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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家蒸菜馆？”唐婉念了一下，沉吟了一会，点头，“很好听的名字，很符合蒸菜馆的装修风格。”
　　“好，那就这么定了，就这个名字了。”得到赞同，我有了底气，“明天就找人将做个名字，挂在上面。”
　　唐婉赞叹一遍后就走了。
　　陈辰今天没有来，陈文静一个人过来的：“陈辰今天有课，和小伦一起选的选修课。”
　　我明白，两人肯定要一起上，陈辰来不了。
　　“没关系，我俩做就好。”这种情况我早在决定要学生的时候就有预料，并不意外，“你帮我将菜洗了，昨天有李明洲帮忙，今天我们自己蒸点菜试试。”
　　有些东西看别人做简单，但自己动手就可能纰漏百出，我准备做生意，不是过家家，必须学好手艺，做出可口的蒸菜才好。
　　和陈文静一连试验了四次，陈文静尝了一口才出来的茄子豆角：“好，这一次好了，不咸不淡，软硬也刚刚好，成功了。”
　　“那就好。”我举起的筷子放了下来，心里重重的舒了口气。
　　“你不试吃一下？”陈文静看着我。
　　“你吃了就行。”我摇头，看了眼旁边的近百个蒸菜碗，觉得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吃蒸菜了。
　　试吃是一件苦差事，幸亏有陈文静。
　　“休息会吧，等会再弄。”陈文静站起来要收拾碗筷，我让她停下。
　　“没事，正好活动一下，消化消化。”陈文静穿好罩衣，戴上胶手套，“这些东西都不要了吗？”
　　“最后一次的留下，前面的都扔了吧。”前面几次不是淡了就是咸了，要么就蒸的太过，或者没蒸熟，留着没用。
　　至于后面的，我叹了口气，起来走了一圈，拿起筷子一点点试吃。
　　很不错，再有一天的时间继续稳固一下，更加的熟练后，就可以开张了：“明天让陈辰过来，后面可以正式营业了。”
　　“好。”陈文静说这话的时候，也松了口气。
　　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等一应的证据办下来，挂在了墙壁上，店里的牌匾做好，也挂了起来，又进了一些饮料啤酒，买了菜，生意可以开张了。
　　早上，我和陈辰一起去的店里，葛小伦也跟着出来。
　　“陈辰，这些优惠券你到学校门口发一发。”我将一摞优惠券交给陈辰。
　　新店开张，优惠活动肯定是要做的，这些都是我昨天弄好的，折扣优惠券。
　　“情侣进店五折优惠，还有机会免餐？”葛小伦拿过一张优惠券看了看，“你怎么判断他们是不是情侣，万一有人合伙装假情侣骗人呢？”
　　“怎么会，都是一些学生，怎么会有人做这样的事。”陈辰摇头，轻笑着。
　　“怎么不可能？一男一女，只要一起进来吃，说他们是情侣，就可以便宜一半的钱，肯定有人会骗钱。”葛小伦笃定的道。
　　“没关系，骗就骗吧，说不定还能促成一对。”我丝毫不介意。
　　陈辰和葛小伦两人到学校门口发优惠券，我和陈文静则在店里准备蒸菜。
　　偶尔还会有一两个人进店，只是满桌的现象还没出现。
　　我有些忐忑。
　　“老板，这优惠券是你店里的吗？”有两人进了店，手里拿着优惠券，问我。
　　“是我店里的，你们过来吃饭？”我看了眼两人，两人三十多了。
　　“我们结婚了，这上面说情侣能享受五折的优惠，还有机会免单，我们也可以吗？”男人问我。
　　“可以，没问题，夫妻难道就不是情侣了吗？”我回答的很彻底。
　　两人愣了下，然后笑了笑，满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老板，你这店真新。”
　　“才装修的，要等几分钟菜才能出来，你们先坐会。”我道，“桌上有茶水，你们自己倒。”
　　“老板，你真讲究，这瓶子还是保温的？”饭桌上放着一次性的杯子，还有中号的保温瓶，一个一百多，里面放着早就准备好的开水，挨着保温瓶一边放着茶叶，另一边是纸巾。
　　每一张饭桌下面都放有垃圾桶。
　　“这么冷的天，热水喝着舒服，茶叶在桌上，自己倒。”我道，并没有亲自过去给人倒水。
　　伺候的太殷勤了，打扰了安静，反而不好。
　　等了几分钟，我和陈文静两人将蒸菜全都端了出来，放在保温的台子上，让人自己选。
　　这会的功夫，又有人拿着优惠券到了店里。
　　陈辰和葛小伦两人回了店里，店里的座位也满了，大部分都是学生，还有一小半则是外面的人。
　　“学校有人跳楼了。”陈辰走到我身边，轻声说了下。


第82章　婚姻
　　我有点错愕：“跳楼？”
　　这个消息太意外，我没反应过来。
　　“嗯，听说是一个老师，从学校五楼跳下来。”葛小伦点头，补充陈辰没说完的话，“我本来想过去看的，陈辰不让，拉我回来了。”
　　“跳楼有什么好看的？”陈辰道。
　　“那么多人都去了，我怎么就不能去？”葛小伦还念着要去凑热闹。
　　“看了你会吃不下饭的，这种热闹过去看什么看。”陈辰坚持。
　　葛小伦还是不服气，我打了一个圆场：“小伦，菜熟了，你去看看想吃什么，自己端过去。”
　　陈辰没跟着过去，在一旁帮我，我有点好奇：“知道跳楼的老师是谁吗？”
　　“不知道，我也是发优惠券的时候听到有动静，有学生在议论才知道的，听说还是个女老师。”陈辰摇头，“你说好好的人，有什么想不看的要去跳楼呢？”
　　我默然：“你先过去吃饭吧，等会过来换我。”
　　开蒸菜馆的喜悦，因为这件事冲淡了不少。
　　我心里有个阴影，挥之不去。
　　那天，刘媛在街道上拉长的人影，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应该没那么巧吧？
　　我想着。
　　来了几波人，有人聊起了学校跳楼的事。
　　“你们学校真有人跳楼了？”镂空的隔板并不能消除声音，只是起些许的遮挡作用，有人问几名聊天的学生。
　　“嗯，就在刚才，才放学，就跳楼了，是我们老师。”学生的脸色不怎么好，似乎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为什么跳楼知道吗？”有人问道。
　　“不知道，可能压力太大了吧。”学生也不是很清楚，“有同学看见了，伸手拉了一下，可是没拉住，刘老师平常虽然严厉，但没想到她居然会跳楼。”
　　我听到这，心咯噔了下，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去：“跳楼的老师是你的老师？叫什么名字？”
　　“嗯，是我老师，她叫刘媛，还是教务处主任。”我的表情似乎吓到了这个学生，他露出些微疑惑和惶恐，回了我的问题。
　　心中的阴影瞬间扩散，一下弥漫至全身。
　　刘媛跳楼了。
　　这一瞬我很后悔，那天晚上要是跟在刘媛身后，问一问她，说几句话，说不定就可以改变现在的事情。
　　可一切都晚了：“人呢，她人怎么样，有事没？”
　　“不知道，保安拦着了，不让我们过去。”学生不清楚。
　　“陈辰，店里的事你负责帮我照看着，我出去一趟。”我喊了陈辰一声，没等他回应，就跑出了店。
　　路上差点跌了一跤，穿过马路，我进了学校。
　　一路上的学生都在窃窃私语，聊着跳楼的事，我稍微问了下，就到了刘媛跳楼的教学楼。
　　我曾经在这里上过课，教学楼后的地面没明显的印记，可仔细看，能看到些许的血迹，还有被压歪的杂草。
　　人已经不见了。
　　肯定是送到医院去了。
　　“你也知道了？”一人走了过来。
　　“老师，刘老师她怎么样了？”走过来的这人我见过，就是那天在学校食堂和刘媛一桌的老师。
　　出了这事，我愈发的确定他当时跟我说的那些话，是在给我提醒。
　　“人送到医院了，还在抢救。”老师叹了一口气，“刘媛的性子太倔了，这种事弄到跳楼的地步，又是何苦。”
　　“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刘老师她怎么会跳楼？”我看着这名老师，他肯定知道一些情况。
　　“别在这里站着，走一走。”老师招呼我。
　　我跟在他身边，等着他的话。
　　“刘老师婚姻并不怎么好，这些年一直过的不好。”老师开口了，“这些事我本来不打算说的，毕竟对刘老师的声誉不好，背后议论人也不太好。”
　　“可刘老师居然痛苦到这种程度，要以跳楼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她如果能活下来，你就去看看她，宽慰下她，也只有见到你们这些学生的时候，她的脸上才会有笑容，而且，你跟她聊天，应该比我们这些老师与她聊天，宽慰她要更容易被她接受。”
　　我懊丧了，那天晚上，我真的该拦住刘媛，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知道刘老师之前谈过一个男朋友，他们至少也有八九年的感情了，难道她男朋友对她不好？”
　　老师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开口：“你说的是好些年之前的事吧？”
　　“我上高中那会的事，刘老师亲口承认的，她有男朋友，她男朋友还送了一束花给她。”我道。
　　曾经的甜蜜，八九年的感情，那样幸福得要将整个教室都融化的笑容，会被逼到跳楼的地步，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不愿意相信。
　　空气很闷，压的人喘不过气。
　　“不是那个人，要真是他，刘媛可能也不到到今天这种地步。”老师的话让我惊讶。
　　“不是他，那是谁？”惊讶过后，我也理解了，情侣中间分手的事很多，不奇怪。
　　“现在刘老师结婚的对象是相亲认识的，才一个月就结婚了，男方家里经济条件很好，在市里有两件店铺，有房，武昌也有一套一百多平的房产，还是在市中心。”老师道。
　　我皱了下眉头，刘媛和后面这人结婚，难道是看中了他的财产？
　　“刘媛不是那种人，但有些时候婚姻并非两个人的事情，里面具体的细节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这段婚姻刘媛并不幸福，特别是最近半年，她身上甚至还出现了淤青。”老师又叹了口气，“没想到她会这么极端。”
　　和我聊的这名老师我不知道名字，他没说，我也没问，因为这些没多大意义，但我能感觉的出来，他对刘媛很有好感，对刘媛的遭遇很同情，可无能为力。
　　生意不错，晚上和陈辰对账的时候，毛利居然有八百块钱。
　　除去陈辰和陈文静的工资三百块钱，一天能有五百块钱的毛收入。
　　“陈哥，你真厉害。”陈辰佩服的看着我，大有跟着我一起做生意的打算。
　　“这是做了活动，才有这么多的人流量，不做活动，收入肯定会减少一半。”我道，家里开过茶楼，也没少做活动，这点道理我还懂。
　　不只是活动，还有新店开张的新鲜感，往后的收入比今天一半都低的可能性都有。
　　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
　　“是不是可以发工资了？”葛小伦没有和陈文静一起走，说是要留下来等陈辰。
　　“一个星期发一次。”陈辰看了眼葛小伦，赶忙道。
　　“你是做兼职。”葛小伦嘀咕了一句。
　　“身上要是缺钱用，就一天一结，我将今天的工资给你，陈文静的你也带回去给她。”我问陈辰，不想听到葛小伦吵。
　　“没事的，不缺钱，一个星期一结，先前说好的，怎么能变？”陈辰这话倒不想是跟我说的，而是对葛小伦讲的。
　　说完后，陈辰就站了起来，拉着一脸不快的葛小伦走了。
　　“我今天还帮他发了一个多小时的传单呢，在店里也帮了一会忙，他……”我跟着出店的时候，听到葛小伦抱怨。
　　我顿了下来，抽出烟，吸了两口才下楼。
　　坐在沿湖公园的石椅上，看着街道上走过的人，我叹息了声。
　　待了好一会，我才起来，慢慢的往家走。
　　葛小伦后面没来，陈辰和陈文静两人帮的我，生意如我所料的，比昨天要差许多，一个中午，除去陈辰和陈文静两人的工资，再有水电消耗，还要往里面垫三十多块钱才行。
　　不过，这是算上了全天的菜，晚上就能赚回来，不过估计只能赚两三百块钱。
　　比昨天少不少。
　　“陈哥，要不我们在印点优惠券吧？”陈辰建议着。


第83章　活着就好
　　“没用的，优惠券只是点小手段，不能当做支撑生意的方法，隔段时间用一用还行，一直用没效果，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我摇头。
　　一个月五六千的收入，我已经比较满足了。
　　“你俩下午有事没？”我问陈辰和陈文静。
　　“我没课，陈哥你有什么事情就先去忙吧，晚上的蒸菜我能做好。”陈文静很聪明，知道我有事。
　　“我也有时间。”陈辰也点头，跟我比较熟，直接问我，“陈哥，你下午有事？”
　　“嗯，昨天跳楼的那个老师，以前教过我，我打算去看看她。”我点头，没有隐瞒，“下午你俩在店里，晚上的蒸菜陈文静来做，陈辰你给她打下手。”
　　陈文静看着不像做菜的人，可上手的速度比陈辰快多了。
　　有她在店里，我才敢出去。
　　在店里又待了十多分钟，帮着将碗筷收拾了下后，我同两人招呼了声就出了店。
　　刘媛没死，抢救过来了。
　　这消息是从店里吃饭的学生口中得知的，就连刘媛住院的地方我也都弄清楚了。
　　买了些水果，我到了医院。
　　协和医院，来过几次，已经比较熟悉了。
　　上楼的时候，刚好碰到一批学生下楼，应该是过来看刘媛的。
　　我有些踟蹰了，慰问能给人带来温暖，可频繁的慰问会给病人带来繁杂。
　　我不知道刘媛的状态如何。
　　“陈进？”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还是等几天再过来的时候，有人喊我。
　　转过身，我看到了唐婉：“你怎么来了？”
　　在这里，我居然碰到了唐婉。
　　我心里有些紧张，上下打量了唐婉几眼，怀疑她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是来看刘老师的。”唐婉看出我的奇怪。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唐婉与刘媛应该没多少联系才对，否则与刘媛见面的时候，她不会那样说，带着回忆的神色说起陈进和唐婉。
　　“难道你不是看了群里的消息，才过来的？”唐婉讶异的看着我，“刘老师那么平和的一个人，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原来是群。
　　我早就屏蔽了。
　　说话的就那几个人，我如今的处境，让我在群里潜水的勇气都没有。
　　“刚才有一拨人出来，应该是去看刘老师的，我们现在过去，会不会打扰到她？”我征询着唐婉的意见。
　　唐婉似乎也有些担心，沉吟了一会：“先在门口看看吧，要是刘老师需要休息，我们就等两天再过来。”
　　这是个好主意，我点头，和唐婉一起往上走。
　　“你和刘老师一直有联系？”唐婉问我。
　　“碰巧遇上的。”我笼统的道。
　　唐婉做出倾听的样子。
　　“前些天，我去食堂吃饭，恰好遇上了刘老师，店里一些桌椅都是前一个老板留给我的，扔了可惜，我就寻思送给学校，刘老师找的人接过去的。”我没提苏然。
　　“这么巧。”唐婉感叹了声，终于没有再问了。
　　“是啊，真巧。”我跟着应了一下。
　　可是我没能发出端倪，看出刘媛神色不对，情绪不高，但没有及时的采取行动。
　　这样的自责透过病房门上的窗户，看到刘媛的时候，急剧的扩大了。
　　经常在医院中的人，对生命不会畏惧，只剩淡漠和理智，因为见惯了，也就看透了。
　　我不经常来。
　　病床上的刘媛没有睡，靠在枕头上，双眼有些无神，盯着墙壁，空洞洞的，头发没了，脸色苍白的厉害，气息很虚弱。
　　仿若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
　　她不过才三十多岁。
　　房里不只有刘媛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病人，老人，满脸的沟壑，戴着毛线帽子，穿着深花色的棉衣，蜷缩在床单里，眼神浑浊。
　　与外面鲜活的景致相比，这里死气沉沉，多待一会都让人觉得离着坟墓近一步。
　　“过两天再过来吧？”我小声的跟唐婉道。
　　刘媛的气色不是很好。
　　“嗯。”唐婉点头。
　　“你们找谁？”一个护士推着车过来。
　　“是陈进吗？”我还没说话，里面刘媛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进来吧。”
　　我无奈，只能推开门和唐婉走了进去，护士也跟着将车推过来，停在刘媛的床边：“我给你换药。”
　　床单掀开，刘媛的腿上全都是纱布，有些地方打上了石膏，带着血。
　　“刘老师。”我不忍再看下去，视线移开，落到刘媛的脸上。
　　我的心更加的痛了。
　　认识的人，变成了这样，谁心中都不会好受。
　　“刘老师。”唐婉也喊了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床边的地上。
　　柜子上已经摆满了看望病人的东西，就连地上也有许多。
　　这么多的东西，居然连个收拾的人都没有。
　　“你是……唐婉？”刘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