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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立志传-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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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一日,袁绍令麾下大将颜良出荡阴、攻黎阳,文丑出繁阳、取濮阳,而他自己则亲率数十万大军出邺城,徐徐朝着东郡逼近。
面对着袁绍百万大军,曹操治地边境濮阳、东郡一带县城纷纷失守,仅仅几日,袁绍百万大军已打到黄河边界,势逼白马渡口。
对此,曹操第一时间派大将曹仁死守白马渡口,又任命夏侯惇为东郡郡守,巩固北面防线,随即,又召集麾下所有将领,准备与袁绍决战,可以说,除了夏侯渊此刻驻扎在汝南,以防备刘表趁机联合袁绍来攻之外,曹操准备将自己麾下所有的战力都投入这场战斗,毕竟,坐拥四州的袁绍,无论是在兵力还是在将领,都要远远超过曹操,如此一来,不得不叫曹操全力应付。
“眼下的局势便是如此,颜良、文丑作为先锋猛攻白马,曹仁带两万兵到白马渡口还不到五日,便已连番发来求援战报,可想而知,白马渡口袁绍是势在必得……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在许都的作战会议,曹操在简单介绍了一下当前的局势后,向堂内的文臣武将询问对策,不得不说,袁绍百万大军的攻势实是太过猛烈,以至于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曹操亦不免稍稍有些焦急。
“看来袁绍是打算行步步为营之计了,”行军司马荀攸微微叹了口气,皱眉说道,“不妙啊,白马渡口一失,好比是将整个东郡拱手放给袁绍……只要拿下白马,袁绍便可以借此登陆其百万大军,徐徐逼近……”
“然而死守也并未良策,”尚令荀彧接过话茬,忧心忡忡地说道,“谣传袁公路此次倾巢而动,携近百万大军南下,而主公方才结束徐州、汝南之战,满打满算也只有二十五、六万兵力,这……在兵力已是处在劣势,倘若与袁公路鏖战死拼,士卒的消耗恐怕……”
荀彧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在坐的都明白他的意思,也是,袁绍有百万大军,而曹操只有不到三十万,倘若在白马与袁绍拼两军消耗,倘若能坚持住还倒罢了,一旦白马失守,那么损失惨重的曹军,在后续的战斗必然无法抵挡兵力远超己方的袁军,一个不好,甚至会出现兵败如山倒、节节败退的局面;但是反过来说,白马渡口作为东郡境内一个兵家必争之地,又不好轻言放弃,否则,形同将整个东郡拱手让给了袁绍……
这实在是两难之局!
“呼!”听闻荀彧、荀攸两位得意谋士的话,曹操心忧虑,抬头一瞧张素素,却见她坐在席中轻咬嘴唇、时而露出为难犹豫之色,心下一动,抬手问道,“天师有何高见?”
但是出乎曹操的意料,张素素在微微一愣后,竟然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很显然,她并没有注意方才的对话,但是曹操却注意到,她在一瞬间的失神后偷偷望了一眼对面席中一言不发的陈蓦。
曹操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陈蓦,望着他环抱双手、表情冷然地坐在席中,其实他早已就注意到了,陈蓦自进屋商议军事起,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根本就没有看过张素素一眼,很显然,两人的关系出现了裂痕。
倘若是在平时,曹操或许会感到庆幸,毕竟这代表着他有希望将陈蓦这一员绝世悍将彻底收拢到麾下,只不过眼下大战将及,还是莫要节外生枝的好,毕竟从张素素那着急的眼神中曹操可以看出,倘若他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招揽陈蓦的打算,那么势必会引起张素素的不满,甚至会因此反目,即便据说因为卢植、皇甫嵩、朱儁一事,张素素与陈蓦闹得很僵。
“陈蓦将军对此有何看法?”曹操尝试着让陈蓦开口。
只见陈蓦睁开眼睛,淡淡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着,他的目光好似触及到了张素素,但是随即,陈蓦便转开了视线,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望着张素素眼中隐隐露出黯然、失望、愤慨的复杂神色,曹操倍感头疼。
说实话,陈蓦这句话确实让曹操增添了几分信心,但说到底,曹操也很清楚,陈蓦这不过是敷衍之词,毕竟在与张素素闹僵之后,他就再也没在军事会议开口,何别说提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
摇了摇头,曹操转头望向郭嘉,抬手说道,“奉孝,你有何看法?”
此时郭嘉正皱眉注意着陈蓦与张素素之间的冷战,闻言一愣,在微微一思忖后,拱手说道,“为今之计,恐怕也只有见招拆招了,既然主公已派夏侯惇将军赶赴东郡,那么来自青州方向的攻势已可以忽略不计,关键之处,仍在于白马渡口对岸的颜良大军,如此的话……我等不若先移军濮阳,再视当时状况,或死守白马,或退守黄河南岸,借黄河天险抵挡袁绍大军!”
“也只有这样了!”曹操听闻点了点头,一合双掌,说道,“既然如此,明日天明启程,操亲大军先行赶赴平丘,在当地构筑防事,继而直奔白马,而天师则率青州军自燕坞登陆,直驱濮阳,倘若白马尚可一守,我等便在白马汇合,倘若无力为之,则退守平丘、延津二地……”说着,曹操好似想到了什么,笑着对张素素说道,“天师,操麾下先锋人选,元让、妙才皆不在军中,不得已要借陈蓦将军一用,还请天师暂时让陈蓦将军与操一路……”
“这……”张素素显然有些犹豫,而就在这时,坐于席中的陈蓦却抱拳说道,“末将遵命!”
一时间,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气氛真是紧张,到了这会儿,连傻子都看得出来陈蓦与张素素之间产生了无法调和的矛盾。
仿佛是注意到了张素素那强忍着什么的表情,堂下的文臣武将们都识趣地对此缄口不言,喝酒的喝酒,看行军图的看行军图,他们很清楚,谁要是敢在这时候说破此事,无疑与张素素撕破脸皮。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女人,一想到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人下两百余口人都被这个女人借此铲除,一个不留,在场所有人都对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有了新的认识。
“咳,”也不知过了多久,曹操咳嗽一声,打破了屋内这分令人难受之极的沉闷,笑着说道,“既然……唔,既然陈蓦将军也有这个意思,那就这么部署?——黑狼骑暂时调入操帐下听用,可好?”他最后一句,明显是对张素素说的。
只见张素素紧咬嘴唇注视着陈蓦良久,也见他看也不看自己,心中又是气恼又是委屈,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见张素素松口,曹操是大大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今日便到此为止,诸位且回去准备一番,明日天明,赶赴黄河边界!——陈蓦将军且先对黑狼骑将士言语一声,明日操要急行赶往平丘,中途难有停歇,叫将士们带足干粮!”
“诺!”陈蓦抱拳领命。
“唔,如此,各位先散了……仲德、奉孝、文若留一下,关于兖、豫后防之事,操还有事与你们言道!”
“是!”程昱、荀彧、郭嘉拱手言道,而此时,陈蓦已率先起身,朝着府外走去。
在屋内文臣武将或诧异、或疑惑的目光下,张素素赶忙站了起来,紧走几步追了去。
且不说曹操与程昱、荀攸、郭嘉等人嘱咐日后之事,且说张素素紧紧追着陈蓦来到外院……
“小蓦,小蓦,等等,等等……”
迈着小步追赶在陈蓦身后,张素素不停地喊着陈蓦,但是陈蓦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鼓自朝前走着。
眼看着陈蓦就要走出曹府,来到那人多嘴杂的大街,连续喊了好几声却不见回应的张素素不禁倍感气恼,一跺脚大声喊道,“征西将军陈蓦,给我站住!”
不知为何,前面的陈蓦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不过此时的张素素显然不会在意这一点,见陈蓦停住了脚步,她紧走几步来到陈蓦面前,脆生生地说道,“小蓦……”
话音刚落,就见一直望着府门处的陈蓦忽然低下头来,不失礼仪地抱了抱拳,淡淡说道,“张尚、张天师、张大人,不知您有何吩咐?”
“……”听着那冷淡的口吻,张素素身子一晃,倒退一步,难以置信地望着陈蓦,却见陈蓦对她抱了抱拳,淡淡说道,“倘若张大人没有什么要说的话,恕末将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了!——告辞!”
“不要!”见陈蓦抬脚欲走,张素素连忙一把抓住他衣袖,低声说道,“小蓦,不要这样……唯独你对素素冷漠,素素受不了……素素真的受不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吗?”
“……”任凭张素素死死拽着自己衣袖,陈蓦默然不语。
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转机,张素素黯然而又着急的眼神中隐隐浮现几分希望,连声说道,“是素素错了,素素不该独断独行,应该与小蓦多商量一下的,就这一次,好吗?——别这样……”
只见陈蓦抬起左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张素素的脸庞,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张素素当初在颍川黄巾大营时的纯真笑容,在张素素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转机时,陈蓦放下左手长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你没错,是我错了……”说着,微微一抬右臂,挣脱了张素素抓着衣袖的双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丞相府。
陈蓦的话中,充满了失望,以至于张素素一时间愣住了,甚至没有及时拦住陈蓦,而当她反应过来时,陈蓦已踏出了丞相府的府门。
“小蓦……”
望着陈蓦离开的背影,张素素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抬起右手,仿佛想抓住些什么,但是结果,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陈蓦消失在府外。
怎么这样……
怎么会这样……
不得不说,望着陈蓦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中,张素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因为她隐约已经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再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那样的密切。
忽然,不远处的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惊动了张素素,她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却望见不远处的庭院走廊中,有两名府内婢女正窃窃细语着什么,甚至还露出几丝笑意,而当张素素目光望去时,那两名婢女却面色大变地低下了头,匆匆走远
“站住!”本来就心情极为的恶劣的张素素当即喊住了二人。
毕竟因为袁绍之事,张素素这段日子也频繁出入丞相府商议军事,想来府内的婢女也大多认得她,见她发话,那两名婢女自然是不敢不从。
只见张素素徐徐走了过去,深深望了一眼自己眼前死死压低着头的两名婢女,和颜悦色地说道,“什么事这么好笑呀?说来我听听?”虽然她的话很是温和,但是她那双冰冷的眼睛却足以证明,那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没……没什么……”那两名婢女低着头说道,听得出来,她们的话音有些颤抖。
“哦,这样啊,”张素素轻笑了一声,忽然说道,“抬起头来!”
两名婢女不敢不从,抬起头来,畏惧地望着张素素,然而,当她们望见张素素眼中那一瞬间闪过的诡异红光时,这两名婢女的神情突然变得呆滞起来。
而就在这时,张素素微微弯了弯腰,将头凑到她们两人当中,用一种诡异的语调,在两人耳边轻声说道,“你们两人不是都想置对方于死地么,还等什么?动手啊,杀了对方,侥幸活下来的那个,就找个地方自我了断!”
话音刚落,那两名面如呆滞神色的婢女仿佛转醒了过来,在对视了一眼后,眼中竟然露出了强烈的恨意与杀机,竟当着张素素的面扭打、撕咬在一起,仿佛生死仇敌一般。
“哼!”见此,张素素冷笑一声,一甩衣袖,转身走出了曹府,而在她身后,那两名婢女依旧在相互扭打着,直到其中一人将对方杀死而告终。
但是,胜出的那一位也并未能因此而活下来,而是神色呆滞地来到了院中的井口附近,一头栽了进去。
而这一切,都被结束了与曹操对话程昱看在眼里,只见缓缓走到走廊的那具女尸旁,随即又转头望了一眼院中的水井,微微摇了摇头。
“真是狠呐,那个女人……”
说着,程昱抬起头,远远望了一眼即将临近府门的那一抹丽影,即便是作为酷吏的他,也不禁对那个女人心生忌惮,但是随即,他脸却意外地浮现出了几丝异样笑容,就仿佛看到了什么他感兴趣的事一样,喃喃说道,“成大事者,须心狠手辣,然亦要有容人器量,匹夫之怒、血溅五步,这终究只是下乘……”
说着,他低头望了一眼地的女尸,喊来了几名府内士卒。
“……院中井内还有一具女尸,你等将这两具尸体妥善料理了,倘若其有家人,便叫管事拨于些抚恤……”
“是!”府内的士卒点了点头,忽然,有一人犹豫说道,“这个……程大人,需要报曹公么?”
程昱轻哼一声,冷冷说道,“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至于此事,我会报曹公的……”
“是是……”那名为府内士卒唯恐不迭地连连点头,从井中捞起那具女尸,随即又取来两卷草席,将这两具尸体裹住,从旁门运出府外。
望着那几名士卒离开的背影,程昱微微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张素素啊张素素,在容人方面,眼下你还比不曹公……虽具心狠手辣,却无有容人之量,此昏主也!——可难以叫我程昱折服啊!”说罢,他一抚衣袖,径直离开了丞相府。
而与此同时,陈蓦已回到了自己的征西将军府。
一看他进屋时的表情,唐馨儿心中便暗暗叹了口气,关切说道,“夫君又与素素争吵了么?”
拍了拍的爱妻手背,陈蓦微微摇了摇头,平淡说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和她吵的了……”
唐馨儿闻言心中不由一惊,因为她从陈蓦的话中听出,自家夫君与张素素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极其恶劣。
“夫君息怒,妾身看来,夫君想来是还在气头,否则,以夫君的性格,恐怕早已辞去征西将军之职了……”
“哼,这不过是袁绍大军逼近,我不想给人认为我临阵脱逃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唐馨儿轻轻抚着陈蓦的心口。
“……”在娇妻的安抚下,陈蓦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他沉默了。
或许,自己还对素素抱有一丝希望……
接过唐馨儿递来的茶水,陈蓦长长叹了口气,一口饮尽杯中茶水。
宁叫她负我,勿叫我负她……
:文中的负,是辜负的意思。
且,一章忘记说了,曹洪的命魂祸斗,由漠飞烟提供,感谢
正文第15章首战
第十五章 首战
初平三年三月二十一日,鉴于北方霸主袁绍率近百万大军兵寇边界,坐拥中原的曹操起二十余万兵马,倾巢而动,兵分两路火速赶往东郡支援,而这一次,因为种种原因,陈蓦被暂时划到了曹操那一路麾下,代替驻守东郡的大将夏侯惇,作为此次的先锋大将,急行赶往白马。
不得不说,黑狼骑的长途远奔能力大大出乎了曹操的意料,以至于短短三日,当曹操刚抵达平丘时,陈蓦已率黑狼骑先行赶到了白马,并将这个消息发到了曹操手中。
平心而论,白马渡口的境况确实不容乐观,在陈蓦抵达的第一日,曹操先行派往白马渡口的守将曹仁便向陈蓦叙述了这几日的惨烈交锋。
根据曹仁的叙述,袁绍的大军尚未来到黄河边境,换而言之,此刻强攻白马渡口的军队,乃是袁绍麾下先锋大将颜良,以及他麾下十万大军。
说起来,那颜良确实是个十足的莽夫,根本不会什么用兵计策,只懂得每日不断地率军渡河、强攻白马渡口,但是不得不说,就眼下而言,这个莽夫的做法,却不失是一个最佳的办法,毕竟曹仁手中仅仅只有两万余兵马,即便加上陈蓦两千余黑狼骑,就兵力而言也不过只有两万五、六上下,根本无法与颜良十万大军拼消耗。
再者,颜良此人虽说不通兵法,但是自身实力却不容小觑,有着万人敌之上、武神之下的强大实力,以至于在近几日的交锋中,此人稳压曹仁一筹,要不是曹仁有黄河天险为助,恐怕这白马渡口早已失守。
“阿蓦,这便是颜良驻兵大营所在了!”
在白马渡口的军营帅帐中,曹仁一面指着摆在桌上的沙盘,一面向陈蓦介绍当前的局势,不得不说,那沙盘做地惟妙惟肖,无论是山林也好,河流也罢,都与行军图大致无二,怪不得曹仁被称为是曹操麾下第一善战智将,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伸手拿起那枚刻着颜良二字的木头小人,在曹仁略显尴尬的目光下,陈蓦失笑地摇了摇头,随即低声说道,“这几日颜良麾下伤亡如何?”
只见曹仁咳嗽一声,思忖了一下,犹豫说道,“差不多有两万上下了吧……”
“两万……”将代表颜良的那枚木头小人放回原处,陈蓦围着沙盘转了一圈,望着沙盘上袁军的布置,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呢?子孝?”
“这个,”只见曹仁讪讪一笑,叹了口气,苦涩说道,“五千余……”
一比四的伤亡啊……
陈蓦有些惊讶地望了一眼曹仁,随即忽然注意到沙盘中距离颜良那个木人大概一尺的位置,还摆放着一个木人,他将其拿在手中,好奇问道,“蒋义渠?这是何人?”
“唔?”曹仁抬头望了一眼,随即释然解释道,“哦,此乃袁绍押运粮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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