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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儿的胸口如小鹿乱撞，心脏不听话地“怦怦”剧跳，今天的叶重和平时太不一样了，没有了那股子玩世不恭的招牌式坏坏的笑容后反而更具有攻击力……艾儿在想：若是这个时候叶重再告白一次的话，恐怕自己会义无反顾地投入他的怀抱。　　　

　　此刻的艾儿又害怕叶重说出口，又有些期待他快点说出来，内心里正剧烈挣扎斗争的时候，叶重终于又开口了。　　　

　　“艾儿。”叶重微微停顿了下，艾儿的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像鸵鸟似的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帮我约布莱恩教授和塞恩斯神甫，五天后下午三点在那家餐馆见面。”叶重看了看希腊的日历，换算了下时差和自己的计划所需时间后接着说道。　　　

　　“哦。”呆滞了几秒后艾儿嗓音干涩地应了声，说不出心里是失望还是轻松。　　　

　　不过艾儿毕竟是艾儿，这个一句话便能决定数十亿美元动向的女强人偷偷地深呼吸了两次后便恢复了正常：“我这边还有点进展。”　　　

　　艾儿成功地吸引了叶重的注意力后继续说道：“我动用了一些关系对佩森博士的死因和布莱恩教授、塞恩斯神甫进行了一些调查，布莱恩教授目前在巴黎大学任教授，主要研究的课题是查里曼大帝——也就是那位法兰克的国王、萨克森的征服者、神圣罗马帝国的缔造者。布莱恩教授与佩森博士关系很亲密，是多年的好友；而那位塞恩斯神甫则有些神秘。据说二十多年前此人离开了大格拉斯顿柏立修道院四处周游传教，宣扬上帝福音，而且就在两天前，也就是佩森博士死后两天他回到了修道院。据说是听说了佩森博士的死因后匆匆赶回来的，至于他为什么赶回了修道院而不是去佩森博士的墓地，他并没有告诉我原因。这人消失的时间太久了，虽然大格拉斯顿柏立修道院里有人记得曾经有位塞恩斯神甫，但认识他的人基本都已经故去。所以除了知道他是个德国人以外基本上对这人没有其他的了解。”　　　

　　叶重仔细地听着艾儿的话，略微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得很清楚，等到艾儿的讲述告一段落后，叶重沉吟了会：“那么关于佩森博士的死因你查到了些什么？”　　　

　　艾儿突然露出个神秘的笑容：“你可能想不到，这件案子的调查是由铁凌负责的！”　　　

　　“啊哈！”叶重兴奋地吹了声口哨，打了个响指：“原来是这小子，那他一定没能逃脱艾儿大小姐的五指山了！”　　　

　　艾儿忍不住又羞又恼地呸了叶重一口：“狗嘴吐不出象牙！”　　　

　　叶重哈哈大笑，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当叶重听到艾儿说出佩森博士死亡调查的案子是由铁凌负责的时候，他就知道艾儿一定从铁凌那得到了些有价值的消息。　　　

　　铁凌是国际刑警高层，叶重与他初识是在三年前，那时候铁凌是亚洲国际刑警的高管，在追查一宗跨国贩毒巨案时，贩毒团伙的头目逃进了昆仑山，昆仑山脉绵延二千五百多公里，海拔在五千米以上，空气稀薄，山陡崖峭，铁凌要不是遇上回山探望师傅的叶重，别说抓到逃犯，就连命也要交代在雪山之上了，叶重不仅救了铁凌一命，还帮助他抓住了逃犯，而铁凌也因为此案成功告破而立功受奖，得到了晋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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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一章　夺命邮件（13）　　　　　　　　　

　　因此铁凌一直都视叶重为大恩人，而且叶重过人的身手让铁凌惊为神技，曾数次邀请叶重为国际刑警进行武术格斗的教练，现在的叶重仍然身负国际刑警教官的高级警衔，当然这种职位没有什么实质的权利，而且极其自由，只需要时不时地去指点两招就算完成任务。　　　

　　铁凌在两年前见到艾儿，一见钟情，奉为天人。不过这个在面对罪犯时威风凛凛、丝毫无惧的铁似的汉子偏偏面对着娇小的艾儿时便成了一只连话都说不流利的呆头鹅，更别说勇敢告白了。　　　

　　“邮件？”叶重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出来。　　　

　　艾儿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说道：“我发给了铁凌，不过现在这邮件就算在警方内部也处于高度机密状态，而且事实上佩森博士所发送的原邮件恐怕已经没有了，因为所有受害者的电脑都有被黑客入侵的痕迹，你的电话丢失，那么现在这邮件应该也只有我的电话和铁凌那各有一份备份的了，可以说我是用这份邮件与铁凌进行等价交换的。”　　　

　　“那么，艾儿小姐，讲讲你的收获吧。”叶重扯着自己的耳朵，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艾儿没好气地白了眼叶重：“佩森博士虽然是德国人，但从求学时期开始就一直生活在英国，并在毕业后留在英国工作，但奇怪的是他却一直没有加入英国国籍。”艾儿忽闪着大眼睛说道。　　　

　　叶重拨弄着下颌没来得及刮的胡楂儿，思索着说道：“这好像没什么值得奇怪的，或者人家是个爱国学者，准备老了以后叶落归根呢。”　　　

　　艾儿俏皮地皱了皱鼻尖：“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这位历史专家所研究的课题是二战时期历史，但在最近三年，他突然研究起了基督教史和西方中世纪历史。”　　　

　　叶重“哦”了一声，皱着眉头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佩森博士发送的邮件与死亡、与基督教或者中世纪历史有关系？”　　　

　　“我只是实事求是地陈述一个事实，暂时不想发表任何个人观点影响你的判断，我想你最好听我讲完后，我们再彼此印证对方的观点如何？”　　　

　　叶重点头，双手捂嘴，示意自己不会再发声。　　　

　　艾儿得意地笑了笑，每次和叶重在斗嘴中占据上风的感觉真的很好……　　　

　　“接下来我要讲的是与佩森博士的死密切相关的事，属于绝密信息，只有少数参与调查此案的警官知道。”艾儿强调着说道，叶重立刻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警方在佩森博士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只有一句话：念这书上预言的和那些听见又遵守其中所记载的，都是有福的，因为日期近了。”　　　

　　叶重忍不住“啊”地叫出声：“启示录？”　　　

　　艾儿立刻赞许地点头：“正是《新约书》上启示录中的内容，按照圣经的解释，所谓的日子近了是说最后的审判和天国建立的日子临近，让所有的信徒做好准备，在老蓝宝的书房里也发现了一封相同质地的信笺，里面的内容是：看哪！他驾云降临，众目要看见他，连刺他的人也要看见他，地上的万族都要因他哀哭。这话是真实的，阿门！在比尔斯的病床上也发现了同样的纸上，写着：我曾死过，现在又活了，直活到永永远远，并且拿着死亡和阴间的钥匙。”　　　

　　比尔斯也就是“钻头”。　　　

　　“还是《启示录》！”叶重没有发现自己因为激动而紧握成拳的手由于太过用力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那么在伊滕浩二那里是不是也发现了《启示录》里的话了？”　　　

　　艾儿点头：“是的，在伊滕浩二的电脑里的是：不义的，叫它仍旧不义；污秽的，叫它仍旧污秽；为义的，叫它仍旧为义；圣洁的，叫它仍旧圣洁，看哪，我必快来！赏罚在我，要照各人所行的报应他。”　　　

　　“我也是昨晚才和铁凌联系上，四起案件已经并案调查，性质为谋杀。”艾儿抿了抿嘴唇，“原本第一时间就联系你，可是你的电话始终无法接通……”　　　

　　叶重虽然不是基督教徒，但在某个时期对圣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曾经遇到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基督信徒，每每此女对叶重谈起教义圣经时，整个人就会散发出异常迷人的气质，于是叶重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研究圣经，结果叶重虽然没有变成基督教徒，但他对圣经的了解绝不亚于普通的信徒，而《启示录》是关于预言的部分，更能吸引叶重的好奇，印象也就特别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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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一章　夺命邮件（14）　　　　　　　　　

　　出现在四位受害人身边的四句《启示录》中的预言对叶重来说并不陌生，其意义也很好理解，若按照几个人出事的先后顺序来讲，大体的意思是说，最终审判的日子已经临近了，所有的人都要做好准备。　　　

　　第二句在说，当神再次降临时，所有的人都会看到，所说刺他的人究竟意指何人，有两种解释，有人说是指那些罗马兵丁，当耶稣被挂在十字架上的时候，他们曾刺过他的肋骨；也可能指那些要为他的死负责的犹太人。　　　

　　第三句是宣扬耶稣的神力，死后复生并得到了永生，在他的手里握着地狱和死亡的钥匙，拥有最后审判的权力，而伊滕浩二电脑里的那句经文，也就是截止到目前在这四起诡异的连环谋杀案件里出现的最后一句经文的意思则最浅显易懂：神会按照每个人生前的所作所为进行最终的审判，和佛教中所宣扬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因果循环意思差不多。　　　

　　叶重用力地揉着鼻子，这事还真是越来越古怪了，最初他对佩森博士的邮件里事关人类命运的说法根本就觉得那不过是个耸人听闻的笑话，可要是和《启示录》里关于末日审判的预言联系起来，这的确是件关系到人类命运的大事。　　　

　　可那两个数字究竟代表着什么？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是末日审判来临的时间？还是其他的什么可能？佩森博士把这东西发给自己又有什么目的？难道是打算让自己制止耶稣？　　　

　　那铁凌对此得出的结论是什么？”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国际刑警内部还没有统一的说法，铁凌个人倾向于邪教性质的组织暗杀，不过也有人说是连环杀人凶手故意想借此转移视线，更有人觉得这只是个巧合……”艾儿撇着嘴耸了耸肩膀做出个不敢苟同的表情。　　　

　　“国际刑警里还真是人才辈出啊。”叶重小声哼笑着摇头说道。　　　

　　艾儿听得出来叶重话里的嘲笑味道，报以苦笑：“不过我倒是比较赞同铁凌的推测，因为我们知道这封邮件的存在，那么就可以很直接地得出结果，这四个人的遇害绝对不是巧合，而且从一开始到你遇到的五次刺杀时间中来看，这么严密的谋杀明显是有计划的，单独一个人根本没能力完成，五个人分布世界各地，一两个人也不可能在三天内对五个人几乎是同时展开行动的，那三个人的遇害时间前后相差极近，听说塞恩斯神甫在赶回修道院的路上所乘的大巴士也遇到了一起车祸，当时车上人很多，不过幸好车祸并不严重，几乎没有人受伤，而你，我后来分析应该是那个组织在追查你行踪上浪费了两天的时间，所以直到昨天才对你展开了行动。”　　　

　　叶重连连点头，艾儿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躲在暗处对接到邮件的人展开暗杀的并非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这实在是很可怕的敌人，因为你必须防备身边所有的陌生人，天晓得哪个突然就掏出枪打得你满身是洞？　　　

　　“我和铁凌讨论之后，暂时把这个神秘的组织命名为末日审判。”艾儿眨着眼睛说道。　　　

　　叶重点头，从犯罪现场留下的经文理解，这个名字与这个组织所透露出的教义还真是挺贴切。　　　

　　“对了，布莱恩教授呢？他没有遇到暗杀吗？”叶重问道。　　　

　　艾儿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你的思维还很清晰，这是我想要告诉你的第二个疑点，布莱恩教授并没有遇到过任何危险，而且，而且他也是一位很虔诚的基督信徒。”　　　

　　叶重陷入了沉思，为什么连同佩森博士在内，邮件所牵涉的九个人中除了还没联系到的郎先生，其他七个人都遭到了袭击，偏偏是布莱恩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呢？　　　

　　布莱恩的身份只不过是个在大学任教的考古学家而已，他身边也没有人保护，若说纯粹是侥幸，叶重根本不相信……　　　

　　叶重尝试着进行各种可能的推断，却总是在想象出某种可能后，马上便能找到依据将之推翻。　　　

　　叶重摇头，似乎想将这个让他头疼的问题甩出脑袋：“那铁凌的结论呢？”毕竟警方有先进的技术手段和探案专家，所有的犯罪现场他们都仔细地检查过，虽然只有铁凌知道邮件的存在，叶重对铁凌的办案推理能力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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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一章　夺命邮件（15）　　　　　　　　　

　　艾儿表情变得古怪，缓缓摇头道：“铁凌的结论是没有结论。”看到叶重习惯性地扬起了眉头，艾儿知道这是叶重有疑问时的反应，不等他追问，立刻解释道，“最初铁凌猜想布莱恩也是这个神秘组织的成员，甚至有可能是核心谋划者之一。”　　　

　　叶重点头，刚才他也曾这么想过，不过又被自己推翻了：“如果真如铁凌所想，那么布莱恩的嫌疑简直太显而易见了。”叶重说得很慢，似乎在努力筹措最恰当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光凭这个就怀疑他太过于武断了，再说他完全可以安排一场假袭击，然后逃脱，你也看到了，至少我和布莱恩就都逃过一劫。”　　　

　　“所以说……”叶重总结了自己的观点，“正因为嫌疑太大，反而恰恰证明了他没有嫌疑。”　　　

　　艾儿微笑着点头：“这也正是我和铁凌一番讨论之后的结论，所以说是没有结论。”　　　

　　俩人又就邮件讨论了半晌，直到艾儿那边的时间进入到深夜，叶重怕时间太晚艾儿独自回家会有危险，便率先结束了视频谈话。　　　

　　“我该怎么联系你？”艾儿问道。　　　

　　叶重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艾儿，你约定布莱恩和塞恩斯以后我给你放段长假，这四年多时间里你好像都没怎么休息过，你不是一直说很想去云南旅游吗？刚好乘这个机会去好好玩玩。”　　　

　　艾儿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表情冰冷地说了句：“再见”，对叶重的话不置可否，便关了视频，VT上的头像也随即暗了下去。　　　

　　“看来这丫头是生气了，希望她能明白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真的不想看到她出事。”叶重呆呆地盯着显示器，好像在回味着艾儿的美丽容颜，良久后苦笑一声，关了电脑。　　　

　　叶重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嘿，老哥，你还好吗？”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充满了防备警惕的询问声，叶重笑着问道。　　　

　　“啊，鹰！你可有好久没和我这老家伙联系了。”电话里的声音立刻轻松了下来，油腻腻、懒洋洋的声音像是直接从胸腔里被挤出来似的，让人听起来便忍不住感觉呼吸困难，好像一只正在打瞌睡的肥猫发出的呼噜声，“我以为你早已经把我忘记了。”　　　

　　“好吧，老头儿，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一年前还是一年半前？”叶重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你这老头可真是小气极了，不过很明显，你现在活得很好，我很高兴。”　　　

　　就像在阳光普照的时候总会有阴影的存在，这个世界上也有许多正经的、被法律和道德允许的、虽然危险但被人羡慕，甚至崇高的、受人赞扬的职业，比如叶重所从事的工作。　　　

　　但也存在着许多见不得光、不被法律允许、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只能像只老鼠一样活在黑暗之中的行业，比如老克瑞做了大半辈子这样的事。　　　

　　老克瑞有个外号叫C，这些年岁增大，C也变成了老C，至于这外号究竟是什么意思，外界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复制的意思，也有人说是相机，但无论哪个，基本上都可以让人从中猜测出老C究竟是做什么的了。　　　

　　没错，老C所擅长的就是伪造、模仿，公认的“千王”，出道三十年，老C在这个行业的名头便和老蓝宝在探宝界的地位相似，曾经的毋庸置疑的第一高手。　　　

　　老C曾经骄傲地说过，他仿造的东西只有他自己才能辨别得出来，没人怀疑他，因为老C仿造的东西从来没有人发现过。　　　

　　老C以两件近似于传奇的大案闻名于世。　　　

　　十年前，一位幽灵般突然出现的德国人在洛桑举办了一场拍卖会，超过一百幅因为各种原因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世界名画在这场拍卖会中一一亮相，举世震惊！　　　

　　就连许多传说中早已经毁掉的画也出现了，经过世界三大拍卖行和五大艺术品收藏博物馆合力鉴定全部确认为真品！　　　

　　整个拍卖会的拍卖金额超过百亿美元！创造了书画类艺术品拍卖的奇迹，一年后，老C在全球各国的主要报纸上同时发表声明，拍卖会上所拍出的共一百三十二幅画全部为赝品！并一一指出证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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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一章　夺命邮件（16）　　　　　　　　　

　　原来他早就预先在每幅画上都故意留下了破绽！　　　

　　老C在声明里如此说：“我只是与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