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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称骨-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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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吸气,那些水便被他吸进了口鼻之内。姥爹立即屏住呼吸。如果此时呼出,就会被呛到。于是,姥爹干脆将吸进的水吞进喉咙里。

  ☆、第九十九章 竹美人2

  水到了喉咙之后居然感觉消失了,如吸入的是空气一般。
  这让他又有了还在水上船上的感觉。琵琶声和小曲儿就在耳边,摇橹的声音反而远了。姥爹睁开眼睛,看看水中自己的倒影,仿佛看到活在对面世界里的自己。那个对面世界的自己,也许并不跟自己生活得一模一样,他可能从来没有放下过圣贤书,考取了秀才之后又考了举人,还考了进士。他可能没有走过五湖四海,但心中装有天地乾坤。他可能遇到了同样在对面世界里的小米,而小米并没有去世,也不是寄生草修炼成人,而是普普通通一户人家的普普通通的姑娘。他和小米没有分开,他们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共度波澜不惊的普通时光。对面世界里的他来到乌镇自然也不是为了寻找小米,而是无意之中经过这里,恰好坐了一条船,恰好经过这条水道,又恰好碰到了这个世界里的自己而已。他和自己的生活轨迹全然不同,但恰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这样的阳光下重合。
  姥爹隐隐觉得,离了这条水道,离了这条船,对面世界的自己登岸之后将回到与他完全不同的生活中去。对面世界里的自己是有小米的,不用留在这里继续寻找。
  于是,姥爹在这里跟自己擦肩而过。
  有那么一瞬间,姥爹想一头扎进这乌镇的水里,追随对面世界里的他而去。
  就在这个想法刚冒出的时候,竹美人停住了演奏。
  她一手按住琵琶,似乎怕那琴弦发出多余的颤音。她说道:“这位先生,我已经唱完了。”
  竹美人的声音将神游九霄的姥爹拉了回来。
  姥爹愣了一下,说:“哦。唱完了?”
  “是的。”竹美人说道。
  姥爹从衣兜里掏钱,刚才竹美人说过,她自己唱是自娱自乐,别人要他唱则要收费。姥爹猜想她是一个落魄的卖艺人。
  没想到见姥爹掏钱时,竹美人却阻挡道:“先生,我不要钱。”
  姥爹见她这么说,惊讶道:“你刚才不还说别人要你唱的话要收钱的吗?你既然是卖艺人,赚点钱不容易,快收下吧。”
  竹美人道:“我不要钱,但另外有事相求。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帮帮我。”
  姥爹迷惑道:“你是本地人,我是外乡人。我能帮你什么呢?”
  竹美人略微欠身,说道:“其实我在这里遇到你,是有意的。”
  姥爹心中一惊。她既然是故意的,又唱这首诗歌,莫非她知道小米的转世在哪里?或者是小米的转世故意让她在这里等我的?不过,她为什么叫我帮忙呢?
  “我打听到你是湖南那里有名的大好人,知道你要路过这里,便提前在这里等候了。其实我不是乌镇人,而是杭州人。我听说你在打听‘山有木兮木有枝’的玄机,便故意选了这首诗歌吟唱,让你听到。”
  “原来这样……”姥爹颇为惊讶,又颇为失望。刚才四目相对时她的闪躲应该是心虚。
  “不过这首诗歌确实代表了我的心境。我刚才弹琵琶的时候就在想,如果你听了这首诗歌没有动容,那我求你的事情十有八九你不会答应。但刚才你不但动容,还几乎入迷。我便看到了一线希望。我自知我的琵琶弹得不怎样,嗓子唱得也不出彩。让你动容,让你入迷的,是这首诗歌本身。这也说明,你对这首诗歌有很深厚的感情和理解。你是性情中人。我这才敢求你帮忙。”
  姥爹点头,说道:“这首诗歌我铭记于心。可能下世都不会忘记。”
  “如此说来,我肯定是求对人了。”竹美人面露欣喜之色。
  姥爹道:“你还没有说要我帮什么忙,怎么就说肯定求对了人呢?”刚才一阵幻觉之后,姥爹感觉神清气爽,精神抖擞。他心想,是不是自己又可以吸食阳光了。
  自从那天扑倒在地之后,姥爹尝试过几次吸食阳光,可是无法像以前一样了。今天好像是重新开了窍。
  竹美人道:“说来话长。不知道马先生可否跟我上岸,让我找个安静地方跟你从头说来?”
  “好。”
  姥爹叫船夫将船摇到前头的一个拱桥边,然后停船上岸。
  两人找了一个小茶馆坐下。竹美人将她的琵琶靠在背后的墙上。姥爹叫了两杯茶,是乌镇本地土法泡制的薰豆茶。
  “说说看吧。”姥爹喝了一口,说道。
  竹美人只用茶水沾湿了嘴唇,没有喝。她说:“我还是喜欢喝水。这熏豆茶里面的作料太多,影响了水原来的味道。”
  姥爹笑了笑。
  竹美人道:“其实我是一个有些清高的人,可惜小时候家里没钱,就把我卖进了青楼里。实话跟你说,我是个妓女。今年刚满二十一岁。”
  姥爹听她这么说,略微有些惊讶。这么窈窕的姑娘,能弹会唱,如果是小家碧玉大家闺秀,将来肯定会有个很好的着落。如果是青楼女的话,着实可惜可叹。听了她自报年龄,姥爹确定她不是小米的转世了。二十一年前,小米还在世。时间不契合。
  竹美人说,她出生在杭州一个穷苦人家,那时候她其实不叫竹美人,也不叫朱梅荏。她有其他的名字。她十三岁被家里人卖进了青楼,虽然那时候她要先学讨好客人的弹唱逗笑的基本功,不应该接客,可进青楼后不到半年就被蛮横醉酒的客人破了身。
  她说,她本是一源清水,在那一天起,便变得混浊。所以她从来不喝加其他作料的茶,只喝澄清见底的水。
  她十六岁开始接客,那时候是在杭州数一数二的青楼,还没有来乌镇。在二十岁已经接客四年之后,她突然喜欢上了一个同龄的男子。那个男子是一个仪表堂堂的新式学堂的教师。
  那时候新旧思想冲突激烈,国内形势复杂,那个男子经常在杭州的街头上宣讲国内国外的局势,宣讲旧制新制的优劣,针砭时弊,激情昂扬。身为妓女的她听不懂他说的话,但常常混迹在人群里听他在那里或喜或怒的宣讲。每当看到他眉飞色舞地说哪里出现了什么好的形势,她便在人群里跟着高兴;每当看到他金刚怒目地骂一些她不知道是谁的名字,她便在人群里跟着生气。
  可她自始至终没有跟那位男教师说过一句话。
  有一次,她在人群里听到他责骂青楼腐坏社会,顿时心情非常低落。
  那天回到青楼后,她便向老鸨讲情,希望老鸨可以放她从良。
  老鸨知道她有清高之心,但这么些年也熬过来了,所以听到她说要从良的时候非常惊讶,问她为什么要从良。
  她回答说,她想嫁人。
  这老鸨询问她并不是征求她的意见,而是能劝则劝,不能劝则逼迫。她可不能让能给她挣钱的妓女都从了良。
  老鸨三番五次劝她都没有效果。
  她铁定了心要离开。
  老鸨见劝说无效,便叫人将她捆在床上,让她饿了三四天。
  可她即使饿到了昏迷的时候还是不松口。她以为自己只要强撑下去,老鸨一定没有办法,老天也拿她没办法。可是她错了。
  这个老鸨三四天后带了几个身穿道士袍的人进了她的屋,围着她吹吹打打,一会儿喷火,一会儿烧纸,一会儿撒水。
  神情恍惚的她迷惑不已。自己又还没有死,老鸨为什么请道士到房间里来做法?
  一个道士在她的嘴边滴了几滴水。水从嘴唇往她嘴里渗进去。她闻到了一股恶臭,可是她无力吐出。
  不一会儿,有人抱着一个竹编的竹美人来到了房间里。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那个竹子变成的像女人身材一样的东西叫做竹美人,也不知道那是天热时给人抱着方便散热的。
  她一阵惊慌,以为老鸨要害死她,将她的尸体装进像箩筐一样的东西里,然后像浸猪笼一样扔到水里去。这道士是来做水陆道场送终的。她用尽最后一点力量,想从床上挣扎起来,可是她的手脚被绑住,动弹不得。
  果不其然,有个道士拿着一条绳子向她走来。
  她心想,这道士是要把我捆住了装进竹箩筐里浸死。
  道士走近之后,她才发现那条绳子有些怪异,那不是常见的麻绳草绳,而是像人的辫子一样的绳。
  在竹美人跟姥爹说起道士的绳子时,姥爹想起了泽盛的捕梦网。
  道士用绳子将她五花大绑,捆得像一个劣质的粽子。
  她奋力挣扎。
  道士抓住捆好的绳子往上一提。她以为自己会被提起来,可是她却惊讶地看见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被道士提了起来。后来老鸨告诉她,那是她的魂魄。人在快死之时,魂魄极易离开身体。她饿了三四天,已经将死未死,所以她的魂魄容易被分离身体。老鸨还说,让她饿几天并不单单是惩罚,而是为了达到这一步目的。
  道士将那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塞进了竹美人里面。当将那个人往竹美人的开口里塞的时候,她看到竹美人比那个人要小一些。但这无碍道士像塞棉花糖一般将大的东西塞进小的东西里。

  ☆、第一百章 竹美人3

  她本来就虚弱得不行,此时心中一急,竟然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赤身裸体,身上画满了奇奇怪怪像符咒一样的符号。符号是黑色的,跟田螺的抽象形象类似。每个田螺符号上都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字。手脚上的绳子已经不见了,屋子被反锁,只有她一个人。
  姥爹问道:“歪歪扭扭的字?你能认出是什么字吗?”
  她摇摇头。
  “你写出来看看。记得大概的形状也行。”姥爹说道。
  她想了想,然后将手在茶盅里蘸了蘸水,在桌子上画出了一条歪歪扭扭的水印子,如同一条潮湿的蚯蚓刚从这里爬过去留下的痕迹。
  “你能看懂吗?”她问道。
  姥爹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这是满族人使用的文字。”
  “满文?”她疑惑道。
  姥爹微微一笑,说道:“我孩提时读四书五经,研究过满文。因为我听人说,皇宫里满文跟汉文一样重要。我那时候以为自己将来会考上进士然后走入仕途,所以学了一点。”
  “原来这样。”她点点头。
  “然后呢?然后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姥爹问道。
  竹美人说,她想穿上衣服,可是屋内没有一件衣服。她想将身上奇怪的符号擦掉,可以她将皮肤擦得破了皮也没能擦掉。那符号就像天生长在她身上一样。屋里有打扫过的痕迹,除了一些道士烧纸的灰烬没能打扫干净之外,其他东西都不见了。可能老鸨怕她用什么东西将门撬开逃跑,或者用剪刀之类的利器自杀。
  正当她在屋里翻东西的时候,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她急忙回到床上,蜷缩起来,能挡住一点是一点。
  门外的钥匙响了一会儿,门开了,老鸨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由于害羞,她将头埋进了两膝之间,不敢去看那个男人的脸。
  那个男人哼了一声,冷冷道:“做了这么些年,从你身上跨过去的男人不下一千个了吧?还装什么羞涩!”说完,他用手在她的后背上摸。摸了一会儿,他说道:“这个符咒画得很好。这样她就不会死了。”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说她不会死了,但又不敢问。
  老鸨阴森地笑道:“嘿嘿嘿,这样她就不但白天能给我们赚钱,晚上也能给我们赚钱了。”
  她仍然听不懂。
  老鸨走到她的身边,将那只枯瘦发皱如老鸦爪子的手伸到她的乳房上捏了一把,说道:“你看看,你这身材多好!正是赚钱的好时候!我年轻时候都不如你呢。你十三岁就来了我这里,我养你这么多年,还把你爸妈养你十三年的钱付了,等于从小到大都是我供你吃供你穿,知道吗?我比你亲妈还要亲,现在该是你回报我的时候啊。”
  她忍不住反驳道:“亲妈养大了女儿可不是为了让她做这个的。”
  老鸨反常地叹了一口气,以往这种话只能换来一顿臭骂狠打。她说道:“我不跟你争论这个了。你现在反悔也已经晚了。你既然不愿意做这个,那我要让你做双倍的!”
  “双倍的?”她将脑袋从双膝之间抬起来。
  老鸨得意道:“我们把你的魂魄从你体内提出来了。你白天继续做你的妓女,晚上则让你那个替身继续做妓女。这样既不会让你的身体累死,又能让你的魂魄不得安宁。你身上的符咒,就是让你没有魂魄的时候也不会死的符咒。”
  “以后有得你好受了。”那个男的补充一句。
  老鸨道:“从此以后,你会感觉到永远没有睡觉休息的时候。你要一天到晚十二个时辰陪客人笑,陪客人睡。”
  在老鸨这么说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害怕。她没听说过一个人没了魂魄还能活着,也没有听说过人的魂魄还可以装进别的东西里。
  “不过,为了避免你将魂魄偷回去,我要把你送到乌镇的妓院去。这位先生是我们店的幕后老板,乌镇那家妓院是他的分店。所以你在那里也有人专门盯着你管着你。如果你敢逃跑,跑出去就是一具没有魂魄的死尸,七天之内必定倒毙。别忘了你的魂魄控制在我们的手里!”
  果然,她被关了几天之后,就被老鸨送到了乌镇一个相对较小的妓院。老鸨给她换了个艺名,叫做朱梅荏,说是要跟杭州那个竹美人谐音。这样可以让她的魂魄混淆,以为自己一直在同一个身体里。
  自那之后,她白天在乌镇的妓院卖唱卖艺卖身,一直忙到半夜。半夜之后,她频频做梦,梦见自己被陌生的男人抱住,做那些她曾经在杭州做过的事情。于是,她白天晚上都无法安定心神,总感觉非常疲倦,缺少睡眠。
  长此以往,她被折磨得身心憔悴。
  她偷偷写信问过原来在杭州的姐妹。姐妹告诉她,老鸨有一个竹美人,在姐妹们伺候完之后,她再将竹美人赠给客人抱着睡。老鸨对其他姐妹说过了,竹美人里面有一个布娃娃,布娃娃里有她的生辰八字和经血,如果以后有谁还想离开,就用同样的方法惩罚。
  竹美人说得声泪俱下,央求姥爹道:“你可否帮我去杭州一趟,去那个青楼,在同那个竹美人睡的时候将里面的布娃娃取出来?”
  姥爹笑道:“我以为你要我帮你对付老鸨,我刚才还想拒绝。因为你只听说我是乐于助人的异术之士,却不知道我现在其实远不如以前,肯定对付不了会邪术的老鸨。这不是不为,而是不能。到最后你说要我把竹美人里面的布娃娃拿出来,我就不会拒绝了。这不用我的异术。如果不答应,是不为,不是不能。我帮人向来力所能及就帮。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你让我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差点以为你就是她。我这次帮你,是出于我的私心。我希望她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也有相应的人帮帮她。我向来知道,出手帮人不要寄予回报,所有寄予回报的付出,即使积累了功德,这功德也会被因为寄予而带来的损耗抵消,最后等于徒劳无功。但是……”
  姥爹看着天边最后一点残红褪去。
  竹美人叹道:“虽然我跟你的想法相反,但最终又归于一样。”
  “哦?”
  “我跟你的身份不同,遭遇不同,想法不同。我十三岁遭家人抛弃,进入青楼,所有一切都要自己竞争得来,虽然心中清高,但现实逼迫,只能时时处处追求利益。所以我针对每个人的时候,首先看到他能给我带来多少利益。即使每次出手帮人,都要有预期的回报。但是遇上他之后,我突然觉得可以舍弃一切,突然觉得名利乃是身外之物。所以我才跟老鸨闹翻,才受到如此虐待。”竹美人抹了抹眼泪。
  姥爹惨然一笑,说道:“是啊。同是性情中人,变化却相反。这也真是奇怪。”
  姥爹见了竹美人之后,又折返杭州,找到竹美人提到的那个青楼。
  姥爹走进青楼,老鸨直接走了过来,说着许多奉承却听起来要起鸡皮疙瘩的话。姥爹心想,现在时事纷乱,对青楼的冲击也大。平日里老鸨应该很少见到客人就亲自出面,现在这样,可见生意冷清,门庭冷落。
  不由自主地,姥爹却同情这个老鸨来。世事艰难,或许她也是被迫无奈。
  老鸨连忙向姥爹推荐各个姑娘。
  姥爹将头一摇,说道:“我不是来看活姑娘的,我是来看死姑娘的。”
  老鸨赔笑道:“原来这位老板早就听说了我们这里的传闻?”
  姥爹将头一点,说道:“是的。我就是来见识一下。”
  老鸨微笑道:“这位老板,别人来这里见识死姑娘,那是在活姑娘身上撒完了野,体力不行了才在梦里耍死姑娘。没见过进来就只耍死姑娘的。”
  姥爹心中微微惊讶。这老鸨必定的是人中之精,一点蛛丝马迹都能看出来。原来老鸨是让玩得精疲力竭的老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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