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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下面没有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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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不知道边静玉就是烛光午餐的当事人之一,李翼鹏还以为这礼节是连边静玉这样的公子哥都是不懂的,便觉得自己终于比太学的学生更有见识了,洋洋得意地把点蜡烛的事翻来覆去地说了几遍。
  边静玉:“……”
  李翼鹏的消息卖得不便宜。
  但边静玉手里有钱。只要他愿意,其实他能过得比边嘉玉更奢侈。就像边静玉不曾觊觎边嘉玉的继承人地位一样,边嘉玉虽叫了鲁氏一声母亲,却不能像边静玉那样收到来自鲁氏的无限制的补贴。更别说边静玉还有一个当着皇商的外祖!他舅舅每回见到他,都喜欢给他塞银票。边静玉平时过得并不奢侈,是因为他不想在衣着用度方面越过兄长。但当他真需要用钱时,他手里的钱其实是不缺的。
  边静玉想要知道的是,沈德源和沈思的流放地到底是怎么被改的。
  李翼鹏用肥腻腻的手指摸了摸脸,道:“这事儿,你问到我这里,可算是找对人了。”
  事情刚发生时,边静玉就问到李翼鹏面前去了,还预付了定金。但李翼鹏不是时时能见到他义父常恩的,就算见了常恩,这事情也不一定是常恩所知道的。边静玉就耐心等到了现在。不过,就算李翼鹏回答不上来,他收的定金却是不会退的了。边静玉知道不可得罪小人的到底,倒也没有很计较。
  还别说,可能是边静玉的运气好吧,流放地被改的原因正巧就是常恩知道的,因为常恩当时就在皇上跟前伺候着。而常恩愿意把这个事情告诉李翼鹏,是因为这个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隐秘。
  但就算不是隐秘,却因为边家在朝中无人,边静玉无从去探听这个消息,于是只能求到李翼鹏面前来。边静玉对着李翼鹏一拱手,做足了洗耳恭听的姿态,道:“李兄果真有本事!劳烦李兄了啊。”
  被边静玉如此礼遇,李翼鹏心里也舒坦,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这事是兵部的何大人提的。何大人说,西北那边的蛮人似有异动。万一流放过去的人中混了奸细就不好了,索性都流放到南边去。”每次被流放的犯人都是一批一批的,这些人里头,确实有可能会被安插进那种精心准备了多年的奸细。流放西北的犯人大都被安排去矿上劳作,万一矿藏的详细消息被泄露了,这会带来大…麻烦。
  要是蛮人真有异动,那么再如何小心都是没有问题的。
  边静玉想了想问:“何大人?可是兵部侍郎何大人?”
  李翼鹏转了转眼珠子,捻了一颗炸花生米丢进嘴里,故意装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再过些天,就该是兵部尚书何大人了。”看在边静玉舍得给钱的份上,李翼鹏不介意多送边静玉一些消息。
  边静玉若有所思。
  这位何大人其实和安平伯府还有一点点儿关系。何大人的长女嫁到了镇国公府,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媳妇,是未来的镇国公夫人。而镇国公府中的三小姐是边嘉玉已经定亲了的却还没有过门的媳妇。这位三小姐出自二房,她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也就是说,何家和边家都和镇国公柳家有姻亲关系。
  但要说何家和边家有什么深厚的交情,那是没有的。因为,何家是和镇国公府长房结了亲,而边家是和镇国公府的二房结亲。待日后镇国公府分了家,袭爵的长房和被分出去的二房就是两家人了。


第18章 
  柳三小姐和边嘉玉的亲事是柳三小姐的父亲定下的,而不是她的伯父镇国公定下的。
  边嘉玉和柳三姑娘本该在四年前就成亲了,结果两家先后都有丧事,因守孝一直拖到了现在。三姑娘虽然出自镇国公府,但因为是二房的,日后袭爵的不是他们这一房,若是分了家,那柳三姑娘从她父亲这边来说,也不过是从四品官家的嫡女而已。而边嘉玉这边,他好歹日后还有个爵位能继承。
  这样也可算是门当户对了。
  边嘉玉当年求学于国子监,很得柳祭酒的看重,所以才得了这样一门亲事。
  婚姻之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反正是柳祭酒自己看上了边嘉玉做女婿,那么别管镇国公是不是觉得安平伯府已经没落、门第太低,这门亲事都得认了。但柳家长房对边家确实不热切。沈家刚出事时,柳家曾给边家传了消息。与其说是消息,不如说是一句提醒,大意是叫边家别蹚浑水。
  边家确实没有蹚浑水。他们想蹚浑水也没有资格啊。朝堂上的事情,边家人帮不上任何忙。不过边家也没有彻底抛下沈家不管,他们尽可能把沈家照顾好了,没有和沈家退亲。因为知道了柳家的态度,所以沈德源流放地被改这件事,边静玉宁可花大价钱问到李翼鹏的头上,也没有去打扰柳家人。
  平心而论,对于柳家人做出的决定、给出的提醒,边静玉其实都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镇国公驻守西北,只留夫人和世子在京城中。他手里握着兵权,而兵权永远都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所以,柳家人一直小心翼翼,不愿意搅入众位皇子的纷争中。他们让边家别掺和沈家的事,但也没有真正拦着边家去照顾沈家人,这说明他们其实是不想多惹是非,倒不是真的对沈家有意见。
  但理解归理解,既然柳家人摆出了这样的态度,边静玉遇事也尽量不会求到柳家人面前去。
  再说这何大人,他能坐稳兵部的位置,固然和他个人能力有关,和圣上心意有关,但和柳家人的支持也是分不开关系的。所以,何大人提出更改流放地一事是为了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奸细吗?
  边静玉仔细想了想。
  若不是因为奸细的原因,边静玉却也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了。总不会是为了对付沈家吧?要对付沈家,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呢?边静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沈德源流放地被改这件事就先到此为止了。
  告别了李翼鹏,边静玉走出酒楼,正要掀起帘子坐进马车里,忽然听见大路对面有人高喊道:“边二公子!边二公子救命啊!”这声音听上去非常尖锐,可见说话的人很急切。边静玉忍不住皱了眉头。
  宝来反应极快地朝大路对面看去,见是一位熟人,忙对边静玉说:“主子,那是常年跟在沈二公子身边的小厮,叫阿墨的那个。领着阿墨一起跑过来的是金来。估计阿墨已经先去府里找过主子您了。”
  边静玉忙叫马车停下,站在原地等阿墨追上来。
  阿墨明显跑过了很多路,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南城那边多是泥路,他跑了这么久,衣摆上已全都是尘土了。阿墨说话时明显气息不稳,结结巴巴地道:“公、公子!救命啊!”
  边静玉心头一跳,问:“怎么了?难道是你家主子出事了?”
  阿墨抓紧时间喘了两口气,这才能勉强地说出话来,道:“边、边公子,今日小的跟着主子出外办事,路过长街时,忽然从一家客栈的楼上泼下来一大盆的凉水,把我家主子全身上下都淋得湿透了。”
  “人砸伤了没有?”边静玉问。
  “这倒没有,只是一大盆水而已,人没有砸伤。”阿墨说。
  边静玉立刻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有被砸到就好。如果只是被淋了水,那么赶紧回家换了干爽的衣服,再喝点姜水发发汗,应该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了。但是,他见阿墨还是一副担忧至极的样子,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追问道:“你为何做出这副表情?难道你主子还遇到了别的什么事?”
  阿墨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待他终于把一口气喘匀,这才能流利地说话了,道:“公子您为我家主子求来的护身符,那是顶顶金贵的东西啊!太太说,这关系到我家少爷的命!所以我家少爷一直贴身带着。那一桶水浇下来,我家主子全身从外到底都湿透了,那护身符也毁了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难道你主子……又失魂了?”边静玉这下子也跟着急了。
  阿墨忙说:“那水一浇下来,护身符立刻湿了,我当时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好,但瞧着我家主子好像没有什么事,我也就暂时把心里的担忧按下了。结果,待我主子回了家后,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说自己困了,倒头就睡了。然后他这一睡就睡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啊。这都已经歇了一个多时辰了!”
  此时的人,因为夜间照明不行,都是晚上早早睡了,第二天早早醒来。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除了年老体弱者会进行长时间的午睡,其他的人就算会在午间小憩,也只是稍微眯一下,不会睡上很长时间。因为,如果他们真一觉睡到傍晚的话,那么天黑以后什么事都不能做,这一天光阴就浪费了。
  像沈怡这样一歇歇了一个多时辰的,确实有些不正常。
  边静玉忙问:“一直睡着?叫不醒吗?可还有别的什么症状?”
  “别的症状倒是没有了……”阿墨摇着头说,“但那护身符毕竟是毁了,小的实在难以安心。”
  边静玉抬头看了看天色。他若是现在立刻动身去寺里求护身符,只怕今天就回不来了,得在寺里歇上一天。因为,到了寺庙以后,护身符不是即刻能拿到手的,既然是“求”符,那么自然有一个求的过程,要十分虔诚地把一套仪式做下来,这事才算是成了。这套仪式挺费时间的。边静玉现在赶去,当天肯定回不来,最早也要等到第二天了。因为在落了夜以后,城门会关上,轻易不会给路人开门。
  边静玉便打算先去沈家一趟,对阿墨说:“快走,我先跟着你回去,先看看你家主子。”若沈怡现在情况不好,他能及时给沈怡请来太医。若沈怡真的不妥,那么他待在沈怡跟前念几声佛也是好的。
  边静玉忙带着宝来、金来、阿墨坐上车,叫车夫朝沈宅赶去。
  忽然,边静玉想到了什么,又问:“阿墨,那泼水的人找到了没有?”
  阿墨苦着脸说:“当时,那水刚泼下来,我就直接冲上楼去找人了,结果就是没找到泼水的人。那是一家客栈。我记着水是从哪个窗户里泼下来的,结果上去时,掌柜却说这几日生意不大好,屋子都没有住满人,那间屋子正好空着。我还进去瞧了瞧,屋子里整整齐齐的,确实不像是住了人的样子。”
  “莫不是你记错了?”边静玉问。
  “不可能!我瞧得清清楚楚。我家公子被泼水时,我立刻就抬头看了,分明看到有个人提着一个大花瓶从二楼的第三个窗子那里探出半个身子来。哦,估计那水就是装在花瓶里的吧。”阿墨气愤地说。
  “是不是客栈的小二打扫卫生,等干完了活,图方便就把一桶水泼到外面去了?”边静玉又问。
  阿墨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那掌柜的打死不认,难道还死咬着叫他赔钱么?呵,其实谁稀罕他们的这几个钱,好好一张护身符被毁掉了,这事该怎么说?”若是他少爷不好了,他就去找他们拼命!
  边静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他觉得沈怡遇到的这个事情,说是意外,其实是说得通的。但边静玉不相信沈怡真的这么倒霉。他觉得还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的可能性更大。那么,到底是谁在针对沈怡呢?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边静玉吩咐宝来金来说:“你们去那地看一看,找些人套套话。阿墨,你说的那家客栈叫什么名字?”
  阿墨说:“是久安客栈。”
  宝来、金来领命,立刻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马车里只剩下了边静玉和阿墨两个人。阿墨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后知后觉地露出了惊慌的表情,他犹豫了好半天,小心翼翼地问:“边公子,您的意思……难道这是有人想要害了我家主子吗?”
  边静玉摇了摇头,说:“也许是我多想了。”
  阿墨真的要急哭了,说:“我家主子多好的人啊……怎么会有人要害他?他们怎么能这么坏?”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边静玉说。
  若真有人藏在幕后想要对沈家不利,这要么是因为沈家无意间结了私仇,要么是因为这些人对付沈家后能得到某种好处。但如果动手的人真将沈家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那么他们的手段不会这么平和。就那沈怡这次的遭遇来说吧,如果真的想要弄死沈怡,完全可以找个亡命之徒,让他瞧准了朝着沈怡的脑袋上砸花盆,那沈怡肯定当场就死了。但是,他们没有,他们只是选择了往沈怡身上泼水。
  护身符这种东西,总给人一种信则灵不信则不灵的感觉。
  边静玉当初去求护身符时,他未必信这东西真能让沈怡转危为安,只是一种祝福罢了。这祝福倒是真的。待沈怡真的转危为安了,再加上有张太医的话,沈家和边家人才开始重视这护身符的作用。
  对于没有亲眼见证过沈怡醒来的那一幕的外人来说,他们对于护身符的作用肯定是将信将疑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却选择对护身符动手……若他们真是沈家的敌人,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儿戏了?
  边静玉对宝来、金来的办事能力很有信心,现在就盼着他们兄弟能找到一些线索了。


第19章 
  马车在沈家的门外停了,边静玉跳下马车,由阿墨领着跑进了大门。
  沈宅的面积很小。它原本只是个二进的四合院,但前一任房主强行给它隔出了三进来,于是除了正屋所在的最后一进,其他的屋子都被改建得非常窄小。苏氏领着女儿和儿媳住在了最后一进。沈怡让阿墨把前面的屋子收拾了一下,勉强收拾出了待客用的书房和睡觉用的小卧房,他就住在了前院。
  进了大门没走几步就到沈怡的卧房了。
  阿墨敲了敲门,屋子里却没有声音。阿墨怕沈怡还昏睡着,就一边朝屋里说:“主子,我带着边二公子来瞧您了!”一边直接打开门领边静玉往屋子里走去。屋子很小,摆设也不多,进了门就能看到床。但那床上空无一人。阿墨蒙圈了,他那怎么都叫不醒的主子去哪里了?怎么好端端就不见了呢!
  阿墨搞不清楚状况,边静玉就更搞不清楚状况了,问:“你家主子呢?”
  阿墨摇摇头,他根本不知道主子去哪里了,于是连忙跑出屋子,领着边静玉往院子里跑去。边静玉犹豫了一下,觉得直接去内院的行为有些失礼,但还是对沈怡的担忧占了上风,就跟在阿墨身后一同去了院子。正巧阿墨的爹蒋六端着热水从院子里经过。阿墨追了上去,焦急地问:“爹,少爷呢?”
  蒋六笑着说:“少爷在沐浴。”
  “啊?”阿墨实在没想到竟然能从爹的口中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蒋六恨铁不成钢地瞧着自己儿子,摇着头说:“你呀,已经是多大的人了,做事时还这般急燥,能指望你照顾好少爷吗!你前头非说少爷叫不醒,把太太都惊着了,全家人都被你这句话弄得人仰马翻的。结果,你跑出去后没多久,少爷自己就醒了。”说着,他又看向边静玉,郑重地向边静玉道了歉。
  原来,阿墨叫沈怡起床时,确实没能把沈怡叫起来。但那只是因为沈怡太累了。他这些天总往外头跑,白天要忙于生计,晚上还要点蜡烛看书,一个人恨不得能劈成三个人使。他本来以为自己能撑得住的,但冷不丁被浇了一身的水后,他浑身湿漉漉地走回家,就有些着凉了。因此,他这一睡就睡沉了,任由阿墨怎么叫都叫不醒。阿墨当时吓坏了,急急忙忙回禀了苏氏,然后又跑出去找边静玉。
  得知护身符被毁了,苏氏虽也慌张,但她是做娘的,能对儿子下狠手。阿墨只敢推一推沈怡,喊几声主子,用这种较为温和的方式来叫醒沈怡。苏氏却直接撸起袖子在沈怡的身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于是,沈怡就被苏氏弄醒了。不对,于是沈怡就疼醒了。
  沈怡醒了。瞧着他眼神清明,不像有事的样子,苏氏忙叫蒋六把阿墨叫回来。可是阿墨多忠心!他生怕主子又失了魂,多昏睡一会儿就多一份危险,于是脚下步子不停,早跑出去老远了,蒋六怎么都没能追上他。然后,吓坏了的阿墨就把边静玉也给吓到了。这忠心的小厮到底是把边静玉找来了。
  这不就是好大一个乌龙!
  沈家人只能等边静玉上门以后再叫沈怡亲自对他解释。
  沈怡最开始穿着湿衣服回家时,是略冲了一下澡才去睡的。待苏氏把他叫醒,他得知阿墨去请边静玉了以后,本该换好衣服等着边静玉。结果,就因为得知边静玉要来,沈怡过分注意自己的形象,总觉得自己身上有些怪味道,怕前头浇下来的水不干净,怕自己洗得不彻底,就打算重新去洗个澡。
  明明苏氏指天发誓说绝对没什么怪味道,沈怡却坚持要洗澡。到底儿大不由娘,苏氏也就随他去了。本以为边静玉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却没想到他会来得这样快,沈怡现在还在耳房里没出来呢!
  知道沈怡正在洗澡,那边静玉总不好挑这时候过去瞧他。阿墨羞愧极了,恨不得地上能忽然出现一条缝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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