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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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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虔通半醉地靠在车厢座椅上,醉眼朦胧。

通吃掀开门帘时,他还以为是到了客栈,正待起身,听见嗖地一声,只感觉身上被什么叮咬了一下,抬头愕然朝来人望去,当他看清楚通吃和张氏的面容时,酒都被吓醒了一半,不亏为曾经的大隋武状元,一脚朝通吃踢来,通吃伸手格挡,借着反蹬的力量,用力一蹬,撞破了车厢,跌倒在地。

匆匆爬起身来,四周茫然四顾,不知是在何处,只看见桥下河水悠悠流过,月光照在河面上,波光涟漪。

不远处的河边,一个人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正是陪他一起前来的凌敬。

通吃已经带着张氏朝他跑了过来。

裴虔通顾不上朋友,只知遇上了刺客,自己又喝得有七分醉了,绝不是刺客的对手,一阵头晕袭来,心中震骇,想起刚才刺客手中射出的暗器,以为中了对方的毒。

“凌兄,对不住了。”他暗自默念了一句,当机立断,决定抛下凌敬,独自一人逃走。

决心已定,他向桥头飞奔。

就在他越过凌敬的身边,准备纵身跃入河中时,说巧不巧,凌敬发出一声哀叹,哼哼唧唧地转过身来,一只脚有意伸了出来,好死不死地绊了裴虔通一下。

裴虔通本来就已经醉了,又中了张氏的麻醉针,脚步踉跄沉重,如今被他这一绊,根本无力躲过。

噗通一声,脸先着地,摔了个狗吃屎。

他一脸血地回过头,看着无辜惊慌的凌敬,只见凌敬没有了儒雅书生的冷静和风度,大呼小叫:“有刺客,有刺客……”

飞快地爬起身来,屁滚尿流地朝远处跑去。

裴虔通只觉得胸中一口气几乎要炸,这个姓凌的,哪里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跑得不知有多快,也不知是不是喝醉酒的原因,他跑的路径是之字形,三步一摔,无从琢磨,奇特的是,始终保持着极高的逃离速度。

远处的张氏用麻醉暗器瞄准了半天,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大呼小叫地跑远了,消失在黑幕中……

她回头看了通吃一眼,又看了看甄命苦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通吃,你被打败了,他跑得比你还快。”

通吃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想了好久却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张氏的目标只是裴虔通一个人,任由对方跑远了,这才走到已经昏迷过去的裴虔通身边。

“通吃,把他抬上车。”

……

裴虔通是被一盆冷水泼醒过来的,醒过来时,发现天色已亮,宿醉的酒劲还未下头,头疼欲裂,一时间还没弄明身在何处,待到又是一盆冰水当头角落,他才浑身一个激灵,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想也不想,张口喝骂,却发现嘴已经被绳索勒住,全身上下,除了眼睛能动,手脚都被绑了个严实。

他终于看见了站在不远处,挺着个大肚子的张氏和足足有她四倍大小的通吃。

他清醒了过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是茂密的丛林和灌木,他被绑在一棵树上。

他很快认出了张氏,这么多年过去了,若不是张氏依然如此俏丽,让人一见难忘,他根本不会记得当年他们兄弟差点将张氏送给封伦。

没想到几年后再见,她竟然到了荥阳,而且还挺着个大肚子。

张氏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朝他走过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奈何嘴里无法言语,只能嗯嗯啊啊地叫唤。

张氏将他嘴里的绳索割断,他立刻骂道:“小贱人!你想干什么!待我的侍卫找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张氏甩了他一巴掌,娇斥道:“你以为这里还是荥阳吗?”

裴虔通何曾被一个女人如此羞辱,气急败坏,“你最好杀了我,否则被我抓到,你们死定了!”

张氏冷笑一声:“不用你激我,你今天也死定了!”

说着,回头朝身后的通吃使了个眼色,通吃不解,她跺脚道:“把棍子递过来,刚才不是说好了吗,我使眼色你就把刑具扔过来!”

通吃这才明白过来,“哦”了一声,把手中一根刚削好的木棍递到她手中。

张氏伸手接过,走到裴虔通身边,高高举起木棍,喝道:“裴虔通,你知不知罪?”

裴虔通已经看出这个女人其实外强中干,冷笑道:“我就算有罪,也轮不到你来审讯我吧,有胆你就打下来!”

张氏见他嘴硬,一时真没办法下手,气势有些弱了下来,喝道:“你为什么要折磨我独孤伯伯!”

裴虔通一愣,这才明白过来,这个女人是为独孤盛报仇来了,当年江都宫廷之变,独孤盛宁死不降,被他抓住下狱,一直从江都押到了开封,为报当初被独孤盛闯入府中救走人质,将他痛打一顿的仇怨,一路来对他屡施酷刑,到开封的时候,独孤盛已经只剩下一口气,直至开封城被瓦岗军所破,独孤盛也被他遗忘在了牢里。

第七百零三章 大祸临头尤不知

如今想起,猜到独孤盛临死前见过张氏,张氏这才处心积虑地要抓了他为独孤盛报仇,看着张氏那气愤双眼通红的神情,高举的木棍始终不敢往他身上敲落,哪还会不知这女人根本没有胆量对他用刑,更别说杀人了。

心生一计,叹道:“裴某自知有太多仇家,今世恐难善终,我倒是不畏死,只是若死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手里,就太冤了。”

张氏叱道:“你和你弟弟当年骗我公公,现在又残害我独孤伯伯,你还有脸还说什么毫不相干!”

“当年骗你公公的是我弟弟,他不久前得病死了,而且这事就算与我有关,也罪不至死,可你独孤伯伯,却不是我害的,你杀了我不要紧,却让真正的凶手宇文化及逍遥法外!”

“任凭你花言巧语,栽赃陷害为自己开脱,我岂会轻易相信你这种人!”

张氏气极,虽然不信,心中却生出一丝疑虑来。

裴虔通大笑:“可笑啊可笑,你口口声声要为你独孤伯伯报仇,可连你自己的仇人是谁都没弄清楚,你独孤伯伯泉下有知,也只会叹你糊里糊涂地错杀了无辜。”

“你无辜?你害死了那么多人,就算你没有害死我孤独伯伯,我杀了你,也是为民除害。”

“那你就动手吧,何必那么多废话!看我会不会开口讨一声饶!”

张氏高举着木棍好一会,只感觉手臂一阵酸软,突然见他眼神中闪过的一丝得意和狡诈,心中一凛,生出一丝不妥来,一咬牙,一闭眼,朝他手臂上砸落。

咔嚓一声。

不是裴虔通的手臂折断,却是她手中的木棍被一只手抓住,生生折断。

与此同时,异变突起。

裴虔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挣脱了身上的绳索,整个人从被绑的树上弹起,手臂因麻痹一时无法动弹,肩膀迎了上去,木棍的三分之一处砸在他的身上,断成两截。

通吃的反应堪称神速,如一颗高速移动的肉球,朝张氏这边冲过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裴虔通已经抓住了张氏的脖子,将她制住。

同时,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抬起,瞄准了冲过来的通吃,按动她手腕上的暗器发射按钮,麻醉暗器连珠发射。

通吃仓促间躲闪不及,身上中了四五支麻醉针,任凭他身宽体健,奔到面前时,也已经是头昏脑胀,倾山倒海般跌倒在地,滚了几圈,扬起一阵异常客观的小型沙尘暴,这才停了下来。

张氏见通吃晕倒,怒从心中起,乘着裴虔通还未完全恢复状态,一记过肩绣腿,踢在裴虔通脸上,将他踢得倒退三步,松开了她的脖子。

张氏乘机挣脱了他的钳制,情急中,转过身来,手中的匕首朝他掷了过去,正中对方的大腿。

裴虔通吃痛,怒喝一声,正要冲过去了给这女人致命一击,却发现张氏手腕上的暗器盒瞄准了他,麻醉针发射……

吃过这麻醉针的亏,裴虔通深知厉害,急忙就地一滚,狼狈地滚到一边,一时间真不敢再靠近,闪身躲到树后。

张氏蹲在通吃的身边,掐捏他的人中,可惜通吃连中了四支针,无论她怎么掐都不省人事。

裴虔通这时已经恢复了身体灵活度,在树后面冷笑了几声,“我看你的暗器能发射多少次!”,说着,脱下身上的一根腰带和上衣,撕成两半缠在手里,两只拳头变成厚厚的布团。

接着,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张氏毫不犹豫地朝他发射了几针,却发现他飞快地挥动双手,那些麻醉针一一打在他的手掌心上。

张氏脸露喜色,不过很快变成了惊慌,她发觉对方并没有受伤,针都被他手掌上的布给挡下,借着布团的缓冲,减弱了针的力道,并没有伤到他。

她见暗器无效,登时慌了,从腰间抽出软剑,摆出从三小姐那里偷学来的剑招,全神戒备着。

裴虔通又是一声冷笑,他身为武状元,哪会将她这三脚猫的剑术放在眼里,赤手空拳,朝她冲了过来。

……

张氏剑术虽精进,但来回就会那几招。

裴虔通一开始还有些惊讶,略有些谨慎,到后来,见她技穷,找了个机会,抓住她招式使老无以为续的空档,欺身上前,一记手重重地打在她的后脑勺。

张氏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晕倒在通吃肥厚的身上。

裴虔通擦了擦鼻子里流出来的血,刚才张氏一脚过肩的朝天蹬,将他踢得鼻破血流,门牙也掉了一颗,盯着地上的张氏和通吃两人,恨声道:“若不是看在你相公是洛阳的暗卫大将军,留着你一条命还有用,老子现在就让你好看,剥光了衣服,吊起来游街示众三天三夜!再施酷刑,找十几个二十个脏乞丐,奸得你体无完肤,方消我心头只恨!独孤盛那老匹夫,老子宰了就宰了,你能拿我怎的?”

接着,又忍不住看了张氏粉嫩白皙的脸颊一眼,顺着她的脖子一直往下,目光停在了她急剧起伏的丰满胸脯,和她隆起的肚子,眼中闪过一丝变态的兽意。

“难怪我听说洛阳百花楼的月桂仙子就是当年的豆腐西施,如今看来,怕是不假,今天你把老子惹得这一肚子邪火,不拿你取回点利息,岂不是太便宜了你!”

说着,走到她面前,正要蹲下身脱她衣裤,一逞兽欲再说,突然屁股上挨了重重的一脚,又是一个狗吃屎的姿势,向前飞扑出几米远。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两根手臂传来两声嘎嘣折断的声音。

一声惨烈的哀嚎在树林中响起,惊奇一阵飞鸟。

紧接着,又是两声嘎嘣脆的恐怖骨折,裴虔通两条腿被生生地踩断了。

裴虔通几乎痛死过去,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被对方废了手脚,他却连对方什么人都没看清楚,又痛又惊怖,本能地感觉身后的人是杀人不眨眼的恶棍,嘴里却凄厉地咒骂道:“有种的堂堂正正跟老子决一死战,暗施偷袭,算什么英雄!”

第七百零四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甄命苦冷笑一声,却并无意就这样放过他,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后头,一直拖到树后面。

只听见接连传来裴虔通凄厉的惨叫,不一会,便没有了声息。

不一会,他从林中走出来,用裴虔通衣服上撕下的布条,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走到的张氏,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

“完全不知自己有多少斤两,是时候让你长点教训了。”

说着,蹲下身,一把将她胸前的衣服撕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脯,又在她雪白玉颈和丰乳上重重吻了几下,留下几个鲜红的吻痕。

想了想又觉得还不太像,又撕开她的裙摆,造成一种被侵犯的假象。

当他看见张氏趴在通吃的身上,雪白修长的美腿毕露的诱人模样,忍不住一阵剧烈心跳,这么多年夫妻,这个妮子的随便一个动作眼神,都还能让他血液沸腾,强忍着对她上下其手的冲动,转过身,取出怀里的望眼镜,朝远处官道上张望。

只见千米远处尘土飞扬,数十骑人马正快速地朝这边赶来,为首的那人,正是昨天晚上与他和裴虔通一起喝酒的魏征。

他笑了笑,沿途都有他故意留下的记号,魏征按计划,准确无误地找来了,若不是有魏征的配合,张氏岂能如此轻易地将裴虔通运出城外的树林中。

他收起望眼镜,整理了一下脸上凌敬的妆容,闪身消失在树林里。

……

张氏迷迷糊糊从昏迷中醒过来,感觉一阵颠簸,猛地坐起身来,慌张四顾,发现竟已坐在了一辆马车里。

通吃已经不在身旁。

她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身上的衣服和裙子都被人撕得褴褛不堪,露出大片肌肤,又感觉胸脯和脖子上一阵阵火辣辣地疼,低头撩开衣襟一看,发起呆来。

急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内衣裤,发现并没有被撕破,除了胸脯上的吻痕有些疼外,并没有受到侵犯的痕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暗自后怕。

想起甄命苦的叮咛,越发地后悔自己的莽撞行为,太过自己的决心和实力,如今也不知落入了谁的手里,正六神无主,突然醒悟自己身上并没有被捆绑,微微一愣。

她有些不解地掀开车窗帘的一角,往外张望,眼前的一幕,让她差点吓得心脏没跳出来。

只见旁边的一匹马背上拉着一具尸体,手脚都被折断,头耷拉在马肚子上,吊儿郎当的,像是被人扭断了脖子,死得不能再死了,正是不久前将她打晕过去的裴虔通。

接着,她看见了通吃。

此时的通吃躺在一辆三匹马拉拽的马车上,几个卫兵气喘吁吁地推着车,在颠簸的官道上赶着,前面不远就是荥阳城了。

“甄夫人,你可醒来了。”

听见这声音,张氏急忙探出头来,朝说话的人望去,只看见一张陌生的脸,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书生模样,样貌挺俊朗的,一脸正气。

“你是?”

“鄙人魏征,是奉三小姐之命,特来接甄夫人回城的。”

“三小姐?”张氏一愣,她并不知凌霜就是三小姐,想起她上次仗义出手相救,没想到这次又承她一次情,脸有喜色,一时也没去想这三小姐为什么能来得这么及时,又是什么时候来到这荥阳城的,急忙问:“裴虔通他死了吗?”

“夫人请放心,他已经死透了,这裴虔通作恶多端,当初在洛阳时,他的盐帮贩卖女奴干尽恶事,又在江都犯下了弑帝谋逆的大不敬罪行,三小姐早就想找个借口将他除去,夫人不必记挂心上。”

张氏闻言越发对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小姐敬佩不已,又问起通吃的安危,得知无恙,心下稍安,一问一答之间,马车已经进了荥阳城内,魏征一直将她送到了甄府门口。

府中的丫鬟婢女见了离家出走的二夫人回来,无不欢天喜地,张氏下车入了府中,问起凌霜的下落,婢女们都说大夫人已经回了洛阳,张氏这才稍微安心了些。

只要凌霜还在府中,她是决计不会跟她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的,免得影响了心情,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Zei8。Com电子书下载:。 〗

魏征将她安全送到府上,又让人将昏迷中的通吃抬进府中,张氏要留他吃饭,他只说还有要事,告辞离去。

张氏在府中住了两天,通吃总算醒来,并无大碍,她这才放心下来,安心等甄命苦回府,有时实在耐不住没有甄命苦在身边的日子,拨通他的手机,却发现他始终关机。

她不知他到底身在何处,在做什么,只知道他堂堂的暗卫大将军,世界上最狡猾的大色狼,一定又在哪里碰上了什么艳遇,算计什么人了,不知道又有谁遭殃,载在他的手里,他哪知道她刚刚经历一次死里逃生,还差点被人污辱,他却无知无觉,心中暗自苦恼生闷气,却也无可奈何。

直到第五天,一只信鸽飞进甄府,被通吃抓住,又来请她炖鸽子汤,被她狠狠骂了一顿,告诫他以后再也不能抓鸽子炖汤吃,取了鸽子脚上的信笺一看,上面写着:洛阳危急,王氏猖狂,速回。

本想在这荥阳城里养好身子待产的张氏,一见这信笺,登时寝食不安,她看得出这字迹,是福临的亲笔所书,一定是洛阳城中起了什么变化,福临送出信鸽来求助的。

甄命苦的手机打不通,她着急万分,想了半日,留下一封信,让府中的丫鬟等甄命苦回来交到他手上,叫上通吃,租了辆马车,乔装打扮了一下,出了荥阳城,往洛阳赶去……

张氏离开荥阳不久,王玄恕也准备动身回去。

裴虔通之死,他并没怎么放在心上,若不是对裴虔通在魏县建造的豪华宅邸有些垂涎,他也懒得搭理这种失节败将,他向来觉得,今日为降将,他日为反骨,区区一个降将能有什么忠诚可言。

第七百零五章 被激怒的秦叔宝

今日为降将,他日为反骨,区区一个降将能有什么忠臣可言。

如今裴虔通一死,正好有机可乘,待回到洛阳,找个借口,让他爹把裴虔通的家人一并发配到岭南那荒山野地里去,把他在杨广宫中搜罗的宝贝全都给据为己有。

想想都觉得心情大好。

一路上往西而行,入了荥阳城后,甄命苦生怕被敏感的张氏给认出来,一直以感染了风寒,无力起身作借口,躺在车里,除了几个侍卫给他端茶倒水送饭,大部分时间都看不见人影。

车队到了仓城,已经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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