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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御弟血泪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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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高兴就想表达点什么。
  被压在池子边上的那只手无法动弹,便动了被楼越禁锢在后腰上的手。
  他刚摸过楼越后腰的手贱兮兮地挠了一下楼越,并趁楼越一怔的功夫,使了法力把楼越往自己方向按。
  楼越受力往他方向靠近。
  勾陈如愿离楼越又近了一些。
  两个大男人,衤果呈紧紧相对。
  勾陈的身高和楼越相差无几,他这么一带,两个光棍的某个挂件避无可避!兴高采烈!面对面的打上了招呼。
  楼越狠狠一拧山眉,本来已经布满血丝的眼顿时红的滴血。
  楼越顶天也就光棍二十七年,勾陈可是光棍了一万多年!万年光棍勾陈被这么一招呼,全身气血蹭的一下直冲天灵盖。
  他天旋地转地想:“不行,我一定要亲他”!
  “我这个天帝换算成凡间皇帝,至少也得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亲一个男人怎就不行!”
  “男子女子我要亲几个随便翻牌子!”
  “我爱怎么亲,就怎么亲!”
  勾陈自欺欺人地自豪了一把,千言万语归结为一句话——“只要他有一丁点地认可我,我都毫不犹豫亲他!”
  于是勾陈仰头看着楼越道:“小越,我是陈武。”
  “你看清楚,我是陈武。”
  楼越闻言眉毛全拧在一起,眼神痛苦而纠结,蒙着的那层水雾渐渐散开,像是要努力把自己叫醒。
  勾陈一边说,一边去够楼越的唇。
  因为被楼越压制住,这个动作做起来很是艰难,要去够楼越的唇,他就要别扭着伸着身子。
  他和楼越本就离得很近,他这么一够,两个人所有该碰到的,不该碰到的地方完全……无阻挡地……贴到了一起。
  年轻的醉酒光棍被撩得终于放弃自我折磨,忍无可忍地啃了下去。
  勾陈天帝没占到先下手的先机,又成了被占便宜的那一个。
  他这个“耀武扬威”的天帝,最后彻彻底底地被愣头青地耍一通流氓。
  万年的光棍,真是……没白当。
  有些事情,真的,和光棍多当多少年,并没有正相关的关系。
  勾陈有一瞬间大脑是空白的。
  唇上传来碾压的触感,上面的人生涩而粗鲁地在……吻他。
  他的双手被强硬地按住。
  他有一只手正被楼越的手包着握着楼越的腰,在楼越终于各种角度把他唇碾压过一遍似要罢休之时,他那只得尽天时地利的手又做恶地大力挠了挠楼越的后腰。
  将将分开的唇又压到一起,楼越暴躁地再次碾压他。
  管他楼越现在当他是谁,他想吻楼越,这一次他不再被动的承受,反亲过去。
  两个血性的男人,互相撕咬着亲到了一起。
  两人都是刚开荤舔肉汤的光棍,毫无经验。
  与其说是亲,完全是在啃。
  楼越霸道而蛮横,勾陈辗转而热烈。
  男人之间纯粹的吻,充满血性与厮杀。
  不知道是谁咬破了谁的嘴唇,血腥味弥漫在口腔。勾陈被楼越逼得腰顶着泉岸的石棱,前面后面都被楼越逼得无路可退,嘴里的空气被掠夺殆尽。
  然而勾陈舍不得放开。
  他更紧地贴过去,楼越一受力,又将他压回,手已经被楼越箍得生疼,每一根手指都像要被楼越掐进肉里,他在战场上都没折过的腰被楼越往岸边压出很有柔韧性的弧度。
  如果没有那只乌龟,勾陈这碗生米很可能会被煮成熟饭。
  勾陈被啃得浑身燥热之时,背上爬上了一只东西。
  他两只手都被压制,没办法去拍开那只东西,只好扭着身子想把它蹭下去。
  居然蹭不掉。
  实在是扫兴。
  那东西不是蛇,它有四只爪子。
  那东西也不是走兽,它没有毛。
  那东西还背着个壳,那破壳还使坏地蹭破了他天帝的皮!
  普通的乌龟别说爬背了,连平地上走都不利索,这个王八大乌龟居然能嚣张地爬到天帝的背上,而且怎么甩都甩不下来,天底下有这种本事的乌龟只有一只:
  “长生,你个大王八!”
  没错,这只乌龟是长生天帝拔了一根头发幻化出来的扫兴龟。
  长生天帝原本也未想赶这个趟看一场活/春/宫,他不过是雁过拔毛惯了,绝对不肯吃半点亏,算准了五年的期限,在除夕夜特地派了这只头发变的乌龟来监督勾陈准时回天庭干活。
  瞧准了要落在越风山的水池,结果着陆没成功,被水池的禁制弹得摔了一大跤,乌龟背破了一角,这破了的一角正好之后成了刮破勾陈后背的凶器。
  长生天帝在天庭的神霄府感应到自己的头发龟受伤,好胜心起,跟那禁制死磕了半个晚上,好不容易进了禁制,才趴到温泉边上,就闯进来两个男人。
  接下来的事,一刻不落的,整场好戏乌龟全看在了眼里。
  勾陈卸了长生天帝的心都有了。
  然而那只乌龟还在大摇大摆地爬他的背。
  勾陈方才的火热的情绪被扰得只剩下尴尬和恼怒。
  在接近失控边缘的楼越皱着眉分开一些,盯着陈武。
  勾陈有经验了,楼越是这要暴躁的前兆。
  他但凡稍有些不顺从,楼越就会如些。
  两个人已经进行到这一步,楼越更暴躁会怎么样……勾陈脸红心跳地自我唾弃地暗骂自己:你还是天帝吗!能有点出息吗!就指望他自己送上来!
  转而再骂长生:该死的大王八,你坏我好事!
  不怕长针眼吗!
  有乌龟在,不可能进行下去;而拒绝楼越,后果又会被更强硬地……
  勾陈进退两难。
  万年的征战决断之下,他做了最实在的决定,把楼越就地点晕套上衣服抱回镇海楼。
  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乌龟想瞧楼越的视线,衣服自动飞过来套在身上,临走前警告乌龟道:“你若不想我烧了你这根头发,就别再跟过来!”
  被甩下来的乌龟翻身扒拉开四条腿,像他主人那样没正形地趴在地上,摆出一副傲慢懒散样,活灵活现一个混世的痞子。
  乌龟如此,天底下再没有第二只。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仙契发带'

  镇海楼大门外趴着一只招摇的乌龟,此龟百无聊赖地伸着脖子在听壁角。
  镇海楼里,勾陈瞧了楼越很久。
  楼越脸上那种酒后浅浅的酡红已消褪,之所以还睡着,是勾陈未解点睡他的法力。
  他很久没见楼越好好睡一觉了。
  他来越风山这十年,楼越风雨无阻地练剑,镇海,修练,焚膏继晷,废寝忘食,没一天过得舒坦。
  楼越难得安静的睡一觉,勾陈不舍得让他醒。
  昨夜里那一段,当时觉得一辈子也就那么长了,醒来才觉不过须臾功夫。
  理智恢复,勾陈悔不当初。
  他不再跳脚地愤慨那只乌龟,反倒庆幸长生的头发龟及时叫停他。
  若不是那只龟……他勾陈当时根本清醒不了。
  以当时的情形,楼越那般强硬……想必更清醒不了。
  若他和楼越当真发生了什么……他如何对得起楼越?
  他勾陈若犯了私通的天条,顶多上诛仙台。他是天帝,以他的修为,诛仙台斩不死他;他又非封神榜上的神,打神鞭亦奈何不了他。
  他虽不如青华那般有元始的名号撑着,锁个百年便能把事揭过去;但他最差不过打入凡尘,历个十世八世凡尘苦,等抵掉犯天条之罪,重归帝位不在话下。
  而楼越不一样,楼越还待飞升。
  他本意是来助楼越解情劫渡楼越飞升。结果十年了,他口口声声的飞升没能渡成,反而还和楼越……做出那种事。
  他非但没解楼越的情劫,又在楼越的情劫上更添因果。
  勾陈不是没想过为何楼越明明已修练至合道,却迟迟等不来飞升的机缘。
  ……只怕是楼越情劫的那头牵扯太重,天命“弃车保帅”,保的那头仙命贵重,弃的那个是低微的凡尘小灵……
  楼越已被情劫缠得差点死三次,他勾陈明知原委还掺和这一脚算什么?
  他不是不知道,楼越的命,从出生起就被挂在天秤上,且总是挂在悬得高高的天秤那头,一旦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
  他虽为天帝,却亦有力有不迨之时。
  三界管神籍的那位,就是楼外头趴着的那只头发龟的主人,勾陈曾几次想给长生写信帮楼越讨个人情。
  且不论长生天帝出了名的不好说话,便是长生天帝真能卖他这个人情,他亦不敢帮楼越讨。
  讨来的东西,迟早要还。
  图一时方便,只怕换来更重的劫等在后头。
  人生没有捷径,修仙亦同。
  这个道理,勾陈懂。
  勾陈冷静地坐了良久,最后叹了一口很长的气,他伸手从楼越的眉心的胭红楼印点下去。
  昨夜恍如一辈子那么长的一段,被他自己亲手洗掉。
  过了昨夜,楼越二十八岁。
  二十五年前,青华亲手洗掉了楼越三岁前的对自己的记忆。
  二十五年后,勾陈亦亲手洗掉了楼越二十七岁最后那个夜晚对自己的记忆。
  这一刻他心如刀割,理解了青华当年下手时的诀然和痛苦。
  楼外面的懒乌龟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眼珠子,一张皱巴巴的脸居然表达出了一个类似放心了的神情,再慢慢腾腾地缩回脑袋。
  勾陈洗了楼越一夜的记忆,自己呆坐了很久。
  与其说他洗了楼越的记忆,倒不如说……他亲自把自己千辛万苦迈出去的那一条腿,砍断了。
  他昨夜期期艾艾在楼越那里找到的一丁点回应,被自己亲手掐灭。
  勾陈心停在楼越眉心上,半晌生硬地收回手,一句一句交代:
  “我来了十年,你也未将整套镇海剑舞给我看,没看全很难受啊,真是小气。”
  “我以后每年中秋回来,一年能陪你四个多月。”
  “越风山的物资我已备齐,你身上背着山怪累,不必费劲去买,物资都储在镇海楼二层第一根柱子里的乾坤袋,一应俱全,放再久都不会坏。”
  “破了的衣服也别扔,我已会补。”
  “别再想不开就自断经脉。”
  “你老背着山我都替你累。”
  “出山一定要量力而为,你两次撞山界差点没命,怎就记好不记疼呢?”
  ……
  “你一定要在越风山等我。”
  楼外面的乌龟听得翻了一个身,四脚朝天,吡牙咧嘴:勾陈,枉我高看你这一万多年!
  勾陈再找不出要交代的话,艰难地顿了良久,才道:
  “没事儿别喝酒了……”
  ……否则便宜了别人。
  用拧断脖子的力气扭头转身,走到门前,僵硬地步子就是迈不出去,崩溃地回到床前。
  要如何才能放心得下?!
  那个人,是小越!他守护了十年的小越!
  那个出生以来没舒坦过的小越!
  那个不要命的小越!
  勾陈崩溃地捂上脸——我根本走不了……
  崩溃的勾陈道心猛然动荡起来。
  天帝的道心动荡威力极大,镇海楼受威压危险地震动。
  外面的乌龟原本不能说话,忽然大声喊道:“勾陈上宫天皇天帝!”
  楼里的勾陈听到一僵。
  已不知有多少年没听过这串字——这是他的封号。
  他登基那天,无始天尊给他的封号,刻在他的帝印上。
  “勾陈上宫天皇天帝”这八个字后面,是荣光,是骄傲,亦是负累。
  事到如今,他没有任何任性的资格。他身为长兄,欠紫微的他永远还不了;他身为长子,星族的担子他卸不了;他身为四阶天帝,前面两个跑了,他已无路可退。
  勾陈清醒过来,又默坐良久。
  楼外面的乌龟已经不耐烦地开始翻滚,此龟竟有本事反复翻过去再自己翻回来。
  勾陈给自己念了一遍《勾陈心经》,慢慢静下来。
  他重新回到楼越床前。
  叫了几遍“小越”。
  感情溃不成军。
  他凶残地伸手掏进自己胸膛,扯出来一根手指粗的红线。
  勾陈的本体是一颗耀魄宝,正红星云所凝。
  这根红线是勾陈的仙契。
  与此同时,楼外面的乌龟“啊”的叫了一声,勾陈手一抖,一根红线的两端抖落一端,把手上的那端送回胸膛,勾陈顺势接过抖落的那端。
  他凝视着楼越,然后郑重地把线头送到楼越胸口,指尖仙光一点,透过胸膛,把线头珍而重之地绑在了楼越心尖上。
  “你不是要契线吗?为一根师徒契气成那样至于吗,我也有契线,给你!”
  勾陈在楼越心尖上绑了一个结,仍觉不妥,执拗地又打了一个结。
  仍不放心,他内心呼啸:
  “你不是喜欢打死结么?”
  “我便给你打一个死结!”
  手起花落,一个结结实实的死结。
  青华守楼越九十七年,送出去的是一根师徒契;勾陈守楼越十年,送出去的是自己的本命仙契。
  连着这根本命仙契,楼越有危险勾陈便能感同身受,勾陈一直悬的心才稍稍落下,有了牵扯,便不用担心会没了楼越。
  在头发龟已经发作地冲击镇海楼时,勾陈终于出楼了。
  临走前低头解下了楼越的发带,塞进衣襟,带走。
  他用一根本命仙契,只换楼越一根发带。
  出了楼,长吸一口越风山的空气,抬步就走。
  头发龟拼死咬住勾陈衣摆,要搭他的顺风车走。
  勾陈一甩衣摆,把头发龟甩下:“你有能耐自己来,便自己飞回去!”
  天庭神霄府。
  长生天帝大怒:“勾陈!你给我记着!”
  勾陈天帝进了南天门径直杀到长生天帝的南极神霄府。
  两位天帝虎视眈眈,吓得一殿的小仙噤若寒蝉。
  勾陈阴沉道:“全给我退下。”
  小仙退着步子出殿。
  长生天帝待小仙退尽才道:“勾陈天帝来本天帝神霄府呼来喝去,好大的架子。”
  勾陈凛然道:“长生天帝收了我半副身家,好大的胃口。”
  长生天帝一向喜怒无常,听了这句莫名就乐了,“勾陈天帝枉为四阶天帝,就那点东西?”
  勾陈依旧凛然:“嫌弃便还来!”
  长生天帝懒洋洋倒进帝座,“再差也是宝啊,够塞我牙缝也算数。”
  “我说勾陈天帝,我费劲帮你一大忙,你就如此谢我?连根头发丝都不肯替我捎回来?”
  一说起那只头发龟,勾陈便想起昨夜被那只龟瞧了精光,恼羞成怒地以一副“我恨不得烧了你头发丝”的凛冽神情甩脸长生。
  长生被甩得反而乐了,目光别有深意地睃着勾陈,意味深长地巡过勾陈上下两片唇的咬伤,笑得前俯后仰,极其没正形地摊在帝座上。
  勾陈一向就看不惯长生这种懒散样,以前还能忍,眼下瞧了瞧,语气直白嫌弃刺道:“你怎那么邋遢?能有点正形吗?”
  长生天帝一向自诩天界美男子,被勾陈如此指摘,气得笑道:“我邋遢?我没正形?你眼睛瞎了吗?”
  勾陈是个大男人,不跟长生做口舌之争,以一副看丑人多做怪的表情瞟了长生一眼。
  勾陈自从在楼越那里开了眼后,他那双万年的二五眼终于有了美丑的观念——在楼越以上算美,在楼越以下算丑。
  按他这种算法,能入他那双二五眼的人只剩下紫微、楼越、天枢、青华几个。这里面除了弟弟,就是哥们,还有就是……楼越,他连眼光都护短得很。
  长生被他这一眼瞟的飙怒道:“就你那双瞎眼,眼里除了弟弟还有谁!”
  勾陈以一副“那是当然”的表情回应长生。
  长生直接抛出杀手锏:“那么,你那个漂亮得要命的小越算是你弟弟呢,还是弟弟呢?”
  勾陈被问得危险地沉脸。
  一只黑箭突然飞过来。
  勾陈脑袋一偏躲过。
  原是那根头发丝回来了。
  那只苦命的头发龟足足在一刻钟之后才回到神霄府,重新粘回长生发上。
  天庭一刻钟,凡间有三日。
  勾陈看到头发丝的那刻,一路强忍的挂念汹涌而出:小越在越风山怎样了?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温泉寻忆'

  越风山。
  楼越睁眼,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从不赖床,尤其今日新年第一天,青华曾跟他说过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新年第一天必定不可赖床。
  然而楼越并无起床的打算。
  他静静地躺到太阳高升。
  目光一直停在门上。
  平日,他未开门时早有人影在门外,门一拉开,对上的必定是陈武大大的笑脸。
  今日,门外无人。
  楼越脑海一片空白。
  那杯酒喝下去,好似未进胃里,而是倒进脑子里般,把一夜的记忆冲刷殆尽。
  空白得诡异。
  楼越也不知自己在等什么。
  隐约地,他知道今日陈武不会像平日那样等在门外。
  谁都未曾说起离别,但早有默契。
  原以为,至少,今日醒来可以说一句:保重。
  日上三竿,楼越终于起身。
  原本散在床头的发,垂散下来。
  他手往后一捞,发现少了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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