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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食色系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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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邵宁中。卓昀几乎被对方这架势吓了一下,他赶紧扶着邵宁中起身,“我还未感激邵大人,您倒先跪了!快起!”
    邵宁中借把力缓缓站起身,“下官没有护好殿下的安危,让殿下流离失所,是罪臣失责啊……”
    “邵大人切莫如此,你不必自责。卓昀早晚有此一举,幸亏有大人帮助。”
    “殿下此番终得以回归正统,下官欣慰之至啊……”
    眼前这情景明眼人都能猜到定是圣上这头占了上风,靖王被抓,王府被查,与其相关的一派势力怕是也难逃一劫!
    卓昀又让身边的侍卫扶着邵宁中出去,并派马车将人送回邵府。
    卓父与卓母从封锁的另一头被放出时,正好看到后院中央的这一幕。
    夫妇俩顿下脚步,难以置信地唤了一声:“……昀儿?!”
    听到这声呼唤,卓昀立即回身,一眼便在混乱的景象中望到父母安然无恙地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回廊里。
    他激动地几步跑上去,早将身份与其他杂事抛诸脑后,焦急的步伐刹在父母跟前,卓昀双膝跪地,“昀儿不孝,让爹娘受累!”
    “真的是你!”卓父赶紧将儿子扶起来,遽遽问道:“昀儿你怎么会在这?”
    卓昀顿了顿,旋即答道:“靖王已被圣上抓获,囚禁的朝廷命官也一一释放,百姓获知此消息,家丁家奴都赶来接他们的大人回府,我则是接爹娘回家!”
    卓父微愣片刻,张张口似还有疑问,倒是卓母的眼底泛起了泪花儿,“我和你爹还以为是冒犯冲撞了哪位达官贵人,或是以前卓府的对头来寻仇,竟落得如此下场……你和忱儿如今都还好吧?”
    卓昀重重地点头,让娘亲放心,又扶着父母循着最快捷的路径直往王府外头走去,“爹、娘,这地方太乱,你们赶紧回去!”
    卓父心存疑惑忧虑,但看着卓昀急匆匆的模样几次欲言又止。卓昀一直将爹娘送到了僻静的王府侧门,那里出去的路偏僻,不会遇到缠斗的精兵甲士,更加安全。侧门依旧站满了一排守卫,高举火把,光亮灼灼。看眼前这境况,应当是大险已过,风波已定。卓父还是心存担忧,低头转目间发现卓昀手心竟有满满干涸的血迹,他拉住卓昀并抬起掌心,急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卓母一看,被骇得不轻,说话都有些颤抖,“昀儿啊,你这……这是怎么伤的!”
    “爹娘放心,这只是皮外伤。”卓昀收回手,一再安抚受惊不小的双亲,并把他们引向马车。旁边那侍卫正要行礼,卓昀立刻上前一步,挡下那人的动作,并对那侍卫使了个眼色。那名侍卫立刻会意,便什么都没说,只静候吩咐。
    卓昀心念一转,转而朝父母答道:“孩儿稀里糊涂地为圣上拦下一箭,竟算是护驾有功,圣上要面见我,我暂且走不开。爹娘你们先在僻静的客栈里歇下。圣上还说,他想见见咱卓家的人,皇恩浩荡!圣上似乎还略有听闻咱卓家以前是忠烈……”
    这番话里透露的信息非同一般,可谓是下一场权力派系更迭!卓昀故意把这些肃整之话用一种松散的口吻说出,像是自己对今后要发生的事无从知情一样。但卓父却能听出这话里的深意。
    他即刻拉住儿子,规避旁人,万分惊疑道:“昀儿,此话万不可乱说!爹娘可以只当你说说胡话,若是被旁人听去,可就落了犯上的口实……”
    卓昀笑了笑,“爹,这些事昀儿也不太懂,您说得有道理,但我还是劝您和娘再等几天吧,若是不召见便回家,倘若真的召见……”卓昀掐住话头,没有再说下去。
    卓父看了儿子一眼,蹙眉思忖。
    卓昀亲自把双亲送上马车,又吩咐侍卫送到哪间客栈。卓父一直思虑,卓昀这番话都没让他彻底安下心来,脸色还是有些凝重。
    “昀儿,你没有闯祸吧?你跟爹娘说实话,我不会怪你。”
    “这次真没有。爹,您和娘都放心吧!”
    最后,卓昀再给双亲行一个叩拜大礼,方才起身目送马车离去。他心中深知,从今以后或许再难得朝夕相处。
    卓昀缓缓闭上眼,紧蹙眉头,悄无声息地艰涩哽咽几下。再睁开眼,卓昀深深望向双亲离去的方向,待那辆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他停留片刻,再度折回王府。
    皇帝还在等着他。

  ☆、第三十一章 :凯旋而归

弥漫于天际的血气一点点地凝结干涸;惊心动魄的逆谋故事大抵只会变成史籍中平淡超然的文字。令人欣慰的是,这一次并未引起大动乱;皇城或有厮杀,但内外城的百姓日子依然安逸;未曾伤及无辜。
    卓昀走进大殿;偌大殿堂里早已屏退侍卫;皇帝就坐在正殿之上;天子仪容;疏离温和,宁静威严。
    卓昀在皇帝跟前下跪行礼,得到皇帝应允后站起身。
    承袭这具身体的最初;他还万分迫切地想要面圣;奈何重重阻挠;难于上青天。如今;他终于见到圣上,心里却没有了最初的迫切;倒像是万难终结后的淡然。喜悦压根谈不上;最多能说是欣慰。
    “你打乱了朕原本的计划。”皇帝缓缓开口。
    听闻此话;卓昀的神色并没有太大波动;皇帝或许要怪罪或许并不,慌张不安也无济于事,他只管安安静静地候着。
    “不过,这成效却比朕预料得还要好,竟无伤一兵一卒,更没有引起民间骚乱和朝野动荡。”
    卓昀回道:“是父皇布局周密,无人能逃过罗网。”
    皇帝无声地扫了卓昀一眼。他察觉到太子比以前稳重了些,喜怒内敛,偶尔还能摆出波澜不惊宠辱不惊的架势。但皇帝何其敏锐洞察,他依旧能感觉到,在太子镇定的表面之下,心底藏着忐忑,甚至是有那么一丝怨恨。的确,卓昀面上一派平和淡然,旁人或许真看不出什么,就算能从其中看出别的情绪,他们也断不敢妄加揣度。但皇帝心里很清楚。太子又不是圣人,被猜忌怀疑甚至是耽误到有性命之忧的程度,心中难免失望不满。但那又怎样,皇帝有他自己的筹划和考量甚至是私心。
    当然,皇帝并不打算再提及猜疑延误之事,只悠然道,“此次逼降劝归,你办得很好。”他笑了笑,又道,“可以说,是急了国之危难。坐。”
    卓昀在另一把雕花交椅上坐下,但依旧垂首敛目,并不轻易主动开口。
    大殿里一阵静默。
    半响,皇帝终于徐徐开口,“你派人连夜送进宫的信,朕看了,朕也来了。”
    卓昀拱手行礼,“谢父皇不怪儿臣鲁莽。”
    他知道皇帝或许想听到更多感恩戴德之辞,感激皇帝一番苦心,最好能痛哭流涕尽释前嫌。但卓昀做不到,更无心伪装。当他意识到自己被皇帝如此猜疑并提防时,神圣的天子在他心目中已沦为凡夫俗子,这并不是不敬,只是把虚无缥缈的权势、地位、心计都看淡了。或许,皇族的亲情永远难得普通人家的朴实珍贵。
    皇帝从龙袖里拿出卓昀写的那封信,还让卓昀亲自确认一眼。然后,他就将那封信拿到面前的金烛台上,烧成灰烬。
    卓昀猛然一怔。
    皇帝捻掉指尖上沾的灰末,“借尸还魂,双生胞弟,流落民间……这些,朕统统不知道。”
    卓昀心头一震,肃然抬头。
    皇帝徐徐看向他,目光深沉锐利,“朕只知道,朕的太子没死。你一直是,唯一的,东宫之主。”
    这番不容置疑的圣言是什么深意,卓昀心中自是明镜似的清晰可见。因而万分震惊!皇帝并没有借擅自行事为由制裁他,反而对他认定信任至此程度,卓昀似乎可以当即卸下心中所有顾虑,只待庄重威严地回归正统。
    卓昀却微微地蹙起了眉头,他单膝下跪,抱拳直言道:“父皇,儿臣绝无半点逼立储君之意,更无意觊觎东宫之位!此番借东宫之名只是迫不得已,为了进城,为了取得威信,为了逼降!儿臣知道,我的地位……这具身体的地位最多只不过是流落民间的皇子,真正……”
    皇帝摆手打断他,神情威严莫测,“朕已经说了,太子只有一个,就是你。”
    卓昀真是震惊,话卡在喉咙里再也无法说出。他并不是多么受宠若惊,难以置信皇帝对他如此重恩。他只觉这皇恩未免有些可怕,寥寥几语就直接抹去了一个皇子的存在。
    皇帝略微笑了笑,目光淡淡地扫向卓昀,“怎么,太子还敢抗旨不成。”
    卓昀强压下心头的异样,“……不敢。”
    皇帝端起手边的玉盏,低首抿了一口茶,再徐徐搁回去。
    “朕已认定你的身份,旁无二话,你还有何顾虑?那流落宫外的皇子,命薄无福。所谓借尸还魂是天意,这可不是天理难容的夺舍。此事仅你我父子知晓,不可泄露。”
    卓昀只得沉默。
    “皇后既然敢擅自下这种犯死罪的决定,那她就得承担后果。不过,这样也好,朕就算是默许了她的做法。”
    皇帝果真对宫中的一切事情了若指掌,冷眼旁观。他虽没有治皇后的罪,但也没有接皇子归,就当根本没有这个儿子罢了。
    心惊之后,卓昀直觉一阵心寒。
    而皇帝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还道:“倘若朕让他留在宫里,你们以后未必不会骨肉相残。你不要觉得朕残忍,到那个时候,一旦有人来跟你争储,就算是亲手足,你只怕也想除之后快。那时候,残忍可就是你了。”
    卓昀的神情一点点冷然暗沉下来。
    “好了,话就说到这吧,前事不必再提。朕已经把那些事忘掉了,你也忘掉吧。”皇帝徐徐起身,以天子的威仪朝卓昀吩咐道,“太子,你该回来了。”
    卓昀依旧不置一语。
    但皇帝也不急,只当太子就是默认了。
    “朕调一支禁卫队跟着你,你用这几天把该办的都办了,然后,回宫。”
    卓昀缓缓跪下,“……儿臣领旨。”
    太子终究还是应下,皇帝心里跟着畅快起来,只当前事一笔勾销,更不去想自己还曾猜疑提防。
    皇帝笑道:“你此番逼降靖王不动一兵一卒,可谓立下大功劳。说吧,你要父皇如何赏你。”
    卓昀立即说道:“卓家对我有恩。”
    “好。”皇帝略点了下头,“卓家的情况朕已详察,似乎是跟着先帝征战过沙场。卓廷焕不擅长做官却擅长带兵,朕命他为骁勇大将军,掌管京城建扑营和驻扎大营。”
    这个大将军的衔头很显赫,而且不在危险的边疆蛮夷一带,是驻守京城内,尽管是驻扎在外城大营。卓昀本以为皇帝会借此将卓父调出京城,既然没有,卓昀不好开口再说什么。二来,这确实是个相对清闲安逸的职位,只要仗不打到京城,大抵不必担忧安危。
    “卓王氏,晋封一品诰命夫人,赐匾,拿朝廷俸禄。”
    卓昀跪地叩谢,“圣恩浩荡。”
    “起吧。”
    卓昀起身,又拱手道:“父母……养父母尚且不知儿臣身份,儿臣也并未告知,不知此事父皇作何打算……”
    说完这番话,卓昀便微微低下头,八风不动地将目光落在地上。绣金龙的靴子慢慢踱到他面前,皇帝打量着这个儿子,似乎是在揣测卓昀的心思。最后,皇帝徐徐道:“还好,你没有向卓氏夫妇透露太子或是皇子身份,否则,朕还得封他们的口。”
    卓昀一再强压下心头的惊骇和滞闷,双眉间现出深深皱痕,声音略显僵硬地回道:“他们就算知道,也不会泄露。父皇大可不必……下此狠手!”
    皇帝笑了起来,“朕说的封口,又不是要杀死他们。朕这辈子杀了太多人,如今已经不想沾血。顶多将他们派到远点的地方,把守边疆,再给卓家后代殊荣,加官进爵,世袭罔替。”
    “罢了。朕心里有数,面见你那对养父母,朕就说,你已经晋封为太子的侍卫,如何?”
    “父皇如此护着儿臣,儿臣叩谢隆恩!另请父皇恩准,儿臣想偶尔回卓家探望父……养父母。”
    这下皇帝没作声,片刻后答道,“好吧,你大可频繁探望卓家,朕不限制你。卓家是忠烈之后,如此还可树清明之政。可别学那靖王,勾结朝廷重臣,朕倒宁愿你在卓家多费些时间。”皇帝唇边是一种略显冷淡的智性微笑,他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对卓昀说,“你称他们为父母,这也是天经地义,朕不会怪你,毕竟那是十多年的养育之恩。至于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对着什么人又该说什么话,朕的太子如今已经懂了吧。”
    “谨遵父皇教诲!”
    “还有,卓家是不是还有个长子?”
    话题往这上面一转,卓昀心里突突一跳,下意识的第一念头竟是要把卓亦忱藏起来。
    皇帝见卓昀微蹙眉心却没有任何答复,便兀自先说:“朕听说他体弱多病,但是很有厨艺天分。那么这个人,他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这些事吗?朕还听说你已经把人带到相府,他怕是已经洞知一切。”
    卓昀立即辩道:“即使洞悉一切,他也断不会泄露半分,父皇何必忌讳。”
    “你凭什么如此肯定?”皇帝的语气不紧不慢,吐出的话却让卓昀心生忐忑,“要知道,人心都是活的,是会变的。”
    卓昀面色渐觉沉郁,“父皇,我既然已回归东宫,就算此事泄露又怎样?难道他们还会造成威胁吗?我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他们暗中助力多少,甚至是冒性命之忧。如今,我是风风光光地回归宗室,但他们却要兔死狐烹?父皇,你要儿臣做一个孤家寡人吗!”
    皇帝突然笑了,“朕只道人心易变,又没下令杀人封口,你紧张什么?”
    卓昀霍然跪地,“儿臣无意冒犯,还请父皇恕罪。儿臣只是想说,这些人是忠臣、忠义,岂能如此亏待。”
    “所以,朕让你把他留下来。”
    卓昀猛然一怔,“……父皇?”
    “他既然知道你的一切,那就把他留在宫里,这样,朕也放心。”皇帝缓缓拨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方才他可把卓昀眼底的感情看得分明,“卓家要加封三等侯,卓廷焕又是大将军,那他的长子也算是世子。朕为了限制兵权,将世子留在宫中,有何不可?”
    皇帝负手,走下高高的台阶,卓昀跟在他身后,一直来到正殿大门处。立即有侍卫躬身听候命令。
    皇帝朝卓昀淡淡道:“朝野上下都只道你是养病,今夜之后,他们便知你是在韬光养晦。回宫不必张扬,带上十几个禁卫,护送你回来足矣。”
    “儿臣领旨!”
    卓昀的脸色还残留方才的微微苍白,但眉宇轩昂,火光映照之下,他依旧显得极为俊美尊贵。他带着几十个禁卫奔出王府,正要上马离开时,接到提督府衙的急报。是任北尧回禀太子,已抓获敌方精兵的探子,还截获探子身揣的一封信。卓昀展信一看,大意问靖王城内战况如何,弟兄们打算硬闯救援。
    好不容易平定动乱,岂能再因此血战?卓昀立刻派人在王府里搜出军印,又命人仿照靖王字迹回信,让将士们不得轻举妄动!发令完毕,卓昀着人禀报圣上。一切布置妥当后,他只管骑上快马赶回相府。
    路途中见一百余人的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地前往王府方向,这是迎接皇帝回宫的御驾。卓昀又将视线转回,遥望天际,远远地看见禁城威严磅礴的城楼流溢出胭脂般的轻袅色彩,破晓的霞光投泻在城楼上,熠熠生辉。
    卓昀从未像此刻这般归心似箭,但他并不是归宫心切,只是迫切地相见一个人!
    卓昀一路直到相府后院厢房,静候门外的侍女见他过来,便要福身问安,卓昀摆摆手,不和她们拘礼,只问:“人还没起?”
    其中一名侍女答道:“公子晚间发热,大夫仔细看了也熬了药,服侍公子喝下去后,公子就一直睡到现在。”
    卓昀知道哥哥的风寒还未彻底痊愈,但看样子似乎是好了大半,结果他才离开一天,哥哥的病情竟加重。定是连夜的辛苦奔波和冷风让原本就未愈的伤寒再度肆虐。哥哥还一直跟他说无碍无妨,怕都是在硬撑。
    卓昀放轻脚步走到房内,临了,站在拔步床的边上,香烛早已燃熄,房里还弥留一丝丝极淡的幽香。卓亦忱的脸色倒是红润几分,但那是因为发热而导致的不正常的红。他的嘴唇有些干涩,泛起了枯白丝缕。卓昀倒一杯茶过来,用指尖沾了些,轻柔地将卓亦忱的双唇沾湿。
    哥哥是一直陪伴他的人,且不说在卓家的那段日子,单单这几天,卓亦忱帮他拿到通城御令,再伴他乔装进城,又以凤玉石打通相府。倘若没有这个人,卓昀根本无法肯定自己能否走到这一步。如今,最有资格也是最该同他并肩而立的人,却在他凯旋而归时病得不省人事。
    卓昀心头有些发酸。
    此时,一名侍女将熬好的药端进来,小声道:“殿下,公子又该进药了。”
    卓昀双手接过药碗,“我来。”
    那侍女福一福便静悄悄退下。
    卓昀先将药碗搁在阁头,然后抱卓亦忱起身,他不能再让哥哥这么昏睡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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