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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坏了老板的约会，自己这可是犯了天大的错。
　　　　其实在见到眼镜男进来的一刹那，宋陪的心便已经开始风起云涌，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等到眼镜男在他的身边坐下，他才好不容易将心情平复。
　　　　一个是担惊受怕，一个是满腔怒火。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了好一会儿。
　　　　良久，眼镜男听到宋陪轻声的问：“徐款款，她人呢？”
　　　　“她…昨天…你走后，把票给我了。”连句简单的话都说不完整，眼镜男哆哆嗦嗦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
　　　　“她为什么把票给你，她说她不喜欢来看吗？”此时宋陪的心里已经有些抓狂，这票明明是她自己说了才按着她的喜好卖的，好不容易托人把票搞定，她转身就随便的给了别人，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老板宋陪此刻低沉的模样，眼镜男预感到大事不妙，说还是不说？他已经没有判断的能力：“她…她…“一连说了两个她，都没能把话说明白。
　　　　“没关系…你说实话。”宋陪假装没事，脸却越来越黑。
　　　　“她…她好像没钱。”好半天，说了一句等于没说的话，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这个理由，倒是让宋陪沉默了一下。在眼镜男没有开口之前宋陪心里就已经闪过了几百上万个可能的理由，但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徐款款没钱。
　　　　他沉默。
　　　　一半是在想这个理由的真实性。另一半是在想这个理由背后所透露出来的讯息，因为一直以来他的生活之中，似乎都没有出现过这两个字眼，眼下突然冷不防的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宋陪的心里有些懵了。
　　　　难道徐款款是为了钱把票卖给眼镜男的？
　　　　“她为了钱把票卖给你？”
　　　　“恩，也…也不能算是卖。”
　　　　要怎么解释徐款款跟自己说的话呢？
　　　　这张票是她借钱的利息？
　　　　老板用心良苦买的票，怎么只能说成微不足道的利息呢？这不等于是践踏老板的一片好心，眼镜男急的百爪挠心，老板宋陪却怒气冲冲的从位置站起来准备离开座位，空气中徒留下一股怒火中烧的味道。
　　　　“老板…你可能误会了“
　　　　见老板宋陪的情绪不对，眼镜男徒劳的想解释什么，只是直到演唱会结束老板宋陪也没有再出现。
　　　　暗暗思付这下糟了。
　　　　果真，城市的另一端，刚下班的徐款款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才接起电话，便听到老板宋陪在电话那端不耐烦的询问：“徐款款，你在哪里？“吃了炸药一样的火气，感觉拿着手机的手都被吓得抖了一抖。
　　　　
　　　　第十章　懒得理你
　　　　
　　　　为了看蔡健雅的演唱会，眼镜男跟店里请了假。本来店里就很忙，一直没有招到新的兼职，眼镜男一走少了一个人手不说，却偏偏今天老板宋陪也没有在店里。又要干活又要主持店里的事宜，累的徐款款都快要歇菜了。
　　　　身体的劳累只是坏心情的一部分。心里那酸酸的感觉，倒不是店里太忙，而是蔡健雅的演唱会几年才有一次，错过这次不知道下一次是得时候了。
　　　　“徐款款，你在哪里。”
　　　　接完电话，徐款款整个人都是懵的。
　　　　印象里，老板宋陪可从来没有再店里最忙碌的时候消失过，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又是这么发火的语气，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回了回神，回答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我在店门口，刚下班准备走呢。你今天怎么没有来店里，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端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留下了一句“站着别动”便挂掉了电话。
　　　　“可是我约了…”听着电话那边只传来“嘟嘟嘟”的盲音，徐款款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吧？
　　　　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得到老板宋陪浓浓的火药味。
　　　　二十分钟以后，宋陪终于开着他的奔驰座驾从远处风尘仆仆的赶来，“呲”的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店门口，扬起的灰尘让站在路边徐款款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你今天怎么…”连一句完整的“怎么这么发火”都没有来得及问出，紧接着徐款款就被气质男劈头盖脸的一通好骂。
　　　　“徐款款，我说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钱。钱就那么重要吗？我对你的一番心意在你眼里还比不上一叠人民币是不是，不是你自己说要看演唱会的吗？给了你票你又不去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宋陪对天发誓，这辈子从来没有一个女的能让他生这么大生气，他也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跟一个女生说过话，。
　　　　他一直引以为豪的绅士风度，儒雅之气，在今天这个尘土飞扬的晚上，从他的生活里灰飞烟灭。
　　　　“你在说什么呀。还有你今天一晚上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店里今天忙得一塌糊涂，我跟小莱她们几个……”徐款款被骂的莫名其妙，无端端消失，无端端出现就又骂自己，张嘴就要反驳。
　　　　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去看演唱会，是不是自己把票给眼镜男的事情被他知道了？骂着骂着开始有些心虚。
　　　　“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不要给我岔开话。”徐款款的话再次被无情的打断。
　　　　看样子，火气还不是一般的大，到底哪个黑鬼得罪他了。
　　　　“什么问题。”看来自己要是再和他理论的话，估计这一带的居民都要从睡梦中被吵醒了，为了息事宁人，徐款款只好服软。
　　　　“钱对你来说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一字一顿，都带着凌厉的杀气。
　　　　“钱是真的很重要啊。”
　　　　这是什么鬼问题，徐款款想都没想便回答。
　　　　之前徐款款对钱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可是自从买了那辆山地自行车以后，她为了有钱看陈奕迅的演唱会去咖啡店打工，今天因为没有钱而不能去台北看蔡健雅的演唱会，接下去重新找房子几乎又要花光她所有的积蓄。
　　　　钱真的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那我跟钱比，谁重要。”若前面的问题是鬼问题，抛出了宋陪说的这个问题倒让徐款款有些哭笑不得。
　　　　钱和人有什么好比的呢？钱是钱，人是人，钱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今天好奇怪，你是人，人怎么能跟钱相比呢。”徐款款不想回答这个怪问题。
　　　　“如果我非要比呢？”宋陪却不依不饶。
　　　　“非要比的话…我觉得你”没等徐款款完整的说完一句话，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
　　　　今天约了新的房东看房子。原先住的地方，真的是要腾出来给人家装修了，再住下去都要耽误人家的婚期了。徐款款想起自己约了人家看房子的事情，顿时没有跟气质男继续探讨这些无聊对话的兴趣。
　　　　“不许接。”并没有看出来徐款款脸色转变，宋陪强行的拿过了徐款款的电话。
　　　　“别闹了，那是我房东，我约了人家今天晚上要去看房的，人家现在估计等急了。”徐款款试图夺回自己的手机，无奈在人高马大的宋陪面前自己像是一只跳脚的猴子，左抢右夺之后发现根本强拗不过他。
　　　　这个时候，徐款款心中的怒火也在“腾腾”的直往上窜。
　　　　“看房？你现在没地方住吗？”宋陪今天晚上问的这些问题都让徐款款好气又好笑。
　　　　没有脑子的家伙，如果不是快没有地方住，自己约房东干嘛。
　　　　“有是有…”还没来得及跟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富二代解释清楚自己现在急需找房子的复杂情况，下一秒就看见宋陪一个麻溜的把自己的电话挂断了。
　　　　徐款款的耐心也耗到了极致，敬他是自己的老板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没有想到他却丝毫都不替自己考虑，正欲发作的时候，手机又不耐烦的响了起来。
　　　　黑暗的星空下，手机屏幕刺眼的山锁着房东的电话号码。
　　　　看来人家已经等得很着急。也许是意识到今晚的电话不会就这样安静了，宋陪接起了电话，却不料没等这边开口，电话那端便传来一位中年大婶高亢的嗓音，那动静几乎要刺穿了电话这边人的耳膜。
　　　　宋陪下意识的把手机拿到离耳朵很远，却还能听到电话那端声嘶力竭的在咆哮：“小姐！我们约好的十点，现在我在这里等了都快一个小时了，打你电话也不接，我告诉你，像你这样没有信用的人，我的房子才不会租给你。”
　　　　那嗓门嘹亮得，连站在一旁的徐款款也听得清清楚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徐款款试图把声音放大透过手机传达歉意，却不料那边早已经挂断了电话，只传来“嘟嘟嘟”的盲音。
　　　　今天晚上是不是中邪，接二连三的被人挂电话。
　　　　徐款款气得狠狠的握紧了拳头。
　　　　“跟这么刻薄的房东道歉什么，一听就是更年轻的老女人，就算你住进去那以后也不会住的舒心的。”宋陪依旧用他那傲慢的、不屑一顾的语气说着话。
　　　　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这个疯子，徐款款发飙对着宋陪怒目而视：“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刻薄，你又凭什么随便接我的电话，你以为你有钱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你这个只会从自己角度出发想问题的自私鬼，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间合适的房子，就因为你随随便便的这几句话，这些天我都白忙了。”
　　　　“你吃炸药了。这么凶干什么，不就是房子，找不到再找不就是了。”那只温顺的小绵羊也有这么大的脾气，宋陪一下子被骂得有些错愕，不过看她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天呐，该生气的人不是自己吗？
　　　　“懒得理你。”果然，徐款款气鼓鼓的掉头就走。
　　　　“徐款款，找不到房子有什么好生气的，大不了我养你就是了。”依旧是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徐款款听了觉得更加的疲惫。
　　　　“宋陪，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生活有多么不容易。”
　　　　上海的夜晚很明亮，宋陪站在店门口看着徐款款一步一步走远的样子，心里却被徐款款最后说的这句话触动了一下，他看着徐款款瘦弱的身影，但是她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却一点点的被放大。
　　　　
　　　　第十一章　你喜欢她吗
　　　　
　　　　经历了一番争吵也毫无结果。对宁静的渴望倒越发强烈。
　　　　夜里的风总是掺有海水的咸腥味。住在外滩的宋陪打开了房间里面的落地窗，一时之间海风猛烈的冲进他的房间，他起身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只留下落地窗前海水反射过来的那一片浑浊光亮。
　　　　他倚座在窗边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嘴唇因为这并不温暖的海风被吹得有些发白，自己却浑然不觉。
　　　　“宋陪，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生活有多么不容易。”
　　　　脑海里面一遍遍重播的，是徐款款说这句话的画面，挥之不去如同梦靥一般。宋陪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底的某一块地方变得跟以前不一样，自己的生活在遇见徐款款的短短几十天里面，不知不觉的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并不是因为不明白而觉得害怕。
　　　　相反的，他正是因为太清楚这是什么原因，才会在这样透亮的月光下，毫无睡意。
　　　　“该死。”
　　　　黑暗的屋子里面传来宋陪自己略显烦恼的声响，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给出一丝丝的回应。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只好这样了。”
　　　　冗长的自言自语，他终于在今夜这场自己与自己的对话之中，画上了一个句号。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宋陪便穿好了衣服出去，只在下午才开始营业的咖啡店，难得有一天连早上也开着门，宋陪吩咐人重新打扫了一次二楼的雅座，旧日咖啡的牌匾在清扫过后迎着日头闪闪发着光亮，门口却挂出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蜜子告白之后，木元浩和自己少有联系。
　　　　徐款款看起来也已经不记得这个人的存在。
　　　　这一切，若不摊开说一说，总觉得心存疙瘩。
　　　　蜜子，木元浩，徐款款…宋陪决定，今晚他将在他的旧日咖啡，设宴招待他最在乎的几个朋友。
　　　　黑夜比往日来得似乎更慢一些，不过宋陪邀请的客人也还是一个个的到齐。徐款款走到咖啡店门口时，看到了宋陪挂出的那块“暂停营业”的牌子，正觉得疑惑，下一秒就看到蜜子小姐从木元浩的车里走了下来。
　　　　一袭白色的洋裙短装，手上拿着一个暗灰色的手拿包，漂亮极了。木元浩紧接着也从车上走了下来，熟练的拿着他的车钥匙锁车。几天没见，木元浩似乎憔悴了一些，眉宇之间少了平日里的那份闲情洒脱。
　　　　以前总是害怕在这里看见他，被他撞见自己在这里当服务生的样子，会让他对自己的喜欢少一点，可是现在真的看见他了，却又觉得被撞见被发现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是旧日咖啡的宾客，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服务员。
　　　　宾至如归。
　　　　他是主人，自己是下人。
　　　　看着他跟蜜子小姐一道款款走到自己跟前的样子，才是现实生活中才会出现的画面吧。
　　　　“徐款款？你怎么也在这里”倒是在咖啡店门口见到徐款款的木元浩显得有些惊讶。
　　　　“你好。”
　　　　徐款款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居然说出“你好”这两个尴尬的字，但是说都说了，就让人家笑话自己词穷吧。
　　　　和徐款款第一次正式相见，蜜子小姐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徐款款和木元浩两个人说话。
　　　　她并不知道这个女的什么时候和木元浩有了关系。
　　　　不过，看她普通的样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有…你怎么也在这里？”木元浩的语气还是那样理直气壮的样子，倒让徐款款一时之间尴尬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为什么不接电话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现在当着蜜子小姐的面，又要徐款款怎么回答。
　　　　祝你幸福，我这个癞蛤蟆滚了。
　　　　这样说，是不是很恰当。
　　　　“那个…我在这里上班。”依旧显得很窘迫的语气，明明人前还伶牙俐齿的，在他面前就跟个哑巴似的，。
　　　　原来她就是宋陪新招的店员。
　　　　蜜子小姐一下子弄清楚了她的身份。若不是她，本来自己是要来店里体验一下生活的。
　　　　“哦，你是徐款款吧。我常听我哥说起你，要不是你，新现在在这里上班的人可是我哦。”
　　　　这句话说得没有恶意。但是徐款款听着却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她隐约记得自己刚来应聘的时候眼镜男似乎也说过，蜜子小姐要来这边上班的事情，没有想到今天这么尴尬的见了面。
　　　　“不好意思，我来的时候不知道你要来店里的事情…”
　　　　“没事，我呀就是无聊想过来学学怎么经营一家店。不过我跟你比我哥当然得选你，毕竟我在他店里估计也帮不上忙，不知道还会不会添麻烦。”
　　　　蜜子小姐娓娓道来，态度倒是比自己想象之中亲切许多，见她熟络的与自己攀谈，徐款款原有的局促慢慢的消失了。
　　　　木元浩站在一边，脸耷拉着老长。
　　　　“都到了，那就进来吧。不要站在门口了。”
　　　　宋陪出现在门口，打断了两个女生之间的热络寒暄。
　　　　木元浩才刚一进咖啡店，便强行将宋陪拉到了一边。
　　　　“我不是说她在的时候不要叫我过来吗？”刻意压低了声音，站在门口的徐款款和蜜子小姐听不清，她们只看见木元浩站在宋陪身边，样子有些不友善。
　　　　“我以为你现在跟我妹在一起，就不用顾忌她了嘛”宋陪态度自若的，依旧是嬉皮笑脸的语气，却只用一句话便把木元浩逼到了墙角。半开玩笑的话，木元浩却清楚得很，他现在没有跟自己开玩笑。
　　　　他太了解他了。
　　　　看来他是准备插手这件事情了。
　　　　“你是故意把大家叫到一起吃饭的？”
　　　　察觉出了气氛不对，木元浩忽然有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宋陪没有再理会木元浩的追问，下意识的避开了他，领着徐款款和蜜子小姐到二楼的雅座坐下。
　　　　一餐饭吃得寂静无声，餐桌前的四个人似乎各怀心事，徐款款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在自己眼前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跳动的味蕾不免有些激动，但是再看看蜜子小姐还有木元浩他们都吃得好安静好少，也就不好意思动筷子。
　　　　这哪里是吃饭，明明就是看，哪里叫做吃。
　　　　冰糖雪梨、荷香糯米、酱香肘子、王牌虾饺……每一道都是宋陪店里的招牌，每一道菜肴都在张嘴跟自己说话。
　　　　“款款，快来吃我呀…快来吃我呀…“
　　　　可恶的是，就连宋陪那个怪咖，今天也变得吃不下东西了。这让自己一个女生，哪里好意思敞开胸怀的吃。
　　　　“徐款款，你想吃就吃，不要假装你胃口很小的样子。”宋陪半天不说话，一开口就想把别人气得半死。
　　　　什么叫假装胃口很小，会吃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听着宋陪的揶揄，徐款款的脸早已经红了半边。表面上是说自己胃口大，潜台词不就是说自己当着心上人的面假装淑女。
　　　　“我才没有。”受不了宋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