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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第49章　目的地】


　　　　柳睿愣在原地；叶岑的样子与先前完全不同，似乎有些疯狂；一瞬间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过去，但是千却只是愣了一下；就迅速地继续往叶岑赶过去。

　　　　叶岑心里本来还打着小鼓，虽说刚刚动作起来他是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一丝犹豫；但现在一看到千就紧张起来；刚刚会不会太凶狠了点？叶岑越想越紧张；表情没有了肃杀和冷漠、完全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倒是有点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他甚至忘记了手里还抱着大丧尸的那颗脑袋，几乎要抱着脑袋就开始原地踱步了。

　　　　“你没事吧？”

　　　　千义无反顾的走过来；脸上满是担心；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叶岑这才放下心来，忙对千露出个讨好的笑来。

　　　　“没事没事，这和抓老鼠感觉完全不一样呢。”是了，他怎么能怀疑千呢，千从来不会害怕他，更不会嫌弃他丢下他。他早就该相信他的，叶岑安了心，眼睛有些热。

　　　　千曾经教过他要如何在这末世生存下去，他已经变成了丧尸所以很难独自在安全区不被发现地住下去，而要在荒土不一样，并没有那么多人类生化人，从身体素质上叶岑反倒还要占些优势。但要存活下去，那就必须有生存技巧和自保的能力。在叶岑的腿逐渐恢复了之后，千就教过叶岑不少东西，这些打斗的技巧就是千教给他的，就连那时在小区里抓老鼠，其实也是因着这些千教他的捕猎技巧，只是用的地方有些偏而已……

　　　　刚开始的时候千还有些担心叶岑会像那些普通的丧尸一样，因为肌肉的改变而行动缓慢或者僵硬，不过很快千就惊奇的发现，叶岑果然是和普通的丧尸不一样的，他的动作很敏捷，在速度和力量上都比人类要强得多，虽然尚还不及训练有素的生化人，但是却已经相去不远。只是，那一路上历来都是千打猎、千消灭丧尸，似乎到叶岑学了半天之前也真的只有抓老鼠时候真正用上过一点儿，倒是刚刚显了身手，让柳睿惊艳……或者说惊吓了一把。

　　　　千很快来到叶岑的面前，轻轻地抚过他侧颈上被大丧尸抓开的伤痕，心疼地问道：“疼么？”

　　　　“不疼。”叶岑答道，却是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千。

　　　　千后悔地说：“抱歉，我以为打断了颈椎就没问题了，没想到他却还能活动，让你受伤了。”

　　　　“我的伤完全没问题，这看着恐怖其实还没前几天我洗脸拉出来的口子深呢。”叶岑忙摇头说道，又一脸担心要给千检查胸口伤，“我们快去车上包扎一下！”

　　　　叶岑想伸手扶住千，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和糖葫芦一样的插着个脑袋，嫌弃地想赶紧甩掉。

　　　　千看叶岑确实没事这才放下心来，神经松弛下来胸口的疼痛感也紧随而至，但他还是淡然地说道：“我躲得及时，不深。”

　　　　毕竟是近距离地战斗，缺乏经验的叶岑很难保证自己一点不受伤，即便他明白自己有绝对的优势而且还有一个可行的计划。不过反正不太疼，只要不死，受点伤也没关系。他和千不一样，不怕受伤，倒是和这大丧尸更接近，脑袋不被摘下来就好……

　　　　叶岑从跳下车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他一路把丧尸引得离车和千远一点，避免车子被弄坏也避免离千太近再让他受伤。叶岑琢磨上次叶薪是把大丧尸的脑袋整个给切了下来，之后大丧尸就完全不会动死透了。现在千已经把大丧尸的颈椎打断，那么只要他能把它的脑袋切下来，那么应该就能杀掉它了。当然叶岑也做过最坏的打算，如果不成，那就只好拼命了。这个世界上他只剩下千了，他不会让他死。

　　　　叶岑的计划说起来很简单，就是近了身用指甲割下大丧尸的脑袋，因为大丧尸的不过就着实行起来还是有点难度和风险的。说起那时，叶岑一边等着大丧尸跑过去一边努力地催动指甲迅速生长，等大丧尸已经很近了，叶岑突然也向它冲过去，大丧尸并没有预期变化的脑力，所以一时反应不及，就让叶岑直接来到了他最近的面前。

　　　　大丧尸的脑袋扭曲挂在脖子上却仍是张嘴嘶吼起来，叶岑毫不留情地一爪子就抓破了它的喉咙，于是那嘶吼也就被截断成了无声。

　　　　这下大丧尸有些慌了，挥舞着双手抓不到叶岑，弯□子就想去咬他。叶岑看好时机，一只手勾住大丧尸的脖子借力一跃骑上了它肩头，而另一只手用指甲深深扎入大丧尸的喉咙，顺势划过半圈，深深地开了大丧尸的皮肉。已经断了一半大的脖子，加上早已被千破坏的脊髓，大丧尸已经失去了与身体大半的联系，叶岑在他的肩头，双手抱住它的脑袋。似乎这种大丧尸连皮肉都比其他要有劲道，他不得不把指甲深深地□它脑袋里去才能保证不会因为抱不住而一次扭不下来。

　　　　事实证明，叶岑的决定是正确的，只是他也没想到，一用力会扎那么深，甚至扎穿了大丧尸的颞骨和顶骨，这一下子还轻易甩不掉了。

　　　　于是柳睿就看到叶岑拔出了右手忙着去扶住千，左手甩了半天，那个脑袋还串在上面。虽然站得并不算太近，但是柳睿忽然还是有些反胃，然后擅自替34258庆幸了一把，心里嘀咕着如果让他见到一定已经吐得见到阎王老爷了。

　　　　千伸手把那个脑袋从叶岑手上拔了下来，往身后一抛，心疼地要给叶岑擦脸上的脏东西。这时候柳睿倒是回神了，冲过来大叫起来：“啊！！不许动！”

　　　　这怪叫让千和叶岑都愣了一下，柳睿连忙抓住千的手说道：“你受了伤，还去摸他，是嫌死得不够快么！他脸上全是……呃，那什么……丧尸血，这就算是丧尸的血吧。”

　　　　“我没注射过启文疫苗。”千淡淡地说着，并不在意。

　　　　叶岑倒是立刻跳开了一大截，谁都知道这丧尸病毒是通过体。液传播的，千没注射过启文疫苗，虽然不会死可是万一变成了和这个大丧尸一样体大无脑的家伙怎么办！

　　　　柳睿明显和叶岑担心的一样，接过千有些晃的身子，说道：“等你脑壳变硬、体型膨胀，变成大棕熊型丧尸的时候看你家小丧尸舍不舍得割掉你脑袋。”

　　　　想象一下千可能变成的样子，叶岑大惊失色，他是喜欢强壮结实的，但就像千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完美了，绝对不要他变成像山野凶悍的大棕熊的体型。

　　　　看到叶岑用惊恐的表情盯着千，刚被吓到的柳睿觉得心理平衡了，好心说道：“不过1000刚刚被抓了一把，到底有没有感染还真是不能确定。我们还是快点赶到第三区去吧，听说叶家对于延迟丧尸化过程又有了突飞猛进的新进展，如果真是倒霉被感染了……他们说不定会有办法。就算没感染丧尸病毒，这么大的伤口流了这么多血，去第三区也要更把稳些。”

　　　　“好。”不等千说话，叶岑就先应了下来。因为他和千并不像柳睿或者34258一样是有计划地跑出来的，他们离开得太突然，不仅什么基本上什么东西都没带，而且连要去哪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只是要离开第一区而已，第三区是柳睿和34258的目的地。不过现在，他们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先去第三区了。只是千和34258都是生化人，要进入第三区恐怕是……

　　　　叶岑隔着衣服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跟上搀着千柳睿往装甲车走去，突然柳睿回过头对叶岑说：“能不能麻烦你把那个家伙拖到车旁边来，有了它我们要进那个满是科学疯子的第三区就有筹码了。”

　　　　“哦。”叶岑一点没犹豫，转身就折了回去。只是看那庞大的体型，千想回去给他帮忙，柳睿立刻制止了他，倒是令柳睿有些意外的是，千才一上车就叫一直漠不关心的34258去帮忙，结果34258竟然二话没说就拿了一捆绳子过去找叶岑了。

　　　　等到34258脸色不佳地发动车子往第三区赶去的时候，大丧尸的尸体连同他的脑袋都被绑在了车顶上，而柳睿已经给千做好了简单的伤口处理并用绷带包得严严实实的。

　　　　千有意无意地坐得比较靠后，挨在装甲车后门的旁边，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也给柳睿他们和自己一个反应时间。叶岑坐在离千有点远的位置，满脸担心地看着他的胸口，眼睛红红的。他已经全身上下清理了一遍又换了衣服，可仍然是不敢过去。

　　　　“过来。”千对叶岑招了招手。

　　　　叶岑其实并不想离那么远，又比较担心，只是坐下了又不好再挪位置，就这么一直看着柳睿包扎玩离开。这会儿看千叫他，叶岑心中一喜，赶紧巴巴地挪了挪屁。股，靠近了些，但并没有真坐到千旁边去。

　　　　还是离得太远，千又招了招手，然后叶岑犹豫了一下，只是挪得近了一点点，他觉得自己虽然用大家珍贵的水洗了脸和手，可是毕竟水很有限，还要省着喝呢，并不能保证就一定洗干净了。

　　　　不过千似乎对他挪过来的距离仍然很不满意，锲而不舍地招手对他说：“过来近点儿。”

　　　　千忍不住觉得叶岑的屁。股简直像有千斤重，看他那满脸的认真却颇为艰难地只是往旁边蹭了几厘米，千满脸的郁闷。然而终于是差不多到了他的手臂的范围内，就一把把叶岑拉到了面前来。叶岑重心不稳，整个人简直是扑到了千身上。

　　　　叶岑生怕撞到千的伤口，连忙想要爬起来。刚起来一点儿，千就这样搂住了他，靠在千热热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叶岑忽然觉得自己早已经寂静无声的心脏突然像是又活了过来，热得简直要把胸口融化。

　　　　叶岑侧了侧身子，重新把重心拉回来以免压到千的伤口，他小心翼翼地把手环过千的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从他那时第一眼看到千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就只有他了。

　　　　如果千真的变成了丧尸……

　　　　“如果我真的变成了丧尸，”千的声音在叶岑的头顶响了起来，“你要趁我还有意识的时候杀掉我。”

　第53章



　　　　【第50章表白】

　　　　“如果我真的变成了丧尸；你要趁我还有意识的时候杀掉我。”千的声音若无其事的，就好像说晚饭回家给叶岑准备了什么吃的一样。

　　　　叶岑却心头一惊，满是担心抬起头看千的表情：“我也是丧尸；就算你……”

　　　　“并不一样，”千摇了摇头说道，“你看了那么多书；你是知道的吧。”

　　　　叶岑眉头拧了起来；咬着唇不说话。

　　　　“丧尸病毒并不都是一样的；”千说道，“我不可能变成和你一样的丧尸。”

　　　　“没关系；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没关系！我……”叶岑倔强地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我……都…都喜欢……”

　　　　千眼神越发地柔和下来；他抚过叶岑额前的头发，说道：“我和普通的生化人并不完全一样，三十几年前我被造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他们最大的不同是我不想死。不论什么样的情况下，不管什么‘原则’，我都要活下去。”

　　　　“嗯，我绝不会让你死的。”叶岑坚定地说道。

　　　　千却摇摇头：“这不仅仅是我自己的主观意志，除了我的精神一直很坚定这点意外，就好像我的身体也对此十分执着，很多次身陷危险的时候，我都是靠着这身体的执着才活下来的。”

　　　　“身体的执着？”这样的形容方式，有些奇怪。

　　　　“是的，”千说道，“那种感觉很不一样，就在生死之间，仿佛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不一样？”叶岑越听越糊涂。

　　　　对于这个问题，千自己也很纠结，他皱着眉回忆了半天，终于只是说道：“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想说的是，如果等我完全变成了丧尸、意识消失之后，我的身体恐怕会为了‘不死’而变得相当难对付。”

　　　　“我……”叶岑像要说什么，但千并没有给他机会：“你听我说完，不同的丧尸带有不一样的丧尸病毒，被感染者会变成和病毒携带者一样的丧尸。而今天这种丧尸我们遇到过两次了，它们既不是一代丧尸也不是变异丧尸，而是有人通过什么手段制造的丧尸，专门猎杀叶家人。”

　　　　“既然是制造出来的，也许……也许这种病毒不会感染呢？”叶岑满怀希望地说，“不然怎么不见新闻里报道，它们这么厉害，早该到处都是了！”

　　　　千却对此不太乐观：“如果只是袭击叶家人，那么它的对象实在不多，要大面积感染登报上新闻是根本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是想要对叶家人不利，那不是传播越多越好么，叶家人终究会寡不敌众，但是并没有那么多，也许这种病毒并不是传染性的！”

　　　　“丧尸病毒都是传染性的。”千肯定地说道。丧尸的种类并不多，这样的改造丧尸更是稀少，记得几个月前他在实验基地地下室见到的钢门上那些深深的抓痕，很有可能就是这种丧尸造成的，可是叶博士为什么要制造袭击自己家族人的丧尸……？

　　　　叶岑气瘪瘪地又缩紧了千怀里，千搂着他，靠着车壁却不敢睡着，他怕一旦睡过去，大脑就再也醒不过来彻底变成了丧尸。在这些稀有的丧尸里面，叶岑应该是最稀有的了。咬了叶岑的那只兔子并没有变成有原来智慧的兔子，只是变得疯狂、更具有攻击性，连叶岑也是它攻击的对象。

　　　　不过，似乎被这些特殊的丧尸感染并不一定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丧尸，虽然也逃不出变成丧尸的命运，但是似乎变异的结果还不是很稳定——那天夜里他发现叶岑抓老鼠之后，叶岑就没有再吃老鼠了，而最后似乎有只老鼠因为被叶岑咬过，死后竟然还丧尸化复活了，但是和彻底狂暴化的兔子不一样，那只丧尸老鼠虽然也狂暴化了，但是似乎是对它自己也很狂暴。早上千看到它的时候，它已经吃掉了自己身体上所有能咬到的地方，而且还在墙角不断地挣扎要吃其他部位。四处鲜血淋漓，周围似乎还残留了一些被它自己吃漏的碎肉和内脏，那场景就连千看了都有些受不了，最后给了它一颗子弹，也算是了结了它的痛苦。

　　　　不论是哪一种丧尸，除非是叶岑这样的，其实活着都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即便没有意义了，那也还是活着。也许很多人并不赞同这样的‘活着’，但是它曾经沉睡了十年，那十年里他的脑没有任何知觉，但身体还活着。十年后，他们唤醒了他，所以他又‘活了过来’。对千来说，只要活着，一切就都没有完。

　　　　一直以来，对千来说最重要的都是自己的生命，他不能死，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就能顽强地活下去。但是这一次，他却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样的‘活着’，也许对叶岑是个威胁。他要保持清醒，为的是能在最后一刻控制住自己，如果叶岑下不去手，2233他们又赶不上，那么他就得自己来了。

　　　　死，大概是他这一生做过最大的让步了。只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做出这个让步，连他自己都不行。不论是意识还是身体，他都愿意为了他去死。在他生命曾经最灰暗的那个时刻他也仍旧坚持着努力要活下去，但是如果自己的存在会伤害到叶岑，甚至危及到他的生命，那他宁愿死去。没有叶岑、伤害叶岑……也许这样，才是他生命最灰暗最可怕的境况，灰暗得大概会让他生不如死。

　　　　千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摸到腰间确认了枪的位置，丧尸化首先会失去意识，之后身体才会逐渐发生变化，到迫不得已的那时这把手枪的威力也还是完全足够的。

　　　　忽然千感觉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他的腿上，凉凉的……叶岑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像是在忍着什么。千有些惊讶，心似乎就像是被谁给揪住了一样。

　　　　叶岑不会哭……

　　　　千掰起叶岑的身体，叶岑两眼红红的但的确是并没有哭，滴落的液体，是他太过用力不小心咬破了嘴唇，深深地咬进了皮肉里。

　　　　“叶岑……”千连忙伸手去掰叶岑的嘴，生怕他再伤到自己。

　　　　叶岑顺着他的意思松了口，却蛮横地说：“不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许死，死了也要给我活过来。”

　　　　千失笑，却忽然发现叶岑并非是一味地蛮横，而是十分坚定信任地看着他，千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叶岑答应道：“我会尽力活下来。”

　　　　“从我决定跟你回第一区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这个世界上我只认识你，也只有你，”叶岑抬起头伸手抚上千的脸颊，“从我醒过来之后从前种种就只是前世之事，是你带我离开了那个埋葬了过去的地方。前世我是一个人死去的，今生我绝不会一个人活下去。千你说的没错，你和其他生化人不一样，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你不是他们任何人，所有人都不是你，我爱你。”

　　　　说完，叶岑闭上眼，深情地吻上了千的唇。

　　　　叶岑的吻很生涩，千愣了一下，刚张开嘴想回应他，结果叶岑就害羞地立刻离开了他，甚至还顺手给他擦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