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占洹�

　　　　敲门声接踵而至，陈秀兰见闺女的脸色那么难看，心里头没底：

　　　　＂双，你咋了，是不是感冒了着凉了？妈给你熬姜茶去！＂

　　　　＂好！＂陈双压抑着喉咙里的哽咽应声。

　　　　＂那，那妈给你熬姜茶去了！＂说着陈秀兰就去熬姜茶，这阵子连着下雨，地上，床上都潮的要命，姜都快用完了！

　　　　陈双趴在床上，眼泪不知不觉得往下掉，她却没忘记看一眼之前所有楚防震给她发的短信和打的电话。

　　　　＂你竟然不接我电话！＂

　　　　＂你竟然不回我短信……＂

　　　　现在回了，你能答应吗？

　　　　人生不管重来多少次，总归都会有遗憾不是吗？电影里说的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那一瞬间，陈双真想，如果她没有回来，还过着开出租车，读着农大兼职的时候，还养着一个有遗传性的傻子的时候，至少，他还活着。

　　　　还站在讲台上，说着人与农作物之间的关联，说着绿色农作物与人类之间相辅相成的大道理。

　　　　当然，那时候多数同学都觉得这是老师的一套，可经历过那么多的陈双知道这些言论不简单，人，雅俗共赏，有俗才有的雅致，说大了，没有农民，哪来的城里的吃喝拉撒？

　　　　……

　　　　楚妈脸上贴着面膜，面前茶几上的碗里放的是鸡蛋清，茶几傍边一直不说话闷头伺候着的是楚家的阿姨。

　　　　电话响了，楚妈没有站起来的意思，阿姨赶忙去接电话，发现是老爷打来的，赶紧跟太太汇报，可太太突然挺直了腰杆一把拽下刚贴上的面膜，死死地盯着电视机。

　　　　电视机里播放的正是凤城的新闻，要不是防震去了凤城，她也不会关注凤城的情况。

　　　　可这一看不要紧，那画面上闪动的全都是连绵不绝的大山，还有泥石流滚入山涧的场景，掩埋了不少人，这些，她似乎不关注了，因为……

　　　　远看，那所谓的凤凰山上还有一座小学，几百号难民都堆在里头，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看见了陈双出现在了镜头前。

　　　　那穿着那打扮，不是个乡野丫头，她都把面膜当山东卷饼塞嘴里给吃了。

　　　　上头的新闻主播说是劳动模范，还和县长合影，看到这些，楚妈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美容用的柠檬水，分明就是个乡下的姑娘。

　　　　心里在生气的同时，不免有些得意，她果然没看错，恨不得把老爷子拉过来看看，证明她的眼光。

　　　　＂谁的电话？＂侧目问了一声，楚家阿姨诺诺的说：＂老爷打来的，说是今儿学校的事情忙，就不回来吃晚饭了！＂

　　　　楚妈摆摆手，正好最近考研的那批学生该送礼送礼，该奉承的奉承，想想也挺忙的，忙了好，有钱赚！

　　　　要是楚防震那个小子敢找他爸开后门，她绝对饶不了他！

　　　　就在这时，电视里又划过一个泥石流滑坡的重大案件，刚好是京北前往凤城的路段。

　　　　记者和解说员不畏艰险抓拍了不少泥石流中掩埋的场景照片，其中就有他家的车。

　第467章防震的死讯

　　　　车子是被人从车尾挖出来的，画面是挖掘泥石流坍塌的影响，刚好大雨淋着，那车尾的车牌号码就像是故意被天洗刷干净后，双手奉给楚妈眼前的一样。

　　　　她顿时抓狂，脸色灰暗，指着电视机说了句儿子，防震呐……！

　　　　随后一下晕了过去！

　　　　阿姨一看吓住了，赶紧给老爷子打电话告诉她情况，楚父当即就在会场上拍案而起，有些失态的一边找家族里的亲戚朋友帮忙。

　　　　此刻，陈双焦急的等着消息，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窗外碧水连天的场景。

　　　　手机又响了，陈双忙不迭的接电话，那边传来孟县长沉重的声音。

　　　　按照他的话说，现在能调过去支援的战士都调过去了，搜捕了三个小时无果，可能随着泥石流连尸体都给冲入了沟壑。

　　　　＂这怎么可能呢？人在车里，车都好好的没冲走，人怎么可能被冲走呢？＂

　　　　陈双一着急也顾不得什么县长百姓的身份。

　　　　＂据了解，人可能在遇到泥石流的时候爬了出来，泥石流的痕迹明显有二次坍塌的痕迹。＂

　　　　……

　　　　第二天，雨终于停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上级派下来的水电工不比抗洪战士消停，连天加夜的抢修电路和坍塌的电线杆，整整三天没合眼，吃饭也都是蹲在高压电线杆上吃的。

　　　　终于在三天后，青阳县恢复了供电，通过电视屏幕的尽头可看见，整个青阳乃至整个凤城和其他灾区更严重的城市，到处坑洼积水，马路截断，远看，就像是被以水为笔，将那张地图画的四分五裂。

　　　　青阳县只有二十多人受伤，七人伤亡，六人下落不明，遇难人数八十九人，算是附近几个城市伤亡最轻的了。

　　　　陈双娇柔的身子透着坚毅而倔强的冷硬从一处被截断水流湍急的河沟里爬上来，黄色的水泥浆打湿了她全身的衣裳。

　　　　她一步步的朝着凤城与青阳交叉路处走去，一路上依旧看到抗洪战士正在帮助人民群众善后，修房子，搜救没有找到尸体的遇难者。

　　　　遇难者家属哭声遍野，惹人心酸。

　　　　陈双一大早接到孟县长的电话，希望她能去现场指认刚从泥石流滚入的那条河沟里捞出来的尸体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距离那路段还有一里地的时候，远远地看见被清理好的马路，一辆金杯面包车，还有一辆别克停在路旁，交警拉开了警戒线，竖起了禁止通行的障碍物。

　　　　现场，还有凤城电台的记者在采访参与这次最后一次搜救的警务人员，声称这是最后一次搜救了。

　　　　＂我不敢看啊……我不敢看……小林，你看看是不是防震！＂

　　　　楚妈看上去脸色特别难看，若不是所有路段都封路了，她活活在家等了三天才来认尸体。

　　　　此刻，却捂着脸不敢看地上并排摆放的两具尸体，哭声显得无助至极。

　　　　楚父三天之内竟发丝有些花白，瞬间看上去像苍老了十多岁。

　　　　小林是楚防震大伯家的小女儿，芳龄十九，比陈双大了那么一两岁的模样。

　　　　因为家境富裕，皮肤保养的吹弹可破，从小受到高等教育，学过芭蕾，身段纤细却不失柔韧。

　　　　一对桃仁眼透着一股浓郁的害怕和担心，她吞了一口唾沫试探着想上前掀开白布看看，可那伸出去的手颤抖着，突然又猛地缩回来了。

　　　　＂婶婶……我也没见过死人，我害怕！＂

　　　　楚林林吓的捂着脸在原地直跺脚。

　　　　＂我接到孟县长的电话，来认尸的！＂陈双对一位搜救战士沉声说道。

　　　　几位战士不由得多看了陈双两眼，因为，他们是头一次见到被通知前来认尸的家属有像陈双那般镇定的。

　　　　有的认尸完后哭天喊地的要打搜救人员，说是为什么不早点找到人，好像害死家属的人是他们搜救人员一般。

　　　　当然，此刻的陈双全身上下都是泥水，从长发上不住的往下滴落，脸上的碎发紧紧贴着那巴掌大的小脸。

　　　　可那张脸却透着一股倔强和冷硬，坚毅不失柔韧，宛如梨花似雪，不依不挠战役中透着柔软却如风中韧竹般的灵魂，任凭风吹雨打，也别想折煞了她的腰杆。

　　　　正在楚家哭喊的这个时候，一双沾满泥浆的手，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中，陈双毫不犹豫的揭开两条白布。

　　　　她松了一口气，转头对搜救人员勾起唇角的弧度摇摇头说：＂不是的！＂

　　　　整个过程都像是约好了一般，没有人说话，就连楚妈的哭声也僵住了，小林看着这个浑身都是泥水的丫头愣神了半晌。

　　　　陈双一路上做好了百分百的心理准备，如果是他要怎样，如果不是他又怎样，虽然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可此刻结果出现，死者不是楚防震，陈双这才有一股想要哭的冲动。

　　　　因为她不知道这个消息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你……陈双？＂楚妈这才反应过来，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睛却早就露出了一股想要爆发的火焰。

　　　　陈双舒尔回头，目光毫无温度，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戏剧性的故事，就像电影里演的那些凄美爱情故事一样。

　　　　灰姑娘一直被男方家看不惯，出言不逊，出手打骂，然后男主角出现，强行护着，对，就是这样的戏码，然而这一切都真的太戏剧性了。

　　　　楚妈快走两步嘴里骂着贱丫头要不是因为你，防震怎么会生死不明，扬手就要打，好笑的是，她没下手。

　　　　因为陈双浑身上下全是泥水，楚妈上下扫了一眼却没找到下手的地儿。

　　　　陈双没有被打，男主角也没有突然出现护着她……。

　　　　＂我……我要让你赔命！＂楚妈气的说不出话来，打又下不下去手，转头对搜救人员说着来龙去脉。

　　　　对于她的痛心爱子谁都能理解，可她已经疼的不顾分寸，就因为陈双楚防震才出现在这里的，所以，她就有责任，可惜，她忘了，这是天灾，不是人祸。

　　　　陈双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女人在闹腾，说几句话转头恶狠狠的盯着陈双，好像，是陈双亲手拿着一把刀，一刀刀当着她这个做母亲的面把他儿子给杀死的。

　　　　楚妈见陈双一脸无动于衷，她四下一看，从搜救人员的手里夺过统计工作的文件夹朝着陈双扇了过来。

　　　　陈双抬手一挥，文件夹嗖的一声弹了出去，眼神睿智的看着楚妈：

　　　　＂你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到下游搜救处看看有没有消息！＂

　第468章认尸

　　　　楚林林一脸肉疼的上下打量陈双，原来路上说的防震哥是为了这个女人才跑到这里来的呀，我的天哪……这哪里像个人呀，防震哥是不是眼瞎了呀。

　　　　而且，她竟然连婶婶都敢数落，这样的女人就算防震哥好好的也未必敢娶她进家门吧，除非她想把婶婶气死。

　　　　＂别闹腾了！＂楚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好歹他媳妇儿是个知识分子，现在闹得跟个疯女人一样，他实在有些面子上挂不住的感觉。

　　　　只是，陈双这丫头……想到这里，连楚父都叹气摇头。

　　　　还别说，前天老婆说这丫头是个农村种地的，他还不信呢，毕竟农民浑身土气，就算是打扮的再好看那也没那个气质，这丫头倒是厉害，言谈举止之间，竟然他没看出来。

　　　　楚父说着搀扶着哭哭啼啼气急败坏的老婆上了金杯轿车，随后，两辆轿车掉头朝着下游去了。

　　　　陈双目送着两辆豪华的车离开，转头问了搜救人员下游还有没有搜救地点。

　　　　此刻，搜救人员对陈双丫头有些刮目相看，从始至终她的言谈举止都平静如水，平静的好像死者和她没什么关系，可是，那双漂亮魅惑人心的大眼睛，明显叫人看着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冲动。

　　　　＂你们俩留在这里等待其他家属来认领尸体！＂说着，搜救小组驾车带着陈双前往下一个搜救点去支援。

　　　　军卡车厢里，陈双一句话都没说，十几位搜救战士也都精疲力尽，其中一位二十多岁皮肤黝黑的小伙子伸手插进救生衣的迷彩服口袋里，掏出了个塑料袋，里头是两个馒头。

　　　　似乎有些漏水，所以馒头大部分被泥水泡发了，他掰了一块递给其他战士，递给陈双的时候，陈双摇摇头说吃过了不饿。

　　　　十几个人就吃这两个馒头，一人一口都不够，她就算是饿坏了也不好意思吃：

　　　　＂大哥，你们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搜救了吗？＂

　　　　黑脸小伙子叹气说：＂你看看现在的灾情，我们这队人都两个月没吃一顿饱饭，想想其他地区灾情更严重的兄弟们是咋过的，而且我们一直在搜救，就连这一次，也是上级无奈，才进行的最后一次搜救行动，再搜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是啊！＂另外一位咀嚼着馒头疲倦的靠在车厢里，目光涣散的看着上天喃喃道：

　　　　＂听说前天派出去支援湖南地区的兄弟，三个死了，两个被大水冲走了！＂

　　　　声音沉重，却没有一丝哀怨，只是有些恨苍天罢了，谁让他们是前线战士，这条路是他们自己选的。

　　　　陈双苦笑，三个？据陈双前世的记忆，等到这次收尾搜救行动结束后，抗洪战士的死亡名单公布，可真的不只是个位数。

　　　　而眼前的十几位大哥，陈双听口音能听得出来，有几位都是南方人口气，他们随着上级领导的指派接受任务，即便老家发大水了，他们也不能回家看看。

　　　　对于这个问题，抗洪战士说了，他们拼了命保卫其他战友的家乡，战友也会拼了命保护他们的老家，而且，会看的更重。

　　　　＂小姑娘，你家的人谁遇难了？＂黑脸小哥不由得问道。

　　　　陈双莞尔一笑：＂男朋友！＂

　　　　＂那……那……怪不得！＂黑脸小哥想要说刚才的情况，对方也是来认人的却发生了口角，现在陈双这么一说，大家伙也都明白了，那边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应该是她男朋友的家人。

　　　　只是话没有说出口，被另一位战士使了个眼色制止了。

　　　　下一个搜救地点，是随同路，再往前就是凤城告诉了，眼下，凤城高速已经半封闭，只许搜救人员车辆通过，因为中途那座架凤凰桥有部分倒塌的迹象，正在抢修。

　　　　到了地方，陈双就傻眼了，凤凰桥下凤凰河，宽阔无边，上接青阳县的杨柳河贯穿，下游便是凤城，这河面和杨柳河相比的话，凤凰河可以说是母亲河，而杨柳河不过二三十米宽。

　　　　人如果冲到了凤凰河里，别说淹死了，根本找不到尸体。

　　　　此刻河面上正有几艘船在试着打捞尸体，听支援战士的口气，水位上涨的太厉害，鱼都捞不上来，别说尸体了，只能等几天看看有没有尸体浮上来的。

　　　　楚家的豪车就停在路边，楚妈一下车知道消息哭晕了过去。

　　　　搜救人员依旧在不依不挠的搜救，隔着楚家的豪车十几米开外的距离，陈双直挺挺的站在河畔。

　　　　河面的风拂过陈双的脸颊，头发干了，细细碎碎的泥水渣子还粘在上面，她眼神透着空洞看着浩瀚的凤凰河，眸子好像找不到焦点一般落在河面上的某一处。

　　　　等我考上研究生，我就上你家提亲去。

　　　　什么时候打算成家，一转身便能看见我在等着娶你。

　　　　＂双儿啊，俺看着小楚人又细心，家境还不孬，嫁过去，准不用干活吃苦了！＂

　　　　陈双本以为雨过天晴，太阳阴霾了一两个月终于出来了，心里也会敞亮一些，可是一旦陈双静下来，她的心里就会下雨。

　　　　＂继宗，咱家的菜地受灾情况还行，毕竟有大棚可以挡雨，只是水土流失太多，你去看看，找人搭把手把那些泡在水里的烂菜全都摘掉，大棚撤掉，施肥，加土！能开花最好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陈双看着账本时而在上头勾一笔。

　　　　＂好的！＂继宗认真的记下陈双的交代。

　　　　＂等等，上级拨下来一笔损失费，跟着咱们家种菜的那十几户人家，我都分好了，你拿去挨家挨户的送去吧，别忘了叫人签字，不会写字的按手模！＂

　　　　陈双说着，拿了一沓钱和一张人员名单。

　　　　继宗有些诧异，这些钱不是上级拨下来八亩地的赔偿款吗？怎么分给乡亲们干嘛？

　　　　＂你愣着干什么？＂陈双眉宇间卷起一丝忧愁，语气微微提高了几格分贝。

　　　　继宗也知道双姐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没笑过，言辞生硬冰冷他也习惯了：

　　　　＂不是双姐，这不是上级下来的补贴吗？给人家呀！＂

　　　　＂乡亲们跟着咱们一起干，投资了不少钱，那段时间我也忙，无暇顾及大家伙的菜地，咱家的菜地损失了一半，但是人家的菜地全完了，这是我们指导技术不到家，再说了，你要是不慰问一下乡亲们，咱们这剩下的烂菜能供得上凤城菜市场吗？＂

　　　　陈双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不由得耐心解释道。

　　　　别说整个杏花村了，整个青阳这一季的小麦全都毁了，即便积水已经排出去，那庄家肯定也回不来。

　　　　这个时候陈双想要拓展菜地的话很容易，就怕因为这次灾害没人敢跟她干了。

　　　　继宗离开后，陈双揉了揉眉心，本想搓去那些忧愁，可是，一旦夜深人静，陈双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楚防震，你是不是死了？老一辈都说，死人可以托梦，你拖个梦给我行吧！

　第469章人死可以托梦吗

　　　　有些美好的实物存在时，觉得是理所应当，就像阳光一样，大家，全世界的人每天都能看到，可一旦消失乌云密布，就像是这场特大洪水一般，开始对阳光有所奢望和期盼。

　　　　路段修好了，陈双表面上看去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凤城，陈双约了刘南，刘南当即以史无前例的速度出现在陈双的面前，一见面，刘南就问起杏花村的灾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