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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官生活-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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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试试。”
“嗳,行!对了,东家,马上要过年了,咱们还杀猪吗?”
许大嫂现在对东家那是一百个信服,自从他们留在南山后,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去年过年的时候,东家还特意杀了两头猪分肉给佃户们呢,今年好像比去年养的猪还多看,是不是还能分到猪肉?!
“杀!大家辛苦了一年,当然要好好过个年!”
第八十六章 小秀的作坊
话说自从入冬后,佃户们都闲了下来,除了身上有些手艺或者脑子灵透想学手艺的几个年轻人天天守在几个作坊里免费帮忙,其他的人都躲在家里围着火炉子猫起冬来。
今天胜男一声令下,整个南山顿时热闹起来。闲在家里的农夫们,听到消息,一个个都跑到养殖场帮忙,抓猪的抓猪,磨刀的磨刀,烧开水的烧开水,人人两眼精光的瞅着那几头圆滚滚的大肥猪。
“东家,真杀呀?”
许大勇拿着磨得亮晶晶的尖刀,笑呵呵的问着胜男。
“当然啦,我和魏师爷经常不在家,南山多亏你们照应呢,请你们吃点猪肉还不应当?”胜男看着大家热切的目光,大声笑道:“咱们南山一共有三十二户佃户和工匠,每家二十斤,我这里留五十斤,剩下的都送饭店。过年了么,你们辛辛苦苦的跟着我和魏师爷,天天吃大鱼大肉我做不到,年三十吃顿饺子、煨点炖肉,我还负担得起。别废话啦,赶紧动手吧!”
“嗳,谢谢东家!”
其他围观的佃户听到东家的话,想到自家一年来的变化,心里更是感慨不已。唉,以前没来南山的时候,别说吃炖肉了,过年不被债主堵在外面就阿弥陀佛咯。哪像现在呀,平时十天半月的还能吃点鲜肉和鸡蛋,粮食更是不缺,帮东家做点活儿,东家还给工钱,来这儿才多久呀,手里居然有了余钱儿?!
比起原来的邻居们,最初投奔南山的佃户,更是为自己的有眼光得意洋洋。崭新的大瓦房住着,手里小钱攒着,娃子们荷包里还装着各色地瓜零食和炒瓜子,婆娘们也扯了新棉布准备给家里人做新衣服,现如今连过年的肉东家也分了,简直、简直就是做梦才会有的日子嘛。
随后又听到东家说,每户分二十斤(古时一斤是十六两),自己一家人肯定吃不完呀。嘿嘿,等分了肉,先给老宅子的叔伯送去二斤,也让老人家沾沾荤腥,顺便也感受感受别人羡慕的眼光。从王家庙出来的佃户们,摸着口水,美滋滋的想着。
“我呀,也不求你们的谢,只要来年好好干活就成,放心吧,今年是头一年,以后的日子一定一天比一天红火!”
胜男虽然天天在外面当差,但还是见不得太过血腥的场面,三四百斤的肥猪被几个粗壮的佃户五花大绑的抬到了案板上,许大勇也挥着刀子准备开始杀,她连忙交代了几句,离开了屠宰场。
“老公,你这是干啥呢?”
胜男回到院子里,发现读完书的魏良正狼狈的满院子追着一只鸡,地面上还有不少血迹。她有些错愕的问道。
“呵呵,刚才四姐夫打南山路过,顺便给咱们送了两只乌鸡,那什么,你不是这两天不舒服吗,我想着先把鸡杀了,给你补补!”
魏良见老婆提前回来了,正巧撞破自己的糗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是,你以前杀过鸡没有?”胜男疑惑的走到台阶下的案板旁,看到崭新的案板上放着一个血淋淋的鸡头,而那只少了头的鸡,还在院子里乱窜,她有些头疼的问道。
魏良闻言,尴尬的摇摇头,心说话以前要是杀过,他现在也不会被一只半死不活的乌鸡弄得满院子瞎跑。
“……”胜男无语,她看了眼满脸汗水的老公,回想起他刚说的话,心里一暖,口气也柔和起来,“我也没有杀过,要不让厨房的魏大婶来帮忙?”
“哎呀,东家这是咋啦?”
许大嫂手里提着一个猪后肘子,还没进院子,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呵呵,杀鸡呢!”
胜男忙从魏良手里夺过菜刀,然后把他推进屋里——前世男人干家务很正常,可这里是讲究‘君子远庖厨’的大明,她老公又是举人,在这些佃户眼里,那就是官老爷呀,岂能让老公光辉伟大的形象因为一只鸡而毁掉?!
“东家,杀鸡可不能这么杀,”许大嫂走进院子,看到了案板上的鸡头,忙把手上的猪后肘放在案板上,几步来到那只挣扎的乌鸡跟前。
这只无头鸡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那股子残留的生命力也消耗殆尽,奄奄一息的倒在一边。许大嫂一把抓起乌鸡的两个翅膀,倒着提起来,把血滴进一旁的铜盆里,等血控得差不多,乌鸡也终于断了气。她看院子里也没有准备开水,而廊下的柱子上还拴着一只鸡,便问向胜男:“东家,这只也杀吗?”
“杀,杀,”胜男见人家如此利索,便打着一事不烦二主的主意,请许大嫂一起帮忙料理。
“呵呵,东家这是第一次杀**,”许大嫂看出胜男的不自在,一手抓住那只拼命挣扎的乌鸡,一边向胜男解说道,“我第一次杀鸡的时候,也这样:忍着害怕,一刀剁掉鸡的头,结果鸡一时死不了反而挣了出去,没头没脑的在院子里瞎撞,弄得血和鸡毛满院子都是……”
“哦,那应该怎么弄呀,”胜男看人家帮自己干活,她也不好扎着手围观,连忙挽起袖子,“许大嫂,我干点啥?”
“恩,您去烧点开水,我杀完这只,一起给您收拾妥当。”
许大嫂和胜男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这位东家的脾性,也没有客气,直接吩咐道。
“行,屋里烧着炉子,应该有热水,”胜男听了人家的指示,连忙跑回厨房去提水。
“东家,您看着哈,”许大嫂见胜男提着水壶出来,便一手抓好鸡的翅膀和头部,一手拿着菜刀,锋利的刀刃迅速的割向鸡的脖子,温热的血顿时流出来,鸡也开始死命的挣扎哀嚎,而许大嫂用力的抓紧鸡,把鸡倒提起来,让血尽快的流出。慢慢的,腔子里的血被放尽,乌鸡也不再扑腾翅膀。
这时,胜男把开水倒进大铜盆里,许大嫂利索的把两只刚刚断气的乌鸡丢进开水里,双手也飞快的揪着毛……
“呼,杀只鸡也怪不容易的呀,”胜男蹲在一旁,学着许大嫂的动作,给鸡开膛破肚,把鸡心、鸡肝、鸡胗什么的单独放在一边,接着拔掉残留的毛根儿,然后洗净,最后用菜刀斩成小块儿。
“可不!”
许大嫂剁完几块,取了热水净手,又从袖袋里取出帕子擦手。
胜男也把自己的那只鸡剁成小块儿,然后和许大嫂一起收拾院子里的血迹和鸡毛。
“嫂子,嫂子,”小秀儿穿着一身簇新的碎花棉衣,兴冲冲的从外面跑进来,她高举着冻得通红的小手,似乎在展示什么东西。
“做好啦?”
胜男擦完手,见小姑子献宝一样捧着四根一尺长的竹签子,笑着问道。
“恩,您看看,是不是这样的呀?”
小秀儿把竹签子递给大嫂,和许大嫂相互见了礼,急急的问着胜男。
“呵呵,李师傅给做的?手艺真不错,”胜男轻轻的摸了摸打磨光滑的竹签子,随即满意的点头:“恩,没错,就是这样的。走,嫂子教你怎么用。”
胜男说完这话,抬眼看到许大嫂满脸好奇,便顺口说:“许大嫂一起来吧,呵呵,手工活我可不行,到时候还需要你们提点。”
“嗳,嗳!”
许大嫂来到南山后,已经见识了东家太多的花样,不管是地瓜还是玉米,不管是野都柿还是薯片,她活了三十多岁,从来都没有见识过。可就是这些闻所未闻的稀罕物儿,让南山的所有佃户们都过上了好日子。
如今,东家又做了新玩意儿,不用说,铁定又是他们没有见识过的,她当然要好好学学。
说话间,三个女人来到西侧的厢房,胜男从炕上的簸箩里取出一团田姨娘纺的棉线,然后拿着四根竹签子织起了棉线袜。
“你们看,先这样,然后再这样,最后织上一尺长,再把口缝住,就能当袜子穿了哦!”
胜男笨拙的演示着,她实在不擅长手工。幸好前世的老妈是织毛衣达人,一家五口(包括大嫂)的毛衣、毛裤、围巾和帽子,全是她老人家一手包办。那时,每天傍晚吃过晚饭,老妈就拿出毛衣针和毛线往沙发上一坐,边看电视边织毛衣。
尽管胜男是个手工白痴,看了二十年,也会几种简单的织法。她教给小秀儿和许大嫂的便是最最简单的平针,这样的织法织出来的纹路比较紧凑,最后制成的袜子也会比较贴脚。
“哎呀,东家,这、这可是好东西呀,”许大嫂是女红高手,她看了没有两圈儿,就已经学会了。伸手摸了摸胜男织出的一小段儿棉线袜,既厚实又柔软,这样的袜子穿在脚上,肯定比粗布缝制的袜子合脚又保暖呀。
“恩恩,我也觉得是好东西,所以、所以想——”
小秀儿见了半成品,又听了许大嫂的赞许,两只大眼睛也闪闪发光。
“所以什么呀?”
胜男似乎猜到了小姑子的想法,故意逗她。
“所以,我想让咱们布艺作坊的大嫂们一起织,织出来的袜子,除了自己穿,还能卖钱呢!”
小秀儿强忍羞涩,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好呀,咱们秀姐儿也知道挣钱了呢!”
胜男把竹棒针放在一边,拉住小秀儿的手,笑眯眯的说道,“既然你想到了这个好主意,那布艺作坊嫂子就交给你,让你管理如何?”
“我?”小秀儿纤细的手指顶向自己的鼻梁,吃惊的问。
“对呀,咱们南山这么多作坊,嫂子哪里忙得过来?呵呵,你就当帮嫂子的忙,咋样?”
“帮忙?好,我愿意帮嫂子干活,这袜子作坊我来管!”
小秀儿接收到胜男鼓励的目光,挺了挺小胸脯,坚定的说道。
第八十七章 初建保安团
话说小秀儿和田姨娘自从来到南山后,总感觉自己是哥哥或者儿子的拖油瓶,靠着嫂子(儿媳妇)的嫁妆过日子,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小秀儿听了胜男话,觉得自己终于能帮到嫂子,能用自己的劳动换取食宿,她非常兴奋,当下便风风火火的拿着竹棒针跑到木器作坊,请李师傅帮忙打造几套同样的棒针,接着又拉着嫂子跑到作坊,现场招募织棉线袜的大嫂。
一圈忙活下来,小丫头白净的小脸儿上红扑扑的,眸子里也充满了劳动的热情。
“老公,我觉得你还是把南山的真实情况告诉姨娘和小秀儿吧。”
胜男跟着秀姐儿,看她兴冲冲的忙东忙西,那种深恐自己没用的讨好的神态,让胜男看着有些心疼。突然间,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田姨娘对她的态度如此谦卑,比在魏家的时候,还要畏手畏脚。
“恩?怎么想起说这个了?”
魏良杀鸡失败后,被老婆赶回房间,他趁机洗了个热水澡,又换套干净的衣物。刚出了房门,就看老婆一脸沉思的看着远处。
“哎呀,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呢,你就没发现姨娘和小秀儿的不对劲?”
胜男挽起老公的胳膊,两口子悄悄的来到田姨娘的院子,田姨娘正领着两个婆子在院子里又是晒地瓜干儿,又是纺棉线,满头大汗的忙得不亦乐乎。
接着,胜男又拉他来到布艺作坊,小秀儿纤细的身影在一群大婶大妈发福的身躯中穿梭者,细声细语的交代工作,并亲手演示如何处理棉线。
“咦,她们这不挺好的吗,我看比平时吃饭、聊天时,脸色还要好呢。”
魏良毕竟是大男人,没有女人的心思细腻,他被动的跟着老婆跑来跑去,见老娘和妹子开开心心的劳作着,他更是不明白老婆的话。
“……”胜男扶额,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更加郁结,没好气的拉着他回到自己的院子,“你刚才也说,田姨娘和小秀儿干活的时候,比平常吃饭聊天的时候,脸色要好、神情更加坦然,对吗?”
魏良点点头,见老婆的眉头又要皱起来,忙伸手抚平,和她一起坐在火炕上,从老婆的口气中推测道:“你是说,姨娘和小秀儿平时生活的不自在?”
“恩,你别忘了,南山对外宣称的可是我的产业,”胜男见他终于听进自己的话,有些心疼的说,“而你呢,虽然分了家,可实际分到手的东西并不多。两个铺子和一套宅院,地契是你的,可人家早就收了租金,你一分钱还没有收到手;五顷地吧,现在又刚刚种了小麦,再加上今年入冬以来一场雪也没有下,估计来年的收成也不会太好,就算是收成好,那也要等到七八月份才有收获;还有一点,你已经许久不去衙门,镇子上谣言四起,说是你得罪了杨知县,被杨知县赶出了县衙,连最后的薪水也没有领到……”
“胜男,别说了,我明白了,”魏良越听脸色越难看,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备战来年的春闱,并没有太多顾及姨娘和小妹。他自从分家后,以为拿回了田姨娘的卖身契,能减少姨娘的自卑感,却全然忘了告知姨娘自己的名下的产权。
如今,他正是从魏家分离出来,明面上的产业并不多,至少在世人眼里,他还是靠老婆嫁妆生活的没用男人。
以前他还有一个刑名师爷的身份,让人家知道,他魏良虽然没有多少财产,但手上有实权;可现在,县衙里来了个方举人,魏良的身份变得尴尬起来,县城里的谣言更是满天飞。
姨娘和小秀儿虽然住在内院,可南山也不是与世隔绝的地方,外面就是穿梭的小贩儿,各种消息非常灵通。得知自己儿子丢了差事,手上又没有存银,如今连房子也是媳妇的陪嫁,这让田姨娘如何不揪心,如何不焦虑?!
但是这些话,田姨娘又不能对儿子说,一方面她担心自己说出来伤了儿子的面子,另一方面她也担心媳妇儿知道了心里不舒服。什么都不能说,但并不意味着什么都不能干,没错,她出身卑微,没有嫁妆帮贴儿子,可她还能干活呀,只要她和小秀儿努力帮媳妇儿料理家务,媳妇儿应该不会嫌弃她们这两个拖油瓶吧?!
在这种想法下,田姨娘和小秀儿便有事没事的抢着干活儿,晚上还悄悄的绣了帕子和荷包私下里拿去卖,帮儿子攒进京赶考的费用。
当然,这些胜男和魏良都不知道,两个满脑子前世思想的人,虽然在大明生活了数年,可骨子里还是前世人的做派——过自己的日子,让别人眼红去吧。
可他们忘了,这里不是前世,而是众口铄金的大明,更是重名声、口碑的古代,要不是魏良有举人的功名在身,估计谣言更加不堪。
胜男也只是发觉了姨娘和小秀儿的反常,这才想起,如今他们也分了家,不用再隐瞒魏良私置财产的事。再说了,要抡起私置财产,魏良拍马也赶不上两个大哥呀。真要是查起来,两个嫡子还要倒分给魏良呢,至少和他们相比,人家魏良私置的产业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办下的,而两个大哥,则是从公中昧下钱财,倒手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呢。
“呵呵,那就好,”胜男见他满脸的懊悔,便不好再说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中午吃饭的时候,把田契带着吧,另外把留给小秀儿的嫁妆也交给姨娘保管?!”
“好!”魏良听老婆处处为自己和家人着想,心里暖暖的,反手握住她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中午,田姨娘拘谨的带着两个婆子准备饭桌,小秀儿也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拉着胜男叽叽喳喳的说着作坊的事。
“魏大婶,秦大婶,你们也去吃饭吧。”
魏良坐在主位上,见饭桌已经摆放妥帖,便摆手让两个帮佣婆子下去。两个婆子也在南山干了一段时间,知道这家人不习惯有人伺候吃饭,躬身答应一声出了正屋。
“姨娘,你看看这个!”
房间里只剩下一家四口,魏良从袖袋里摸出一卷厚厚的白纸,递给姨娘。
“这、这是地契?”姨娘疑惑的接过,打开一看,却发现几张白纸上写了几行字,下方还有官府的大印,契约上白纸黑字的写着魏良的名字,她慌忙一张一张的翻看着,下面还有和佃户们签的租种合约,她越看越惊诧,结结巴巴的问:“三少爷,这、这是你置办的?”
“没错,是我买下的,”魏良把地契递给姨娘后,就一直关注着她的反应,见她先是惊讶,接着面露喜色,随后得到他的确定后,脸上更是绽开了笑容。
“咦?日期是去年,难不成……”
姨娘压下心里的狂喜,刚看契约时,还以为是儿子为了安抚自己,把儿媳的产业挪到他的名下,毕竟这年头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嫁了人哪能真正拥有私产?!但再仔细一看,发现大印下面标注的时间不对劲,儿子可是今年才成亲的,怎么契约上的日期是去年?!
“呵呵,正是去年买下的,”胜男帮田姨娘夹了一个乌鸡腿,笑盈盈的作证道:“当时我刚刚买下南山的五个山头,相公也想置办些产业傍身,就从我手里买走了两个山头和十几顷地。只是当时他的身份不明确,不好对外宣扬,所以,这件事除了我和相公,便只有帮忙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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