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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客气的说，如果此时在曼城的球迷当中发起一个最讨厌俱乐部的投票的话，超越同城死敌曼联或许不可能，但第二把交椅，皇马恐怕是坐定了。

　　　　在这种情况下，想挖贝尔，某种程度上，连曼城俱乐部。都有些身不由己，因为曼城的球迷绝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球星再度被皇马挖角，第一次可以理解。第二次可以忍耐，但第三次？如果曼城依然束手无策的话，那么，对于球迷来说，就等于是俱乐部的无能。

　　　　也正是在这种前提下，这一次。皇马一开始就没把破局的钥匙放在公关上，而是转而做起了他们最擅长的事情：对球员发起攻势。

　　　　于是。接下去，就是林森眼中“傲慢”的皇马诞生了。

　　　　……

　　　　带着博雅回到国内的林森。关上了手机，彻底把自己暂时从转会的纷扰当中解放出来。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是为了躲避而躲避，回到国内之后，他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串亲戚。

　　　　虽然此前是休息了一年，但由于是旅行结婚，结束旅行之后林森又马上接到了穆巴拉克的邀请，因此博雅和大部分的亲戚都还没有见过面，这一次，机会正好。

　　　　等到他串完亲戚，三天过去了。

　　　　然后，等到他再打开手机的时候，在他的未接电话记录上，最多的却并不是来自俱乐部的电话，而是来自贝尔的经纪人，巴内特。

　　　　……

　　　　刚刚过去的三天，巴内特简直可以用度日如年来形容。

　　　　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操作任何转会，尤其是在球员已经同意的情况下，这点巴内特当然是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耐着性子等待皇马玩“太极拳”。但现在，当他终于等到皇马出招了，曼城方面却没打算接招，他一度以为通过那一通电话已经“打通关节”的林森，直接消失到万里之外。

　　　　如果没有那该死的秘密协议，巴内特完全可以抱着更加游刃有余的心情来对待，但现在，转会每拖一天，就意味着他的危险系数就要加上一点。在这种情况下，巴内特的心情就不难理解了。

　　　　当巴内特的手机上出现那个自己这几天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的时候，接下电话的巴内特心情并不是激动。

　　　　”whatthef“

　　　　巴内特是如此的愤怒，以至于他完全忘记了他面对的是谁，所以，他的那个难听的单词并没有来得及完全说出来，他的手机已经传来了一阵嘟嘟声。

　　　　远在中国的林森手上拿着手机，似乎有些愕然，但很快就变成冷笑，然后就按住手机上的一个键盘

　　　　关机。

　　　　巴内特愣了很久。

　　　　他是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他并不是傻子，当自己的那句脏话没能完全说出口就被堵在喉咙里面之后，他马上就回过神来。

　　　　然后，当他再次把电话回拨过去的时候，顿时郁闷了。

　　　　………

　　　　时间即将进入八月份。

　　　　唐华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八月九日，这是英乙联赛的开赛时间，也就是说，距离唐华的第一场考试，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

　　　　唐华似乎应该对自己的球队多点信心，在过去的四场热身赛当中，剑桥联三胜一平保持不败，进十球仅丢一球，看上去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蓄势待发，只等联赛开幕就大展拳脚，但过去几年在曼城的经验告诉他，永远别把热身赛的结果当回事。

　　　　不把结果当回事，不代表热身赛就一无是处。好消息是，自己似乎真的捡到宝了，乔治和科林这两个他原本打算用来充实阵容的“新丁”，在热身赛中的表现，似乎隐隐有竞争主力的趋势。

　　　　当然，这个好消息远没好到能让他放松的程度。

　　　　犹豫再三的唐华最终决定给林森打电话，算不上求助，只是希望自己同林森的谈话能够让自己冷静一点，可惜每一次都提示关机。

　　　　然后，唐华这才想到最近媒体关于曼城的绯闻，于是只好作罢。

　　　　对于曼城这个前东家，唐华谈不上什么深厚的感情，在林森离开曼城之后，他也跟着离开，但这终究是他开启教练生涯的出发点，自然也不可能从此就形同陌路。有一件没有任何人知道的事是，佩莱格里尼接手曼城的第一个赛季，也就是上赛季，每一场比赛，唐华依然和以前一样，做着同样的事情，进行着每一场比赛的分析。

　　　　在唐华看来，或许是出于偏见，他认为佩莱格里尼对曼城的改造，虽然不能说完全是在做无用功，但老实说收效甚微，有的，甚至单纯是为了改造而改造，最明显的，就是内格雷多的到来。

　　　　在球队拥有法尔考、阿圭罗以及苏亚雷斯的情况下，佩莱格里尼依然放弃了同阿德里亚诺续约，转而花大价钱引进了西班牙前锋，明面上，这是为了让曼城的锋线保持足够的竞争力，但实际上呢？

　　　　需要注意的一点是，曼城的整条锋线，都是林森一手引进的，无论是已经转会巴塞罗那的苏亚雷斯，还是进球机器法尔考以及进攻核心阿圭罗。

　　　　在这种情况下，佩莱格里尼在赛季初期，一度让内格雷多成为主力前锋，随后效果不好，又改打四四二，内格雷多依然是之一。但，最终整个赛季下来，佩莱格里尼依赖的，依然是林森留下来的班底。而内格雷多，他已经成为锋线的末位选择，甚至一度有传闻今年夏天他要返回西甲。

　　　　今年夏天，林森回归，在唐华看来，倒霉的是佩莱格里尼，幸运的也是佩莱格里尼。

　　　　此时，唐华，又一次把自己的注意力强行集中到那堆枯燥无味的数据上，藉此放松自己另一方面的神经，这也是专属于他的放松方法。而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唐华拿过手机一看。

　　　　是个陌生号码，然而，当唐华有些疑惑的接起电话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没等他开口已经先传了过来。

　　　　“紧张？”

　　　　这是林森的声音。

　　　　林森换了个电话，因为他已经把原来的手机关机，不过，该回的电话，林森不会忘记。

　　　　唐华一共给他打了五通电话，对于熟悉唐华性格的林森来说，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而能够让唐华有如此举动的事情，并不难猜测。

　　　　林森依稀可以想起自己当年中途接手马德里竞技的心情，虽说比起当时的自己，眼下的唐华所面临的压力，简直就是小儿科，但毕竟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因为唐华可没有他的外挂，比起他这个四处作弊的，人家是正规玩家，兼新手玩家。

第二十五章　现实的世界（）　
“紧张就对了。”

　　　　在得到唐华有些尴尬的肯定答复之后，林森笑着说道。

　　　　没有任何人生来是冷静的，林森之所以一直都比别人冷静，同样不是他天赋异禀，外挂是他最大的底气，成长经历对他性格的塑造同样至关重要，这和几乎是中国式父母养育加上中国教育体制教育出来的唐华，是截然不同的。

　　　　唐华是天才，这点林森知道，而且他已经在自己的身边呆了那么长的时间，耳濡目染，照理说剑桥联和英乙联赛对他来说应该是小事一桩。但别忘了，下棋的和观棋的，看的都是同样的一盘棋，却有‘清‘和“迷”的说法。

　　　　因为，两者的定位不同，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我担心这样的状态不对。”对于林森的笑，唐华苦笑道。

　　　　“不。”电话另一边的林森却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的状态没什么不妥，而且，你应该记住你的这份紧张。”

　　　　“记住？”唐华有些诧异。难道不是任何事情都应该冷静以对的么？

　　　　“是的。紧张分很多种，唐，有因为害怕的，有因为做错事的，也有因为无能为力的”林森缓缓说道，“你觉得你的紧张是属于哪一种？”

　　　　林森的话让唐华怔了一下，他开始仔细寻思。

　　　　林森也不急着催唐华答复，而是保持着沉默等待唐华的答案。

　　　　“似乎都不是。”片刻之后，唐华给出答案。

　　　　是的，都不是。

　　　　他的紧张，不是因为害怕赛季来临。也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是因为他对新赛季已经赶到心虚。相反，在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很期待即将到来的新赛季，因为他对自己的战术充满信心。甚至已经开始展望更高一级的联赛林森口中的那些紧张，并不是他的紧张。

　　　　“所以，你紧张仅仅是因为你现在的角色，因为这是你第一次担任这样的角色。”林森笑道，“就好像第一次在没有任何人的陪同下开车。任何事情都只有一个第一次，所以。你应该记住，这份紧张，在某些关键的时候，会是你的财富。”

　　　　“别过于在乎自己的角色，唐。更别忘了，这是足球，对于足球，冷静并不是唯一正确的态度。”

　　　　没到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程度，但林森的话，的确让唐华心中的某个结随之打开。

　　　　“抱歉。”又陷入沉默了许久的唐华突然说了一句。

　　　　“没有关系。”林森微微一笑，他知道唐华的这句道歉，是为他的那几个电话。“不过，你执教的首场比赛，我恐怕是没办法去看了。或许。你应该给我一份录像。”

　　　　“没问题。”

　　　　这一次，唐华的回答很干脆，一如此前还是林森技术教练的时候。

　　　　………

　　　　“唐？”在林森挂掉掉电话之后，博雅走过来问道。

　　　　林森轻嗯了一声。

　　　　“你当时也不劝劝他。”博雅微微蹙眉道，“都已经订婚的人了，真以为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

　　　　“没什么不好。”林森摇了摇头道。“趁还有梦想的时候，有机会就应该抓住机会。”

　　　　“梦想比现实重要？”博雅斜了林森一眼。

　　　　“停。”林森顿时有些头疼。他举起了双手道，“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

　　　　关于唐华和辛德瑞拉的话题。因为两人都是林森和博雅各自的好友，时常成为两人“争论”的焦点，像唐华这次前往剑桥联，博雅就觉得唐华过于草率，倒不是她对唐华单飞有意见，而是她对唐华的选择有意见。

　　　　剑桥联不过是个英乙俱乐部，虽说也算是职业，但在待遇上实在没什么可取之处，可以说，唐华此举，完全是在赌。如果此时唐华只是一个单身汉，那么他无论做什么决定，都是他的自由，但现在，辛德瑞拉和他甚至已经计划结婚，在这个时候，唐华此举，在博雅看来，就显得有些自私。

　　　　林森倒是有意帮唐华开脱，但类似这种涉及梦想什么的话题，和人生一样，原本就说不清楚，因为无论怎么说都有道理。因此，现在一说到这个话题，林森每次都浅尝辄止。

　　　　“好，不讨论这个话题。”博雅微微一笑，依然是看着林森，“那说你吧，按照你的刚刚的话，意思是现在的你没梦想了？”

　　　　“没有。”林森回答得很坦然。

　　　　林森的确没什么梦想了，他原本就是很知足的人，换句话说，就是随遇而安，虽然这样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出息，但至少不会太累。重新“回”到这里不知不觉的也已经过了七年的时间，林森自认为自己即便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成功的人，但也算是爱情事业双丰收。

　　　　更重要的是，他弥补了自己的遗憾，这就够了。

　　　　梦想，那是属于年轻人的东西，像唐华这样的。现在，对于林森来说，他更多的只想享受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一起的日子，至于曼城的这份工作，不能算是梦想，顶多只能算是上一份梦想的延续。用林森曾经对博雅自嘲的一句话说，现在的他，才是真真正正的业余教练。

　　　　“我记得某人说过，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似乎是看出林森眼中的温暖，博雅的目光有些柔和，略带戏谑的说了一句。

　　　　“那不是我说的。”林森的回答，同样很坦然。

　　　　………

　　　　用盼星星盼月亮来形容最近的巴内特一点都不过分，在上一次的电话被林森挂断之后，悔的肠子都青的他，不得不耐下性子慢慢等待林森的回归，因为林森虽然离开，但他不可能就这么“躲”到转会窗口关闭的那一天。

　　　　果然，就在八月份的第一天，林森回到曼彻斯特，然后，等不到第二天，他就急匆匆的上门拜访。

　　　　“我很抱歉。”

　　　　还是这一句话，当然，这一次的抱歉，和上一次不一样，巴内特是在为自己前几天的那句没能说出来的话道歉。

　　　　“巴内特。”林森看了巴内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所以，很多话，我们并不需要绕弯子，坦白的说，如果你不是贝尔的经纪人，仅仅那几个字，今天我们就没有见面的必要。”

　　　　林森的语气并不严厉，但他的话不得不说很不客气。

　　　　这不是开玩笑，林森和巴内特的关系虽然说不算差，而且似乎此类f开头的词汇往往也不是真的就代表字面上的意思，更多的只是很单纯的语气词，但也远没到会对此类的词眼百无禁忌的程度，所以，林森丝毫不想掩饰自己的不满。

　　　　当然，那句话，实际上只是个导火索。更让林森在意的，是巴内特的态度，巴内特的那句话，无意之间透露了一个让林森很不愉快的信息，那就是巴内特和皇马一样，对贝尔的转会，都显得过于“傲慢”。

　　　　没有任何经纪人会在球员哪怕还有一丝留队可能的情况下会和自己说出那种话。也就是说，巴内特已然认定了这笔转会势在必行。

　　　　但，林森不这么认为。

　　　　因为这笔转会，他说行，才行。

　　　　说是钻牛角尖也好，狂妄自大也罢，这就是他的权利，他的职位赋予他的权利！哪怕是穆巴拉克，也不能剥夺他的这个权利，除非是把他解职！

　　　　“抱歉。”注意到林森的语气，巴内特脸色变了变，随即又道了一句歉，只是心中却难免有些恼意。

　　　　那句话的确是他的失误，但现在他已经摆出了足够低的姿态，在他看来，林森的这句话，未免太过自大了一点。

　　　　“不需要了。”林森摇了摇头，然后说了一句让巴内特差点跳起来的话，“老实说，我不认为贝尔有什么非要离开的必要。”

　　　　巴内特心中一沉。

　　　　没什么非要离开的必要？

　　　　我的祖宗啊，上一次谈到这个时候，你的态度可不是现在这样的，当时你难道不是已经默认贝尔即将离开的事实了么？为什么现在

　　　　“我以为我们早先的对话已经对此有了定论？！”巴内特突然感觉又有些压不住火气，这让他的声音有些发沉。

　　　　“然后呢？”林森听出了巴内特的声音变化，因为此时他的声音和前几天的那个声音并无二致，不过他没打算理会，只是淡淡说道。

　　　　“然后？”

　　　　“然后，我等了一个月，没有任何消息，哪怕连绯闻都不多。你刚刚的话不完全对，但也不完全错，早先的对话，我的确有了你所说的那个想法，但现在不是那个时候，或许在皇马、或者你看来，这没有什么差别，但，现在我不这么觉得。”

　　　　巴内特沉默了下来。

　　　　此时，林森又补了一句，“你觉得要给现在的贝尔找一个替代者，需要多长时间？巴内特，我们谈的不是一笔转会，而是两笔转会！”

　　　　看着巴内特脸色一变再变，林森没有等待对方回话，而是站起身来走到角落的饮水机旁，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是的，这笔转会，他不想爽快了。

　　　　从业余教练一步步走过来，只能把挽留的希望放在对方虚无缥缈的“感恩”上的时代，对他来说早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是现实的世界。

第二十六章　烫手（）　
转会不是谈恋爱，但转会和谈恋爱，不是没有共同点。

　　　　譬如，你情，我愿。

　　　　博斯曼法案的诞生，标志着足球世界当中“包办婚姻”时代的结束，代表着“自由恋爱”时代的到来，以往经常扮演着“恶人”角色的俱乐部，也不得不遵循这一点，然后适应这一点。

　　　　但，这并不意味着球员和经纪人可以为所欲为。

　　　　带着期待而来的巴内特，最终只能心事重重的离开。

　　　　现在，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都已经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贝尔的转会，终究还是进入到了一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阶段。没有试探问价、没有高层和谈，一切似乎如此突兀，但一切实际上皆有迹可循。他可以怨天尤人，抱怨皇马效率拖沓、或者指责林森故意刁难，但这已经无济于事，非但无济于事，还会让原本已经糟糕的情况变得更糟。

　　　　他这个经纪人，在这桩“婚姻“当中，扮演的角色，实际上就是一个媒婆。

　　　　现在，他收了人家的红包，搞不定转会，人家回头就要找他算账，但现在，另一边却因为一边的怠慢，不想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