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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纺织厂花-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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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哄堂大笑。
  侯玉芳摔得晕头转向,爬起身子,唯一的倔强已经只剩那句:“你们敢扣老李工资,哼哼……”
  何小曼轻蔑地望着她,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扣光了你又怎样,有本事再来闹啊?呵呵,下回只怕连进门都难。
  “人头熟”报警喊来的警察及时赶到了现场,跟何小曼问了简单的话,又疏散了职工让他们投入到生产中去。
  虽然开着录音机,侯玉芳没敢再乱说话。但她之前的嚣张行径有多名职工目睹,警察对她进行了警告,并记录在案。侯玉芳头发也乱了,脸也摔青了,灰溜溜地被警察送走,肚子里是不是又在编排什么暂且不得而知。
  单说何小曼这边,丁砚真是被她的气概折服,立刻去了她办公室,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
  “你站在那儿朗声说话的样子,真的特别迷。人。”
  “是吗?”何小曼哑然失笑,“我还以为被你看到了泼妇的一面呢。”
  丁砚却特别理解:“当领导就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太文弱也是要被人欺负的,该泼的时候就要泼。我对你是又心疼又佩服,无以言表,只能给你个拥抱以表支持。”
  何小曼靠在他胸膛:“不止拥抱,今天你还挥了拳头,真man,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
  “你这么多面,我也不能落后啊。不然我练什么肌肉呢,可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刻保护你么。”
  甜言蜜语真是见缝插针地使啊!
  安抚了何小曼,丁砚还是觉得有不少教训要吸取,比如这个门卫。
  这年头,绝大多数企业的门卫都是所谓“老弱病残”,没有什么岗位可安排了,就去当“门卫大爷”。
  丁砚觉得这想法已经落后于形势。工厂的社会功能逐渐弱化,以后会变得更专业、更高效,门卫要承担的职责不仅仅是看个大门、打个下班铃。
  “必须安排经过训练的保安,实行访客登记制度。这样才能最大可能地确保企业安全。”
  何小曼频频点头,这一点,来自后世的她早该想到才对,却是丁砚有前瞻眼光,郑重地提了出来。
  “其实我还有个想法。”何小曼道。
  “什么想法?”丁砚望着她。
  两人已经从先前相互依偎的状态,转瞬就直起身子,进入工作状态。
  “还有几天,你们专家组就要正式撤出。而崇光厂的销售人员现在也在替东方厂接业务,让东方厂的生产逐渐恢复起来。所以我觉得,要趁这个机会实现人员分流。”
  丁砚一下子就听懂了。
  “前阵你换办公桌椅被举报,到今天李军老婆过来闹事,说明中层里还有李军的人,哪怕他不是李军的人,至少也是对工作组不满的人。借此机会好好梳理一遍,蛮好。”
  何小曼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市里将东方厂给了崇光厂管理,那么东方厂完全可以作为崇光集团的又一个厂区,集团内部实现人员流动。东方厂的职工懒散惯了,虽然这段时间我抓了抓,但和崇光厂职工的敬业程度真是不好相比。所以让他们去崇光厂上上规矩。不过……”
  何小曼有些担忧道:“……不过也担心另一个问题。崇光厂效益好,收入高。只怕从东方厂往崇光厂流动,大家都愿意,要从崇光厂往东方厂流动,就会有顾虑了。”
  丁砚笑道:“你怎么这么实诚。东方厂的职工去崇光厂,其实是适者生存,要面临随时被淘汰的危险,压力也不可谓不小。而崇光厂……我倒说,不如把东方厂的部分中层管理岗位拿几个出来搞一下试点,在整个崇光集团内部开展竞聘上岗,看看反响。”
  何小曼双眼一亮:“这是个好办法。崇光厂整体干部比较年轻化,机会虽然多,要出头也不易,说不定真会有上进的职工,愿意挑战一下自己呢?”
  “这样的人多了。当初你不也是放弃了效益更好的国营无线电厂,宁愿来区属的崇光厂当纺织女工么。”
  丁砚笑着望她,想起了夹在书里的那张照片。


第195章 尘埃落定
  不仅何小曼如此; 丁砚选择J省理工学院; 也同样如此。人人都想搭上大船,好借过大船的坚固乘风破浪,但何小曼和丁砚却都选择了首先在岸边参与建造,亲眼目睹小船如何一点点变成大船; 而后再去乘风破浪。
  他们天生是要写故事的; 与来来往往的布景不一样。
  数日后,S市专家组率先撤走; 报告在丁砚的主持下出炉,直接交到了纺工局局长邱勤业的案头。
  这事; 邱勤业当然知道该怎么办,直接跟丁佐民通了电话; 终于心里有了底。一份由纺工局出具的处理意见直接抄送市政府相关部门,并下发到局属各企业。
  李军经市纪委审查后,问题很大,移交了司法机关。而在生产线引进过程中,纺工局涉及的人员居然也颇多,甚至连老局长瞿逸兴也牵涉其中。
  邱勤业恩威并施; 一方面出手保了瞿逸兴,算是报了他的知遇之恩; 另一方面对其他涉及人员毫不手软; 下放的下放; 调岗的调岗; 不动声色地将纺工局的人马换了一拨。
  事情闹得挺大; 东方厂引进国外淘汰生产线的事,成了个笑话,也让其他行业打算引进生产线的,心里敲响了警钟。一时间,大家都慎重起来。
  有人说东方厂这回丢死人了。
  邱勤业却不怕丢人。
  东方厂的人丢得越大,崇光厂的拯救才越有价值。
  而且,这次技术审订可是丁砚主持的,丁佐民再大公无私,也得给儿子几分薄面吧。怎么也得将这次重组工作好好重视起来。
  不要怕折腾,只要是往好里折腾,上头只会对你的工作备加肯定。
  总比几个月都让人想不起你要强。
  天气最炎热的七月,东方印染厂的厂门口,挂上了崇光纺织厂(西林厂区)的牌子,东方印染厂的牌子也还保留,分列厂门两边的水泥大柱子上。虽然崇光厂还没有正式更名为集团,但这个拥有三个厂区以及一个进出口公司当三产的企业,早就具有了集团公司该有的一切元素。
  何小曼与房宗则反复谨慎的商量了几次,将设备科、销售科、一车间车间主任三个位置拿出来,放到崇光厂内部竞聘,竟然应者甚众。
  不仅有崇光厂的职工,也有东方厂原本得不到重用的职工。
  何小曼的态度是,不问出处,给一个礼拜,每人交一篇像样的市场调研和岗位解读过来。当然也考虑到好些人由于历史原因,文化知识水平比较低,尤其要写这样的东西,对他们来讲有些困难,所以何小曼适当放宽了要求,年龄在35岁以上的,着重看面试。
  令人没想到的是,在竞聘销售科科长的人选中,竟然有汤丹。
  何小曼有些意外,而且汤丹事先一点没跟她打招呼,而是和其他应聘者一样,将应聘表格交到了陆永鑫这里。
  所谓朋友,的确便是这样,彼此信任,却又能公事公办。汤丹跟随何小曼这么长时间,行事作风也很接近,做事喜欢凭实力,而非讲交情。
  但这份应聘书倒是让何小曼心中一动。
  汤丹在S市一直在参加各种进修,早已非当年车间里那个小个子挡车工。而且从市场调研来看,她的视野和思路也非其他应聘者可比。销售科最要紧就是有紧盯市场的能力,这样看来,倒真的是一个极好的人选。
  前提是,S市办事处那边需要强有力的人手接替。这点需要和汤丹好好谈谈,因为何小曼对S市办事处的人员还是比较了解,有当地招聘的,也有崇光厂自己的人,能力都挺强,选谁接替很重要。
  而汤丹自己想回来,大概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史培军。
  她比史培军大一岁呢,追得很紧。
  分居两地,追起来很不方便,现在的史培军可不是以前那个满脸痘痘的学渣了。人家虽然生得不太高,但也长相周正帅气,又有汤丹老是从S市给他带各种名牌衣服,史总现在俨然青年才俊,在C州也算小有名气的成功人士了。
  你说汤丹急不急,恨不得立刻拜堂成亲送进洞房生米煮成熟饭才好。
  而在东方厂,房宗则升任技术副厂长兼总工程师。
  何小曼很清楚地知道技术人员的重要性,而在这一系列的重组中,她也看得出房宗则的技术实力。至于敏感和小心眼……谁还没有缺点呢,倪亚宏这么糙的人,不也被她用得很好么?
  汤丹和其他两位应聘上岗的中层干部很快就到了位,其中设备科长来自崇光厂,一车间的车间主任来自东方厂。何小曼给了他们充分的用人自主权,对自己所管辖的部门重新定岗定员,报厂部审批,淘汰下来的人员自己在集团内部消化,有部门愿意要的,重新上岗,没部门要的,那就很抱歉,只能暂时待岗拿一半工资。
  一时,东方厂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一改革,竟然改到了自己头上。
  这年头离国企下岗潮还有好几年呢,下岗还是个很罕见的字眼。被淘汰的人当然不能理解。
  何小曼很是淡定,亲自见过每一个淘汰人员。单纯因为年龄大、学历低所以被淘汰的,登记下来,尽量厂里寻找合适的岗位安置;如果是因为工作能力不突出、态度还吊儿郎当而被淘汰的,则直接请回家待岗。
  这下仿似给全厂职工上了紧箍咒。
  眼见着一车间如此一改,改回去十来个待岗的,其他车间虽还没实行主任竞聘和人员分流,但大家都望见了未来的自己,生恐在改革中成为被淘汰的那一拨的。
  一时间,职工们的工作热情和敬业精神有了质的飞跃。车间有活的,甩开膀子干;车间没活的,那就找活干;实在找不到活的,那就带本书,认真学习。
  大家都在传说,何总最喜欢认真学习的人,喜欢对时代有领悟力、有掌控力的人。
  虽然他们不太懂这些话的含义,但他们明白,反正何总就是喜欢积极向上的人。
  不过,职工们很快发现,他们并非为了“何总”而积极,他们的“积极”是为了自己能在变革中立足。
  因为“何总”在重组初见成效后,功成身退,离开了东方厂。
  她从崇光厂带来的工作组,几乎悉数留下。崇光厂派出一位少壮派的副厂长来东方厂担任主要负责人,而何小曼留下的工作组,与竞聘的中层干部一起,成为东方厂复兴的中坚力量。
  按原计划,何小曼要回崇光厂,接过石新源代管了将近两个月的庞大集团。
  但何小曼给自己放了个假。
  东方厂的这场重组实在是很磨人,历经困难重重,才有了如今的局面。何小曼觉得,这事实在比她开拓销售疆域要难得多,也耗神得多。
  夏日骄阳,晒得珍珠弄何家门口的水泥地都快要化了。
  丁砚又上门了。
  “阿姨。”很乖巧地跟王秀珍打招呼。
  王秀珍自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一见丁砚来,就眉开眼笑。
  “小丁啊,今天这么早。小曼还没起床呢。你要不要上楼去喊她?”
  她是不介意丁砚上楼去等女儿起床的。但丁砚没这么不识趣。
  “不要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吧。”丁砚很心疼何小曼,那些没日没夜扑在东方厂的日子,丁砚可都看在眼里,好不容易有几天假期,哪里忍心打扰她。
  “那我开电视给你看。”
  见王秀珍要去开电视,丁砚立即道:“阿姨我自己来。”
  说着,毫不客气地走过去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在放连续剧。其实丁砚也没什么兴趣看,倒是王秀珍端了凳子过来,又拿了两个塑料篮子,一边剥毛豆,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丁砚自己去厨房倒了水,宛若自己家中一般。然后也抓过一把毛豆。
  “哎哟,小丁你快放下,怎么能让你做事!”王秀珍性急慌忙,赶紧阻止。
  不说人家是自己未来女婿,现在还算是客人,就讲这身份,堂堂市长家儿子,在这儿陪你一个病退女工剥毛豆,想想都让王秀珍觉得罪恶。
  哪知丁砚竟是极有耐心,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啊,我在家也常帮我妈做家务呢。”
  “真的?”王秀珍有些将信将疑,她听何小曼说过,丁砚在家的确是比较照顾家人,会主动做家务,但也没说会剥毛豆啊。
  丁砚却看上去剥得挺好,一颗一颗玉石般的浅绿色小豆子从豆荚里出来,一把把扔进塑料小篓。看上去很纯熟。
  天知道,丁砚也是认识了何小曼之后才变得擅长做家务。
  以前的他,是不折不扣的富家“少爷”啊!
  “阿姨,小曼昨晚上几点睡的?”他像闲聊似的随便问着。
  “十一点前吧。我十一点睡觉前起来看过一次锁,那时候小曼房间已经关了灯,应该是睡了。”
  十一点,到现在九点,也睡了十个小时啦,看来这次小曼醒来,可以第一眼就看到自己了。
  丁砚美滋滋地想。


第196章 中毒了吧
  事实上; 想象不宜太美。现实是很“残酷”的。
  十个小时怎么够?一直到午饭时间,楼上也毫无动静。
  王秀珍有些不安了; 虽说丁砚也是暑假; 还没开学; 但人家学习型人才; 时间也是很宝贵的; 哪有一直让人等的道理。
  “这丫头,睡神啊。我去喊她下来吃饭。”王秀珍颇是烧了几个小菜; 既为何小曼,也为丁砚来做客。
  丁砚却赶紧阻止:“没事的阿姨,就让她当一回睡神。我们先吃。”
  一直到吃完,二楼还是没动静。
  这下丁砚有点忍不住了:“阿姨我上去看看。”
  王秀珍暗自好笑,早就叫你上去了,你这也体贴过头了。心中笑归笑; 脸上还要露出丈母娘慈祥的微笑:“没事你去吧,我要出门了; 约了姚家姆妈逛街呢。”
  真是个贴心丈母娘,不仅自己走了; 还把楼下的大门都给关了,美其名曰楼下没人,关上安全。
  的确安全啊,诺大的何家; 上下两层; 就只剩了清醒的丁砚和睡梦中的何小曼。
  丁砚来了二楼; 轻轻推开房门,何小曼睡得正香,粉色的蚊帐轻轻垂下,她面朝外侧卧着,一半脸庞都埋在枕头里,薄薄的毛巾毯子盖在身上,勾勒出美好的曲线。
  这景象,不知怎的让丁砚想起热播的电视剧《西游记》,何小曼就像美丽的女儿国国王,可惜,自己这个“唐僧”一点都不想拒绝。非但不想拒绝,而且还十分想主动。
  但一想到这些天,何小曼过得是怎样的紧张日子,丁砚还是忍住了冲动。
  书桌上堆着不少书,都是何小曼平时看的。丁砚便随手拿过一本,认真地看了起来。
  何小曼终于睡到自然醒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了书桌前的丁砚。
  这是第二次,上一次是东方厂出事,她住在宿舍,丁砚赶过来陪伴她,也是共处一室。第二天早上,晨曦照进窗口,她一睁眼睛,便看到丁砚正微笑地看着她。
  这回却又有些不同,丁砚很认真地在看书,一点没注意到何小曼已经醒了。
  丁砚坐在书桌前,靠在椅背上,台灯映照中,衬出一个优美的剪影。
  他可真好看啊。那专注的样子,跟数年相识之时,几乎没有太大的改变。头发还是那样微微卷曲,这点像高萍。皮肤原本很白,可从国外回来,他刻意地想让自己看上去更健康,生生地晒黑了些。
  要知道丁砚本就不容易晒黑,能有这点儿成就,已是十分不易。
  挺直的鼻梁,清晰俊朗的轮廓,因阅读而下垂的睫毛又长又密,在眼下映出深邃的阴影,让他显得格外俊秀。
  不知是否心有灵犀,只见丁砚的睫毛轻轻一眨,便抬了起来,视线望向何小曼。
  “你醒了?”丁砚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那样俊美温润。
  “嗯……”何小曼不敢动,低声问,“几点了?你来多久了?”
  丁砚抬腕看看手表:“一点半,我大概九点来的,不过上楼才一个小时不到。”
  说着,他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床边,将蚊帐掀开,挂到两边的帐钩上。却见何小曼还是保持着原样,一动不动。
  丁砚不由笑话她:“怎么了,不是打算在床上赖一整天吧,都醒了还不起床。”
  何小曼脸红了,摇摇头:“不起。”
  “那你总得吃饭吧。不饿吗?”丁砚温柔的道,“我不介意下楼给你端吃的。”
  何小曼立刻喜悦的道:“那好啊,你快下去端。”
  原本丁砚还真打算下楼端饭菜来着,一看何小曼这猴急的样子,就奇了:“我给你端没问题,你难道不要洗脸刷牙?”
  “呃……你先下楼,我等会儿去刷牙。”何小曼心虚地望着丁砚。
  丁砚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不要等会儿,就现在去嘛。”
  二楼就有卫生间啊,丁砚这看笑话呢。
  何小曼见丁砚就是不走,也恼怒起来:“你走不走?”
  “不走。”丁砚接得极快,都不需要思考。
  “刚刚还说给我端吃的呢?”
  “不端。”
  “不是说好任我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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