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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绝尘而去

我的双腿象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上的慕先生的车。
慕先生的车里真宽敞，装饰特别精致，处处都体现出一种高品质。那一天被孙雪娇撕扯得衣不蔽体，狼狈至极地上了慕先生的车，一心只沉浸在悲伤中，根本没顾得上看这些。
慕先生开着车，一直在接电话，好像是公司里出了什么着急的事情。
“要不，我自己坐公共汽车回去吧，别耽误了您的正事。”我看着慕先生，充满歉意而愧疚地说着。
“不用。”慕先生不急不躁地说着，依然沉稳地开着车子。
我看着慕先生，特别想问一句“什么时候让我回来？”
可是我不敢。
我想把自己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叔婶长大，而婶婶恨不得早一天把我随便嫁个什么人换钱的事，跟慕先生说一说。
可是我张不开嘴。
我那些卑微的琐事，怎么能让慕先生高贵的耳朵去听？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社会的底层，哪知道这么多卑微的琐事。
离家越来越近了，我的心也越来越悲凉了。我觉得我去了凉州市两个月，就遇到了慕先生这么一个对我好的人，可是这么快，却又把我送回来了。
可能我又要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又要随时被婶婶卖掉了。
当初，和宋明成谈恋爱的事，全家人都知道，可是他家拿不出彩礼，因为这，我才跟他去凉州市打工，为的是自力更生，挣足了钱，回家来让他娶我。
现如今，不但没挣来钱，连宋明成也飞了。
如果婶婶知道我和宋明成分手了，是不是立马就会让我嫁人，这回她更有了说辞——为奶奶治病。
我在心里简直绝望了。我心里明白，如果我真地待在家里，婶婶肯定会给我白眼，连以前的待遇都不如，因为我和宋明成私奔，丢了好名声。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沉闷得仿佛大雨之前的天空。
车子临进村的一刹那，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张开了嘴巴，我想问慕先生，过两天我再回去行吗？
就在这个时候，慕先生张嘴说话了，“你家的情况，我都听说了。”
慕先生说着，从汽车侧面的一个抽屉模样的盒子里，拿出了厚厚的一沓钱，粉红色的百元钞，我的心陡然一惊！
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慕先生拿出那一沓百元钞，递到了我的手上，“拿着去给你奶奶治病吧。”
“慕先生，我……”拿着那一沓钱，我感觉手心发烫，手腕都抬不起来了，结结巴巴地“我”了半天，终于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一瞬间，万语千言涌入我的口中，我想说“慕先生我不能要这钱”，我想说“慕先生我什么时候再回去”“慕先生我才工作了那么两天，哪能要你这么多钱”……
只是，结果我什么也没说出来。
“下车吧，我还有事。”慕先生语气平静地说着，抬起手腕来看了看手表。
我不敢再停留片刻，机械地拿着那些钱下了车。
看着慕先生的车绝尘而去，我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第十三章　　别动

我拿着钱，刚走了两步，婶婶不知从哪里看见了我，老远地追了过来。
“秀儿啊！秀儿——”婶婶一路呼喊着我，连追带跑连呼哧带喘地过来了，她用手捂着胸口，嘴巴里喘着粗气，突然看见了我手中那一沓钱。
婶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她一把拽过我那些钱，蘸着吐沫一张一张地数了起来，最后惊喜地说着，“秀儿，一万啊！这是什么人，一出手就给你一万元钱？”
“回家再说。”我觉得婶婶在街上这样大呼小叫地实在太丢人了，于是赶紧低着头跟婶婶回家了。
婶子又把钱数了一遍，诧异地看着我，忽儿，一脸严肃地对我说，“秀儿你说实话，你到底干了什么事，他肯给你这么多钱？”
“我……”我看着婶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听秋儿说了，宋明成那个没良心地把你甩了，跟一个城里的服务员好了。”婶婶说着，目光越来越严肃，她象审贼似的，把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表情越来越严肃，“说，你是不是做了小姐了，或者让人包养了？”
“没有没有……”我的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使劲地摆着手。
在农村，这种事是要命的事，如果谁家的姑娘当了小姐，或者被人包养了，被村里人知道，一辈子都不会找到好婆家了。
我使劲地摇着头，婶婶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说，“这么说，那个人是你新谈的男朋友咯？”
我看着婶婶，想说不是，可是我知道，即便我说了“不是”，那么她也不会相信，在人家做了两天保姆就给了一万元钱这没有任何说服力的事实。
我不知道怎么说，婶婶看着我“噗”地笑了，她捶了我一把说，“行啦，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找着好对象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呀！没让人包养，没当小姐我就放心了。”
也罢，既然婶婶愿意说那是我对象，那么我也就不解释了，大不了过两天再重新去城里打一份工。
我低着头不再说什么，婶婶看着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我被婶婶看得浑身不自在。
婶婶这个时候开始动手解我的衣襟了。
“婶婶你……”我纳闷地问着，但是也不敢阻止婶婶。
我三岁死了爹妈，跟着婶婶长大，我早已学会了百分百地顺从，凡是婶婶要我做的事，我从来不敢反抗，除了那一次和宋明成私自去市里打工。
我以为婶婶见了我，会先连哭带闹地打我一顿，可是没想到婶婶并没有打我，所以她伸手解我的衣襟，我也不敢反抗。
婶婶解开了我的衣襟，褪去了我的胸罩，眼睛盯着我尚未发育完全的可怜的胸，认认真真地看着……
“婶婶！”我叫了一声“婶婶”，又紧张又害羞，还有着说不出的恐惧，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躲了躲。
“别动！”婶婶不说话，扶住了我的肩膀，认认真真看了我一会儿，又开始悉悉索索解开了我的裤带……


　第十四章　　别遭嫌弃了啊

“婶婶你……”我叫着婶婶，害羞地向后躲着自己的身体，内心里还有着说不出的恐惧。
“他睡你了吗？”婶婶一边解着我的裤带，一边问着我。
“没……没有！”我坚决地说着，是的，跟宋明成出去这些天，我也坚决没让宋明成碰我的身体，因为婶婶说过，女孩子不能随便让男人碰身子，否则将来找不到好婆家。
虽然那时我一心想嫁给宋明成，并且在心里已经把他认定为我今生的老公，可是我仍然坚持着到结婚的时候再给他。
或许也是因为这件事，孙雪娇捷足先登，上了宋明成的床，宋明成才一脚把我踹了。
婶婶不由分说脱下了我的裤子，锁上了门。
“婶婶你要干什么？”我吃惊地看着婶婶，看着自己被她脱得干干净净的身体。
婶婶不说什么，端过叔叔的烟灰缸，让我蹲在烟灰缸上面。
我不知道婶婶要干什么，但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做了。
婶婶让我蹲在那里，把烟灰缸对准我的下面，放在了地上，然后拿过一小团棉花，黏成一根线。
我看着婶婶，感觉特别诧异。
婶婶轻轻地用那根线捅着我的鼻孔，鼻孔里痒痒的。
“啊——切！啊——切——”我使劲地打了两个喷嚏，婶婶赶紧低下头去看我的下面。
我感觉丢死人了，那个地方哪能让人随便看，我的脸红的要冒出火来。
婶婶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笑了。
“看出来了，你还真的没被他睡！”婶婶惊喜地说着，“我以为他跟了你那么多钱，肯定睡了你了，没想到还真没睡。跟婶婶说说，他多大了，家里是什么情况？”
“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说着，赶紧站起身来，找到自己的底裤，赶紧穿上了。
“还害羞呢。”婶婶说着，坐到了我的身边，小声地告诉我，“那个地方不能让他随便碰，要是想进那个地方，一定要管他要十万元钱。”
婶婶说她看出来了，那个男人是个有钱的主儿，还没怎么着，出手就是一万。
末了，婶婶伸出手来，在我的前胸上轻轻揉了起来……
“婶婶，你……”我看着婶婶，浑身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我吓得汗毛儿都要立起来了。
婶婶小声地附在我的耳畔，小声地说着，“这个地方没事多揉揉，男人喜欢大的，你这么小，别遭人嫌弃了啊！”
“我知道了。”我说着，赶紧躲开了婶婶，悉悉索索穿好了衣裳。
奶奶去市里治病的医药费，超出了婶婶的想象，不到两天就花去了八千多元。
第二天，婶婶找到我说，“秀儿，你也看见了，钱马上要没，你赶紧回你对象那儿去，跟它说说咱家的情况，看他还能帮忙不？”
我看着婶婶，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婶婶。我和慕先生什么事都没有，只是给人家做了两天保姆，人家的恩情我估计这辈子都还不上了，人家都把我辞退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再去管人家张嘴要钱？
“我……”我看着婶婶，嘴唇嚅嗫着。
“秀儿，你看！”婶婶的眼睛看着我的身后，忽然间放光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辆金咖色的豪车瞬间来到了我的面前。
车窗放下，是徐佳媛那张美丽的脸。


　第十五章　　低到了尘埃里

我做梦也没想到，徐佳媛竟然会亲自驾车来村里接我。
婶婶惊诧地看着这个漂亮的女人，徐佳媛很善解人意地告诉婶婶她是我的老板，我是她雇佣的员工。
徐佳媛看上去绝对是一个有身份的女人，这让婶婶不由得又一次对我刮目相看。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迫不及待地跟着徐佳媛上车了。
奶奶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我在家里已然成为一个多余的人。
坐在徐佳媛的车上，我又一次感觉到了窘迫。
我是她家的保姆，和她根本不是平等的地位，而今，她竟然能亲自驾车来接我，这实在出乎了我的意料。
“是……”我坐在徐佳媛的身后，呆坐了半天张开嘴巴说了一个字。我想问问是慕先生让她来接我的吗，可是感觉这话问出来不合适，于是又咽下了。
“你是想问我，是我来接你回去还是慕先生的意思，是吗？”徐佳媛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是我的意思。”
“不，不……”我矢口否认着，不知为什么，心里或多或少地有些遗憾，亦或是失望。
凭着我以往的感觉，徐佳媛并不喜欢我，只是为了讨好慕先生，有时应付着慕先生帮我做一些事。
尤其是慕先生送我回来的那个早晨，徐佳媛看我的眼神更是不对头，甚至有些怀疑我和慕先生……
我这是想到哪儿去了，慕先生那么高贵的一个人，对于我来说恍若天上的星宿，不光我自己觉得我们之间相隔了十万八千里，徐佳媛心里应该更清楚。
就算是怀疑，也是百分之八百地抬举了我。
徐佳媛这次来接我，让我感觉与以往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以往她出现在我面前，不管是看我干活也好，带我去买衣裳也好，甚至是在一起吃饭，偶尔说一两句话，时时处处，她都能于无意间让我感觉到她的高傲和盛气凌人。
而这次，那种盛气凌人的高傲感觉似乎淡了许多，最起码我没有了明显的感觉。
尽管如此，我坐在后座上依然是浑身不自在，想找话说，又不知说什么。
幸好徐佳媛开口说话了，“你奶奶的身体恢复得怎样了，看病的钱钱够不够？”
“够了，慕先生给……”我张嘴想说慕先生给的那些钱够用了，可是想着慕先生给我那些钱，不知道跟没跟徐佳媛说，于是说了半截话，又停住了。
“慕先生给了一些钱是吗？”徐佳媛看着后视镜中的我，很宽容地张开嘴笑了，“那也是我的意思，他给了你多少钱？”
“一、一万。”我稍微停顿了一会儿，说出了那个数字。
徐佳媛明显地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甩动着美丽的大波浪笑了，“应该的，你家里有事，慕先生一向体恤弱小，只要你听话，什么都少不了你的。”
徐佳媛这句话有些意味深长。
“只要我听话”，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我什么时候又敢不听话，我是什么身份的人，我就是看慕先生和徐佳媛一眼，便知道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又怎么敢不听话？


　第十六章　　求你一件事

徐佳媛把我带回了家，慕先生吃了一惊。
“怎么，你奶奶的病好了？”慕先生颇为惊诧地问着。
“快好了。”我小声地回答着，看出来了，慕先生真的不知道我回来，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瞬间红了整张脸。
慕先生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窘迫，于是不再说什么。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对徐佳媛说，“你进来。”
徐佳媛和他一前一后进了他们的卧房。
我感觉慕先生肯定要说我的事了，可是我没有胆量跑过去偷听，于是低着头继续做家务，心里却忐忑极了。
慕先生是倡导平等的人，是不是会坚持自己的观点，把我辞退回家？
徐佳媛这次为什么让我回来，一路上她也没对我说，到现在我的脑子里还蒙蒙的，慕先生为什么看见我露出了些许吃惊的神色，他又为什么把徐佳媛叫到房间里去？
我听见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小声地争吵声，或者也不是，好像在争论什么问题。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感觉自己很有可能又要被送回去了。
就在我忐忑不安、如坐针毡的时候，慕先生大踏步地从房间里出来了，嘴里说着，“荒唐，真是荒唐！”
然后忿忿地拿起了他的手包，“砰”地关上门出去了。
我看见徐佳媛泪流满面地从房间里出来了，一头栽倒在沙发上，一反平时高贵凌厉的形象，趴在那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从来没见徐佳媛这样伤心地哭泣过，哪怕是医生告诉她不可能再怀孕的时候，她也只是坐在车上，一句话也不说。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洗了一条毛巾给她送过来。
徐佳媛根本就不接我的毛巾，依然趴在那里哭着。
我不知如何是好，蹲下身子，拿着毛巾帮徐佳媛擦眼泪。
徐佳媛却愈哭愈烈，我看着她，不仅想起了自己被孙雪娇劈腿，被宋明成和孙雪娇在街上扒光了在街上打的情形，还有比我更惨更悲催的吗？
我看着徐佳媛禁不住也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哭着自己悲惨的遭遇，又想起了自己悲催的命运，从小没爹没妈，寄人篱下，只有奶奶一个人疼我，而今奶奶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如果奶奶去世了，我还能回叔叔婶婶家吗？会不会一回家就被婶婶卖掉？
而今，慕先生根本就不知道徐佳媛带我回来，是不是很快就要送我回去？
想着这些，我哭得比徐佳媛还要伤心，徐佳媛听着我的哭声，渐渐地止住了她的哭声。
“秀儿，你，怎么啦？”徐佳媛哭着，纳闷地问着我。
我哪敢说我哪些倒霉悲催的事，那些事，我不敢说给慕先生听，同样也没有勇气说给徐佳媛听，于是我哽咽着说，“太太，我就是心疼你，你这么漂亮，这么高贵，竟然也有不如意的事……”
徐佳媛看着我，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她瞪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秀儿，我想求你一件事，你一定答应我，好吗？！”


　第十七章　　似乎要发生天翻地覆的事

徐佳媛说求我一件事，不仅把我吓了一跳。
徐佳媛是慕先生的太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有钱又威风，会有什么什么事求我？她让我办事，只需要吩咐我一声就可以了，又何必用“求”这个字呢？
看着徐佳媛，我使劲地摇摇头，“太太，你别说求我，有什么事你吩咐我做就好了。”
“不是，”徐佳媛看看我，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这件事不是我能吩咐你的，我真的要求你了。”徐佳媛说着，禁不住抓住了我的手，“秀儿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吗？”
“什么事？”我战战兢兢地看着徐佳媛，心跳不知不觉间丢了一拍。
“你觉得慕先生这人怎么样？”徐佳媛看着我，一脸认真，甚或有些紧张地问着。
“特别好。”我看着徐佳媛，使劲地点点头。
是的，慕先生是再好不过的人了，如果不是他，那天夜里救我，现在我还不知怎样呢？他知道我奶奶生病，家里没钱，一下子就给了我一万元钱，他的恩情这一辈子我都会记在心里的，我怎么会认为慕先生不好呢。
只是，我想不出更多的词语来表达心情，于是使劲地点了点头。
“嗯，慕先生一向提倡平等，不坚持雇佣人，见你可怜才把你带回家，你奶奶生病还给了你一万元钱，所以，慕先生是个特别好的人对不对？”徐佳媛看着我，一项一项地诉说着慕先生对我的好。
我鸡啄米一般地不住地点着头。
徐佳媛看着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秀儿你说，慕先生这么好的人，你愿意看着他妻离子散，孤独终老吗？”
看着徐佳媛，眼泪不知不觉得涌上来了，我说不出话来，使劲地摇着头。
慕先生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妻离子散，孤独终老？徐佳媛说这些话，我的心难过得像灌满了水银，重得都要跳不起来了。
徐佳媛看着我，艰难地说着，她告诉我，她患了不孕不育症，国外留学回来、最权威的医生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