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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化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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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先生手按额角,痛苦不堪地弓起身子。Z先生示意欲起身安慰他的罗家海不要动,让大家静候J先生恢复平静。)
渐渐地,我发现每天下午都会有一对父女来校园里玩。我之所以肯定他们是父女,是因为我听见那个女孩叫那个男子“爸爸”。女孩子大约十二三岁,梳着两条辫子,很漂亮,经常穿着颜色各异的花裙子。爸爸也很英俊,戴着一幅金边眼镜,很斯文的样子。
当时我们的教室在平房里,窗下就是一排花坛。夏天的时候,会有阵阵花香从开着的窗子里飘进来。那对父女有时在操场那边玩单杠,有时会在花坛这边摘花、抓蜻蜓什么的。每当听到那个小女孩的笑声,我就提醒自己该休息一下了。我的所谓休息,就是坐在窗边看那对父女嬉戏。有时候他们看见我,也会友好地冲我笑笑。那时候,这幅场景会让我感到生活的美好。试想,在午后的阳光下,父亲陪着女儿在花园里玩耍,这是多么动人的画面。这让我时常幻想将来的生活——日子安逸富足,我风度翩翩,领着女儿尽情玩耍,旁边是一个家境贫寒的男孩艳羡的目光。我每天都盼着他们能来玩,这样可以让我有那么几分钟脱离现实的幻想,这对当时的我而言,已是非常大的满足。
(J先生的表情迷茫,带着微笑,同时又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回忆一个让他既感到痛苦,又感到甜蜜的场景)
我记得那是个非常热的下午,没有一丝风,我坐在教室里汗流浃背,感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我想这么热的天,他们不会再出来玩了。可是下午三点多左右,那对父女又出现在校园里。
他们径直来到我窗下的花坛旁边,女孩的爸爸还冲我点了点头。不过我发觉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似乎很紧张。女孩则一直没有抬头。
这一次他们没有摘花或者抓蜻蜓,而是坐在了花坛靠窗一侧的水泥坛上,那样,他们就彻底躲在了茂密的花丛后,但他们的一举一动却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父亲把女孩抱坐在自己的膝盖上,接着……
(J先生艰难地咽了口唾液,嘴里似乎干燥得沙沙作响。)
接着他就掀起女儿的裙子,脱下了女儿的内裤。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眼前是女儿在爸爸身上起伏的身体,耳边是爸爸粗重的呼吸和女儿的呻吟。
他们仿佛表演似的更换了好几种姿势,女上位、传教士式,后入式,最后爸爸在女儿身后低吼着结束。然后他们极自然地穿好衣服,擦干身体,还把女儿用来擦拭下体的一方手帕放在窗台上,最后齐齐地对我报以满足的微笑,走掉了。
他们走了好久,我还傻呆呆地看着窗外发愣。接下来几个小时的时间,好像就在几秒钟内一晃而过。直到夜幕降临,我的妈妈来学校喊我回去吃饭,我才醒过神来。我把那方手帕偷偷塞进书包里,跟着妈妈回家了。
第二天我很早就去了学校,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可是直到暑假结束,却再没有等到那对父女。之后的日子和之前的毫无区别,可是我知道我发生了变化。在目睹了一场荒唐的性爱之后,我仿佛被强迫知晓了某个秘密。那是一种充满诱惑的邪恶感觉,让人从心底里憎厌,而又无比渴望。如果用某种味道来形容,那就是略带腥气的甘甜——事实上,那个暑假的绝大多数时间里,我都躲在空荡荡的教室后面,边嗅着那方手帕,边自慰。
之后我考上了重点高中,然后就读于某大学法律系,毕业前夕考取了律师资格证,结婚生女,一切按部就班。那方手帕从那一刻起始终没有离开过我,伴随我从一个少年直到中年。我有了自慰的习惯,结婚后仍没有戒除。在我从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的过程中,我发现我始终对小女孩情有独钟,我的妻子也是因为身形娇小,单纯可爱才让我下决心跟她结婚的。
这个秘密伴随了我二十年,也折磨了我二十年。每当我看到同事或者邻居的小女儿的时候,我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激情。不,那不是成年男性对小女孩该有的怜惜和疼爱,而是赤裸裸的性欲!她们不知道在甜甜地叫我叔叔的时候,我正在脑子里幻想着什么!如果说我对其他人的女儿抱有性幻想还可以原谅的话,那么,我女儿的出生对我而言,就是一个甜蜜的灾难!
(J先生突然不说话了,头几乎要低到膝盖上,过了半天他才重新抬起头来,却又用一只手捂住半张脸。)
女儿六岁的时候,已经很漂亮了。我妻子很爱她,每天都变着法地打扮女儿。她不知道,女儿越大,越漂亮,我就越痛苦。我不敢抱我的女儿,我怕看到她那天使般的面孔和小辫子,触碰到她柔软的身体后,我会无法遏止地勃起!可是无论我如何掩饰自己,女儿7岁那年,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那天妻子和女儿在卫生间里洗澡,出来的时候,女儿脸蛋红红的,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整个人只围着一条浴巾。我的身体当时就出现了异样,为了躲避,更是为了迫不及待的发泄,我冲进了卫生间。正当我拉下裤子自慰的时候,我看见了洗衣筐里女儿刚刚换下的内衣。我几乎想都没想就把内衣缠绕在我的器官上,拿起另一件在鼻子下使劲嗅着。正当我即将喷发的时候,我妻子突然闯进来拿爽肤水。我们都傻在原地,而就在此时,我射精了。当妻子看清那沾满我体液的竟然是我女儿的内衣时,她一下子把手指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惊恐万状地向后躲着,我拉着她,哀求她原谅我,听我解释,可是她拼命咬着自己的手指,疯狂地摇头,无论我说什么,回答我的都是一声声从胸腔里挤出的嘶吼。我们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无声地撕扯,直到女儿过来敲门才分开。
从那天开始,我妻子不再允许我靠近女儿,也不再跟我同床,而是搬去和女儿一起睡。女儿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仍旧跟我很亲昵,在被我妻子厉声喝止了几次之后,也渐渐跟我疏远。表面上看,我们依然是平静和睦的三口之家,可是我的内心已经痛苦得无以复加。我有几次想找妻子恳谈,可是看到她眼底深深的厌恶和轻蔑,我就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J先生的声音渐渐哽咽,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到膝盖上。)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爸爸,好丈夫。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欲,在失去家庭之后,这种欲望似乎反而更加强烈。我继续想尽办法偷女儿的内衣自慰,然后在夜里躲在卧室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我考虑过自杀,于是我拼命地办业务,接案子,我打算在3年内赚够200万,够她们母女生活后,我就找个地方自我了断。直到……
(J先生抬起泪痕交错的脸,对Z先生说:“直到你来找我。”)
Z先生只是微微颔首,其他人也都不说话。这个被Z先生称之为“暖身”的阶段其实残酷无比,听到别人的伤痛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但是大家别无选择,既然决定在一起彼此帮助,就要坚持到底。
J先生已经恢复了平静,正在用纸巾细细地擦脸。Z先生看看他的脸色,慢慢地说:“我们曾根据这张照片的偷拍角度,推算出拍照者当时就在你家对面的楼顶。蹲守了几次之后,没找到那个人。所以,对于策划者,我们还是无能为力。不过,我们找到了他。”他把一组照片推到J先生面前。
照片上的场景各异,主角都是一个衣着寒酸的老人,看年纪已经接近六十。J先生把几张照片摆在眼前细细端详,几分钟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就是他!”J先生的眼中陡然爆出一丝杀机,“他女儿呢?”
“那不是他女儿。”Z先生摇摇头,“当年她只是一个雏妓,6年前死于三期梅毒。”
他把另一个资料袋丢给J先生,J先生翻看着里面的资料,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
Z先生读懂了他的情绪,笑了笑,说道:“就我们的计划而言,有他一个人就够了。”他指指照片上的老者,神情严肃起来,“相信不久之后,你就能重新赢回你的家庭和你的妻女。”
J先生看看照片,又看看Z先生,目光渐渐变得决绝。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
第二十三章 他和“她”
方木向边平请了一天假,没说明去向,边平也没多问,嘱咐了一句开着手机就准假了。
2个小时后,方木的吉普车驶进了J大校园。
大半年没回学校,这里的变化已经非常明显。几栋高楼拔地而起,让学校里多了几分建筑物的硬冷,少了几分象牙塔的闲适。
方木减慢车速,让吉普车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游荡。驶过田径场,驶过食堂,驶过游泳池,最后停在南苑五舍门前。
方木没有下车,透过车窗看着面前这座七层建筑。它还是老样子,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这里进出的面孔。脚步匆匆的学生们有的好奇地看看停在路边的吉普车,有的视而不见,昂头而过。他们中的有些人也许听说过这里曾发生的故事,对他们而言,会给自己平淡的生活中增添一点刺激、新奇的谈资,而对当事人来说,恐怕就是一生都难以磨灭的回忆。
方木忽然想起很多人,想起杜宇、邹团结、刘建军,还有陈瑶、孟凡哲。他们中的有些人,正开开心心地生活在别处;有些人,方木宁愿相信他们已然堕入轮回,正在某个幸福的妈妈腹中孕育,或者在温暖的襁褓中睁开懵懂的眼睛。
无论如何,请你们把一切都忘记。如果一定要有人回忆,那就让这个人是我好了。
方木发动汽车,开向校园的东北角。
地下室附近荒草遍地,方木想起这里春夏两季郁郁葱葱的样子,恐怕在J大校园里,这是最大的一片绿地了。不知校方是不愿再动还是不敢再动,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好像仍然是方木搀着邰伟走出时的样子,就连门口倒伏的枯草都一模一样。方木走到那两扇铁门前,摸摸门上缠绕的铁索,感到一手的锈蚀和冰冷。
“要进去看看么?”
方木回过头,是邰伟。
两个人默默对视,彼此都没有惊讶在此地看到对方的表情,似乎这是一个早就定好的约会。
邰伟踏着枯草走过来,把脸凑近铁门间的缝隙,向里面张望了一阵。
“漆黑一片。”邰伟扭头对方木说:“如果你想进去看看,我可以去找管理员。”
“不必了。”方木摇摇头。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邰伟向四处看看,似乎在回忆某件事情,“每当工作压力大的时候,我也会回来看看。”
他耸耸肩膀,“在这里坐一会,我会感到轻松不少。那么困难的日子都挨过来了,那么凶残的罪犯我都见过,眼前这点压力,这些小蟊贼又算得了什么呢?”
邰伟拉着方木坐在一片稍高的草地上,又给两个人点上烟。
邰伟也和眼前的景物一样没有变,也许稍稍不同的是他脸上增添的些许皱纹。这并不妨碍方木的回忆,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想起当时邰伟的表情、动作和话语。
“你知道么,其实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邰伟吃惊地扬起眉毛,“羡慕我什么?”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遭遇这样的事情后,还能保持一个正常的心态。”
“哈哈。”邰伟的脸上略显自得之色,“你是说我意志坚强?”
“不。”方木突然笑了,“我管这叫没心没肺。”
邰伟在方木肩膀上用力捣了一拳,方木一个趔趄,差点从高地上滚下去。
善意的拍打让两个人似乎一下子亲密起来,邰伟嘻嘻哈哈地拉住方木,“你小子,怎么做了警察,体格还这么差?”
“没办法。”方木揉揉酸疼的肩膀,“天生如此。”
邰伟上下打量着方木,脸上的笑容却渐渐隐去。
“其实在你毕业之前,我曾经碰上过两起棘手的案子,连赵永贵都动员我去找你帮忙,可是我没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再参与这些事了。”邰伟认认真真地说:“我希望你能做个大学教师,或者公务员,哪怕是律师,也不想让你做警察。”
方木笑笑,低下头不作声了。
“你刚才说的,也许就是我和你之间的不同之处。”邰伟自顾自说下去,“如果你非要做这一行,我就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过了半天,方木轻轻地说:“我会的。”
邰伟嘿嘿一笑,在方木肩膀上用力一撑,站起身来。
“走吧。我送你去。”
“去哪里?”
“那还用问?你这次来,总不会仅仅是为了要看这里吧?”
邰伟开来了自己的白色吉普车,方木想了想,决定把自己的车留在校园里,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花束上了邰伟的车。
坐在驾驶室里,看着手握方向盘的邰伟,一切仿佛时光倒流。好像他们正准备动身去调查马凯的案子,又好像刚刚从孟凡哲的家里归来。
要遗忘,又怎能遗忘?
息园是J市唯一的公墓,过去只能存放骨灰盒,殡葬业也商品化之后,开辟了大大一片墓园。从远处看,大大小小的墓碑沿着山坡密密排列,无端地就有一种宁静肃穆之感。
邰伟把车停在车道边,让方木一个人进墓园。方木知道他的用心,心下颇有些感激。
乔老师的墓碑就在那片碑林之中,看上去并无特殊之处。这块墓地是乔老师生前的学生们筹资买下的,最初曾考虑买一块单独的墓地,后来师母说乔老师生前最反对浪费,遂安排在普通的墓园里。
乔老师的墓地很干净,看得出经常有人来打扫。方木把手里的黄菊花摆在墓碑一侧,又拆开一包芙蓉王香烟,点燃了一支放在台阶上,接着整装肃立,向乔老师的墓碑连鞠三躬。
方木没能参加乔老师的追悼会,那时他还在看守所里。而其他人也未能目睹乔老师的遗容,因为他的遗体在地下室里几乎被毁坏殆尽。说起来,方木是最后看到乔老师的人,他不知道自己该感到庆幸还是悲伤。
方木看着墓碑上镶嵌的乔老师的遗照,似乎那个腰板挺直、眼神严厉的老头就站在自己面前。方木伸出手去抚摸着那张照片,眼前渐渐模糊。
他背靠墓碑坐下来,此刻太阳悬挂在头顶,大理石墓碑竟有了暖暖的温度。方木感到自己背上有一股热流在慢慢扩散,既踏实,又心安。
如果乔老师还在的话,自己的迷惑也许就会有人来排解。乔老师会告诉方木他究竟适不适合做个警察。但是反过来说,如果乔老师在那场灾难中安然无恙,方木会义无反顾地去做警察么?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毕业时只是近乎偏执地报考了C市公安局。如果不是边平半路“抢人”,自己现在大概是邢至森麾下一员刑警了。方木不知道做警察究竟是兴趣使然,还是其他别的原因。如果不是上次见面时邰伟说他是为了遵从乔老师的遗愿,恐怕他自己永远不会去探求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是从未想过,也许只是逃避而已。
方木不由得转过头去看着乔老师的遗像。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心声,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就在此时,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邰伟百无聊赖地坐在驾驶室里四处张望,忽然看见方木从墓园中飞跑出来,上车后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送我回去拿车!”
回到C市比来时要快很多,一个多小时后,一路拉着警笛的吉普车驶入了市第11中学。
校门口早已拉起了警戒线,外面是前来围观的附近群众。方木越过警戒线,在一名刑警的陪同下直奔现场。
市第11中学是一所历史较久的中学,文革后始建,校址却一直没动。校内的很多老式建筑和景物都保存了下来,包括随处可见的参天大树。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郑霖正阴沉着脸抽烟。
他把陪方木过来的刑警打发走,自己领着方木往现场走去。
现在是下午2点,校园里应该正是热闹的时候,可是走了一路,一个学生都看不见。
“学生都哪里去了?”
“停课了。校园里出了命案,校方为了谨慎起见,给学生统统放了假。”郑霖的脸色略有不满,“你去哪里了,怎么才来?”
“去外地了。”方木撒了个谎,“调查罗家海那件案子。”
“等了你半天了。”郑霖的脸色稍稍缓和,“你上次不是说福士玛超市杀人案的现场有一种仪式感么?”
“是。怎么了?”方木的心一沉,脚步也有所停顿。
“你看看这个现场吧。”郑霖顿了一下,“你所说的仪式感更强。”
方木不再说话,小跑起来。
现场位于仓库附近的花坛边上。死者是一名男性,年纪约在60岁上下,身高在175CM至180CM之间,体重约75公斤左右。尸体呈坐姿,全身赤裸,后背靠着花坛,面朝北方。死者周围未见衣物,可见此处并非杀人第一现场。死者头部低垂,在皮肤松弛的颈部可见一处裂伤,目测几可深达气管。死者双手环拥于身前,而尸体怀抱之物,就是现场最诡异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塑料人体模特,从模特的身形来看,“她”应该是一个小女孩。塑料模特穿着一条鲜艳的紫底白花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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