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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官生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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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福见胜男句句切中要害,而他和王管家却无言反驳,便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

“那个,是小的一个远方亲戚,不过,老爷,小的可以向您发誓,他绝对不会毒害耕牛的!”

“也不一定是毒害呀,或许饲养不经心,让牛吃了不该吃的野草哦!”

胜男凉凉的说道,还发誓,发誓有用要捕快干什么?!

“对呀,山里的野草有不少有毒的呢!”

“就是呀,凭什么说是王大叔害的呀,不抓现在照顾牛的人。反而找以前的人算账,王财主也太欺负人了!”

“没错,王大哥是多老实的人呀,不就是因为不租他家的地,他就陷害人家!”

围观的人见状,结合最近村里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便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道。

“住口,你们这些刁民,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出去!”

王管家被说中心事一般,恼羞成怒的驱赶着围观的人群。

“嘿嘿,李捕快果然断案入神呀,”王守福脸上的笑快绷不住了,肥胖的肌肉不断的颤抖着,“来人,给王老实松绑!”

几个下人闻言,连忙上前把王老实的绳子解开。

得到自由的王老实揉揉手腕、手臂,然后噗通一声跪在胜男面前:“东家,谢谢您!”

“起来吧,你是我的佃户,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胜男伸手把他扶起来,然后转身对气得面色发青的王守福说道:“王财主,刚才胜男救人心切,言语之间多有得罪,还望您海涵!”

“好说,好说,咱们是亲戚嘛!”

王守福咬牙切齿的说道,念到“亲戚”两字时,语气格外的重。

“就是呀,”胜男看到狗剩儿已经把王总甲叫来,又打量了一番那头病牛,诚恳的说道:“王大哥,您是我姐夫的大哥,自然也是胜男的哥哥。今天胜男冒犯了您,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这样吧,这头牛我看着也不行了,您还是卖给我吧,我情愿出五两银子,如何?”

“东家,这牛——”

王老实一听,连忙急着阻止。

“哦,你出五两?”王守福虽然不看重一头牛,但是并不意味着不看重银子。恩,自家这头牛病成这个样子,估计一两银子都没有人要。五两银子不多,可也能买一头小牛,不错!

“没错,您看?”

胜男伸手阻止王老实的劝阻,她刚看到那头牛的时候,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故事,希望那个故事没有骗她。

“好,正好王总甲也来了,就帮我们做个见证,是你自愿购买的,买回后生老病死与我无关!”

“我明白,不过大哥,如果小妹侥幸把牛救活了,您也不要怪小妹占您的便宜哦!”

“放心,我王某人绝不后悔!”

于是,在王总甲的见证下,胜男用五两银子把病牛牵走了。

“东家,这头牛是病牛呀,您怎么?”

王老实见胜男执意要买,急得在人群外团团乱转。

“唉,这次算是把王守福得罪狠了,我到没什么,但是你们都还在王家庙住着……”

“东家——”

胜男虽然没有明说,但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她这是花钱替他们买平安呀。想到这里,王老实激动的眼睛一片湿润。

“你呀,先别谢我,我不会亏本的。这头牛白花了我五两银子,你得给我做够五两银子的工。恩,你家租种的荒地已经开垦完了,但是我的荒地还没有垦。这样吧,你把我山脚下那六十亩荒地垦出来,帮我种上玫瑰,就抵了这五两银子!”

胜男趁机收买人心,她会好好对这些佃户,但是也不能让佃户们误以为她是免费的万金油,时间久了,再让这些人误以为东家帮佃户是理所当然的,以后只要一次不如意,反而落下怨恨。

“您放心,我家娘子以前种过玫瑰,一准儿给您弄得妥妥的……”

身后,王家庙其他地主的佃户,羡慕的看着被胜男救走的王老实。

“唉,看人家这东家!”

“嗳,我好像听狗剩子说,李捕快又买了三十顷荒地,要不咱们也……”

第二卷 初入公门 第三十九章 南山新庄园

“这,这是什么?”

工棚下。魏良正在喝茶,抬头便见胜男牵着一头瘦骨嶙峋的黄牛过来,他放下茶杯,好奇的问道。

“牛呀,”胜男停住脚,让王老实他们去干活,自己把牛放在工棚边,也没有刻意去栓,估计就着虚弱的样子也不能乱跑,“魏老大,你不会连牛都不认识吧。”

“切,我当然认识,只是这牛也忒磕碜了吧,怎么这么瘦呀?”

魏良啧啧有声的站在牛旁边,见这头牛不光瘦,而且一副重病在身的样子,四条竹竿儿一样的瘦腿直打晃。

“呵呵,当然是有病了呗,”胜男边说着话,边进工棚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我花了五两银子买来的呢。”

“五两?就这?”魏良看冤大头一样的看着胜男。有点无语。

“对呀,等它养好了病,那可是耕地的好手呀!”

胜男也不确定这头牛是否如故事里说的那样,便没有对魏良说,而是笑侃道。

“……”魏良佩服的点点头,“唉,对了,王老实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为了救他才买的牛吧?”

“差不多,呵呵,魏老大,我刚才突然有个想法,”胜男没有正面回答魏良的问题,而是放下茶杯,用手指了指山根下的坡地,“我想在山根下的坡地上盖一溜房子,然后让佃户住!”

“给佃户盖房子?”

魏良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恩,在五座山围起来的平地边,是有一段大约宽两百多米的平缓山坡地,如果盖房子的话,位置倒也不错,只是,“免费让他们住?”

“对呀,”胜男点点头,刚才从王家庙回来的路上,她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魏老大。你看,咱们两个不能时常在这里盯着,佃户们家又在王家庙,如果有人想对咱们的地里做点什么,半夜里也没有人知道。”

魏良闻言,缓缓的点头,他现在和魏家还没有撕破脸,一旦矛盾激化,难保他们暗地里下手。南山对胜男来说,不过是狡兔三窟中的一个藏身点。而对自己来说,却是安顿田姨娘和妹妹的家。

他的计划是,等房子盖好后,便举家搬到南山来。可如果南山只有他们一家,即使加上胜男,也太不安全。山地空旷,周围又没有住家,夜里万一有什么变故,他们也不好应对。

如果像胜男所想的,在自己家周围住满了佃户,一方面可以让佃户们更方便的种地,另一方面也能保证彼此的安全:

“没错。以盖房子的山为中心,然后沿着坡地盖一圈房子,直到群山的入口,这样咱们再修一道门,安全问题就好办了!”

“恩,安全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确保佃户的忠诚度,”胜男见魏良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便又补充道,“当然,房子不是送给他们的。租种我们的土地,他们可以免费住在我们的房子里;如果不种地了,我们便收回房子。”

“不错,另外还可以向佃户们承诺,租种土地满十年者,房子便归个人所有,如何?”

魏良思路一下子被打开,把前世的一些激励措施也提了出来。

“对,就这么办,”胜男站起来,关注的看着田地里干活的农民,“正好咱们这里有工有料,而且地里的活儿基本上都做完了,可以让佃户们一起干!”

“行,材料不够的话,我再去弄!”

魏良几乎能够想象到,若干年后,这里将会成为一个新的村落或者庄园。而自己和胜男则是这里的主人,呵呵。没想到他们还能在明朝拥有自己的庄子。

中午歇息的时候,胜男和魏良吃过午饭,便把各自的佃户们召集过来,向大家说了自己的打算,佃户们一听,也很高兴。他们在王家庙都有房子,但是现在在南山种地,一早一晚来回的跑,时间久了也怪不方便的。再说了,现在庄稼刚刚下种,不怕丢什么东西。等成熟的时候,还得留着地边守着,省得粮食被人偷了去。

如今东家肯出钱出料的给他们盖房子,他们哪有不高兴的呀。大不了把王家庙的房子卖了,然后举家迁到这里来。而且东家不是说了嘛,十年以后这房子就归自己了。

傍晚收工的时候,胜男家的十个佃户,都兴高采烈的跑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和家里人分享。

下午的时候胜男也没有闲着,她去山坡地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这个地方真的蛮适合盖房子的。她之前想把房子建在半山中,多半有预防日后战乱的目的,可现在离战争还要二十多年。自己如果住在半山坡,天天爬山,挺考验体力的。

趁着这次给佃户们盖房子,胜男打算在中间位置给自己也建一座农家院,这样山上、山下都有房子,平常就住山下,战乱的时候退回山中。

确定了想法,胜男又和魏良交换了意见,两个人再次达成一致,然后详细的讨论了一些盖房子的细节和样式。

这些事情确定完,胜男开始照顾那头可怜的黄牛。她从葫芦里倒了一些生命水。黄牛刚才跟胜男走了一路,早就渴得不行,见有了水喝,便伸着舌头吧唧吧唧的舔着。

不到一会的功夫,碗里的生命水见了底,黄牛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只是眼睛还是红红的。胜男又让狗剩儿帮忙去割了一些嫩草,然后把草泡在生命水里,一把一把的喂给它吃。

黄牛似乎也饿了,它不断的卷着舌头,把湿漉漉的嫩草吞下去。

恩,不错。刚才王管家说过,这头牛之所以这么瘦,就是因为它光喝水,不吃草料。如今终于能吃东西了,估计很快就能康复吧。

第二天,胜男一早来到南山,先把放在葫芦里的黄牛放出来,让它自由去坡地晃荡。

而山坡上,也聚集了不少佃户的家眷,她们叽叽喳喳的指着各自看好的坡地说着什么。一看胜男过来,忙笑盈盈的过来见礼。

“好好好,大家早上好,你们都愿意搬过来?”

“愿意!”

“怎么不愿意呀,俺们租种了这么多年的地,第一次遇到这么仁慈的东家,就算是俺们自己掏钱盖房子,俺们也愿意跟着您!”

“可不,我刚来的时候,还遇到不少村里的人,她们托我问您,您这里还收佃户吗?”

几个三四十岁的大婶大嫂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昨天李胜男为王老实出头的事,村子里都传遍了。大家都说,欺负佃户、盘剥佃户的东家见多了,可是像李胜男这么仁义的东家还是第一次见呢。

原来她们家男人舍掉之前租种的土地来南山,村里人还笑他们傻。现在。估计羡慕还来不及呢。更别说东家又有了新政策,居然帮佃户盖房子,村里人要是再听说这个消息,恐怕争着也要来吧。

“恩,如果你们村里有想来的,我在南山周围还买了二十顷沙土地,虽然种粮食不行,但是可以种西瓜。只要愿意跟着我,我李胜男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嗳,您就放心吧,东家!”

“好咧,我回去就给邻居们说!”

胜男也把她和魏良设计的房子图纸给她们看了看,所有的房子都是统一的样式,一个独立的小院,院子里有三间房,面积大约一百平米左右。材料么,统一的红砖黑瓦。

几个女人看了看图纸上的房样子,又瞅了瞅旁边堆放的材料,脸上的笑容更灿烂:自己家的房子还是土坯的呢,有的房子年久失修,一到夏天就漏雨。今年要是能住上红砖大瓦房,那岂不是比财主过得还要好!?

有了希望,男人们干活更积极。女人们知道东家的荒地还没有垦,直接扛着工具帮东家干活去了。

王老实家的娘子曾经给玫瑰镇的地主种过玫瑰,算是这帮娘子军中的技术型人才,她穿着一身浆洗得干干净净的粗布衣服,不停的在几个女人中穿梭着,指导大家如何分垄、如何犁地。

几个女人一边干着活,一边憧憬着住进新房子的美好日子。

顿时,南山群里一片欢笑声。

“行呀,还挺热闹的!”

下午,魏良又从砖窑里运了几马车红砖过来,他看到山坳里一派繁忙的景象,感觉自己的心情也振奋了许多。

“呵呵,有希望,生活有奔头,干活儿也就有力气,”胜男给魏良倒了一杯水,感叹道,“嗳,这两天我没有去县衙,杨知县有什么新动向吗?”

“没有,”魏良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摇头道:“不过,李大头倒是挺倒霉,前年的一个案子不知道怎么着又给翻了出来,苦主告他索贿,数额不小,现在他正急得满头包呢。”

“哦,过去的案子?”胜男暗地里点点头,看来老爹动手了,“王主簿呢,他什么反应?”

“他?他能有什么反应?”魏良撇撇嘴,有点可怜的说道:“现在杨知县正等着抓县丞和主簿的小辫子呢,王二少被我打压后,杨知县特意找王主簿谈了谈子女的教育问题。现在对李大头,王主簿避之唯恐不及呀!”

“杨知县是不是想把县丞和主簿都挤掉?”

胜男虽然没有和新知县面对面的接触过,但是这个人貌似温和,实则权利欲极强。

“恩,我感觉也是,”魏良虽然得到杨知县的提拔,但是他对这个人却没有太多的好感,总感觉他心计太重,“对了,衙门里最近好像有变动,你让你爹多注意一下!”

“变动?!”

胜男心中闪过不妙的预感。

第二卷 初入公门 第四十章 销假当马快

“变故?什么变故?”

具体是什么样的变故。魏良也说不出。这位杨知县上任后,几乎没有亲自说过什么话,甚至做过什么举动,更没有像人们提前猜测的那样来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除了把自己聘为他的刑名师爷外,其他的多是一些走过场的官样文章。

表面波澜不惊,暗地里却引导着不少人拼命表现,以至于县衙原有的格局悄然的发生了变化。按照明朝的官制,一般县衙有一位知县,下面配有若干贰佐官,分别是八品县丞、九品主簿和没有品级的典史。

县丞负责帮知县处理县务,职位和职责仅次于县令,更有县令不在的时候代理县令打理县务的惯例;主簿负责县衙的钱粮赋税,有点县衙大管家的意思,不牵扯刑名诉讼,却把持县衙的经济大权;而典史则是负责县衙的文秘、缉捕、监狱等事项,协助知县负责刑名诉讼。

梅水镇是小县,一直没有典史,而是由县衙的捕头来负责他的工作,也就是李捕头。

其实按照朝廷的定制,像梅水镇这样的小县,估计县丞和主簿都是多余。有一个知县便足矣。以前的知县为了省事,更是把梅水镇当做升官的跳板,基本上不会触动这里的官制。

可这位杨知县,到任后第一件事便是聘请了刑名师爷,主理县衙的刑名诉讼,变相的把捕头的一部分特权收了回来。

接着又不动声色的挑起有主簿撑腰的李大头,和有县丞影子的李捕头之间的纷争,几场回合下来,竟是呈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局面。

县丞和主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自从“谣言”事件后,便开始收缩手脚,自断爪牙停止一切举动。让杨知县的清扫计划,无从下手。

魏良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不止一次的猜测,这位杨知县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大变革。而他的目标也不仅仅是架空或者排挤县丞和主簿,极有可能干脆请朝廷罢黜这两个“闲职”,以自己的“刑名师爷”“钱粮师爷”等私人幕僚取而代之。

这样一来,梅水镇才真正算是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

他猜到这一点,官油子的县丞和主簿估计也猜到了,所以,双方按兵不动,跟知县一样以静制动。

面对这样的局面,沉默了近一个月的杨知县可能要主动出手,魏良每次和杨知县谈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本来这种官场的纷争,与他无关。可是自从自己当上刑名师爷后。他的生活因为这个不入流的官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无形间,他也感受到权利的好处。

呵呵,如果他不是刑名师爷,魏家的一干人等也不会上赶着和他修复关系;如果他不是刑名师爷,当日酒馆里也不会震慑住任何一个人,即使他说得有理有据,别人也不会在意;如果他不是刑名师爷,南山这么一大片惹人眼红的产业早就被县里的某些特权人士惦记上了,哪里还等到他们平安开发……如此等等,权利带来的巨大好处,也让魏良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以前魏良受现代教育的制约,非常鄙视弊端重重的科举考试,可是如今他也萌动了考个功名的想法——不求做官,但求自保。

不过,这些也只是他个人的揣测。因为和胜男莫名亲切的关系,他担心李家在这次变动中被拖累,这才出言劝告。可面对胜男询问的目光,他也无法说的太深。

“呵呵,我也只是感受到了县衙的紧张气氛,让李捕头多多注意。”魏良笑着遮掩过去,然后又装作猜测的说道:“你看同样是府衙置下的县城,咱们老家玫瑰镇就只有一个知县,县丞和主簿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上上任的知县给裁撤掉了,不知道梅水镇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一天呢!”

“玫瑰镇?”胜男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仔细地看着魏良的眼睛,却看不出有什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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