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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彻一愣。

　　　　商立奇狡黠而又阴险的一笑，“你连和戴维格的战场在哪里都没搞清楚。唐棠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而那个叫林历程的人，就是那初生的牛犊。”

　　　　“他这次敢闹这么一出，显然是个敢想敢做，不知畏惧的人。当然，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赵彻听得入神。

　　　　商立奇又说：“而像他这样的一个人，不会和我们在中层消费市场上，慢慢抢慢慢磨。

　　　　他必然有极大的野心，一口想要吞下的，只怕比你预计的要多很多，所有你前往不能掉以轻心。

　　　　而目前，在行业里，有什么契机，能让他一口吞下后，然后翻身呢？”

　　　　赵彻的脸色慢慢变了，他想得着实太简单了，“你是说……华盛集团五千万的大单？”

　　　　商立奇点了点头。

　　　　赵彻静了片刻，随即笑了，然后越来越得意：“就戴维格目前的资产实力，连我们的五分之一都赶不上，我就怕他们不敢来，不敢和我们争。”

　　　　“只要他们敢来，那就简单了，我会让戴维格明白，什么叫做实力！”

　　　　“我把最好的策划，最优质的产品给明盛，把价格压到最低，低到戴维格根本扛不住。”

　　　　“哪怕这次亏钱，也要把这个项目占住，他们就是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了，等他们死透了，立马就会被踢出市场，我们有大把的钱赚。”

　　　　商立奇终于算是满意了，点头说道：“嗯，很好。”

　　　　……

　　　　如果要做好上级的“身边人”，首先，要了解上级，最好比任何人都了解。

　　　　余笑晴回到家时，不停的思索，回忆关于林历程的所有信息。

　　　　如今众所周知，他是戴维格董事长的儿子，同时也是西南军区的上校，如此年纪轻轻的上校，必然是还有其他的身份。

　　　　前任总裁是高薪外聘的，叫吴持仁，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靠谱，“无耻人”！

　　　　作为一个富二代，却去参军，年纪轻轻就是上校，拿下各类显赫的军工，当戴维格遭遇危机的时候，这才回来。

　　　　显然是商场的这条路，他原来根本就看不上。

　　　　在部队里就有听说，他在学校时，就获“军事建模比赛一等奖”，“全球大学生军事论坛领袖奖”，等各种军事奖项。

　　　　入伍后，一堆诸如“个人二等功”、“团体一等功”、“突出贡献奖”等等荣誉。

　　　　他用军队里的薪水资助过多名失学儿童，却拒绝跟孩子们见面，这个冰块营长，真是，传说中的好事不留名吗？

　　　　就像在灾区时，他救了别人，别人看他都还是怯生生的！

　　　　她倒是想拒绝，可是谁让他现在已经成为了她的顶头BOSS，而且是没有拒绝机会的。

　　　　他似乎还没有女朋友，而且似乎是从未有过，这方面的事情倒是没有听说过，反正不管有没有，只要不出来，她就不需要像其他助理一样，替他解决某些私事。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余笑晴发现，他现在还没有秘书，这个也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看来得让人力资源部着手准备，给他招个精明能干的秘书了。

　　　　当余笑晴抵达办公室时，天刚蒙蒙亮，这是她刻意提早到的。

　　　　既然已经接受他的助理一职，当然要到得比老板早。

　　　　他以前就是军人，自然是习惯早起，于是她也按照以前训练的时间。

　　　　她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天色还没有全部亮，里头光线还黯淡，一室清冷，没有人迹的样子。

　　　　余笑晴打开灯，本来唐棠的办公室，她觉得就已经够奢华的了，原来是因为她没有看到总裁室。

　　　　奢华而又雅致的装修，灯光璀璨。

　　　　因为换了主人，高高的黑漆木书架几乎全空，一旁的磨砂黑的几何造型文件柜也是空的，偌大的屋子里，颇有些空荡凄凉的感觉。

　　　　桌面上散落着几张报纸，以及几份资料，余笑晴稍作整理，又把大班桌后的老板椅摆正，再从茶柜里拿出上好的茶叶，然后找茶杯。

　　　　咦，茶杯呢？她记得昨天来时，桌上还放了一个超大号绿色军用保温杯，在部队的时候，也是用的一样的，可能是同款，也可能是同一个。

　　　　她轻轻哼着歌，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看到一个闭上的通往露台的小门，余笑晴走过去，推开门，一抬头，却是一怔。

　　　　这露台估计也是那个吴持仁修建的，一侧是小小的绿色的高尔夫球坪，另一侧放着把阳伞，几张暗色藤椅，然而这不是让她怔住的原因。

　　　　因为她的冰山大BOSS，此刻正坐在其中一张藤椅上，西装笔挺，未系领带，衬衣领子微微敞开。

　　　　他一只手拿着本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整个人看起来沉静中又带着一丝平时没有的随意。

　　　　听到动静，他放下书，不急不缓地转头。而余笑晴看到这一幕，第一个念头是：

　　　　他到底几点起床的？难道她今后要起得比鸡早？才能与BOSS的步调保持一致么？

　　　　她要是早知道，她会出来做助理，而且是他的助理，她一定会在军中多了解一些他的信息。

　　　　第二个念头，就是快速将周边环境打量了一番。

　　　　他果然是常用那个军用特大保温杯，它安静地立在一旁小茶几上，里头色泽沉亮，茶香浓郁，看来是陈年普洱。

　　　　手上的书，是《孙子兵法》！已经翻得很旧了。

　　　　他的膝盖上还放着几张白纸，用钢笔写了字。

　　　　余笑晴目光迅速一扫，字迹苍劲有力、刚毅冷硬。而上面写的几乎都是孙子兵法。

　　　　什么瞒天过海，请君入瓮，借刀杀人，釜底抽薪，城门立木，以逸待劳……

正文　第189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余笑晴稍稍一抬眸，就和他清冽，幽深的眸光对上了。

　　　　四目凝视，他将手中的书缓缓合上，那两张白色便签，也被夹进了书里，他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余笑晴透过他的行为，仔细思索了一番，难道他是在钻研兵法，然后企图用到商业战术上？

　　　　这时他已经朝她走来，余笑晴脸上立刻堆上了温和的笑容：“林总早。”

　　　　“早。”

　　　　他神色淡然地越过她，朝里走了。余笑晴也马上转身，跟进了屋里。

　　　　对于自家BOSS看似寄希望于孙子兵法，企图来挽救企业的行为，余笑晴只能默默地在心中祝他好运。

　　　　想当初，余笑晴还在学校时，本着海纳百川、兼容并济、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的学习心态，也曾经买过这种类似的商战书籍。

　　　　譬如说：《兵法36计决胜商战》、《孙子兵法商战秘籍》……

　　　　然而最后唯一的收获是：读了一堆古代战争小故事，挺好玩的。

　　　　唯一感慨的就是，女人对他们唯一的价值，似乎只是为了那一出美人计。

　　　　女人并不一定会输给男人，更不一定要依附于男人，女人并不是只能当那笼中鸟，金丝雀，女人也是可以更精彩的。

　　　　至于将那些所谓的兵法，若是应用于商战的长篇大论，余笑晴只能说抱歉，她并不认为读了几本兵法书，就能成为商战达人。

　　　　这中间隔着的千山万水，没有真刀实枪的在商场里，拼杀个几回合，怎么能领略其中的奥妙和精髓。

　　　　不过，身为刚刚上任的下属，她是不会，更是不能直接指出领导现在做的这一切，是无用功的，毕竟来日方长。

　　　　而现在，她更应该关心是眼前的问题，这可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天上任啊。

　　　　看见林历程在大班桌后坐下，余笑晴笑着问：“您吃早餐了吗？楼下食堂这个点儿已经开了，小米粥和牛肉包都不错。我也没吃，要不给您一块儿买上来？”

　　　　她自认这话讲得进退得宜。她没吃，一块买！既不会显得太过刻意的殷勤，又照顾到领导的需要。

　　　　而且，脑子里回想到红薯，嗯，他似乎还是个吃货，这次应该也是投其所好。

　　　　然而，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大BOSS，抬眸淡淡瞥她一眼，然后冷冷地说道：“不必。”

　　　　在场面沉静了一秒之后，他忽然站起来，迈开大长腿走出了办公室。

　　　　余笑晴也不在意，继续收拾办公室，她都已经习惯了这种上下级的相处模式了。

　　　　二十分钟后，余笑晴已经坐到自己的小隔间里，书籍文件盒都整理完毕，最后把她养的一小盆星辰花，放在桌面一角。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养这盆花，但是当时在路边看到的那一瞬间，她只想把它摆在自己工作的小桌子上。

　　　　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林历程刚刚出去，还没有回，唐棠也不会来这么早，于是顶层的办公区，还是空荡荡的。

　　　　余笑晴刚想起身下楼去吃早点，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低沉平稳，而又充满节奏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除了他，还有谁？

　　　　余笑晴抬头，不多一会儿，果然看到林历程走了进来。高大笔直的身形，淡漠的面容，一只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另一只手拎着个小塑料袋，热气腾腾隐隐有香味飘来。

　　　　余笑晴忍住不笑了，所以，她的这个大BOSS虽然不要她买，但是，自己还是跑去买了。

　　　　这时他已经拐进玻璃门里，余笑晴维持礼貌微笑，站起来，静候他走进里屋。

　　　　然而，他再次做了件令余笑晴大跌眼镜的事情，他微微侧转身体，将手上的塑料袋平平稳稳放在她桌上，然后转身就要进去。

　　　　余笑晴虽然有些震惊，还是立马开口说道：“林总，这个是……”

　　　　他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吃过了。”

　　　　余笑晴这回真是意外了，她宁愿相信，这个大BOSS变态到让她找来精美的餐具，把他们装好，再端进去给他享用，而不愿意相信这是他去买来带给她的。

　　　　他走了一步，又顿住了，背对着她，但是她总感觉有道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余笑晴，我不需要女人来替我跑腿，即使是我的副官。”

　　　　他说完就远去了，余笑晴感觉自己要凌乱了，女人，又是女人！

　　　　不过，她的心里虽然有些微微的不忿，但是谁让那个人是大BOSS呢，况且，她也是真饿了。于是还是享用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美餐。

　　　　吃饱喝足，此刻的心情，真真是极好的，她坐在座位上整理着各部门递交上来的文件，她过了一遍，按照轻重缓急，分了下类，然后又分别别了一张小便签。

　　　　这样一眼就能清晰明了，哪个部门的什么文件，在哪里，重要程度几颗星。

　　　　办公室的门关着，唐棠还在里头。两人谈了大概半个小时后，他出来了，把她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唐棠的意图很直接，他盯着她，一副似笑非笑地模样，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

　　　　“余笑晴，那些虚伪的客套话，我不想多说，你也应该明白，而且更应该清楚，这是林总第一次主持公司事务，按理说要配一个经验丰富的助理。

　　　　但是，你也还有点小聪明，也算个可塑之才，我们愿意试试你。但是，你也好好干，把那些小聪明用到该用的点上，用到他需要的地方上。”

　　　　余笑晴不得不感叹，果然是是商场老狐狸，要是自己给他当助理，那真是得提着脑袋上班。

　　　　这一番话下来，恩威并济，似褒似贬，余笑晴听得心头有些微乱，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

　　　　她很是知性，而又优雅的笑了笑：“是，唐总，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我还是那句话，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的价值！”

　　　　唐棠有些意外，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又轻松笑了，摆摆手放她离开了。

　　　　……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眼前上任的，可是最高决策人，于是这想要烧火的，不光是刚上任的领导，还包括下边的这些人。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来领导面前刷存在感，所以这第一天，九点刚过，余笑晴这里就堆满了各部门，想要面见林历程的预约，并且个个都称万分重要、十万火急。

正文　第190章　并肩作战

　　　　余笑晴心里自是很明白，推脱说林总很忙，只答应大家尽量往前面安排。

　　　　戴维格目前的情况，不会有同时很多紧急的重要情况发生，所以她敢这么说。

　　　　最后，她带着一张满满的预约表，去见林历程。

　　　　她做的，只是在上面划了几个比较重要的部门，最终的决定，还是在林历程手上。

　　　　冬日上午阳光灿烂，林历程坐在色泽沉亮的桌后，正在看公司的一些基本资料：市场、合作商、往期成功案例，技术……

　　　　余笑晴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预约表放到林历程的桌子上：“林总，各部门都想要面见您，所以我这边排了一张预约表。”

　　　　林历程闻言抬头，拿起那张预约表，乌黑的眉头，轻蹙了一下。

　　　　余笑晴温和而又微笑的说道：“上面是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排列的，但是我并没有答应他们具体时间，所以，您想见哪个部门，决定权还是在你。”

　　　　余笑晴再次用起她察言观色的本领，试探性发表意见：“我用铅笔画出了几个关键部门，您可以参考一下。”

　　　　她这样的举动，也完全是从林历程的角度出发考虑，他既然全无商业经验，那就可能对整个企业是如何运作的完全没概念。

　　　　如果是唐棠的话，那她这么做会有些画蛇添足，但是他其实是个没有经验的新人，越是这种时候，她作为助理，自然要为他分忧。

　　　　但是，余笑晴又一次刷新了自己的眼界，如果给唐棠，可以用画蛇添足来形容，给他，就是一张废纸。

　　　　这一下真是完全没“闪”对地方。因为林历程接过预约表，只是看了一眼，就被他打入冷宫了。

　　　　“都推掉。”温凉平淡的嗓音，“我们上午出去。”

　　　　虽然如此，不过她对林历程，还是有点刮目相看了。不管他能力经验如何，一个有自己想法的领导，一定会是个好领导。

　　　　见他已经起身，顺手拿起了西装外套，她也不多问，回座位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

　　　　……

　　　　第一站居然是安保部。

　　　　余笑晴虽然心思活络，但是，不该问的时候，她绝不多问。

　　　　就这么跟着他，穿过保安部长长的走廊往里走。一路上偶有职员擦肩而过，但林历程走得极快。

　　　　不过因为上班没几天，也还没有在全体员工面前公开露面，所以这一路上，都没人认出他来。

　　　　只是苦了余笑晴，她踩着双高跟鞋，“噔噔噔”跟着他的大长腿，引来无数侧目，最重要的是，落后了他好大一截，所以是没什么形象的追着他跑。

　　　　又走了几步，他忽然脚步一停，转头遥遥看她一眼，目光又落在她的双脚上。

　　　　余笑晴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抢先一步说道：“我明天换双平底鞋。”

　　　　“嗯。”他转身走了。

　　　　余笑晴站在原地，忽然笑了。嫌弃女助理穿漂亮高跟鞋的老板，估计也就这一位了。

　　　　邹翔就坐在最里的一间监控室里，看样子在值班。看到他俩来，并不惊讶，应当是早就跟林历程约好的。

　　　　他只是有些拘谨，小声说了句：“林总、余助理，你们等一下。”

　　　　说罢，就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包递给林历程，然后站在一旁，垂首低眉，脸色有些微红，嘴唇蠕动了一下，也没有讲话了。

　　　　林历程接过包，看他一眼，静默片刻，说：“你在怕什么？”

　　　　邹翔连忙摆手：“没……我没怕，就是还有点不适应。我很好，我很好。”

　　　　他俩的“叙旧”，余笑晴当然乖觉地不插话，安静微笑立在一旁，她自是明白，就连他们都不知道他是总裁，一直被蒙在鼓里。

　　　　只听林历程又缓缓地说：“之前不告诉你们，是有原因。”

　　　　余笑晴虽然还是一脸恬静，微笑不减半分，但是耳朵却立刻竖了起来。

　　　　邹翔很是平静的答道：“是，营长，我们都明白。都说商场如战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前期的确应该秘密做一些了解工作。”

　　　　林历程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他意，朝他点了点头：“嗯。”

　　　　就在他俩问答之间，足见默契十足。

　　　　一旁的余笑晴，才有些了然，一切就和她想象的一样，不止是她不知道，这些士兵也是一样不知道。

　　　　真不愧是部队作风，一直是把企业当成了战场，默默的一个人在进行前期侦查工作啊，不止是瞒住了他们这些员工，还有竞争对手。

　　　　或许正是因此，才能出其不意，赢下这个漂亮的危机公关。

　　　　难怪总是看到他一个人在到处乱晃，最关键每次还都一脸淡漠沉静、生人勿近的模样，一副十分煞有其事的样子，到是引起好多人关注呢。

　　　　余笑晴默默地望着他俊朗稳重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