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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说呢？我有儿子，我有三个儿子呢，你说我要是让闺女和女婿养着，别人会怎么说？”
　　“再说了，你大哥大嫂是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啊？
　　我冬天过来住，不用吃他们的粮，不用单独给我烧炕，他们自然是乐得。
　　你等着开春再试试？我要是不回去的话，你大嫂肯定就能找来，到时候难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听了闹心。”
　　“我老了，也没啥心思，就想着儿女们个个儿都好，但凡我能搭把手帮一帮，你们就都能轻松些。
　　当初既然定了是在你大哥那儿养老，不管咋地我也得回去。
　　我还正想跟你们说呢，既然维扬回来了，如今就是安心养伤，这边也没什么我能帮上的，我看着不如过两天，我就回大营吧。
　　快过年了，我得回去过年。到时候你二哥三哥他们还回来呢，难道还能让他们跑你这来闹哄？
　　那头终究是根，娘不能把家给扔了。”


第193章　杀猪
　　不管曲维扬和巧莲怎么劝，老太太都不肯留在曲家过年。
　　巧莲也是拿老太太没辙，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多留老太太住一阵子，等着到年根儿了再回陈家。
　　不然陈家那头糟心事儿太多，老太太回去吃不好住不好的，巧莲怕老太太不习惯再闹毛病。
　　反正今年过年晚，过了年天就暖和了，老年人最怕的就是冬天，天一暖和就能好些。
　　老太太也知道闺女的苦心，故而没再拒绝，于是留下来跟巧莲一起预备过年的东西。
　　一般东北人家入冬之后，喜欢包粘火勺或者粘豆包，再烙些煎饼，大冬天的人不爱早起贴饼子，一般就是热粘火勺或者掸煎饼吃。
　　可巧莲今年特别忙，后俩又去临江照顾曲维扬了，家里就没能包粘火勺。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包了，不然一过年天气暖和外面冻不住容易坏掉。
　　不包粘火勺，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离着过年不远，家里总要做一包豆腐，蒸几锅馒头，还要杀猪。
　　开春的时候，巧莲托人抓了两头小猪仔回来养着。
　　有去年巧莲领着孩子们捡的萫子，再掺上打豆子的秕稃荚皮，还有米糠野菜等，曲家的猪长的还真是挺快，到冬天已经两百来斤了。
　　索性就把肥的那头杀了留着过年，剩下那头等明年开春再杀。
　　曲维扬还在养伤呢，自然不能下地杀猪，于是腊月二十二这天，巧莲请了张家人过来杀猪，顺道大家伙热闹热闹。
　　张文广弟兄两个都是做惯这些的，一早起来从猪圈里抓了猪捆在长条凳子上，张文广手拿尖刀，又快又准的捅在了猪的心口窝处。
　　捅心口窝比割断猪脖子动脉来说，猪死的快，遭罪轻。
　　虽然有的人说，这样猪身体里的血不能全都放出来，口感不好，但乡下人大多数还都是这么做，干脆利落不费劲儿。
　　那头猪直哀嚎了两声，便不再挣扎没了动静。
　　嘉康佳媛都是头一回见到杀猪，血出来的时候，把佳媛吓的闭上眼睛不敢看了。
　　倒是风林风荣，年年都见并不觉得稀奇，风林眼疾手快的递过去盆子，赶紧接住了猪血。
　　“我跟你们说啊，这猪血可好吃呢，我娘爱做血肠，就是接了这猪血做的。
　　等会儿让我娘做，到时候你们也尝一尝。”风林一边接着血，一边跟佳媛嘉康说话。
　　大骨头酸菜血肠，正是东北最有名的杀猪菜，基本上只有家里杀猪才能吃到。
　　以前在石家沟时，粮食产量低不够吃，曲家很少养猪。
　　尤其是曲维扬离家之后，曲家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人能勉强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养猪？所以嘉康佳媛俩娃从小到大还真是没吃过血肠。
　　佳媛有点儿不相信风林的话，一边小心翼翼的挪开捂着眼睛的小手，一边摇着头。
　　“风林哥，你就糊弄人吧，那血黏糊糊的还腥，怎么可能好吃？我不信。”
　　佳媛终归是个小女孩，比较爱干净，看着盆子里鲜红的血，就觉得一阵难受。
　　风林这孩子脾气憨厚，随了张文广，听见佳媛的话也不恼，只笑了笑。
　　“你啊，你就等着吧，等我娘做出血肠来，保管好吃的你连舌头都吞了。”
　　说话间，风林就把装猪血的盆子端到了一旁，然后去仓房找了跟高粱秸，从中间劈开折成三角形，拿着在血里面搅。
　　这是为了防止血凝固，不多时就见到高粱秸上头都是红色的血丝，那就是血小板了。
　　风林搅动猪血的过程中，那边张家兄弟已经非常麻利的用开水褪了猪毛。
　　然后开膛破肚，将内脏掏出来单独放着，抡起大刀将猪肉分开，按照巧莲的要求，分割出来。
　　那边，巧莲和巧娟春桃也都没闲着，赶紧的端了内脏去清洗。
　　内脏也是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收拾出来吃着都挺香呢。
　　“二妹，这些猪心猪肝猪肺子的，你直接冻外面，等着过年了拿出来烀上，能添两个菜。
　　咱今天就把肠子洗了灌血肠吧，我做这个拿手，下午咱酸菜大骨头血肠可劲儿吃就行，其余的都留着。”
　　巧娟是个过日子的，张家人过来也不是吃大户故意祸害东西，所以不等巧莲开口，巧娟这边就帮着算计好了。
　　“姐，维扬的意思，是想请石嘴子这边的几户人家都过来热闹一下，毕竟人家帮了咱不少。
　　我看还是所烀一些肉吧，咱不怕人家来吃，弄得好看点儿。”
　　乡下人家杀猪那可就是头等的大事，一般都要请三五个亲朋好友过来吃杀猪菜。
　　曲维扬的意思，他这几年不在家，多亏亲戚和邻居帮忙，巧莲母子才能安稳过日子，不如趁着机会，就请请大家伙。
　　巧莲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今年杀的这头猪，一点儿也不卖，除了请客之外，剩下的都留下自家吃。
　　巧娟一听这话也在理，于是点点头，“成，那就听你的。”
　　杀猪是喜事，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谁也不嫌脏，于是众人动手清洗了猪下货，把该冻的冻上，该留下吃的挨样儿处理好。
　　猪肠子也翻过来用草木灰和面碱、醋一点点儿的搓了四五遍，搁清水洗干净，然后巧娟就去灌血肠了。
　　孩子们都觉得这玩意儿稀奇，一个个便围在巧娟身边。
　　就见到巧娟把猪肠子的一头用线扎紧，然后从另一头用油漏子撑开，往里面倒进去放了葱花、姜末、盐、花椒面、肥肉粒和些许水的猪血。
　　那猪血里的血小板全都被搅了出来，不会凝固，再加上这些材料，煮出来的血肠会格外滑嫩。
　　不多时几根血肠都灌好了，正好锅里水烧开，将血肠放进去，一边开水煮，一边用针扎了放气。
　　等着针扎进去不见血，立即就捞出来，不然火候大了就不好吃了。
　　血肠捞出来放到凉水里冰着，那头春桃已经切了好些酸菜，锅里的大骨头也烀的差不离了。
　　于是就着大骨头锅里的汤，将切好的肥肉片下进去，再放上酸菜，就这么大火炖着，不多时，满院子都能闻到酸菜肥肉大骨头的那种香气。
　　大家伙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赞了一句，“香，真香啊。二妹妹家这头猪养的好，肥，那肥肉膘可厚了，肯定香。”


第194章　高产种子
　　杀年猪，对于庄户院来说，那可就是件大事了。
　　曲维扬跟巧莲事先就商议过了，借着杀猪的机会，请一请石嘴子这边的邻居。
　　怎么说呢？虽然现在是成立了互助组，曲家以牲口入组，大家伙是互惠合作，可毕竟说起来，曲家没劳力，还是其他那几家帮忙多。
　　曲维扬不在家时，巧莲为了避免闲话，自然不好请了邻居来家里吃饭。
　　如今曲维扬已经回来了，前阵子大家伙都过来看望，曲维扬和巧莲就寻思着，借机会谢谢大家伙的帮忙。
　　于是等张文广兄弟把外面的肉拾掇利索，院子也都收拾干净之后，曲维扬就打发了嘉康跟风林一起，去请赵家等那几户人过来，吃杀猪菜。
　　东北男人大多豪爽，再说很多人家也都会借着杀猪请客，前几天赵家杀猪的时候曲维扬没过去，人家还给送来了菜呢。
　　各家的男人这时候都闲下来了，于是便聚到了曲家。
　　大家伙坐在热炕上，喝着茶水嗑着瓜子儿，一边高谈阔论，倒是挺热闹。
　　曲维扬在家养了将近一个月，巧莲照顾的好，整个人都吃胖了一圈，精神也特别好。
　　腿上的夹板撤了，只要不做什么大动作，基本上没什么妨碍。大家伙见了曲维扬这样，也都替他高兴。
　　“曲兄弟这次看着比上回来精神更好了，看起来养的不错，行，照这样下去，年后差不多就敢下地走了吧？”赵长生笑呵呵的问道。
　　“现在也敢架着拐下地溜达溜达，反正别太快还行，我寻思着过了年，应该就能扔了拐了。
　　其实伤不算重，就是怕留下后遗症，万一成了跛子，以后就没法打仗了。”
　　曲维扬最开始没把身上的伤当回事，可巧莲却非常在意。
　　尤其是曲维扬的腿，恢复不好万一瘸了，估计曲维扬就只能转业复原回家。
　　曲维扬天生就是领兵打仗的材料，让他离了军营，估计比杀了他还难受呢。
　　所以巧莲每次都用这条腿威胁曲维扬，就是不许曲维扬太早下地。
　　曲维扬一想也对，他热爱军营生活，喜欢军营里热血澎湃充满激情和力量，他离不开军营。
　　再说了，他拼了这些年好不容易当了营长，一个月有一百多的津贴，这可是比工人挣的多太多了。
　　万一腿没有恢复好要转业，他能做什么？做什么也比不上在部队里啊。
　　所以曲维扬便不敢跟巧莲较劲，每次都听巧莲的话，行动小心，以免加重伤势落下后遗症。
　　“对，对，仔细点儿没错，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是老话，千万别不当回事。
　　你当初受了那么重的伤呢，可不是闹着玩儿，一定要养好了才行，养好了回部队，以后继续领兵打仗。
　　你可是英雄，咱县里都出了名的大英雄呢，连乡里都跟着沾光儿。”赵长生连连点头，朝着曲维扬竖起大拇指。
　　曲维扬摇头，“什么英雄不英雄？也就是运气好一点儿，没丢了命就是。
　　算了，不去想那些。我这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一趟，家里面什么都顾不上，全都仰仗着诸位帮忙。
　　正好今天家里杀猪，就请了几位哥哥过来吃饭喝酒，咱一起聚聚，也算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真的太感谢大家伙了，没有你们帮着，光是巧莲和孩子，这一春一秋的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今天请大家伙来的目的是这个，曲维扬自然要说清楚。
　　众人一听赶忙摆手，“你看看这话不就见外了么？
　　你是当兵的，在外头领兵打仗保家卫国，我们这些人没有你的能耐，不能上战场，在家里多照顾照顾军属，这是理所应当。
　　更何况弟妹能干的很，我们能帮的也不多，大部分还是弟妹自己干，你啊，最该谢的是弟妹。”
　　“你看这家里外头，四个孩子，不全都是弟妹的功劳么？没有弟妹勤快能干，这个家还不知道什么样儿呢。
　　曲老弟啊，可千万别忘了弟妹的功劳，往后对弟妹一定要好。”
　　巧莲是出了名的能干，尤其是石嘴子住的这几户人家，都是亲眼看着的。
　　当初曲家是什么模样？三间破房子，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
　　如今又是什么景象？今年秋收的时候大家伙可都看见了，曲家的粮食产量比一般人家高出不少。
　　那玉米棒子又长又粗，豆荚又多又密，高粱谷子的穗子沉甸甸的籽粒饱满。
　　比他们这些人家的粮食要多出来好几成呢，这都是巧莲用心侍弄的结果，一般女人可没这个能耐。
　　再看看曲家院子里，养着骡子这样的大牲口，还养了猪和鸭子，那两只大狗长的水光溜滑，一看就知道，曲家这日子过得不差。
　　虽说这里面有曲维扬一部分功劳，可大部分还要归功于巧莲，没有这么个能干的媳妇，就算曲维扬有不少津贴又能如何？日子也绝对过不到这么红火啊。
　　别说是石嘴子，就算是仙人桥村，或者是大营乡里面，现在谁要是提起陈巧莲来，那可真是没人不夸，谁不说那是个能干会过日子的好媳妇？
　　曲维扬一听别人夸他家小媳妇，就觉得比夸他还让人高兴呢，脸上的笑容控制不住。
　　“是啊，能有巧莲这样的媳妇，是我的福气。”曲维扬咧着嘴傻笑道。
　　大家伙一看曲维扬这模样，也都跟着哄笑起来，笑够了，才又谈论其他。
　　“对了，兄弟，还真有点儿事情要跟你商议呢，你看能不能把你家那苞米种子匀给我们一些？
　　你家那苞米长的真好，产量比俺们家的高挺多，这年月谁不盼着粮食产量高啊？
　　要是行的话，俺出钱买你家的种子，你看行不？”旁边有人提了一句。
　　这个年月东北种的苞米，大多数就是小粒红、红骨子、八趟子、小白头霜、大白头霜、英粒子、小青棵等。
　　这些品种的苞米吃起来倒是香，可是产量低，抗病性也差，一亩地只能出产二百五六十斤粮食。
　　石嘴子这边的地比较肥，单产能高一些，也顶多就是三百来斤，这已经是非常好了。
　　可巧莲家的苞米看起来不一样，棒子特别长也粗，苞米粒看起来也大。
　　今年秋天大家伙帮忙秋收的时候估计了一下，曲家一亩苞米的产量，最低也在五百斤左右，甚至可能更高。
　　这可了不得啊，谁不想有这样的好种子？


第195章　杂交品种
　　曲维扬不在家，自然不知道家里的收成如何，一听见赵长生几个人这么说，当即就愣了。
　　“赵大哥，你是说我家的苞米收成不错？”
　　“何止不错啊，那是太好了，今年秋天我们帮着收的地，你家苞米一亩地最少五百斤。
　　你是没见着那玉米棒子，别提多稀罕人了。
　　不光苞米，你家那豆子、高粱啥的也都不错。不信的话，你叫弟妹进来问问？”
　　王家男人王大江一脸激动的说着，转身就从里屋出去，到厨房找巧莲。
　　巧莲正在厨房忙活着呢，忽然被叫进屋来，一头雾水的看着众人，“咋地了？有啥事情么？还是对饭菜有啥要求？”
　　“媳妇，刚才王大哥赵大哥他们说，咱家今年的收成挺好，说是苞米产量挺高，他们想从咱家买点儿种子，你看这事儿？”
　　曲维扬一直在部队，根本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这事情他做不了主，还得问巧莲。
　　巧莲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子，得，她把这个茬儿忘了。
　　去年开春用的是张家的种子，虽然亩产还不错，比石家沟那边强很多，甚至比大营乡不少地方亩产都好，可是跟巧莲的预期差了太多。
　　要知道巧莲前世，苞米亩产差不多一千五六百斤呢，黄豆亩产也得六七百斤。
　　这个年月可倒好，苞米亩产三百斤已经是高产了，巧莲哪里能接受？
　　所以今年开春的时候，巧莲特意从系统里兑换了各类粮食种子，都是高产品种。
　　秋收之后巧莲算过，她家的苞米亩产可以达到八百来斤，产量跟前世比的确不算高，但是在不用化肥的前提下，能打这些粮，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巧莲没想到，自家粮食产量高的事情，这么容易就被别人发现了。
　　想想也是，粮食是什么？那是农民的命啊，庄户人家最在意的不就是粮食产量么？
　　今年秋天大家伙都过来帮忙收地，懂行的老农，一眼就能看出来，曲家的庄稼产量有多高了。
　　巧莲有些犹豫，她用的可是杂交种子，这玩意儿必须每年都用一代种子，也就是说得每年都买种子。
　　如果自己留二代种子种，很可能发生基因分化，导致产量降低。最少会降一成，多了就是一成半。
　　“王大哥赵大哥，我家苞米产量是不低，种子也的确不一样。
　　我这个吧，是去年冬天我到县城买东西的时候，遇见那么个人在卖苞米种子。
　　他说他那个种子是新研究出来的品种，杂交的，茎秆粗抗倒伏，产量还特别高。”巧莲想了想，才开口说道。
　　“咱庄户人家最在意的不就是产量么？虽然他要的价钱挺高，可我家也种不上多少，所以就顺手买了些。
　　当时人家跟我说了，杂交种子不能自己留种，要是我自己留种再种，减产他可不负责。
　　那人说了，杂交种子二代，减产一成或者一成半呢，而且也不像一代种子那样抗病了。”
　　“几位大哥，我也是第一年种，明年才知道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儿，反正我当时就看着那种子不错，顺手就买的。
　　今年的产量也的确挺好，但是我不敢保证，明年种子下地之后，能是个什么景象，这事儿我得跟你们说清楚。”
　　亩产七八百斤，就算减产一成半，也能产五六百斤了，这个产量比起老品种来，优势也非常大。
　　但是杂交品种退化非常快，估计过几年之后，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