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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宣：“一言难尽呐。。。。。。谁不想再长安学成求仕，安安稳稳地快活一生，奈何王莽容不得愚兄。。。。。。就在天风二年，家父因为私铸钱币而被。。。。。。。被县令处以枭首之刑。。。。。。可是这私自铸造钱币已经是全天下公开的秘密，任谁不知道？父亲获罪枭首，我再长安太学即使求得一官半职也会被世人戳断脊梁——那不是认贼作父吗？一气之下我就回到东海，召集父亲旧部，联合谢禄，为父亲报了仇，现在是真真反了王莽！”

徐宣这番话，刘秀听得进去，私铸钱币这档子事儿说大不大，说笑不笑，宛城一府十三县，谁也不敢说自己的辖区就是清白的。自己和哥哥在其实反莽之前，也干过！

王莽面南称尊之后，曾经先后四次改变币制：第一次，居摄二年，除了汉武帝时期通行的五铢钱外，另铸大钱、错刀、契刀。而每种货币的含铜量相差并不甚大，于是“民多盗铸”，造成货币混乱。

已经走入改革死胡同的王莽不仅没有悬崖勒马，反而越陷越深，又于始新朝元年废除五铢钱、错刀、契刀等币，保留大钱，另铸小钱，与大钱并行，为大小二种货币。但这两种货币的重量与币值关系也不合理，故有私用五铢钱及盗铸的现象。

第三次，始建国二年，王莽为了使货币轻重有所区别，在全国范围内发行了更为令人咋舌的金货、银货、龟货、贝货、钱货、布货等六种货币，不仅如此，以上几种货币又细分为二十八个品种。因品种繁多，换算比值又不合理，一时之间，“其货不行”。王莽强制推行，于是“农商失业，食货俱废”，犯法者众。无奈之下，王莽只好恢复小钱、大钱二品。

经理三次改革，王莽以屡败屡战的气魄又进行了第四次币制改革，这年是天凤元年，王莽废止大、小钱，发行“货布”、“货泉”。

屡次改币，币制极大混乱，王莽治下百姓对王莽失去了最起码的信任，于是民间部分地区私下里恢复了五铢钱，抵制“货布”、“货泉”，徐宣的父亲正是因为私自铸造五铢钱而获罪枭首！

“那徐大哥今后可有很么打算吗？”刘秀的本意其实是想问：“徐大哥愿不愿意帮助我大洪山渡过难关？”但是话毕竟一别经年，脾气性情有些摸不准，因此并不感直言冒昧。

“奥奥，文叔不说我倒险些忘记了。。。。。。。我主樊崇听说过没？”

刘秀惊讶道：“徐兄说的莫非是赤眉军主帅樊崇？”

“除了赤眉还有谁有资格自称大元帅，不满文叔兄弟，眼下赤眉军的势力大得很。。。。。。就连谢禄。。。。。。谢禄文叔总归知道吧。。。。。。谢禄也归顺了赤眉，兄弟我也就随了谢禄一同归顺樊崇！”

赤眉军于天凤5年起事，首领为琅琊人樊崇，他率领一帮乡里豪杰长期盘踞在琅琊山，几年之间发展到数万人，其中主要由农民组成，他们以恢复汉室为号召，建立起了一整套军政机构，包括地位最高的三老、其次有从事、卒史等名称。。。。。。刘秀尚且在长安求学的时候就听闻过赤眉军的大名，那时候赤眉军已经聚集起上万人马，王莽在地皇3年派出王匡、廉丹率约十万军队，企图一举击溃赤眉军，但是却惨遭挫败，而后，赤眉军乘战胜余威，大肆招兵买马，势力扩张至青徐二地以及兖州、豫州。

刘秀原先不过以为徐宣是走南闯北的商旅，这世道甚是离乱，因此才带些人马——他还纳闷为何这些人都带着些暴戾之气，没想到徐宣在赤眉军中共事，而且还是奉了樊崇的意思，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直以为徐大哥携着包裹、辎重，定时正经的生意人，没想到竟是奉了樊崇主帅的意思，当真是招待不周，见谅见谅！”刘秀不痛不痒地说着。

徐宣给侧后的兄弟使了一个颜色，他立马会意，打开箱子，拨开米覆盖着的米粮，一柄柄军器就出现在刘秀眼前。。。。。。此时天近晌午，光线折射进他瞳仁，端的是睁不开眼。

“我樊崇主帅一向敬伯升兄弟是条好汉，听闻莽军将至大洪山，所以派遣我先运了些兵器来，一来扮作过往的商旅，掩人耳目；而来也是先解决大洪山燃眉之急，主帅还说了，他已经就近从徐州调遣了谢禄数万兵马，准备策应伯升主帅。。。。。。如果各位兄弟不弃，我现在就率领弟兄们下山联络下江兵马，倒时候和指示谢禄他们合兵一处，一同行动，这样王莽军虽是十万大军，但是劳师远征，也未必能够胜过我们！”

现在，大洪山上盘踞着蔡阳刘氏、新市、平林三路人马，如此，才能勉强把守，虽然又联络了下江兵马作为策应，但是下江兵马初到宜江，兵力少之又少，难以发挥作用，现在谢禄一部要联合下江兵马，一切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好，徐兄当真是火中送炭，我刘秀拜谢！”

刘秀边听边不住点头，其实他心里清楚，什么‘一向敬重伯升兄弟是条好汉’不过是放在台面上说的江湖辞令而已，樊崇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借助蔡阳刘氏抵挡莽军的攻势，为自己扩张势力争取更大空间。这一点刘秀看得分明，不过刘秀愿意真的样做，并且丝毫不介意。。。。。。

只要能保得住蔡阳刘氏，就等于保住了他的希望！

第三十四章　邓奉叛汉降甄阜

现在的甄阜、梁丘赐正带领着大批人马想着大洪山前进，一路上，到处都是饿殍遍野，白骨累累。。。。。。

甄阜尽管是王莽的鹰犬，但是怪这场景太过凄惨，就连梁丘赐都忍不住心头凄凉。

现在十分大抵已经快要日落西山了，就在这时候，甄阜还刚刚想着事情的时候，梁丘赐跑马过来请示甄阜：“大人您看要不要就地扎营，现在太色不早了？”

甄阜看了看远山近水：“弟兄们都走累了，那就停下来，今晚就留宿在此地吧。”

简单用过晚饭，梁丘赐就跑到甄阜的中军大帐之中，等梁丘赐到的时候，岑彭已经在甄阜军帐中了，梁丘赐进来想甄阜简单作揖，岑彭见梁丘此这般客气，也向着梁丘此客气一番。

三人继续讨论，梁丘赐说：“现在大军已经行进到这里，再有半日的时间就可以抵达沘水！”

然后又用手在地图上一划：“现在我已经派人马打探过，刘演人马现在都在大洪山中，全部都没有撤离。”

甄阜听着，一脸惊讶的表情，就说：“我原以为刘演一伙不过一帮乌合之众，没想到这回子竟然还吃了熊胆，见到自己率领大军而来，竟然没有四散逃溃的意思，果真是什么都不怕？”

岑彭又说：“这大概是刘演疑兵之计，故意装出强势的样子，大人直观放下心来向着大洪山进军，给我半数人马，我保准荡平大洪山，您就引兵向东，扫除赤眉。。。。。。”

岑彭说这话时的神态明显刺激到了梁丘赐，换做一般人，或者甄阜这样的心胸断然是不会左思右想，但是梁丘本来就看岑彭不顺眼，尽管现在是一个壕沟的战友，自己却始终看不惯这种只有匹夫之勇的人，要死真上了战场，保不准自己真能给岑彭背后捅上一刀。。。。。。

梁丘此立刻反唇相讥：“岑彭将军可不要这么迅速断言，前几场战争，您不是也想现在这么自信满满吗，可是结果呢？——您比我更清楚。”〖Ｚei8。Ｃom电子书下载：。　〗

岑彭是一个不善于听黑话的人，但是这一回梁丘此未免把话说得太过明白，有哪一个人听不出，现在自己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因为这几句话勾起了勾起了岑彭的伤心往事。

在一般将领看来，偶尔打败仗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岑彭看来却是奇耻大辱，何况是这样惨烈的失败，自己以前竟从未听说过。。。。。。

岑彭刚刚想要反驳梁丘赐，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外面的马蹄声音，他略微一愣，说：“准是大洪山下来的叛军又来投诚了！”

岑彭猜得没错，门外的士兵果然进来通报：“将军，外面来了汉军的士兵，自称是刘演的亲旧邓奉，说有要紧事情见将军。”

甄阜以前从未听说过汉军之中有过这样一员将领，心中不禁隐隐纳罕，问梁丘赐：“两将军可听说过这位邓奉的汉军头目。”

两接连摇头示意，想必定是一个无名小卒，或者汉军之中派来迷惑将军的细作：“我看将军还是不要见得好。”甄阜说道。

岑彭没有让梁丘赐讲话说完就插话道：“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邓奉不就是邓晨的表弟马，而邓晨就是刘秀的姐夫，这个邓奉可是皇上钦点的要犯。”

甄阜听说邓奉与刘演有亲旧关系，喜不自胜，尽管邓奉在汉军中地位并不算高，但是甄阜以为邓奉可能与刘演够细走得比较近，这回胆敢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来到王莽军中，定带来什么见面礼，于是传令邓奉进。

邓奉被三五大汉推推搡搡进了来，甄阜原来想：邓奉准是提着刘演或者刘秀的人头来见自己，这回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无奈只得一直逼问邓奉。邓奉不困是一个没有骨气的家伙，甄阜吹吹胡子就已经把邓奉下的不轻快，身体几乎已经瘫软在地，连连磕头。。。。。。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一旁的岑彭显然已经不耐烦：“你要说得好，本将军自然能够绕得了你的命。但是你若说的不好，本将军就只能将你乱箭射死！”

邓奉听到“乱箭射死”，更加害怕，急忙说：“现在大洪山中刘演和另外两支军队并非是齐心协力、铁板一块。。。。。。大洪山中新市平林就是绿林军发展起来的，这两支军队对大洪山没有多少可以依赖之处，现在三军尽管表面同仇敌忾，那只是因为刘演的原因，只要将刘演调离大洪山，三军没了主心骨，便不成问题，新市、平林军自然溃散。。。。。。”

甄阜说：“你倒是说的轻巧，刘演岂能是三岁孩童，我能说调就调的走？”

邓奉接着说：“恐怕大人有所不知，这刘演的家人、妻子、儿女一行就在蔡阳白水乡，只要我等派一队兵马包围蔡阳白水乡，就不怕刘演不亲自出马援助。”

甄阜听邓奉说完：“我凭什么相信你，若是刘演的家人不在蔡阳，那岂不是要上你这杂碎刘演的当？”

梁丘赐听到甄阜这样说，靠近甄阜将嘴巴贴在甄阜的耳朵一旁，小声说着什么。说完，甄阜的脸色有些变化，有责备梁丘赐：“既然你早就知道刘演家小还在蔡阳，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非要等到邓奉来了你才说这是真的？”

梁丘赐说：“大人，虽然白水乡是弹丸之地，但是地形奇特，表里山河的地势真是易守难攻得很，就算能够将白水拿下，我们也会付出很大代价，一个小小乡聚，实在不值。。。。。。”

方才一直被梁丘赐讥讽的岑彭这回子发话了，而且这一说话便是满嘴的不满：“梁丘赐将军若是贪生怕死，那就由我岑彭带队，请大人允许我岑彭带领5000兵马直接杀白水乡，我岑彭就是死在蔡阳也是绝对不会轻易说一个不字。”

邓奉只待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赶紧趁热打铁说：“岑彭将军言重了，对付一个小小的蔡阳，您岂不是大材小用？我邓奉的本意并不是拿下蔡阳杀掉刘演的妻子儿女，咱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将刘演从大洪山中诱出，然后再伺机攻城。”

“那么刘演必定腹背受敌，面临两线作战，其人如果直扑蔡阳，大洪山必定不保。”岑彭笑着说。

“单纯这样还是不够狠毒，我们在刘演去往春陵的必经之路上劫杀刘演。”甄阜也邪笑着。

第三十五章　刘演挥兵袭蓝乡

其时，正当刘秀同王常和下江兵马商议完毕，所有人马都等着，等待着对待王莽发动一场艰苦的保卫战争。。。。。。

所有事情都已经交代完毕，尽管看起来这不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对现在已经被甄阜大军包围在大洪山中、正要土崩瓦解的刘秀军团来说，刘秀极力主张的联合下江、赤眉是不得已，也是最好的法子。。。。。。

第二天夜里，乌云遮月，看起来像是即将雷雨大作的天气。而且在这天半夜之中竟然起了弥天大雾。

刘演悄悄传令各部将将领，一起点兵出征，各位将领得知帅令，瞠目结舌！

对他们来说，现在王莽新朝大军压境，我大洪山守军更应该采取坚壁清野的抵抗方式来消耗王莽的锐气，怎么能这么轻率地和王莽军硬碰硬。

看到众人不解，申屠建军师向众人讲明了道理。

原来刘演和申屠建早已有了计划，刘演早先就闻听军中的情报说：王莽大军号称三十万。尽管这个数据并非准确，但是从自己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从王莽大军运输粮草所征用的杂役人数来看，王莽军中人数也不十万，而且还有训练有素的野兽，王莽本人的禁军数万也一并开来同自己作战。

再加上王莽这回事征用了全国各郡县的精兵强将，先前还在征募时，自己就听说过这威名——各个郡里面都是精挑细选了最精壮的军队，由各郡长官军事的头领带队，限期在长安附近集结。

当时刘演听到这些，就已经感觉事情隐隐有些不妙，王莽大军不下十万，这大洪山再怎么铜墙铁壁，十万人猛攻之下，毕竟也是孤城一座。

后来刘演得到消息并且和王常商议好决之时，看到王常军中军纪律不明，法度不严，训练并不怎样有素，于是觉得不能单靠王常大军的协助。

后来刘演终于在刘秀的点播之下，找到一条似乎是可行的法子。

除了联合赤眉牵扯真服部分兵力，刘秀还主张主动出击！

这天午夜，刘演就带着自己军中大约一半的人马悄悄前出大洪山，在夜色掩护下，直奔蓝乡而去。

刘演这回出城偷袭王莽大军营寨带出的全部都是自己在南阳亲自培植出的亲信，这不为什么，只是觉得带上的这些人甚为可靠——刘秀觉得决不能让新市平林郡出城，因为这两军尽管都是土匪出身，擅长偷营劫寨的本领，但这是带兵打仗不同于先前的土匪的把戏，一有闪失，定会全军覆没！

更为重要的是，这伙士兵万一出城，不遇到什么反击就好，万一遇上莽军，只怕还没有短兵相接的空，就全都作鸟兽散——新市平林军早有离散之意。

所以刘演就将自己在大洪山的亲兵全部从城中带出，但是这样也造成一个同样棘手的问题——若是自己出大洪山之后，又不幸偷袭不成，那帮守候大洪山的新市、平林军只怕等不到王莽大军到来就要献城做了王莽的顺民了吧。

临走的时候刘秀同哥哥刘演进行了一次长谈，现在看来，觉得刘秀生来并不是矫揉造作之人，那天的话里面，分明是有交代自己身后之事的意味。

刘秀告诉刘演不要记挂自己的安全，只要哥哥偷袭蓝乡不出什么岔子，大洪山里申屠建将军一干人就不可能叛乱，毕竟王莽、甄阜的性格这些人比我清楚的。

临走之时，刘演还特意要将刘稷留下来防止新市、平林军中的人会借机反叛，但是刘秀断然拒绝。

刘秀说：“刘稷从小与哥哥交好，怎会不了解刘稷兄弟的脾性，若是刘稷在城中只怕新市平林军本来没事却反倒有事了。刘演这才将此事作罢。

且说这天夜里，刘演率领三万名士兵直奔蓝乡而去，这其中有骑兵近万名，三更里埋锅做饭，又悄悄给马匹饮足酒水，养精蓄锐一整天，就为等待最佳战机。

下山四五里的光景，初时，并未见到有任何王莽大军的动向，刘演亲自跑马至一块高地，向下张望，只见远山之后有一块位置绝好的开阔地，刘演勒了兵马就地驻足，亲自详观事态，却不意发现远处有些异动，哪里满是青红不一的异色，一眼望不到尽头。

是火红的装饰，刘演认得出，这分明是甄阜。。。。。；。

刘演庆幸这天军营驻地的寻访极为松懈，大概是甄阜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敌人竟然还敢出棘阳城企图到会自己的老窝。

刘演心中断言：果然是不出刘秀所料。王莽大军现在是拔城心切，想要尽快携了自己的人头到王莽哪里去邀功受赏，连自己的驻军之地都不甚顾惜。

理清了这些，刘演回到大军之中继续出发，只是自己必须绕道而行，因为刘演的亲兵再厉害，在王莽的主力大军面前都显得苍白憔悴和破落不堪。

这是很富的主力军，刘秀、刘演不敢贸然行事！

刘演大军之所以直奔蓝乡而去，冒着极大风险，万一半路上遇到王莽的军队就有可能暴露自己目标。

由于王莽大军不仅仅要对付绿林军还要兼顾赤眉的动向，这回派来攻打棘阳的军队半数左右都是从攻打赤眉的军队里抽调来的，因此王莽总是急于消灭南阳一代的汉军然后移师北上集中精力对付赤眉。

王莽从防御赤眉的军队中抽调人马，效果立马显现出来——赤眉更加猖獗，有些地方离开自己的洛阳远些的州县，赤眉郡联合各地起义军不断攻城拔寨，或者就是杀死当地的地方豪绅乃至一郡之长、一县之长，成为农民起义领袖或者割据一方的军阀。

某种程度上来说，在王莽与刘演刘秀两兄弟的军事政治博弈中，王莽已经占据了下风，这无关两者之间的实力对比如何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