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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他晚来风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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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程和恭敬点头:“嗯,您好,我叫陆程和。”
  梁奶奶热情招手:“来来来,吃瓜,吃瓜,晚晚她还不知道要跑多久呢,一会儿我再给她切。”
  陆程和:“谢谢奶奶。”
  梁勤趿拉着拖鞋从房里走了出来,人从二楼向外看,先是看见了在跑圈的曾晚,随后又探出阳台,瞧着站在自家水泥地上的陆程和,问:“小伙子,你是哪位?”
  陆程和闻声抬头,确认这位就是曾晚的教练,“教练您好,我是曾晚的朋友,我叫陆程和。”
  梁勤摸了下自己的小胡子,若有所思。
  梁奶奶抬头,没好气叫:“老头子,快下来吃瓜!”
  “来了来了,天天吃瓜……”
  梁勤缩回头,陆程和听见拖鞋“哒哒哒”下楼的声音,片刻后,梁勤就来到了陆程和面前。
  “小伙子,吃瓜。”梁勤客气。
  陆程和颔首:“谢谢。”
  梁勤搬了个长凳,把碗搁在上头,陆程和摆了两个小板凳在同侧,两人坐下吃瓜,同时看着眼前的风景,那风景自然是在跑圈的曾晚。
  梁奶奶识趣,拿着个背篓出去务农了,走前还不忘提醒梁勤,等曾晚跑完圈,让她把菜罩里切好的香瓜吃了。梁勤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水泥场上就剩下陆程和与梁勤两人,梁勤一手拿着一瓣瓜啃着,另只手指了指曾晚,问:“小伙子,你认识那丫头多久了?”
  “四年多了。”
  “你喜欢那丫头?”
  梁勤问得直白,活了这么大岁数,有些看得透彻。
  陆程和笑笑,点头。
  梁勤摇摇头,没说什么。
  吃完手里的瓜,梁勤擦擦手,去房里拿了一叠A4纸出来,这些都是曾晚的资料,胡国宁给他的,他还没来得及看。
  梁勤现在认真研究起来,时不时笑两声。陆程和凑过去,也瞧了起来。
  曾晚,1992年生,6岁开始打乒乓球,10岁进入省队,12岁进国家队,由于年龄太小,外站经验不足,没能参加2004年奥运会。
  “嗯……”梁勤认同颔首。
  2008年,曾晚16岁,持P卡首次奥运会,大家这才知道,这个16岁的小姑娘,过去一年凭着自己的本事,崭露头角,没输外战,才取得了候补资格。那年,瞿夏获得了奥运冠军,曾晚只是旁观。
  2009年起,曾晚技术日益精进,成为了瞿夏最大的竞争对手,开始冲击冠军奖牌。
  2010年开始,曾晚将女乒冠军奖杯一个不落纳入囊中,那时她18岁。
  2011年,曾晚维持着巅峰状态,再度包揽各类冠军。凭着丰富的比赛经验,耀人的战绩,她取得了第二年奥运会的资格。
  2012年奥运会,曾晚20岁,一路占优势打进四强,打进决赛,遇上瞿夏,最终以4:3赢得比赛,获得奥运会冠军。
  梁勤看完前两张资料叹口气,早有成就,一身荣光,那些美好岁月都为乒乓球而活。
  “诶……”梁勤又叹口气,继续翻看,后头的几张是曾晚的技术分析,但都是关于辉煌时期左手横拍的,跟废纸没两样。
  梁勤眉毛竖起,思索,胡国宁以前的教法似乎不适合现在的曾晚。所以胡国宁,是想让他这个老头子教曾晚用右手重新来过吗?来得及么……
  在旁的陆程和看完资料最后一行,视线不经意投向远处挥洒汗水的曾晚。
  他以前知道她很厉害,可从来没这样确切感受过,白纸上的那些数字重重敲着他的心房。
  他的姑娘,他真的为她骄傲。
  陆程和严肃的神情缓缓柔和下来,扬唇浅笑。
  奥运会过后第二年,曾晚21岁,在最美好最灿烂的时期,遇见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o^*,21岁喔,那时候陆医生25岁。
  

第24章
  梁勤把那几张A4纸放回房间后又笃定坐下, 他忽然对陆程和说:“小伙子, 你追人的方式不行。”
  陆程和淡淡笑:“是么, 我没经验。”
  梁勤爽朗一笑, “我那时没谈恋爱, 看对眼了,跟老太婆直接求婚, 她就答应嫁给我了,你也可以试试。”
  陆程和浅笑,没说话。
  曾晚刚好跑完十圈,撑着腰喘粗气慢慢走回来, 梁勤和陆程和坐在板凳上齐齐看着她,曾晚停在门口, 不自在问:“你们怎么这么看我?”
  二人敛神, 梁勤扶着膝盖站起,拿起细竹条,问:“曾晚,我的车呢?”
  提起那三轮车, 曾晚撑腰, 气势都涨了, “别提了, 就那破车,链条都断了。要不是遇到……”
  曾晚手指着陆程和,扯扯嘴角,“要不是遇到这个人, 我今天就不回来了。”
  梁勤拿竹条戳曾晚的腰,“你把我那小车当越野车开啊,我咋骑个几十年都没坏,你一骑零件就罢工啊。”
  “我哪知道嘛——”曾晚四处闪躲,最后躲到了陆程和身后,陆程和站起来,没有言语,却自然而然护着她。
  梁勤视线在曾晚和与陆程和之间徘徊,“行了,别护着了,真要打她一拖鞋就过去了,你也护不着。”
  曾晚吐吐舌头,坏老头。
  梁勤挥手:“走吧,后院练球。”
  他带头走着,又回头指着陆程和,“你也别闲着,捡球。”
  “嗯。”陆程和二话没说应了。
  曾晚搡他肩,“你傻啊,时间多?不赶紧回去?”
  陆程和俯视她:“你过河拆桥?”
  “我哪有?”曾晚抬下巴。
  陆程和平淡道:“我送你来,你就让我一个人回去?”
  “我……”曾晚没话说。
  “你俩还不快跟上来!”梁勤催了。
  曾晚白陆程和一眼,小碎步跟上,陆程和倒是悠哉荡了过去。
  三人来到后院,梁勤拿着自己的拍子,看一眼陆程和,“小伙子,你会打乒乓吗?”
  陆程和摇头,梁勤啧了一声,“还是要我这把老骨头自己上。”
  梁勤撑着球桌边缘,“曾晚,你拿球拍,跟我打几局。”
  “啊?”曾晚正擦汗,没缓过来。
  “叫你打就打,快快快。”
  “哦……”
  曾晚又随意抹了把脸,拿起拍子就站在了梁勤对面。
  陆程和坐在一旁积灰的长凳上,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梁勤:“发球吧。”
  曾晚稍稍弯腰,将球抛高,右手反手发球。
  梁勤仔细观察着曾晚的每一个动作,回击,随后曾晚又反手击球,梁勤继续回击。
  曾晚感受到梁勤的每一个回球都十分有力,乒乓球落在板子上的声音都变了。
  梁勤直板横拉,左上角,右上角,一会儿又对着曾晚的身前。他眯眼,不管多远多刁钻的球曾晚反手都接了回来,但她没一次用正手回击,看来正手是真的差。
  曾晚反手拉开的弧度变大,梁勤看准时机扣杀,赢了一球。
  梁勤停下来,规定:“曾晚,现在开始你只准用正手打回来。”
  曾晚咬咬唇,“我不行。”她直接承认。
  梁勤皱眉:“知道你不行,所以才让你打给我看看。”
  “哦……”曾晚应声,她拉不下脸,觉得丢人。
  曾晚发球,两人对拉几下,梁勤没看出什么,可梁勤一变化角度,曾晚正手拉球就出界了。
  “行了,明白了。”几球试下来,梁勤停了下来,走到藤椅,一屁股坐下来,“曾晚,你给我分析分析你自己的技术。”
  曾晚挠头:“我自己分析啊……”她思索,“嗯……我反手还不错,然后……没了。”
  梁勤躺靠下来,说:“嗯,反手是不错,所以反手你接着练。”
  曾晚的反应力,柔韧度,手感,都是极好的,从她反手精确的回击就能看出来。
  “正手的话……”梁勤竹条一下下轻拍自己的手掌,思忖着,“曾晚,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曾晚摇头,她哪能知道。
  “你那个正手,大街上随便拉个娃都打的比你好!”梁勤训了两声。
  曾晚扁嘴,她正手是很烂。
  梁勤瞥了曾晚,说:“所以正手你练直拍。”
  “喔。”曾晚随口应了下,后一秒诧异,“啊?!直拍?!”
  “怎么,不行啊。”梁勤拿起身旁的一个乒乓球砸过去,曾晚一闪。
  曾晚烦闷:“对啊,不行,我直板真不行。”
  “早晨你不还满口答应呢吗?”
  曾晚:“我……”
  今早练直拍,她以为是梁勤让她换个思路,打着玩的,压根儿没想过实打实练。
  梁勤又砸了两个球,“你早上对墙打,不是打挺好的嘛,怎么就不行。”
  “打墙是打墙,那不一样。”曾晚站着不动,一手接一个梁勤扔过来的球,“我那是死撑的,我手腕灵活度不够。”
  曾晚言明自己的弱点。打直拍手腕压力太大,她承受不了。
  “没得商量,必须打直板。”梁勤坚持。
  曾晚扔了手里两个乒乓球,原地转圈挠头,看得出心情很烦躁,“哪行啊,哪能这么打啊,这样不就是不伦不类了嘛,谁会像我,反手横拍,正手直拍。”
  梁勤:“那你就给我当第一个!”
  “我没信心!也没时间!”
  一朝一夕,根本不可能练成。
  曾晚有些赌气,梁勤这个提议,她无法接受。
  梁勤拿着竹条指陆程和,问:“小伙子,你的意见呢?”
  曾晚顶嘴,“问他干嘛,他的意见不做数!”
  梁勤严厉:“让你说话了嘛!”
  曾晚憋屈,“我自己的事情,跟他没关系!”
  陆程和瞧着曾晚,回答梁勤:“我觉得那主意挺好。”
  曾晚回头看他,眼睛瞪老大,生气,“陆程和,你懂个屁!”
  “曾晚!”梁勤叫她。
  “干嘛!”曾晚也吼。
  梁勤拿竹条就站起来准备抽她。
  曾晚绕桌跑,“我不练,练不成!谁会像我那样练啊!”
  “你出息呢!”
  “我就是不行!”
  梁勤追不上,停下来,威严说:“我,在你面前这个老头子,就这么练过!”
  曾晚倏地顿住,“真的?”
  梁勤眉毛都竖起来了:“打一局,我变给你看!”
  “好啊!”曾晚还杠上了。
  说打就打,两人站好位置发球,连陆程和都聚精会神,盯着梁勤的球拍看,他虽不是乒乓球迷,但多少还是懂些的。
  两人对拉,角度变化大,好几个力量球,曾晚没敢松懈,反手加大力,打了梁勤的反手。
  就这一瞬,梁勤直拍立刻变横拍,反手回击。
  曾晚这球没接,站在原地愣神,脑海里想着梁勤刚才的动作。
  直拍快攻打法反手弱,若是直拍横打,可是克服这个问题,但梁勤没有选择这么做,反倒直接变化成横握,反手击球。
  “直拍变横拍,反手打?”
  “嗯,见过吧,梁博这么打过,但打的少。”
  曾晚垂眸,眉头紧锁,“我得横拍变直拍,打正手……能行么……”
  “曾晚,你给我有点信心!”
  “一年时间够么……”曾晚嘀咕,“梁博可是练了二十年。”
  梁勤负手,沉声道:“你横拍正手烂到家,精进也没用,你不是知道吗?不按我说的练,那你就完蛋!不会正手的废物,只会被淘汰!”
  曾晚心头一梗,这话戳到她痛处,她手不自觉攥拳。
  梁勤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表情收了些,坐回藤椅上,叹口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曾晚低头杵在原地,陆程和静静看着她,他跟着心焦。他想着,是不是每一次,曾晚都独自站在选择的边缘。
  须臾,陆程和站起来,走到曾晚身边,拉起她的左手。
  曾晚用力甩两下,没甩开,她抬头瞪他,嘴里脏话都准备好骂了,可对上陆程和眼底的怜悯与心疼,她咬唇,气得话也说不出了。
  曾晚:“你走开!我不要你可怜……”
  “曾晚,我问你,你花了多久练成了右撇子。”陆程和声音薄凉,可是极有耐心。
  曾晚不说话。
  陆程和加重语气,逼她说:“多久?”
  曾晚耷下眼帘,声音微弱,“一年。”
  “然后你又花了两年时间,学会了右手打球,是吗?”
  “是……”曾晚喉咙干涩。
  接下来这一句,陆程和把每个字都说得清晰明白:“曾晚,三年时间,你做完了别人十几年的事情,现在就练个直拍,你还觉得你自己不行吗?”
  曾晚听后,越来越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可陆程和不放,她脸都给憋红了,陆程和依旧不为所动,她忍无可忍大吼:“对!不行!我就是不行!”
  让一个练了二十多年横拍的人练直拍,等于要了她的命,那是根深蒂固的东西。
  她真的没信心。
  吼完,发泄完,曾晚冷静下来。
  梁勤没想到曾晚会这么抗拒,他黑着脸走过来,几脚踢翻了五框球,乒乓球散了一地,说:“曾晚,捡球,捡完给我答复,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梁勤瞥了眼曾晚,转身离开,走前还不忘提醒陆程和一句,“不准帮她,让她自己捡!”
  梁勤走后,后院只剩陆程和与曾晚,寂静非常。曾晚短发遮面,陆程和瞧不见她的神情。
  “松手……”曾晚对陆程和说。
  陆程和收手,曾晚拿起筐子,弯腰捡球。
  五框球,捡完做决定,从捡球速度可以看出曾晚内心的矛盾,因为曾晚压根儿没怎么动。
  花了一小时曾晚才捡完四框,她直起腰,捶了几下,睨了眼陆程和,又继续第五框。
  无风,树影斑驳,光点由亮白变橙黄。
  陆程和一人静立,视线落在那个弯腰捡球的瘦弱身影上。
  四周静悄悄。
  “陆程和,我真的行吗?”
  曾晚干涩困惑的声音响起,手上动作停下,头低着。
  “嗯。”没有犹豫的答复。
  瞬间,风刮过,吹起了曾晚的黑发,她嘴角弯起,笑了。
  曾晚捡球速度突然变快,陆程和察觉,立刻弯腰帮她一起。
  曾晚扭头问:“你干嘛?”
  “你不是做决定了吗?”
  曾晚笑:“你是蛔虫哦。”
  陆程和沉默,眉眼温和。
  陆程和捡起最后一个球,递给曾晚,曾晚去拿,陆程和又不松手。
  曾晚疑惑:“你又干嘛?”
  陆程和一脸严肃,问:“结婚吗?”
  “啊?”
  “我们。”
  曾晚怔愣,劈手夺回球,慌乱吼他:“神经病啊你!”
  她搁下篮子,溜得贼快,脸烧起来,连着耳朵也红了。
  她边往外头跑边喊:“教练——我想好啦——”
  把曾晚吓没影了,陆程和低头浅笑,无奈摇头。
  教练这招……好像也不管用。
  作者有话要说:  亲妈式偷笑:哈哈哈哈,被骂了吧哈哈哈哈
  

第25章
  真正做出决定后, 曾晚内心反倒平静。
  与梁勤说好了, 曾晚回头看窗外, 天色都暗了, 她起身走去后院。刚才把陆程和一人丢在那儿, 也没见他出来。
  本以为他在干什么惊天地的大事,谁知玩起了乒乓球, 曾晚靠在门边望着他。陆程和脱去西服,解开衬衫扣子,有模有样地挥拍击球。就是屁股后头那一片白惹人笑,曾晚琢磨着是他刚才坐在那长凳上沾上的。
  听见动静, 陆程和回头:“弄完了?”
  曾晚点头,“嗯。”
  他搁下拍子, 拿起西服朝她走来, 脏兮兮的手故意摸了把她脑袋,一向吝啬言语的他,今天话尤其多:“对自己有点信心,曾晚。”
  曾晚嫌弃:“脏死啦!”
  “哈。”陆程和一笑, “走吧, 送你回去。”
  曾晚沉吟片刻, 说:“你去车里等我一下, 我马上就来。”
  陆程和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但也应了,“好。”
  陆程和走远,曾晚一人默默迈步向前, 她伫立于那面土墙前,盯着她亲手画上去的红星,嘟囔:“能行的吧……一定能行的吧……不就是直拍嘛……答应都答应了……也没得反悔了……”
  她又拾起地上红砖,在她的红星旁边画了个笑脸。
  *
  和梁勤与梁奶奶打完招呼,曾晚坐上了陆程和的车,两人归去。
  曾晚低头刷微博,心情不错。
  陆程和开口:“教练好像忘记了件事……”
  “什么?”
  “没让你吃瓜。”
  “哈哈哈。”曾晚一笑,“完了,教练又要挨奶奶骂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搭话,一路上也不寂寞。
  车程半小时,曾晚到了省队。
  “今天,谢谢了。”曾晚手握着车门把,回头笑着对陆程和说。
  陆程和摇头,“不用。”
  曾晚抿嘴,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进了省队。
  直到曾晚的背影融于黑夜,陆程和才收回视线,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听见陆程和车远去的声音,曾晚又快步跑了回来,她敲敲门卫室的门,推门进去,“大爷,我的麻袋。”
  老大爷正泡着茶,指着椅子后头,“那儿。”
  “好嘞,拿走啦,谢谢。”曾晚笑嘻嘻,背起麻袋。
  “等等等。”大爷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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