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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传说-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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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川停下脚步,颈中发痒,头顶上许多柳絮似的绒毛纷纷扬扬。他不禁打个喷嚏,只觉这喷嚏震得什么东西动了一动。身边几条裂隙太过狭窄,光照不足,视线模糊不清。他用匕首将那几条裂缝砍大,向头顶望去。原来的窄道到达这里便被截断,前边道路上长满巨大菌苞。
这片地域气候湿润,长有菌菇并不稀奇。难得的是菇盖长得如此巨大,个头就像磨盘大小。这些东西伞盖柔软无比,伞柄十分坚硬。晴川踏在上面,只觉一踩之下,那些蘑菇就会抖几下,仿佛被挠到痒处。这些古怪蘑菇体形臃肿,挤在本已十分窄小的道路上,林立成丛。堪堪只容一个人侧身挤入,这样势必就得碰到它们。
晴川俯下身来,仔细观望良久。那些菌类伞下结着许多露珠,水珠既湿又粘,拉成蛛网挂在半空。这些透明的网重重叠叠。他拣了一块骸骨,朝菌林中投去。那骨头划一道弧,正巧落在丝网上,被牢牢粘住。假若要是有人想穿林而过,那必定会被挂在大蘑菇中间,如同被蜘蛛捕获的苍蝇,动弹不得。
忽然“噗嗤”一声,那只菌菇根茎伸展,伞盖收拢,将丝网紧紧包住。只见它蠕蠕而动,像在咀嚼食物,片刻便吞入腹中。
雪舞说道:“它们好似猪笼草一样,只要有活物经过,都会捉来吃掉。”
晴川皱眉说道,“假如不是活物呢?”
雪舞眨眨眼,不明所指,偏头问道:“那我说不好。”
晴川曾长年住在无极海中,深知那幽暗中生出的植物有些特别习性。深海中常常不见日光,诸如海葵海胆之类,没有眼睛但触觉极灵。但有鱼虾从旁经过,即刻便能感知。它们如此灵敏,多半是因周遭水流水温有所变化。这些古怪菌类虽不尽相同,不过无手无足,又长在树干当中,习性多半颇为相似。
他走到洞壁边,伸手刮下一大块尘泥。这里十分潮湿,加之中空,树内早结了厚厚一层像泥土又像苔藓的东西。他知道雪舞爱干净,肯定不愿弄得身上肮脏。晴川不动声色,抬手一指,惊呼道:“快瞧,那是什么东西?”
雪舞不知他使诈,探头望去,脸上一冰,已多了五道脏兮兮的手指印。晴川哈哈一笑,第二下被她溜开。他说道:“抹在身上,咱们的味道它们辨别不出。”
两人在身上涂抹半天,弄得面目全非。即便面对面也认不出来。走近之后,那些植物果然未曾袭击。只是这里纵横交错的蛛网太多,在中间穿来插去,要小心在意。晴川在前,雪舞在后,他们匍匐于地,不敢移动得太过厉害。所幸晴川身上带着珍珠“尚寒”,本就有寒气散溢。而雪舞则是天生体温极低。因此,那些怪物觉察不到。
晴川身上湿湿滑滑,十分不好受。鼻子里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这味道略带甜香,闻久了令人发晕。他屏住呼吸,侧身向两株蘑菇之间穿入。可是晕眩之际,左臂转动不灵,臂上一块肌肤不小心蹭在丝网之上。这一下,他立时不敢再动,僵在原地。雪舞吃了一惊。
身畔两颗巨菌仿佛有所察觉,微然发颤。晴川试了一试,挂住的地方十分牢固,若是强行撕扯,恐怕连皮带肉都要一起下来。他举目望去,甬道几乎已到尽头,不过半丈左右距离,若一鼓作气冲过去,未始不能脱困。他微一凝神,向雪舞打个手势,心中默念一、二、三。数到三时,使足力气猛然一挣,臂上剧痛。那些巨大蘑菇悚然惊醒,两人纵起身,向前直奔过去。
晴川只觉数不清的怪物向中间撞来,右肋被它撞中,跌倒在地,无暇多想,翻身一滚恰好滚到门边。哪知这门十分结实,提脚踹去居然没能踹开。雪舞冲得太急,一头碰在门上,疼的喊了一声。
晴川大喝道:“小心头上!”
雪舞经他提醒,百忙中朝下扑倒,门上落下一把雪亮的大镰刀。晴川透过门后光亮,被刀锋反照的寒芒一晃,心想:早该知道羽族布置周密,门上肯定会有机关。运气实在糟糕,眼看到了这里却中了这么简单的圈套。
正想到这里,脸上刀风扫过,却险险略过前额。再睁眼时,身边怪物皆被齐腰斩成两段,歪倒在地。原来那柄月牙镰刀上面连着锁链,来回摆荡,眨眼又荡了回来。它这么悬空来回往返,两个人都贴在地面不敢起身。晴川又在门上用力踹了几脚,那扇木门本已腐朽,经受不住,轰然倒塌。
晴川鼻尖离着镰刀刀口不过数寸而已。两人躺在地上,小心翼翼挪了进去。雪舞长舒口气,说道:“好险。”
回头看时,那柄快刀越荡越低,没多大工夫便直贴地面。周遭那些菌类早被砍得东倒西歪。他们若是再迟一些,只怕也要身首异处。晴川伸手将她拉起,环顾四周,这里是个空荡荡的斗室。顶上开扇天窗。天窗却做成了活页翻板,推手即开。
上面豁然开朗,露出灿烂霞光。他们闻到一阵花香,又有虫鸣鸟语,呼吸之间分外清爽。等到钻出地道,只见晴空万里,艳阳普照,到处花团锦簇,一望皆是碧油油的草地,上面生有各式草木,如同到了世外之境。
这片绿冠浮云中央有个清澈见底的大湖,湖上飘几页扁舟。湖边却有几幢房屋,拱顶尖尖,苍翠幽静,形如羽毛又如草叶,纤修狭长,优美无比。只不过走近再看,门庭破败,许多杂草丛生,显是久已无人居住。院内种的各色花草都七零八落,倒是藤萝缠绕,爬到墙壁之上,将窗户掩得严严实实。
晴川朝内瞥了一眼,房内陈设依旧原封未动,积满尘埃。大门紧锁,锁孔也都锈住。窗户上装着灯笼丝似的栅栏,犹如囚笼一般。晴川暗道:设想得如此周密,可见云隽对芙蕖深为忌惮,生恐她跑了出去。只不过这法子太过愚笨。想要将女人关在笼子里,那是无论如何关不住的。
正转念时,房后传来一声呼叫。晴川听出云望的声音,急忙闪身。第一声呼喊之后,第二声便只有半声。他知道事态紧急,这小姑娘虽然非敌亦非友,但好歹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总有两分关心。但见屋后院中,一人伏在地下。还有一人站在篱边,手中长剑一缕殷红顺着霜锋滴入土里。那人戴一副狐狸面具,缓缓抬手,指向云望心口。
晴川拔出“雪鸦”,两步抢到近前,右手疾翻挡开一剑。不等他回过神,匕首已交左手,偏过刀锋直取腰眼。这下变招直如羚羊挂角,来得突兀且全没理路可循。青图招架已来不及,伏身跃开。晴川心知青图的厉害,是以出手就是不顾性命的打法,果然将之逼开。
他不敢回头去瞧云望伤势。雪舞将云望抱起,见她胸口大片血渍,刚才一剑未能正中心脏,稍有偏斜。不过看这情形,剑刃入肉不浅,性命危在旦夕。
晴川大声问道:“她伤得如何?”
雪舞摇头不答,晴川心中一沉,忽然记起之前云望对他说过,自己活不长了。那时他只道是听错了,并没放在心上。
云望勉力抬眼,神色茫然若失。她口中吐几口鲜血,低声说道:“没……没关系,是……是我故意让他刺我。我……我没还手……”
雪舞不由得奇道:“这是为什么?”
云望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我……害死他的儿子,欠了他一条性命。如今让他刺一剑,也……也不算什么。”
青图厉啸一身,身躯微动,仿佛提剑欲斩。晴川紧盯住他,拦在两人中间,口中问道:“你害死他儿子?”
她点点头,轻声说道:“真弓是为了救我,才会死在他们手里。”
元江江水浩瀚,自北而南,仿佛一条宽广玉带。行到中游,分做两股,一股朝南,名为朱雀;一股向西,名为弱水。弱水一脉止于沙漠海。再往西因地处偏狭,云气干涸,便渐贫瘠。江流岸左是妖族闻名遐迩的万化城,江岸以南穿心湖以降,有盘丝岭、狼图腾谷、蛇蝎谷,皆有妖族星散聚居。有歌谣传唱:漠漠苍芜之岭,仗熊罴之拳勇,无坚不摧,无往不利,为兽。万化奔流之城,毓日月之钟灵,戎装不卸,魍魉不近,为妖。
妖族古来以勇武见称,虽不若羽族纤敏尊贵,不似人类的声势壮大,近年来却也好生兴旺。自伤麟森林一役,同人类结盟羽族交恶,双方互较短长,纷争不息。
盘丝岭下,正是朗日碧云,春寒料峭,河中冰雪初融,微风清冷。石缝中开出朵朵迎春,通衢栈道上却极少见到行人。原来自西向南的通路盗匪猖獗,旅人客商都避而远之。若非不得已,绝不愿借道于此。
“嗖”的一声,弦连轻响,短弩自路左射来,恰好打在界碑石上。只听一人惨呼,双手捂面,身躯弹起划道弧线,重重摔在泥泞中。他手脚乱动几下,立时咽了气。这人身上鲜血淋漓,背后一对乌亮的黑色羽翼,腰间双锋断折,胸口被人洞穿。在他附近,卧了好几具给伤得不成模样的羽人尸骨。地下血渍斑驳,触目惊心。
却有几人,面罩寒霜,个个神色肃穆,手中张弓搭箭指定一丛浓密灌木。他们脚步缓缓挪近,谁都不敢抢先发难。灌木丛中略有细微的喘息声,听起来似乎是个女人。
其中一人,端着弩箭的手微微发颤,准头把捏不住,不知是害怕还是心中犹疑。他盯住树丛,口内说道:“她受伤了,撑不了太久。大家齐上……”
那女人“哼”了一声,十分不屑,冷冷说道:“说的好,正该一起动手,只不过你抖得这么厉害,怕是射不中吧。”
那人脸色发白,将后半段话吞了回去。女人又道:“你们这么多大男人,围攻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有什么可害怕的?”
那羽人说道:“手无寸铁?哼哼……你……你可是……”
说到这里,忽听一阵急促呼啸自头顶上方传来。双方心中都是一动,不约而同抬头望去。半空之中落下一个人来。草丛中的女子见到她,忍不住“啊!”了一声。只见这人年纪很轻,一身白色轻甲,背后雕弓灿然闪亮。他落地时身躯晃了两晃,脸色苍白,衣襟溅上点点血迹。
那些羽芒均是一呆,看他衣衫上划破几处,有人不禁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年轻羽芒摇了摇头,说道:“路上越过狼虎谷,被妖族发现。没办法,只好冲关过卡。没想到他们的人实在厉害,霞云雷部少主正巧路过,率众将咱们包围起来。我与他交手三次,他技艺太强,人数众多,我勉强突围而出。其他兄弟却都给冲散了。”
大家素闻熊心威名甚著,可是眼前这年轻羽人在族内也算高手,脸色一变,方才那人脱口说道:“这么厉害?”
年轻人点点头,沉声说道:“这人现在虽然只是少主,将来必成气候。”
说着,他长长吐一口气,侧头问道:“我瞧见这边有所动静,一路追赶。这些尸骨……”
方才那人答道:“那边树丛中便是长公主殿下。她不肯就擒,我们迫不得已,只好用强。”
年轻人不禁皱眉,说道:“你们行事也太卤莽,云隽大人令谕是请长公主殿下回城。你们动手捉拿,未免太过无礼。”
灌木丛中的女子本来默不作声,她对这年轻人从前颇存好感。可是听他这么一说,禁不住怒从心起,咬牙将自己肩头箭支拔下,反手朝他脸上掷去,恨声说道:“真弓!不必假惺惺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他下一个请字,那是说得好听,却派了这许多人追杀于我,必要置之死地而后快。云隽杀我父亲兄弟,将我全族赶尽杀绝,你和青图都是看在眼里。积羽城中哪一个人站出来说过半句阻止的话?这会儿还讲什么无礼不无礼,你不觉得可笑么?”
真弓翻腕接住断箭,长叹一声,他与其父青图虽然是云隽属下,但于此事上亦深知自己主人做得有违道义。尽管没人胆敢公然出言斥责,背地里却是议论纷纷,尤为不齿这等小人行径。因此芙蕖这么说,他心中有愧,无言可辩。
旁边一名羽人见此情形,便说道,“云隽大人曾吩咐,倘若她不肯乖乖就范,尽可将她绑了回去。假如事情棘手,便是就地杀了亦无不可。”
芙蕖心中一凛,她是料定云隽定有斩草除根的打算。何况这位夫君手段狠毒,心肠冷硬。若是被擒回,下场恐怕比死还要凄惨十倍。她心中想道:好,与其落在你们手里,还不如死在这里,至少不会辱及自己身份。
她想到这里,缓缓站起身来。众人都不禁呆了一呆。只见一名女子,一身素装,背后雪白羽翼已折,不能展开。她容貌虽然好看,却也并非全无瑕疵。身形虽然匀称,未免失于纤秀。论长相,绝不似传闻中说得那样世间罕有,天下无双。可是一对眼眸朝人一扫,顿时望之绝俗,说有媚态却顾盼娴雅,说她孤高却温润含秀。不知为什么,就是看了让人觉得舒服。与其说是丽质国色,倒不如说是气韵动人来得贴切。
长公主芙蕖挨个看向他们,目光落在真弓脸上,淡淡说道:“‘就地杀死亦无不可’,我丈夫真是这么说的?”
真弓退开一步,垂首说道:“请殿下即刻随同我们回城,这里敌人耳目众多,若再碰到妖族,不易脱身。”
芙蕖逼视他双目,慢吞吞说道,“我若是不跟你们走呢?”
真弓肩膀微微一动,手指似乎便要去搭剑柄,可是立时放下。这动作虽细微,仍清清楚楚落在芙蕖眼里,她笑了一笑,不无苦涩,说道:“真弓,我一向敬重你们父子二人人品,也欣赏你为人正直果敢。不过今天我绝不会随你们回去积羽城。你也该知道我若回去,会是什么下场。你要是爱惜自己名声,就站在旁边别动手。假如你今日与他们同流合污,来日不免要背骂名。”
她这几句明着似是讥讽,实则却是劝戒。真弓心知这位羽灵长公主乃是一名先知,尤擅占算吉凶福祸,天赋卓绝,在族人中地位尊崇。即便羽王也要敬重几分。她这么说,是劝自己明哲保身。以现在的情形,芙蕖要想逃走机会微乎其微。如果死在这里,那么害死她的人免不了要被人指责唾骂,声名狼籍。
他言念及此,于是说道:“谢殿下一番好意回护。我自己名声事小,殿下安危事大,徒然送命于此,依旧于事无补,望请三思。”
芙蕖公主答得斩钉截铁,说道:“不用想了,我逃出来,就没准备要活着回去。”
一名羽芒嘿嘿一笑,说道:“真弓,你又何必装模做样?云隽大人不早就跟你吩咐过,让你见到她便将她首级带回。谁若能杀了长公主,便加官进爵,重重有赏。”
真弓虽曾暗中受令,但他实在不愿眼看芙蕖丧命。正在这时,那些人渐渐逼近,将她围在中间。
芙蕖一手扶住树干,脚步踉跄。看她的样子,精力耗竭,能够起身已是十分勉强。这七八支弓弩对准前胸后背,顷刻便成刺猬。真弓进退两难,如果救她,就是夷族之罪。如果不救,又是心中难安。
刚才那羽芒正色说道:“殿下,我们奉命行事,迫于无奈,并不想和你为难。我数到三,你还不肯束手就缚,这可就要得罪了!”
芙蕖神色不动,不答他话。那人扬声说道:“一!”
他等了会儿,见对方并无动作,便故意将声音拖长,说道:“二——”
忽然芙蕖目中光芒大盛,蓦然雷光电闪,周遭眩光刺目。闪电劈下,连成一道银链。真弓忙以手遮面,耳中听到惨呼,数人给击飞出去。混乱之中,两支短箭飞出,血矢稍纵即逝。一支正中她腰际,一支却掠过双目。芙蕖双膝发软,跌倒在地,指缝中鲜血涌出,双眼流出两行血泪,眼睛竟被血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她受了这样重创,虽不致命,但失血过多,无法动弹,想要拔刀自刎也力犹不及。那名放箭的羽芒战士爬起身,稳住神智,拔剑走近前来。刚才的雷链虽然厉害,可惜芙蕖施术仓促,加上敌人离得较远,只将他们震得半边麻痹,未能重伤。那人冷笑一声,举起兵刃,一剑斩下。
真弓眼见她性命悬于一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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