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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他晚来风急-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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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程和淡淡道:“那我们就先吃晚饭。”
“吃什么呢……”曾晚思索。
陆程和弯唇一笑:“包子,你爱吃的豆沙包。”
曾晚眼睛蹭亮,她都把这事忘了。
*
车子停在陆程和公寓的车库,曾晚戴上帽子口罩偷偷摸摸出来,陆程和走在前头,曾晚跟在后头。
“陆医生?”有人叫住陆程和。
陆程和回头,“你好。”
曾晚躲在陆程和身后,悄悄瞄一眼,是个中年的阿姨。
“上次我儿子骨折,真是麻烦你了。”
“客气了,应该的。”
阿姨看了眼躲在陆程和身后的曾晚,“陆医生,女朋友啊,感冒了啊?”
曾晚还真咳嗽了几声,陆程和转身看一眼,扬唇笑,随后他回头对阿姨说:“嗯,她最近身体不太好。”
阿姨关心,又看了曾晚好几眼:“小姑娘,注意身体啊。”
曾晚点头:“谢谢阿姨。”
阿姨看着曾晚说:“咦,小姑娘,你戴口罩还蛮像我先生喜欢的一个女乒乓球运动员的,叫什么来着,曾……曾……”
曾晚吞口水,心提到嗓子眼。
陆程和插嘴:“曾晚吧。”
“对对对,曾晚。”阿姨拍手。
陆程和不紧不慢说:“好多人都说她长得像。”
阿姨连连点头:“是呀是呀,是像的。”
曾晚舒口气,又假装咳嗽几声,偷偷在陆程和身后扯了下他的西服,示意赶紧溜。
陆程和长话短说寒暄完,阿姨也着急买菜就走了。曾晚跟着陆程和进电梯,陆程和睨她一眼,“你演的还挺像。”
曾晚仰头看他,“你谎说的也不错。”
陆程和笑:“彼此彼此。”
陆程和开门,一进门曾晚就看见餐桌上摆好的材料,她惊叹:“哇,陆医生,你都准备好啦。”
“嗯,答应过你的事情怎么能食言。去洗洗手,然后帮忙。”
“好。”
陆程和脱外套,松领带,穿上围裙,立刻变成家庭煮夫的模样。
曾晚捋起袖子,套上陆程和递过来的围裙,小碎步跟陆程和进厨房洗手,又举着湿漉漉的双手出来。
陆程和把纸放在她面前,“擦手。”
“喔。”
曾晚看着已经发酵好的面团,“这要怎么弄?”
陆程和让她坐下,给她一块刚刚擀匀的面皮,自己手里也拿一块,“跟着我做。”
曾晚学着他的模样,瓦些豆沙放在面皮上,随后一提,一推,一捏,转出精巧的花褶,一个光滑圆溜的包子就包好了。
呃……
曾晚看着自己的成品,又扁又七歪八扭的,而后瞧瞧陆程和的,像模像样。
一样动作做出来的,怎么差别这么大。
“陆程和……我这包的是大饼吧……”
陆程和瞥一眼,嘴角有了弧度:“你还是就这么坐着好了。”
曾晚心底偷乐,可以名正言顺的偷懒了。
陆程和淡淡道:“伯父不是开饭店的么,你怎么一点手艺也没学到?”
曾晚吹吹掌心的干面,没心没肺说:“可能我像妈妈?”
陆程和笑着点头:“嗯,也只有这一种解释。”
曾晚看着陆程和娴熟的动作:“陆程和,你以前包过包子吗?”
“这是第一次。”
“那你怎么包这么好?”
“天赋。”
“你好不要脸,这么夸自己。”
“不是天赋问题的话,那你第一次包,怎么包的这么差。”陆程和拿起曾晚包的那个厚大饼,挑眉说。
曾晚趴在桌上,“哼。”
陆程和坐下,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脸上发间沾了不少面粉,他笑说:“你干嘛吹的自己一脸面粉。”
曾晚扭头,随意擦几下:“刚才一吹气,面粉就飞起来了……”
曾晚又回头,陆程和无奈笑:“都成花猫了。”
“哪里?”
“这里,还有这里。”
陆程和伸手指着曾晚的脸,曾晚不小心凑向前,冰凉的指腹触在了曾晚的面颊上,曾晚惊吓一抖,本能起身后退,结果被椅子绊倒摔了一跤。
“啊……”
曾晚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双膝跪在木地板上,疼的要命。
“晚晚!”
陆程和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忙绕到她面前。
曾晚瞧见陆程和伸出的双手,身体颤抖又向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陆程和……别……”
陆程和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可能已经吓到曾晚了,赶紧收手,“抱歉,能站起来吗?”
曾晚不停点头,“能,能的。”
曾晚撑着站起来,陆程和扶起倒下的椅子,“坐下,裤子扯起来些,我看看要不要紧。”
曾晚抿唇照做,陆程和瞧了下,膝盖没有伤口,就是红了。
陆程和抬眸:“明天可能要青了,会痛。”
曾晚摇头:“没事的,我不怕疼。”
陆程和浅笑。
陆程和站起来,走回原来的位置,又专注着做包子,曾晚抬眸觑着他,轻声说:“对不起……”
陆程和看她:“不用道歉,晚晚,你没做错什么。”
曾晚低头,不再说话,只是心里起了疙瘩,怎么样都抚不平。
陆程和看她耷拉着脑袋,温和道:“晚晚,没事的,别多想,嗯?”
曾晚垂眸,无声点头。
曾晚盯着陆程和做包子,又盯着他去厨房忙活,心头无力感越发的重。她趴在桌上,望着蓝花纹的瓷碗出神。
陆程和在厨房捯饬,须臾,他回头望着曾晚,看着她懊恼发呆的背影,也有些恍惚。
“晚晚。”
曾晚敛身回头,“嗯?”
“去洗个脸,面粉还沾在脸上。”陆程和靠在厨房门口说。
曾晚摸了下脸,笑说:“喔喔。”
曾晚起身,向洗手间走,陆程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晚晚,别多想,慢慢来。”
曾晚没回头,“嗯……”
*
包子热乎出炉,陆程和把家用的蒸锅端到客厅的茶几上,曾晚看着电视里CCTV…5放着的乒乓球比赛集锦,眼睛无神,似乎在岔神想事情。
“晚晚,吃包子了。”
曾晚连忙抬头,帮陆程和挪开些茶几上的商业杂志。
陆程和坐在她邻座的沙发上,拿起包子,掰开瞅一眼,“蒸的还不错,吃吧。”
曾晚闻着味儿拿起一个,又烫的赶紧扔下捏耳朵,“好烫!”
“没人跟你抢。”
“你呀。”
陆程和笑着塞口包子进嘴里,电突然跳了。
黑暗中,曾晚发问,话语中透着害怕:“陆程和……停电了吗?”
陆程和听出她的语气中的不安:“晚晚,你坐着别动。”
“嗯……”
曾晚听见陆程和窸窣起身,拖鞋在地板上趿拉作响,走远了,又走近了。
忽地,一束光照亮还早散着热气的包子,曾晚抬头,陆程和正举着手电筒。
“晚晚,拿着。”
曾晚将陆程和递来的手电筒紧紧握在手中。
陆程和又向阳台走,他拉开窗帘,四处看了下,回头说:“这一片都停电了,估计很快就会来电。”
“嗯……”
陆程和走回来,坐回刚才的位置,曾晚手中手电筒的光束落在白白圆圆的包子上,陆程和拿起一个不是很烫的,送去曾晚嘴边,“这个不烫,趁热吃。”
曾晚咬住,借着微弱的光觑着陆程和忽明忽暗的脸。
她垂眸思索,陡然熄灭手电筒的光。
“晚晚?”
陆程和感觉身上一重,嘴唇上有温热的东西落下。除此之外,就是颤抖。
他手扶着的那人,身体每一处都在哆嗦,强迫着自己做着这件事。
“曾晚!”
陆程和推开她,站起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静默几秒,客厅的顶灯亮了。
陆程和眼睛忍着刺眼的光急忙看向曾晚,曾晚正坐在茶几与沙发上间的地板上,头埋在膝间,一无动静。
陆程和蹲下,冷声问:“曾晚,你想干嘛?”
曾晚缓缓抬头,嘴唇都被咬的失了血色,泪水悬在眼眶,只要一眨眼,顷刻就能落下,“我只是不想你难过……”
“那你这样,我会好受?”语气冷而重。
曾晚垂下眼帘,泪水顺着面颊流下,她哽咽摇头。
后来有回商杰约他喝酒,醉酒间,商杰问陆程和:兄弟,你对老婆说过几次重话啊?不是小打小闹那种,是真生气,真想骂。
陆程和认真答,两次。
那两次,曾晚都在哭,他的心也被割了两条口子。
第62章
那夜过去, 曾晚与陆程和之间一直是低气压。换做以前, 曾晚还能蹭上去吧唧一口, 撒个娇含糊过去, 现在这些她都做不了……
哪怕牵个手, 如此简单的动作,她也无法完成。
正当曾晚郁闷的时候, 严小小把门牙磕了,找她求救,让她问问陆程和有没有靠谱的牙医介绍给她。
曾晚心里有疙瘩,不想跟陆程和说话, 就偷偷打电话给先前帮自己补牙的孙珏医生。
她这电话刚挂没多久,陆程和的电话就来了, 响了一阵, 曾晚也没接,手机一扔继续去练球。
训练结束,外头黑茫茫,她提着包从体育馆走回宿舍, 就瞧见楼下站了个人。那人除了陆程和, 还能是谁。
此时此刻, 两人就相隔十米远, 一动不动看着对方。
曾晚手指焦虑摩擦着衣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低头转身往回走。
曾晚走着,身后的人跟着, 走了一段路,四下无人,曾晚二话不说坐在路边的水泥台阶上,人靠着身后的路灯杆子,头抬起来,就直勾勾盯着陆程和看。
陆程和手插在裤袋里,也垂首觑她,仍两相无言。
曾晚脾气上来了,“你非把我变成望夫石啊?我脖子一直这么抬着,很酸。”
因为曾晚这句话,陆程和立刻在她身旁坐下,黑色西服裤,肯定染一层灰,但他也不在乎,说:“这样可以吗?”
陆程和坐在右侧,曾晚把头扭到左侧,看也不看他。
陆程和望着她的后脑勺说:“宁可打电话给不熟的孙珏,也不肯打给我?”
“就是不想打给你。”
“那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就是不想接。”
他气,她也气。
好一会儿,陆程和叹息,“晚晚……”
曾晚埋头,声音闷闷的,“陆程和,那天我没吐。”
“嗯?”
曾晚脸枕在手臂上,侧过脸露出一只眼睛觑他:“我说我亲了你以后没吐。”
陆程和愣了愣,说:“那我现在碰你一下,你什么反应?”
曾晚嘀咕:“和以前一样……”
陆程和一眨不眨瞅着曾晚,认真道:“晚晚,在考虑我的感受之前,先考虑你自己的。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勉强你自己,做出和那晚同样的举动,你明白吗?”
曾晚听着,脸从手臂间完全抬起,手里捡起个石子,在地上画圈圈:“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连简单的触碰都做不到,你会受不了,我也会受不了我自己……”
夜晚寂静,连一声蝉鸣也没有,只有曾晚手中石子在水泥地上刮动的声音。
突然,一只修长明晰的手出现在曾晚面前,曾晚下意识向后躲,结实靠在了身后的电线杆上,手的主人是陆程和。
陆程和一本正经说:“那从简单的握手做起,今天练习五秒,明天练习十秒,直到你握着我的手不发抖也不吐为止。”
曾晚盯着那只手,没说话。
“曾晚?”陆程和需要她一个回应。
曾晚吞咽口水,右手扔掉手中石子,颤颤巍巍向陆程和的手伸去,即将碰到的那一瞬,曾晚站了起来,“对不起……”
陆程和随着她起身,曾晚耷拉着脑袋,在他面前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曾晚轻声说:“我做不到……”
陆程和弯腰,柔声说:“晚晚,既然做不到,那就顺其自然,等到你觉得你行了你能了的时候,再做尝试,好吗?”
曾晚乖乖点头。
陆程和笑笑:“好了,谈话结束,回去吧。”
陆程和转身,曾晚抓住他的袖子,碎碎念:“那就假装牵个手吧……我们算是和好了吧……”
陆程和扬唇:“你说了算。”
曾晚低头笑,手攥紧陆程和的袖子,一前一后,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拉短。
“严小小的牙……”
“孙珏说他会看着办。”
“哼,孙医生居然给你打小报告。”
“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他身边。”
“这么巧?!”
“嗯,就是这么巧。”
“以后我们不要吵架了……”
“取决于你。”
“哼……明明是你先生气的!”
“……”
*
秋去冬来,除了训练,曾晚又继续参加了其他公开赛,并且赛绩显著。
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她与陆程和除了是地下恋,还得经历异国恋,有时候因为时差,甚至不能及时联系。可即便艰难,两人仍默默地坚持了下去。
在陆程和的陪同下,曾晚吹灭了新一年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她盯着蛋糕上的数字,纳闷了一阵,奔三的人喽,奔三的人喽……
“陆医生。”
“嗯?”
曾晚伸手,笑嘻嘻:“生日礼物呢?”
陆程和摇头:“没有。”
曾晚扁嘴,“算了,我送我自己一个。”
陆程和打量她,想看她搞什么鬼。
曾晚从地板上站起来,绕到他这边儿坐下,两人并排坐在地毯上,陆程和偏过头看她要做什么,曾晚盯着他笑,陆程和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他聚精会神盯着她的时候,手上突然多了温暖的触感,陆程和身体一僵,缓缓低头。
曾晚的一只手正握着他的左手。
“晚晚……”
陆程和赶紧去看曾晚的神情,虽然在颤抖,虽然还是有那么些抗拒,但曾晚在笑,眼里闪耀着星星。
曾晚嘟了下水润的嘴唇,说:“想给你个惊喜……就没让医生告诉你……我好很多了……能牵你的手了……”
陆程和欣喜地说不出话,他直勾勾看着她,“不……恶心吗?”
曾晚抿抿唇:“还好……”
“怕吗?”
“一点点……但也还好……”
曾晚另一只手摸摸胸口,“心脏跳的厉害,感要到跳出来了,特别紧张。”
陆程和:“我也紧张。”
“你紧张啥?”
“怕你是骗我的。”
曾晚握紧他的手,“都握这么久了,你还说我是骗你的哦。”
陆程和笑着摇头:“生日快乐。”
曾晚噘嘴:“哼,到底你生日还我生日啊,都变成我送你礼物了。”
曾晚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她想起他俩重逢时接的第一个吻,那天正好也是她生日。
陆程和浅笑,另只手伸向沙发靠垫的下头,他从里头拿出一个精致的深棕色正方形盒子。
曾晚盯着盒子看,这个大小……
陆程和从曾晚手中抽出自己的左手,双手缓缓打开方盒子,曾晚一刻不落盯着,灯光照耀下,能够非常清楚看见,黑色绒布间卡着一枚戒指,是曾晚喜欢的那种,低调而细致。
曾晚:“陆程和……”
陆程和重新握着曾晚的手,曾晚下意识一抖,陆程和没有松开,低沉道:“犹豫了很久,本来不打算送了,怕你有负担,怕你给自己压力。”
曾晚觑着戒指:“我……”
陆程和摩挲着曾晚的掌心:“但现在想想,它就是为你准备的,是你的生日礼物,不在今天给你,就没有意义了。”
曾晚低头:“陆程和……对不起……我不能……”
陆程和看着她内疚的模样,叹口气说:“笨蛋啊,我知道,我已经猜到了。你把它留着,我等着你戴上它的那一天。”
曾晚抬头,立刻精神:“不用现在戴哦?”
“没让你现在戴。”
曾晚松口气,“吓死我了……”
“嗯,拿着吧。”
曾晚拿过戒指,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盒子合上。
陆程和催促:“切蛋糕吧。”
曾晚点头,拿起蛋糕刀切着,她手上做着动作,余光瞥了眼陆程和,陆程和就那么静静靠在沙发上,盯着一处发呆,眉宇间有些失落。
曾晚心底叹气,是个人都会失落的吧……
曾晚把切得最好看的那块蛋糕给了陆程和,“陆医生,吃蛋糕吧。”
陆程和笑着接过。
曾晚说:“今天生日,跟队里说在家过不回去了,你今晚能收留我吗?”
陆程和:“好,你是寿星你最大。”
曾晚弯眼笑。
*
凌晨,曾晚听见客厅还有声响,就偷偷从客房跑出来,她蹑手蹑脚走过去,发现陆程和已经靠在沙发上熟睡。
电视里放着她看了无数遍的电影《阿甘正传》,曾晚蹲在陆程和身旁,细细观察着他的睡颜。
“如果我的情况再好一些……我就答应你了……”
她的话轻如蚊呐。
曾晚觑着陆程和,她凑近,一点一点,手死死攥紧,忍着心理的一切恐惧,唇瓣轻而浅触碰了一秒。
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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