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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囊之下-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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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老掉牙的音乐旋律辗转旋转摆动,那是献给午夜的一支舞。
    祝福在这个咖啡馆等过朋友的人们在列车进站的鸣笛声响起时,拥抱到了远行回来的朋友,祝福在这个咖啡馆里等待过爱人的人们在某天打开房间门时,见到了彼此一直无法相忘的爱人。
    祝福在这个咖啡馆等过梦想的人们,凭借自己的努力坚持不懈迎来希望的艳阳天。
    是的,总有一天,终于有那么一天。
    午夜过去很长很长时间。
    白天和黑夜即将交替之际。
    “日与夜”咖啡馆有一扇阿拉伯式的窗,窗台可以容纳两个人,在黎明到来之际,许戈和厉列侬坐在窗台上,等待着第一缕曙光。
    窗的对面是布拉格天文钟。
    他的黑色礼服放在一边,和黑色礼服放在一起的还有她的高跟鞋。
    她背靠在窗台左边,他坐在右边,他面向着旧城广场。
    旧城广场遍布着捷克庆祝国庆日的庆祝标语,以捷克国旗红白蓝三色的小旗帜在灯光的烘托下尤为耀眼。
    “许戈。”
    “嗯。”
    “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拥有特属于我们的庆典日,我们也会和这座城市的人们一样,手里拿着特属于我们旗帜,跟随着带有特属于我们标志的花车穿过我们的公路、市政厅、银行门口、来到我们的广场拥抱祝福,载歌载舞。”
    男人的目光褶褶发亮着,整片广场,黎明前的布拉格,乃至于一整个世界仿佛被收进了他的眼底。
    那目光仿佛一直延续到世界的尽头。
    而她热泪盈眶。
    “当那一天到来时,如果我们还年轻,你就抱着我们的小儿子,而我把我们的大女儿举到头顶上,你说这样可好?”
    拼命点头。
    “即使我们老了也没关系,到时候你只需要把手递给我就可以了,到时候你会吗?”
    点头,拼命点头,会的,肯定会的。
    微微欠下腰,男人细细瞅着她的脸。
    她的脸倒映在他的眼眸底下,看着有些怯弱的,有这事情说着时很容易但做起来却很难。
    昨晚那一眼望不到边的仪仗队,那穿着礼服站在夜幕下宛如王者的男人定额成了一组画面,悄悄来到她脑海中。
    垂下眼帘,属于久远年代的阴影在瞬间卷土重来,那阴影被烙印着永不褪色的标签。
    ——汤姆叔叔。
    总有一天,眼前的男人会越来越为耀眼,越来越被世界瞩目,而她也许稍微一不小心就被那久远年代的阴影吞噬。
    盯着自己曲卷在窗台上的脚,内心就像躲避黑暗的孩子。
    他柔声问她怎么不说话了?
    “很久很久以后,你还会把我的衣服送到洗衣店去吗?”
    “当然。”
    “很久很久以后,你还会因为我偶尔犯懒把我背在背上吗?”
    “当然。”
    “很久很久以后,你还会帮忙把我弄坏的窗帘修理好吗?”她低着头问。
    “很久很久以后,我还会把你弄坏的窗帘修好,会每天早上在你耳边大喊许戈快起床了,会在你和我冷战时撬开你的房间门,你如果表现得太过于可爱的话,我还会把你弄到旅馆房间去,即使你额头爬满皱纹时,哪怕你给我抛一个媚眼我都有可能随时随地光顾看你而一头撞到广告牌上。”
    “很久很久以后,我还会严厉禁止你逛公园时涂上口红,到时候你肯定会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都这么老了,这你就不明白了,不管你多老在我心里都一如既往的可爱。”
    “不是有句话那样说来着吗,心里想什么眼睛里就想什么,我眼里的你这么可爱,自然会觉得你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眼中也是可爱的,可爱到连和你逛个公园都提心吊胆。”
    哇,哇,不得了了,厉先生今天太会说话了。
    你看你看,都再一次把她哄得红了眼眶了。
    天光呈现出鱼肚白颜色,天际尽头有一缕透亮的光,亮得就像是被雾气包围着的珍珠。
    被雾气包围着的珍珠渐渐焕发出耀眼的光泽。
    眼看天就要亮了。
    他站了起来说许戈我们回去吧。
    把手交给他。
    当他们走出咖啡馆时,无数的曙光已经渗透云层。
    曙光把整个广场染成珍珠白色,厉列侬身上穿的白色衬衫也是趋近于珍珠色,那是一种当月亮来到最圆最亮的颜色。
    这个时候许戈想起他那件很贵的礼服还放在咖啡馆里。
    “我们不要去管它。”他拉住想折回去的她。
    紧紧握住她的手,沿着古老的街道一直往着广场。
    广场上有数十只鸽子悠然漫步着,在等待游客给它们带来可口的早餐,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家兜售饮料纪念品的小商铺刚刚开门。
    停在那家小商铺前,他和她说许戈你去给我买一瓶水。
    答应得很欢。
    能不口渴吗?
    厉先生可是和厉太太说了一夜的情话,都快要把一生的情话说完了,就不能留着一些等以后慢慢说吗?
    拔腿就想往着商铺方向,可……
    内心暗暗窃喜着的,你看你看,她也只不过是去买瓶水,他就舍不得了,这又是一个厉先生被厉太太迷得神魂颠倒的征兆。
    黎明之下,珍珠白的天色下,他凝望着她,用一种极为专注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她便会消失不见。
    假装很是不耐烦的样子:我去去就来。
    “嗯。”
    应答着,可是他手还是没有放开她。
    眼看得意洋洋的笑容就快要来到她嘴角了。
    顿脚,他这才放开她。
    转过身时,笑意就如此的迫不及待,放任它们分布于她的脸庞上,眉梢、眼眸、嘴角,假如头发也有表情的话,想必它们一定也是花枝乱颤着的。
    广场角落的那家杂货铺距离他们也不过是几十步的距离而已,一个发愣之间的时间而已。
    站在红蓝白三色的遮日棚下,等待着杂货铺老板给她拿水,在等待的光景中忍不住回头,一回头又开始眉开眼笑了,阿特还在哪里呢。
    恋恋不舍回过头来,猝不及防间许戈触到那只手递给她水的手手背上纹着一面墨西哥国旗,不知道为什么手一抖。
    手抖间衣袖擦过柜台,把柜台上的一枚硬币扫落在地上。
    圆形的硬币掉落在她脚下,一直在转着圈。
    一直在转圈的硬币让许戈脑子有了短暂的昏沉,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很烦躁:快停下,快停下。
    终于,硬币停下了。
    弯腰,捡起硬币,把硬币交还给杂货店老板,一切好像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杂货店老板有一张再平凡不过的脸。
    接过水,转身,许戈心里模糊想着,冲着手背上的那个墨西哥国旗纹身,这家杂货铺应该是墨西哥人开的。
    墨西哥,墨西哥……
    走出那片红蓝白三色遮日棚,有一抹苗条高挑的倩影挡住了许戈的去路,也挡住她去找厉列侬的视线。
    心里莫名其妙又开始烦躁开了,许戈抬头。
    触动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那张脸的主人穿着制服,制服上印有墨西哥机场服务人员的标志,就那样一动也不动的注视着她。
    那目光奇怪而诡异。
    心里那个小小的声音在对高挑女人叱喝:快让开,快让开。
    穿着墨西哥机场服务人员制服的女人没有说出任何话,只是把一样东西交给她,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富有节奏。
    咯噔、咯噔、每一下都在配合她的心跳节奏。
    远去、消失。
    低头,许戈看到放在她手掌上的东西,那是一部手机,那部手机和把手机交到她手上的女人一样,有着一副似曾相识的模样。
    盯着手机看了很久,它一直很安静,一直一动也不动。
    有飞鸟拍打翅膀的声响从她头顶上响起。
    抬头,许戈看到那只从她头顶上飞过的鸽子,白色的鸽子和珍珠白的天色仿佛融为一体。
    那阵风把她别在耳后的发丝吹乱,落在脸颊上的头发惊醒了她。
    阿特——
    目光沿着心里的呼唤找到了她心底的那个人。
    他就站在那里,穿在他身上的那件衬衫比天色还要白还要亮,在他脚边悠然漫步的鸽子数量从之前的几十只变成了上百只。
    脚刚刚想抬起,手中的手机忽然间响起。
    在一种极为诡异的本能下,第一时间接起。
    接通手机,在她接起手机的那一刹那,上百只被手机铃声吓到的鸽子纷纷往着天空四面八方逃窜。
    手机铃声似乎也打扰到广场上穿着亮白色衬衫的男人,男人的身体晃了晃。
    而她的耳边传来了熟悉而又苍老的声音,苍老的声音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凝神,细听——
    “连翘。”
    脚踩着的场地仿佛遭遇忽然坍塌。
    数只往着天空逃窜的鸽子从她头顶飞过。
    耳边被某种声音占据着,眼睛放空,往前——
    落于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胸前的鲜红印迹最初只是一点点,但在眨眼之间那一小点以一种极速蔓延的姿态往着周转白色面积扩展,扩大。
    直到它们变成一朵红色大丽花。
    握着电话,她想,吓到那些鸽子的也许不是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
    一定不是,不是……
    手机从她手上掉落,那被衬衫衣袖扫落的硬币一直在旋转着,旋转着。
    在旋转中,珍珠白的天色正在远去,穿着亮白色衬衫的男人也在远去,连同印在衬衫上的那朵红色大丽花。
    那硬币还在旋转着,旋转着……
    (下)
    “这是一场医疗游戏,一次本我人格的一次自我肯定和自我否定的关键时间点,那好比是顺时针和逆时针的一次较量、一次站在十字路口的艰难抉择,厉先生我得告诉你,以上的说法仅存在于一种理论,在理论没有得到实践之前,它只是人们做的那个比较大、比较真的梦而已,这个理论背后成功与否失败以否没有人能给你任何经验之谈,因为这之前没有任何先例。”
    这是许戈那位叫着泰勒的心理医生在数个月之前和厉列侬说的话。
    广场最角落的那家杂货铺比平常早出两个钟头开张。
    因为杂货铺里来了一位催眠师,掉落在地上的那枚硬币是催眠的道具,是把五金店老板家小女儿带到时光隧道的穿梭机。
    沿着时光隧道,布拉格广场变成了墨西哥机场。
    许戈,这次你的阿特可没有骗你,他老老实实的和你交代了那些事情,而你也原谅了他。
    枪声响起,方为其的那一枪做到了像他承诺的那样:惊心动魄。
    为了配合那一瞬间他还故意穿了淡色的衬衫,为的是……
    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她软软的倒下,那是她通往回家之旅的必经之路。
    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间,广场外响起刺耳的救护车声音。
    他和她被放在同一辆救护车的车厢上。
    厉列侬给方为其列出的那一枪还必须附带上两个特点:濒临、不能影响到他的任何意识知觉。
    在前往医院的路程中他需要保持全程清醒。
    因为他还有话对她说,一些非说不可的话。
    血被止住了,他赶走那几名医护人员。
    现在,救护车车厢就只剩下他和她,没有人再能打扰到他和她。
    她闭着眼睛,躺在白色的担架上,看起来有点像玻璃柜台下的东洋娃娃。
    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儿,真正的告白时刻来临了。
    但愿这通往医院的路足够漫长,但愿黑暗不要太早张开它的臂膀。
    他得做最坏的打算,比如说,这是属于他和她最后的告别时间。
    许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她忘记了回时的路。
    假如她忘记回来的路呢,没有关系的。
    比起平常时候,他去握住她的手有点吃力。
    把她的握在手里。
    “许戈。”
    许戈,一些话我无法当着你的面和你说,所以我只能采用这样笨法子把它们说出来,我知道你在听。
    “许戈。”
    许戈,假如你忘了回来的路,没有关系,你的阿特终究还是会拯救世界的。
    在那个雨夜,方为其给了他狠狠的一拳,方为其说“厉列侬,你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才能遇到像许戈这样的好姑娘。”
    是好姑娘,也是傻姑娘。
    如果说上一辈子你的阿特是拯救了世界才能遇到你,那么下一辈子我还想再遇到你,一定要遇到你。
    “许戈。”
    许戈,以下是两个厉列侬拯救世界的经过。
    在二零一五年到二零五零年间,发生过这样一件大事件:某年某月某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结成联盟把他们的航空母舰分别开到了黑海和西太平洋,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一声令下,无数的导弹将像飞出的箭,以此同时,中俄两国祭出了最强最紧密的防空系统,中华人民解放军在五星红旗下宣誓,哪怕有一片火箭碎片落在南海,先沦陷的将会是白宫,千钧一发之际,中俄联军和西方联盟的最高指挥官分别收到紧急密件,那份紧急密件以最充分的证据指出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其幕后黑手是日本和菲律宾,这时,你肯定猜到紧急密件的来源,除了他还能是谁,是的,提供紧急密件的就是1942领导人,那份紧急密件阻止了一场世界战争。
    在二零一五年到二零五零年间,发生过这样的一件事情:某年某月某日,一颗行星偏离了轨道,以一种让人猝不及防的速度朝着地球,这个时间点,工作了一天的人们正在睡梦中,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于自然界不可抗拒的毁灭因素,那颗快速运转的行星眼看就要撞向地球了,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有从半人头马座阿尔法星球的战士乘坐光速而来,从地球和行星之间的缝隙穿过,所经之处产生了巨大的能量,那能量让行星停下运转,乘坐光速而来的战士用一记圆月弯刀的脚法,脱离轨道的行星就像一颗飞往网窝的定位球回到属于他正确的运转方式,世界安全了,这位在人们睡梦中悄悄做了拯救地球的战士有一个外号叫做蓝色路西法。
    怕一个版本不够份量,两个版本份量足够了吧?
    许戈,以上两个版本你喜欢哪一个?
    不管你喜欢哪一个,你的阿特拯救世界是一件不争的事实,命运之神没有理由不让我们在下一个轮回中遇见。
    “许戈。”
    许戈,当遇见时,也许到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叫厉列侬,你也不叫许戈,但下一辈子遇见时,我将还是我,你也将还是你。
    唯一不同的是,换我来先爱你。
    换我来先为你神魂颠倒,换我来一直跟在你后面跑,换我来为你做一箩筐的傻事情。
    到时候,如果你还是五金店老板家小女儿的话,我一定是隔壁皮鞋匠的大儿子,隔着一条小小的巷,隔着一堵矮矮的围墙,我在我家的阳台上看到你,你站在你家的阳台上。
    那是一个春天,那阳台上的女孩比漫山遍野的春花、比那场万人空巷的球赛更加的吸引住我的目光。
    从那天起,我就开始了等待,等待那阳台上的小姑娘快点长大,起码得大到明白那个穿得一本正经的男孩和那男孩递给她那封浅蓝色的信是怎么一回事。
    一封情书打动不了你,那就继续写,直到它们装满了你的整个阁楼,到时候你总该感动了吧?
    这个时候我们也该长大了,大到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求爱成功之后我又得绞尽脑汁张罗一场场别具生面的求婚行动。
    之后是结婚周年纪念日,很多很多个结婚周年纪念日之后,我们变成了坐在公园长椅上的老先生和老太太。
    这个自然也有很多的版本。
    到时候,你如果是一位公主的话,那么我就会是心里爱慕着公主的邻国王子,到时候如果你一穷二白那么我肯定是家徒四壁,如果你来自于大富之家那么我就是来自于权贵世家。
    我才不要去兜圈子呢,时间很宝贵,我要我们的爱情一帆风顺。
    到时候,如果你是亿万年前的一条鱼那我就化身为蔚蓝海水。
    许戈,你看你怎么都逃不开我。
    只是,许戈下一辈子还很遥远,而我迫不及待。
    数个月前,那个叫做泰勒的心理医生还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厉先生,医学史上诞生过很多至今也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案例,这些案例被称之为奇迹,这些奇迹背后离不开人们的坚持不懈。”
    不,女士,你面前的那个男人一点也不想去创造什么奇迹,他只是想把许戈带回来。
    把许戈带回来,和她玩一些单调而无聊的游戏“许戈”“嗯”“许戈”“嗯”“许戈”“烦死了,你干嘛老是叫我的名字”“许戈,你头上有一只蜘蛛”“混蛋混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他就是故意等到后面才告诉她的,什么都不怕的人怕起蜘蛛来模样有趣极了,这世界也只有许戈才能把怕蜘蛛这样的事情演绎得如此动人。
    到时候,他也许还能捞到一点的好处,比如主动朝着他投怀送抱。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划破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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