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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风也喜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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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后,他把床头放置的黑色背包拉过来。
从里面抽出一张员工证模样的套胶卡。
卡片的反面为白底,上面斜着印有一串红色法文“ Medecins Sans Frontiers ”
喻斯鸿认得这个标志,知道这串法文代表的是无国界医生。
他们营驻扎的地方是朱巴国际机场附近的联合国维和部队汤平营区。离着营地不远处,便是朱巴重要的一片难民营。各国维和部队除了担负安全警戒、城区巡逻等任务外,同时也要对难民营进行保护。而对非援助的各种NGO组织,大部分会选择直接深入难民营驻扎……
他想,不知道大长腿是在哪里做医生呢?
证件翻过来,正面是唐嘉的个人信息。
右上角一张清秀的证件照。照片里,唐嘉扎着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神情淡然,清妍动人。
他把证件照连同照片一起放在了身旁,对着天花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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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是突然响起来的。
喻斯鸿从床上爬起来,摸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老头子”。
老头子是他对他爹喻国庆的“爱称”。喻司令平生三大恨,一恨“志在千里,然而老骥伏枥”,二恨“老婆太凶,夫纲不振”,三恨……我特么的怎么生了这么一个龟孙子!
此刻,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龟孙子”挑挑眉,滑开接通键,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半分钟后,喻斯鸿才不慌不忙地捡过手机,放置耳边。
按照他这些年总结的经验,每次老头子来电,必然先暴喝一句“小兔崽子!”以镇场面,再不喘气地历数“混世魔王”这些年犯下的“种种罪孽”。大约几十秒后,才能进入正题。
老头子呵一声,问:“有在听吗?”
喻斯鸿难得乖乖巧巧地应了一句:“有,认真听着呢。”
老头子满意道:“嗯。”又继续说道:“苏棠棠那女娃出国读书了。”
喻斯鸿默了一下。
老头子接着说:“好了,我没什么跟你讲的了,我把电话给你妈了。”
他妈蒋如清女士不过是例常的一些嘘寒问暖,喻斯鸿听着,时不时嗯上几声。最后他妈说:“虽然我们老喻家和苏家这个梁子是解不开了,但那女娃娃既然要出国,我就想着好歹意思意思。”
喻斯鸿:“嗯。”
“又怕冒然上门给人打出来,只好找你齐叔叔从中缓一下。”
“嗯。”
蒋如清察觉儿子情绪有点不对,转了话头:“我一进你齐叔叔家大门,这都好几年了,齐彧照片还在大桌上摆着,哎,每天吃饭都看见,想想也是怪可怜的。你们小时候闹腾的那么厉害,哪想到好好一个青年,说没了就没了。”
8。 Chapter8
喻斯鸿和齐彧是一对见面就要红眼的“冤家”。
前者儿时随祖母住在外地,直到十二岁上下,才被打包寄到北京的父母身边,后者则是土生土长。大院里几拨小孩子,非京圈儿与京圈儿泾渭分明。喻斯鸿又是个天生爱招人惹祸的,把齐彧妹妹齐嫣欺负得天天鼻涕牛牛。齐彧虽然从小身子弱,三天两头往医院跑,骨子里却是不撞南山不回头,仗义护短的执拗脾气。一来二去,两个人梁子就结大发了。
大院里就形成了这样的怪圈:齐嫣哭得眼睛都花了,却还上着赶着去寻喻斯鸿玩,半天下来又哭哭啼啼地往家里跑,紧接着护妹心切的齐彧便要去找喻斯鸿麻烦。若是文斗,齐彧有几分赢面,可两人一见面就掐,斯文的哪能比得过上天入地的皮猴子?
结果便是,齐彧前脚带着伤回家,后脚蒋女士就提着礼物上门致歉了。最后喻斯鸿也没捞着什么好处,被他爹扒了衣服,光着腚,捆在长凳上,结结实实吃了一顿狠抽。
蒋如清女士还在那儿叹息:“多好的孩子啊,模样好、性子好,哪像你,天生的讨债鬼!”
“……”
她自我安慰:“不过话说回来,皮实点也好,鬼见愁的,三更半夜就是撞见了阎王,人家也懒得收你,嫌烦!”
“……”
“你别嫌你妈啰嗦,我问你,能托到我肚子里,是不是你上辈子的福分?”
“是……”
“这就对了,你想想,你高中的时候,正经的学不想去念,闹着吵着要去搞什么摇滚,差点没把你爸气进医院,妈说你一句不是了没?”
“没……”
“你再想想,你小小年纪的,好的不学,学人家早恋,妈拦着你了没?”
“……”
蒋女士捂着胸口,痛心疾首:“还是人家齐彧好啊,从小到大,一放学就知道乖乖回家写作业。再长大点,连教育妹妹的工作都一揽子包过了。你说说,一样的风水,怎么就养出了不一样的人?”
“……”
蒋女士还要说些什么,喻斯鸿却被埋汰得有些不乐意了:“你眼里齐三什么都好,哪里还有我这个亲儿子的地。”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好?”
喻斯鸿认真想了下,说:“我比他帅。”
蒋女士气笑了:“帅个屁!”
“……”
他补充一句:“我比他受女孩子欢迎。”
“受欢迎有什么用!女朋友换了又换,你说你正正经经带过几个回来?”她语气忽然又悲伤了起来:“说起来齐彧那孩子毕业不久,本来都要准备结婚了。那姑娘我也见过,漂漂亮亮的南方小姑娘。”
喻斯鸿哼笑一声:“齐三能有什么好眼光?”
“妈真没诳你,那小姑娘和电视里的明星比起来,也没差到哪里去。听说是学校里的学妹,两个人好了挺久。”
喻斯鸿想:齐三是学医的,那他未婚妻也得是个白大褂了。
他又把自己和齐彧多年的恩恩怨怨回想了一遍,真心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如齐彧的地方。反倒是两相比较下,硬件软件上,齐彧还常常输给他。
他爹虽然对儿子是凶了点,没齐三爸和颜悦色,但他爹比齐彧爸等级高一小截啊。他虽然厮混了一点,但那是解放天性,更何况他成绩也照样不差。而且齐三生得面容清秀,活脱脱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哪有他这般男子气概?若是比起桃花缘,那两人就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上的。
说到底,还是他赢了。
他活得长。
#
唐嘉等人第二天一大早便出发。
这架5Y…CM8小型客机途径洛基乔基奥,于接近午时抵达位于朱巴国际机场附近的联合国难民营附近。
大雨把机窗糊成一片,螺旋桨搅动风雨的巨大轰鸣声中,机身稳稳抓住地面。
唐嘉跟在陆续出门的乘客后面,撑伞钻入雨水中。
她正兀自左顾右盼,就见一个瘦小的黑人姑娘朝自己跑了过来。对方趿着一双黄色拖鞋,上身穿MSF统一配发的白色印文字T恤。
唐嘉把伞檐轻抬,问:“达达?”
达达是配给她们的司机兼翻译。
对方点点头,露齿而笑。
唐嘉回她一个笑。
#
众人分两拨,被塞进两辆跌跌撞撞的小汽车中。因为车外大雨,车窗被紧闭,窄小的空间里超载装人,空气污浊而闷臭。
唐嘉靠车门而坐,她把头侧贴车身,微微阖眼,渐渐有了睡意。可车身颠簸,周围又是谈天谈地的欢笑声。
时醒时昏,睡不踏实。
一旁的法国人是第二次赴非。他操着混合浓重法音的英语说:“旱季有旱季的好,雨季也有雨季的好。我上次旱季的时候来,白天又热又干,来自草原的红色沙尘几分钟就能覆盖一切。每天嘴唇和靴子都是干裂的,我们洗衣房的妇女,用有限的水把我们的白色T裇洗净,才不过两分钟它又变脏了。一天奔走下来,衣服被汗水湿透,都是红色的泥沙。”
又有人同样分享经验:“你那还算好的!我曾被一个从树上掉下来的大芒果砸到头,耶稣啊!把我砸到轻微脑震荡!”
周围人哄笑起来。
唐嘉昨夜没睡好,眼皮肿胀,太阳穴刺疼,只是闭着眼听着他们的话,并不参与。
最后他们聊到当初面试MSF遇到的问题。
唐嘉仍旧闭着眼。
一只手隔空拍了拍她的胳膊。
是赵媛媛。
赵媛媛问:“唐嘉啊,当初你面试的时候他们问你的什么?”
唐嘉看她一眼,想了想说:“如果你在一辆小卡车上,车正开在一片地雷地里,而这时候你想要解手,为了保证安全,应该怎么办。”
赵媛媛两手一拍:“那不简单,在车上解决!”
梁瑞白她一眼:“哪有那么简单。”
赵媛媛给他一胳膊肘子。
法国人摸着下巴:“必须下车?”
唐嘉点点头。
法国人:“去车顶上?”
唐嘉摇摇头。
赵媛媛凑过头来:“那你怎么回答的?”
唐嘉回答说:“可以从后门下车,在车开过后留下的车辙处解手。”
赵媛媛沮丧:“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车子开过的地方肯定说明是安全的呀!”
她话音刚落,车子停下。
目的地到了。
几人矮着身子下车。
入口处周围密密牵起来两人多高的铁丝网,网线扎入地面,从四面八方把整个难民营包裹起来。
网线周围有真枪实弹的士兵看守纪律。
几人向前,一一被查看证件。到了唐嘉这儿有点麻烦,因为她用来证明身份的证件丢了。但大伙儿都是相识的,别人能为她验证身份。
士兵只好说:“我先放你进去,你别走远,然后让你们的负责人来说明吧。”
唐嘉说:“好。”
赵媛媛等人被带走了,达达帮唐嘉去寻负责人。唐嘉一个人留在距离入口不远的地方,随意逛走,保持在士兵的视线范围之内。
尘土的地面肮脏泥泞,白色的帐篷屋子一色排开。
有高大苗条的非洲妇女走在垃圾袋翻飞的平地上,她们长长的脖子上戴着部族项炼,由小珠组成错综复杂的纹理,脸上刺着的部族纹身,因为阳光和汗水而闪闪发亮。
更有瘦胳膊瘦腿的黑小孩,追逐着穿梭而过。
唐嘉视线右转,一条长长的队伍。她向前走了几步,能看到队伍的前头摆着两张油漆的木桌。
桌子前坐着两个黑人医生。
唐嘉问走到身旁的士兵:“他们在做什么?”
“HIV的免费检查。”
黑人医生穿着的并不是MSF统一发放的白T恤,所以唐嘉肯定他们并不是组织志愿者。
“他们给谁做事?”她看着缓缓向前的队伍问。
“好像是三色伞公司。”
三色伞公司是一家跨国药企,业务遍及全球150多个国家和地区。
唐嘉看到排到队伍最前面的一个女子伸手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放在桌子上。
她问:“小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士兵不大确定:“可能是唾液吧。”
唐嘉皱眉:“可HIV测试用不着唾液。”
士兵耸耸肩:“他们也做肺结核检查。”
“为什么?”
“他们检查HIV的时候,也顺便免费检查肺结核。”
“都是免费的?”
士兵有点不耐烦了:“小小的额外的人道主义服务。”
唐嘉根本就不大相信,制药厂这样大费周折的检查,为的仅仅是所谓的人道主义援助。毕竟,一向以利益为导向的制药厂,又怎么会变得如此乐善好施?
唐嘉点点头,没说话了。
这时候,达达已经带着负责人赶了过来。一切手续完成后,唐嘉跟着她们离开。
走到一半,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长长的队伍。
9。 Chapter9
跟唐嘉同屋的是英国人伊娃,报社记者,长身玉立的雅利安金发美女,只是信奉□□,每日五拜安拉,教人看得奇怪。
屋里的地方不大,左右两张床便占了不小的位置,床头一只小柜,出乎意料还贴了面小镜子。中间的地方堆放行李、杂物,供人站脚。
第二天下午,唐嘉结束了第三场手术后,还没歇上一口气,就听到尖叫声穿透诊所的帐篷。
四个青年抬着一块标准的黑色保温毡进来,毡里裹着一个人,脸上带着眼泪,在痛苦中不住嚎叫与扭动。
唐嘉让人把他安置在长凳上接受检查,她初步看过去,以为对方是肾结石或者哪处内脏穿孔,才导致如此痛苦。紧急着评估气道,才发现病人曾经试图吞下自己的舌头,同时主动闭气,导致体内氧气浓度不断下降。
他显然是存了轻生的念头。
病人不断尖叫,不住向外踢踹和猛击,四个男人使劲抓住他的四肢才把他完全控制住。
病人的朋友告诉唐嘉,病人的双亲和姐妹在一次政府军与反。政。府军的交火中全部遇害,病人承受不住如此大的痛苦,试图严重伤害自己。
抢救室的灯光很快再次亮起来。
一个小时后,病人离世。
外面又开始下雨,唐嘉揉揉眉心,疲惫地走出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大开着,护士们正对器械进行整理并进行术后的消毒。
她站在雨下,动也不动。
一把黑色的大伞在头顶撑开。
唐嘉抬头,是协同手术的加拿大医生。
她眼睛并未看向唐嘉,而是望着远方:“我遇到过一名7岁的男孩,他在看到自己的父亲被狙击手击中后,持续尿失禁四个月,但检查结果显示体格正常。我们无法治疗他,只能和心理健康团队预约,并为他准备好衣服和尿布。”
唐嘉没吭声。
她继续说:“还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四月底的交火中,她失去了全部的家庭成员后,经常会晕倒而送进诊所,我们的调查显示这些昏倒经历不是因为身体原因。”
她头转向唐嘉,对着唐嘉的眼睛说:“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每天都希望自己能做到最好,我几乎每天都是精疲力竭。可我越是竭尽全力,越是发现自己不是圣人,无法拯救每一个人。后来我对自己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最好。”
唐嘉看她两秒,“我知道了。”又点点头,“我去换衣服。”
#
喻斯鸿到达难民营的时候,雨越发下的大了。他没带伞,就这么双手插在口袋,闲庭漫步地走。
近了铁丝网,发现轮值的竟然是同连队认识的。
这下证件也不用拿了,直接放行。
对方问他一句:“这不还在假期吗,这么早就赶着回来了?”
他嘻嘻哈哈地搪塞过去。
巡逻难民营本来就是维和部队的日常之一,这片地区他来来回回转过多遍,哪儿对哪儿,早已摸得门清。
一路不绕弯地走到MSF派驻点,找着人问询,得知“新来的姓唐的中国女医生,貌似刚做完手术去换衣间了吧”,还好心嘱咐他一句“看她样子,好像累得不行”。
#
喻斯鸿站在门前,敲了两声门。
没人应声。
他又喊了两声,依旧无人应答。
他把手放在门把上,开了条缝。缝里透着光,一个人影蜷在阴影里。
他顺势把门给推开了。
走近前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他要找的大长腿。
衣柜的门开着,她右手抱膝坐在里面,一半身子埋在衣柜的阴影中,下半身一小截露在窗外泻进来的天光中。
左手放在腹前,头朝一侧柜面偏着。
安安静静,呼吸浅浅,睡得正酣畅。
他好奇大长腿睡着时会不会流口水,于是手撑开柜门,蹲下身,凑近了去看。
她唇是闭着的,面容也是静漠漠的,骆驼睫毛,偶尔轻颤一下。
喻斯鸿左瞧右看,只觉得大长腿睁着眼好看,闭着眼也好看。她抽烟的样子好看,吃东西的样子好看,就连打人的时候……也是好看的。
为什么这么好看呢?
他很早以前就听人讲过,美人的面相,必然是符合三庭五眼标准的。于是伸出手,隔着她面容一厘米左右,比划她发际线与眉毛间的距离,眉毛与鼻尖的间距,鼻尖与下颚的距离,几乎不差分毫。
清浅的呼吸扫过他的掌心,如同旧伤长出新肉,疼疼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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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嘉瑟缩着做梦。
梦里是高三的时候。她从继父家搬出来后,便回到原籍南京。平日在寄宿制学校读书,每逢放假,学校无人,只能住进叔父家。
那一日叔父带她去见一个人。他们说带她来这,只是怕她学业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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