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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暗从小就很得任家看重，身手灵活很早就被安排进了部队里，但他对丧尸研究似乎也很感兴趣，”肖柳说道，“不过任家之所以挑中他，还是因为他擅长针对指纹、虹膜开锁。地下实验室被破坏之前，就算是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更别说核心主机的那边了。”

　　　　叶岑明了，原来齐暗一开始就是居心不良的，对他们所有人都是居心不良的，并不仅仅是在肖柳不见了之后。想想当年自己信任他的样子，叶岑简直呕心得简直想活回去狠狠扇自己几巴掌。他恨恨说道：“亏得我像个白痴一样还巴巴地告诉了他不少秘密。”

　　　　肖柳看出叶岑悔不当初的模样，愧疚道：“你那时候年纪还小，也不知道多少说不得的东西，大多数还是从我这里流出去的……就连你的事也是我看到，才告诉了齐暗。但是我并没有把资料给他们，他们后来虽然得到了大部分的研究员，但缺少了第一手的资料硬是拖了十几年才研究出来。只是他们竟然嫉妒自己造出来的生物，生生又做了改造，比起叶合的完美研究成果，那简直是一个不可原谅的缺陷。”一边说着，肖柳一边指了指脑子，眼神却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前面千的方向。

　　　　叶岑似是没有注意，只是突然回想起当年从地下监狱放走肖柳时候，他说的话来。

　　　　“怪不得当时你说只要我活着就逃不开那个秘密……原来是齐暗和任家已经知道了。”

　　　　“嗯。”肖柳神色不佳，靠着墙，又咳了几声，“我当时想告诉你，可是又没法和你解释为什么任家会知道。齐暗和我是青梅竹马，当时我以为他对我还不错、帮我掩饰我和小墨的事，所以我还想着不能害他。只是没想到，他会是那样一个人，哼！”

　　　　肖柳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叶墨会被丧尸袭击虽然是任家的阴谋，但是和齐暗是绝对脱不了关系的，甚至有可能要不是他，叶墨也不一定会被感染。肖柳脸色不善，甚至狠狠地瞪了一眼和齐暗长得一模一样的千，又想到最后齐暗害死叶岑，他的脸色就越发地难看了。而叶岑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两人半晌都没有说话。

　　　　最后是叶岑先回过神来，看肖柳样子，劝慰地笑了笑说道：“倒也拜他所赐，我一死，疫苗里的病毒起了作用，基因和体质又发生了些改变，当年的那些东西也没什么意义了。”

　　　　只是……被迫自己割颈自。杀的体验终究是非常不愉快。那种疼痛已经刻在了四肢百骸里、刻在了记忆中，即便是已经丧尸痛觉的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疼得像要痉挛起来一样，叶岑底下眼遮住幽暗的眼眸，再抬眼已经是和从前一样轻快天真的样子了。

　　　　“我四处都找不到你，丧尸们也确定楼里没有活人了，我也没多想就以为你被齐暗他们带走了，所以后来也就没再去找。还好何向叫了人来，时间又刚刚好，不然你醒过来周围成了那样一定很恐慌。”肖柳一笑，“你早先那些秘密的‘身体检查’，何向怕是一直觉得心里有愧。”

　　　　“嗯，是他把我从禁闭室里放出来，让我上楼顶去找齐暗的。”

　　　　“啧啧，好心办坏事啊，”肖柳叹道，“要是他不管你，把你留在那里，等我来了也就没事了。”

　　　　叶岑笑笑，怕是他自己当时那执迷不悟的样子，就算被肖柳救走了，之后也会去找齐暗的，到时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说不定连千的面都见不到了。叶岑看看对面一直紧张地注意着这边的千，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来。千见了，平常总是面无表情板成一张扑克的脸，竟然自然而然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

　　　　叶岑心里暖烘烘地正高兴，却听旁边的肖柳说道：“啧啧，这表情和齐暗当年可真是分毫不差，你真的那么确定不是他？”

　　　　就像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叶岑一下子僵了表情，硬邦邦地‘嗯’了一声。

　　　　“你也知道，齐暗当年做了三个替身生化人，那时候他已经是六十来岁的老头子了，特别怕死，所以想通过换脑延长寿命。刚刚我们见着一个了，那是没被选中的。”肖柳看叶岑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没好气地说：“你还别嫌我烦，我就要死了，你给我好好听完，听完以后爱信不信，反正我已经对得起你哥了。”

　　　　“是、是、是。”叶岑故作不耐烦地一连说了三个是，但是脸上却收起了不耐烦的表情来，肖柳从前就对他很不错，就算他告诉了齐暗什么，如今也是确实关心他，他也并不欠他什么。

　　　　“当年生化人暴动的时候，齐暗可是已经做完了换脑手术的。他和任家那个任和清不对付，又自以为可以长生不老了，这才控制了生化人让他们暴动。只是没想到，他的首席研究员会背叛他投奔了任和清，说是他杀了齐暗，可齐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听说，那个研究员走的时候带了一个替身生化人，可是从刚刚那家伙说的来看，死在那里的可不是齐暗。”肖柳对着千努努嘴，“我是研究丧尸的，对脑外科手术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听说精通脑手术的医师可以用过手术刺激阻断记忆，甚至模拟神经信号伪造记忆。你这次来找我，想问的就是这个吧？不过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叶岑听到肖柳的话眼睛一亮，但并没有接话。肖柳见状叹了口气说道：“齐暗自小长在任家，成了那种性格绝大多数是因为环境的影响。你觉得现在的他很好，那就尽量不要让他想起从前的事来。你怕是也是这么怀疑的吧？不然怎么会给他犬千’这样一个名字。”

　　　　肖柳知道生化人是只有编号没有名字的。

　　　　说到底，肖柳还是觉得千就是齐暗，只是有了替身生化人的虚假记忆所以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叶岑听到肖柳最后那句话微微愣了一下继而狡黠一笑，却是说道：“不过是因为他的编号是1000而已。”

　　　　肖柳不信，叶岑也没打算说服他，只道：“我知道你不是脑外科的专家，我来找你，除了先前问过的。我还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睡了六十年才醒过来？”

　　　　“身体要经历那么巨大的变化，自然是时间久一点比较好，你看看我，当年叶合怕是就已经知道即便我变成了丧尸，也活不了丧尸那么长的寿命。没那么早死，那可是我这些年做了不懈努力的结果。”提到了自己，肖柳撇了撇嘴，又继续说道：“不过也亏得你是生化人，这样的疫苗放到人类身上，恐怕是难以承受的。其实叶家那个叶启文的研究方向完全正确，怕是已经达到叶合当年的程度，可惜和叶合的困难一样——人类太弱了。不过要是他再多活些年继续研究下去，说不定……”

　　　　肖柳话搁一半，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要是叶启文不来，换了别人，天知道会拿叶岑怎么样。叶岑和人类相比，且不说他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丧尸，就从感情上来说肖柳还是向着叶岑多一点。

　　　　“哈……亏得你当年只是割脖子，要是把脑袋轰掉，就是给你打十支疫苗你都活不过来。”肖柳这么折腾了一天，这会儿只不过是说了半天话，就觉得累得厉害，说着说着就有气无力地靠到叶墨身上。

　　　　“我刚从禁闭室放出来，哪里有枪，那玻璃都是从柜子上打碎取下来的。”叶岑笑笑，见肖柳累了，道了别，起身回到齐暗身边坐下。

　　　　肖柳一直是压着声音和叶岑交流的，这边听不到，叶岑只说肖柳是和他说他这些年的经历，千也就没再多问。得到了像要的答案，叶岑稍稍放松了神经，靠着千闭上了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可千却怎么都睡不着，只要他一闭眼就总看到满身是血的叶岑，他很清楚他不可能有这样的记忆，所以这个记忆恐怕是……千心里一阵烦乱，他不安地伸手摸了摸耳朵的后面，可惜这里也没有镜子。

　第78章



　　　　【第75章故人再见（下）】

　　　　计时器响起了的时候，约莫是早上七点的时候；但是由于大家仍然在隧道中；所以完全感觉不出来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叶岑醒过来的时候，千的精神不太好，眼睛略微有些充血，下面已经有明显的黑眼圈了。

　　　　叶岑担心道：“没睡好？”

　　　　“没事；”千摇摇头；看叶岑还是一脸担心地样子；又解释道：“在这里总让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只要我们离开这里就好了。”

　　　　千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叶岑越发担心，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最终想到只要离开了这里千就一定会发现的，这才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告诉他。

　　　　“千，其实……”

　　　　谁知千却揉了揉叶岑的脑袋，站起来说：“别担心，我答应过你的，我记得。”说完，千就到旁边去检查自己的装备去了。

　　　　叶岑眼睛瞥到旁边的叶薪，受到轰炸之后叶薪在地道里收到了留在外面的人发来的紧急信号，外面果真是受到了袭击，那么即便是在地道里也不是那么安全。叶薪担心有人追上来，所以除了叶墨和肖柳之外大家夜里轮流值守。

　　　　叶薪对叶岑摇了摇头，虽然和叶岑担心的不一样，但他也却是是担心千会有什么变故，所以特地让人都留意他一些。没想到果然如叶岑所料，千一晚上根本就没有睡过。

　　　　叶岑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但幸好，这并不是最糟糕的状况。不论如何，他都得先把千带回叶家去。

　　　　“我们走吧。”叶岑不再磨蹭，坚定地说道。

　　　　然而正当大家纷纷起身将要前行，却忽然发现叶墨和肖柳仍然呆在原地，都完全没动。再一看，叶墨倒是一切正常，只是他一直只听肖柳的话，至于别的人说什么他连眼神都不会多给一个，这会儿肖柳什么都没说，所以他压根没有任何反应。但肖柳却似乎仍然睡得很熟，像是先前大家的动静完全没有吵到他，只是他的脸色看上去比昨天还要差。如果说昨天只是毫无血色惨白得厉害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接近丧尸的模样了，不仅皮肤泛出偏黑的青色，而且还出现了干裂的痕迹，整个人依在叶墨怀里，瘫软得如同无骨一样。

　　　　“肖柳？”

　　　　肖柳没有回应，像是完全没有听见。

　　　　叶岑心里猛地一揪，这次来从见到肖柳开始他就一直满口说自己要死了、要死了的，可是看他还有力气吓唬人，没想过情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昨天他还叫他过去和他说了那一席话，虽然他和当年相比变了很多，可即变成了丧尸，他仍然还是当年那个温柔的肖柳、那个像对待亲弟弟一样对待他的肖柳。

　　　　叶岑又叫了一声肖柳还是没有反应，叶薪胆子比较大，想伸手去碰碰肖柳，结果一旁的叶墨突然有了订做，吼了他一声还眯起眼露出了威胁的凶光。叶薪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来，还有些尴尬。叶墨面露不善，追着叶薪过去的叶岑连忙挡到他前面，要是肖柳真的不在了，不知道叶墨是不是真的会听他的。隐隐地他总觉得，如今的叶墨对肖柳的态度和那些被控制或是被压制的丧尸并不一样。

　　　　突击队员们担心叶薪出事，这时候端起枪小心翼翼地包围过来。叶墨感觉到气氛变了，把肖柳小心地保护在怀里，眼睛里却隐约透出一丝绝望，对周围却满是戒备像是随时可能发起攻击。

　　　　“大家都别动！”叶岑紧张地大声打破这个不友善气氛，不希望叶薪出事，同样不想看到叶墨死在自己面前。突击队员并不需要听叶岑的话，可是见叶薪挥了挥手，所以都停了不再靠近，但仍旧戒备地抬着枪。叶岑见状放柔了声音对叶墨说：“哥哥，让我看看他……”

　　　　叶墨满脸怀疑地瞪着叶岑，叶岑微笑着回应着他的目光，缓缓地伸出手。就在叶岑快要碰到肖柳的一瞬间，突然叶墨脸色骤变忽然抱起肖柳，一边狂暴地挥出一掌去。

　　　　要不是千伸手把叶岑拉回来，叶岑那么小一‘只’一定会被拍飞出去。千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盯着叶墨的眼神也不那么友善了。

　　　　而叶墨抱着肖柳，却被突击队员堵住了退路，越发暴躁，竟开始有几分像肖柳造出来的大丧尸的模样。对于大丧尸，突击队员们心有余悸，眼睛瞟向叶墨劲椎的位置，随时准备射击。

　　　　叶墨按兵不动，突击队蓄势待发，但暂时都没有动作，双方静默地陷入僵持，叶岑想出声阻止，可这样紧绷的气氛一旦j□j扰，谁一个动作，也许就无法挽回了。

　　　　这时候，被这么猛地拽起来还颠簸了好几下，肖柳忽然动了一下竟然幽幽转醒了，只是他睁开眼睛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左左右右看了来回几转，莫名其妙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随着肖柳的一句话，一场危机解除。肖柳却是明显果然比昨天要虚弱的多，叶墨抱着他往前走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就像是又睡着了一样，完全没有生气。而叶墨自肖柳醒来之后就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完全听从肖柳的话、对别的都漠不关心，刚刚的事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一样，但突击队员们全都紧紧绷着自己的神经，担心再出状况。

　　　　只有叶薪——到底是当年看到叶岑这个样子还巴巴地贴上来、还敢靠近他亲自给他带上长命锁的人，他完全不像突击队员那样戒备，反倒是看到叶墨对肖柳的反应之后，热情地贴了上来。

　　　　那样的反应绝不是普通丧尸会有的，更不会是完全没有脑活动的丧尸可能有的。

　　　　“肖博士？你好，我叫叶薪，算起来应该是叶岑和这位叶墨的侄孙。”叶薪谄媚地笑着套近乎道。不远处的叶岑听到那个叶薪一直不肯正面承认的辈分，抽了抽嘴角。

　　　　肖柳明显兴趣缺缺，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连眼睛都没睁开。

　　　　叶薪也不在意，热情地说：“离开这里之后您跟我们一起回叶家吧，您是叶墨和叶岑的亲人，也就是我们叶家的亲人。我们有世界上最顶尖的科学家和医生，一定能让您好转一些的。”

　　　　“哼，”肖柳讽笑一声，“说得好像我多稀罕你们叶家。小子有话直说，我又不是叶岑，我可不认你们叶家。”

　　　　叶薪尴尬地摸摸鼻梁，赔笑着说道：“您是不是有逆转丧尸化的办法？我看叶墨他似乎并不是完全丧失了自我意识。”

　　　　听到叶薪这么说，肖柳微微睁开眼看了看叶墨刚毅的下巴，到底没再给叶薪摆脸色看，淡淡地摇了摇头答道：“这不是我做的，当年他还没完全丧失化的时候，叶合为了保住他做了很多努力，大多数时候他和一般丧尸一样只会觉得饿而已，但有的时候却又像是有别的什么……”

　　　　“依我看，您对丧尸的研究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先进，”叶薪狗腿道，“也许只是受到条件限制，只要有更好的……”

　　　　“你以为我这几十年在做什么？只是每天带着丧尸去打猎人类？转化更多听话的丧尸以便统治世界？”肖柳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我之所以要冒着危险留在实验基地附近，之所以要占领第十三区，就是想唤回他来、想让他记起我来，而不是现在这样，只不过是听命于我而已。我试过所有我能想到做到的办法了，就连叶岑的病毒我都试过了，全都没有效果。”

　　　　叶薪尤不甘心：“我看不是这样的，只要更……”

　　　　“不必多说了。我是不会去叶家的，何况我现在连和你说几句话话都觉得精疲力尽，我的日子撑不到去到叶家。”

　　　　叶薪张嘴还想说什么，肖柳却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其实这些年我也活够了，变成丧尸之后每一天都是地狱一样的煎熬。虽然我有人类意识，但我仍旧和普通的丧尸一样，甚至比它们更强烈，我要吃活物，我要吃人！你也少在我面前转，要不是我太过虚弱，你早就被我吃得只剩下骨头了。”

　　　　肖柳声音很虚弱完全没有威胁力，可是叶薪却看到肖柳说这话的时候叶墨回头瞥了一眼，瞬间警铃大作，刚刚的话……该不会被当做指令了吧？

　　　　肖柳怕是故意威胁他的，叶薪挥手擦掉头上的虚汗，悻悻然地慢了叶墨半步，低着头沉思了半天，终于还是放弃了说服肖柳和他们走的打算，但是他又追上去说道：“那么，能不能请你撤回大丧尸专门袭击叶家人的命令？”

　　　　肖柳轻笑一声，故作为难地说道：“这可难办了……”

　　　　“当年的事，是我们叶家不对。”叶薪苦着脸承诺道：“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们都满足你，只要能阻止它们。”

　　　　“我都要死了，你们叶家又能给我什么呢？”肖柳懒洋洋地说道，“何况就算我或者也不稀罕你们。”

　　　　叶薪一时语塞，一脸纠结地看向叶岑。结果还不等叶岑说话，肖柳偏着头看他这幅表情莞尔一笑，说道：“不是都被你们消灭了吗？”

　　　　“啊？”叶薪等人瞠目结舌。

　　　　肖柳耸耸肩说道：“叶家那么多人，我又没想过要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