盗猎人餐厅对你而言是一个梦想的实现,而不只是一种财务上的投资。”她替他倒了一杯酒,“而且你上星期指控我又算计你了,那表示你以前曾被算计过。”她也替自己倒了一杯,“所以,老鼠和腐肉应该都是被诬赖的,对吧?”
“没错。”他嗅了嗅杯中的酒,“不过,反正我总会这么替自己辩解的,对吧?”
火气真大,她想。怪不得他不信任别人。她靠坐在沙发旁。“此外,”她继续说下去,“就我所知,你曾两度被围殴,你的车窗被砸,盗猎人餐厅也遭人破门而入。”她喝了口酒,“他们到底要你怎么样?”
他抚了抚仍淤青的背部。“或许他们要我停业,而且越快越好。可是我搞不懂到底是为了什么,或是谁在幕后指使。六个星期前,我还是个开心的小老板,无忧无虑地掌厨营生。然后有一天上午十点,我从市场回来,发现我的助手被卫生局的督察痛骂了一顿,我的厨房臭气冲天,我也被起诉了。”他搔了搔头发。“我将餐厅暂停营业三天,彻底清扫。停业后,员工也走了,不再回来。我的顾客都是以前警界的友人和他们的家眷———附带一提,就是他们把卫生局的检查报告向外透露的———他们认为我偷工减料,赚黑心钱,因此就不再光顾了;而本地的其他餐厅也说我太不敬业,破坏了整个餐饮业的名声。我完全被孤立了。”
罗莎摇摇头,“那上星期二有人闯入时,你为什么不报案?”
他叹了口气,“报案有什么用?我也不能把这件事和卫生局的抽查牵扯在一起。所以我决定布饵诱他们上钩。”他看出她听得满头雾水,继续解释,“我逮到其中两人在砸我的店。我想那也是凑巧。我跟你去看房子,他们看到我的店里没有人,所以就趁机砸店。”他忽然大笑出声,“我那时正在跟你赌气,所以拿他们发泄,他们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我逮住了。我把他们抓到楼上去,用手铐铐在铁窗上。不过他们都很有骨气。”他充满钦佩地说,“无论我怎么逼供,他们都不肯招。”他耸耸肩,“所以我就坐着等,看看会有谁来找他们。”
怪不得他会草木皆兵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趁机来砸店,而不是我用调虎离山计把你骗开?”她好奇地问。“如果是我,一定会怀疑是这女人搞的鬼。”
他眼角的笑纹漾了开来。“你都没看到你自己抓着一支桌腿那副模样。你看到厨房的门开着时,满脸惊慌,看到是我时,才松了口气。然后在我说没有报警时,你又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没有人的演技会那么精湛的。”他喝了口酒,品味着口中的酒香。“我进退两难。警方不信任我。他们认为我是真的太不注重卫生,被人破门而入只是想耍手段,借此逃避卫生局的起诉。连和我最熟的老搭档乔夫·瓦特都说,他在看过卫生局的取证照片后,就一直拉肚子。他们都常到我的餐厅用餐,一是因为我会给他们折扣优惠,再者他们也是真心希望我从警界的转行能成功。”他心力交瘁地举手抚抚嘴。“如今,我成了拒绝往来户,我也不能怪他们。他们都觉得自己受骗了。”
“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会骗他们?”
“经济不景气,”他叹了口气,“各家店都是倒的倒,赔的赔,他们一定认为我的店也难免受波及。餐厅如果赔钱,第一个应对措施是什么?偷工减料,劣货当好货卖。”
说得也有点歪理。“你的员工就不出面替你辩解?”
他苦笑了,“两名女服务员原本愿意的,不过最有分量替我辩解的是我的大厨,而他已经到法国去闯天下了。”他举起手,但随即因为肋骨的疼痛而放下了。“反正,就算找他出面也没有帮助。他一定早就被收买了。不管是谁要栽赃,都得有人做内应才能进得了厨房,他就有一把备份钥匙。”他的面色凝重。“我应该找他问个明白的,可是当时太过震惊,没有想到他,等到想起来,他早已远走高飞了。”
《女雕刻家》十七(2)
罗莎咬着手指思考着。“我走了以后,那个人有没有招供?我以为你会用那根针逼供。”
他笑了笑。“我向他逼过供,不过他说的话也让人摸不清头绪。你的并购费太高,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他扬起一条眉毛,“你想得通那是什么意思吗?”
“想不出来,除非是银行要扯你后腿。”
他摇摇头,“我贷款贷得很少,也没有财务压力。”他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照理说,他应该是在说我隔壁的两家店,他们都用店面作抵押,倒闭后,店面也都被贷款给他们的人并购了。”
“那就对了,”罗莎兴奋地说,“有人想拥有你的店面。你没问他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而来?”
他抚了抚颈背。“我还来不及问就被打昏了。他们显然还有另外一个同伙,在我们打斗期间,他上楼给两个被我铐在铁窗上的人松绑。我们听到的撞击声应该就是他们发出来的。反正,等我醒来时,发现炉子上有个锅子起火了,而且警方也已经到达,我的一个邻居叽里呱啦地指控我,说有一个顾客被我用热油淋伤,所以他才打电话叫救护车。”他腼腆地笑了笑,“简直像一场噩梦。所以我只好挥拳打倒离我最近的警察,夺门而出。我当时只想要逃离现场。”他望着她。“反正,我脑中只想着有人要侵占盗猎人餐厅。我在五星期前曾去探视过两旁的店家,两家并没有任何相同之处。一家是被小型的连锁超市买下来,另一家则是被法院拍卖,由一家投资公司中标。”
“出面购买的可能是替身。你有没有去查过?”
“你以为我这几天都在做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说,“能查的我早就查过了。到现在还茫无头绪,惟一能确定的一点是,等法院一宣判,我就要被迫停止营业,到时候,就会有人出面,花钱买下我的店面。所以你前几天一直想拿钱赞助我,我才会怀疑你。”
她这才明白他那天火气为什么那么大。“等到被迫停业,就无力回天了。”
“没错。”
他们默默对坐了许久。
“我第一次去找你时,你为什么被打?”罗莎再次开口,“那一定是在卫生局检验后的事。”
他点点头。“那是在我重新开张后三或四天。我正要开门进餐厅时,在门口被他们堵住。同样的伎俩———戴滑雪面罩,手拿球棒———不过那次他们把我强押上一部运鱼的货车,开了十里路到新林市,揍了我一顿,然后把我丢到路边。我身上既没钱也没信用卡,花了一整个下午徒步回家,因为我那副德性,没有人肯让我搭便车,最后———”他瞄了她一眼,“我发现意大利画家波提切利笔下的美神维纳斯出现在我的餐厅。我原本以为时来运转了,不料这位维纳斯一开口,却变成了个火暴娘子。”罗莎作势要捶他,他赶忙侧身闪开。“老天,女人———”他露齿而笑,“我那天被打得遍体鳞伤,你却还怀疑我要强暴你,我的天,当时我连走路都困难。”
“都是你不好,谁叫你连窗户都装了铁窗?对了,你为什么要装铁窗?”
“我买下那间店面时就有的。以前房东的老婆有梦游症。这几星期,我倒很庆幸有这些铁窗。”
她再回头谈原来的话题。“不过有一点说不通,你知道。我是说,如果卫生局去抽检,是要让你早日停业,那他们应该在你一恢复营业就去找碴儿,而不是三四天之后。而且,反正法院宣判后你就得停业,他们何必又去围殴你?”
“有道理,”他承认,“因此我才怀疑到你头上。我一直在想,你和这件事一定有关联,不过我已经查过你的底细了,你看来家世清白,没有嫌疑。”
“谢谢你哦。”她没好气地说。
“换成是你,也会清查对方底细的。”他紧锁双眉,“你也没办法否认,怎么每次你出现,总会出事?也未免太离谱了。”
罗莎想想,平心而论,那倒是事实。“不过在我出现之前,你就被算计了,”她说,“这一定是巧合。反正,五个星期前,你和我之间惟一的关联就是奥莉芙,你总不会怀疑是她在幕后指使的吧?她的依赖心很强,根本不可能是夺取你餐厅的主谋。”
他不耐烦地耸耸肩。“我知道。我想过不下一千次了。怎么想都想不出所以然来。我只知道自己面临这辈子最困窘的时刻,孤立无援,连是谁在搞鬼都搞不清楚。”他无奈地摸了摸下巴。“所以,蕾伊小姐,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再过三个星期,我就要成为纵火、拒捕、违反卫生法的餐厅老板,你对这种人有何看法?”
她望着手中的酒杯。“够色的。”
他被她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眼神就像爱丽丝的翻版。“你看来跟你女儿真像。”他再次翻拣着那些照片。“你应该把照片加洗放大,贴满整个房间,提醒你自己,她有多漂亮。如果她是我女儿,我就会这么做。”他听到罗莎深吸了口气,因此转头望她。“对不起,我太不善解人意。”
“别傻了。”她说,“我只是刚想起来,我在哪儿见过那个人。我就知道我见过他。那是海斯先生的一个儿子。你知道,就是住在马丁家隔壁的那个老先生。他的柜上摆了一张他们的全家福照片。”她鼓掌大叫,“这算不算是奇迹出现了,黑尔?布里吉修女的祈祷似乎应验了。”
《女雕刻家》十七(3)
她坐在餐桌旁,望着黑尔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她冰箱里的存粮一扫而空。他的满脸消沉也随着一顿饱餐而烟消云散了,这时他正心满意足地哼着歌,用火腿、鸡胸肉、西洋芹再做一道料理。“你不会是想拿我的大头针去戳海斯先生吧?”罗莎问,“我相信他不知道自己的不肖子做了什么事。他是个老好人。”
黑尔眉开眼笑。“我看不然。”他拿铝箔纸裹住那些料理,再放入烤箱里。“不过目前我还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海斯先生的儿子只需等法院宣判就能侵占我的餐厅,那他又何必不断来骚扰我?”
“逮捕他,逼他的口供,”罗莎说,“如果是我,我就去找他父亲,问出他的地址,然后报警。”
“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他想了一阵子。“你说你和那老人交谈时曾录了一盘录音带,我想听听看。我不相信真会那么凑巧。总该有关联的。他们为什么突然那么急?而且还用球棒动粗?太不合理了。”
“来听听看吧。”她把她的公事包拿过来,取出带子,把录音机摆在桌上。“我们当时是在谈琥珀的私生子,”在老人的声音传出来时,她解释,“他很清楚那孩子的事,甚至还知道那孩子养父的姓氏以及他移民到哪个国家。如果能找到那个孩子,罗伯·马丁的遗产都归他所有。”
黑尔仔细聆听。“勃朗?”他听完后问,“住在澳洲?你怎么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
“因为奥莉芙的狗屎法律顾问威胁我,如果我泄露出去,就要告我。”她蹙眉,“我也不知道海斯先生怎么知道的。克鲁先生甚至不肯把那孩子养父的姓氏告诉奥莉芙。他费尽心机想保守这个秘密。”
黑尔拿起炉子上的一锅米饭,“罗伯·马丁的遗产有多少?”
“五十万镑。”
“哇塞!”他轻轻吹了声口哨。“哇塞!”他又叫了声。“目前就存在银行里,等着那孩子出现?”
“应该是这样。”
“谁是遗嘱执行人?”
“那个法律顾问,彼得·克鲁。”
黑尔把饭盛入碗中。“那你去问他这件事时,他怎么说?他说了他们正在找那孩子吗?”
“没有,他只是一直威胁要告我泄密。”她耸耸肩,“不过他写了封信给奥莉芙,告诉她找到的机会渺茫。显然,找那个孩子有一个时限,如果找不到,那笔遗产就要捐给慈善机构。”她蹙眉,“他是亲笔写那封信的。我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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