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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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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时候的朝鲜,绝没有人敢于举起牌子说'长白山是我们的',真要有人这么干了,保管朝鲜国王先把这么干的人男的砍脑袋女的脱光洗干净了一起送到大明去请罪。
如此毕恭毕敬的好处就是,大明上下对朝鲜都极有好感,这也是为何历史上朝鲜被丰臣秀吉侵略,大明二话不说立马派兵帮朝鲜复国的缘故所在,这么听话的小弟上哪儿找去。
李如柏提醒乖官,就是要表达这么一个意思。而且,这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譬如扶桑,虽然从唐开始便自称藩属,可他大多数时候是不朝贡的,关起门来成一统,这时候的扶桑战国记载,动不动就说永禄多少多少年,元龟多少多少年,有自己的皇帝年号,像是越南也是如此,虽然越南也是大明的宣慰司之一,而朝鲜呢!从来用的都是天朝年号,大明太祖规定的大明三个节假日,元旦、冬至和皇帝诞辰,朝鲜都会派遣使臣前来称贺,这样的小弟,的确让人感觉到倍儿有面子,甚至历史上大明灭亡,朝鲜把崇祯皇帝的年号用到二百多年去,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乖官微微一笑,双手一摊,“这些我也知道,可是,我也做不了老泰山的主啊!”李如柏顿时脸上一僵,接着就苦笑起来,“凤璋,跟我何必还说这些虚的,你在扶桑带甲二十万,这些甭说我了,很多海商都知道,九州岛,日后还不是你和那位公主生下的儿子的。”
关于这一点,其实知道的人太多了,可乖官自己绝对不会承认的,不过,刚跟人家结拜,却一句真话也没有,那也的确说不过去,当下乖官就道:“如柏哥哥,其实,这对你们李家也有好处啊!”李如柏忍不住双眉一动,心说这有什么好处,很多买卖都要做不成了。
“女直人一直在和朝鲜做生意,难道你不知道?”乖官这是在给女直下眼药了,李如柏闻言有些不信,这时候的女直,说是李成梁养的狗绝不为过,女直人怎么会这么大胆呢?不可能。
乖官看李如柏不信,当下就说:“我还能骗了哥哥不成?我在九州的时候,九州有个豪商就曾经说过,女直跟朝鲜甚至扶桑都做买卖,什么都要,盐、茶,最关键是铁器,给付的都是上好的貂皮、人参、大东珠……哥哥还记得上次给我的一匣子大东珠么?那东西我真不稀罕,我在九州的时候,九州豪商给我送的东珠是拿装米的箩筐挑来的,全都是跟女直人做买卖来的……”
一边说着,乖官一边不疾不徐就看着李如柏,果不其然,李如柏闻言就大怒,“果真有这事?好大狗胆……”他怒骂了一句,就反省了这不是在自家府上,赶紧给乖官道歉,乖官笑着示意无事,接着继续说道:“女直拿出来的人参貂皮大东珠,这不都等于是如柏哥哥你家的么,这就像是戏文上说的,刁奴欺主啊!”他继续煽风点火,“对付这样的奴才,应该多杀一些,依小弟我来看,身高超过车辕者斩……”
这话说的也没错,作为被李成梁养的狗,女直的东西,那还不就是李家的东西,女直拿这些东西出去买卖,那就是剜李家的肉,李如柏能不愤怒么,只不过他到底是家世渊源,又是徐文长的入室弟子,受过良好的教育,倒是能克制得住怒气,只是脸上脸色不好看,而乖官越说越兴奋,宅男的根性彻底发作,何以抱怨,以直报怨啊!
李如柏听了乖官许多话,突然醒觉过来,不对啊!似乎先前讲的不是这个啊!说的是出兵朝鲜,怎么讲到女直去了?当下赶紧打住,“凤璋,这暂且不提,方才咱们说九州老大人要出兵朝鲜的事儿,这怎么对我李家有利了?”
乖官哒巴哒巴嘴,说的有点口干了,就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敲打了朝鲜,让他们不许跟女直做买卖,这不是对李家有利么?再说了……”
他诡秘一笑,低声道:“哥哥就不想捞个爵位什么的?”
李如柏的老爹李成梁是如何坐上宁远伯的位置的?奏十次大捷,用女直人的脑袋换来的爵位,有这先例,李如柏能不动心么!他虽然继承了老爹的世袭铁岭卫指挥使的位置,可那个伯爵的位置,却是他哥哥李如松的,乖官之前称呼他小伯爷,不过客气而已。
一时间,李如柏怦然心动,沉吟不已,乖官继续添柴加火,“我姐夫,就是皇上啦!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正是个好面子的时候,之前他被张叔大压抑得很,张叔大也是混蛋,自己的床上用金帐钩子,让我姐夫用铜帐钩子,当真混蛋得紧,若是如柏哥哥能砍上个万把女直人首级,奏个大捷,岂不是说明我姐夫为政要胜过他老师张叔大么?他肯定喜欢,到时候,还怕没爵位?”
坐在南官帽儿椅上的乖官俯着半截身子,脸上循循善诱,而李如柏搓着下巴,一脸的挣扎,至于朝鲜,去他娘的朝鲜罢!与我何干。
封侯,这种事情,谁不热心,谁不上心。
李如柏犹豫了好半天,这才低声道:“可是,雪月儿就是建州女直……”乖官一愣,谁?没听说过,赶紧追问,李如柏颇不好意思,吞吞吐吐把话说了,乖官差一点跌倒,没曾想,自己这个结拜的哥哥还是情圣,喜欢的居然是努尔哈赤的妹妹。
他眼珠子一转,腹黑道:“如柏哥哥,不是我说你,这件事儿,你错了。”李如柏双眉一翘,睁大了眼睛,就等着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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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我奉恩主老公公差遣而来
乖官腹中编织瞎话,咳嗽了两声,正色道:“不是小弟我自吹自擂,我那也是博览群书的,这女直人么,崇拜英雄,譬如你杀了她爹,再抢了她做女人,她反倒喜欢你……哥哥不信?我来给你说道说道……”说着,就举了几个例子,这本不稀罕,历史上女直就是靠杀人和联姻起家的。
不得不说乖官的嘴炮功夫日渐深厚,把李如柏说的心摇欲动,乖官看他脸色变化,赶紧添柴,“哥哥以为她是咱们汉人家小姐?爱慕个知书识礼温文尔雅?哥哥若不信……”他说着,腾一下就站了起来,拍着胸脯大声道:“我随哥哥往辽东走一趟,你瞧我杀她爹,对了,她没爹是罢!那你瞧我杀她哥哥,保管她喜欢上我,不过到时候如柏哥哥你可别后悔……”
好男儿哪儿受得了这样的激将法,李如柏面红耳赤一下就站了起来,“凤璋,你别说了,我明白了,这次我回去就把她抢到房里头……可是……”他说到此处,略一犹豫,就有些颓然,“我爹他……”乖官赶紧接口道:“俗话说儿大不由娘,何况爹乎!你瞧我爹,我抢了一堆扶桑公主,连王锡爵王阁老家闺女也抢了,他不也没说我什么。”他振振有词好像抢人家闺女天经地义一般。
尽管宁远伯李成梁积威慎重,可李如柏还是被乖官撩拨得胸腔中一股热血沸腾,美人、封侯,这两样东西又有几个男人不喜欢的,一张还算得白净的脸膛被热血冲得通红,鼻翼翕张,鼻孔放大,热气也腾腾地喷出来,好像是一头瞧见了红的公牛。
乖官瞧了他这副表情,觉得自己措辞还算不错,看来基本是说通对方了,忍不住就笑,“如柏哥哥,到时候美人在抱,权势在手,正所谓,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岂不快哉!”
“凤璋说的好。”李如柏砰一巴掌就拍在身边的茶几上头,真是把乖官视如知己,“我能跟凤璋结拜为兄弟,真是老天爷垂青……”
两人正说着,外头王启年匆匆进来,“大都督,那个……”
瞧他欲言又止,乖官就道:“又没有外人,直说无妨。”王勤尴尬看了李如柏一眼,这才道:“那樊玉衡求见,说是……有极重要的事情。”
乖官腾一下站了起来,“快让他进来。”
没一忽儿,樊玉衡被带了进来,乖官仔细听他一说,原来,这数日从都察院下属的刻印坊刻了一期人民日报特刊,上头连篇累帧抨击徐阶,甚至用又粗又大的字体写上了'徐少湖,四十万良田肥沃否?',把徐阶的家底儿掀了一个底儿掉,末了就说,当年严阁老死在义庄无人收尸,许阁老不知如何矣!
严嵩当初被抄家不过两万多亩良田,当然了,此外还有金银无算,可文人的笔杆子么,向来是'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的,不提金银只对比严嵩和徐阶两家的良田,这对比顿时就巨大了。
大明如今虽然商业繁茂,但终究还是农耕民族,衡量一个人有多少钱,自然先看对方有多少地,徐阶家的良田几乎是严嵩的二十倍,这个并不是没人知道,可却没人当真拿这个来做文章,毕竟天下投献土地的事儿太多,数不胜数,你拿这个说事儿,那你自家呢?
可乖官不怕,让樊玉衡就掀开这个井盖子,结果徐阶徐少湖好歹也是做过阁老的,一下脸面上挂不住,而且年纪的确也老迈了,气血衰退,瞧了报纸后一口气没喘过来,'哏儿',给气得咽气了。
“徐阶被气死了?”乖官睁大了眼睛,而李如柏直接目瞪口呆,这可是朝廷的不老松啊!被称之为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人物,连张居正当朝的时候也不敢怠慢,如今就这么被气死了?
乖官哈哈大笑起来,“死的好,这不是挺好的么,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他不死,怎么敲山震虎,杀鸡骇猴。”这句话一说,轮到樊玉衡目瞪口呆了,甚至乖官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夸他说:“古有武乡侯骂死王朗,今有樊玉衡气死徐阶……”也毫无知觉。
好歹也是三朝元老,十数年的内阁阁老,今年万历还特意颁下了谕旨褒奖过,这会儿被气死了,徐家不依了,他家四十万亩良田,手下佃农之多可想而知,徐家人组织了佃农,就涌到松江府讨说法,松江府不敢受理,说你们还是找苏松巡抚衙门罢!
徐家人不干,偏要松江府受理,两厢扯皮了几天,徐阶之子徐б膊恢昧耸裁锤呷酥傅悖鸵锤嫒嗣袢毡ㄖ鞅嘌丈脚┘耙韵乱桓扇说龋山环ㄗ樱畹愣靶飙'亲爹了,您老人家去苏松衙门去告不成么?我这儿衙门小哇!
前文说过,南直隶是被浙江山东等四个省托管的,他本身没有行政机构,而松江府就隶属于浙江布政司,徐家人大骂苏松巡抚梁文儒贪鄙,说要告到浙江布政司使李少南大人那儿去,而且当真就告了过去,随后,浙江布政司使李少南快马加鞭到了苏州,甫一进城,就被数千人围住了,徐阶死的时候也八十岁了,做了十数年的阁老,门生故吏无算,自然有无数人要给他喊冤。
李少南进苏州的时候带了浙江都指挥使司的兵马,明显来者不善,在苏州城外好生安慰了那些人,然后堂而皇之就进了苏州府衙门,苏州知府钟茂山顿时只能乖乖做到旁边去了,而李少南第一件事情,便是威风凛凛一根签子下去,“来人啊!给本官把人犯樊玉衡等数人带到。”
樊玉衡人在都察四院的刻印坊,万万没料到会有官兵抓他,也得亏他机灵,溜到了隔着一条街的都察院衙门,浙江都指挥使司的人马想抓人,那就得问问都察院院堂大人了。
那江防参将周林辉是海瑞一手提拔起来的,当即把浙江都指挥使司的人拦在外头,海瑞听下面人报了这事儿,他对大明律烂熟于心,直接轻描淡写就说,让他滚,徐少湖死了不假,不过死人么,布政司使来干什么,提刑按察司难道是摆设不成?
大明三司分立,布政司使管民政,死人么,自然是归提刑按察司管了。
江防参将周林辉暗中佩服自家老爷,当即出去就把浙江都指挥使司的人给骂走了。
李少南得知就抓了些不相干的读书人,主犯樊玉衡却是没抓着,气得直骂浙江都指挥使熊伸,那熊伸留着个一字胡,却是满脸的委屈,自家一个指挥使,听着吓人,得罪得起都察院右都御使么?只好低着脑袋让李少南痛骂。
李少南前来,那是受了恩主老公公张鲸的差遣,他可是抱着张鲸的大腿上位的,张鲸的侄子死了,作为东厂的督公,被割掉的小鸡鸡显然是长不回去的,那么他这个侄子其实就是儿子,如今惨死在苏州,他如何接受得了,当然,他也不可能如泼妇一般跑去跟万历哭闹来一句,皇上你要给奴婢做主哇!
作为东厂的督公,把大太监冯保拱下台的牛人,他把悲愤藏在了心里头,随即便把苏州事件整理好了汇报给了万历,这是东厂的工作。
太监之间有一句话,瞒谁,都不要瞒着皇上,太监的权势本身就来自于皇帝,欺瞒皇帝,只要皇帝不是那种羸弱昏暗之辈,就不会容忍手下的太监欺瞒自己。
万历也很为难,张鲸跟着他许多年了,大凡皇帝和太监之间,本来就有一种比较畸形的互相信任,加之万历本身仁厚,别的不说,只说大太监冯保,在内廷权势滔天,万历小的时候瞧见冯保都害怕,因为冯保严厉,又和老师张居正交好,可最后冯保也没被砍了脑袋,只是去南京孝陵种菜,这种结局下场,对一个太监来说,可是说是善终的。
故此,万历有些不落忍,“张鲸,朕……”他想来想去,也觉得自己不管说什么话都不太合适,这是让人断子绝孙啊!
这时候张鲸才哭倒在地,“万岁爷,奴婢,奴婢不怨谁,不怨谁,怨只怨张彪这小子,飞扬跋扈不知道天高地厚,有这个因,才会结这个果,都是奴婢的错啊!奴婢,奴婢没管好侄子……”
乾清宫内,司礼监大太监张宏冷眼旁观,忍不住暗暗叹气,自己这个干儿子的手段确实愈发沉稳老辣了,看来,在提督东厂的位置上头也算历练出来了。
万历朱翊钧微微皱眉,就愈发觉得对不住张鲸,服侍了自己一辈子,临老连养老送终的侄子都被自己小舅子给剁了,至于海瑞海刚峰那一说,他又不傻,哪里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大黑锅,只好瞒那些不知道缘由的百姓,哪里瞒得过他。
他自小身子弱,每天处理各种奏章,就有些累,缓缓在罗汉榻上躺下,一只手便在罗汉榻上轻轻弹指,发出踏踏踏踏的轻微敲击声,熟悉这位万岁爷的,就知道这表示他正在很投入的想事情。
靠在柔软的皮子上头,朱翊钧就寻思:张鲸说张彪飞扬跋扈不知道天高地厚,有这个因,才会结这个果。乖官这小子,何尝不是如此,若彤是我深爱的女人,她的弟弟,那也如我的弟弟一般,我却不好看着他太跋扈,总是容易得罪人的,与他反倒不美,还是唤到身边来,拘一拘性子,再则若彤瞧见弟弟,想必也高兴……弹指声慢慢变缓,张鲸跪在地上轻轻给他拿捏起小腿肌肉,一张老脸上还带着些泪水,瞧着不过一个面白无须的老人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普通老妪呢!
万历就做了决断,当下直起腰来,“张伴,朕嘴巴里头嫌淡,给朕弄一碗银耳羹来吃吃。”跪在地上的张鲸抹了一把老脸,堆起笑来,“奴婢这就去……”
他起身转首,原本微往两边拉扯的嘴角就沉了下去,顿时让脸上的笑变得阴森森的,笑容落在旁边不远处伺候的一个小太监眼中,当即打了一个寒噤,不敢直视,赶紧低下了脑袋。
第311章 与他酒饭吃
东厂督公张鲸给国舅爷下了眼药,而且下眼药的手法十分之高明,他口口声声说自家侄子张彪飞扬跋扈罪有应得,落在深受儒家教导的万历耳中,岂不就是侧面说了国舅爷飞扬跋扈么,万历行事,素来老成持重,便觉得还是把小舅子叫到身边来拘一拘为好。
万历皇帝朱翊钧性子老成持重,这还多亏了张居正,总之,在张居正调教下,万历被打磨得活络络棱角全无,若张居正不是吃春药过多死在女人肚皮上,这大明天下是怎么一个境况还真难说得紧。
万历如何老成呢?这里有个史载的趣闻,说朝鲜使节赵宪,当然,也是一位名臣,死后谥号文烈,能谥'文'字的,肯定不会差,虽然这个文烈是番邦小国的文烈,说这位朝鲜使臣在万历二年作为朝鲜使臣入大明朝贺,参加万历皇帝的朝典,亲见天颜,三叩首后,'帝亲发玉音,曰:与他酒饭吃',一时间,这位朝鲜文烈公感激涕零,在书中就写'今上年甫十二,而凝若老成,玉质渊秀,金声清畅。臣一闻冲音,感涕先零,太平万岁之愿,自此愈烈,三叩首'。
看到此处,颇有啼笑皆非之感,也能管中窥豹,一窥大明威武,朝鲜番邦小国,我天朝一顿酒饭就打发了,还要教彼感激涕零诚惶诚恐,这才真是巍巍皇明,天朝上国的气度。
总之,朱翊钧是个颇为老成的性子,张鲸这奴才,可说是看着皇帝长大的,对皇帝的脾性了若指掌,若哭诉冤屈再指责国舅,显然不但无效还会让皇帝厌恶,可若是把事实说清楚,然后自己装可怜说侄子飞扬跋扈罪有应得,以皇帝的脾性,一来要安慰老臣,二来也是看顾自家小舅子,不肯让他太得罪人。
而浙江布政司使李少南敢于带着浙江都指挥使司的兵马入南直隶苏州府,依仗的就是这个了,他怀中有东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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