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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有47条染色体-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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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昭阳用手理了理白色衬衫的领子,随后一下拉开了第一审讯室的铁门。
  他双手交握,脚步不疾不徐,在李行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之后,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用双眼仔细观察了一下李行墨的反应。
  李行墨抬头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一丝茫然,也没有一丝恐惧,就像一口黑洞·洞的井,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看,片刻之后,他扭过头,表情疑惑地看向了门口。
  虽然他没说话,不过他的身体语言已经非常明确地向江昭阳传达出了一个信号。
  “不用找了,陈苏,就我一个。”他说。
  与此同时,他清楚地看到李行墨在听到“陈苏”这两个字的时候,肩膀微微颤了一下。
  “是不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快被人认出来?”
  “只记得自己姓李,喜欢吃火锅,家很可能在重庆……”
  江昭阳唇角一勾,“你可真能忽悠!”
  面对江昭阳的指责,李行墨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江昭阳觉得他整个人像石雕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停了停,江昭阳抿了抿嘴,又说:
  “我这个人不是暴脾气,不过也不喜欢拖拖拉拉,外面想审讯你的人,都能从这排到大门口了。”
  又说:
  “他们个个脾气都比我暴,有喜欢给人吹冷气的,有喜欢给人治牙的,原来有个领导脾气还算好,不过老早就被你们干·死了。”
  说到这,李行墨还是没有反应,江昭阳忍不住催促道:
  “怎么着?咱们俩是直接进入正题啊,还是你先说说?”
  李行墨这时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那道横穿他整张脸的刀疤突然有一半没入了阴影里,像一条正爬在他脸上吃肉的蜈蚣。
  片刻之后,李行墨忽然一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江昭阳忽然叹了口气,表情有些遗憾,“那你应该知道下午把你拉到医院是为什么吧?”
  听他这么说,李行墨又忽然没了声音。
  “你应该知道的,对吧?”江昭阳不疾不徐地追问道,“从你躺进检查舱,被问第一个问题开始,你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对吧?”
  又问:
  “你觉得自己能通过那种级别的测谎吗?或者,我换个问法:你觉得自己能骗得过自己的脑子,不让它做任何反应吗?”
  又问:
  “最后一道题你觉得自己做对了吗?那一缕烟灰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你好像答得不怎么样啊!”
  又问:
  “明明知道是金色,偏偏选个A,回答是灰色,为什么呢?”
  等他问完,李行墨还是像雕塑一样坐在那里,表情里没有一丝反应。
  停了停,江昭阳总结道:
  “我们老说一个成语,叫自欺欺人。其实这个成语是错误的,从根本上来讲,人只能欺人,而无法自欺。你觉得这事撒了谎就过去了,可是那个仪器看的可不是你的嘴,它照的是你的心。”
  这话说完,江昭阳终于发现,李行墨的情绪突然紧张了起来。
  尽管他依旧垂着头,不过他深抿的嘴角和绞在一起的双·腿还是出卖了他。
  趁热打铁,江昭阳继续问道:
  “陈苏,你就没什么想告诉我的?坦白从宽现在还管用。”
  李行墨这时一下松开了绞紧的双·腿,轻轻扯了扯嘴角: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上午不就是做了个检查吗?顺便问了几个问题。”
  “呵……”
  江昭阳突然笑了一下,随后起身把一侧的摄像机关掉,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红双喜,朝李行墨轻轻一晃,“不介意吧?”
  李行墨点了点头。
  江昭阳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用金色打火机点上,放在唇边狠狠嘬了一口:
  “今天也不算正式审讯,咱们就随便聊聊。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先谈谈自己的想法,哪里不对,你可以补充。”
  说完,江昭阳又抽了一口烟,之后对整个案件进行了复盘:
  “1999年的冬天,一名男婴在佛手坪降生,对第一次当父亲的陈志国来说,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
  不过,这种兴奋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村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流言,说陈志国家的孩子不是他的种,是他老婆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
  在佛手坪这个封闭落后的村落里,流言的力量是极其可怕的,因为所有人之间的关系都太紧密了——一个村子,就代表着一个人所认知的全部世界。
  然而,对陈志国来说,此时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竟然全都知道他老婆是个骚·货,他儿子是个野种,对一个男人来说,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流言已经不再是流言了,它变得像核武器一样可怕——这个男人的整个世界塌了!
  之后不久,他去了市里,去医院检查了身体。
  我现在不知道他去的是哪所医院,也不知道他做过哪种检查,不过在99年前后,DNA亲子鉴定技术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物了,也许他做了,也许没做,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证明陈苏是自己亲生儿子的结果。
  他得到的是另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证明了那些流言都不是空穴来风——他老婆确实是个骚·货,他儿子确实是个野种。
  这一次,他的世界真的塌了!无可挽回地塌了!
  从那以后,他变得嗜酒如命,越来越暴力。
  是啊,又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家里存在一个骚·货和野种呢!
  离婚?
  他肯定想过,不过离了婚又怎么样呢?难道离了婚就不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
  出走?
  他肯定也想过,不过作为一个懦弱的男人,他显然缺少这种背井离乡的勇气,要不然,他也不会娶一个本地媳妇,留在家里了。
  既然他没有勇气离婚,那樊秀芝呢?
  她更没有勇气。
  一个大山里的女人家,她结过一次婚,带着一个男孩,还背着不干净的骂名,一旦离婚,也就意味着守一辈子活寡。
  面对未来清晰可见的命运,她只能选择屈服。
  在开始的时候,丈夫打孩子,作为母亲,她肯定是护过的。
  她把他护在身下,陪着他一起挨打。
  但是,后来……
  当一个母亲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幸,并开始思索原因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地把一切都归咎到那个突然降生的孩子身上。
  是他,让自己的男人性情大变!
  是他,让自己每天都遍体鳞伤!
  是他,让一个好端端的家庭突然变得支离破碎!
  是啊,一切都是他的错!
  慢慢的,在这个孩子挨打的时候,她还是会护着他,只是动作没有原来那么迅速了;慢慢的,在这个孩子被骂的时候,她突然变得默不作声;慢慢的,在自己的男人抡起棍子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很累了,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坐在一旁,表情木然地看着木棍一下一下抽打在那个孩子身上,直到木棍被打折,直到那孩子浑身是血,没了声音为止。
  这世界上最大的悖论是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大人们犯的错,那些最惨最狠的报应,却偏偏总是让最弱小无助的孩子来承担?
  男人有男人的屈辱,女人有女人的委屈,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从来都没有在乎过——那个最弱小的人的感受。
  那孩子就这样在鲜血里泡着,在伤口中养着,他积蓄着,忍耐着,又憧憬着……他渴望长大!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2014年的,谁也不知道他中间到底受过多少伤,流过多少血,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不知不觉,当年那个孩子已经15岁了。
  他进入了青春期,长成了一个少年,他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反抗暴力的能力。
  也许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当他面对酒后施暴的父亲时,不再选择逃避,而是选择了还击。
  不过,可笑的是——他高估了自己打架的能力,同时,又低估了过去被动挨打的经历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他还是会本能地产生恐惧。
  这唯一的一次反抗,他的代价很大——他被毁容了。
  当他看到自己脸上的血像雨点一样落下的时候,他差点失声尖叫了起来,他慌了,像过去重复过无数次那样,这一次,他仍然选择了逃跑。
  他最后跑去了哪里?
  我猜,他是沿着屋后往上跑的,因为半山上住着一个小姑娘,当时她·的·奶奶刚死不久,家里就她一个人,她的名字叫秦玉。
  那个小姑娘很善良,她肯定给他处理过伤口。甚至,在少年眼里,她是自己世上唯一的朋友。
  秦玉给他简单地处理过伤口之后,少年告诉秦玉,他不能回去了,如果回去他早晚会被那个发了疯的男人打死。
  他想逃,逃得远远的,永远也不再回来。
  他也许邀请过女孩,让女孩跟他一起逃,但女孩最终没同意,少年不得不一个人离开。
  他沿着秦玉的家往上走,到了一处断崖旁,脱下了一只鞋,放在了崖边,然后又脱下了那件落满血的外套,扔到了崖底。
  他知道村里经常有人莫名其妙地死掉,山谷间野兽也多,他用这种方法诈死,没有人会怀疑。
  或者说,他无比坚信——自己本来就是个多余的人,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附近的树林里有一个东西,而且,他一定认识这个东西,因为那东西就是毛桃。
  秦玉四岁的时候,毛桃被活埋,经常挨打的男孩常去她家,不可能没见过毛桃。
  虽然当时看见了,也许一开始不太敢认,因为他绝对想不到,那个小猴子能长这么大!
  不过,少年最后还是反应了过来。
  他喊了它的名字,它也同时认出了他。
  一人,一兽,大概在山崖边叙了会旧,当然,是少年说给它听。
  少年应该给它讲过自己的出走计划,毛桃作为临别的礼物,送给了他一支尺八。
  少年一开始不知道尺八是什么东西,甚至不知道它的用处,以为那只是一件普通的乐器,与萧类似。
  但时隔多年,当少年重返佛手坪时,应该多多少少会意识到——它不只是一件乐器,同时还是一个信物,是你们之间的联系方式。
  你发现只要一吹尺八,它就能顺着声音找到你,对吧?
  不过当时的少年哪管得了这些,他身受重伤,毁了容,像一只受了致命惊吓的野兽,只一门心思地想着赶快逃跑。
  乘着夜色,少年就这样一个人赤着脚走出了佛手坪的大山,从遇见第一个人开始,他就假装失忆,完全记不清自己的家在哪里,其实那只是他用来躲避警察遣返的借口。
  他一直有家,却没法回头。
  他沿着山路到了洪川后,进了福利院,在那里待了大概一两年。
  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常来做义工的林染,一个心力交瘁,濒临崩溃的女人。
  少年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不可否认的是,他非常聪明,几乎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女人需要帮助。
  我猜,少年会主动跟她套近乎,等两个人熟络之后,他会提要求,比如:帮我治脸……
  女人一开始肯定是不同意的,但聪明的少年会跟她进行利益交换,比如他会告诉她:你帮我,我也会帮你。
  女人有点好奇,问:你能帮我什么?
  少年会这样回答她:什么都行,杀人也行。
  当一个面对各种利益交织成的铁幕,束手无策的绝望女人,遇到一个对世界心怀仇恨,百无禁忌的冷漠少年,犯罪的联盟毫无疑问会在瞬间结成。
  这或许就是宿命的相遇!”


第104章 复盘
  江昭阳说的有点累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屋里一边踱步,一边观察着李行墨的反应。
  随着江昭阳对案情的复盘,李行墨放在审讯椅上的手越握越紧,十指渐渐被他绞得青白,连手铐深嵌进皮肉里也浑然不觉。
  不过,当他察觉到自己正被江昭阳观察的瞬间,全身紧绷的气场猛地一收,整个人也随之一散,刚才那股紧张感,在他的身上就再也看不见了。
  他冷哼了一声,态度看起来非常不屑。
  江昭阳轻轻一笑,也不拆穿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少年和女人在结成同盟后不久,少年就完成了自己的承诺——一个欺负过女人的黑社会突然被人捅死在街头。
  这里,就是整个故事最重要的转折点——少年用一条人命,换来了一个女人百分之百的信任。
  在这种信任里,或许还掺杂了一点别的东西,比如,歇斯底里的爱情。
  在人的所有情感里面,爱情是最荒诞,最炽烈,最迅速的情感,来时一阵风,根本不需要时间的催化。
  之所以说爱情荒诞,主要有两点:
  第一、爱情跟亲情截然不同,亲情讲究的是油盐酱醋,而爱情,讲究的是刹那永恒。
  第二、爱情里的双方可以是不对等的,就算一方付出很多,另一方付出很少,也并不影响爱情的发生。
  在这个案件里,爱情的荒诞更是暴露无遗——女人对少年推心置腹,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而少年却依旧告诉女人,自己姓李,喜欢吃辣,家在重庆。
  就这样,女人深爱着少年,而少年对女人一直若即若离,时间匆匆流逝,又是一年过去了。
  一年后,女人和少年趋于平静的生活再次被现实打破了。
  曾几何时,洪川的大街小巷突然流传起了一个消息——佛手坪要开发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刻,少年肯定大脑一片空白,在原地愣了很久。
  ‘佛手坪……?’
  佛手坪这三个字,是少年深埋在心底的梦魇,当所有人都开始讨论它的时候,少年心底那团复仇的烈焰开始死灰复燃。
  不久之后,他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他从屋里把毛桃送他的那柄尺八翻了出来。
  他带着尺八去了佛手坪。
  去佛手坪算回家,可他为什么一定要带着尺八呢?
  因为他很聪明,知道自己就算已经成年了,想复仇依旧很不容易。
  说复仇不容易,不是说他不会杀人,其实杀人很简单,他以前也不是没杀过。他能杀了黑社会,就能杀了陈志国,但此时的少年跟三年前又有不同,现在的他多少已经有了些社会阅历,知道杀人容易,但是想杀人不犯法很难。
  所以,他突然想到了毛桃。
  如果毛桃肯听他的话,杀一个陈志国,简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少年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拿着尺八,在后山找到了毛桃。
  但光找到毛桃还没用,因为还缺少一个毛桃肯替他杀人的理由。
  这个理由是什么呢?
  少年来的时候就想明白了,是秦玉!
  但他就算想明白了也没用,因为他当时并不知道秦玉已经被陈志国侵犯的事情,他还以为秦玉正平安无事地在村里安稳地活着。
  因为他毕竟是从佛手坪逃出来的,怕被村里的熟人认出来,所以他不敢贸然进村,只敢在后山一带活动。
  既然他知道现在让毛桃杀不了人,他为什么会来佛手坪呢?
  其实这也是他心思比常人缜密的地方,因为他知道,想让毛桃帮他杀人,必须要先跟它搞好关系。
  把关系搞好,这是一个必须的前提条件,就像你养了一条狗,想让这条狗帮你看家护院,也要先跟它处上一段时间才行。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梦幻又荒唐,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本来只是想利用毛桃,但没想到,毛桃真的把他当成了朋友。
  它在附近采了芸香,揉成汁·液,涂在了他的身上,之后,它带他去了古墓,给了他很多古董,并且带他去了秦朗去世的地方,给他看了秦朗的日记。
  秦朗是毛桃的主人,所以在毛桃的意识里,它希望有人能发现主人的死亡,并且把他的遗骨带出来,让他得以善终。
  可是毛桃的大脑结构再像人,它毕竟还不是人,它不理解人类社会的复杂,不明白所托非人的后果。
  少年完全没有妥善安葬秦朗的打算,甚至完全没有把他死在古墓的消息告诉任何人,他感兴趣的,是秦朗日记里记载的那种很厉害的蚂蚁。
  他突然在心底构想出了一种更安全的杀人方法,一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把人除掉,不留任何痕迹的杀人方法,他要把那些蚂蚁打造成超级武器!
  当一个心怀仇恨的少年,遇到一群基因变异的蚂蚁,或许这也是宿命的相遇!
  所以,在少年临走之前,他不仅带走了古董,还捕捉了蚁后。
  因为秦朗在日记里详细描述了捕捉蚁后的技巧,所以对他来说,这事并不难。
  回到洪川后,少年先是在黑市上出手了几件古董,手里有了一大笔钱。
  用这些钱,他采购了许多和蚂蚁养殖相关的东西,先是书,后来是各种器皿,最后是提纯机器。
  女人也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现了这个少年的古怪之处——对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他连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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