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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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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噎了下,良久没开口。
  “怎么不说话了?”皇上声音温和,静静凝睇着她。
  陆晚晚心想,皇上连龙隐卫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特意让谢怀琛告知她。他对自己没有任何防备,毫不犹豫地将软肋展现到她面前。这么一想,她就放轻松了,说道:“宁蕴和三皇兄交好,父皇让宁蕴和骆永嘉成婚,无异于折了三皇兄一臂。”
  这回宋清斓在北地立了大功,破了匈奴之后对北狄形成了围攻之势。迫得北狄使臣团提前离开大成。北狄为免生变,提前对大成发动攻势。
  大成早有防备,是以接连大捷,边境每天都有捷报传来。
  朝中尚未立储,宋清斓这个当口回来,以骆家为首的那拨人每天都嚷嚷着立太子。他们总不能嚷着立宋清斓为太子,明里暗里提醒皇上宋垣才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而骆家的政敌,小部分人则支持宋清斓,还有一部分人正在观望。
  宋清斓此次北地之行,在军中声名鹊起,颇得将士拥护,又立有大功,犹如突起的一匹骏马,闯进朝臣的眼中。
  他正是招揽势力的时候,皇上若是许婚宁蕴和骆永嘉,无异于告诉世人,他看重的是骆家。
  “你觉得朕对清儿不公平?”皇上问她。
  她没说话,她要怎么告诉皇上五皇子并非储君的最佳人选呢?告诉他自己在遥远的异世已经活过一辈子,在那里她看到了宋垣做国君后民不聊生的惨状吗?
  她怕自己被当成鬼怪。
  “你觉得清儿孝顺,远在北地还不忘朕的身体抱恙,四处为朕寻访名医药方,朕这么对他,很残忍,是不是?”皇上又问。
  陆晚晚猛地抬起眼眸,治头风的药方的事情只有他和谢怀琛知道,皇上怎么会知道?
  “父皇怎知……那方子不是我找的?”陆晚晚犹犹豫豫地问。
  皇上笑道:“清斓是朕的儿子,他什么性子朕最清楚不过。你和谢家那混小子都不是会撒谎的,瞒不过朕。”皇上成竹在胸,坦然说道。
  陆晚晚低垂下了头。
  皇上又说:“骆永嘉心比天高,但短于不怎么开智,她压不住宁蕴,那么宁蕴就会成为朕安插在骆家的一把剑。”


第142章 注定
  “一把剑?”陆晚晚眼睛亮了几分; 看向皇帝。
  皇帝眼眸深邃,像幽深不可见底的泉水。
  他没再理会陆晚晚,展开纸; 舔墨在纸上疾书。他一边写; 一边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宁彦茗一生忠心耿耿,最终却死在远赴北地的路上。”
  他写完后; 将纸折起来,长长舒了口气:“到底是朕害了他。”
  陆晚晚何等乖觉,只消刹那间她便明白皇帝的意思:“是你; 你和老侯爷做的戏; 贬谪他去北地是假,本意是想让他去北地……扶住三皇兄。”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很聪明。”
  陆晚晚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雪白; 上一世想不通的事情她终于想明白了,为何宁家以戴罪之身还能翻身,身居高位。
  她早该想到,没有皇上暗中帮扶; 宁家根本没办法翻身。
  宁蕴对这件事又知道多少?
  宁老侯爷是一介忠臣,他对皇上忠心耿耿,既然是携密令出北地帮扶宋清斓,他便不会透露半分。
  至少在他死前,宁蕴是一无所知的。
  皇上说:“小五性子跟刚硬,自小又被他母亲娇惯得无法无天。清儿打小谨小慎微,做事情很小心。在龙潭虎穴的皇宫; 他长大成人了,说明他有一定的本事。比起被母亲护犊子长大的小五,大成更需要单枪匹马闯过枪林弹雨的清儿。但清儿没有母家,舅族卑微可不计。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朕帮他谋算。这些年小五和小六斗个不停,把彼此看做眼中钉肉中刺,没人在意清儿。但小六不本分,和老十二勾结在一起。他们一个是朕的儿子,一个是朕的弟弟,都背叛了朕。”
  言及此处,他顿了下,声音有些许起伏不平。
  兄弟相残,父子对阵,是他心上永久的痛。
  “但真要对清儿委以重任,他必须树立自己的威望,有自己的亲信。”皇上心情平复了过来,声音很醇厚:“如何建立威望?到战场上守卫足下的土地,会获得百姓的爱戴;和战士们同生共死,把他们当成人看,他们会把自己的性命报答给他。所以朕把清儿发落去了北地,那苦寒的不毛之地,只有那里,是他能迅速建立起属于他的威望的地方。”
  “但他总归是朕的亲儿子,虎毒还不食子,朕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算计死。是以朕派了宁彦茗暗中去保护清儿,但谁知宁彦茗身体不济,竟没能熬过去。”他叹了口气,才继续说:“所幸他儿子是成器的,堪委以重任。”
  陆晚晚一时间难以接受,原来谢怀琛和宁蕴是早就注定要并肩战斗的。
  上一世他们协助宋清斓反攻,栉风沐雨,是共生死的异性弟兄。
  这辈子,他们的命运又纠葛在一起,还要继续辅佐宋清斓。
  想同他划清界限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陆晚晚垂下眼睑,胸口堵着一口郁结之气,上不得,下不去,难受极了。
  皇上继续说道:“朕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意思你都明白吧?”
  她颔首,檀口微启:“明白。”
  “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皇上轻轻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朕以你为荣。”
  他的手掌触碰到她的刹那,陆晚晚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僵硬了下,一股暖流从他摸过的发丝淌过,流回了心上。
  “若是三皇兄有需要,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相帮。”
  “不……”皇上摆了下手,他说:“朕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老五和清儿之间纷争难免,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保全自己不要受到伤害,最好离这风暴远远的,躲得越远越好。”
  陆晚晚眼眶倏地就红了:“我躲什么,父皇会保护我,不是吗?”
  “又说傻话。”皇上脸一垮:“朕都让你躲远了,说明我也无力阻止这场纷争了。若朕在一日,必护你安然无虞。但朕不在的时候……”
  “父皇不会不在。”陆晚晚吸了吸鼻子,眼睛有酸又涩,就快忍不住泪了,强逼回眼泪,她才继续说道:“我不许你说胡话,从今日起,必须让太医一日看三回你的脉,你要保重身体,长长久久护着我。”
  皇上见她这委屈的小模样,不由笑了,只好连连称是。
  晚上从主帐那里出来,陆晚晚碰到了骆永嘉。
  山间夜里发凉,她穿着白狐皮的外氅,看上去雍容华贵。
  见到陆晚晚,她笑盈盈上前行礼:“公主。”
  陆晚晚还没有回神,陡然知道这么多隐秘,她心里的情绪很复杂,复杂到神色恹恹,整个人都怔怔的。
  “骆小姐。”她眸光落在骆永嘉身上,没什么温度。
  “明日姑母筹备了赛马、棋会,不知公主是否有空赏光?”骆永嘉努力做出平淡无所谓的模样,低声说道。
  陆晚晚倒不想现在就和皇贵妃划得泾渭分明,表面上的功夫还需要做一做。
  她点了下头,道:“请替我答谢皇贵妃娘娘,明日我一定准时到。”
  寒暄几句,两人分开,陆晚晚就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正巧谢怀琛他们回来了。
  “公主这是怎么了?阿琛没带你出去,发脾气了?”李远之性子热络,立马将沉闷的气氛打破。
  陆晚晚的表情舒缓了几分,笑着打趣:“晚上打猎赢了?这么开心?”
  她又看了眼褚怀,他一直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好像有点害羞。
  李远之的热情就消减了两分,打猎他不是谢怀琛的对手。但很快,他就又笑了起来:“没有,是我知道了一件比赢了打猎还开心的事情。”
  “何事?”陆晚晚追问。
  李远之嘿然一笑,正要开口,褚怀一把捂住他的嘴,厉声呵斥:“你不是就来讨口水喝的吗?喝了水就赶紧走吧。公主,我们就不打扰你和阿琛歇息了,告辞。”
  他一手捂住李远之的嘴,一手拖着他出了帐篷。
  就连他苦心打来的白狐都落在帐篷里了。
  陆晚晚喊停他:“褚怀,你的狐狸。”
  他一手压着李远之不许他进来,一面冲进帐内,捡起他的狐狸转身就跑。
  就像一阵疾驰而过的穿堂风。
  陆晚晚讶然:“他怎么了?”
  谢怀琛掐着她的腰,就要去亲她:“不管他了。”
  她腾出一只手,堵在他唇上,不许他触碰自己:“你们有事情瞒着我。”
  “真想知道?”谢怀琛问道。
  她点了点头。
  谢怀琛就凑在她耳边,说话的时候一停一顿,故意将热气呼进她耳中,惹得她暖烘烘的。
  “你等着吧,再过不久,潘芸熹就会多一条白狐毛的围脖。”谢怀琛说道。
  陆晚晚反应了一下,眉宇间都带着笑意:“你是说褚郁对潘姐姐……”
  谢怀琛笑着点了下头。
  陆晚晚的欢喜转瞬而去:“潘姐姐敢爱敢恨,是个顶好的女子,她和褚郁倒是般配,但是褚家能否接受她这样的儿媳?”
  她很担忧,褚家是世代簪缨带帽之家,功勋累世。潘芸熹成过亲,还有过孩子,褚家能接受这样的女子入门吗?
  “他会处理好。”谢怀琛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小看男人的本事,如果他真的喜欢一个人,前面就是千山万水他也会风风光光将他娶回去;所有的无可奈何都是不够喜欢。”
  陆晚晚靠着他,双手环着他的身体,莫名其妙补了一句:“你也别小看女人的本事,如果我真的喜欢一个人,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嫁给他。”
  她的呢喃软语使谢怀琛的心都融化了,只觉得心上有一寸地方软得一塌糊涂,顿时乱如泥淖。
  可不是嘛,当初她就是顶着风浪义无反顾地嫁给她。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昏死在床上,一无所知。
  事到如今他唯一能报答她的,就是将她捧在掌心,让当初冷眼嘲讽她的人再无话说。
  他捧着她的手,亲吻了口:“对,我夫人最勇敢,最厉害,刀山火海亦不惧。”
  她贴在他的胸膛,心说道,那是因为前面有你啊。
  第二天,陆晚晚和谢怀琛应邀去皇贵妃的赛马会。
  他们去的时候,场上正在进行赛马,无数马蹄卷起尘埃,以至场上尘土飞扬。
  陆晚晚和谢怀琛去向皇贵妃见礼。
  宁蕴是皇贵妃的座上宾,桌椅就在骆永嘉的旁边。他敛眉凝目,神色肃然地看向场下激烈的赛马。
  他一贯如此,清冷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
  但都在凡俗之中,哪能真出尘?
  想必就连他自己也入戏着迷,戴着面具久了,面具和皮肉融为一体。
  骆永嘉盛装出席,满身珠光花萃,很是贵气。她的眼神,时而小心翼翼地瞥向宁蕴,又很快收回。
  尽显小女儿的羞态。
  陆晚晚和谢怀琛就坐在宁蕴的对面。
  坐了片刻,场下的赛马结束,尘嚣寂静。
  宁蕴忽然端起酒杯,走到谢怀琛身边,他举起杯子,说:“前段时间我重伤在身,多谢国公府精心照顾。”
  谢怀琛浅笑:“三皇子所托,焉能有负?你应该谢三皇子才是。”


第143章 绒花
  宁蕴喊着笑意; 听了他的话,只说:“三皇子收留是恩,你仔细看顾; 也是恩。多谢了。”
  他这声多谢; 说得平和而柔缓。从前世到今生,宁家遭难之后,唯一向他伸出援手的人就是谢怀琛。
  怎么偏偏是他呢?
  他吐出一口浊气; 将眼底的心事掩藏好,不动声色地喝了杯中的酒。
  谢怀琛见推辞不过,便也举杯喝尽杯中酒。
  陆晚晚则低垂着眉眼; 自始至终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宁蕴有一瞬间的错觉; 眼前的人或许早已不是陆晚晚了。否则一个痴迷了自己一生,至死不渝的女子; 怎么就变心了呢?
  陆晚晚是他的妻,生死与共,荣辱相依的妻,上一世他们携手走过风霜雨雪; 他负尽了她,她尚且托付终生。
  怎么到了这一世,他主动攀交,她却爱答不理了呢?
  不,陆晚晚是不会变的,她是被谢怀琛哄骗了。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便能等到她回头。
  他忽然生出无限的勇气和耐心; 支撑他等待陆晚晚回头的那天。
  “夫君,下一场的彩头是绒花,我们去夺一夺?”陆晚晚转过脸,看向谢怀琛,眼睛里藏着期待定定地看着他。
  谢怀琛一笑:“好啊,你要的我都给你夺回来。”
  他就转头对宁蕴道:“宁蕴,我要上场赛马了,请自便。”
  说完,他牵起陆晚晚去更衣了。
  太阳灼目,照在身上散发出灼人肌肤的温度。宁蕴坐回椅子上,扭头看着场下。陆晚晚很快换了衣服出来,她穿着窄袖的骑马装,裤脚扎进靴筒里,头发全部高高挽起,除去珠玉首饰,有清水出芙蓉的清丽之感。
  宁蕴看得心上一漏,她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攀着谢怀琛的胳膊,笑意比日头还绚烂。她笑起来自信又贞静,站在谢怀琛身旁时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是他很久都没有见过了的。
  他们相依为命的那几年,日子过得很苦。前几年他要打一场漂漂亮亮的翻身仗,让宁家重新站起来;而之后他步步为营,和陆锦云勾搭在一起,害得陆家家破人亡。
  做完这一切,他身侧的人早就没了笑容。
  她留给他的除了一张冷冰冰的脸便是各种出言嘲讽。
  最后两年,他们甚至连坐下来好好说句话都做不到。
  他多希望能回到两人最初的日子,她也曾这般亲密地攀着自己的胳膊,要一块小小的姜糖。
  可惜啊,回不去了。
  宁蕴心上仿佛生出无数尖锐而锋利的刺来,一下下扎着他脆弱的心脏,突如其来的骤痛让他脸色一白。
  “宁大人,你想去赛马吗?”骆永嘉突然出声喊他。
  收回思绪,他的目光落在骆永嘉的脸上,眸光又冷得半点温度也无。他问:“你想去?”
  骆永嘉脸上浮现出些许羞赧的霞色:“想。”
  “好。”宁蕴起身,说:“走吧,我陪你。”
  骆永嘉难掩喜色,站起身便去更衣。
  场上已经有很多人骑马整装以待,陆晚晚和谢怀琛比肩而立,骆永嘉和宁蕴骑马信步到他们身边。
  “倒不知公主不仅才智出众,骑射也了得。”宁蕴一手揽着缰绳,慵懒地说道。
  陆晚晚目视前方:“只不过骑得稳罢了,远谈不上了得。”
  宁蕴就没说什么话了。
  陆晚晚怕疼,胆子不大,以前在北地的时候,他也劝过让她学骑马,都被她借口糊弄过去了。
  如今她却会骑马了。
  时移世易,很多事情都变了。
  他眼睑轻垂,眼底的情绪难辨。
  随着裁判官一声响亮的锣鼓,场上蓄势待发的人如离弦的箭一般疾驰而去。
  陆晚晚无心逐胜,于她而言,那朵绒花要或是不要都没什么了不起,方才只是她见宁蕴纠缠谢怀琛,出言相解罢了。岂知他又追到了赛马场上。
  她顿时来了脾气,双腿猛地一夹马肚,飞快地疾驰而去。
  场上一度混乱,谢怀琛怕她有个好歹,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侧,为她隔去隐患。
  陆晚晚见状,一时哭笑不得:“你跑前面呀,在我身边跟着做什么?”
  她前面还有好几个人,这样下去就输定了。
  谢怀琛说:“我就想跟着你,要那劳什子绒花做什么,你要是喜欢,改天我送你千儿八百朵。”
  陆晚晚笑道:“那我偏生就要那一朵呢?”
  谢怀琛睨了她一眼,她就笑笑不再说话了。
  她心上似有暖阳。谢怀琛是懂她的,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他的陪伴,而不是这样那样的花。
  花是死物,人是活的,死物没有任何意义。
  对于谢怀琛来说,金钱唾手可得,权利触手可及,什么样的金银玉器都能送出来。但他最珍贵的东西既不是珍珠美玉,也不是官服前途,而是时间。从繁重的公事里挤出来的零星时间是他最稀缺的东西,他把时间都用在了陆晚晚身上。
  足见她的重要。
  在他俩这段关系最开始的时候,他就给了她足够的信任和安全感。让她可以毫不犹豫地依靠、信任,付出所有。
  最初两人还做做样子,策马而行,到了最后干脆放慢马速,任由马儿在赛马场上信步而走。
  他们理所当然地错失第一。
  等他们回到高台上,宁蕴已经获得了这一局的彩头。
  “宁大人果然少年英豪,骑术了得,从一开始就一骑绝尘。”皇贵妃对他赞不绝口:“这是你的彩头,拿去吧。”
  宁蕴手中拿着个长行锦盒,盒子是以上等楠木所制,精美异常。
  他向皇贵妃道了谢,就朝陆晚晚站的这边走了过来。
  骆永嘉就坐在陆晚晚身旁,远远瞧着宁蕴的身影,她的头深深垂下了,还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角。
  但宁蕴走到她前头就停下了,他道:“方才听公主说喜欢绒花,这便作为当初我在国公府借住,对公主照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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