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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南墙-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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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她在圈子里大出风头,网络上也有了不少她的粉丝,人们前赴后继的叫着她“女神”,打探着她的家底,模仿着她的穿着打扮,跟风买她晒的物品。普通人是如此渴望窥视富人的隐私,每个人都想知道有钱又漂亮的天之骄女是如何生活的,南樯的出现刚好满足了他们的愿望。虽然这群追逐的浪潮声中其中不乏批评她骄奢淫逸的声音,然而彼时的南樯根本不在乎别人会怎么议论她。
  她只是需要余思危注意自己罢了。
  她父亲南大龙说过,婚姻本质上是一场社会资源的互换,所以她希望增加自己的筹码,她要余思危知道,和身边那些高学历高智商的精英女性相比,她除了美貌财富,还有名气,而名气某种程度上也是可以通行世界的资本。
  然而任由她作天作地,余思危却一直都非常安静,从来没有任何表示。就算偶尔在社交场合有过擦肩而过,他也从来没有主动结识她。这样冷漠的态度实在让她大失所望,她一度觉得自己完全搞错了方向,余思危可能根本就是个gay,对女人没有兴趣。直到某天有位老友约她餐厅聚会。对方实在太过熟悉,所以她没有精心打扮,只是草草穿了件舒服的衬衣,踩着烟管裤和平底鞋,披着半湿的头发就匆忙赴约。等她熟门熟路从地窖楼梯口走出来时,忽然看到背后满是葡萄酒架的餐桌旁,一袭白衬衣面带微笑的余思危。
  那一瞬间里,南蔷觉得好像有无数烟花绽放在自己身边。
  全世界最昂贵的红酒也比不上他让人沉醉。
  回过神来,她心中第一反应是无尽懊恼——前面努力了那么久?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放松了警惕,没有卯足劲打扮自己?然而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为了挽回局面,她主动在饭局上提起自己非常喜欢游戏,朋友心领神会当即特意引荐余思危。这样一顿饭吃完,她已经知道了余思危的游戏账号,并且在对方的指导下成为了游戏初级玩家,两个人当场相互交换了电话号码,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其实余思危并不知道,南蔷这辈子只玩过这一个游戏,就是他开发的那一款。
  而且她的水平实在太菜,为了不被余思危看扁,还得私下大量充值买装备做人民币玩家,美其名曰“为了获取更极致的体验”。毕竟当初她是那样的喜欢余思危,不惜一切代价向他靠拢,揣摩他的喜好,努力做让他喜欢的女人。
  如今回头再看,那一腔痴情简直滑稽得笑死人。
  时隔多年,这天余念祖给南樯推荐的新游戏名叫“绝处逢生”,已经出到第三代。游戏玩家可以在系统中按照喜好创造个性化外形,选定职业背景,体验平凡人在现实中一辈子也无法实现的神奇经历。有了曾经的游戏经历,南樯在余念祖的指导下很快上手,轻车熟路创建了个人账号,又按照自己当前的样子捏好外形,然后跟着余念祖一起去了亚马逊密林探险。
  余念祖没有吹嘘,绝处逢生这款游戏确实做的很好,让人流连忘返,下午的时间很快在两个年轻人嘻嘻哈哈的欢笑声过去。
  “”att,你出来玩这么久,家里人不担心吗?”趁着余念祖兴致正浓,女孩轻柔的笑语在室内响起,润物细无声。
  “我爸妈?他们都很忙,管不了我。”余念祖眼睛盯着屏幕,头也不回。
  “那你的爷爷奶奶呢?不会想念孙子吗?”南蔷不动声色追问一句。
  “爷爷奶奶又不止我一个孙子。”余念祖忙着操纵角色,所有的答案都不假思索,“奶奶已经走了,我爷爷去年开始一直在医院住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你不需要多陪陪他吗?”南蔷一脸关切。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难过。”他摇了摇头,“可就算我守在旁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啊,还有一堆叔叔婶婶呢,完全不用担心!”
  “因为,我爷爷非常非常有钱。”眼看着屏幕上的角色终于打倒一个npc,他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是一般的有钱。他们都非常希望在爷爷临终前博得老人家的欢心,那样遗嘱的结果也会如他们所愿。”
  南樯微微挑了挑眉毛,轻声道:“是嘛,那你家现在的情况……会不会有些敏感?”
  “我想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余念祖眨了眨眼,颇为轻松的摆摆手,“不过并不会,因为爷爷的遗嘱早就立好了,他的遗嘱只到我父亲那一辈,我们这些小的想也别想。一切有律师代劳,如果遇到不幸,只需要公布执行就好。说白了,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看谁的爸爸比较讨爷爷喜欢嘛!”
  南樯啊了一声,面沉如水。
  “别担心,就算我爸不争气分不到财产,我还有位有钱的母亲呢!”余念祖笑着调侃起来,“她也很有钱,有钱到我父亲在家都不敢发脾气,只能去阳台抽闷烟。”说完这句,他自己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南樯也跟着微微一笑,稍显勉强。
  她当然知道这是余念祖的玩笑之词,一个没经历任何磨难的年轻富n代男孩,家庭和睦人生顺遂,几乎没有什么防备的心思,所以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笑谈家事,要知道他身后有普通几代人都挣不来的财富做后盾,自然可以这样毫无负担的谈笑风生。
  而余思危,他对自己的父母总是讳莫如深,哪怕面对妻子也极少提起。原生家庭是他人生履历中的一块绝对禁地,也许是怨恨那不光彩的父母成为了障碍。如今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余家的遗嘱果然是不含孙子的。换言之,没有父亲的余思危,在爷爷故去以后,除了一笔保障日常生活的家族信托基金外,再也分不到半分半毫。
  她忽然想起了过去的好多事,似乎都一一解释得通了。
  比如余思危毕业以后没有进入家族企业,而是自己出来另立门户。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是自立自强,现在看来,也许是家族企业早已被强势的叔叔把控,根本不曾给过他机会。
  比如余思危对刁钻的未婚姑姑各种忍让,总是一再的迁就,当初她想进余家的大门,也在余思危的示意下使出了浑身解数去讨好,现在看来,也许是为了有机会继承老太太的财产,谁叫她没有任何的继承人呢?
  “唉,其实钱也没有那么重要啦。”余念祖看南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解释,“比如我小姑姑,她就立了遗嘱,死后会把所有的遗产都捐献给慈善基金会,对了,她还在银行为大学存了几个亿的发展基金呢!”
  南樯听完这句话,脸色顿时暗如锅底。
  ——捐了?余老太太的遗产竟然都捐了?!余思危继承余家遗产的最后一条路也被断掉,看来他只能瞄准自己了。
  ——而当初在和余思危闹离婚的时候,她在激动之余,曾说过南创集团是她的个人婚前财产,父亲早已为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离婚时可以让对方净身出户的话。
  ——所以,这就是余思危最后对她痛下杀手的原因吗?为了直接占有她名下那笔庞大的财富?
  她怔怔看着眼前洁白的屏幕,只觉得那堆杂草重生的灌木仿佛碧绿芥末一样刺人双眼。
  oney,oney,oney。
  人不能把金钱带入坟墓,但金钱却可以把人送入地狱。
  很快到了约定的下课时间,玩得高兴的余念祖舍不得放南樯走,又强行将她留下。于是两个人点了外卖边吃边玩,最后看见窗外万家灯火,南樯不得不强烈要求告辞,余念祖这才依依不舍放她回家。
  ——带菜鸟徒弟的感觉真爽,完全满足男子汉锄奸铲恶保护鲜花的宏伟心愿,眼看自己一路收获南樯的崇拜与惊呼,余念祖觉得这滋味简直美极了,忘记了要收拾残局,送走了佳人就美滋滋得回房看电影睡觉去。
  余思危深夜归家,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客厅里散落一地的外卖盒饮料瓶,还有乱七八糟的游戏装备。
  他叹了口气。
  知道自己这个堂弟完全没长大,余思危只有皱着眉从一堆垃圾里走到茶几边,将吃剩的饭盒丢进垃圾桶里,又将薯片袋子从左侧的单人沙发上拿起来——那里是属于他的专座。
  做完这一切,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开始给宋秘书发消息,要求他安排人过来打扫房间。
  然后他想了想,打开了电视屏幕,打算随便看个纪录片轻松一下。
  然而游戏主机并没有关闭,随着屏幕亮起,曾经存档的画面展示在硕大的屏幕上,余思危表情麻木得看着上面的画面和数字。
  注意力忽然被其中一个账号吸引,那是一个红色的女性账号,全名是psyche1213。
  余思危猛的挺直了背脊,用颤抖的手拿起遥控器,点进了账号主界面。
  寒冬半夜里,余念祖是被人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直接拖起来的。
  “干嘛!你找死啊!”他睡眼惺忪睁开眼睛,正巧对上面前人剑拔弩张的脸。
  “大哥!”瞌睡虫在一瞬间里从脑子里飞了出去。
  “你、你回来啦?”余念祖大梦初醒,有些结巴的吞了一口唾沫,“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吃炸药了吗?他往后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观察着余思危的脸色。
  “告诉我,今天谁和你一起玩的游戏?”余思危话语急促,薄唇紧抿,眉头拧成一团。
  余念祖眨了眨睫毛,眼珠子朝左边一转了:“没有人啊,就晚上我自己在家玩。”
  他可不会老实说逃课打游戏的事。
  “——你给我说实话!”
  余思危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他是如此的焦躁,大手甚至直接抓起了堂弟的睡衣领子,指关节泛白。
  “真的、真的只有我一个!”
  余念祖被吓得够呛,但心中默念自己一定要保持男人的风骨——不能把南樯供出来!
  余思危看他这咬牙切齿一脸倔强的样子,松开手,面带诡异的笑了。
  “att,说谎也要过过脑子。”
  他冷着脸,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大男孩。
  “桌子上的外卖是双人份的,饮料杯子也是两个,最重要的是——有两部手柄扔在沙发上。”他挑高了眉毛。“你是打算告诉我,你是自己和自己对打,用两只脚操控游戏吗?”
  余念祖哎呀叫了一声,不无沮丧的垂下了脑袋。
  ——完了,忘记收拾证据了!他可没想到大哥今天会回家住!
  “是natalie。”
  余念祖唉声叹气说了实话。
  “但是!大哥,是硬要留她陪我一起玩游戏的!这事跟她没关系!”想了想他赶紧补充几句,生怕这位黑桃kg一个不小心就怪罪下去,害人家可怜的小孤女丢了工作,“你不要为难她!”
  “滚回去睡觉!还轮不到你操心。”
  余思危冷冷一笑,将被子丢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 人无再少年
  次日南樯再去余家上课,开门的是余思危。
  “余先生今天在家办公呀?”南樯已经见怪不怪,熟门熟路打了个招呼。反正如今公司已经在他掌握之下,他怎么安排都不会有人说半个不字。
  “避避风头。”
  余思危看她一眼,转身朝落地窗边的老位置走去。
  南樯顿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最近风头正劲的圣心收购案,虽然南创已经以集团的名义对外发了公告,然而仍然有嗅觉灵敏的记者想要打听其中内幕,而希望杜立远就此倒台的人更是有好几拨,想要拜访总裁办的人恐怕也不止一位两位。
  “att下楼去买可乐了,你等一下。”
  余思危重新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了一本厚厚的书,似乎并不想和南樯多费口舌。
  如果换成以往,南樯一定会马上转身离开,尽量避免和他有所交集。然而这次她孤零零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行动,因为她有件心心念念的要事,非得眼前的男人才能给出答案。
  “余先生,打扰了,我想问个问题,您看可以吗?”
  南樯望着在落地窗边安坐的高大身影,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余思危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打量她。
  逆光下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睫毛纤长,仿佛雕塑家精心创作的艺术品。
  这是在示意她继续。
  “您看,圣心和菲诺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不知道接下来您怎么处理杜院长呢?”
  她看着余思危,睫毛一闪一闪。
  有点害怕,又有些忧虑。
  余思危微微一怔。
  他看着眼前阳光下的女孩,斜落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拉得颀长,而她的胸脯正随着呼吸在轻微的起伏。
  她是真实存在的——有脉搏,有心跳,鲜活而生动,。
  “怎么处理?“
  他回过神来,重复一遍南樯的问题,脸上露出玩味的笑:”你希望我怎么处理?”。
  “哎,您言重了,我哪儿有资格要求怎么处理,只是……”南樯知道他心中不悦,怯怯咬住下唇,做出小孤女担惊受怕的样子,“只是您也知道,虽然还在休假,但我毕竟是杜院长的助理,如果他有个什么动静,我的工作也难免受影响,搞不好回去以后连职位都没了……”她的肩膀在余思危的注视下轻轻颤抖,就像一只担忧自己饭碗鼠目寸光的小白兔。
  “哦,这么担心?”
  余思危看着这她期期艾艾的样子,略带讽刺的笑起来。
  “你多虑了。”然后他低下头去,望着自己膝盖上的书,“你们杜院长非常聪明,也非常识时务,他什么事也不会有。”
  南樯听出了他话里有话,但却并不明白,他的弦外之意究竟是什么。
  “您的意思是,他不会被处分?”南樯小心翼翼观望着余思危的神色,关切的情绪溢于言表,“可我听说,集团里有人希望把他赶走……”
  啪得一声,余思危合上了手里的书。
  “南小姐,刚才我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你了。”
  他抬头盯着南樯,目光阴鸷而锋利:“你们杜院长什么事都不会有。”
  “与其担心他人,不如关心一下自己。”他冷眼看她,表情颇有些耐人寻味,“有时候太过相信他人,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个……您好像话里有话?”南樯偏了偏脑袋,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
  也罢,无知者总是无畏。
  余思危看着面前充满防备的女孩,叹了口气。
  “我问你,你这么关心杜立远,是因为他有给你承诺过什么?或者提出过什么吗?
  他抬起头注视南樯,眼神冰冷。
  “……没有。”南樯迟疑片刻,下意识隐瞒了杜立远提出希望和她交往的事实。
  “是吗?那就好。”余思危看着她明显有所保留的样子,没有戳穿,只是轻蔑的笑了笑,“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很明白自己的处境。”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樯顿时变了脸色,浑身上下的汗毛仿佛钢针般根根竖起。
  余思危再看她一眼,意味深长。
  “算了,今天下午不上课了,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他终于起身,拿着茶几上的车钥匙朝门口走去,大步流星毫不犹豫。
  南樯看着他的背影,先是略有惊诧,最终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余思危带着南樯来到市中心的一座豪华酒店里,直奔二楼贵宾宴会厅。大厅门口紧闭,门外低调的立着一个满是白玫瑰的小牌子,牌子上用简单的白纸黑字写着:张茗茗女士生日宴会。
  似乎有人在这里包场举办生日宴会。
  余思危首当其冲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南樯也紧随其后。和大门外的低调简约不同,宴会厅里可谓金碧辉煌美轮美奂,众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你来我往间是尽是一派协和高雅的体面气息。
  南樯站在巨大的水晶灯下,有些恍惚。她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样的场合中出现过了,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再看这些面色得意的达官贵人们,对比自己一袭格格不入的布衣,她竟然有了几分忐忑。
  在这样的不安中,她看到了一张踌躇满志的脸。
  杜立远站在华梨旁边,频频和前来祝贺的人举杯示意,他举止得体,风度翩翩,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在宴会角落窘迫转身的青涩少年。
  今天是华梨母亲张茗茗女士六十大寿,也是她的退休日,华家上下花了大力气举办这场生日宴会,。张茗茗出身不凡,父亲曾经是国家干部,后来她嫁了大学同学华如风,虽然这位华先生在政坛毫无建树,但借着老丈人的光芒做生意也算一路顺风顺水,而张茗茗则一直在经济开发区工作,和多位商贾打交道。如今张女士虽已光辉退休,但前来赏光祝贺的嘉宾也都是重量级的,政商通吃,包括了政府领导官员以及华人商会会长。所以这次华梨邀请自己来母亲的生日宴会,他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帮忙打点操持,终于获得对方父母的肯定。
  “华太太好福气呀!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还找了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真是般配!”前来祝贺的嘉宾纷纷对眼前仪表堂堂的年轻人表示恭维,“这杯寿酒喝了,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呀?”
  张茗茗举着酒杯含笑不语。华梨则侧头瞟了杜立远一眼,表情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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