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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河(沉梦集)-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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佰能的河里到底养了多少鱼，那是没法统计。他当初鱼苗是撒了几万尾，但，现在的河里，根本就看不到有几万条鱼。鸭子在岸上，就直观多了。佰能本来是养了近四千只，也自己吃，也自然死，加上被别人偷，还有被狗咬的。现在，他的鸭棚里，最多也不过千把只鸭子。看起来也没有三、四斤重，也没有要下鸭蛋的迹象。但，佰能一点也不发愁，依然是乐呵呵地，让保成捉了两只公鸭。让他交给乔姕，让乔姕回家，去杀了炖了。
在鸭棚旁边，是佰能和保成住的两间房屋。佰能走在前边，三个人一起去了他们住的房屋。房屋里很简单，就摆了一个小方桌和一张床。小方桌是平时佰能和保成吃饭用的，上边放着开水瓶。旁边只有两个小板凳和两块砖，看两块砖支的位置，也应该是当作小板凳用的。
佰能走到床边，准备铺一下床，想让梦周坐床上。就在佰能铺床的时候，梦周突然想起小鸽神神秘秘跟他说的话。就问佰能，村里是不是出了不洁净的事，有没有谁和人家的媳妇好上了？
不想，佰能铺床的手一下僵在了半空。他的目光也停滞在床上，好像一下子凝固在了哪里。停顿了很久后，佰能这才缓过神来，急忙说：“我没听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啊？村里要是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闹得天翻地动？不信你问问保成，他听说了没有？”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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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成疑惑地问梦周，是听谁乱说的。他说：“根本就没有的事！村里真要是出了这事，肯定瞒不住村里任何人。”
梦周心里一下释然了许多，说：“就知道是小鸽开玩笑乱说的！我想，就凭咱庄上这淳朴的民风，又都是亲得一窝、一块的陈家人，人老八辈子也没有出过这样的事。”
佰能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尴尬，说：“就是的，咱庄上哪能出这样的事，绝对不会的！”
保成也跟着说：“我想也不会。”
吃饭的时候，乔姕用篮子装来了炒好的鸭子，和一些馒头。乔姕对佰能说，两只鸭子，给黄敏兰和佰能的妈妈留家里一半，剩下的这一半全部带鸭棚这边来了。
乔姕直接坐了一个小板凳，佰能刚要坐另一个小板凳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梦周今天是他请来的客人。佰能急忙从屁股下抽出小板凳，递给梦周。梦周不愿意坐，说自己坐砖块上就可以。
佰能和梦周争执起来，非得让梦周坐小板凳不可。而他和保成，则把原来两块摞在一起的砖，一人分一块。然后，让砖站立着，他们分别坐了下去。
梦周因为要复习功课，吃过饭后就回家了。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梦周看到了小鸽。梦周对小鸽胡乱制造谣言，有些怨气。觉得小鸽身为干部，代表着一个村的形象，就向小鸽走过去，想数落他一下。
梦周走到小鸽身边，距离小鸽还有几米远就嗔怪地说：“出来哪有谁和人家的媳妇好？你净胡说些不负责任的话！我刚才问佰能和保成了，他们也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不想，小鸽却突然狂笑着跳了起来。笑过一阵后，小鸽说：“真是书呆子，你怎么就直接去问人家了，那他脸上能挂得住？”
梦周让小鸽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直接问谁家去了，谁脸上能挂得住？
小鸽笑说：“你不是问佰能了吗？”
梦周疑惑地问：“是佰能？他和谁家媳妇好上了？”
小鸽看看周围并没有人，他还是拉着梦周，往他认为更安全的地方走了几步。
小鸽神秘地对梦周说：“佰能就是和乔姕好上了。”
梦周惊异地盯着小鸽看，他怎么能不相信，会是佰能和乔姕？！
梦周带有诘责地口吻，对小鸽说：“没凭没据的事，你还是不要妄加猜疑，搞不好会出大事的。”
小鸽表情凝重地对梦周说：“没影子的事，我能敢乱说吗？”
小鸽说，这事被他碰到几回了。第一回把他吓一跳，他从外面喝酒回来，正走着走着，突然‘噗通’一声。小鸽看见有人，从保成借住佰能的四合院里跳墙出来。开始，小鸽还以为有小偷呢，用手电筒一照，看见是佰能。佰能也看到了小鸽，就很慌张地，‘噌’地一下跑了。小鸽知道，保成晚上在河边帮佰能看管鸭棚，他也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后来，小鸽和别人，又专门在晚上，蹲守在佰能的四合院旁边。基本上每三、四天就能守到，佰能翻一次墙。”
梦周见看小鸽表情严肃，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又联想到在佰能的鸭棚里，乔姕大大咧咧地坐在小板凳上。梦周相信了，这是个肯定存在的事实。
梦周的心里，好像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股说不出来极坏的感觉，重重地撞击在了他的心口上。梦周的脸色蜡黄，人也变得非常难看。就好像被人强灌了刺鼻的毒药，如鲠在喉，欲呕要吐。他面部的肌肉扭曲着，目光里充满尴尬和遗憾。
小鸽发现了梦周的异样表情后，反过来劝说他。说，事不关己，梦周没必要心里觉得不舒服。现在的事情，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谁管得了谁啊？
梦周伤心地叹气，说：“佰能怎么能乱来呢，论辈份，佰能应该叫乔姕婶子的。这样胡搞，他不是乱伦了吗？！”。 最好的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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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鸽苦笑了一下，说：“佰能这号人，是‘###硬如棍，不分上下辈；###一耷拉，这事办瞎了’。虽然，事后啥都明白，但，就是把握不住自己。就跟过去人吸大烟、老海的一样，有邪瘾！”
梦周痛心地说：“不为别的，我就是心疼保成叔！这事以后要是被他知道了，你说，他可该怎么办啊？！斗，他斗不过佰能；忍，他又是个男人。我都不敢想象，以后会是什么结局！”
小鸽也很无奈，说，这种事外人是不好插手，插手就两边得罪人。小鸽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说，现在事情还没有被公开，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哪里黑了哪里住了。小鸽让梦周只管好好地读自己的书，不要管那么多邪撇子事。他就是管，也管不了，也管不好，还图生许多无端的烦恼。
梦周依然沉浸痛苦之中，说：“自古传下来的老话，‘赌近盗，奸近杀’，我是怕保成叔遭遇不测，不能活到老。”
小鸽无奈地说：“哪还能有啥好办法？只能静观事态的发展。真到了要出人命的时候，咱大家尽力而为，争取让事情，不发展到最坏的地方。”
小鸽说，要论事，他认为这事情还是怨保成。他一个大男人家，都成家立业了，还贪赌博，不好好地过日子。自己有家不回，两口子天天吃住在佰能家。乔姕又长得不丑，别说佰能想乔姕的好事。瓢书记见了乔姕也没正形，天天拿话逗她，根据小鸽观察，瓢书记也有些想打乔姕的歪主意。
小鸽说：“不是有那句话吗？‘男人好吃穷断筋，女人好吃失了身’。卖枣的跟着卖碗的，乔姕‘早早晚晚’得伺候佰能他爷俩。”
梦周问小鸽：“咱就不能帮保成叔想一点法子吗？想办法让保成叔天天晚上回家住，不让他住在佰能的鸭棚里。”
小鸽跟梦周分析，说：“是你能帮上这个忙，还是我能帮上这个忙？这个忙怎么帮？咱话又不能给保成叔挑明了，挑明了事情也就闹大了。如果不挑明，只给他一些暗示，他也未必就能明白。现在，佰能用他，就跟拉屎唤狗的一样。他和乔姕也大小事，都指着望佰能呢。”
梦周无奈地说：“反正这事，早晚会有盖不住的那一天，长了非得出事不可。”
小鸽也无奈地叹气，说：“那咋治？谁也没有啥好法子！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小鸽见梦周的情绪很坏，就劝梦周说：“这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你也不要管！回学校好好地读你的书去吧。来年考上了大学，俺婶子的罪也就受到家了。到时候，让她老人家也跟着你去享几天清福。”
梦周叹了一声气，然后和小鸽各走各的了。梦周回到家后，也无心看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他决定立即离开陈梦集，眼不见心不烦地，回学校去专心读书去了。
佰能和乔姕发生关系，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那时候，黄敏兰正在坐月子。佰能的邪火没处发，他看到了天天在自己身边转悠的乔姕。他发现乔姕虽然穿得不怎么样，但她的脸盘周正，不但不丑，还有一些妩媚。于是，就天天在心里算计，怎么能拿下乔姕。
一天，保成赌博又输了个精光。他知道乔姕和保成手里，都一分钱没有了。保成找他借，他推辞说这两天手底下不宽敞，等过几天再给想办法。
这天的深夜，佰能让保成在鸭棚里看着，说自己要回家一晚上。
佰能根本就没有回家，而是翻墙进了四合院。他敲着乔姕的窗户，对乔姕说他现在有钱了。但，他只想把钱借给乔姕。佰能小声喊着乔姕的名字，说，他给乔姕送钱来了，让乔姕开开门。乔姕开始的时候，说什么都不愿意开门，让佰能把钱给保成就行了。
佰能说：“我把钱给了保成，他立马就去赌博场。到时候，他赌博输了，你还是一分也捞不到花。”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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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姕让佰能把钱放在窗户上，说她明天早上起来拿。
佰能说：“当面银子，对面钱。我放窗户上，要是被风刮跑了，那是怨我没放，还是怨你没拾？到时候都说不清了。”
不知过了多久，佰能把嘴唇磨破，乔姕终于给佰能打开了房屋门。佰能进门就搂住了乔姕，他用那只手拿钱的手，一下摁在了乔姕的乳房处。见乔姕并没有反抗，佰能更加放肆起来。他搂着一步步往后退的乔姕，把自己的嘴巴凑到乔姕的嘴巴上去了。当乔姕退到床边，再没有了退路的时候，佰能直接压在了乔姕的身上。
佰能对乔姕说：“你和保成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怀上孩子。肯定是怨保成的家伙茬不行，你试一试我的，肯定就不一样了。看黄敏兰进门才多久，就给我生了个男孩。我保证你也能怀上孕，到时候，我家的那个是老大，你生的这个是老二，看村里人谁敢欺负他们？！”
乔姕没有往外推佰能，她只是说，这事要是被保成知道了怎么办？她是保成领回来的，她跟了保成这一年多的时间，都没有怀上。跟了佰能一次就怀孕了，她以后怎么跟保成交待？
佰能让乔姕不要害怕，说：“你只要不对保成明说，就行了。到时候，你就说是保成在河边住的时间长了，吃的鱼和鸭多了，他的家伙茬管用了。”
乔姕躺在床上，任凭佰能摆弄了一夜。
这以后，乔姕手里便不断有零花钱了。她想吃些什么零嘴，也不用跟保成开口要钱了。但，做贼的毕竟心虚，乔姕每次偷吃零嘴，都怕被保成看见。她担心保成问她哪里来的零花钱，怕她和佰能的事情，被保成知道了。
每次吃零嘴的时候，乔姕一般都是偷偷地吃。要么把麻糖、瓜子、糖果等零嘴，藏在枕头底下。只等从佰能家、或者鸭棚处回来的时候再吃。要么就是把瓜子装在口袋里，看到没人了，或者只有佰能，没有保成的时候。就捏出几粒来，在牙上磕了。然后，紧闭上嘴唇，迅速地把瓜子肉，在上下牙之间磨一会。不看到保成，乔姕就细品慢咽，让香味长久地停留在舌尖。如果看见保成来了，乔姕就急忙咽下那早已被嚼成香酱的瓜子肉。并用舌尖，把牙缝里的瓜子沫，都挑得干干净净，一点渣也不留地，咽进喉咙里。
佰能并不是个一掷千金，或者挥金如土的人。第一次，他仅仅给了乔姕五十元钱。以后，佰能就没有那么大方了，一般都是给十块、五块钱。最多的一次，是佰能给乔姕十块钱的时候，在他不知道情况下，中间多加了两块钱的毛票。
但，佰能去乔姕屋里的次数，比保成还要多许多。因此，乔姕手里并不缺少零花钱，她想吃点啥零嘴，就能掏出钱来买啥零嘴。
黄敏兰因为生过孩子，下身松弛了，不再招佰能待见。或许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被黄敏兰纠缠得太厉害了，他才不得不勉强尽一次做丈夫的义务。
不久，黄敏兰又第二次怀上了孕。而比黄敏兰得到佰能次数，还要多无数次的乔姕，肚皮那里，却依然不争气地没有任何动静。
后来，佰能的鸭子开始下蛋了。先是一天能见几十个，越往后鸭蛋越多。到收麦子的时候，佰能的鸭棚里，一天能见四、五百枚鸭蛋了。一枚鸭蛋三毛钱，佰能枪刀不动，一天就有一百多块钱的收入。
看到佰能一天见一大筐鸭蛋，拉到郭店就能换现成的钱。村里人没有不眼红佰能的，说人家越有钱的，越容易赚钱。自己没有本钱，却越来越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然而，佰能却有佰能的苦。他说他的那些鸭子，个个都是张嘴货，少给它吃一口，它就不肯老老实实地下蛋。说，人们只看到贼吃饭，没看到贼挨打。他背后出的力、受的罪，是别人想象不到的。他这一季下来，连死去的一批，带吃掉的鸭子，就是把现在剩下的鸭子全卖了也不能够本。
人们不相信佰能的话，他是死掉不少鸭子。但，那都是佰能开始的时候没有经验，不知道刚刚出壳的小鸭子，需要在高温条件下才能生存。死的鸭苗，还没有下多少本钱。后来佰能掌握了养鸭技术，鸭子死得也就少了。但，佰能身边有一个长了山猫嘴的保成。在保成的拨啰下，他们饱了口福，自己吃了，那就不能怪死鸭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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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成不但拨啰着佰能吃鸭子，鸭棚里见鸭蛋了。他不是替佰能想，现在终于见到回头钱，怎么样能尽快收回成本。而是，高兴地对佰能说：“吃！咱先吃它个小舅子，尝尝咱这半年多辛苦，换来的鸭蛋什么味道？！”
佰能依然不经常呆在鸭棚了，他总是匆匆忙忙的，好像有很多事要做。这也就给保成留下了可乘之机，看到佰能见天都能收四、五百鸭蛋。保成心眼多了，他想，乔姕也不是天天都在佰能家吃饭，一早一晚的，她总得有自己做饭的那一天。还有，就要收麦了，以往他家收麦前，都会腌一坛咸鸭蛋。到收麦子的时候，从坛子里捞出来几个，放在蒸馍篦子上蒸熟。然后，一手拿馍，一手拿咸鸭蛋，就着吃。哪一口，不让人差一点就咬到舌头？不馋掉人的大牙？
保成想想吃馍，就咸鸭蛋都流口水。看到佰能一鸭棚的鸭蛋，保成怎么会不打歪主意呢？鸭子下蛋并没有多少规律，有的是早上下，有的是中午下，还有的是傍晚下。如果，佰能昨天晚上回家搂黄敏兰去了（后来保成才知道，佰能并不一定是搂黄敏兰去了，而很有可能是搂乔姕去了。），虽然佰能是天不明就回来了。但，那时候已经有鸭子下蛋了。虽然不多，一天只有三五个。但，保成已经趁早给拾起，并偷偷地藏了起来。
日子不可长算，日积月累，用不了十天、八天，保成就能攒到一毛蓝。保成偷偷地先送给了他爹娘两毛蓝，那是足够保成娘腌上一坛子的。老畦两口子和保妮，收麦的时候就有得吃了。
这天，保成又攒够了一毛蓝。佰能刚走后不久，保成起来听听周围没什么人，就提着佰能拾鸭蛋的毛蓝，绕到鸭棚后面。从土里扒出，他攒了好几天的鸭蛋。
看到外面夜深人静了，保成决定把鸭蛋送回家。于是，黑暗中，保成深一脚浅一脚地，提着一毛蓝鸭蛋往家赶。到了四合院后，保成掏出钥匙，伸手去门后，摸索着开大门。大门很容易就被打开了，保成轻手轻脚地来到堂屋门口。
然后，保成就捏着嗓子喊乔姕开门。却不料，堂屋里乔姕睡的床上，只听到有人扑扑腾腾，着急慌忙地起床。但，就是不见乔姕出来给保成开门。
保成以为乔姕已经起床了，就自在地，在外轻声哼小曲：叮叮当、叮叮当、叮叮叮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当当当当叮……
保成一边哼小曲，一边催乔姕快起床。说：“快起，乔姕，我给你送好吃的来了。乔姕，你快点，看我给你捎来啥好吃的了。”
保成见屋里扑腾了一阵，却又没有一点动静了。嘴里自言自语地说：“这家伙，今天咋睡得这么死？”
保成着急地一边使劲敲窗、晃门，一边一声高过一声地喊乔姕。但，任凭他怎么叫喊，就是听不到乔姕答应的声音。
保成没办法，就使劲晃门。终于，门被保成晃得松动，一下自己打开了。
保成从地上提起毛蓝，准备进屋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从屋里窜了出来。那黑影直接奔向墙头，‘噌’地一下窜了上去。
保成被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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