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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维扬瞧着媳妇不乐意了，赶紧说点儿好听的哄媳妇。
　　巧莲瞪了一眼曲维扬，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曲维扬这话也有道理。
　　夫妻俩总得有一个管孩子一个护孩子的，不能夫妻俩人都管，不然就把孩子管傻了。
　　再者夫妻俩都严厉，孩子感觉不到家庭的温暖，对性格发展也有妨碍。
　　巧莲本身就是个风风火火直爽干脆的性子，她只适合管孩子不适合护孩子，那曲维扬就只能担任这个角色了。
　　尤其是他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本身就亲孩子，让他管他也舍不得，所以只能让曲维扬当好人，巧莲做恶人了。


第201章　忙过年
　　过了小年，离着大年可就不远了。
　　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炖猪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
　　巧莲家的房子还是曲维扬上次回来收拾的，里面墙上当时糊了报纸。
　　去年巧莲怀孕了没法糊墙，就这么将就了一年，今年总不好凑付，于是二十四这天，巧莲特意拿干净笤帚扫了墙，然后打了糨子重新糊墙。
　　昨天借着去县里的机会，巧莲可是买了不少墙纸回来，有纯白的和花的。
　　花的不用说，就是正宗的东北墙围子花纸，红的绿的大花，反正看上去格外喜庆热闹。
　　白色的就是那种全开大白纸，比这时候供销社里卖的厚一些，用来糊墙最好不过。
　　于是曲维扬坐在炕上用刷帚沾着糨子刷，巧莲从炕上到地上的糊墙。
　　先糊大白纸，从底下糊道顶，然后底下再糊一层墙围子，白色的墙红绿大花的墙围子，看起来别提多喜庆鲜艳了。
　　当然，这成本也是不低，要花不少钱呢。
　　不过曲维扬一句话也没问，他家媳妇不是那不过日子的人，再说了，花点儿钱把家里拾掇的干净利落窗明几净，值。
　　大白纸长一米宽七十多公分，只糊墙不用糊棚顶，而且只糊东西两个里屋，厨房不用管。
　　这活干起来自然就快，不到下午，两间屋子就全都糊好了。
　　巧莲又翻出她在县城里特意买的年画，有领导人的画像，有胖嘟嘟可爱的娃娃。
　　在曲维扬的指点下，也贴在了墙上，屋子里顿时多了些过年的味道，看起来热闹多了。
　　墙糊好了，二十五这天糊窗户。这时候只有大城市里用得起玻璃，乡下还都用的窗户纸来糊。
　　糊窗户的纸最好是棉纸，韧性强透明度高，再用油脂处理一下更加透亮，屋子里采光才能好。
　　巧莲买的就是最好的棉纸，看着薄薄的，但拉伸性特别好，这种糊窗户的纸不能太脆，不然风一吹就容易破。
　　东北有三大怪，其中之一就是窗户纸胡在外，这个也是有讲究的。
　　东北的冬天风格外大，窗户纸如果糊在里面，风一吹很容易就吹掉了，所以必须糊在外面，风才不容易吹坏了。
　　幸好二十五这天的气温还行，挺暖和的，糨子抹在窗棂上没那么容易冻住，窗户纸也很快就全都糊好了。
　　“得，窗户全都糊上了，等着我得空了剪点儿窗花贴上，过年了添点儿喜气儿。”
　　这年月并不禁止贴对子窗花，只是前两年曲家还算在孝期，多少需要避讳，所以巧莲就没张罗。
　　今年不一样，曲维扬在家，曲家也算出了孝，自然是怎么热闹就怎么来。
　　“行，你看着弄吧，只要你觉得好看，怎么装扮都行。”
　　曲维扬知道媳妇手巧，巧莲的针线女红，在石家沟时非常出名。
　　有这么个心灵手巧的媳妇，真是他的福气，只要巧莲喜欢，她爱剪什么就剪，过年嘛，添点儿喜气也好看。
　　“今天就这样儿吧，别太累了，休息一下，反正也没别的活了，剩下就是做吃的，咱家这几个人，看着弄点儿就行。”
　　连着两天打扫卫生糊墙糊窗户，曲维扬怕巧莲累着，故而才刚刚中午呢，就喊着巧莲休息了。
　　巧莲想想也是，家里真就没什么活了，老太太前些天在这边，帮着巧莲把一家人的新衣裳新鞋全都做出来了，这一项就省了巧莲好多工夫。
　　如今也就是蒸几锅馒头、烀点儿肉就可以，其余的等到年三十再做就跟趟儿。
　　“好啊，那就休息呗，这两天糊墙，还真是有点儿累。”糊墙这个活不容易，爬上爬下的很费劲，巧莲昨天糊了一天墙，累的腰酸背疼不舒服。
　　于是二十五下午巧莲休息，什么也没做，二十六这天烀了肉，二十七倒是没杀鸡，而是发了面蒸馒头。
　　今年曲维扬在家，嘉俊嘉和也大一些了基本不用哄，巧莲有闲心，故而就蒸了不少枣馒头。
　　有最传统的圆馒头插大枣的，还有用大枣做花蕊蒸出来就像盛开的荷花一样的莲花卷。
　　有用大枣插起来的枣山，还有用剪子剪出来刺，黑豆红豆做眼睛的小刺猬。
　　每一样都精巧别致活灵活现，可是把佳媛嘉康他们都给看傻眼了。
　　“妈妈，你这是怎么做出来的？太好看了，妈，你快教教我啊，我要跟你学。”
　　尤其是小佳媛，女孩子对厨艺这方面都比较有兴趣，看着锅里这造型各异精巧无比的枣花馒头，小佳媛恨不得立即就跟妈妈学会了才好。
　　“傻闺女，这些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等你再大一大，妈妈领着你一起做，你现在还是小了点儿，不敢让你动菜刀。
　　来，这样吧，我先教你做个刺猬，这个简单，你来跟我学。”
　　闺女愿意学，巧莲自然不好打击闺女的积极性，于是选了一种佳媛能够掌握的类型，小刺猬。
　　巧莲手把手的教佳媛揉馒头，然后将馒头做出刺猬尖尖的嘴，再用锋利的剪刀在刺猬身上剪出一个个小刺。
　　等着身上的刺长满了，再用红豆当嘴黑豆当眼睛插上去，一个小刺猬就做成了。
　　“爸爸，你看我做的，这是我做的。我会做小刺猬了，妈妈教我做的小刺猬。”
　　佳媛高兴的不得了，捧着自己做出来的小刺猬显摆给曲维扬看。
　　曲维扬见了连连点头，“好，我们佳媛最棒了，学的可真快，做的真像。”
　　曲维扬素来会哄孩子，再者佳媛做的也确实不错，于是笑着夸赞了佳媛一番。
　　佳媛高兴的小脸通红，赶紧把做好的刺猬馒头摆在盖帘上，等会儿下锅蒸出来。“妈妈，我还要做，行么？”
　　“行，那还有啥不行的？只要你喜欢，做啥妈妈都高兴。”
　　这么大的孩子不会把干活当成很累的事情，反倒是当成一件乐事。
　　就得趁着孩子有兴趣的时候让她多接触多干，等以后大了学精了，让他们干人家还不乐意呢。
　　巧莲可不犯傻，佳媛这么好的帮手哪能错过？于是便哄着佳媛，帮她做了不少小刺猬馒头，留着哄孩子吃饭，再好不过了。
　　看着母女两个有教有学，其乐融融的景象，曲维扬觉得这一刻再幸福不过。
　　当然，必须忽略了怀里这两个拼命要挣脱束缚，想要奔向面板的调皮蛋。


第202章　贴窗花
　　到了三十这天上午，曲维扬就领着嘉康在外面竖起了灯笼杆，挂上一盏红红的灯笼。
　　然后又打了糨子，在大门和房门仓房门上，都贴了新社会有进步意义的对联。
　　窗户上则贴了巧莲抽空剪出来的窗花，大门上面也贴了彩色的挂钱儿。
　　“别说，你这个手艺还真是了不得，瞧你剪的这些窗花活灵活现的，真好看。
　　家里贴上这些窗花挂钱儿，还真是有过年的味道，喜庆。”
　　曲维扬看着眼前的窗花，微微皱了下眉，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接着又甩甩头，在巧莲扭回头之前，换上微笑的表情。“好看，太好看了。”
　　看着那些红艳艳精美无比的窗花，曲维扬真心赞叹，他家小媳妇这双手，可真是巧。
　　“过年嘛，就得有点儿样子，咱俩结婚都这么多年了，嘉康佳媛过了年八岁呢，这是咱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当然要热闹些。”
　　巧莲把窗花贴好，退后两步看了看，回头朝着曲维扬笑笑。
　　“进屋吧，该贴的都贴好了，等会儿就开始预备年夜饭，今天咱多做些好吃的。”
　　跟过去几年相比，这无疑是巧莲最开心的一年，有丈夫陪在身边，有四个儿女承欢膝下。
　　这样的幸福时刻，没有什么比美食更能表达心意，巧莲早就琢磨好了，今天一定要多做些好吃的才行。
　　于是一家人进屋，曲维扬和嘉康看着嘉俊嘉和这两个调皮蛋，尤其是嘉俊，这小子会走了满炕满地的瞎转悠，一个不留神就跑去厨房捣乱了。
　　曲维扬动作不敢太大，还真有些跟不上嘉俊，幸好有嘉康，随时跟着嘉俊，看见嘉俊淘气就赶紧抱回里屋炕上，直惹得嘉俊哇哇大喊。
　　后来没办法了，曲维扬从柜子里翻出了瓜子糖果，小嘉俊这个吃货，一看见好吃的立即就不闹腾了，乖乖地坐在那里吃糖。
　　相比于鸡飞狗跳各种闹腾的嘉俊，嘉和就文静多了，关键这小子目前刚刚能不用扶墙站着。
　　小家伙好不容易站稳了，高兴的不得了，赶紧拍拍小手，结果高兴太早，一个屁墩儿又坐在了炕上。
　　幸好嘉和脾气不错，一般也不爱哭，摔了个屁墩儿也没能让他变脸，只坐在那里咧着嘴笑。
　　笑够了再试着站起来，来回折腾了好几回，总算站稳了，乐得他咧着小嘴儿一个劲儿的笑。
　　“真棒，嘉和太棒了，厉害。”曲维扬离着嘉和不远，随时留意嘉和的情况，这时便竖起拇指来夸赞嘉和。
　　他已经听巧莲说起，嘉和当初出生时的情况，知道嘉和一直身体都弱，比不上嘉俊。
　　所以曲维扬对嘉和更多了几分耐心，不管嘉和做什么，曲维扬都会给予鼓励和赞许，小嘉和最喜欢爸爸了，于是一边笑着，一边就朝曲维扬扑过去。
　　曲维扬赶紧伸手抱住了嘉和，在儿子白白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我们嘉和最乖了对不对？比哥哥乖多了，哥哥不听话总乱跑。”曲维扬抱着老儿子，赶紧拿了块糖塞到嘉和手里。
　　“快吃吧，你要是再不吃，糖果都让你哥给吃完了。”
　　这话倒不是吓唬嘉和，实在是嘉俊那臭小子太能吃了，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吃了三块糖。
　　幸好曲维扬不傻，总共就拿出来了五六块，而且刚才已经分给嘉康佳媛各自一块，不然的话，就凭嘉俊这吃货，有多少糖也不够他吃的。
　　“嘉俊，不能再吃糖了啊，当心你的牙。”
　　正好这时候巧莲进屋了，见到嘉俊腮帮子鼓鼓的，又看见炕上的盘子里只有瓜子没有糖，便猜出来曲维扬肯定又用糖哄孩子了。
　　“你就可劲儿给孩子吃糖吧，等着他们把牙吃坏了，我看你怎么办？
　　这俩才一周岁多点儿，离着换乳牙还有年头呢。乳牙坏了，后头再长出牙来也不好看。”
　　巧莲无语，好像男人都只会这一招，就是用糖来哄孩子。
　　幸好这年月孩子能吃到糖的机会不多，加上巧莲又随时都注意，从俩娃刚开始冒牙的时候就给他们清洁口腔。
　　目前为止，嘉俊嘉和的牙还都不错，挺整齐的。
　　巧莲也只是唠叨两句，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曲维扬不以为意的笑着。
　　“嘉俊那皮小子什么德性你还不知道啊？我要是不给他糖吃，这一天他能把嘉康累出个好歹来。
　　行啊，给他块糖哄着他安静点儿，你不是也能省心么？”
　　自家儿子的能耐，巧莲还能不知道？当即轻轻咳嗽了一声，啥话也不说了，转身出去继续忙活饭菜。
　　曲维扬一看媳妇那副无语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好笑，嘉俊这小子的确太能闹腾了，亲妈都嫌弃啊。
　　巧莲和佳媛俩人在厨房里忙活，别看佳媛人小，帮着烧火洗菜扒葱扒蒜的这些活倒是很麻利。
　　东西屋两个锅全都烧着火，就连路子上也放着马勺，巧莲一个人看着三个锅，煎炒烹炸的忙活着，厨房各种香气直往外飘。
　　里屋的小嘉俊闻着了，馋的口水直往下掉。“爸爸，要。”小家伙刚把嘴里的糖吃完，又指着外屋想要下地去找好吃的了。
　　“儿子，妈妈正在做菜呢，还没好，等会儿好了让你大哥给拿点儿进来。你还是别去外屋了，当心妈妈打屁屁哦。”
　　曲维扬扯着嘉俊，结果这小子一个劲儿的往外挣，非得要去厨房找好吃的不可。曲维扬没辙，索性搬出巧莲，吓唬儿子。
　　一听说妈妈打屁屁，嘉俊这小子忽然就不动了，上次被打屁屁的记忆还在，的确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小家伙觉得委屈，瘪着小嘴靠在曲维扬身上拱啊拱，很显然，这是怕了巧莲。
　　本来曲维扬就是想吓唬吓唬儿子，结果一看这样，又立即心软了。
　　“嘉康，你去问问妈妈，有什么好吃的可以给咱们点儿么？
　　外屋的香气太馋人了，爸爸也有点儿馋，去管妈妈要点儿啥吃的来吧。”为了儿子，曲维扬也算是豁出去老脸了。
　　嘉康这小子聪明的很，哪能看不出亲爹的意思啊，于是捂着嘴笑嘻嘻的从里屋出来。
　　“妈妈，爸爸问厨房里什么东西这么香？能不能弄点儿给我们尝一尝，太馋人了。”


第203章　八年等一回
　　“马上就吃饭了，还要什么吃的啊？嘉康，去放桌子吧，帮妈妈往上端菜，咱们的年夜饭好了。”
　　厨房里，巧莲已经把饭菜全都做好了，于是摆摆手，让嘉康去帮忙放桌子。
　　嘉康一听这话，赶忙回里屋，“爸爸，妈妈说饭菜已经好了，让咱放桌子吃饭。”
　　一边说着，小嘉康已经从墙角抬出来桌子，稍微费力的搭在了炕沿上。曲维扬一见这样，忙伸手帮了儿子一把，将桌子放在了炕上。
　　桌子刚放好，巧莲和佳媛就端着菜往屋里走了，刚刚出锅，热腾腾飘着香气的各种菜肴往上一放。
　　嘉俊那个小吃货立即就馋的不行，非得要挣脱亲爸的怀抱，扑向桌子上美味的菜肴。
　　“你小子给我消停会儿，今天过年，等我把菜全都端上来，一家人都坐好了再吃。没规矩，老实儿呆着。”
　　巧莲瞪了儿子一眼，就见到刚才还作天作地的混世魔王，这下子老老实实的窝在亲爸怀里一动不敢动了。
　　曲维扬一看这样，偷笑不已，媳妇真厉害，一瞪眼睛就能吓唬住皮孩子。
　　“得，那咱等一会儿好不好？千万别惹妈妈生气，不然就没咱的饭饭吃了。”曲维扬赶紧哄儿子。
　　巧莲一发威，嘉俊立马就乖了，窝在曲维扬的怀里点点头，看着满桌子飘香的饭菜却不敢乱动一下，就这么眼巴巴的瞅着。
　　巧莲领着嘉康佳媛，来来回回好几趟，总算是把菜全都上齐了。
　　曲家这张桌子不小，可此时桌子上已经摆的满满当当，有几个盘子摆不开，愣是摞在盘子上面。
　　小鸡炖蘑菇、红烧鲤鱼、猪肘子、猪蹄、兔肉炖土豆、佛手白菜、红烧排骨、酸菜大骨头。
　　皮冻、糖醋里脊、木须肉、京酱肉丝、炸丸子蘑菇干果拼盘、凉拌木耳绿豆芽、红烧肉炖豆腐泡、茄盒。
　　正正好好十六个菜，差点儿把嘉康佳媛数迷糊了。
　　“媳妇儿，你做了这么多菜啊？太多了吧，能吃完么？”就连曲维扬，也目瞪口呆。
　　他以为巧莲说的多做几个菜，顶多也就十个差不离了，谁成想弄了这么多啊。
　　巧莲笑笑，将酒杯和一瓶酒放到了曲维扬跟前，“谁说今天都吃完的？这顿饭至少要吃到初二，这叫留福底儿呢。
　　你这多少年不在家过年，是不是都忘了咱家的规矩了？”
　　对东北人来说，年三十这天的菜一定要丰盛，不能太少，必须有富余。
　　说明了来年的生活宽裕富足，所以大多数人家都会多做菜，基本上要吃到初二初三才能吃完。
　　曲维扬稍微愣了下，“可不是么？前几年打仗，谁还管什么过年不过年？有吃的就不错了。
　　好像就有一年吧，炊事班包了饺子，一人分了十来个，那就算是过年了。
　　真是好多年没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坐下来好好吃顿年夜饭了。”
　　曲维扬一时有些感慨，想起了去年过年时，他们这些人还趴在大雪地里跟敌军打仗，而今年，整个儿团只有他能够跟家人一起过年。
　　想到这里，曲维扬不禁有些伤感，“媳妇，再帮我拿三个酒杯，我得敬一敬我的那些战友们，今天过年了。”
　　下面的话曲维扬没说，他怕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巧莲当然明白曲维扬的心思，于是立即去厨房拿了三个酒杯三双新筷子，将酒杯和筷子都摆在了桌子靠炕沿的这一边。
　　曲维扬打开一瓶酒，将三个酒杯倒满，然后自己又单独倒了一杯。
　　“团长、副团长、二营长、三营长，各位同袍弟兄们，过年了，我敬各位弟兄们。”说完，自己先把杯子里的酒喝了。
　　巧莲和孩子们都静默无声，这一刻，他们深刻体会到了曲维扬心中那股浓重的哀伤。
　　就连最闹腾的嘉俊，这时也乖乖地，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