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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相医(顾安北)-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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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檬点点头：“不知道秦医生是否了解我和潇潇的关系？”
“之前不知道。”秦韬承认得很爽快，“现在能猜到个大概了。你跟林森是一家人？”她姓林，又和梁潇潇如此亲近，并不难猜。
“林森是我哥哥。”她微微一笑，淡淡道，“但潇潇跟我不止是这一层关系。”
秦韬没有答话，安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潇潇和我一起长大，我一直把她当做姐姐，就感情来讲，她和我哥哥，对我来说并无差别。”她声音柔和，“他们都是我心里特别重要的人。我哥去世之后，潇潇便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手足。”
她说得真挚，令秦韬也不禁有些动容。他自己有父母、有弟妹，但除了血缘，并无多少感情，自然更觉得这种手足之情极为可贵。
“所以我想要问你一句。”林檬继续道，“你是真心喜欢潇潇吗？”
秦韬并不是毫无思想准备，却也被她的直率弄得呆了一呆。
林檬似乎并不着急，挂着浅浅一丝笑，等他的答案。
“是。”他回过神来，对着她含笑的眸子缓缓点了点头，“我爱她。”
女人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悠悠道：“那就好办了。”
这话再次出乎他的意料，脸上的疑问不加掩饰。
“以我对潇潇的了解来看，”她很耐心地解释，“她显然也喜欢你。”
他一头雾水地反驳：“抱歉，我知道我不应该质疑你对她的了解程度。但是，她从一开始就要求过我不能追她。”
林檬好笑地挑眉：“是么？那我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了。”
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摇头道：“怎么会？”
林檬笑道：“秦医生，无意冒犯，你虽然是心理医生，但身在此山中，看不清楚也很正常。从小到大，潇潇的追求者老实说真是不少，她什么时候怕过人追？她有一千种方法让人死心。不说别的，前几天沈霆均就刚在她那儿铩羽而归。”
“沈大少？”秦韬眯了眯眼。
“但她怕你追。”林檬悠然一笑，总结道，“怕到要提前警告你，不可以追她。”
秦韬呆了半晌，低声道：“那她为什么一直和我保持距离？”
林檬摇头笑：“潇潇心里多半还是有些障碍的，或者是因为我哥，或者是因为别的。理性上她不想跟你进入一段感情，所以你们之间可能还会有些波折，但感情上，她喜欢你这件事，我觉得没什么疑问。”
秦韬只觉得有一扇窗在自己眼前缓缓开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林檬望着他亮起来的眸子，笑笑道：“我不是为了帮你。”她只是希望潇潇能够幸福。
“我明白。”秦韬点头，回得郑重，“我会竭尽全力。”
“祝你成功。”林檬点点头，“我对你很有信心。”
这次见面的真实内容被两人心照不宣地埋藏在心底，对梁潇潇只说症状轻微，很快林檬也宣称不再做噩梦，这事儿就这么掩了过去。
等到再聚会之时，林檬便光明正大地请了秦韬一起来，说是上次治疗几次已经成了朋友。梁潇潇也没有什么理由反对，只好接受秦韬已经打入人民群众内部的事实。
林檬私下又跟梁潇潇谈了一次，亦是开门见山：“潇潇，秦韬喜欢你。”
梁潇潇几乎结巴：“他……他告诉你的？”
林檬笑出声来：“这么明显，鬼都能看出来吧。不要说你不知道。”
“我知道。”梁潇潇叹口气，“可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喜欢你。你喜欢他。你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林檬直摇头，“潇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梁潇潇怔住了。连阿檬都看出来了么？她喜欢他，已经这么明显？
“你的顾虑是什么？我哥吗？”林檬继续道。
梁潇潇无言以对。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她害怕的实在太多。她怕自己真的会忘了林森，也怕自己永远也忘不掉林森；她怕自己爱上秦韬却给不了他完整的爱情，也怕自己爱上了秦韬，以至于真的将林森抛于脑后。
“哥哥如果知道，也会笑话你的。”林檬柔声道，“潇潇，最希望你幸福的，就是我哥。哪怕看你爱上别人，也比看着你一直守着回忆过日子要好。哥哥在世时，最看不得你伤心，你应该知道，他爱你，远远超过了他爱自己。若是可以选择，他当然想一直陪在你身边。可是，他再也没办法守着你了。你一直这样，他在天上看着，一定也很煎熬。就算是让他安心，你也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梁潇潇低着头，泪眼模糊。
时间如水流过。
表面看起来，两个人仍然没什么进展的样子。秦韬却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换个角度看她，原先很多疑惑的事情似乎都得到了完满的解释。偶尔眼神相对时她的闪躲，不小心身体触碰时她慌慌张张退后的样子，似乎都多出些别样的意味。
有一次，他甚至逮到她在默默看着他。
那一天，是他第一次回请了大家，在自己家里。吃完饭，他自告奋勇清洗碗筷，偶尔一回身，发现林檬和顾安然不知何时消失了，梁潇潇却安静地坐在原地，遥遥望着自己。
虽然下一秒，她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神，他也按捺住心头的雀跃，回身继续和碗筷抗争，但那一刻他确信，那一扇似乎永远紧闭的心门已经对他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完全对他敞开。但他愿意等。
大约就是从这一次开始，林檬和顾安然渐渐习惯于中途消失或是干脆爽约。他自然明白她们的苦心，也怀疑梁潇潇是否真的完全不曾怀疑，但她确实仍然照常出现，哪怕最后已经只剩了她和他自己。
他绝口不提追她的事，她也没有提。
他越来越了解她，她对他的了解大概也越来越深。他们越来越像是老友，知道对方各种小小的癖好和习惯，有时候，他甚至能知道她下一句话会说什么。当她真的说出那句话，他总是忍不住翘起唇角。
他生日的那天，她送了他一幅画。
是他的小像，铅笔素描，线条流畅细腻，非常神似，一看就知道是用心之作。
他再没想到会是如此，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却微微一笑：“不喜欢吗？”
“不不不……”他着急地否认，“这是我收到的最棒的生日礼物。”
她侧头看向他，眼里闪着些探究的意味，却没有出声。
“我很少收到生日礼物。”他承认，“偶尔有也是买来的东西。”父母不用提，爷爷养着他也是心神俱疲，生日时只会给他买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舒梦倒是会送他礼物，鞋子啦手表啦，都不便宜。她自然也是用心挑了的，但买的和亲手画的……仍然是两回事。
女人抿抿唇，试图化开这一刻笼罩下来的忧伤气息：“这画可一点都不值钱。搁大街上也就几十块一张。”
她眸光流转，眼里的怜惜却出卖了她自己。这让他鼓起了一点点勇气。
“潇潇。”他低声道，“每年都替我画一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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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温暖如昔
她愣了愣，随即好笑起来：“你真的不是在替我省事儿？”
他眼里的希冀黯淡下去。果然他还是太心急了吧？
却听她继续道：“总得有些变化吧，每年都是画像，都没有惊喜了。”
这言下之意……他忍不住再确认一次：“真的？”
对着他惊讶又兴奋的目光，她笑起来：“难不成还要拉勾？”
暖暖的灯光下，她的笑似乎也沾染了些暖意，不像从前，虽然灿烂美好，却遥不可及。
他看得心里一片熨帖，真的伸出小指，对着她晃一晃：“拉勾。”
她无语地摇头，却还是伸手跟他勾了勾，再想缩回去却不那么容易了，他已经圈起自己的小指，把她那根微凉的手指紧紧锁在手心。
她挣了两下挣不出去，抬头看向他含笑的眉眼，嗔道：“喂，松手。”
“不松。”他嗓音低醇，语气却是明明白白地耍赖，说着，还干脆一反手，将她整只手握入掌心。
他的手掌暖意融融，温暖的触感直沁入她心里，她红了脸，侧头假装去看窗外的万家灯火，手却乖乖地留在原地，任凭他握着。
“潇潇。”他握着她的手，喃喃道，“我好开心。”
她顿一顿，终于回眸看他，眼神柔和得像是能溢出水来，好一会儿也没有出声，手却在他掌心动了动，反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心好像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宿，从未有过的平静安宁。
窗外夜色静谧，远远的灯光温暖如昔。
梁潇潇仍然很忙，两人的交往并不像热恋之中的样子，感觉上似乎有些不温不火的。
每天早晚两人都会通电话，中午会尽量和闹闹一起吃饭，晚上两人也会一起吃饭，如果时间比较早，也会去一起在家再待一会。休息日若有时间，会有一些私下活动，一起吃饭啦，看场电影啦，爬个山啦，游个泳啦，按说腻在一起的时间也挺长，但就是没什么激情的样子。按顾安然的说法，简直有些老夫老妻的架势。
没有海誓山盟，也没有轰轰烈烈，只有平常日子里的平常生活。多数时候，这两人竟然可以坐在秦韬的书房里，你一本书我一本书看得不亦乐乎。围观群众顾安然表示十分不够看，她都宁愿去当江林两人的电灯泡，起码人家甜腻得要命，可以刺激下她这单身观众的情绪。唉，说说而已，她才不要被人家秀恩爱秀一脸，太悲催了。
猛然发现自己成了大功率电灯泡，顾安然同学十分不爽。还好最近又出现了新的追求者，总算让她多出了个玩伴。这人叫武乐，是个职业经理人，谈吐品味都还不错，目前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太大毛病，虽然没太大感觉，她还是抱着了解了解的态度，并没有直接拒绝。
这天武乐约她吃个饭，因为临时加了个手术，她下班时间晚了些，本来打电话准备推掉的，结果武乐很有诚意地表示没关系，这么晚了肯定饿了，还是按原计划吧。她略略有一点感动，便同意了。
这顿饭吃到晚上十一点多，对方也是个吃货，两人算是兴趣一致相谈甚欢。结果吃完饭，在地下停车场却出了岔子。不知道谁的车竟然横在了武乐车前，把道给堵死了。武乐远远看着就是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咱们再去吃点别的吧。”
顾安然正觉奇怪，那车上已经下来几个彪形大汉。再一回身，武乐竟然已经撒丫子往回跑了。
为首的大汉对着她眼一横，就上来一个人逼近她，剩下那群人拎着铁棍就追了上去。顾安然心里直叫衰，最近这是怎么了，倒霉成这样简直没救了。偏她今天还穿了高跟鞋，想逃跑都有些力不从心。打电话报警？等警察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那个，这位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小心翼翼往后退。
大汉“嗤”地一声冷笑，随手扔了铁棍，砸得地面“咣当”一阵响。
她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一时半会儿却没想出什么好对策来，正要再开口拖延下时间，斜刺里忽地窜出一个人来。
眼花缭乱间几声闷响，顾安然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那大汉已经跌倒在地，捂着腿大声嚎叫起来。
“走。”那人抓着她胳膊往前跑了几步，开了一辆车的车门，直接把她丢了进去。
车子启动，顾安然看着男人的侧脸，愣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齐齐整整的黑色衬衣，面色寡淡如常，赫然便是那日遇见的什么“沈三爷”。
许久，她才闷闷问道：“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她面前，还都是这种奇怪的场面，实在让人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都是他安排的。
男人哼了一声，冷冷道：“顾安然，你现在倒回过神来了？竟招惹些乱七八糟的人，嫌自己命太长么？”
“……”顾安然滞了滞，也冷了语气，“谢谢你这两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沈先生，我跟你可一点都不熟，不需要你这么耳提面命。”
明明都不认识，偏偏还一副跟她很熟的语气，真真可恨……
男人瞥她一眼，平平道：“你如果把用在我身上的这点警惕心一直带着，倒是能省我不少事。”
“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她毛骨悚然地问道。
男人被她气笑了：“这个建议我可以考虑下。”这才几天，他偶遇了她两次，居然全都是这么个状况。之前在医院她还被劫持过一次。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看来他还真有必要查个仔细。
顾安然郁闷地闭了嘴，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开口解释：“我最近是有些倒霉，但并不是一直如此。”
男人摇摇头，笑得有几分无奈：“不是一直如此？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么多年了，你竟还是不懂。”
仿佛一记重锤叩击在她心头，顾安然瞠目结舌地转头看他：“是你……”
记忆中少年的面容早已模糊，但那句话她一直记在心里，从未忘怀。
男人淡淡一哂：“看来有些人并不是完全不长记性。”
他这话仍说得毫不留情，完全没有他如今人前的客气儒雅，那个曾经锋芒毕露骄傲倔强的少年在这话语之中依稀可见。
顾安然只觉得心内一片酸涩，红了眼圈，却默然无言。她有好多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轻轻抬手，捏住了他扣得整整齐齐的衬衣袖口，一如从前。
夜色阑珊。书房内却灯光明亮。
梁潇潇翻完最近一期美国医学杂志，抬头看向另一侧的秦韬。
男人眼神专注，轻锁着眉头，手里不知何时换了一本大部头。
她轻轻一笑，蹑手蹑脚地站起身。
秦韬只觉眼前一暗，柔软微凉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终于舍得抛下你的杂志啦？”一边说，一边拉了她坐到身旁，手里的大部头就放回了桌面。
梁潇潇好奇地探头看了看，忍不住笑了：“《密码学基础》？你这涉猎也真是够广的。”
秦韬有些不好意思：“前几天在图书馆看到，觉得挺好玩的，就借出来看看。”
梁潇潇笑道：“这个我也学过一点。稍微了解下还行，真要深入的话，数学和计算机都会涉及。”
“我数学还凑合，计算机是肯定不行。”秦韬笑道，“也就是看着玩玩罢了。”
梁潇潇玩心上来，抽了支笔随手画了些长短线：“摩尔斯电码，请试译。”
秦韬花了好一会儿才算搞定，哭笑不得地看向梁潇潇：“你真是越来越淘气了。”
翻译出来就一句话：“魔镜魔镜，我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吗？”
梁潇潇笑得不行，好半天才道：“有没有后悔啊？释放出我内心的小恶魔。”
男人眼神含笑，起身拥她入怀：“怎么会？我最喜欢小恶魔了。”他喜欢她的一切，却还是最喜欢她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样子。看着她的笑，心都会跟着飞扬起来。
她转身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肩上，晃呀晃晃呀晃，就是不松手。
“不早了，我该走了。”良久，他低声笑道。
她终于松了手，看一眼时间，讶道：“都快十二点了。”
“恩。”他笑一笑，道，“不要紧，反正也挺近的。”她看得入神，他不想打扰，结果一晃竟到了半夜。
她默一默，忽道：“不然，回头你放些衣服什么的过来吧，正好还有一间客房。”要是太晚就不必走了。
“好。”他看一眼她微红的面颊，顿了顿，温声道。面上虽是一派平静，心里却开心得想要欢呼。
走到门口，他笑着掏出一张叠得极整齐的纸条：“我刚刚的练习。”
梁潇潇低了头想拆开，却被他阻住：“等我走了再看。”
洗完澡，她一个人站在窗前，对着那张展开的纸条看了许久，终于抬了眼，看向窗外浓重的夜色，浅浅绽出一个笑来，淡淡的，却像是要刻入心底。
纸条上，那些长长短短的线条笨拙地组成一句极朴素的话。
“一辈子，在一起。”
第42章 不留遗憾
一转眼又是深秋。
秦韬要去京城参加一个心理研讨会，算一算，回来得一周之后了。
两个人许久没有分开过，想着一周见不到梁潇潇，他就很有些舍不得。
临走头一天晚上，两人腻在他家里，没有出门。
晚饭是自己做的。他们一起收拾食材，他眼看梁潇潇洗洗切切十分爽利，不由笑道：“实在是搞不懂，你明明动手能力这么强，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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