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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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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着总后勤部部长的位置,让自家以次充好,闹得天下当兵的大骂……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从那以后,李太后便不许李家参与朝廷的事情,不过,武清伯李伟进了一级,为武清侯,大明文人的习俗,你不来插手,那你就是好人了,故此颇多文臣结交武清侯家,甚至在史书上留下了'李武清犹一木朴老佣,见士大夫谨畏不敢作威'的记述,今年开春,李伟病逝,爵位被李刚承嗣,而和张彪定亲的就是武清侯李刚的一个女儿。
武清侯李刚和当今慈圣皇太后可是嫡亲姐弟,此外,老二李文为左都督,老三李进却是御马监太监,没错,这位净身入宫,服侍嫡亲姐姐去了,所以,武清侯家并不因为没掌权而窘迫,甚至豪奢更甚,御马监大太监,光是这个位置就够炙手可热了,何况这位御马监大太监还是李太后的亲弟弟。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张鲸才得以和武清侯家结亲,那位和张彪定亲的女孩,过继给了老三李进,两太监玩哥俩好,结成了亲家。
叔叔是东厂掌印太监,岳丈李进是御马监掌印太监,还一个岳丈李刚是武清侯爷,岳丈的姐姐是李太后,你说,张彪的后台硬不硬!
所以,他本来听手下档头杨俊卿说自家东厂一个番子不知道和郑国舅有甚仇恨,居然是混进咱们东厂的,结果行刺国舅,他觉得这的确有些理亏,一时间就没去寻郑国蕃去分润分润。
可是,过了好些天了,他一看这郑国舅没动静,就忍不住了,本来张鲸吩咐他是到都督佥事郑国蕃跟前差遣,在张鲸想来,郑国舅不会那么不明事理,当真就敢把他侄子差遣来差遣去,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可却没想到,自家侄子根本没打算被差遣,在张彪看来,不过一个国舅罢了,凭啥我得听他差遣,故此当日才派出杨俊卿去寻乖官,那是自己拿捏身份,根本不屑亲自去见郑国舅。
不过,这些天等下来,他坐不住了,当即就带着十数个东厂番子,直奔巡抚衙门。
正好乖官带着若依若常逛街,一手牵一个,粉妆玉琢一般,每人手上拿个晶莹剔透糖葫芦,走两步就去舔一舔,粉嫩可喜,爱煞了人,不过乖官这时候也不敢大意了,不但腰间配着村正,身后更是跟着几十个早合少女队。
牵着若依若常的乖官就在青天巷口儿碰到了张彪,那杨俊卿瞧见乖官,赶紧对自家掌刑千户咬耳朵道:“千户爷,那个牵着两个小姑娘的就是郑国舅了。”
张彪一听,顿时就快步走了上去,拦在了乖官跟前,挑了挑眉毛,笑了两声,道:“莫不是郑国舅?在下东厂掌刑千户张彪,有礼了。”说着抱了个拳,全然不把乖官的正二品都督佥事的职位当一回事,对他抱一抱拳,说白了还是因为国舅的身份。
乖官一愣,不过他对东厂这时候可没什么好感,泥马,若不是东厂,那路娄维能如此行刺我么?莉雅自然就不会差一点丧命了,故此淡淡哦了一声,“不知道千户所为何事啊!”
张彪倒是爽快,张嘴就说,“在下要国舅爷手书一封给那位九州都统使。”说着,嘿嘿笑了两声,又加了一句,“最好么,能说上几句好话,让那位都统使能送一两船生丝生药什么的。”
乖官一听,当即勃然大怒,卧槽泥马勒戈壁,你好大的脸,张嘴就是一两船,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东西!
他顿时就翻脸了,也嘿嘿笑了两声,“张彪张千户是罢!一两船生丝生药,你的脸面好生大,倒是比女人的屁股还大啊!”
张彪一听,顿时涨紫了面皮,殷红似乎要滴血一般,一只手更是按在了腰间绣春刀上。
第251章 睁眼说瞎话
瞧着东厂掌刑千户张彪咬牙切齿腮肉直跳,乖官心中冷笑,正愁着骇猴找不着鸡杀呢!你自动跳出来,真是识趣,我若不拿你开刀,岂不是对不起你这番好意了。
如今苏州府豪商云集,肥肉谁不想啃一口,粗略算算,大约有30%的大明豪商大贾跑到了苏州或者派心腹到了苏州,都在盯着郑国舅,像是乖官带着若依若常逛街,他几乎可以肯定,盯梢的起码上百人,无它,那些商人们只求他郑国舅第一手资料,若不盯紧了,别人吃肉岂不是自己喝汤了。
这么多看戏的,乖官自然要唱一出好戏来给那些人瞧瞧,让别人知道,什么叫做奢遮的国舅。
文官骂皇帝,不就是博一个清名,弹劾阁老,亦是如此,但不管是骂皇帝的还是弹劾阁老的,你让他们弹劾什么东厂督公,御马太监,这些文臣顿时就要忌惮三分了,人是理智动物,譬如弹劾内阁阁老,司礼监那些秉笔们恐怕乐得在旁边看笑话,你若是弹劾阁老没两天又弹劾司礼监太监,那你就是没脑子,自寻死路,即便是名满天下的海瑞海刚峰,弹劾过无数的人,但是,他从未弹劾过张居正。
张居正不贪么?出入二十四抬的大轿子,轿子里头甚至有回廊和微型花园,姬妾数十人,几个儿子每个都是进士,若真按照清流的标准,他就是个大大的贪官,你海瑞弹劾过那么多人,为何不弹劾他张太岳呢?
所以说,人人称颂的君子,他未必真的就是圣人,即便几百年后那些揭露社会黑暗的,持心而论,是真的正义斗士?又或是为了扬名?就像是这个时代的御史们,骂皇帝是真的为国为民?亦或是为了自己扬名?
大明人并不傻,早些年的时候御史弹劾皇帝,民间还能博得清名,不过,时间久了以后,或许看的太多不稀奇了,或许弄明白里头的猫腻了,总之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整个大明就出过一个海瑞,难不成就海瑞聪明,不是,只不过他海瑞在恰当的时候用了恰当的手腕,万历年中后期很多明人笔记中便提到'使诸臣为沽忠卖直',也就是说,大家都明白了,嗨!就那么一回事儿,谁也别把谁当傻子。甚至皇帝不高兴廷杖了,朕不给你们沽忠卖直的机会。
国舅拆过王锡爵王阁老家的宅子不假,不过,在大明人看来,也算有些本事,但远远未够奢遮,那些士子不也经常讨论申时行申阁老怕老婆,甚至编成黄色笑话四处说么,因此乖官虽然干了不少事情,实际上远未到让人忌惮的地步。
既然如此,表示乖官纨绔的还不够,那么好罢!拆过阁老家的宅子抢过阁老的闺女,如今也该动一动什么东厂之类了,而张彪还不知死活地送上门来,乖官自然便要冷笑了。
瞧着张彪面红耳赤紧紧捏着绣春刀,乖官心道:怒罢怒罢!爆发你的小宇宙罢!
作为东厂掌刑千户,张彪的确从未吃过这样的瘪,在京师,谁人不畏惧他三分,去年和武清侯家闺女定亲,更是到了顶点,想一想他的背景,东厂督公,御马监掌印太监,武清侯,甚至慈圣皇太后,这些人加起来,即便是内阁阁老,也得头皮发麻,今年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先流传出一句话来,没多久整个京师都晓得了,'宁遇虎狼,莫遇一彪'这句话说的就是张彪。
如今郑国舅在大街上公然不给他彪哥面子,张彪自然是三尸神暴跳,太阳穴青色的筋突突勃起,跳个不停,低沉着嗓子,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句话,“国舅,你可知道我叔叔是谁么?莫要给脸不要脸,最后倒霉的可是自己。”
乖官嗤笑,略略低头对若依若常道:“你们先到后面去,跟那些姐姐们站在一起。”双胞胎乖乖地哦了一声,手牵手便往后面走去,十数个早合少女队就把两位表小姐给围在了中间。
侧身看着两表妹走过去以后,乖官这才转身,他这姿势态度,摆明了不给张彪面子,掌刑千户自然愈发暴怒,明朝东厂势力极大,大到什么地步?皇帝的圣旨还不抵太监矫诏,真的不如假的,这上哪儿说理去,历史上甚至出现过东厂的百户和公主抢宅子的事情,结果是东厂百户胜出,所以说,县官不如现管,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从未吃过瘪的张彪终于忍不住发飙了,破口大骂道:“卧槽泥马,给脸不要脸……”正准备招呼手下番子过来给郑国舅一顿老拳,眼中刀光一闪,接着便觉得喉头微寒,定睛瞧去,那俊俏的郑国舅握着一把剑,嘴角撇出一丝冷笑,剑尖正点在自己的咽喉。
张彪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唾沫,喉结微动,甚至在剑尖上轻微刮了刮,隐隐便觉得那剑尖从一颗一颗的鸡皮疙瘩上头划过,感觉到刺骨的寒芒。
“千户大人。”十数个番子眼看自家掌刑千户被国舅拿剑威逼着,齐齐就往前走了数步,却不想郑国舅厉喝了一声,“都站在那儿。”
剑尖指着张彪,乖官缓缓转过半个身子,张彪不得不随着他也转过半个身子,越是身份金贵的人越怕死,张千户就怕对方手一抖,他张彪变成死彪,那什么荣华富贵可就全烟花了。
让那些番子们瞧见张彪被指着咽喉,乖官嘿嘿笑了两声,“张千户,说,为何来行刺本国舅?是不是你叔叔张鲸指使的?”
这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张彪瞪大了眼珠子,“你知道我叔叔是张鲸还敢如此?”
卧槽,这智商,乖官心说你以为地球非得围绕着你转悠啊!别说你叔叔是张鲸,你叔叔是地球球主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地球也不围绕着你转悠。
打了一个哈哈,乖官道:“别说你叔叔是张鲸,你爹是李刚也没用,快说,为何来行刺本国舅?”
乖官并不知道张彪的老丈人正是武清侯李刚,可这话落在张彪耳中,顿时就变了味道了,心中一凛,这郑国蕃连武清侯爷也不放在眼中?那岂不是说?
他这时候顿时就后悔了,以为自己夹在德妃和慈圣皇太后婆媳斗法的当中做了炮灰,若不然,这郑国舅如何敢对自己如此?
“国舅爷,莫要欺人太甚。”那东厂大档头杨俊卿沉着脸,往前走了一步大声道:“咱们是张鲸张公公拨来国舅爷跟前差遣的,国舅爷所谓刺杀,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前些天被乖官扇了十数个大嘴巴子,心中大恨,这时候自然不肯低头了。
嘿嘿笑了两声,乖官不搭理那杨俊卿,对张彪道:“张千户,你们东厂的狗很是不听话啊!主子说话,狗也汪汪,让他们跪下。”
这话极其折辱人,东厂的人都是耀武扬威惯了的,如此吃得消,当下满脸火辣辣地,握着绣春刀齐齐又往前踏了一步,不防乖官手腕一动,顿时就在张彪喉头点出了一颗血珠来,张彪只觉得咽喉间微微一痛,骇得魂飞魄散,赶紧大声叫道:“跪下,全都给国舅爷跪下。”
这巡抚衙门青天巷是苏州人烟稠密之所,乖官出行,本就跟着一堆商人们派出来的尾巴,这时候眼瞧着国舅欺负东厂,国人毛病喜欢瞧热闹,菜市口杀人都能围几万人,何况最近风头正盛的郑国舅欺负东厂的番子,顿时就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么多人围观之下,杨俊卿等人哪里拉得下脸面来跪在地上,可掌刑千户张彪落在别人手上,真是里外为难,脸色一个个涨紫,手紧紧攥着绣春刀,把刀柄捏得刀盘微微颤抖。
乖官悠悠然叹气,“你瞧,你们东厂的狗真不听话啊!都说锦衣卫如狼似虎,东西厂土龙刍狗,当真不假……既然他们不跪,你跪罢!”
张彪脸色连接变了三变,先是赤红,接着铁青,随即又变得惨白,心念电转之下,冷不防乖官手腕又是微微一动,顿时觉得自己喉头似乎被划了一道寸长的口气,似乎有血流了出来,他张彪作为掌刑千户,给人行刑的时候多了,见血也见多了,可轮到他自己出血,却顿时两腿哆嗦起来,明明千言万语,却也不敢多嘴,当下微屈一腿,单腿就跪在地上,旁边十数个番子脸色大变,他们是东厂,东厂啊!眼前这人是掌刑千户,督公的嫡亲侄子,这一跪,日后东厂还怎么做人!那杨俊卿忍不住喊了一声,“千户,不可啊!”
乖官嘿然笑笑,“东厂的狗如此不听话,怪不得都穿白靴子,张彪,听过一句话么,四爪白,家家属。”
这最后六个字乖官用的是南直隶官话,白和属是押韵的,乃是民间俗语,市井认为狗若是四只爪子都是白色的,那么这样的狗就不忠诚,谁给它吃点东西就跟谁走,那是十分之折辱人的话,相当于说女人人尽可夫。
要命的是,东厂的服饰,皂靴和圆帽子都有一圈白色缝边,这话一说,围观的市井百姓顿时哗笑。
大明谓'苏州刁风盛行',苏州人还真胆子不小,一来是因为富庶,二来苏州出过几个阁老,三来地方上士绅众多,正所谓法不责众,真是有些刁气的,如今逮着机会能嘲笑东厂,自然放怀大笑。
苏州曾经担任着整个大明朝十分之一的赋税,虽然到了明中期,已经没那么严厉,可是,苏州和松江的生丝绸缎依然是大明不可忽略的赋税来源,苏州有两条著名的巷子,名金玉弄堂,如意弄堂,后来更是赤裸裸叫太监弄堂,这两个巷子里头就是著名的苏州织造南局和苏州织造北局。
在苏州,宦官和市井之间的矛盾一直是不可调和的,不错,太监们不可能直接欺压老百姓,这不现实,可太监们能为了丝绸产量逼迫当地豪商,商人们又转嫁到小手工业者们身上,最终成了宦官和市井之间的矛盾,而大明人以前又不懂什么叫资本,什么叫资本家,每次士绅闹事,都是挑唆这些下层百姓们打头阵,说年年闹事或许重了,但隔几年必然闹事,有一任苏松巡抚更是上折子说苏州'满城皆乱民',这,也是如今的苏松巡抚梁文儒上赶着巴结郑国蕃的缘故所在了,夹在太监和百姓之间的他当真头大如笆斗,所谓百姓,实际上,背后终究还是文臣士绅们,而太监们,他梁文儒亦是难以得罪,亏得他在这火山口上坐了几年,可谓战战兢兢。
而东厂督公张鲸,如今正掌管着内供用库,苏州织造南北两局正是他辖下。
如此一来,苏州人对东厂自然是水深火热一般的感觉,痛恨无比。
乖官用村正指着张彪,在周围哄笑中就看着对方,张彪单膝下跪,明知道跪了另外一条腿,日后可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可这郑国舅的剑就比在他咽喉,他再一次咽了一口口水,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低声哀求道:“国舅爷,下官知错了,但求国舅给下官一次机会。”
作为武官,单膝下跪,跪的又是正二品都督佥事,虽然难堪,毕竟还能糊弄过去,可双腿一跪,这无论如何都糊弄不过去了,张彪这时候是真后悔了,早知道这郑国舅是如此的愣头青,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一时间,真是悔不当初。
乖官呵呵笑了几声,这笑声还算是温和,未免让张彪兴起了几分期望来,冷不防对方突然一喝,“跪。”
他一哆嗦,噗通一下,另外一条腿也跪了下去,心底最后一丝侥幸终于没了,这时候内心盘桓,当真大恨,这一跪,怕是再也不能和武清侯爷家结亲了罢!
武清侯家的闺女那是京师权贵家眷们众口称赞的美人儿,毕竟人家的姑姑是慈圣皇太后,他甚至还缠着张鲸带他去武清侯家拜访,悄悄瞧过一眼,当真是个花容月貌的,如今一来,这门亲事怕就是泡汤了,这时候他当真是又悔又恨。
周围爆发出一阵叫好声,跪在地上的是东厂掌刑千户张彪,督公张鲸的亲侄子,这消息一个传一个,那些后面的百姓其实根本瞧不见里头到底怎么回事儿,可听说东厂督公的侄子、掌刑千户如今就跪在里面,一个个兴奋无比,大声叫好,一声高过一声。
杨俊卿等番子脸上气色灰败,可乖官并没打算放过他们,冲着他们龇牙一乐,“怎么,你们还不打算跪下么?”
脸上悲愤莫名,杨俊卿大声道:“国舅辱人太甚,督公不会放过你的,千户大人的岳丈是武清侯爷李刚,武清侯爷的姐姐是谁,想必你也知道,哈哈哈!你以为你就会有好儿么?你看着罢!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跪在我们东厂刑狱之下……”
当时皇亲国戚们犯法,的确是拿问东厂,若不然东厂为何威名赫赫,声名能止小儿啼。可乖官还真就不怕,自然,他不能公然说'不就是慈圣皇太后么,那老娘们,我连眼皮夹都不夹她一下',所以他嘿嘿笑了两声,“大胆,慈圣皇太后何等样的慈悲,若是瞧见你们这些狗奴才在外头败坏她老人家的名声,肯定先拿你们的狗头是问。”
这明显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可周围市井百姓被乖官威逼东厂掌刑千户下跪撩拨得热血沸腾,才不管真话假话呢!轰然道:“对,扇死这些狗奴才……死太监们年年加征生丝绸缎,不把咱们苏州府当人看……皇太后肯定是好的,坏就坏在这些死太监死番子身上……”
一时间,七嘴八舌,乖官闻言大乐,你瞧,我要不代表月亮惩罚你们,我都对不起周围看热闹的,当下大喝一声,“今儿我就代表慈圣皇太后好好教训教训你们……梨沙……”
暂时统领早合少女队的菅谷梨沙听见殿下叫她名字,顿时哈耶了一声,一只手捂着头上的鬏髻就小跑了过来。
这鬏髻(jiu,ji)又或称头面,是明代妇人不可少的东西,菅谷梨沙是立花家谱代家臣出身,娇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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