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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去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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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领导深深地叹了口气,忧虑道:“这本该是一件利于人民的好事,还是工作方式方法太激进了……对了,记者呢?”
  “安排好了,过一会儿还得请您去做个声明。”
  领导点了点头,手掌按在小吕肩上,劲儿很大,决心也很大,道:“千万记住,保护好工人的性命安全,绝不能伤害到群众。”
  “保证完成任务。”
  两月前,国 务院国有 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下达文件,要求改造、兼并落后国资产业,文件提出,要在国家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之前,完成国导工业全面达到世界领先水平的任务。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各地开始进行落后产业‘清扫’。
  任务艰巨,但地方政府们跃跃欲试,这是个巨大的机会,铲除效益不好的老国企,重新招商引资,短期增长GDP,长期增长税收。由此,地方国资委改革小组应运而生,领导干部们挽起袖子,决定要大干一场。
  W市政府领导班子中最年轻的粟主任,自然当仁不让地接下了这个沉重的担子。年轻有为的他立刻集结本市各大厂工人代表,开展批评建议大会,随后又马不停蹄地将意见发表,并召集群众座谈会,广纳良言,最后,他拜访了本市几位改革、产权、工业研究方向的长江学者,咨询此次改革行动的切实方式方法。
  做完这一切,书面文件也垒到了半米高,粟主任心里有底了。
  他怀揣着工人们的真情实意的意见、建议,决定拆掉工厂,砸掉铁饭碗,实行彻底的市场化竞争。
  下岗工人不干了。
  在挖掘机开进工厂的那一天,粟主任头戴明黄色的安全帽,脸上洋溢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他的身边站着前来考察的外地、外国的投资商,等一会儿,这些人就要坐上车,一起前往政府办公室,喝点茶,谈谈投资意向了。
  就在这春风和煦之时,W市重钢的工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手举锤子扳手,气势如狼如虎,他们在个别工友的命令下,像旋风般将挖掘机司机扔出了驾驶舱,并顺利占领快成残骸的工厂。
  要不怎么说咱们工人力量大呢。
  一看情况危险,粟主任立马挺身而出,挥舞着手臂,高声呼吁:“请工友们冷静一点,有什么意见可以讲出来,不要使用暴力。”
  两个红帽子的工人冲到他面前,其中一个冲他呸了一口,骂道:“谁他吗是你工友,你这个叛徒!”
  说完,两人拿出平日在流水线上的默契,迅速把粟正给捆了。
  投资商们见情况不对立马溜了,最后的结果就是:粟正被工人们挟持绑进工厂,工人们要求重新谈判。
  混乱发生后的半小时后,公安迅速包抄现场,数十名工人被公安拘留,剩下的近一百名工人严守工厂内部,并且拒绝沟通,粟主任的生命安全无从保障。
  傅秉英骑着共享单车到达的时候,正是下午两点,日照最强的时间。他的警服粘在身上,白净的脸上像泼了一盆水,从头发到脸都湿漉漉的。
  小吕见他终于到了,简直要感天谢地。
  “可算来了,可算来了,”小吕指挥人去给傅秉英拿水,又亲自给他递餐巾纸擦汗:“小傅同志,这次任务艰巨,几百名工人和粟主任的生命安全就要靠你一张嘴了。”
  傅秉英隶属W市C区公安局,以前是刑事案部门成员,以谈判手段闻名警界,多次上台进行‘傅秉英同志经验分享’。
  这次出事,公安第一时间就把他抓来了。
  傅秉英刚到这个世界没多久,脑子里的技能还没有完全消化,担心自己贸然前去会会帮倒忙,谁知局长递给他几张资料,首页赫然印着粟正端庄微笑的蓝底照片,傅秉英一惊,是粟正被绑?
  二话不说就来了。
  一天到晚就会惹事,傅秉英喝了两口水,尽量压抑住内心的焦躁,对小吕道:“请快速地讲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况。”
  这事儿,真不怪粟正,起码不怪现在身体里的这个粟正。
  “老何,他是不是死了?”
  “怎么可能?还有呼吸呢。”
  “都叫你下手轻点了,你看头上那个血窟窿……”
  “你下手轻咋不你动手呢,成天|逼|逼。”
  “诶,你怎么说话的啊?”
  “跟你个|逼|说话还有讲究吗?”
  车间胡主任眉头紧皱,拉开他俩,道:“行了行了,别吵了,他醒了。”
  粟正缓慢地睁开眼,觉得额头特别疼,然后他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在流血。
  “哎呦……”他哀叫一声,不知这一次又要遭什么罪:“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这是?你说怎么了!”一个工人愤怒地站出来,高声质问:“我们配合你的工作,给你真心实意的提建议,一个狗东西,一转头就要让我们工人下岗,粟正你怎么这么歹毒!”
  脑袋里的信息像幻灯片似的一页页翻过,粟正眨了眨眼,认出他来了。
  “陈师傅,咱们可能有点误会,”粟正虚弱地说:“政府会给你们发补助金,还会帮助你们再就业的。”
  “呸!”一位女工人激动地叫道:“你知道现在物价多贵吗?那点补助金能买几根菜?还有就业,我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你非让我去学电脑,我能学会吗?我在厂里勤勤恳恳一辈子,不说要多好的福利,厂里管我退休总是要的吧,现在可好,你一声令下,把厂给拆了,你让我们老百姓以后怎么吃饭看病?”
  “这个不是我一人决定的,是各方意见综合……”
  “还我公道!”一个工人大声叫道。
  大家纷纷响应。
  “还我公道!”
  “还我公道!”
  “还我公道!”
  ……
  粟正有苦难言,他流血流得厉害,有点头晕脑胀,不过凭他感情咨询师多年的经验和直觉,心里初步有了个方案。
  “各位工友,对不起……”万事先道歉。
  胡主任手一扬,让工友们先停下来:“先听他说。”
  粟正感激地笑了笑,胡主任面色如铁,热脸贴了冷屁股。
  “工友们,我现在充分理解你们的心情了,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太鲁莽了,好心办了坏事,没想到给各位造成这么大的损失,都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你们!”
  工友们紧紧地盯着他,听他忏悔,怕他耍花招。
  “祸已酿成,说多少句对不起都是我该的,但光道歉也无法挽回你们的损失。”
  “你什么意思?”
  粟正双目炯炯,表情诚挚:“工友们,我是农民的儿子,是从基层走出来的,我永远站在在人民群众一边,大家要是还愿意相信我一次,那就听我一言,沟通交流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咱们要把自己的想法大声说出来,让政府的人听到!”
  “哼,”胡主任冷笑一声,从工装服里掏出一根烟,慢悠悠地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廉价的烟雾一股脑地喷在了粟正脸上,他说:“你真不老实。我们早就调查过你,你是个屁的农民的儿子,你老爹是国务院退下来的,你他吗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官二代,还敢糊弄我们?当我们好骗?”
  老胡身后的工友们举起扳手锤子,准备教训他。
  “大家冷静,”老胡道:“咱们就饿一饿这个公子哥,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老胡摇头,道:“到时候,有他求咱们的。”
  工厂已经被搬空了,水泥建筑空荡荡,工友们严守一楼,连做饭做菜都在一楼,粟正被孤零零地绑在二楼,一边闻着饭菜香,一边听着外面公安的广播。
  “各位工友们,请冷静下来,任何困难都欢迎你们讲出来,我们一定全力解决……各位工友们,请……”
  做么办,我会死吗?
  “怎么办,粟主任会死吗?”小吕焦急地问。
  “应该不会,”傅秉英的瞳孔在阳光下变成通透的琥珀色,道:“现在不愿意对话,因该是出于防范和威胁,粟正是威胁的关键,如果粟正死了工人们就失去了保护墙。”
  “可是总这么耗着也不行啊,”小吕眼神向外张望,不少好事群众举着手机在拍,公安的人拦都拦不过来:“这事儿对政府影响很大,必须尽快解决。”
  傅秉英反问:“既然是政府官员搞出来的,承担影响也是应该的。”
  “话不能这么说,”小吕叹了口气:“这次拆除,按道理讲,真是个好事的,粟主任也承受了很多压力……”
  “是吗。”傅秉英不咸不淡地说。
  “唉,傅警官,有些事啊,不是搞经济的人真是说不明白,就是真搞经济的人也不一定能明白。你说高考,这工厂里的家长没一个不呼吁公平竞争的,但你要说公平就业,他们就不干了。大家都喜欢市场经济,都喜欢公平,自由,坚信努力能创造美好生活,但一旦事情威胁到自己的利益就不干了,你说,哪有这种好事儿?”
  “协调这种事不就是政府的工作吗。”
  小吕摇摇头,道:“难啊。”
  “等等,”傅秉英突然说:“我有个想法。”


第53章 发展问题 中
  傅秉英要求重新开放对工厂的供电供水,并且解除信号屏蔽仪。
  “你疯了?想让他们在里边呆一辈子?”
  “不,以退为进。你想,我们重新供水供电一个是显示诚意,还有一个,如果生活过得舒服了,又有信号,肯定会有人私下用手机跟家人联系,那些之前被抓的工人,好好安置他们,还有里面那些工人的家人也会尝试联系,对她们好一点,做做思想工作。为利益聚集起来的整体最后也会因为利益分散,和他们硬碰硬没有好下场,只能从内部瓦解。”
  “行,我去请示一下上级。”
  下午三点时,开始准备晚上大锅饭的妇女工人突然发现来水了,不仅如此,电也来了,手机的信号恢复正常,可以正常通话、视频。
  发现状况后,胡主任立马和几个主要工人商讨对策,第一步就是禁止所有工人与外界联系。
  “大家既然决定抗争,就抗争到底,绝不能屈服在敌人的糖衣炮弹下。”
  工人们纷纷响应。
  但信号一联通,子女、朋友的短信都来了,怎么可能不回应,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开始动摇了。
  面对这种情况,胡主任也坐不住了,他本来是打算先沉默三天,直到舆论造势,政府态度软化,再借机敲定条件,必要时候,也可以牺牲自己。
  没错,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他甚至对此感到激动。
  场外那些公 安手里端着的是实实在在的真枪,一颗子弹射过来,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工人根本无法反抗。
  所以他在赌,赌政府不会动手。
  但他没想到,动手不止意味着暴力,软刀子有时候比拳头管用。
  胡主任找到粟正,给他端了一碗粥,喂他吃了两口,粟正受宠若惊。
  “你想通了?”
  胡主任摇摇头,道:“你想通没有?”
  粟正一愣,连忙说:“想通了想通了,我都配合你们。”
  “好,”胡主任说:“你现在跟书记联系,要他们安置好我们所有工人的家人,不准去骚扰他们。”
  “没问题。”
  “不许耍花招,不然再给你头上开了窟窿。”
  “不敢不敢。”
  市长电话接通的时候,傅秉英正站在边上,时刻指导他的措辞用语。当粟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穿出来,那一刻,傅秉英的心脏明显跳快一拍,随后咚、咚、咚,沉稳下来。
  太好了,还活着。
  市长看着他递过来的纸,逐字逐句地念:「小粟,工友们还安全吗?」
  「都安全。」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还好,没有大碍。」
  「嗯。工友们心里有气我们理解,你也要多站在他们的角度想想,要耐心,困难总是会有,但我们要拿出诚意尽力解决。」
  「好的。书记,这边工友们有个要求,希望政府能先安置好他们的家人,也不要去打扰。」
  「放心吧,我们已经在着手了,补助金也正在发放了,你转告工友,让他们放心,不在家的这些天,我们会安顿好他们的家人,直到把问题解决。还有什么问题吗?」
  粟正看看老胡,后者面色不虞地将手机话筒对准自己。
  「我是胡常建,你是肖书记?」
  肖书记看到傅秉英在纸上写:先道歉。
  「是我是我,你是工人代表吧,真是对不起,我们的工作失误给你们造成了这么**烦,你有什么要求就说,我们敞开了沟通。」
  『你不用假惺惺,我就提两点,复原工厂,这事儿完了后不找我们工友麻烦,你做得到吗?我们这边可是在录音,你别想糊弄我。』
  傅秉英在纸上写:反问问题,周旋,套话。
  肖书记不愧是多年干党政工作,这一套溜得很,道:『胡代表,你提的要求比较广泛……首先这工厂都拆了,要复原,对之前签了合同的工友而言,他们的合同就得作废,那些补偿金要收回来需要一定时间去沟通协调,这个帐重新归到厂里对厂里负债也是雪上加霜,再一个,真要复原也需要一段时间,你看这个,比如要招工程队吧,比如要重新规划领导班子吧……要重新规划的东西比较多,这段时间你们想被怎么安置呢?』
  老胡听的云里雾里,半天听不到一句肯定句,不耐烦了:『你到底答不答应?』
  傅秉英写道:不否定。
  『这件事有一定的可行性,但干之前我们得先想清楚,你想想,现在跟着你的工友是你工友,那些签了合同的工友就不是你工友了?你们一起为厂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他们拿了补偿金离开了厂子,现在又要去找他们要回来,他们心里多难受啊……』
  老胡说不过肖书记,心里也知道跟这些知识分子多纠缠占不到便宜,干脆把手机放到粟正嘴边,对他说:“你跟你们领导谈,我就两个要求,他们做不到,你的小命就难保。”
  他声音很大,两边手机都开了免提,傅秉英清楚地听到了后半句。
  粟正无奈,只好说:『书记,胡代表现在有点累了,那两个要求你们怎么看呀?』
  「小粟这个问题很复杂,我们有心解决,但电话里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楚的,牵扯到很多法律方面、产权方面的东西,这样,你先问问胡代表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我们能立刻满足的?问题一件件解决嘛。」
  工人们呈环状包围着粟正和老胡,听到这句话,不少人躁动起来。
  这里已经是个废弃工厂了,什么都没有,工友们决定示威的时候带了些东西进来,但真正实施起来才发现物资都不够。
  一百多号人,光吃饭就是大问题,还有垃圾处理,晚上睡觉棉被……
  一位工人举手:“问他们要点被子。”
  接着,无数只手举了起来,纷纷提出要求。
  市政府柔软的态度令工友们大胆起来,示威抗议的心情淡了些,取闹发泄的心思重了起来。
  老胡本来担心工友们会动摇,这下也不敢多置喙什么,怕引起逆反情绪。
  他们提出的要求基本都很现实,肖书记立马联系了本市一个日化厂把东西送了过来,又联系了几个菜农、屠宰场,花了不少钱弄了个营养丰盛的菜篮子。
  问题是怎么送进去。
  有人提议开着挖掘机,将机械臂伸出去把物资接进来。
  似乎可行,再说,也别无他法了。
  输送物资的时候工友们都凑热闹围过去看,为了避免引发恐慌,公安特意撤走了那一片的警察。
  担心物资有问题,老胡特地组织了工友检查,女的检查菜,男的检查日用品,热火朝天之际,建筑内除了粟正和看着粟正的人,所有人都在厂院儿里。就在这时,公安的无人侦查机悄悄潜入,拍摄下了建筑内的情况。
  “粟主任安全,厂里也没有什么致命武器,可以晚上展开行动。”
  “小傅觉得呢?还能谈吗?”肖书记忧心忡忡,主要怕中央批评:“能用沟通解决的问题尽量不要动用武力。”
  “目前来看,沟通效果还可以,但是要继续谈害得花时间。”
  肖书记接连叹气,烟也是一根接一根地抽。
  “不过,可以采取一点行动,”傅秉英尝试提出建议,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可不可行:“物质层面的工作做通了,就得做点思想工作。”
  看着粟正的工人被叫下去吃饭,一个中年妇女端着个塑料碗走了上来,里面除了米饭就是蔬菜,绿油油一片。
  “张嘴,”大妈僵硬地说:“快吃。”
  不愧是活跃在工厂的大妈,手劲儿就是足,一勺子喂嘴里差点把黏膜捅破。
  粟正的脖子一个劲儿往后仰,生怕她把自己脑袋戳个对穿。
  吃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大妈突然停了下来,朝楼梯方向望了望,小心翼翼地说:“我问你啊,你说,咱们这样绑了你,最后会不会被抓去坐牢啊?”
  粟正一愣,听出了点什么。
  他把嘴里的米饭嚼吧嚼吧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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