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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康到了参场之后一直谨慎小心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
　　一边研究一参场历年来的资料，一边向参场里的老职工们请教，跟他们探讨钻研。
　　一参场这些年也是经历过不少次动荡，光是领导就换了不知道多少个。
　　每一位上台之后，都有大动作，可这些人都不懂生产，一个个瞎指挥，很大的打击了职工生产的积极性。
　　造成了人参产量连年下降，闹的职工们一个个人心惶惶。
　　大家最怕的就是新领导来了，成天开会，生产不抓好，就知道喊口号。
　　嘉康调过来，这些老职工们一看，是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小伙子，一个个都心凉了半截儿。
　　这毛头小子能干什么啊？还不是跟以前那些人一样？竟是开会搞活动，各种搞花头？
　　这对生产能有什么帮助？不少人都是唉声叹气，对参场未来不报什么希望了。
　　可是没想到，这新来的毛小子到了参场，一不开会，二不喊口号，反倒是找那些老职工聊天。
　　从参场历史到人参产量，从参地选址到人参加工，这位新领导还真是啥都知道。
　　好歹有几个老人脑子还算清楚，忽然想起来，这位新来的领导，好像就是七年前来参场实习的那个大学生。
　　到这时候，大家才明白过来，这新来的场长不是外行，这是行家啊。
　　等到有人打听明白，知道嘉康是从大营公社调过来的，在大营公社就是主持人参栽培生产，这些人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因为大营公社那边人参产量高，平均每丈可以产二十斤左右，这个产量比一参场的可强多了，那是全县都有名的。
　　众人这下子看到了希望，一个个对嘉康的印象都好了不少。
　　而让大家更高兴的是，嘉康到了这边一直都很低调，就是踏踏实实的领着人干活。
　　别看他年纪不大，可各项工作都分配的很合理。
　　人参加工晾晒烘干、新参地翻参土、旧参地起参栽子，这些活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丝毫不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儿不用担心。
　　这样沉稳的做派，一下子赢得了众人的拥护和爱戴，这才是正经干实事儿的人啊，可不是那些只会喊口号搞活动的外行。
　　于是职工积极性大为提升，大家伙都鼓足了干劲儿，跟着几个分场的领导，起早贪黑上山栽参。
　　十月末十一月初，今年的六千丈参地全数栽完，另外还撒籽一千五百丈。
　　等到十一月末，加工厂的人参全数干透，按照上级要求尽数出售。
　　上缴利润之后，嘉康让人核算了这几年欠工人的部分工资和福利，统一发放了下去。
　　这下子可不得了，参场职工们一个个高兴的恨不得敲锣打鼓庆贺了、
　　大家伙都夸，这新来的场长兼书记，可真是不错，有新场长领着，他们往后的日子肯定越来越棒。
　　“嘉康，你现在算是在参场站稳脚了呢，我上班的时候，好多人都夸你。”
　　美琳在场部工作，坐办公室的，主管统计和财物这方面。
　　场部里工作的不少都是女人，这些女人聚在一起，得空了还不就研究点儿家长里短么？
　　目前最火热的话题，就是嘉康，这位新场长了，好多人都在美琳面前夸嘉康呢。
　　“你听那些有什么用？我也不过就是把历年来欠下的工资和福利发了而已，我又没干什么大事儿。
　　我现在刚来，不好搞什么太大的动作。
　　先收拢了人心，让他们都听我的话，后面再有什么举动，他们也就都能接受了。
　　等着吧，明年春天开始，会有一些举措的，等着他们都得到实惠了，那才是真心实意的夸咱呢。”
　　嘉康听了媳妇的话，就摇头笑，这才是开始。
　　他不过是做了场长应该做的事情，那些人也不算是真正佩服他，不过是拿到了钱，念着他的好而已。


第983章　少年夫妻老来伴
　　大雪小雪，又是一年，一转眼，七四年的春节就这么来到了。
　　今年的春节算是最冷清的，嘉俊学校放了寒假，结果又被派去出任务了，不能回来过年。
　　嘉和佳莹预备新春文艺汇演，还要照顾怀孕的婉瑛，忙的昏天暗地，根本没时间回来。
　　佳媛星熠就更不用说了，双胞胎才多大啊？
　　再说就算双胞胎大了，沈星熠也得在省城陪爹妈过年，哪能再回来？
　　嘉康那边也挺忙，据说是场子里新春也要搞联欢，估计是回不来。
　　除夕这天早晨，巧莲看着家里这几个人，心里这个不是滋味儿啊。
　　往常一过年，家里大大小小十几口人，忙忙活活的多热闹？
　　再看看今年，要不是十几个月已经会走满地溜达的小曈曈，还有跟在曲维扬屁股后面问这问那的暄宝，这家里真是动静都少呢。
　　“唉，人家都羡慕咱家孩子多，过年热闹，那也得孩子都在跟前儿了才热闹啊。
　　你看看这下好，一个个都撒腿跑了，过年也不回来，这年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再等几年，老四老五都出去工作了，玉淑也跟着嘉俊不知道去哪里。
　　到时候就剩下咱老两口，还不知道多冷清呢。”巧莲一边在厨房里炸丸子，一边念叨。
　　曲维扬刚忙活完了外头，想进厨房来帮媳妇干活呢，就听见媳妇在那儿念叨。
　　曲维扬就笑了，“那咋办？要不然咱俩再生个孩子？
　　你这过了年四十四，应该还能生出来吧？”这是故意说笑呢。
　　巧莲一听这话，气的瞪了曲维扬一眼。
　　“你琢磨什么呢？我就是看着家里人少，没有过年的味道，感慨两句罢了。
　　还再生个孩子？你多大了我多大了？咱孙子孙女都多大了？
　　这时候生个孩子出来？人家不笑话死咱俩啊？”
　　别开玩笑了，她都四十来岁当奶奶了，再生个孩子？当孙子养啊？
　　以后领出去，人家问，这是你家孙子啊？老几家的？天，那情景不敢想象。
　　“那还有啥啊？你看看外头，叔叔和侄儿，舅舅和外甥同岁的有的是，女人四十几生孩子那不正常么？”
　　曲维扬也不是真的想生，就是看着媳妇情绪低落，故意逗巧莲呢。
　　如今这年月的女人多数都结婚早，儿子娶媳妇了自己也不过三十几刚四十。
　　有的人不在乎，可不就又生个孩子怎么？到时候儿子孙子一起养，娃小的时候连辈分都闹不清楚。
　　巧莲可不愿意干这样的事儿，她这辈子生七个，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遭一回罪，还是算了吧。
　　“我宁可把时间留着哄孙子，也不想自己再生个孩子了，你不用说，再说我也不答应。”巧莲拿着笊篱往外捞丸子。
　　“我就是觉得孩子们都大了，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工作和家庭，能回来跟咱们相聚的时间太少。
　　往后啊，估计也就咱老两口相依为命了。
　　所以啊，你往后一定得多保重身体，咱俩还得互相当拐棍儿呢。”
　　说来说起，最终能陪伴一生的，只有夫妻。
　　所以世间多少夫妻年轻时打打闹闹各种折腾，到老了却感情越来越好。
　　因为只有到老了才会发现，能真正陪着你的，是那个曾经你恨得咬牙切齿的人。
　　也只有这个人，能够一直和你相依相伴，要不然怎么就叫老伴儿呢？
　　“嗯，对，这话在理，咱俩都得注意，我往后不喝酒了，你也少生气吧。
　　你这火爆脾气也改改，可别动不动就发火生气的，不好。”
　　曲维扬心头有所触动，点了点头，很是关心的说道。
　　“我现在哪还有脾气啊？你看我脾气多好？
　　你放心吧，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往后肯定少发火少生气。”
　　她现在又不在公社当干部了，这年月的病人多数没人闹腾。
　　除了大营那几个极品婆子之外，没什么人会惹她生气，她脾气好多了呢，巧莲自我感觉良好的说道。
　　曲维扬撇撇嘴，刚想说什么呢，忽然听见外头嘉晟在喊。
　　“爸、妈，我大哥大嫂抱着孩子回来了。”
　　曲维扬一听，立刻放下手里的大葱，直接就冲了出去。
　　到院子里一看，可不是？嘉康美琳，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走进来了。
　　“不是说参场有联欢，你们不回来了么？这咋又赶回来了啊？
　　你看，也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我让老四老五去接你们啊。”
　　曲维扬赶紧上前，从美琳手里接过了昕宝。
　　“哎呦，昕宝又长肉了，这么沉啊，一看就知道，你妈没少给你做好吃的。昕宝，叫爷爷。”
　　曲维扬抱着孙子，在昕宝冰凉的脸颊上亲了好几口。
　　昕宝见到爷爷也特别高兴，搂着爷爷的脖颈子，在爷爷脸上吧唧了好几口。
　　“爷爷，昕宝，想爷爷了。”这娃说话比以前也有进步了。
　　小娃甜脆又稚嫩的声音，听上去彷如天籁，直把曲维扬高兴的合不拢嘴。
　　那边，嘉康怀里的晴宝一看这样不干了，使劲儿挣脱爸爸的怀抱，冲过来。
　　“爷爷偏心，爷爷只抱昕宝不搭理晴宝了。”小姑娘长大了，说话嘴茬子可是不饶人呢。
　　曲维扬很是尴尬的咳嗽一声，赶紧蹲下来，搂着晴宝。
　　“不是，爷爷不是偏心，爷爷是怕你妈妈抱着昕宝累。
　　你爸爸是大男人，抱着晴宝不会觉得累。”
　　说实话他真没有重男轻女的意思，就是纯粹看见美琳抱着昕宝挺费力的模样，所以才先去接了昕宝。
　　不成想晴宝吃醋了，小丫头生气呢。
　　曲维扬这么一说，晴宝就不好意思了，朝着曲维扬笑。
　　“爷爷，晴宝也想爷爷呢，晴宝喜欢爷爷。”
　　这丫头可会来事儿呢，当即勾着曲维扬的脖子，也在曲维扬脸上亲了好几口。
　　可把曲维扬给美坏了，当即一手抱着昕宝，一手扯着晴宝往屋里走。
　　不是不想都抱着，可惜孩子们大了，曲维扬没那么大力气，一手抱一个，所以就只能领着晴宝。
　　“媳妇，快出来，晴宝昕宝回来了，快点儿，赶紧找好吃的给孩子们。”曲维扬领着孩子一进屋，就喊道。
　　没等巧莲从厨房出来呢，那边玉淑抱着曈曈从西屋出来了。
　　“哎呀，大哥大嫂回来了？晴宝昕宝，想二婶没有啊？”
　　曈曈刚才跟着在外面跑，一个没注意尿湿了裤子，玉淑正在屋里给闺女换衣服洗裤子呢，所以没在厨房帮忙。


第984章　挑明了说
　　嘉康领着妻儿回来，让曲维扬夫妻非常开心。
　　那边暄宝见了晴宝昕宝，也高兴的不得了，拽着姐姐和弟弟就去玩了。
　　几个小娃笑着闹着，一下子动静就多了，家里也热闹了起来，平添几许喜庆的味道。
　　巧莲正好把锅里的丸子都炸完，于是端着一盆炸果子炸丸子出来，见到儿子儿媳妇，巧莲这脸上也笑开了花。
　　“不是说不能回来了么？这咋又赶回来？没耽误工作吧？”
　　巧莲担心，儿子刚到参场工作，要是耽误太多事情，影响不好。
　　“妈，没耽误什么，昨天开的新春联欢会，今天三十了嘛，各家不是也得在家过年？
　　再说参场其实冬天活少，都猫冬呢，也顶多就是新参地采伐。
　　那点儿活早就干完了，就等开春收拾参地做参棚，所以能休息一阵子。”嘉康笑呵呵的解释道。
　　“嗯，那就好，只要别耽误了工作就行。
　　那啥，你快进屋跟你爸说话去吧，你爸成天念叨，不知道你在那边咋样儿，快跟他说说。
　　我这就去做饭，咱今天多做点儿好吃的，好好热闹热闹。”
　　巧莲赶紧又去翻找出来各种吃食，原本都说不回来，巧莲就没打算做那么多菜。
　　既然嘉康他们回来了，那就得多做几个。
　　“妈，我帮你做饭吧。要收拾什么，我来。”
　　那边，美琳脱了大衣和外套，进厨房洗了手，帮着巧莲做饭。
　　玉淑把曈曈的衣裳晾在火墙上，又把曈曈抱去东屋跟暄宝他们玩，然后也进了厨房。
　　婆媳三个在厨房里一顿煎炒烹炸，不多时各种香气就飘出来了，把几个小娃馋的口水直流，一个劲儿的喊着要好吃的。
　　曲维扬捡了几个炸好的肉丸子分给他们，把小娃们吃的那个高兴啊，连蹦带跳的。
　　曲维扬和嘉康两个一边看着孩子们吃东西、玩，一边唠嗑儿。
　　东岗离着大营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写信吧好像不值当，不写信吧，曲维扬很少知道嘉康的消息。
　　正好嘉康回来了，曲维扬就赶紧打听，儿子在那边怎么样。
　　嘉康自然也不瞒着，就把他到东岗参场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给老爸听。
　　曲维扬一听，儿子去了啥大动作都没有，就是踏踏实实领着干活，还真是松了一口气。
　　真就像他琢磨的那样，嘉康这个沉稳的个性，果然适合去参场。
　　现在参场需要的不是改变，而是需要稳住局势。
　　只要能稳住不急不燥，不整那些没用的花头，职工的心就会安定下来。
　　只要职工都安定了，就不愁着人参生产上不去。
　　“行，儿子，干的不错，就这样儿，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别冒进。
　　咱不求多大功劳，只要能够先稳住局面，恢复生产，这就是大功一件了。”
　　曲维扬很是欣慰，上级领导果然有眼光了，他儿子也的确有能力，才到参场几个月，还真是赢得了大部分人的尊重和信任。
　　这就是好开端，慢慢往下发展，会越来越好的。
　　“爸，我这回回来，还有点儿事情想求我妈。
　　明年开春，我想把去年起完参的地里种上黄豆，得空了您还得跟我妈说说，帮我淘澄点儿高产的好种子。”
　　爷俩聊到最后，嘉康意有所指的说道。
　　曲维扬一听这话，立时就明白了，这些年媳妇玩的这一套，儿子早就看穿了，只是没揭破而已。
　　嘉康先跟他提起，就是让他给媳妇透个话儿，让巧莲有点儿心理准备。
　　不然嘉康直接去跟老妈说，还不得把巧莲吓一跳啊？
　　“你小子倒是挺能沉得住气啊，这些年了都不问？”曲维扬挑眉，问道。
　　嘉康笑笑，“问什么？问我妈为什么能拿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问了以后又能如何？那是我妈，不管她有多大本事，也是我妈。”
　　“不光我看出来了，嘉俊嘉和也都知道。
　　我们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亲妈不管咋地也是亲妈，她怎么变出来那些东西的我们都不管。
　　我们就知道，那是我们的亲妈就行了。
　　再说，老妈又不是妖怪，即便是妖怪，爸都不怕，我们还能怕么？”嘉康颇有些顽皮的笑着。
　　曲维扬点点头，“嗯，你妈不是妖怪，她就是有别人没有的本事。
　　这事儿呢，咱们知道就行了，其余的什么都别说。
　　就是黄豆种子对吧？行啊，这活容易，你需要多少，提前跟你妈说一声就行，什么时候用，到时候找车回来拉。”
　　只是换点儿种子而已，这事儿他们夫妻干好多回了，还有啥啊？
　　“哎，谢谢爸。”嘉康知道，老爸答应了，老妈那边就肯定没问题，当即笑着道谢。
　　“你小子，跟你老爸老妈还说什么谢啊？你需要用啥，跟我们说就行了，我们肯定帮你。
　　当然了，该给的钱还是要给，你这个也不是自己用，正常的钱不能少了。”曲维扬一本正经的跟儿子谈条件。
　　毕竟买豆种也得需要积分的，积分那都是辛辛苦苦攒下的，换成钱哪怕给孩子们存着也好啊。
　　嘉康这边是公家的事情，总不能让嘉康自己掏腰包给大家伙办事儿吧？
　　“是，是，爸您放心，这个肯定没问题，放心吧。
　　去年一共是起了六千丈棒槌，折合起来，一百二十亩地吧，你让我妈照着这个数量帮我准备就行。
　　我寻思着来年开春，把那些地都种上黄豆，等着秋天收了豆子打油。”
　　“油留着给职工们当福利，豆饼留着当肥料喂人参。
　　之前我在大营也是这么干的，要不然咱大营的人参能长那么好么？”
　　嘉康早就打算好了，他得想办法让参场的人参产量上来。
　　人参这种药材，不能施普通肥料。
　　那些什么猪粪鸡粪之类的要是当肥料用在人参地里，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人参全都被烧死，烂的一棵都不剩。
　　目前来说，唯一可以用的，是黄豆。
　　豆饼磨碎了拌上药发酵，发酵好晒干，栽人参的时候可以当底肥。
　　还有一种，豆饼泡开，重新上磨推，推完之后用容器沤肥，沤好了，在人参栽种第二年的时候施肥。
　　这个促生长非常快，上过豆饼的人参，长得大，还实成，做货的时候不干瘪，压秤，非常好。
　　这是巧莲给嘉康出的招儿，嘉康在大营这边试验了好几年，真的非常棒，所以打算到参场那边推广。


第985章　越来越好了
　　嘉康领着媳妇孩子回家来过年，可把巧莲给高兴坏了，在厨房里这一顿煎炒烹炸，做了十几个菜。
　　下午两点多，饭菜做好端上桌，一家人围坐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