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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下面没有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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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着玩着就有些乐极生悲了,边静玉真生病了。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可能是饮食不习惯吧,他那被精米细粮养了十几年的胃开始闹腾了,一天之中拉了几回肚子。沈怡忙叫宝来驾车去城里请大夫。
  边静玉虚弱地躺在床上。大夫看看舌苔,再一把脉,很快就开好了药。
  只要按方抓药,三天即可痊愈。
  沈怡送大夫出门时,压低了声音问:“大夫,您可把出了别的什么症状?”
  大夫心想,这是不信任我的医术啊!他摇头说:“除了稍有些腹泻,并无其他症状了。”
  沈怡连忙说:“真没有别的什么症状了吗?他平日里还会恶心干呕,我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却只说自己习惯了。恶心干呕这种事,怎么能习惯呢?大夫您实话实话吧,快告诉我他怎么了,我撑得住。”
  大夫心想,这果然是不信任我的医术啊!他板起了脸,表情严肃地说:“恶心干呕?老夫倒是知道有一种情况能引起恶心干呕,却又算不得是什么病,只要熬过去就好了。你说的,可是这一种情况?”
  “对对对!”沈怡只觉得这大夫的医术真是高明,“您快告诉我,静玉弟弟到底是怎么了?”
  大夫抚了一把胡须,摇着头道:“唉,你怕是想错了。里头那位公子是真正的公子,并非是什么小娘子假扮的。所以,他未有身孕。你总觉得他在恶心干呕,这怕是你强加给他的吧,你莫要多想啊!”
  沈怡:“……”
  大夫提着药箱、摇着脑袋走了。呵呵,年轻人竟然敢质疑他的医术!
  边静玉有个秘密。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喝药。当沈怡端着熬好的药送上来时,边静玉正郑重其事地思考着一个问题,他是应该接过碗很男人地一饮而尽,还是应该想办法逃了这碗药?他想了很久,忽然想起了他和兄长边嘉玉之间的相处模式,心里冒出了一种隐秘的遗憾,便打算在这次任性一回。
  于是,边静玉眨了眨眼睛,对沈怡说:“我不想吃药呢。”让沈怡当一回哥哥吧,真是便宜他了!
  “吃了药,病才会好。”沈怡把药送到了边静玉的嘴边。
  “我真的不想吃药……除非你像哥哥哄弟弟一样地哄我。”边静玉仗着自己是病人,任性地说。
  沈怡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边静玉以为沈怡不会,就好心地提醒他说:“沈大哥当初是怎么哄你吃药的……你照做就是了!”
  “照做?”沈怡越发为难了。
  边静玉点了点头,说:“对啊!照做就行。”他想,沈思大哥是个非常亲切温和的人,当他哄弟弟吃药时,一定非常温柔吧。如果沈怡照着学……边静玉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笑容亲切的沈怡,捧着药碗,面带关心地说:“静玉听话,乖乖吃药。我买了如意阁的点心,等你吃了药,就用点心甜甜嘴。”
  边静玉因为这样的脑补笑出了声。
  边静玉继续往下脑补。沈怡越是要哄他,他就越是任性了,摇着头说:“我不吃!就不吃!”然后沈怡会怎么做呢?他一定会无奈地叹一口气,像天底下所有关心弟弟却又拿弟弟没办法的兄长一样。
  正当边静玉脑补得渐入佳境时,沈怡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说:“快点吃药!就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又病了吧?赶紧的,麻利的,把药吃了!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直接上手灌了!”
  原版重现!这就是沈思亲哥哥给他亲弟弟沈怡喂药的一幕!
  沈怡学得惟妙惟肖,挤眉弄眼地说:“我跟你说,只有笨蛋才会经常生病,你是不是笨蛋?对了,娘做了桂花糕,是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可惜你现在生病了不能吃,桂花糕就全都归我了!哈哈哈哈!”
  边静玉一脸懵逼地看着沈怡。
  沈怡把碗塞进边静玉手里,说:“赶紧喝吧!再唧唧歪歪的,我就真一块桂花糕都不给你留了。”
  边静玉继续懵逼地看着沈怡,他仿佛被风化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这和我想的不一样!把我脑海中兄弟情深的场景还给我!还给我!


第34章 
  “我发誓!我兄长真是这么对我的!”沈怡很努力地自证清白。
  边静玉尽量营造着一种“我超凶的”的气场,板着脸说:“沈大哥那么温和亲切的一个人,你莫要因为他此刻远在南婪就撒谎骗我。你今日说的话,我全都记下来了,待沈大哥回来,我会对他说明的。”
  沈怡半点都不心虚,道:“你只管和他说!我真没有骗你,他就是这么对我的。”
  见沈怡说得如此信誓旦旦,边静玉已经有些相信他了。坦白地说,边静玉打一开始就没想要怀疑沈怡,只是沈怡的劝药方式完全打碎了他的三观。而重组三观是需要时间的。边静玉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皱起了眉头问:“沈大哥怎会如此对你?你们到底是亲兄弟,莫不是因为你小时候太调皮了……”
  在边静玉心里,沈大哥真的是一位非常靠谱的好大哥呢!
  沈怡笑着说:“就因为我们是亲兄弟才会这样啊。他温和有礼的那一面是针对外人的,你看他总是见人三分笑吧?那是因为他客气呢!而我是他弟弟,他哪怕嘴里说着嫌弃的话,心里却是在乎我的。”
  边静玉若有所思。
  沈怡又问:“不然你以为兄弟间都是如何劝药的?世子劝你喝过药吗?”这世子就是指边嘉玉了。
  边静玉连忙说:“自、自然是劝过的!”其实并没有。边静玉幼时生病,若边嘉玉亲自端了药来照顾他,那么就算他再如何不喜喝药,他都会乖乖地接过药一饮而尽,根本不需要边嘉玉劝他。因为边静玉自小就被长辈们教育着要敬重边嘉玉,既然要敬重他,那又怎么可以在边嘉玉面前耍赖撒娇呢?
  只是,边静玉却不好把这些话说给沈怡听。
  在边静玉看来,他若说自己和边嘉玉之间不甚亲近,岂不是有家丑外扬的意思?好吧,虽然这种事也算不得是什么家丑,而且沈怡也不完全是外人,但边静玉到底还没有和沈怡拜堂成亲,没有真正成为一家人,所以他当着沈怡的面总是想要在方方面面都表现得完美一些。边静玉此时就心虚极了。
  “那世子是怎么劝你喝药的?”沈怡问。
  边静玉按照自己脑海里曾想象过的场景编造着谎话,说:“我大哥自是会耐心劝我。若我实在不想喝药,他会拍拍我的后背哄哄我。他会对我说,见着我生病的样子便想落泪,只盼着我尽快好起来。”
  若沈怡此时在喝水,只怕他嘴巴里的水冷不丁都要喷出去了。他在此前见过边嘉玉几面,一直觉得边嘉玉是一位看似稳重其实有些跳脱的青年,性情应该非常爽利才对!但听听边静玉都说了什么,他竟然说边嘉玉会因为弟弟生病而流泪啊!沈怡不可置信地问:“真的?世子竟会对你说这样的话?”
  边静玉越发心虚了,却强行淡定地说:“当然是真的。大哥对我极好。我初学骑术时,两条腿上都磨破了皮,一连几天没法好好走路。大哥就握着我的手说,伤在我身,痛在他心,他也是极难受的。”
  沈怡摇着头感慨说:“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和大哥关系这么好?”边静玉故作不高兴地问。
  “哪能啊!我见世子平日很关心你,你平日很敬重世子,就知道你们必然是兄友弟恭的,怎会兄弟关系不好呢?”沈怡连忙说,“我只是没想到世子在私底下竟然会这么多愁善感。”这画风简直有毒啊!
  边静玉心虚极了。
  沈怡只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边嘉玉一次。
  无意间损了兄长的威严后,边静玉又好奇地问:“沈大哥那样对你,你真的不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沈怡说,“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我知道他心里是关心我的。我兄长大我好几岁,我听我娘说,当我尚在襁褓时,我曾在他身上吐过奶、撒过尿,他那会儿也没有嫌弃我。所以我一直都觉得,家人之间很不必端着,该笑就笑,该闹就闹,笑过闹过后还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边静玉继续若有所思。
  沈怡总结说:“兄弟之间,有你和世子那样的相处方式,也有我和我兄长之间这样的相处方式。不管是那种相处方式,只要心意是好的,那就都是亲密的好兄弟。今生兄弟名分已定,要好好珍惜啊。”
  沈怡这话说得没错,但他却不知道,其实边静玉说的那些话都是编出来的!边静玉从来都没有和边嘉玉亲近过。边静玉在兄弟相处这方面稚嫩得很,完全缺乏经验。于是,边静玉忍不住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他若是想要和大哥亲近一点,是不是该把沈怡和沈大哥的这套模式照搬到他和他大哥之间?
  边静玉接下来就总是挑话题让沈怡多说说他和沈思之间的事。
  虽说沈怡那清丽脱俗的劝药方式把边静玉吓了一跳,但边静玉到底还是把药喝了,没过两天就彻底恢复了健康。花盆中的玉米正巧也在这时候发芽了。浸过种子又催过芽的种子破土最快,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种子出土最慢,但确实都陆陆续续地发芽了。老尤头在别的事情上可能不够精明,但在种地这事上却记忆力很好,他能够很清楚地记得,每一盆种子都经过了怎样的处理,知道每一粒种子在土里埋得有多深,比照着沈怡做的试验记录,他们竟真的慢慢总结出了玉米种植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等到玉米发芽后,每日需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老尤头把自己儿子小黑尤叫回去帮忙。
  边静玉私底下对沈怡说:“这老尤头……果真是半点不懂钻营。若是别的什么人,见儿子在主家跟前伺候,还不盼着儿子越来越得脸,也好从主子手里赚一些前程。他倒好,反倒是把儿子叫回去了。”
  强生小哥之前一直跟着边静玉和沈怡,现在却被老爹叫回去种玉米了。
  “就是他这样的人,才能一门心思专注种地。”沈怡很欣赏老尤头。
  边静玉前头那话也不是对老尤头有意见,只是觉得稀奇而已。他笑着说:“你这话说得不错。”
  老尤头确实是个老实本分而又认真的人。强生小哥比他稍微精明些,但也没有精明太多。边静玉和沈怡对视一眼。若是玉米真的能够种出来,他们对老尤头和尤强生自有安排,总不会亏待了他们。
  玉米发芽只是踏出了第一步,若是它后续长得不好,那么整个种植过程也不算成功。老尤头一边怕肥施多了让玉米烧坏了根,一边又怕肥施少了让玉米后续长得不好。他一边怕水浇多了让玉米把根泡坏了,一边又怕水浇少了让玉米叶子渐渐枯萎。总之,老尤头用自己最大的耐心对待着这些玉米。
  如此过了一个月,玉米苗一点点长大,又陆陆续续开始拔节了。
  沈怡和边静玉都非常激动,只觉得胜利在望。边静玉立刻给安平伯府去了信,叫宝来亲自送去。安平伯和边嘉玉知道他们真种出一些成果来了以后,最开始的那些怀疑渐渐都消失了。父子俩的心情都非常激动。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基,即使平庸如安平伯,他也预见了玉米将要带来的轰动效果。
  安平伯激动了好一会儿,很努力地才没有崩掉自己威严老父亲的人设,嘱咐边嘉玉说:“沈二能将这事告知我们,能带着你弟弟一块去种玉米,这是他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不能辜负他的信任。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你沈伯父和他长子的前程,所以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在事成前万不可透出半点口风。”
  玉米这事,若是经营得好,是沈家和边家共同得利。
  边嘉玉忙说:“儿子晓得其中利害,定不会把这个事情说出去的。”他在国子监中的学问算不得顶好,柳祭酒为何就看中他还把女儿嫁给他了?自然是因为他人品好。他是一个值得让朋友信任的人。
  待边嘉玉回到自己的承安院,柳氏正在和贴身丫鬟说话。见边嘉玉回来了,柳氏笑着说:“弟弟去了庄子上,一住就是月余,眼看着就要换季了,庄子里简陋得很,你该叫人收拾一些东西给他送去。”
  “是是是,得亏你提醒了我,我差点就忽略这个了!”边嘉玉从来都不是一个细心的人。
  柳氏犹豫了一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个,柳氏担忧地说:“我听说沈家的那位跟着弟弟一起去庄子上了?他们现在瞧着是好的,但若他们最终不能成婚,这该怎么办?”
  “没事!他们都是小子,没有坏了名声这一说,若是亲事不成,那就各自另结亲事。”边嘉玉说。
  “我担心的哪里是这个!”柳氏记挂着梦中的事,“我的意思是,万一亲事不成,我们和沈家也该和和气气地坐下来说话,别到时候弄得两家难看。”柳氏虽知道梦里、现实不一样了,但也怕悲剧重演。
  “你这是白操心啦!”边嘉玉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只管放心,若亲事真的不成,那也只能说明弟弟和沈二没有夫妻缘分,合该是要当一辈子知己好友的。他们恨不得能同穿一条裤子,怎么会闹翻呢?”
  “夫妻也好,知己也好,我就盼着他们一直是和和美美的。”柳氏真诚地说。
  “沈家刚出事时,我怕沈家耽误了弟弟,都想替弟弟退婚去,但弟弟自己就没这么想。”边嘉玉忍不住说了句实话,“那沈二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弟弟陪他走过了困顿,他怎么可能会和弟弟翻脸呢?”
  图不图报则另说,关键是知恩。只要沈二知恩,边嘉玉对他就是放心的。结果,沈二不仅知恩,还图了个大报!若是玉米真有沈二说得那样好……边嘉玉都想要哆嗦一下了,这事真是太刺激人了。
  柳氏点了点头,显然是把这话听进去了。她又问:“弟弟怎和沈二在庄子上住了这么久?”
  “那沈二有些新奇的想法,正领着弟弟一起捣鼓呢!”边嘉玉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他这话并没有欺骗自己的妻子,但若是一般人,听见边嘉玉这么说,肯定联想不到新粮种上去,玉米的事也就瞒下了。偏偏柳氏是做过预知梦的人,她知道边静玉去的庄子是产粮的庄子,所以一下子想进去了。
  不会是在种番薯吧?
  柳氏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在她的梦里,沈二一日日崛起,连皇上都注意到了这样一位想法新奇的年轻人,让他在三年后奉皇命修建大船,又过了两年,才从海外弄到了番薯等种子。怎么在现实中,这时候就开始种番薯了?
  哎,这梦在别的事上还没有出过错,但一遇到边静玉和沈怡就错得不能再错了。
  这天晚上,柳氏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并不是想占沈怡的便宜,也不是嫉妒沈怡立下的功劳。她只是想到了红薯粉条、红薯果冻、烤薯片、鸡蛋红薯饼、红薯干、拔丝红薯……她馋得睡不着觉了。


第35章 
  边嘉玉一直没有通房妾侍。他和柳佳慧的亲事拖了那么久,先是因为边家要守孝,后来才是因为柳家要守孝。这世道总归是对女人严苛一些。按照一般人家里的情况,在柳氏因为守孝没法嫁过来的那几年,眼看着边嘉玉年纪大了,肯定要在他屋里放上两三个伺候的人。但是,边家并没有这么做。
  安平伯不怎么管内院的事。而老夫人是继祖母,鲁氏是继母,她们既然没有想要拿捏边嘉玉的心思,就不会主动管边嘉玉房里的事。当然,若边嘉玉是个扶不上墙的,整日在外头眠花宿柳没消停,那鲁氏作为母亲,就得在他房中放上一两个绝色,免得他在外头丢人。边嘉玉却不是一个贪色的人。
  自柳佳慧嫁过来以后,除非是她身上不舒服,否则边嘉玉都一直睡在正屋。
  柳佳慧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把边嘉玉连累了。待到柳佳慧肚子咕咕叫时,边嘉玉好容易积攒起来的那一点困意就彻底消失了。边嘉玉忍着笑说:“你若是肚子饿了,就让云苓她们去给你下碗面条。”
  柳佳慧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床上出现一条缝,好把她埋进去,叫她再也不用见人。
  “你怕是还要长个子。”边嘉玉很体贴地为柳佳慧找着理由,“我当年长个子时就这样,每顿都恨不得能吃两大碗饭,吃得肚子饱饱的,到了夜间照样要饿醒。我们起来吃些宵夜吧,饿着肚子不好受。”
  柳佳慧连忙摇头,肚子却不争气地叫得更厉害了。
  边嘉玉忍笑忍得很辛苦。
  夫妻俩到底还是唤人点了灯,披上衣服起来吃宵夜。
  边嘉玉其实不饿,但为了能陪柳佳慧一起吃点,就端着一碗面汤慢慢喝着。他说:“我想了想,明日给弟弟送东西去时,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吧。父亲前些天就说了,要弟弟在今年秋闱时下场一试……”
  柳佳慧正吸溜着面条呢,忽然就呛住了,吓得边嘉玉忙轻抚她的后背。
  柳佳慧好容易才平复了呼吸,顾不得自己竟在丈夫面前丢了人,连忙追问道:“弟弟今年不才十七吗?竟是要参加这科秋闱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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