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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雕刻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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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叉。”
  “噢!”他打开桌边的一个抽屉,递了几把刀叉过来。“好了,开始埋头苦干吧,吃的时候别再叽里呱啦的。用餐时应该专心享受。”
  她不需要他的叮嘱,开始自顾自地大快朵颐。“美味啊,”最后她把吃得一干二净的盘子推开,满足地叹了口气,“真是美味绝伦。”
  他嘲讽地扬起一条眉毛,“怎么样,有定论了吗?我的手艺怎么样?”
  她漾开笑靥,“手艺不错。可否请教一件事?”
  他把她已见底的酒杯再斟满。“想问就问吧。”
  “如果刚才我没来,你会把这些全部吃光吗?”
  “或许吃完鱼排就会打住,”他停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也可能不会。今晚没有人预订席位,这些食物也不能久放。或许我还是会全部吃光。”
  她听得出他口气中的怨叹。“你这样门可罗雀,还能撑多久?”她没经大脑便脱口问出。
  他没有搭理这个问题。“你说你有事找我谈,”他提醒她,“谈什么?”
  她点点头。显然,他和她一样,不愿让人戳到痛处。“奥莉芙·马丁,”她告诉他,“我在写一本有关她的书。我相信你是前往逮捕她的警官。”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径自坐下来,隔着他的酒杯望着她。“为什么要写她?”
  “我对她的事有兴趣。”她看不出他的反应。
  “那当然,”他耸耸肩,“她犯下了惊天动地的大案子。如果对她的事不感兴趣才怪。你见过她了吗?”
  她点点头。
  “然后呢?”
  “我喜欢她。”
  “你太天真了。”他抬高双臂,伸了个懒腰,肩头的关节喀啦作响。“你原本是想咬紧牙关到臭水沟去找怪物,不料却发现找到的是一个蛮亲切的人。奥莉芙就是这样。大部分的犯人都挺和蔼的。去问问狱中那些警卫就知道。他们比谁都清楚,监狱体系之所以能维系,几乎全靠那些犯人的配合。”他眯起眼来,“不过奥莉芙狠心杀死了两个无辜的妇女。她在你面前人模狗样,并不能掩饰她滔天的罪行。”
  “我说过要替她掩饰吗?”
  “你在写一本有关她的书。就算你在书中谴责她,她仍会博得一部分人的同情。”他倾身向前,口气不大友善。“可是她母亲和妹妹怎么办?让凶手成为哗众取宠的名人,要如何对死者交代?”
  罗莎垂头望着地面。“我也在为此忐忑不安,”她承认。“不,我说错了,”她又抬起头来,“应该说,我曾经为此而忐忑不安。现在我更明确自己的方向了。不过我同意你对两个受害人的看法。焦点太容易集中在奥莉芙身上了。她是活生生的,她们却都已经死去,随着她们的死去,若干疑点也无从得悉真相。要了解她们,就得找别人旁敲侧击,而别人的看法又不见得客观精确。何况他们的记忆力也不可靠。”她叹了口气,“我仍然有所保留———这一点没必要掩饰———不过我必须查出当天发生了什么事,才能作出结论。”她用手指抚着酒杯,“我或许太天真了,不过那又有什么不好?我也可以反驳说,老是想到臭水沟中找怪物的人,难免会沾得一身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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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雕刻家》六(2)
“这句话什么意思?”他听得津津有味。
  她再望向他,“也就是说,你对奥莉芙的所作所为确实感到震惊,不过却不觉得意外。你曾听过,或认识也做过类似事情的人。”
  “所以呢?”
  “所以,你一直没去深思,她到底是‘为什么’会做这种事。而我,由于太天真———”她迎向他的目光,“既震惊又意外,而且我很想查出到底是为什么。”
  他眉头深锁。“她在自白书中交代得非常详细了。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想,她是对家人没替她庆祝生日觉得很不满,然后她游说她妹妹第二天请假陪她玩,被母亲斥责了,然后恼羞成怒,引发杀机。家庭暴力通常都是些芝麻蒜皮的琐事引起的。与一些我办过的案子相比,奥莉芙的动机已经算是合情合理的了。
  罗莎俯身打开公事包。“我这里有一份她的自白书。”她递给他,等他把自白书读完。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会起疑,”他看完后说,“她把犯罪动机交代得一清二楚。她盛怒之下动手打她们,然后又因不知该如何处理尸体,而把她们分尸。”
  “那是她的说法,我同意,不过却不见得是事实。这份自白中至少有一处就是明显在说谎,或许有两处。”她拿起铅笔敲打着桌面。“她在第一段说,她与她母亲及妹妹关系一向不睦,但我访问过的人都不以为然。他们都说,她十分关爱琥珀。”
  他再次眉头深锁。“第二个谎言呢?”
  她向前弯下身子,用铅笔在其中一段下画线。“她说她拿了个镜子到她们唇边,想看看她们还有没有气息。据她的说辞,她们已经断气了,所以她开始肢解尸体。”她把那份自白书翻到下一页。“可是在这一段,依照法医的说法,马丁太太在喉咙被砍断前曾奋力挣扎。奥莉芙在自白书中对这一点只字未提。”
  他摇摇头,“那根本不能代表什么。或许是她事后后悔,所以含糊其辞,想一笔带过,不然就是她自己也被整个过程吓坏了,所以记不清细节。”
  “可是她自称与琥珀相处不睦这个谎言,你又要如何解释?”
  “我干吗解释?是她自己供认的。我们甚至还劝她等她的法律顾问来了之后再写,以免有警方施压之嫌。”他仰头喝光杯中的酒。“你总不会想跟我抬杠,说有无辜的妇女坦承犯了这种滔天大罪吧?”
  “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这种人只有在警方审讯好几天之后才会认罪,一旦上了法院,又开始大声喊冤。奥莉芙却是一到警局就认罪,上法院也没喊冤。”他说,“你还是听我的吧,她为了卸下心头重担,恨不得早一点认罪。”
  “怎么说?都是她在自说自话?还是你们提问题审讯她?”
  他搔了搔颈背。“除非她个性改变了许多,否则我想你应该已经发现,奥莉芙不是那种会主动开口的人。”他把头倾向一边。“我们必须向她提问题,但她有问必答,而且对答如流。”他回忆着,然后继续说下去,“大部分时间,她都静静地坐着,注视着我们,好像要把我们的容貌刻到她的脑海中。老实说,我那时还真怕如果她逃脱了,她会用对付她家人那一套来对付我。”
  “五分钟前,你还形容她和蔼可亲。”
  他抚摸着下巴。“和你比起来,她算和蔼可亲的。”他纠正她。“不过,你是因为想得太玄了,所以没办法保持客观。”
  罗莎不想让自己也卷入话题中。她从公事包里取出录音机,摆在桌子上,“我能不能把我们的访谈录音?”
  “我还没同意接受你访谈呢。”他忽然起身,拿起一个锅子注满水。“你最好是另请高明。”过了一阵子,他又说,“去找瓦特警官。她写自白时他也在场,而且他目前仍在警界。来杯咖啡?”
  “麻烦你。”她望着他挑出一罐阿拉伯咖啡豆,把那些豆子研磨成粉。“我还是宁可和你谈,”她缓缓地说,“警员都很难找,也许要花上好几个星期才有机会和他谈。我不会在书中引用你的谈话,如果你不想曝光,我甚至不会提及你,而且你也可以在书出版前先读最后的校样。”她自嘲地笑了笑。“如果能写得出来的话。或许你能说服我干脆别写了。”
  他望着她,心不在焉地搔着胸口,然后打定主意。“好吧,我把记得的告诉你,不过我所提的每一点,你都必须再去查证。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我可不敢保证我的记忆力那么灵光。该从何说起?”
  “就从她打电话到警察局报案开始。”
  他等水煮开后,把咖啡泡好,端到桌上。“她不是打110报案电话。她是查电话簿,直接打到分局的值班台。”他摇摇头,回忆着。“一开始像出闹剧,因为那位警员根本搞不懂她在说什么。”
  他当时刚要下班,正穿上外套准备离去,值班警员递了张纸条给他,上头写了个地址。“帮个忙,黑尔,你回家时顺道到这个地址探视一下。在列凡路,反正也是顺路。有个疯婆子在电话里叽里呱啦地叫嚷,她的厨房里有些鸡腿什么的。”他做了个鬼脸。“要找警方替她处理。”他笑了笑,“也许是个素食主义者吧。你是厨艺专家。让你去想办法表现一下。”
  霍克斯里狐疑地望着他,“这是正式勤务吗?”
  

《女雕刻家》六(3)
“不是,只是日行一善。”他笑着说,“听着,她显然是阿达一族的。自从政府不再收容精神病患者后,这些可怜的神经病便四处流窜。最好是顺着她的意,不然她会一整晚打来电话闹个没完。你只要在回家的路上,顺道花五分钟哄哄她就行了。”
  奥莉芙·马丁来开门时,眼睛哭得红肿。她身上有股浓烈的狐臭,臃肿的肩头沮丧地佝偻着。她宽大的T恤和裤子上沾满了血,简直像幅抽象画,使他一时几乎看不出那是血迹。也难怪他手足无措,他根本没料到会有这种血淋淋的场面。“我是霍克斯里警官,”他展示着他的警徽,朝她笑了笑,“你打电话到警察局了?”
  她后退一步,把门拉开。“她们在厨房里。”她指向过道,“沿路走过去。”
  “好,我们去看看。你叫什么名字?”
  “奥莉芙。”
  “好,奥莉芙,你来带路。我们来看看是什么东西让你那么困扰。”
  如果事先知道厨房里是什么景象,是否会让他好受一点?或许不会。事后他经常想,如果他事先就知道要踏入的是人肉屠宰场,或许他根本就不会进去了。他惊骇地望着那些被肢解的尸块、斧头、满地的血泊,惊吓得胸口好像受到了重压,喘不过气来。房间里充满了尸血的臭味。他靠在门柱旁,勉强地呼吸,但吸进去的都是令人作呕的臭气,然后他夺门而出,到前面的花园干呕起来。
  奥莉芙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望着他,她的圆脸和他一样惨白。“你应该带个同伴一起来,”她满脸愁容地告诉他,“有人做伴,或许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他掏出手帕掩住口鼻,然后取出无线电呼叫,要求支援。他边打无线电,边仔细打量她,也看清了她衣服上的抽象画竟然是血迹。这使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天啊!她到底有多疯狂?疯得会拿斧头劈他吗?“看在老天分上,快点过来,”他对着话机高声嚷着,“情况紧急!”他一直待在户外,因惊吓过度不敢再进去。
  她木然地望着他,“我不会伤害你。没什么好怕的。”
  他擦拭着额头,“她们是谁,奥莉芙?”
  “我母亲和我妹妹。”她的眼光移向她的双手,“我们吵了一架。”
  他的喉咙因惊慌而干涩。“最好先别谈。”他说。
  泪水滚落她圆胖的脸颊。“我没料到会这样。我们吵了一架,我母亲对我大发雷霆。我是不是应该现在招供?”
  他摇摇头,“不急。”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泪水干涸后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道的污迹。过了几分钟,她问:“你能不能在我父亲回家前,把她们的尸体运走?我想这样会好一点。”
  他觉得胃酸直冒上喉咙,“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三点下班。他是兼职的。”
  他本能地看了手表一眼,脑中茫茫然。“还有二十分钟。”
  她不慌不忙地说:“那么,或许可以请一个警员去向他解释出了什么事。那样会好一点。”她说。他们听到警笛声逐渐接近。“拜托。”她急切地说。
  他点点头,“我来安排。他在哪里上班?”
  “卡特货运公司。在码头。”
  他正在安排时,两部鸣着尖锐笛声的警车已经转过街口,停在二十二号门前。附近住家的门纷纷打开,好奇的群众探头张望。黑尔放下无线电,望着她。“安排好了,”他说,“你可以不用担心你父亲了。”
  一颗豆大的泪珠沿着她长满雀斑的脸滑落,“要不要我去弄壶茶?”
  他想到厨房的惨状,“不要也罢。”
  警笛沉寂下来,数名警员冲出车来。“真抱歉,替你们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她平静地说。
  随后她就很少开口,黑尔回忆,不过那是因为没有人与她交谈。她被带进客厅中,由一个吓得面无血色的小警员戒护着,神色木然地望着人们进进出出。如果她感受得到别人当时有多怕她,她也装做不知道。随着时间流逝,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也没再表现出任何哀伤或悔恨的神情。众人望着她这么漠然的反应,一致同意她神智失常了。
  “可是她在你面前哭了,”罗莎插嘴,“你也认为她疯了吗?”
  “我和法医在厨房里待了两个小时,设法从地板、桌子、厨具上的血迹推敲案发时的情况。在拍照存证后,我们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把那些被肢解的尸块拼凑在一起。我当然认为她疯了。正常人不会作出这种事来的。”
  罗莎咬着铅笔。“你也知道,这种说法是避重就轻。你只是说这种行为是出于神智失常。可我问的是,依你与她接触的经验,你是否认为奥莉芙疯了?”
  “你在钻牛角尖。就我所知,人疯了,才会有神智失常的行为。没错,我认为奥莉芙疯了,所以我们才特别谨慎,确定她的法律顾问到场后才叫她写自白书。对于要先让她到医院待一年,找个白痴精神科医生来鉴定她的精神状况能否接受治疗后,才判断能否释放她,我们都觉得匪夷所思。”
  “所以,在她被判定心智正常、可以自诉有罪时,你们都大感意外?”
  “是的,”他承认,“我们都很诧异。”
  到了大约六点,众人的注意力转到奥莉芙身上。她手臂上的血迹被小心翼翼地擦下来当证物,每根指甲也都仔细地剪下来,这才带她上楼盥洗,换上干净的衣服。她身上的每件衣服都各用一个塑胶袋包着,放入一辆警车中。一名巡官把黑尔拉到一旁。
   。。

《女雕刻家》六(4)
“我听说她已经认罪了。”
  黑尔点点头,“差不多。”
  罗莎再次插嘴,“差多了。如果你刚才说的都属实,她根本什么都没有承认。她只说她们吵了一架,还有她母亲大发雷霆,以及她没料到会这样。她没有说她杀了她们。”
  黑尔同意,“这一点我接受。不过她言下之意就是在认罪,所以我才叫她先别开口。我不想让她在事后宣称,没人提醒她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他喝了一口咖啡,“此外,她也没有否认是自己杀的,一般无辜的人总会先表明自己的清白,尤其她身上还沾满了血迹。”
  “不过问题是,你在确知真相前,便假设她是有罪的。”
  “她当然是首要的嫌疑人。”他淡然地说。
  巡官吩咐黑尔把奥莉芙押回分局。“不过在我们找到她的律师前,别让她开口。一切依法办理,好吗?”
  黑尔点点头。“她还有个父亲。他现在或许已经在分局等着了。我派了一部车到他上班的地方接他,不过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告诉他的。”
  “你最好先去打听清楚,看在老天的分上,黑尔,如果他仍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你最好说得委婉点,免得那可怜人心脏病发作。先问他有没有律师,以及是不是要用他自己的律师出面代表他女儿。”
  他们要带奥莉芙上车时,拿了条毛毯裹住她的头。门外已聚集了一圈圈围观的群众,媒体记者的镁光灯闪个不停。奥莉芙一出现,大伙就开始起哄,有个妇人笑着说:“警察先生啊,毛毯有什么用?想包住那头大母牛,恐怕要用帐篷才行。她那双腿,走到哪儿我都认得出来。你干了什么事,奥莉芙?”
  霍克斯里转而描述他和罗伯·马丁在警局中会面的情形时,罗莎再次插嘴。
  “等一下。她在车上有没有说什么?”
  他回忆了片刻。“她问我喜不喜欢她那身套装。我说喜欢。”
  “你是出于礼貌?”
  “不。那套衣服比T恤衫和长裤好看多了。”
  “因为原来的衣服上沾了血迹?”
  “或许吧。不对,”他搔搔头发,自己改口,“我想,是因为那件套装使她看来更有女人味。有关系吗?”
  罗莎没有回答,“她还说了些什么?”
  “我想她应该是说了些‘那好,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之类的话。”
  “不过她在自白书中说,她正打算到伦敦去。为什么她在犯案时穿的不是那件套装?”
  他满脸困惑,“或许因为她打算穿着长裤到伦敦吧?”
  “不对,”罗莎坚决地说,“如果那件套装是她最喜爱的衣服,那她一定会穿着去逛街。到伦敦逛街是她庆祝生日的方式,她或许还梦想着会在滑铁卢车站遇到白马王子,她一定会穿最体面的衣服进城的。你如果是女人,就会了解这种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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