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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企图割地自立，与更始想抗衡，抛开更始力量强大、手下能征善战者众不说，自己兵微将寡怎能与之抗衡？

于匡手下的智谋之士为于匡出主意：现在更始刚刚平灭王莽在南阳的实力，正是骄横的时候，且不能与之争锋，不如现在就打开武关，迎接更始进入关中，那么更始刘玄必然会对将军感恩戴德。

虽然现在于匡率领着起义军击败九虎，但是毕竟人数太少，如果王莽残余势力以一部攻其不备，自己这部分人马恐怕必会被吃掉无疑，因此首要之急就是联合一部分外部势力，相互依仗。当然这部分外部势力一定要和王莽有着血海深仇，这样才不至于被招安——王莽虽然已无可战之兵，但是手中毕竟还有雄厚资本，为了平息都成周边的叛乱，王莽已经开始用重金收买人心。

思来想去，于匡紧急派遣人马联系李松！

朝堂之上，王莽正襟危坐，此时此刻，殿下的大臣才能够发现，这个无恶不作、三辅地区人人痛恨的奸贼已经迟暮了，他的手在案牍上面不知的打颤，猛的站起来，身上还残留着尚未止住的抖动，就连胡须也是随着身体而轻微颤动^

“看来是天助我也，刘演一死，我看南阳那群废刘余孽那个还敢猖狂？”王莽刚刚得到刘演已经被更始处死的消息，心中不能平息，王莽恨刘演已入骨髓。

这个刘演老是在于自己作对，终究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王莽有点激动，事实上，即使刘演已死，长安城的形势却不容乐观——不仅仅是南阳与自己分庭抗礼，就连天子脚下、长安城内也都出现部分刁民集聚驻城自保。

对于王莽，本来自以为能够凭借借助改革实现人民大众的期望，建立一个不汉朝歌舞升平的朝代，自己就能够成为千古明君。

如果成为千古明君，自己往日里面受的那些屈辱再多也是值得的；可是现在呢，自己甚至弄不清楚从哪里出现这么多的刁民来反对自己？王莽一如以前那样困惑，但是继而又破颐大笑——是的，一定是刘演，一定是刘演他在南阳就善于鼓动，这些平民也是还受到了刘演的迷惑。

“哈哈哈哈，现在刘演终于死了，在也没有人能够与自己做对！”其实王莽的心中有何尝不明白，刘演只不过是万千南阳刁民中的一个，一个刘演倒下，将来还会有无数个刘演与自己作对。不过现在王莽觉得自己有必要这么大笑，因为他自欺欺人地想要自己的臣民认为：刘演已死，自己便是真正的人心所向、天命所归……

他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自己狰狞的面容，是的，王莽已经歇斯底里了，他甚至分不清楚自己该是高兴还是绝望，不过，很快王莽就能够明白高兴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哪怕是一丁点！

当王莽正在朝堂之上讨论九虎将军的动向的时候，忽然有王莽的亲信从下面直接走上大殿，是的，这个人就是王邑，也是一个只会谄媚奉主的无能小人，可是他毕竟取得了王莽的信任——镇压长安城的流民可谓是心狠手辣，颇有成效。

彼时的王莽只知道，长安城的流民暂时被镇压下去，但也仅仅是暂时，王莽没有看透这个字眼，更不知道看似平静的天下隐藏着多少危机。

王莽听后，脸色大变，本来因为暴怒而通红的脸膛这回已经蔓延到了脖子根部，一种惨杂着惊讶、疑惑、失落、不知所措的复杂情感用上自己的心头，令王莽五内俱焚。

“混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九虎将军可是……可是率领了关中精锐，怎么会这样不堪一击？不对！这……必定……必定是刘演捏造的谣言，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王莽说着，突然激动不能自已，他从王座上面站起来，双手搭在王邑的肩膀上，不停地摇晃……

王莽为了篡夺汉室天下，平日里一举一动都会极力模仿周公的做法，总是得体的很，但是这回不行了，王莽已经是四面楚歌，君臣礼节似乎已经顾不得了。

“皇上，刘演已经死了，这不是造谣，你忘记了吗？这是真的，九虎的军队刚刚与李松交战，便一溃千里，六位将军或死或逃，剩下的三将军率领残部逃到甲地城准备做拼死反击！”

“那就赶快命令三位将军夺回武关！”

“皇上，三将军只有区区数千兵马，伤亡又重，军心大挫，正是急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王莽将自己的话压得很低，但是大殿上实在是太肃静了，朝臣们还是能够听得清楚王莽王邑对话的具体内容，所有的大臣都屏息凝视，却又不敢直视。这些天，王莽喜怒无常，这些大臣弄不清楚什么时候灾难就会突然降临到自己身上……

……

第五十五章　征发囚徒遭反戈

本来很早就能够上完的早朝一度拖到日上杆头，朝廷上又有人来报。

“报告皇上，王宪所率领人马已经度过渭水，攻入冯翊，而后有连续攻克频阳、高陵，现在已经到达长安城的北面。”

“什么？”前几日韩臣率领义军已经击溃了驻扎在新丰的窦融，扫清了通往长安城的道路，现在王宪又来长安，难不成他们要合围长安城不成，真是天大的笑话。这果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王莽自己没有办法忍受的笑话——越来越多的将领名字出现在自己面前，而在以前，自己甚至没有听说过他们。

“怕什么？我长安城有这么多富家大户，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够被绊倒的？退朝吧！”众人刚走，王莽有冷不丁的补了一句“王邑留下！”王邑的本来以为早朝就这样结束了，对他来说，在王莽面前的每时每刻都是一种煎熬，这会子，以为这种煎熬已经告一段落，没想到自己终究高兴太早。需要知道，自己在王莽面前必须步步留心，既不能阿谀奉承又不能灭自己威风，唯恐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脑袋就会因此搬家。

入了内室，王莽已经显示出疲惫之态。他佝偻着身子，头发好像是被白色的胡须感染了，也变得银白，其中有一二青丝。如果不是因为在未央宫殿，王邑一定觉得王莽就像是一个长安城中普通人家的老爷，他是那么毫无生气，不论是从面相还是从语气，当然，也仅仅是现在！

“皇上，您还得为自己好生打算呐，起义军一到，唯恐长安城……唯恐长安城……不保！”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王邑终于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是的，即使长安城全民皆兵，恐怕南阳刘汉军一到，还是会不战自溃，况且，长安城里面的大户人家那个不是痛恨王莽，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又怎么能甘心为其所用？

“臣斗胆建议，皇上暂时移驾巴蜀！”

“不行，我绝对不能走，一旦移驾，长安必破无疑，更何况定会遭到天下人的耻笑！不行，我决不能走，你看……你看……我王莽有的是钱财，只要那群豪强地主愿意，我愿意散尽皇宫中所有珍奇，只要她们愿意！”王莽说着，面前就好像是涌现出了无数个憧憬，他递给王邑一个账本，王邑只是粗粗一看就惊奇不已——原来以为王莽将自己当作心腹，什么事情都不能满自己，这会子才发现自己小看王莽了，这些年，搜刮这么多的钱财，资财几乎相当于半个长安城，自己当真一点都不知道。

可是再多的财产也是于事无补，王莽治理下的新朝已经是千疮百孔，就像是一个已经溃烂到一定程度的伤口，早就到了非改朝换代不能医治的地步。

那些地主豪强平日里早收到王莽改革的种种弊端，资财早已经大大缩水，这会子没有几个人不对齐恨之入骨，得知起义军已经合围长安，总想着凑一把热闹浑水摸鱼、搞一场政治投机。他们纷纷成立武装，自称汉将军的名义对王莽宣战，较为著名的有王大等人，他们加入王宪的队伍，还有严春以及茂陵人董喜、‘蓝田人王孟、阳陵人严本、杜陵人屠门少也已经和王莽公然决裂，他们在长安城外围靠近王宪部的地方集结，王莽纵然百般无奈，但是却奈何他们不能。

于匡和李松所率领的部队已经驻扎在长安城之下，他们结合大大小小的农民武装，联合一些当地大姓，参加了攻击长安的战争。

此时此刻，长安城在已经成了孤城一座，更始主将在围攻长安之前早就将长安周边的城池全部扫荡一空。长安孤城一座，王莽也快要成了孤家寡人，城中稍微年长的男子都被征发去了南阳，或者被强制赶到城上参加对南阳联军的守城之战。

王莽看到长安城下近郊燃起的篝火，听到树林中鸟雀起飞的声音，感到阵阵寒意。彼时，天尚未完全变黑，王莽顺着帝君阵营里面看，突然发现一个强劲的眼神在盯着自己——就好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因为当时更始的驻扎地距离长安城尚且有接近一千步远，早超出了一般弓箭的射程，王莽自然是有恃无恐。但是很快王莽就发现，自己的想法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只见强弓硬弩挥动，一个黑色的斑点影视朝着自己飞将过来，王莽一个措不及防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完全来不及做任何躲闪动作……幸好王邑眼疾手快，拔出剑来，只听“咣当”一声，那支箭就偏飞到城楼上面的梁柱上面，箭头也多半没入其中。王莽这是方才如梦初想，世间真真有这样的高人？！平常王邑、王寻在我面前夸耀箭术，最多不过射到五百步，远不及这次，当真是借机邀宠的货色。王莽面如土色，可是城下的李松确开怀大笑，一直取笑王莽刚才的狼狈。

王莽看着城下的敌军，尤其是接触到了李松的眼神，心中更加惴惴不安，这些人真的是来找我王莽索命的吗？可是王莽犯了什么错？

“不行，不管怎样都要保住长安”王莽看到刚才里送的笑，确切地说正是这种笑激怒了自己，王莽心里清楚的很，李松的表情，尽管是以笑表现出来的，但是藏在自己骨子里的分明是恨意，是那种啮噬骨头和心肝的愤懑。

……

王莽想到长安城里面还有一股力量，那就是那些关押在监狱里面的囚徒……

可是那些囚徒机器不好制御，长安城监狱里面关押的多半是因为反对王莽的改革政策才被逮捕的大小流民，早些时日的改革已经损害了他们的利益，这些人对王莽可谓是恨之入骨。王莽迫于无奈，准备征发这些人替自己打退进犯长安的更是部队，王邑是坚决反对。

王莽平日里久在上位，根本不了解长安城监狱的酷刑是何等残忍，那些人在长安监狱度日如年，每天都要受到王莽官吏的拷打，心中早已经是对王莽恨之入骨，这些人一旦放出，只怕会发生哗变，到了战场，一定会反戈一击，到时候只怕会造成更大危害。

但是王莽向来是固执己见，王邑的话这回早已听不进。

没过多久，一大批王莽的囚徒们就被强行从牢中赶到内城——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间，这些囚徒们知道只有呆在监狱里面才是最安全的，才不会被攻入城中的流兵杀死。内城里面，乱哄哄的，风吹着他们乱糟糟的头发，他们下意识地收紧上下眼皮，对他们来说阳光太过强烈了，咋一出来当真是无福消受。

稍后他们被授予兵器，各种各样的，长枪、戟、短刀、长剑等各种兵器，有些上面已经是锈迹斑斑，而且样式不一而足，有些已经有过一些历史，那些囚徒们看到之后，顿时士气低落——连兵器都是这样七拼八凑……

他们一律由王莽的心腹将军史湛带领，王莽趁着敌军攻城的间歇，指挥史湛率领这些人冲出长安城。

吊桥放下，一班督战队手持大刀驱使这群阶下囚冲出长安城与李松、于匡部对战，可是等到史湛率领“部队”刚刚行冲出城门，吊桥才刚刚放下。不知怎地，这群人马突然出现骚乱，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王莽必死”，这种骚乱开始渐渐扩大，史湛刚刚得到王邑的指示，一旦囚徒们战场上面生乱，斩立决。这会子当然心中有数，它先是命大刀督战队砍杀后退官兵，然后又高声明示，如果战场生变，你们在长安城的家人必死无疑。

于是军心慢慢稳定下来，可是只不过是暂时的稳定，当这群没有丝毫战斗力的乌合之众开赴长安城下与李松、于匡所率领精锐部队对阵时候，马上就变得丢盔弃甲，有的甚至反戈一击，与王莽部队相互攻杀。

他们原本是可以帮助王莽做一下困兽之斗的，因为即使他们心有不甘，可是他们的家人已经被集体驱赶上了城楼，处在王莽的刀口之下，一旦这群死囚有丝毫不从，或者是畏战、怯战的表现，他们必将死于非命。

可是事情中间生出了变故，王莽处置事情失当导致他们铤而走险加入到反莽队伍中间。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当各路大军包围长安攻城正酣之际，城外的一些农民武装也参加了进来，他们战斗的激情丝毫不输于联军，可是这群农民军毕竟是刚刚起事，从来没有过攻城拔寨的经验，更何况是长安城这样天险，因此，其中死伤为数不少……

这群农民武装有多是由于家族集团或者一些近亲组成，平日里难免沾亲带故，看到自己的亲人被王莽杀害，心中痛苦难当。想到长安城外的近郊有王莽的祖坟和妻子的坟墓，于是当即将其连夜发掘出来，在长安城前焚烧，一边焚烧一边出言挑衅，王莽虽然是一介枭雄，有相当的谋略，但是看到自己的祖坟都被发觉，心中不免愤懑，于是当即杀掉城楼上的囚犯家属，用以泄愤。

当时王莽少数几个亲信竭力劝谏王莽谨慎行事，王莽气急败坏，竟然连劝谏之人一同问斩。

等到手起刀落，一干人等的脑袋滚落到了城墙下，囚徒们方才如梦初醒，当即反戈一击，当即与王莽官兵厮杀。

于是王莽在长安城里面最后的抵抗力量已经悉数被平灭。

王莽知道，属于自己的那个时代终于快要完结了，多少年来自己一直提心吊胆，每当刮风下雨打雷的天气，自己都战战兢兢，永远觉得被自己鸠杀的平帝来着自己复仇。

现在终于快要结束了，可是王莽并不甘心，他觉得自己就是真正的天命之人，即便是死亡自己也要死在一代英雄手中，想李松、于匡之辈不过是从不入自己眼的人，又怎么担当得起送自己上西天的重任？

起义军首先攻破了长安城东北部的宣平门，突入城中杀死了王莽的守门主要将领，长安城被起义军攻破。

长安城虽然被攻破，但是王莽并没有因此而投降，他的忠实将领王邑、王巡、王林率领王莽部分禁军，对攻入城中的联军做殊死拼杀。他们人数虽然不多，却经过严格训练，战斗力比较强悍。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在起义军已经攻落长安的情况之下，这些人仍然能够听从王莽的指挥。

禁军以一当十，顽强阻击联军的进攻，就这样，一直激战到傍晚时分，联军也未能攻下内宫。不过却攻占了其余地方，王莽所有官员，除了一些对王莽死心塌地被围堵在皇宫中的官员之外，其余全部都四散奔逃……

王莽的意图很是明显，他想着即使长安城死守不住，仍然要尽最大努力保住皇宫，只要保住皇宫一刻，援兵到来的机会就增加一分。王莽始终坚信，长安城之外的地方一定会有自己的援兵，他们只是暂时在只愿自己的路上。

可是王莽永远不会明白，更确切的说，是永远不会承认，长安城之外的地方永远不会有自己的救兵了。

如果说长安城没有被起义军攻破之前，新朝那些就官吏还积极准备起兵勤王的话，长安城被联军攻破之后，这群封疆大吏们就自然而然地偃旗息鼓。原因很明显，王莽时期，为了防范实权人物觊觎长安，刻意将其远调至偏远地区，从这些地方出发营救长安，可谓千里迢迢，一旦长安城破，勤王成功的几率并不大。

再说，王莽的皇位本来就是篡夺汉朝天下，这一点无人不知，自己在王莽遇难之际营救王莽岂不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两相权衡这些人则更倾向于割地自保。

第二天，城中的一些百姓加入了攻打皇宫的战斗，皇宫的宫门坚固无比，但是毕竟是木头质地，百姓们取来柴火，堆积在城门的外围，放火烧掉宫门，攻入未央宫。

王莽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他穿着一件青色的衣服，不过青色却透露着赤色，还佩戴玉玺，手中紧紧握着虞帝的匕首，头发虽然是粗略的打理，但是仍然是乱糟糟的，此时的王莽，从心理到体力已经完全被击溃了。他更像是一直发了疯的野兽，随时准备着同别人拼命。

在这种紧要关头，王莽亦然不忘记装神弄鬼，他令人捧着占卜时刻的威斗站在自己的右侧，不断向自己报告时刻的进度。随着威斗的转动，王莽不断调整的自己的方向，他的耳边充斥着士兵的喊杀声、短兵交接的碰撞声、哀嚎声、漫天的烈焰啮噬空气的声音。王莽嚎叫着：“天生德于予，汉兵将如予何？”

第五十六章　朱鱿设计陷刘秀

王莽一群人马在未央宫坚守，可随着前来增援的军队不断增加，他们马上就要做支撑不住，只好冲出未央宫，逃到前面的渐台之上，想要凭借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