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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好象是李婶在喊着，“太太，太太——”
李婶话音未落地，徐佳媛就推门而入了。
几乎是同时，慕先生也睁开了眼睛。
我慌地赶紧坐了起来，只是衣襟还敞着，我慌得不行，手忙脚乱地系着扣子。
几乎是同时，慕先生也坐起来了，他看见了徐佳媛，“你怎么来了？”
慕先生说着，伸手拿过衬衣，穿起衣裳来。
“你……你们！”徐佳媛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我和慕先生。
我不知如何是好，衣服快穿好了的时候，忽然间喉咙里有东西往上涌，我飞快地穿着拖鞋，向洗手间跑去。
我在洗手间里“啊啊——”地吐着，然后喘息了一会儿，心“咚咚”地跳着，这可怎么办好好，被徐佳媛看到了。
我漱漱口，梳好了头发，内心忐忑地从卫生间出来了。
李婶一脸焦急地指了指我的房间，小声地说，“吵架了。”
我的脸不由得“噌”地红了。
李婶没说什么，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
我低着头，犹豫着要不要进我的房间，就在这时，徐佳媛把门打开了，冲我喊了一嗓子，“秀儿你进来！”
我的心“咚咚”地跳着，慢慢地挪动着脚步，极其艰难地来到了我的房间。
徐佳媛站在慕先生的身边，帮他系着衣服上的扣子，仿佛根本就没发生刚才的事一般。
她看看我说，“慕先生刚才说了，就是这段时间习惯了。”徐佳媛说着，看看我张嘴笑了，“也怪我也没跟你说明白，你怀孕了，你们之间那种关系就结束了，当初是为了要孩子，你心里清楚的。”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点了点头。
徐佳媛挽着慕先生的胳膊往外走，临出门口的时候，又说了一句，“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了。”


　第六十四章　　一巴掌扇了过来

徐佳媛的话，又一次给了我致命的打击。
“就是这段时间以来，慕先生习惯了。”
“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
我还能说什么，刚刚舒展一些的心，顿时又陷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潭。
整整一天，我郁闷得说不出话来。
除了慕先生早上在这儿，吃了一碗八宝粥，我又吃不下去任何东西了。
不管是什么，一点胃口都没有，别说吃，就是看一眼，也要跑到卫生间吐上一通。
李婶没有办法，去找李美华商量，夫人也急得不行，找了一个老中医，可是鉴于我怀孕，老中医不敢用药，斟酌了又斟酌，选用了不伤身体和胎儿的几味中药，可是熬好的中药端上来，那股中药味一进鼻子，我就忍不住吐了起来。
一连两天，我除了喝点水之外，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
徐佳媛来看过我，买了不少营养品，可是那些营养品对于我来说，有和没有都是一样的。
我一口饭也吃不下，只是，内心深处一缕抑制不住的思绪紧紧地缠绕着我，使得我所有的器官都停止了工作，尤其是胃，已经完全地罢工了。
我想慕先生。
只要慕先生在我身边，让我做什么我都乐意。
我想念他的温柔，想念他的抚摸，想念他的微笑，想念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沦陷得那么彻底，整个人仿佛坠入了一个深渊，与世隔绝，没有任何意识。
慕先生的母亲有一个贴身的小保姆，叫欣灵儿，只有二十岁。
差不多的年龄，欣灵儿有时来找我说话。慕先生的母亲也让她来陪我说说话，劝我吃一些东西。
欣灵儿大我一岁，让我管她叫姐姐。
她对我表现得特别亲昵，没几天的时间，就和我无话不说了。
欣灵儿告诉我，别看没人告诉她，但是她也猜出来了，我怀的是慕先生的孩子。
我吓了一跳。
这件事夫人和太太再三叮嘱，除了有数的几个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欣灵儿怎么知道了呢？
欣灵儿“噗”地一笑，冲我挤了挤眼睛，说，“我是夫人身边的人，这事能瞒得了我吗？”
欣灵儿告诉我，本来夫人想让她来代孕的，可是慕先生最终没同意，选择了我。
欣灵儿看着我，伸出胳膊和我做了一下比较，“秀儿你看，我比你还要白一些，长得也不差，眼睛比你也要大一些对吧，也不知为什么，慕先生选了你，没有选我……”
欣灵儿不无遗憾地说着。
我看着欣灵儿，愈加得搞不明白了。
是的，欣灵儿看上去比我更高大一些，也更丰满一些，长得同样不如徐佳媛漂亮，但是比我不差，正如她所说，最起码眼睛比我大。
慕先生为什么选择了我，而没有选择她呢？
“秀儿我跟你说这些，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万一夫人不高兴了，就会把我辞退了，那我就失业了。”欣灵儿看着我，可怜巴巴地说着。
几天的了解中，我知道欣灵儿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初中毕业就出来当保姆了。
我理解她，所以使劲的点了点头。
欣灵儿告诉我，前些天徐佳媛还来找太太，商量着把我换掉，让欣灵儿取代我，可是就在这时我怀孕了。
欣灵儿说着，不无遗憾的冲我挤了挤眼睛，“就差那么一丁点，我要是怀了慕先生的孩子，就会享受你这样的待遇，你看，从夫人到太太，还有李婶，慕先生就更甭提了，对你多好啊！”
欣灵儿不无羡慕地说着，然后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福气，你知道吗，你这肚子现在有多金贵，你知道慕家多有钱吗？”
欣灵儿告诉我，整个凉州市的税收，慕家就占了三分之一，市委书记市长逢年过节，都来看望夫人呢。
我暗自吃了一惊，以前只知道慕先生家里有钱，但是不知道原来这么有钱。
慕先生为人一向低调，住的房子也不是特别大，所以在我心里，只知道慕先生是有钱人，但是没想到这么有钱。
欣灵儿跟我说东扯西的，最后红着脸问我，“你跟慕先生在一起，好吗？”
我一看欣灵儿的表情，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的脸不由得也“噌”地红了。
“我知道肯定很好的！”欣灵儿说着，冲着我挤了挤眼睛，“太太到夫人这里告状了，想换掉你，说你违反了什么约法三章，还说什么你把慕先生的肩膀咬破了……”
我听着欣灵儿的话，感觉脸颊火辣辣地。
欣灵儿看看我说，“都怀孕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谈过男朋友，都是过来人，那么怕羞干嘛？”
欣灵儿说着，趴在我的耳边小声地问着，“慕先生是不是很厉害啊？那么高，一看那一身匀称的肌肉……好让人着迷！”
欣灵儿激动得跟我说着，我不禁捂上了脸，使劲地摇着头。
欣灵儿跟我说着话，夫人过来了，见我们两个说得挺热闹，夫人笑了，说，“真是十七的爱找十八的，以后，欣灵儿没事就过来跟秀儿多说说话，让秀儿心情好一些，多吃点东西。”
“嗯。”欣灵儿点点头赶紧答应了。
夫人告诉我，慕先生听说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一会儿过来看看我。
我的心顿时又激动起来。
待夫人和水灵儿离开以后，我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我的头还有些晕，身上也无力，但还是坚持着坐了起来。
我去了卫生间，把脸洗干净，然后把头发梳好，又换了一件新睡衣，坐在卧室里等慕先生。
慕先生大约是二十分钟以后过来的，可是那二十分钟，对于我却都是每一分钟都被无限拉长了的。
终于，我听见了慕先生的脚步声，我不禁激动得站了起来。
慕先生高大的身影一进门，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猛地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慕先生！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了异样。
慕先生没有象平时那样回应给我一个温柔的抱，而是停顿了一会儿，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秀儿怎么不吃东西呢？”
我抬起头来一看，我的世界顿时开始摇晃了。
我看见，徐佳媛紧随慕先生身后也进来了，只是相比较于慕先生，她长得比较娇小，整个人完全地被慕先生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后面，所以我只看见了慕先生，没有看见她。
我顿时呆傻在了那里。
徐佳媛的脸顿时变了，仿佛阴郁了多少天晴不开的天一般。
“秀儿先坐下。”慕先生说着，拽过了身旁的一把椅子，我木呆呆地坐在了椅子上。
徐佳媛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了。
慕先生把买来的那些东西，一样一样地从袋子里往外拿，每拿出一件，便问我一句，“想吃吗？”
我看见徐佳媛的脸几乎沉到了地面上，眼睛里一团挥不去的浓浓的蕴怒。
我感觉慕先生那样的问我，如果我再说什么也不吃，在徐佳媛面前，会不会显得我很矫情，于是在慕先生拿了一盒红枣莲子羹的时候，我点了点头。
“李婶——”慕先生喊了一声“李婶”，可是欣灵儿却突然跑过来了，“慕先生，李婶出去了，有什么事吩咐我吧。”
“哦。”慕先生看看欣灵儿，把那盒红枣莲子羹递给欣灵儿，“给秀儿冲一杯吧，一定要滚热的开水，搅拌要均匀，不要出现疙瘩。”
“嗯，知道了。”欣灵儿答应着，抱着那盒红枣莲子羹走了。
“老公，这些事还是让我来吧，我们都是女人，我来问问秀儿吧，你去忙吧。”徐佳媛站在那里许久，终于调整了自己的脸色，她把那双白皙的嫩手放在慕先生的肩膀上，说，“你公司不是还要开会吗，你去吧。”
慕先生点点头，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说，“那好，秀儿你尽量多吃东西，有什么事告诉李婶。”
我看着慕先生点了点头，慕先生站起身来。
我在心里都已经哭出来了。
可是我不敢，徐佳媛已经坐在了慕先生刚才的那个位置，坐在了我的面前。
这个时候，欣灵儿端着冲好的莲子羹回来了，看见慕先生走了，而徐佳媛坐在了那个位置，不仅稍微怔了一下，然后叫了声“太太”，把莲子羹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欣灵儿去忙吧。一会儿我还有事找你呢。”徐佳媛说着，冲欣灵儿摆摆手，欣灵儿点点头，赶紧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徐佳媛两个人。
空气郁闷得仿佛大雨来临之前的天空。
“你先把莲子羹喝了。”徐佳媛看着我，口气不软不硬，甚或是没有任何面部表情地说着。
其实自从慕先生转身离去的一刹那，我就不想吃任何东西了，可是我明白，徐佳媛现在是命令我，我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我不说话，低着头艰难地吃着那碗莲子羹。
徐佳媛待我吃完了饭，擦完了嘴，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张嘴说话了。
“秀儿，你还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吗？”徐佳媛看着我，面无表情地问着。
“嗯。”我看着徐佳媛，使劲的点点头，浑身抑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徐佳媛得到了我的肯定回答，不再说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徐佳媛抬起胳膊，照着我的脸“啪！”地一巴掌扇了过来！


　第六十五章　　你得发毒誓

脸火辣辣地，像被人抹了辣椒面。
我来不及顾及又疼又热的脸，只感觉喉咙里直往外涌，我飞一般地冲到了洗手间，刚刚吃下去那些东西，叽哩哇啦地全吐出来了。
吐完了食物，我又吐水，吐完了水，连黄色的胆汁都吐出来了，甚至还夹杂着一点点血。
我的眼泪随着胃部的挤压，和胃里的食物几乎一起滚了出来。
我吐的浑身无力，泪水涟涟。
欣灵儿跑了过来，“哎呀秀儿，你怎么吐成这个样子啦？”她帮着我打了水，又漱漱口。
我停顿了一会儿，艰难地向自己的房间走了回去。
徐佳媛还在那儿一脸蕴怒地坐着，见欣灵儿扶着我回来，冲欣灵儿摆摆手说，“你先退下。”隔了一两秒钟又说，“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秀儿，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徐佳媛看着我，语调深沉地问着我。
我虚弱地看着徐佳媛，手扶着桌角，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说说。”徐佳媛说着，伸手指了指床铺，示意我坐下。
我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住了，虽然我心里明白，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是不应该做的，可是我的身体刚刚吐得翻江倒海的，现在还微微地颤抖着。
我扶着桌角，慢慢地坐在了床上，然而只是坐了屁股的三分之一，整个身子的大半部分都悬在床外。
徐佳媛不说话，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知道不说话肯定是不行了，于是我想了想，咬着下唇艰难地回答着，“因为我不守规矩，没有遵守约法三章……”
“这么说你心里是清楚的。”徐佳媛不待我再继续说下去，就把话接了过去，“我也并不想打你，但是你做的实在是过分，你咬了慕先生的肩膀，还守着我钻进慕先生的怀里，你想，如果换做你是我，你，你受得了吗？”
徐佳媛说着，嘴角禁不住地抖了起来，脸颊也微微地红了。
我使劲地点着头，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往下流。
徐佳媛说的绝对没有错，换做我是她，我也同样的受不了，只是，只是我做那些，自己根本就是无意识的，如果比起我心中对慕先生的爱恋，我所表现出来的，已经是克制了多少次以后的情非得已啊。
“太太，我错了……”我看着徐佳媛，难过地哭着。
徐佳媛看着我，眼圈也红了，“我知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包括慕先生，对你应该也有了一些感情，但是……不管怎么说，我是他的老婆，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太，而你，只是我们没有办法，情急之下找来代孕的。就算退一万步来讲，你和慕先生真的有了感情，慕先生也不会娶你，他的母亲也不会同意，社会舆论也不允许他这样做，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对吧？”
徐佳媛明显的激动了，一口气跟我说了那么多。虽然我不能逐句地记下她的话，但是我也能听明白，她指明了我的身份，告诉我，就算退一万步，我和慕先生也是不可能的。
我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这些，我自己心里又何尝不清楚？
从我见到慕先生的第一面，从我进入慕家的第一次，我就知道，我和慕先生之间隔了一条天河，他是天上的星宿，而我只是池塘中的水草，慕先生对我来讲，就是天上的月光，可望而不可即。
只是，现实，阴差阳错的，竟然有了现如今这样的局面。
我和慕先生做那个的时候，我张嘴咬了慕先生，那是我毫无意识地，还有我投进慕先生的怀抱，也是实在忍不住了，并且压根不知道徐佳媛在他身后。
我知道，这一切完全是我错了。
徐佳媛还在那里跟我说着，跟我讲着道理，我看着徐佳媛红润的双唇不停地动着，洁白而有光泽的牙齿碎玉般的时而露出，我的眼前渐渐地一片模糊，好像电影里的虚幻镜头，直到全部的迷雾笼罩了镜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里，手臂上打着点滴。
徐佳媛和慕先生，还有慕先生的母亲都在这里。
“秀儿，你醒啦？”慕先生的母亲先探下身子，颇为关切地问着我。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慕先生站在那里，高高的身材，眉头微微锁着，一句话也没说。
“秀儿的身体太虚弱了，这几天就住在医院里，输点葡萄糖和蛋白吧。”慕先生的母亲对徐佳媛和慕先生说着。
徐佳媛点了点头。
“欣灵儿在这儿照顾秀儿，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慕先生的母亲吩咐着，把欣灵儿留了下来。
慕先生没说什么，跟随着母亲和徐佳媛一起出去了。
我的心里一阵难过。
慕先生就在我的面前，可是我们却不能说话。
慕先生或许也知道了徐佳媛打我，或许也不知道，只是，不管他知不知道，徐佳媛说的那些话，也全都是实情。
徐佳媛打我，我并不恨她。只是，一个人怀着孩子，孤零零地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好像一团稻草塞在了心里，扎扎地不是滋味。
“嘚——”我的手机响了，我赶紧从枕头下面拿出了手机。
慕先生发来了信息：秀儿，你好好养着，下午我抽时间来看你。
我的心又激动起来，那一团稻草倏地不见了，不知怎么呼吸就顺畅起来了。
欣灵儿告诉我，夫人也知道了徐佳媛打我这件事，可是夫人并没有责怪徐佳媛，只是说，“以后不要打了，不管怎么说你身上怀着慕家的血脉，等你生完孩子就让你回去了。”
欣灵儿的话说出来，我的心又一次被堵上了。
这件事，是我自己反复思考过无数次的，可是我在心里还盼着，万一他们让我留下来照顾孩子呢？那样，我就可以继续在慕先生身边了。
只是，听欣灵儿的意思，我生完孩子，或许就会把我赶走吧。
想到这里，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我的眼泪又要不争气地往外流，但是我怕欣灵儿看见，努力地抑制着。
输完了液，我去了趟洗手间，然后穿好了衣裳，在房间里转转。
欣灵儿说，“中午了，我去给你买饭。”
我想说不吃，可是想到欣灵儿也得吃啊，于是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欣灵儿把饭买了回来，我一闻那些油香味儿就感觉受不了，于是我说，“你自己在这儿吃，我出去溜一圈。”
“你一起吃啊！”欣灵儿着急地说着。
“没事没事儿。”我跟欣灵儿说着话，赶快地跑了出去，那股子油香味，真是让人受不了。
医院的走廊里，也有一股子刺鼻的来水味，不知为什么，怀孕以后的鼻子灵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