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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口子回到自己住的屋子时，凌王氏忍不住频频抹泪，明知道老爷子根本是挖好了陷进等他们自己跳，他们还是没有选择的跳了，那些人除了被老爷子骂一顿，甚至连一丁点儿的惩罚都没有，以往他们一直觉得老太太偏心眼儿，老爷子最多也就是不管事，不作为，如今看来，老爷子的心也是偏的。
　　“娘，人心本来就是偏的，这么多年我们也该习惯了，索性大哥他们没事，这事儿就算了吧，如果我的病真能治好，我就可以去参加科举考试，只要考到了功名，以后这个家就没人敢再随便欺负我们了。”
　　最后，还是凌敬翰一番话安抚了她，孝道如同山岳一样压在他们的头上，除了这样想，他们还能咋样？谁让欺压他们的是自己的爹娘啊。
　　“敬鹏回来了啊，整好，快吃早饭了，赶紧放下东西过来吃吧。”
　　凌敬鹏提着两个药罐子回到老凌家的时候，昨日一天不见踪影的大伯娘凌李氏仿佛根本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般，一如既往热情的招呼他。
　　这凌李氏乃是老太太的亲侄女，向来会讨好老太太，对妯娌也做到了长嫂的大度贤惠，在小辈儿们面前更是温柔慈爱，不过，凌敬鹏打小就不喜欢他，倒不是他比谁都聪明，能看到那张慈爱脸庞下的真实面貌，而是，有一次他无意中听到了，大伯娘跟大伯抱怨他们二房花销太多钱在一个注定要死的人身上，自此之后，他就不怎么靠近她了。
　　“大伯娘早。”没有受到她的热情感染，凌敬鹏胡乱点点头，提着药罐闷头闷脑的走进他们住的房子。
　　“呸，什么东西，大嫂你别理他，不就是个白吃干饭的小杂种，给脸不要脸！”
　　身后，凌成花的嫌弃辱骂清晰的传进他耳朵里，凌敬鹏无动于衷的关上门，也间接隔断了外面那些烦人的对话。
　　“敬鹏回来了，这时辰该去敬轩家拉鱼了吧，你咋跑回来了？”
　　看到儿子，因为赌气而第一次没有早起干家务活的凌王氏连忙放下擦拭桌子的活迎上去，盘坐在一旁的凌成龙也奇怪的看着他。
　　“大哥让我把二哥的药送过来，二哥，你昨天吃了大哥开的药感觉咋样？好点了吗？”
　　扬了扬手上的药罐子，凌敬鹏径自倒了两碗送过去给躺在床上的凌敬翰，不忘关心他的状况。
　　“哪有那么快，不过昨晚咳嗽的次数少了很多，今早起来说话也没怎么咳嗽了，应该有效果吧。”
　　撑起身体接过药碗，凌敬翰微笑着说道，相比爹娘兄弟，对自己的病，他已经习惯不抱太大的希望了，以免将来打击太大。
　　“一定会有效果的，你不知道，大哥的医术可好了，昨天我们喝那个预防瘟疫的药方就是他开的，还因此赚了十两银子呢，二哥，你就安心养病，我相信大哥一定会治好你的。”想起凌文说的话，凌敬鹏凑上去坐在床边激动的说道，这事儿目前除了他们几个还没人知道。
　　“什么？不是说他正好碰到有瘟疫才买的吗？咋又变成他处方了呢？”
　　凌王氏一听，跟凌成龙一起走了过去，连正在喝药的凌敬翰都忍不住放下了药碗，瘟疫可不是一般风寒病症，每次爆发瘟疫，连那些知名的神医都束手无策，凌敬轩咋连预防的药方都能开了？他的医术真就那么好？
　　“具体咋回事儿我也不清楚，我是听小文说的，大哥的医术真的很好，二哥的病肯定能治好，等二哥好了，说不定还能参加今年的童试呢，来年开春再考个秀才回来，然后是秋闱的举人，春闱中个进士再当官，咱们的好日子可就来了。”
　　凌敬鹏越想越美好，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他家二哥高中的画面了，连带的，凌成龙夫妇也瞬间忘记了先前的疑惑，相继露出笑容，如果真能这样的话，他们就算是熬出头了。
　　“就你想得美！你以为科举是那么好中的？没见咱爷考了那么多年都没再更进一步吗？”
　　还是凌敬翰理智，戳戳他的头无奈失笑，也间接戳破了他的美梦，凌敬鹏皱皱鼻子不爽的嘀咕道：“他不能中，不代表你也不会中啊，指不定就中了咧？”
　　除了大哥，他最佩服的就是二哥，或许是躺在床上的时间太多的关系吧，他的学问是这个家里最好的，比老爷子都好，只是？？破败的身体让他无法去参加科举考试罢了。
　　“好了，那都是以后的事，关于昨天爹娘提出分家单过的事，大哥有没有说点什么？”
　　不想跟他在这件事上争论，凌敬翰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别人不清楚，他还不知道吗？要说这个家最想分家的人，非他这个小弟莫属，早在当年大哥被赶出去，他们才九岁的时候，他就看出他一直在琢磨分家的事儿了。
　　“没有，大哥只说昨天那样的契机还不够，让我们再等等。”
　　说到这个话题，凌敬鹏肩膀一垮，不由得失落，昨天多好的机会啊，咋还不够咧？
　　凌成龙夫妇也因为这事儿闹心着，有些事，没有挑明的时候，大家和和浆糊，装装傻，日子勉强还能过，一旦挑明了，以后的日子怕是会更加艰难啊。
　　“嗯，爹娘，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觉得大哥说得对，昨天那样的契机真的有点不够，爷要是真答应咱们分出去单过，不就落实了奶仗着长辈身份欺压儿子媳妇儿的事实？对凌家的名声来说，这是不利的，爷绝对不可能答应，昨天爷的举动你们也看到了，他跟奶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夫妻了，又是你们的亲爹娘，你们总不能真看着奶被送回娘家吧？所以这事儿就算大哥不松口，一样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咱们就听大哥的，再等等吧，说不定更大的契机很快就会来了。”
　　摸着下巴沉默片刻后，凌敬翰抬首看着明显失落担忧的父母，他总觉得，大哥好像已经有计划了，只是没有告诉他们而已。
　　“哎，既然你也这样说了，那爹娘就再等等吧，敬翰，赶紧喝药，现在爹娘啥都不想，就盼着你的病能好，只要你们三兄弟健健康康的，爹娘就算一辈子陷在这里也愿意。”
　　凌成龙两口子彼此对看一眼，双双无奈的叹息，除了等，他们还能咋样？总不能提着刀逼迫爹娘分家吧？那种大不孝的事儿，他们真心干不出来。
　　“嗯，我也听大哥二哥的。”虽然还是有点不能释怀，经凌敬翰一解释，凌敬鹏总算是释然一些了，等他提着药罐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第049章　大生意，重新订立契约
　　大清早的，两架马车突然从几个村子的交界口驶入凌家村，前面的马车在问清楚凌敬轩的住处后，一前一后直奔月华山山脚下而去，沿途，不少在地里干活的村民都看到了，只是没人敢上前询问就是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那两辆马车到底是来找谁的。
　　“吁？”马车在凌敬轩家门口停下来，鑫源酒楼的张掌柜从后面那辆车里走下来，示意其中一个车夫看着马车后，带着两个伙计敲响了凌敬轩家紧闭的木门。
　　“谁阿？”小包子的声音脆生生的响起，紧接着，只听到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站在门后的小包子歪着头狐疑的大量他们片刻，还没等张掌柜开口呢，小包子倏地转身，撒开脚丫子就往回跑。
　　“爹爹，爹爹，昨天那个酒楼的大叔来了，爹？？”
　　“额”见状，张掌柜脑门儿一黑，僵着脸傻傻的看着那道撒欢的小身影。
　　“让张掌柜见笑了，请进！”
　　不多时，凌敬轩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跟在身后的还有刚过来的凌敬鹏和两个小包子，怔愣中的掌柜这才回过神，略尴尬的笑了笑，抱拳拱手道：“凌公子请。”
　　“呵呵……咱们就别客气了，请吧。”哪有主人走客人前面的？他还想做他的生意呢。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实不相瞒，凌公子，我今天是来跟你谈果酱的事情，昨天？？咦，这时节居然能抓到这么大的鲤鱼，凌公子，这也是你的？”
　　进入院子的张掌柜话才说到一半，注意力就被放在院子里的几桶鱼给吸引了，看到里面又肥又大的鲤鱼，张掌柜不禁发出疑惑，这一带不是没有专门捕鱼为生的渔夫，别说河里的鱼了，就是海鱼也不少，但也因为常年的捕捞，加上无法喂养，这种时节一般是很难看到个头这么大的鱼的，这也是为什么鱼的价钱会那么高的主要原因。
　　“嗯，我自己在附近的小溪里养的药鱼，产量不多，仅够卖点钱糊口罢了。”
　　凌敬轩明显不想多说，仅是随便糊弄了两句，他可不觉得张掌柜会像集市上那些人那么好骗，万一他要他带他去看养鱼的地点就糟了，在他的鱼塘弄起来之前，他并不打算抓太多的鱼“药鱼？你能自己养？”
　　敏锐的抓到了重点，张掌柜忍不住惊呼，千百年来，这可是谁都没做到过的事情啊。
　　“呵呵……我也就是运气好，琢磨出一个用草药养鱼的偏方罢了。”
　　就知道会这样，凌敬轩无奈，如果他说是随便抓的鱼，以张掌柜的精明，恐怕更不好糊弄，现在并不是鱼大量出产的时节，又是大清早的，哪那么多鱼等在那里让他抓？
　　“那你每天能定量供应吗？”
　　看出他还有隐瞒，张掌柜果断放弃了那个话题，转而挑明他看上这些鱼了，凌敬轩故作沉思后才回道：“目前每天最多三十条，不一定是鲤鱼，鲢鱼，草鱼都有，掌柜如果想要的话，只能自己派马车来取货，我没办法每天往镇上送。”
　　鑫源酒楼能开遍整个大青朝，其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凡，能跟他们长期合作也是好事，现在碍于没有自己的鱼塘，无法大量卖鱼，以后有了自己的鱼塘，还得靠着他们才能赚钱呢。
　　“行，咱们进去慢慢说说吧。”
　　最后再看一眼桶里活蹦乱跳的鱼儿们，张掌柜主动迈开脚步，凌敬轩悄悄丢给凌敬鹏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带两个小包子去后院后才跟上去，小孩子最重要的任务是读书和玩儿，以前就算了，以后他不希望他们过早的掺和生意上的事情。
　　“凌公子，那我就直说了。”
　　在堂屋坐下后，张掌柜也不跟他啰嗦，望着他直奔主题：“实不相瞒，昨天你离开后我就推出那道凉品了，反应超乎了我的想象，等中午的高峰期过去，我亲自去了镇上一趟，镇上的掌柜也表示很有兴趣，连夜休书给州府掌柜，详细说明了凉品的做法和采购果酱之事，今儿一早我就接到了州府掌柜的亲笔信，我们决定在整个州府所有的分店同时推出这道凉品，所以我想问问凌公子，你能否先在十天内供应我们一千罐？然后每个月最少保证五千罐的量？”
　　这个数据是非常庞大且吓人的，而且还是他们的保守估计，是以他才会亲自前来，老实说，他也没想到州府总掌柜会如此重视此事。
　　“可以是可以，但我们恐怕要换个方式计算价钱了。”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结果，凌敬轩稍作沉思后凝声道。
　　“怎么个计算法？”
　　一听有戏，掌柜果断兴致高昂，正好这会儿凌敬鹏进来了，凌敬轩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抬头对凌敬鹏说道：“你去地窖里帮我拿一罐果酱来。”
　　凌敬鹏点点头，转身就走了出去，张掌柜一脑门儿的疑惑，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抱着一坛用白布头封好的果酱，凌敬轩接过果酱揭开白布递到掌柜面前：“昨天我们谈好的是一罐一两银子，本来我以为你们要得不多，一个月最多也就几百罐，可现在你们的量足足翻了十倍，以后很有可能还会往上翻，如果一直用这种小罐子装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罐子就该断货了，你也看到了，我一个村夫，还带着两个孩子，也不可能跑到其他地方去收购罐子，所以我就琢磨着，这种罐子最多只能装一斤，要不干脆用大坛子装，我们按斤两计算，我吃点亏，就收你们一两一斤？”
　　明明是无本买卖，他还能说得一副肉疼不已的模样，这也是没谁了。
　　“也行，不过一坛最好不要超过百斤，我们是要送往附近各个酒楼的，量太多不好分配，万一运输途中磕碰坏了也不好交差。”
　　他的要求并不过分，确实一斤一两也比一罐一两划算，张掌柜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他们的契约就要重新写了。
　　“这个你放心，我的预计是五十斤一坛，保管够你们分配，不过张掌柜，你有没有想过对外出售果酱？”
　　目前葡萄酒能不能卖钱他还不知道，想要在三个月内赚够买地盖房的钱，就只能依靠果酱，虽然张掌柜给出的数量已经很惊人了，但他觉得还不够，经过昨天的事情后，他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发达起来，让那些瞧不起他们的人后悔到死。
　　“对外出售？你的意思是？？”
　　能当上掌柜的人，心思肯定也是活泛的，张掌柜眼底的疑惑只盘旋了一秒就渐渐绽放出精光，凌敬轩迎着他的双眼肯定的点点头：“嗯，对外出售，那道冰品其实也没多少技术含量，资深吃货一看就知道怎么做，据我所知，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和夫人们一般不能随便在外面抛头露面吧？如果让家里人打包回去，估计冰都化了，若有现成的果酱买回去自己做，不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不管在哪个时代，还有比女人的钱更好赚的钱？
　　“就是这个理儿，但要卖给大户人家的话，大坛子就不合适了，还是得用到小罐子，而且还得精美点，你不是说没那么多吗？”
　　“这个嘛。”
　　贼笑爬上脸颊，张掌柜狐疑的看看他，脑中灵光一闪，随即忍不住指着他失笑：“你这小子，可真会做生意啊。”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只等着他往里面跳呢。
　　“嘿嘿？掌柜言重了，我也是为了糊口嘛。”
　　凌敬轩谦虚的抱拳拱手，敛去笑容继续说道：“因为你们要的量大，我才建议用大坛子装，也不是耍什么心眼儿，掌柜放心，小罐的果酱我还是一两银子一罐卖给你们，至于你们要卖多少钱一罐，那就跟我没关系，我也不会向人透露底价，当然更不会再卖给别人，这些可以全部写入新的契约书内。”
　　“这是自然，只是到时候量就大了，你确定能供应上？”
　　抬首扫一眼四周，不是他不信任他，而是，这个家就这么点儿大，来之前他也听到一些关于他的传闻，知道他现在一个人带着俩孩子，偶尔父母兄弟会来帮忙，但他们要的量实在是太大了，仅凭他们几个人应该很难维持这个数量吧？
　　“张掌柜尽管放心，我既然敢有此提议，自然能保证数量，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制作果酱的果子属于时令产物，不管你们要的量有多大，我都只供应到九月底，十月天凉就不再供应了”
　　他早就想好了，拉上赵大龙一家一起干，当然，不是合作，而是雇佣，将来实在忙不过来，他也可以雇佣点长工啥的，听说还能买人，具体怎样到时候再说，为了赚够买地开荒的钱，不得不豁出去拼了。
　　“成，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有啥不放心的？”
　　掌柜也爽快，转头就让跟在身旁的伙计去车上拿笔墨纸砚和银子，甭管契约怎么变，今儿的一百罐他无论如何都是要拿回去的。
　　“咱们再说说那鱼吧，你在外面卖最多也就十文钱一斤，我出同样的价钱，你的鱼就全部给我吧。”
　　趁着这段时间，掌柜又活泛开了，凌敬轩无奈的摇摇头：“成，还是那句话，每天早上差不多这个时辰，你自己派人来拉，暂时我只能供应你三十条，以后我打算在自家后院挖两亩地的鱼塘，试着在鱼塘里自己养，你要是有兴趣，等成活了咱们再谈。”
　　鱼塘的事怕是不能再耽搁了，单从果酱这事儿就能看出，鑫源酒楼绝逼是财大气粗，他是脑子有泡才不赚他们的钱。
　　“行，老哥信得过你，鱼的供应就暂时不写契约了，等你大量养出鱼来咱们再商量定契。”
　　说话间，提着包袱的伙计已经回来了，掌柜接过包袱拿出里面的笔墨纸砚后将剩下的推到凌敬轩面前：“我想着你在村子里用银票也不方便，就擅自做主给你换成了一百两的碎银，你先瞧瞧数量。”
　　“多谢张掌柜。”接过包袱，凌敬轩也没有真的一个个的数，顺手就丢给了站在他身后的凌敬鹏。


第050章　又让小包子给虐了
　　“你看看这份契约可行？”
　　不多时，掌柜将一份重新拟好的契约送到他面前，跟昨天那份差不多，只添加了每个月他必须要多供应的量和一两银子一斤的新协议，凌敬轩大略看了一下，接过印鉴盖上自己的手指印，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就算是成立了。
　　“既然事情已经办妥，我就不多打搅了，酒楼还忙着呢。”
　　掌柜拿出昨天的契约当着凌敬轩面撕了，又收好新的契约书，作势就要离开了，凌敬轩赶紧道：“敬鹏，敬鹏？”
　　直到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小弟居然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