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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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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才倒下。在此之前,他的头总是高高抬起,傲气逼人,千疮百孔的后背,也未曾弯曲。
  林清越就这么倒下去了,仿佛真的回到了暗陵,睡了一个好觉。
  他这一睡,就再也没醒过。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魔族暗陵终于灭了!”甲宗主兴奋地手舞足蹈。
  “对啊!晓宗主,多亏了你冻住了那魔头,还收了魔丹,挖了他的心!晓宗主,您是大功臣啊!”乙宗主道。
  “晓宗主,这魔头来自于暗陵,暗陵与沧梦,正是对头,暗藏杀亲之仇!此次围杀,正是顺了沧梦之意!”丙宗主喜气洋洋道。
  “晓宗主,在下恭喜您,报了杀父杀母之仇!暗陵,终于灭门了!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丁宗主迎合道。
  “……”晓凌冽不语,望着那捏碎林清越心脏的手,不停地颤抖,手中仍有鲜血,上面还残有余温。
  “晓宗主?”甲宗主看出了晓凌冽的异常,连忙叫他“您不必如此激动。”
  “……”晓凌冽不语,拖着身子,沿着细长的血溪,寻到来遍体鳞伤的林清越。他轻轻将他抱起,拔出插在他身上的剑戟,小心而有轻轻地唤他:
  “清越?”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
  晓凌冽的神色奇异,他似乎只是把林清越当作睡着了一般,温柔地唤他的名字:
  “越儿?”
  林清越自然没有反应。
  晓凌冽连续唤了好几声“越儿”,林清越都无反应,他有些无奈,试图用治愈林清越身上的伤口。
  可是有什么用呢林清越已失去了魔丹、心脏和生命。
  林清越已经死了。
  是晓凌冽间接杀死了他。
  倏然,林清越的身子骤然发出了“嗡嗡”的响声,发出淡淡的青光,且愈来愈亮,亮到极点后,就化为清风,不见踪影。
  自此,灵安,就再也没有暗陵了……
  “越儿?”晓凌冽跪在地上,呆滞地望向无色的天空。
  “晓,晓宗主?”
  “越儿?”晓凌冽拾起在一旁的随越驾在自己的脖子上,浅笑道“我想来陪你……”
  “晓宗主!”
  千钧一发之际,晓凌冽自己收了手,将随越丢在一旁,召出凛冽,似是将全身的力气都投在这一剑上——他将凛冽插在了林清越原来的地方。
  “啊——”强大的魔气将几十位英豪都震得后退了几步。
  瞬间,冰天雪地,气温又骤然降了几分。
  晓凌冽此时手持凛冽,一袭紫衣早不知被血染成何种色。众人可清晰地感受到:晓凌冽的修为正成阶级地提升。
  待那种压制性的力量消散时,众人已无法探测晓凌冽的修为了。
  他,太深不可测了。
  “越儿,是你吗?”晓凌冽看似自言自语道,嘴角还擒着一抹笑意“原来如此,你要去哪儿?等等!越儿!你别走!越儿!越儿!啊!”
  晓凌冽再一次失控了,强大的历练卷集了整个沧梦!天空飞舞的雪花也渐渐变了颜色,似用血染过一遍。
  “越儿!”凛冽再在空中不停地颤抖,似是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力量而要裂开了一般,但又又所不同;凛冽在空中褪去了紫色的旧衣,着上了如血般妖娆的新衣,同时,也更加锐利了。
  而凛冽的主人,晓凌冽,散乱的青丝在发尖处染了血色,污秽的紫衣也化为了整洁的如枫叶般血红的华衣。
  “越儿。”晓凌冽睁眼,眼瞳内一片漆黑,深邃无比,额上还有与林清越一般的血色印迹。
  “是你们,害死了越儿。”晓凌冽的声音很空灵,似死神的回召“越儿说,他想让你们死!”
  几秒后,尸横遍野,只有一血衣人,伫立在此。
  “天君!”这是晓家人的声音,晓凌冽微侧过头,俊美的脸上尽是鲜血,他沉沉道:“越儿说,他不想杀你们。”
  “越儿?指的是……林公子?”晓瑆韵疑惑道“林公子,他,人呢?”
  “越儿,他去了一个地方。”晓凌冽渐渐走近晓瑆韵,苏幕遮一看情况不妙,急忙护住了晓瑆韵。
  “天君,她是瑆韵!”苏幕遮道“她不是您的仇人!”
  “……”晓凌冽微怔,缓缓道“越儿,我在你们身上,感受到了越儿的气息!”
  “是。”晓瑆韵一脸严肃道“天君,林公子之前,给了我们一样东西。”说着,晓瑆韵从怀中掏出一块红玉,红玉正冒着青光,充满了生机,温和而无杀意。
  “越儿……”晓凌冽拾起晓瑆韵手中的红玉,感受其中微弱的气息,其余人也拿出红玉,献给晓凌冽。
  “天君,你……要复活哥哥吗?”晓央央小心地问。
  “是。”晓凌冽道“把这些尸体扔了,别让他们脏了沧梦。”
  “天君,这,这些都是一宗之主啊!身份尊贵,这样……”柳如惜连忙道。
  “扔了,我不惧,沧梦与暗陵,也不惧。”晓凌冽的黑瞳内闪着血光,瞪着柳如惜,柳如惜不禁打了一个寒噤,缩了缩身子。
  “暗陵?天君,你……”晓瑆韵作为大师姐,一直沉着冷静,如今,就连她也无法冷静了。
  “越儿走了,暗陵不可空,从此,我便是暗陵宗主了。”
  “那,沧梦,沧梦怎么办?”柳如玄道。
  “亦是我,我是沧梦宗主,亦是暗陵宗主,我会将沧梦与暗陵合并,新宗名就叫做:忆越。”晓凌冽宣布道,离去。
  “这,以后,沧梦,就叫做忆越了吗?”晓央央问。
  “呃,应该是。”苏幕遮道。
  “那啥,我们是不是,应唤林公子,为宗主夫人?”柳如玄小声道。
  “就你话多!”柳如惜斥责道。
  “如惜,好了,如玄他说的不错,林公子,不,应是宗主夫人,就应受如此尊重。”晓瑆韵浅笑。
  “大师姐。”
  谁知晓凌冽竟有如此手段,竟真的利用那几片红玉召回了林清越的灵魂,但因没有宿体,灵魂跑了,又要耗费晓凌冽的时间寻找。
  “参见宗主。”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少女甜甜地笑笑,她身着青白色的襦裙,清纯无比。
  “冉柠。”晓凌冽仍穿着血衣,轻抚少女的头“你父母呢?”
  “宗主,我们在这里。”迎面走来一对紫衣夫妇,笑容满面“冉柠,过来。”
  少女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与他们一同进入大殿。
  晓凌冽也不犹豫,也进入大殿。
  

  ☆、青悦/清越

  “晓宗主!”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左右各拥着一个娇艳美人,大声道“您这身边怎么连个女人都没有?”
  “阮宗主,我们忆越,早已有了宗主夫人,您不知道?”晓瑆韵提醒道。
  “宗主夫人?早年去世的那个?”阮宗主一脸不敬“哎呀,晓宗主,您这思想就落后了,男人,就该三妻四妾嘛!”
  “阮宗主,请您说话客气点,我们宗主,可不不会娶那些俗气的女人。”晓央央饮一口酒,道。
  “什么俗气不俗气?女人,漂亮就行!”
  “呵呵……”柳如惜在一旁无奈地笑笑。
  “晓宗主,我看啊,您身边没个女人伺候,那哪儿能行?”阮宗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知晓宗主可有兴趣?”
  “……”晓凌冽不言。
  一个年龄比晓冉柠略大的女子慢悠悠地走了,礼貌而优雅向晓凌冽行礼,一脸娇羞。
  “这是小女青悦,年龄十八。”宗主介绍道。
  “久闻晓宗主大名,今日一见,深感荣兴。”阮青悦又行了一个礼,优雅道。
  “阮姑娘,你客气了。”晓凌冽庄重地回答。
  “清越?她也叫清越?”柳如玄听后倏地站起,大声道。
  “是,小女子阮青悦,青草的青,喜悦的悦。”阮青悦甜美地笑笑“不知公子对我的名字有何疑问?”
  “没有。”
  “阮姑娘,你……”晓凌冽的话还没有说完,阮青悦便含笑道:“晓宗主不必如此生疏,叫我悦儿便可。”
  “呵?悦儿?你可拉倒吧,宗主只会叫他为越儿,你算什么东西?”晓央央向来毒舌,如今的话也不会好听。
  “可,可是,悦儿仰慕晓宗主很久了。”阮青悦眼中含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悦儿希望有朝一日能与晓宗主……成亲!”
  “不可能!”晓瑆韵、晓央央、苏幕遮、柳如惜、柳如玄几乎在同一时刻站起,冲阮青悦大吼道。
  “为何?”
  “宗主夫人他,他还会回来的!”晓央央吼道。
  “可我还没有听过晓宗主的意见。”阮青悦一脸得意。
  “不行。”晓凌冽默然道。
  “晓宗主?”阮青悦有些惊讶。
  “越儿说,不行。”晓凌冽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悦儿?晓宗主,我就悦儿,青悦啊!”阮青悦解释道。
  “不,你不是,我的越儿,是暗陵宗主,你不是。”晓凌冽瞥了阮青悦一眼“你连越儿的万分之一都不如。”
  “呃,暗陵,宗主?晓宗主,暗陵……灵安,有这个地方吗?”
  “切,鼠目寸光,暗陵都不知道……”晓央央道“暗陵,是魔族的门派。”
  “切,我们宗主夫人,可高贵无比,你呢?又是与某个□□生下的女儿吧,干不干净都不知道呢?还想高攀我们宗主?”柳如惜附和道。
  “爹~~,你看,他们竟敢这样说我?!”阮青悦矫情道。
  “闭嘴!”阮宗主厉声道。
  “阮宗主,以后,少往我这儿带女人,越儿说,他嫌脏。”极细的杀气窜入阮宗主的身体,使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晓宗主,你看,天色已晚,不如,让我们父女俩在忆越休息一晚吧。”阮宗主建议道。
  “准。”说完,他御剑离开,忆越的人都知道,他又去寻宗主夫人去了。
  这一次,晓凌冽没有像无头苍蝇般干找,而是经过精密的计算,寻到了那人的位置,他到达时,已是次日深夜。
  一栋木屋伫立在那里,箬竹叶覆盖着它,十分简朴,晓凌冽整理一下情绪,进入木屋。
  木屋不大,但东西应有尽有,很是齐全,衣架上挂着青色的衣衫。
  木屋里的床自然是木床,床上躺着一位皮肤白皙如纸、红唇如血的俊美男子,散乱的青丝落在一旁,晓凌冽盯着那张梦寐以求的脸,不知如何下手,除鞋,将那熟睡的人拥入怀中。
  翌日——
  林清越醒来时便看到了一脸平静的晓凌冽,没有尖叫,也没有将自己受过的讨回来,只是静静地依偎在晓凌冽怀中。
  晓凌冽睡的本来就轻,不一会儿便苏醒了,望进一双如水般清越的眼瞳。
  “醒了?”晓凌冽轻抚林清越的青丝。
  “嗯。”
  “身体,如何?”
  “还可以。”
  “那不好。”晓凌冽覆上那如水般冰凉的唇,仿佛在品尝天下之美味。林清越也不挣扎,顺从他。
  “越儿,清越,越儿……”晓凌冽温柔地蹭了蹭林清越的面,道“对不起……若有来生,定不负你。”
  “不必如此。”林清越摇摇头“来生的事,来生再说,先过好今生再说。”
  “好。”
  “那,抱我去清泉吧,沐浴一番。”林清越搂住晓凌冽的脖颈,道。
  晓凌冽乖乖地将林清越送到清泉,将他安全放下,自己也纵身跃下,亲吻林清越的嘴唇。
  “你是想把整个清泉都污染吗?”
  “是,尤其是你。”晓凌冽低声道。
  ……
  半月后,二人回归。
  他们回来时,忆越却似着了魔一般,装扮起了红色,有的们上还贴了大红喜字。
  “这是……”林清越感到疑惑。
  晓凌冽也摇摇头。
  走近忆越,只有那五位故人气冲冲地站在大门口,一看到二人归还,都扑过来,道:
  “天君,您终于回来了!”
  “天君,那个阮青悦真的把自己当作宗主夫人了,实在不知羞耻。”
  “天君,我求您,您不要娶阮青悦了。”
  “娶阮青悦?”晓凌冽不禁差异,又握紧了林清越冰凉的手“谁说的?”
  “阮青悦。”柳如玄道“她说,您与她私定了终身,要在今晚举办成亲仪式。”
  “胡说!”晓凌冽面带愠色“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自然不是,只有家丁们跟着魔似的,助她装扮忆越。”晓央央道。
  “晓凌冽。”林清越厌烦地甩开他的手“你玩我?”
  “越儿,我没有。”
  “你骗我。”
  “我和阮青悦什么都没有。”晓凌冽辩解道。
  “阿冽。”阮青悦身着华丽的婚服,娇声道。
  “呵,连喜服和阿冽都叫了,你还在这里狡辩什么?”
  “阿冽,我们去成亲吧。”阮青悦甜笑道。
  “阮青悦!你闭嘴!”晓凌冽怒吼道,又复对林清越道:“越儿,你听我说……”
  “阿冽,你,不是一直叫我青悦或悦儿吗?怎么如今,就用到别人身上了?”阮青悦娇声道,眼中含泪,楚楚可人。
  “滚!”
  “晓凌冽,你啊……清越,青悦,呵,演技不错。”林清越嘲讽道“你又赢了,随越还我,我们各奔东西。”
  “阿冽,你怎么如此对我,你这个负心汉!我的肚子里,可怀有你的骨肉啊!”阮青悦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孩子都有了……”林清越咧嘴一笑“好了,随越还我!”
  晓凌冽无奈,召出随越。林清越倏地夺过,细细抚摸。
  “再见!”林清越一声下令,消失在了门口;晓凌冽自然要去追,他们在一片阴暗的树林里相遇。
  “你追来作甚?”林清越又露出诡异的笑容,衬着惨白的皮肤和血一般的红唇,更显阴暗。
  “越儿,我……”
  “怎么,还想让我把心掏出来给你。”林清越抱起双臂“不过,这回就算了,要不,我把我的头给你?你带回去送给你的新娘作为新婚礼物?”
  “……”晓凌冽又向前走了几步,企图接近林清越。
  “后退!”林清越将随越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头吗?”
  “越儿!”晓凌冽立即后退,生怕伤了他。
  “晓凌冽,你走吧。”林清越长息道“我的头,你就那么想要吗?”
  “越儿,那我,以后再来找你。”c晓凌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却不知自己落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血中带青紫颜色的剑穗,诈看十分华丽又渗人,林清越将它拾起,抱在怀中,低声道:“别了……”
  晓凌冽终独自一人回到了忆越,看到众人将阮青悦困住,淡然道:“杀了她。”
  天空又飘起了血雪,如同当年一般。
  。
  百年光阴,转瞬即逝。
  深山老林中一栋木舍,一青衣男子慵懒地伏在长椅上,沐浴着炫目的阳光,良久,一玄衣男子归来,背后还负着木枝之类。
  “迟暮,别干了,你来。”青衣男子招呼道。
  “是,父亲。”玄衣少年放下木枝,半蹲在青衣男子旁,青衣男子轻抚玄衣男子的乱发,缓缓道:“迟暮,你可知,自己真正的姓氏?”
  “父亲,难道,我不是……”玄衣男子面上惶恐。
  “不,迟暮,你的确是我的儿子。”青衣男子平静道“一百年了,明日,你带上随越,前往忆越。”
  “为何?”
  “去找你另一个的父亲。”青衣男子道“那人姓晓,迟暮,所以,你的名字,就叫晓迟暮。”
  “晓迟暮?”晓迟暮唤了唤自己的真名。
  “嗯,迟暮,你快去准备吧。”青衣男子沉沉道“对了,你和他,很像。”
  旦日一大早,晓迟暮便抵达了忆越,原因是:他的好父亲花费大量的灵力将它送到这儿。晓迟暮整理一下衣衫,抱起他的幽篁琴,负着他父亲的随越剑,走进忆越。
  晓迟暮光明正大地走着,未几便到达了忆越的训练场,一群青衣少男少女在那里修炼,身着玄衣的晓迟暮显得格格不入,他长叹一口气,转身,却看到一个青衣的儒雅少年正怒视着自己。
  “喂!你谁啊?哪来的?”
  “……”晓迟暮有点懵。
  “折柳,你再跟谁吵?”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踱步而来,眉宇间有几分英气。
  “娘!这人谁啊?”青衣少女卸下儒雅的包袱,大声道,却惹得青衣男子一顿胖揍:“说过多少次了,在外人面前,不要叫我娘!”
  “嘤嘤……”青衣少年有些委屈“可是爹就是这么教我的。”
  “别听你爹瞎掰。”青衣男子假嗔道,复又走近晓迟暮,自言自语道:“这张脸,怎么那么像兄长?”
  “宗主?”青衣少年也一怔“娘,你这一说,真的很像。”
  “……”晓迟暮亦是一惊,他父亲说过,他与他,很像……
  “我想见他!”晓迟暮道。
  “也好,折柳,带他去。”
  “是。”
  

  ☆、定不负你

  那是个被血覆盖的华丽大殿,殿内光线很暗,只有一盏半亮不暗的油灯支撑。
  “天君,有人想见你。”青衣少年礼貌道。
  “何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青衣少年还不知哪位玄衣男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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