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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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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马沙基马大人则愣住了,是啊!对方可是声名鹊起,甚至有人推崇为本朝两百年来最年轻的大名士,绝对不是柳国舅那等草包可比的,一时间,忍不住懊恼起来,自己还是大意了,只想着对方是国舅,大明的皇亲国戚们几乎都是草包,偏生忘记了,人家的名头在没成国舅之前就是响当当的了。

这个就是读书人的思维盲点了,对于权贵子弟,下意识便会认为对方是草包,即便是那阁老王锡爵的儿子王衡王榜眼,被南京御史质疑,未必不是出自这个缘故,所以马沙基拿对付普通权贵的手段对付郑国蕃,自然先就落了下风。

“看你模样,想必也是给人出谋划策的主儿罢!知己知彼你都做不到,也学人家当狗头军师?”乖官嗤笑,“谁要为难本国舅爷呢?漕运总督?不对,漕运总兵官?怕也不是……”

他说着,眼睛就死死盯着马沙基,冷笑了两声,拿折扇拍了拍手掌,缓缓道:“真空家乡,无生老母,马主事烧的是哪一炷香啊!”

马沙基眼瞳中喜色一闪,可随即便感觉到不对劲,这郑国舅怎么可能是罗教中人,眼瞳顿时就缩了起来,额头也是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乖官看对方表情,心道果然,顿时就恼怒得很,这漕帮真是不识抬举,真以为自己帮众百万,就可以公然挑衅我?

他却不知道,漕帮庞大不假,可还没富有到无视被他强行买去的诸沙,那可是价值三十万的股份,南京守备太监为了每年四十万的妓女税脂粉钱,都能对南直隶行首第一不买自己的帐这等传言笑笑了之,何况漕帮,说白了,漕帮终究是由贫苦的漕丁和沿运河诸卫中下层军卫们组成的,三十万,足够漕帮豁出胆子去为难一个国舅了,何况这三十万不是死钱,而是能每年钱生钱的大好买卖啊!一只会下金蛋的鹅,漕帮甘心么?郑国舅给了钱不假,可那诸沙每年都能产生十数二十万利润的,和抢有什么区别。

而乖官的钱毕竟来的太容易了,扶桑走一圈,金子银子全有了,却不知道,他没把钱当回事,不代表别人也没把钱当回事,牧九为何要找他借银子?还不是因为他长得像是小肥羊,这还是建立在别人错估了他手上金银的基础上,他手上那笔金银,连皇太后都会垂涎的。

这大明朝毕竟不是后世郑国蕃玩的网络游戏,一个包子都要十两银子,在大明十两银子足够生活在南京城内的一户普通市井百姓吃喝半年了,这还是因为南都物价腾高,若是换了小些的地方,一年两年也是可以的。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漕帮不找他的麻烦那才是真奇怪了。只是可惜柳国舅这草包,平白让人当枪使唤了,自己还不知道。

看着马沙基死死闭嘴的架势,乖官冷哼了一声,“三天之内,把另外半张文书送过来,我府邸门朝哪儿开,你们想必清楚得很,若是过了时辰,嘿嘿!王阁老家的闺女我也抢了,却不在乎再去抢别人家的媳妇……”他这话,让周围南屏社的士子们一个个脸色发黑,这话实在是太纨绔了,尤其是家中有娇妻的,先就汗毛直竖,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读书人不畏权贵是好事儿,可读书人也手无缚鸡之力啊!若是被人抢了媳妇,日后想必也难以做人了,王阁老家的闺女被抢,阁老么,脸皮总是厚的,说不准还能坏事变好事,但普通人谁有那手段。

威胁的话说了半截,乖官就转首对伊能静斋说道:“让他们滚蛋。”说着,扭头就走,却是连王世贞都不搭理,董其昌嘿嘿干笑着对南屏社士子们团团一诺,“凤璋他还未及冠,性情有些孩子气,凤洲先生、青羊君,诸位兄台,万望勿怪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董其昌面子上头做得到位,南屏社诸位自然不好翻脸,何况方才乖官放的狠话也吓唬人,万一惹恼了这位,翻脸不认人,抢了自家媳妇,那可真是没地方说理去,即便最后闹腾赢了,对方把媳妇送回来,这头上的儒冠怕就有些绿油油的了,还是不要招惹的为妙啊!

这时候,有人忍不住想起来茶馆酒楼说书先生们常常说的'这江湖上,有几种人万万招惹不得,尤其是童子,我等成人,哪怕罪大恶极杀人如麻,杀人之前怕也要想想杀了有甚好处,总不会随意杀人,可童子杀人,或许只是为了好玩,就像是那树下的蚂蚁窝,童子一壶烫茶浇下去,捉来的青蛙,童子一脚踩上去,抓住的小鸟,童子使劲儿一攥……'忍不住就缩了缩脖子,只觉寒碜碜的,那郑国舅,虽然读书人打扮,可论年纪,不就是个童子么。

至于那马沙基,却是被伊能静斋一把就塞到怀中一支断手,一时间恶心的不行,手忙脚乱把那断手从怀中拿出来扔在地上,然后喉头一痒,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呕得天昏地暗,连黄疸水都呕出来了,旁边人纷纷掩鼻,有些看热闹的忍不住就阴阳怪气道:“这等人也敢跟人家郑国舅唱对台戏,人家可是在扶桑单枪匹马闯进十万大军的,和白马银枪赵子龙也相差仿佛,怪不得说书先生们都说,当初倭寇横行江南,就是因为咱们江南书生太多,只会用嘴,却不会用刀……”

旁边有人拉他,“几杯黄汤灌下去,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没热闹可瞧,走了走了。”

马沙基呕得浑身无力,看着地上那支断手,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歹毒:书生无用?那就让武人来对付你好了,宁远伯年年大捷,皇上都要靠宁远伯才能告慰太庙,如今正炙手可热,那宁远伯门下正在南京四处奔走,想必对和我们合作是有兴趣的,一来可帮宁远伯关说,二来饷械运往辽东,也要船运,哪怕只是少上一层飘没,对宁远伯爷来说,怕也是意外之喜罢!

他看了看旁边新建伯王承勋,此刻正浑身颤抖,不过还算讲义气,却是叫人把柳下挥柳国舅给搀扶起来,又忙不迭叫人去请郎中。

撇了瞥嘴,他心中暗道一声废物点心,挣扎起身,看了看远处第五楼,却是干脆的很,转身便走。

至于乖官回到楼上,众人瞧他如此做派,心中也凛然,被斩断了手的柳国舅可还在外头呢!这恐怕是百多年来权贵之间争风吃醋斗的最厉害的一次了,连柳国舅的手都斩了一只,还真是胆大妄为,如此看来,如今江南地面上说书先生们说的郑国舅威震扶桑,怕也不是添油加醋,却是真有其事的。

说书这东西,总是有人信有人不信,信的如颜家的何马象那般,通过说书,纵览古今,不信的如不少士子,斥为无稽之谈。

可乖官今儿这一闹,南京城十有八九却都要信了,一个眼睛不眨让手下把国舅、漕运河营参将之子的手给斩断的人,杀些扶桑小国的诸侯,怕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虽然说扶桑名义上还是大明藩属国,可大明法律奉行的是没有举报人,就没有犯罪,人家扶桑都没人嘀咕,大明官员自然也不太乐意去弹劾,再说,即便弹劾,弹劾什么呢?人家是国舅,再怎么折腾也不是正式的官儿,威胁还不如身边一个普通的官员,身边的官员可能用屁股来挤掉自己的屁股坐那个位置,可郑国舅会么?没有好处的事情,甚至还要冒着得罪德妃娘娘的巨大风险,谁去做?这大明官场上,用后世网络语言来说,有牛逼的,有装逼的,有二逼,却没有真的是傻逼的。

这个,才是乖官折腾了这么许久,却依然滋润的缘故所在,就像是前文所说,国舅的身份带来了无数的好处,也带来无数的坏处,像是应天府尹王世贞,乖官即便对他很无礼,他也不会刻意去针对乖官,为何?因为郑国舅的屁股不会去抢应天府尹的椅子,反倒是官场同僚,有一些人,王世贞也要不遗余力去攻击的,为何?要么是王世贞为了自己的同堂去抢别人屁股下面的椅子,要么是防备别人来抢他屁股下面的椅子,说白了就是利益二字。

至于海商们,背后自然有官员的,可要么出过手了,没奈何得住郑国舅,要么隐忍着还没出手,目前也有些风平浪静的架势。

当初乖官担心得罪所有的官员,其实也有些高看大明士绅阶层了,诚然大明官员集团不是傻逼,可也高明不到哪儿去,按照地域划分文臣要分成浙党齐党楚党……按照贪污大小程度又得分清流、普通、贪官、大贪官……按照文武相制又分文臣、武将、统兵的巡抚、抚民的布政使……按照有没有小鸡鸡还得分阉党、不是阉党……即便是阉党,也还要分有鸡鸡挂着阉党牌子的、身在阉营心在天下的、纯阉党没鸡鸡的、只认皇上六亲不认的、只认银子六亲不认的、和文臣交好的、和武将交好的……各种大大小小的圈子,不一而足,总之,其中一派跟郑国舅斗起来,说不准别的派别还会下绊子。

而乖官目前就是在诸多暗流中浑水摸鱼的那个人,只是他虽然多五百年见识,到底没当过官,有些事情还是看不透。

不过,通过一系列的折腾,尤其是到了南都,当着南京城多如狗满地走的六部郎官们和勋戚权贵们,乖官的确初步树立起来他郑国舅的威势了,别人要惹他之前,怕是要多想想,能不能占到便宜,即便占到便宜,能不能承受郑国舅的怒火,那位可真是势无忌惮的主儿。

而南市十六楼的名妓们却因为乖官为了郝文珠的一张文书斩断了柳国舅的手这件事对他好感大增,身为女子,身为名妓,虽然她们长袖善舞,可谁都怕郝文珠的事情落到自己的头上,而这位郑国舅虽然年轻,不,应该说是年幼,可对文文却是真的好,换了自己的相好,敢为了自己去砍一个有河营参将做老爹的国舅么?

所以,这些名妓们纷纷打趣郝文珠,文文妹妹,你可是碰到如意的郎君了,可要抓紧哦!莫要被姐姐我抢了,倒是让平素姓子有些冷淡的郝文珠脸上绯红。

乖官乘热打铁,大包大揽,说文文姐姐的事情那就是我的事情,谁敢抢她,除非从我郑国蕃的尸体上头跨过去,这话,哄骗女子极佳,不少文士妒忌的很,泥马,这郑国舅装乖卖萌的本事真是天下无双,这种话居然当众说出来,太不要脸了,太无耻了。

这些话让这些读书人去说,他们还真拉不下那张脸儿,可对乖官来说,腆着脸儿姐姐妹妹的一通乱叫这很正常,这在五百年后,哪怕是宅男也都会这个技能,可在如今的大明,非得西门庆大官人这等嫖妓泡妞的圣手才掌握这样儿的本事,普通士子们,还真不行。

总之,柳国舅的插曲对薛女侠的拜师宴来说,更增了几分高潮,真是宾主俱欢,至于原本要请郑国舅作诗的,大家下意识就遗忘了,一来怕万一郑国舅真做不出来,谁的脸面都不好看,二来也觉得,反正文文妹妹喜欢人家写的白狐,那唱本的确感人,倒也有几分别致的才情的,凭这郑国舅对郝文珠的好,能不能做诗词,倒是小事一桩了。

正所谓凡事区别对待,和这些名妓交好的,几乎没一个不能吟诗作对的,可乖官已经能不作诗词就入这些名妓们的眼了。

得了南市十六楼花魁行首名妓们的好感,尤其薛五儿郝文珠,对他的好感度蹭蹭往上窜,非要打比方的话,用后世美少女养成游戏来量化,好感度是红色,已经足够推倒了。

不过乖官自然是没推倒,他如今还不合适动不动就推倒妹子,连自家誾千代姐姐都没推了,怎么说也不能肥水流了外人田,还是再长大些罢!

但,有个人却是可以推的,三品诰命闻人氏。

“你倒是说说,如何对付漕帮?”乖官坐在浴桶内,旁边是包伊曼给他擦身,身后贝荷瑞给他洗头,他高高翘着脚儿,闻人氏穿着大红色的肚兜,跪在大木桶外,小心仔细地给他舔着脚趾头。

不得不说闻人氏有受虐的体质,单单只是跪在国舅爷跟前,想到自己一个三品诰命,却要给这个小男人舔脚趾头,不知道怎的,自己先就觉得刺激非常,胯下湿漉漉一片,脸颊更是酡红染就,分外妖娆。

从檀口中吐出一根脚趾,一丝雪亮的口涎还拉长着,她红晕着脸低声问:“爷是真要对付漕帮么!”

“废话!”乖官有些恼怒,“这些水老鼠,真真得寸进尺,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天下哪儿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要不对付他们,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背后捅一刀……”

“那还不简单。”闻人氏跪直了身子,把脚儿搁在自己胸脯上,眼神如水,一边轻轻揉着一边说道:“直接对付他们就是了,无非就是分而化之,贱妾听说爷身边有个从扶桑带来的厨子,以前就是漕帮的,让他组织一个帮会,直接从漕帮挖人,天下的事儿,哪儿有银子解决不了的……”

乖官咦了一声,却是眼前一亮,不过,随即就有些郁闷,说:“这不是给人攻击的借口么!到时候肯定有官员弹劾,怕是姐姐也保不住我啊!”

闻人氏吃吃笑了起来,胸前丰软柔腻就蹭着乖官的脚底板,乖官年轻气盛,在这上头克制力还真不怎么地,顿时有些口干舌燥的,忍不住故意拿脚趾头狠狠夹了夹闻人氏胸前明显的凸起,闻人氏不但不疼,反而觉得异样的刺激,媚眼如丝,“爷,您啊!还是年纪太小,有些事情,看不透。漕帮势大,朝廷也忌惮的很呢!爷若办成这件事,或许有弹劾的,可贱妾敢保证,高声叫好的人更多。”

乖官哦了一声,顿时来了兴趣,一缩脚却是在水中坐直了身体,“此话怎讲?”

闻人氏胸前两颗葡萄骤然失去揉搓,顿时觉得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忍不住就伸出粉嫩的舌尖儿舔了舔唇。

乖官看她卖弄过去的行首手段,心中就叹,这受过专业训练的到底是和良家不一样,不过,正事儿要紧,忍不住喝了一声,“快说,若不然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第232章 长老,收了神通罢

闻人氏媚眼如丝,娇声道:“爷,贱妾已经是你的人了,随便你怎么打,贱妾也是甘之如饴的……”说着,转身微微露出半个香臀在浴桶的边缘,还侧着脸儿,脸上含羞带怯,要命的是,眼神隐隐然还带着些期望,似乎在说,爷,抽我罢!

乖官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暗骂,卧槽泥马……对这个绝代尤物真是没奈何,总不至于真就这么扑上去,只好对这个狐狸精拜了下风,真有哭笑不得的感觉,“好了,哪里舍得打你,不管咱们以前有多大的仇恨,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闻人氏眼神中闪过一丝得色,哼!郑乖官,我闻人师师屈服于你,可我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过,她也知道要见好就收,若不然真惹了对方生气,别的不说,他那位德妃姐姐,可是真正的狠人,只需一言,身死族灭家破人亡也都是轻的。

不过,对于郑乖官口头的甘拜下风,闻人氏还是内心窃喜的,女人再怎么妖孽,还是很吃男人口头温柔这一套的,像是那种摆酷的,一天两还行,十年甚至几十年,哪个女人吃得消对着一张死人脸,所以说,只消肯拉下脸面来,绝不会缺女人的,若是长得俊俏又肯拉下脸面,那就无往不利,什么样儿的女人都不会缺了。

乖官和闻人氏,就像是在玩跷跷板,一头高来一头低,一头高来一头低……

稍许赚了些面子,闻人氏内心得意,就轻笑着道:“爷,这个呢!要从隆庆帝那时候说起了,话说隆庆帝登极,朝廷下旨开海禁,那时候便觉着漕运耗费巨大……”她一桩桩一件件,娓娓道来,这些事情其实都在邸报上登过,而闻人氏有过目不忘之能,心思机敏举一反三,可以说是把内阁数代阁老的心思猜得透透的,朝廷不是不想裁撤漕帮,一个百万众的帮会,为了自己的生存隐隐然和朝政作对,勿论任何政府都会忌惮的,当初搞漕粮海运,怕就有这个意思,可惜,漕粮海运雷声大甚至没雨点,最终无声无息了,这里头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乖官坐在水中,摸着光滑的下巴就寻思,这似乎有些像清朝的捐官制度,都知道那是腐败的温床,可依靠这张温床混饭吃的人太多,故此没奈何。

闻人氏看他寻思的模样儿,还故意学老成,拿手摸下巴,可惜,胡渣子都没有,忍不住低笑,“所以说,爷只要当真把这件事做成了,贱妾敢保证,那些阁老们、六部郎官们,绝对会装看不见的,顶多有小猫两三只弹劾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关键是要把这事儿做成了,若是做不成,我很可能就要挨板子,是罢!”乖官若有所思。

“爷如今富可敌国,这有什么难的。”闻人氏抬起修长的腿,跨身进了浴桶,叉开双腿,跪坐在乖官身上,眼波流转,娇声道:“漕丁全是穷鬼,拿钱一砸,全部趴下,有民间歌谣是这般唱的……”

她忒眼瞧了乖官一眼,轻轻哼道:“运河水呀万里长,千船万船运皇粮,漕米堆满仓,漕夫饿断肠,有姑娘……谁也不嫁摇船郎。”

歌声曼妙,带着熟妇诱惑的风情,乖官明知道不妥,可小凤璋却是硬得生疼,看眼前闻人氏抿着唇笑,忍不住伸手狠狠在对方香臀上掐了一把,这一下极重,怕是要掐出青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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